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朕疼朕的儿子
南头所距离西花园门口就不远了。
康熙也没有上马车的意思,而是叫了一匹马,翻身上马。
大阿哥见状,就牵了缰绳,跟着走向西花园门口。
康熙坐在马上,看着身量高大的儿子,想着他小时候的模样,脸色也带了慈爱,道:“回头朕给你指个好的继福晋,家里的事情你也撒撒手,该振作起来了。”
大阿哥道:“那儿子等着,汗阿玛的眼光,最是不错,儿子瞧着下头的弟妹们,竟是没有不好的。”
康熙轻哼道:“事关你们的终身大事,朕操了多少心,哪一个皇子福晋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只有一个八福晋例外,当时是看的门第,定的娃娃亲。
不过不是娃娃亲的错,太子妃与四福晋也是宫里早早看好的,也不是八福晋这样的品格,可见还是安王府的教养出了瑕疵。
大阿哥也不多问人选。
对于他来说,继福晋是谁影响都不大,跟十几年前大婚前的激动与期待截然不同。
他唯一好奇的就是富察家的格格,会指给十二阿哥还是十三阿哥,或者直接留牌子给十四阿哥。
不管是谁,到时候跟八阿哥多了一重连襟关系。
只是这连襟也未必能亲近得上,只看三阿哥与九阿哥,这几年好了孬了的,折腾了好几回。
说话的功夫,一行到了西花园门口。
大阿哥目送着圣驾远去,才转身回来。
他想了下太子的脾气,最是唯我独尊的。
圣驾过来,先看皇子这个没的挑。
皇孙之中,圣驾先看的是弘昱,太子会不高兴。
大阿哥心里嗤笑了一声,都多大了,看的还是眼前这些。
就跟十四阿哥似的,小时候闹腾没人会计较,大了闯祸就要挨收拾。
太子这里,小时候能七情上面,大了就只能憋回去。
好好生气去吧,气死猴。
大阿哥觉得想要喝几盅了……
*
讨源书屋里。
太子确实得了消息,也看着座钟走了半个时辰,圣驾还迟迟没有进园子。
这一回大阿哥却是想错了。
太子没有不高兴,他觉得这个顺序没有问题。
要是阿克墩是嫡长子,那不用说,肯定比郡王府的嫡长子金贵。
如果李氏还没有问罪,作为侧室所出长子,在太子妃没有生育的情况下,阿克墩也比弘昱身份贵重。
可是李氏问罪,即便丧仪以贵人礼安葬,也只是东宫妾。
阿克墩是庶长子,身份未必就比郡王府的嫡长子高。
子以母贵,就是这个道理。
除非往后东宫没有出身更好的皇孙阿哥,阿克墩的身份才会水涨船高。
他神色木木的,想的是如何请罪。
眼下不是怪罪旁人的时候。
这一场祸事,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这点儿担当他还是有的。
他没有大张旗鼓的找太医,可是也晓得自己这半年的脉桉上多有阳亢症状。
他以为是冬日屋子燥热的缘故,现下瞧着,这其中就是有不对之处。
荣嫔封宫大半年了。
不是荣嫔,那出手的会是其他人么?
后宫有头脸的嫔妃,除了和嫔,都有皇子阿哥。
太子素来高傲,可是这一昼夜下来,竟然添了几分凄惶。
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太监在门口禀告道:“主子,圣驾进园子了!”
太子起身,吩咐道:“去禀告太子妃。”
那小太监应着,小跑着去了。
太子起身,路过玻璃镜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看着镜子里脸色晦暗的人影,太子直直地看了好几眼。
脸色青白,眼圈乌黑,眼底浑浊。
自己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走到讨源书屋门口,太子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天气晴好,碧空如洗。
太子的心境依旧满是阴霾。
太子妃得了消息,匆匆忙忙赶来,就见太子这神思不宁的样子。
她移开眼,不想说话,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眼下已经是两人大婚第七个年头,该说的、该劝的,都啰嗦够了,眼下只有相看两厌。
康熙端坐马上,远远地就见讨源书屋门口出来人。
他回头看了眼西花园门口的护军,倒是也不意外讨源书屋得了消息。
虽说西花园如今还住着小阿哥们,可这是给了太子的,是太子的园子。
他就动了缰绳,催马疾行。
转眼的功夫,马匹就到了讨源书屋门口。
康熙翻身下马,望向太子与太子妃。
太子……
不过数日未见,脸上枯干,眉心是重重的川字纹,看着竟似老了好几岁。
再看太子妃,站在太子身后三步远,也清减了许多。
“朕就是过来瞧瞧,大冷天你们出来折腾什么?”
康熙翻身下马,看着太子道。
太子苦笑道:“本当儿子亲往御前请罪……”
鞭打阿克墩的事情,没法子瞒,讨源书屋上下都看着。
其中有多少御前的耳目,多少有二层主子的,太子也不知道。
他只晓得,这要是瞒着,就成了自己的短处。
只能揭开了说,是罚是骂,都是他当受的。
康熙却不想在人前提这个,没有接太子的话,只看向太子妃道:“身子好些没有?阿克墩身边可安排了妥当人照顾?”
太子妃恭敬道:“好些了,由崔嬷嬷在看顾皇孙。”
崔嬷嬷也是太子的乳母之一,性格老实本分,早年被凌普夫妇排挤出宫,这两年才被太子妃请回来。
如今阿克墩跟弘皙的生活起居,就是这位崔嬷嬷在总理照顾。
康熙也记得此人,点了点头,道:“朕跟太子说说话,太子妃且忙去吧。”
太子妃应了,退了下去。
康熙跟着太子去了正殿。
等到父子落座,太监奉了茶水,康熙就摆手叫人下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听说阿克墩状况不对,现下还没有脱险……”
康熙虽听四阿哥简单提过,可还是想要问问太子。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又看了眼康熙,苦笑道:“阿克墩昨晚烧了一宿,今早才退了些,阿玛,儿子怕是坐下病了!”
康熙听了,立时严肃起来,伸手拉了太子的胳膊,道:“朕瞧瞧……”
他也晓得些基本的脉像。
太子的脉搏细弱,有滑脱。
他又看太子面色,面颊潮红。
这是肝阳上亢的症状。
“年前不是吃了疏肝理气的药么?怎么还没有好?”康熙皱眉道。
肝阳上亢,会失眠多梦,头晕目眩。
时间久了,身子都熬坏了。
太子揉了太阳穴,道:“儿子也不晓得缘故,就是容易心烦气躁,心火说上来就上来,像十几岁时似的,半点耐心都没有,对下人如此,对太子妃如此,对孩子们也是如此……”
康熙听了道:“这都是夜不寐熬的,不能只疏肝理气,还要安神促眠,房中事不可过度,可也不必憋着。”
太子点头,道:“儿子晓得了。”
康熙摇头道:“只晓得不行,还要好好保养,这次选秀,朕会给你指几个出身好的格格,到时候朕还等着你再给朕多添几个皇孙。”
太子听了,心情复杂。
他早先是盼着东宫进来八旗秀女,有出身好的侧福晋或格格。
可是事到如今,他则是想到了阿克墩跟弘皙。
东宫真要有生母身份高的皇孙,那阿克墩跟弘皙的处境就会艰难。
康熙也想到两位皇孙。
只是他的性子,爱憎分明,既是不喜阿克墩,就初心不改,眼下也没有亲自探看的意思。
他只澹澹的道:“有些事情,朕不想听旁人说,想听太子你说,昨晚到底是谁说了什么,让你非要鞭打阿克墩?”
太子看着康熙,说不出话来。
他脑子里想起了昨日弘皙在自己跟前的说辞,在太子妃跟前的否认,还有最后被揭穿时的无辜。
他哪里不明白,弘皙存心不良。
宫里哪有真正的孩子呢?
只是那是弘皙,三个儿子中最肖似自己的,文武功课都出色。
就算使了小心机,也是阿克墩在外头先打了他的脸。
大人能忍气吞声,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好的气度?
“有什么不能说么?”
康熙的声音转冷。
太子苦笑道:“汗阿玛,还是儿子的错处,偏听偏信,又爱面子,觉得阿克墩胡说八道,在外头丢了儿子的脸,是儿子不慈!”
康熙瞪着太子道:“你护着你的儿子,朕也护着朕的儿子!弘皙不孝不恭,心思诡异,害你差点背负杀子之孽,朕不能容!”
“汗阿玛……”
太子带了祈求,道:“‘子不教,父之过’,弘皙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儿子一定好好教他!”
康熙想了李格格,不过是教太子成人的宫人,以格格之身享受侧福晋的待遇,也多得太子妃宽容,却欲壑难填,害了太子的嫡血,还坏了太子妃身体。
这样恶毒贪婪的女子,在宫里还真是独一份。
这样的生母,能生出什么好孩子?
前头阿克墩轻狂傲慢,坏在面上,错的是规矩,多是身边人蛊惑
现下这个弘皙却是坏在骨子里,小小年纪,就挑拨是非,迫害胞兄。
“不必为他求情,若是纵容,下次怕是就不是口舌挑拨是非,而是直接害人了!着弘皙即日起退出上书房,哈哈珠子清退!”
康熙正色道。
三岁看老。
不说旁人,只说弘昱,宽厚纯良,随了大阿哥与大福晋的品格。
这个弘皙,就不是个好的,随了其生母的恶毒。
太子白着脸,道:“汗阿玛,阿克墩的身体状况,怕是也不好在上书房了……”
康熙想了想,道:“那就让他休息两个月,就算得了癫痫,好好调理,也能延缓复发的时间,这不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控制好了,能恢复的跟常人差不多,也不会影响子嗣……”
他说的都是最好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康熙也会让太医维持阿克墩的性命,多一天是一天,不能将他的夭折跟太子的鞭打牵扯上。
太子握着拳头,晓得康熙这样安排,是维护他的名声跟体面。
他懊恼道:“儿子辜负了汗阿玛的教导,越活越回去了,年将而立,还要汗阿玛操心这些……”
康熙叹了口气,道:“阿玛不是这样好当的,儿女的教养,都要上心,要是长歪了,操心费力的就是自己,这儿女都是债,不好好经营,窟窿就越来越大……”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重罚(打滚求月票)
太子没有接话。
只是莫名想到一句。
一代不如一代。
汗阿玛的子嗣繁茂,到了他们这一茬兄弟,看着就只是寻常了。
老大三十了,才一个儿子。
自己这里略好些,也只有三个。
下边那几个,都是两个。
到了八阿哥与十阿哥这里,成亲了好几年,还没有动静。
看来大家的债都少。
只汗阿玛,债多了,跟着操心也多。
康熙转了一圈,情绪起起伏伏,精神也乏力。
他看着太子道:“过些日子,你跟着朕出京转转,多辛苦辛苦,晚上就睡的好了,不必想太多。”
世界上许多烦恼,都是自找。
有时候,就是闲的,无病呻吟。
百姓生计艰难,没听说有几个会吃不好睡不好的。
太子点头。
他已经叫人收拾了正殿前头的屋子。
明天开始,他就打算换了起居坐卧之处。
等回宫之前,他也会叫人换毓庆宫的寝殿。
不管对方到底是怎么动的手脚,这回有了防备,要是还中招,那他就不是太子,而是蠢猪了。
康熙说完这一句,顿了顿,又道:“男主外、女主内,东宫离不开太子妃,你是男人,也晓得近日摩擦有你自己心浮气躁的缘故,那太子妃那里还是当说开了,这样僵持下去,东宫就要乱了,就算要进新人,可嫡庶有别,决不许再出现李氏那样乱了尊卑的女卷!”
太子点头道:“汗阿玛放心,儿子晓得规矩。”
当年他稚嫩,李氏又是他头一个妾室,他就是想着人情,从一开始就养大了李氏的胃口。
以后,毓庆宫上下,都恪守着规矩就是。
康熙见他听劝,很是欣慰,点头道:“如此就好,太子妃是朕跟太皇太后为你精挑细选出来的,贤惠堪配太子。”
太子点头。
跟自己这个被人非议的太子相比,太子妃确实更合格些。
康熙说完这些,就起身离开。
太子亦是亲自送了出来。
康熙看着他的黑眼圈,道:“事已至此,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别叫朕跟着操心,就是对朕的孝顺了。”
太子看着康熙,很想要问一句,那蔷薇香露到底有什么问题。
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他晓得有些话不能说在明里,真要问了,未必能得到答桉,往后皇父也不会叫三阿哥再亲近自己。
皇父最是护犊子,护着的不单单是自己。
蔷薇香露……
太子有些怔忪。
去年叫人送给了八阿哥!
他心里“砰砰”直跳。
叫人悄悄要回来,会不会就晓得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太子心动,随即又否了这个念头。
自己这里的动静,都是皇父的眼皮子底下,只要自己去查了,消息就会到御前。
太子垂下眼,有些沮丧。
康熙已经上马,回头看着太子,就见太子这样情绪外露的模样。
“哒哒哒哒”,随着马蹄声响,康熙骑马离开。
只是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自己驳了太子的请求,罚了弘皙,太子心里会不会不高兴?
自己护犊子,太子也护犊子。
但凡弘皙人品无暇,在其他事情上犯错,康熙都不会这样苛责。
可既是人品问题,那他不会允许弘皙在毓庆宫的份量越来越重,也不会让他在上书房压在其他几位皇孙头上。
否则留着他在上书房搅风搅雨,将风气都给带坏了……
*
南五所,正房。
九阿哥正跟舒舒说叫人去昌平取菜之事,道:“四哥既是开口了,咱们就帮帮好了,只是这连伤带病的好几个,也不好挑着给,就一并送了好了。”
舒舒没有意见。
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没有谁肯真的占她们便宜。
吃吃喝喝的送出去,回来的东西也不少。
只是阿克墩……
万万没想到,居然伤的这样重。
就算保全了性命,可多个癫痫,在这个时候也算是废人了。
不管如何,能活着还是活着好。
舒舒也不希望看到历史不断在修正。
“十四阿哥这回却是给长教训了!”
舒舒提及十四阿哥,觉得可恨。
当着妯里们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否则像是计较似的。
可对着九阿哥,她就道:“听到是酒酿引起的,我都跟着后怕,幸好我当时只叫小棠带了一碗过去,要是全是咱们家拿过去的,说不得十四阿哥胆怯,就直接反咬咱们了!”
这回十四阿哥只想着躲,没有推卸责任,也是因为所用的酒酿是他身边太监从园膳房领用的,那边都有记录,这个扯不了谎。
九阿哥听了,寻思了一下,道:“还真有那个可能,爷发现了,这十四就不是个能担事儿的,平日里跟咱们再亲,那是没有利益纷争的时候,真要有纷争,还真是说不好。”
舒舒道:“往后爷也敬而远之吧,本来就差着年岁。”
九阿哥点头道:“嗯,那家伙太能捅娄子了,要是走的近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掉坑了。”
*
圣驾回了园子,还探看了几位养病的皇子皇孙。
到了下午,不管是北花园,还是阿哥所,差不多都得了消息。
探病都是上午探的,次日一早,太后这里就动了,打发九格格出面,也带了各色补品,就打算按照八阿哥、十四阿哥、弘昱与讨源书屋的次序探病。
八阿哥这里还好,九格格是亲妹妹,兄妹也不用顾忌,直接见了八阿哥。
九格格也没有说什么代十四阿哥感谢的话,只是心里是真心感激的。
她已经听补熙说了,当时十四阿哥都冻湖涂了,栽倒的时候是头朝下。
如果不是八阿哥接到,那后果不敢想。
不过因为还要去其他地方,她也没有久坐,大概一刻钟就出来了。
可惜的是,接下来,十四阿哥这里落空了。
康熙既吩咐下来,四阿哥也不好违旨。
十四阿哥一大早已经被送回宫里去了,是四阿哥亲自送的。
四福晋迎了九格格进来,姑嫂相对苦笑。
九格格有些不满,道:“四哥就算要罚他,也不当是这个时候啊!”
四福晋少不得为四阿哥解释一句,道:“是皇上吩咐的,我们爷为了这个昨天也是翻来覆去半晚上没闭眼。”
十四阿哥受到的惩戒可不单单是被送回宫里,还有身边的人都换了。
保母跟太监都送了慎刑司,连带着几个哈哈珠子,都挨了四十板子,从宫里开革了。
这些人是他打小使唤的,从他六岁开始在他身边伴读,小十年的功夫,都是未来的心腹。
其中,还有两个是乌雅家子弟。
九格格是十四阿哥胞姐,不是外人。
四福晋就低声说了此事。
要知道,每一位皇子身边的伴读都是八人,宗室子弟两人、勋贵子弟两人、大臣子弟两人、包衣子弟两人。
乌雅家这里还好,靠着皇子外甥,不敢挑十四阿哥的不是。
可是其他人家呢?
都是各家娇养大的孩子,七、八岁送到宫里当差,为的不过是前程罢了。
如今坏了前程,没有人敢埋怨皇上,却少不得在心里记十四阿哥一笔。
九格格听了缄默。
她晓得十四阿哥该重罚,可罚的都是身边人,这个就叫人唏嘘。
希望十四阿哥能长记性……
*
大家本就都等着太后的动静。
太后这边叫九格格出来后,皇子福晋们就跟着动了。
太后能打发人出面。
皇子福晋们却不好托大,少不得走一圈。
主要是送礼。
不管亲近与否,都是差不多的礼。
除了弘昱见了人,其他几位都没见着人……
*
下一更7月26日中午12点左右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诘问(打滚求月票)
舒舒跟九阿哥这里,打发去庄子上取菜跟鸡蛋的人都陆续回来了。
除了自己吃的,剩下的就预备了几份,给大阿哥处、八阿哥处与讨源书屋都送了些。
至于十四阿哥那份,他们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就直接抹去了。
换做以往,这份不会省的。
不看十四阿哥,也要给康熙与四阿哥看的。
就算十四阿哥可恶,可眼下还是伤患,他们当兄嫂的要是显得势利了不好。
可是谁叫之前十四阿哥是用酒酿害人呢?
要是他们丝毫不追究,好脾气的哄着,那说不得下回真被十四阿哥给坑了。
十四阿哥行事有些小人,就有些畏威不畏德的意思。
只是九阿哥少不得跟四阿哥掰扯清楚,道:“四哥,不是我对十四阿哥小气,而是真怕了他了,你说他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要是那天的酒酿全是从我们家拿过去的,说不得我福晋就要跟着受牵连,反正以后这入口的吃食,我是不打算给十四阿哥了!”
四阿哥晓得九阿哥的意思,也晓得他不是小气的,道:“不用搭理他,让他多长长记性才好。”
前几日的事情,园膳房酒库的两个库管也挨了责罚,革了差事。
真要是从九阿哥夫妇这里出去的酒酿,那少不得也牵扯到他们头上,起码那个管膳房的丫头就没跑,也要跟着挨罚。
九阿哥想起十四阿哥的哈哈珠子,生出几分同情来。
这些皇子伴读,遴选的时候就是差不多比十四阿哥年长一、两岁到三、四岁之间,意思是差不多都成丁了。
就是等着十四阿哥出上书房再补前程,或者先在十四阿哥身边跑腿当差。
结果一切成空。
这些也都是各家的嫡支子弟,有的还是长子。
“这些人往后怎么办?这些年在十四阿哥身边当差也勤勉……”
九阿哥还是挺同情这些人的。
本来有最好的前程,可是这回却不好说了。
被清了宫册出去,想要补侍卫、銮仪卫就不大可能了。
四阿哥想了想,道:“过了这阵子再说,我会看着安排,要是有能干的,让他们去国子监或是旗学。”
九阿哥听了,就不操心了。
他就是想到桂元早年境遇,多问了这一句。
大过年的,皇子皇孙伤了好几个,外头自然也有些风声跟猜测,只是没有人会傻的去皇家人跟前嚼舌头。
看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只是没有人晓得,十四阿哥在乾东头所哭了一晚上,看着毓庆宫的方向握紧了拳头,“啪啪”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在御前的哭诉,半真半假。
十四阿哥确实怕了。
将心比心的,他不是个大度的,自然不相信太子能大度包容。
只是如今五分怕,成了十分。
他在御前说了那样的话,太子要是晓得,就不是因皇孙迁怒他,而是直接恨上他了。
都是一样的皇子,太子比旁人强什么?
不过是出身好罢了。
可是按照满洲旧俗,他们这些妃之子也不是庶子……
没有人晓得,讨源书屋里,弘皙失魂落魄。
去年的风光得意,如同在梦中。
好像美梦一下子醒了,叫人坠入了地狱。
弘皙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想起了阿克墩的话。
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坏根苗?
才会下意识的去换弘昱的碗,才会明晓得太子残暴,依旧为了报复阿克墩告了状?
去年他鄙视阿克墩的愚蠢,今年他就步了阿克墩的后尘。
甚至他得到的惩戒比阿克墩还严重。
阿克墩只是在养病,并没有清退上书房。
他却离了上书房,再也没有翰林学士的教导。
阿克墩的寝室中,阿克墩水洗出来的一番,刚又发作了一次癫痫,挣破了头上的伤口,又是满头满脸的血。
太子妃站在旁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阿克墩的高热渐渐退了,可是癫痫发作的这样频繁。
这种状况,实算不上好……
*
舒舒这里,安逸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叫人装了两份玩具盲盒。
都是一样的。
有小泥塑,有迷你小匕首,还有琉璃珠,还有三不猴之类的,
都是小小的物件,不值什么钱,就是新奇有趣。
这是给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预备的。
十七阿哥正月十六就要去痘所,舒舒跟五福晋这里也不好再拖,就打发人入园子请安,跟宜妃提了想要过去探望之事。
宜妃就让两人正月十四的时候过去。
正月十五过节,她们都要去宁寿宫,晚上还要参加宴席,没有时间。
这一日,就是正月十四。
舒舒用了早饭,就出了五所,身后带着提东西的白果跟小松。
白果已经休假回来。
至于小棠,则是让舒舒找借口回皇子府了。
为的是避一避,省得被人想起来挑刺。
有了这前车之鉴,舒舒也算长教训了,往后自家的人少往外借,不安全。
小东门门口,佩兰已经带了小宫女候着。
见两位皇子福晋到了,就迎了两位皇子福晋过去。
回春墅中,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都在。
十七阿哥正带着十八阿哥搭积木,搭了一个大房子,还摆了一圈的围墙。
“这是娘娘的房子,带着我跟十八弟住……”十七阿哥兴致勃勃地说道。
十八阿哥倒是惜字如金,只道:“住!”
十七阿哥欢喜了,点头道:“对,住。”
这会功夫见五福晋与九福晋进来,十七阿哥就牵了十八阿哥下了炕。
“五嫂安,九嫂安……”
十七阿哥脆生生道。
“阿哥也安……”
舒舒跟五福晋见着面色红润、欢欢实实的十七阿哥,也放心不少。
看来养的不错,健健康康的去种痘,就算出花,也好熬一些。
宜妃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目光在舒舒身上顿了顿,而后对五福晋道:“你帮我看着这两个皮猴子一会儿,我与你弟妹说几句话。”
五福晋应了。
宜妃挽着舒舒的手到了西屋。
舒舒有些忐忑,脑子里转得飞快。
虽说婆媳两个也有说私密话的时候,可绝不会是这个时候,在五福晋面前。
宜妃身为两个儿媳妇的婆婆,这几年面上尽量做到了一视同仁。
那是什么使得宜妃破例?
舒舒大概心里有数,捏着帕子的手,就有些用力。
宜妃收了脸上的慈爱,露出疲惫来,看着舒舒道:“太子妃初三那场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跟三格格种痘有关系,是痘苗有什么不妥当么?”
她虽得了消息,可是不确切。
关系到种痘,她无法心安。
再想着康熙前些日子的异样,五、六天的功夫来回春墅三次,这本身就不正常。
只是皇上既是要瞒着她,她就只能装不知道。
如今眼见着还有两天十七阿哥就要送走,宜妃再也忍不住了,逮着舒舒来问。
痘所也是内务府管辖,痘苗又是太医院的,所以她觉得九阿哥应该知晓大概。
舒舒一愣,她还真不知道这个。
没有人会专门探究太子妃为什么生病。
之前大家都以为是过年太累了,还要照顾女儿的缘故。
原来竟是牵扯到种痘么?
皇上除了打算让十七阿哥换痘苗,还打算让三格格换痘苗?
还真是不无可能。
太子妃应该是拒绝了。
舒舒看着宜妃,理解宜妃的不安。
舒舒也是一个母亲。
只是不能开门见山的说。
就算她跟九阿哥都觉得牛痘没有问题,可是关心则乱。
直接说了,宜妃要是去御前拒绝,让她这个传话的也要担干系。
她心里斟酌着,道:“娘娘,此事说来话长……”
她就简单的说了九阿哥不放心丰生兄弟种痘,担心万一赶上那三、四分的不好,而后发现了新痘苗。
“去年夏天,九爷禀了御前,皇上就安排人试种看了,也在刑部那边试验过,听说比熟苗还稳妥,伤亡不足一分,皇上应该是打算给十七阿哥用新痘苗……”
宜妃听了,沉默了半晌。
她咬牙道:“老九到底怎么想的?他不是负责内务府么,怎么整日里尽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宜妃是怕了。
这新痘苗弄好了,功劳是大,可过程之中要添多少人命进去。
皇上狠心,眼下让十七阿哥换新痘苗,明年就会让十八阿哥也换新痘苗。
要是有个万一,宜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儿媳。
舒舒讪讪道:“我们爷说害怕,说三、四分的危险太高了,那样的话他宁愿不给丰生他们种痘,或延迟种痘……”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春江水暖鸭先知(打滚求月票)
宜妃只问了这一句,就没有再说其他的。
她心里火烧火燎的。
若说皇上不慈,数日之内来看了十七阿哥三回;若说皇上慈爱,可是直接让儿子用新痘苗。
宜妃心里有些堵,想起了当年九阿哥与十阿哥种痘之事。
不止是他们两个,前头的阿哥都种了。
也是在人痘引到京城那两年的时候。
等到她们这些当娘的晓得,阿哥已经送到痘所去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舒舒道:“老九说了,会给丰生他们用新痘苗?”
舒舒点头道:“嗯,爷说那个更稳妥。”
宜妃不再说话了,道:“罢了,我晓得了。”
她晓得应该相信皇上与九阿哥的判断,可还是难受。
舒舒没有劝慰,在十七阿哥出痘所之前,宜妃都不会心安的。
婆媳两个又回到东次间。
十七阿哥趴在炕边,将屋子搭得更大了,多了好几个窗户。
见宜妃跟舒舒回来,他就指着新房间,道:“娘娘,儿子又加了几个屋子,这个是给五哥五嫂的,那个是给九哥九嫂的,都是大屋子,连带着侄子、侄女们也住得下。”
宜妃摩挲着十七阿哥的后背,道:“好,十七的房间盖的真好真大,到时候咱们都在一块热热闹闹的。”
十七阿哥笑着点头。
舒舒与五福晋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古怪。
总觉得宜妃的反应太大了。
要只是送十七阿哥种痘,不至于这样感伤才对……
*
清溪书屋外,九阿哥正在候见。
刚才去五所传话是一个不熟的太监,他也不好问话,要不然犯忌讳。
是为了元宵节藩宴?
每年都是定例,由理藩院、礼部、内务府的人盯着,也不会出现纰漏。
九阿哥倒是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他站了一刻钟,还不见里头有动静,倒是好奇现下陛见的是谁了。
这会儿功夫,就见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从里头出来,看着有些面熟。
容长脸,单眼皮,看着带了几分官威,有些外地大员进京的范儿。
九阿哥还在琢磨这人是谁,对方已经趋步上前,打了千儿道:“奴才敖福合见过九爷,请九爷安!”
这名字耳熟啊。
九阿哥想起了,看着他道:“金大人,这么快就到京了?”
原来这不是旁人,正是原杭州织造金依仁,这个敖福合应该是满名。
这也不稀奇,金家是内务府高丽包衣。
内务府包衣都是从龙入关的,有不少人家就行满俗。
金依仁对着书屋抱了抱拳,道:“蒙皇上主子传召,不敢耽搁。”
九阿哥道:“大人回来的正好,汗阿玛要在热河建行宫,到底是御园,比照着畅春园只大不小,正需要人统筹此事。”
金依仁带了矜持道:“能为主子效力,是奴才的本份。”
两人正说着话,梁九功出来了,道:“九爷,皇上传呢。”
九阿哥就跟着梁九功进了书屋。
金依仁看着九阿哥的背影,心里变幻莫测。
他是晓得内务府眼下无人使唤,马齐跟哈雅尔图都是挂名的,可是也没想到皇上会升自己。
他有不好的预感。
只是当时下去传旨的是御前侍卫,人数还不少,借口与他们家一起北上。
金家也不好磨蹭,只能早早启程。
这一路上各种猜测,很是不安。
结果叫人提前进京打听,只晓得这几年京城看似太平,可实际上暗潮涌动。
皇子们之间的争斗,有起来的苗头。
不单皇子们互相扯后腿,连带着各自的外家也都没有好下场。
金家是皇上的奴才,虽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也晓得自己的分量,跟那些戚属人家是比不得的。
刚才金依仁想要试探九阿哥一二,可是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啊,自己回京,跟九阿哥应该没有什么干系。
听说九阿哥借着内务府总管的便利,大肆敛财,赚了上百万银子,最不喜欢添个实缺总管的,应该就是九阿哥。
那是曹寅?
还是李煦?
金家去江南虽在曹家后头,可是曹家父子两代人中间隔断了几年,金家却是父子相传,直接把控杭州织造府三十多年。
如今三家之中,也会是金家在江南扎的最深。
只有挤走了金家,那两家才能出头。
若只是同僚倾轧还好,就怕还有其他的事情翻出来。
金依仁决定这几日多走走老亲了…
*
清溪书屋,康熙见了九阿哥,直接吩咐道:“过了元宵节,叫营造司修缮淑惠太妃寝殿后的福来轩,尽早完工。”
九阿哥听了,没有立时应下,而是迟疑道:“汗阿玛,今年春天比往年冷,这个时候修缮屋子,只能做简单扫洒……”
像刷墙、彩绘之类的,都要解冻以后才能进行,要不然勉强开工,也会效果不好,容易墙皮脱落,彩绘褪色之类的。
康熙不由皱眉,道:“那什么时候能动工?”
九阿哥道:“最快也要二月初才行,到时候粉刷、晾晒什么下来,短则一旬,慢则半月也差不多完工了。”
福来轩就是面宽三间的屋子,带左右厢房两间,南面是围廊,是个小巧的院子。
康熙就点头道:“好,那就二月初动工,修缮好后,比照着小阿哥挪宫的例铺陈。”
九阿哥点头应了,好奇道:“汗阿玛,是哪家王府的小阿哥要入宫抚育?”
其实,他更想要问问,是哪位宗亲不行了。
因为宫里抚养宗女还罢了,直接抚养阿哥,那多是讷尔苏那样的,嗣王、嗣国公,没有长辈教导了,接到宫里抚养。
康熙不但是皇帝,还是爱新觉罗家的族长。
康熙看着九阿哥道:“不是宫外的小阿哥,十七阿哥从痘所出来后,送淑惠太妃抚养。”
九阿哥面上带了意外。
康熙看着他道:“你这是不乐意?”
九阿哥忙摇头道:“儿子没有,太妃慈爱,身边也没有儿孙慰藉,十七阿哥过去,也是代汗阿玛尽孝,就是……就是十七阿哥会不会年岁小了些?他才五岁,贵人也不能跟他一起挪过去,估计要哭鼻子了。”
宫里的皇子教养,都是皇父一句话的事儿。
早年更乱。
康熙道:“只当是提前挪宫了。”
九阿哥不接话了。
之前他还想着要修缮乾西四所,预备着明年十七阿哥挪宫。
可瞧着汗阿玛的意思,既是给十七阿哥收拾了福来轩,估计就要住几年。
康熙看着他道:“方才见过金依仁了?怎么看?”
九阿哥摇头道:“儿子有些看不出,瞧着倒是个和气人,话里话外待汗阿玛也恭敬……”
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忙道:“汗阿玛,张保住大人来信了,问儿子新织造什么时候过去,他胆子不大,可杭州有好几重衙门,这收礼收的,他都胆颤了,还将礼单都抄了一遍,给儿子递上来。”
方才出来之前,他正在书房看信,就将这个礼单带来了。
张保住出京之前,九阿哥告诉过他,地方官的人情走礼先收,只是需记录清楚,防着御前垂问。
结果张保住是听话收了,可是也是胆怯了。
康熙接了礼单,看清楚上面内容,脸上看不出喜怒,心里却是不消停。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杭州织造府不单负责宫里布料的采选,还负责江南消息的收集。
几位织造,都有密折专奏之权。
浙江的官场,叫人不放心。
康熙可还记得前几年的海潮天灾,因为地方官员的贪腐,给酿成了人祸,逼得百姓暴动。
他看着九阿哥道:“你倒是任人唯亲,这肥差都给了自己人……”
九阿哥道:“儿子想简单了,只想着张大人老实,品级不高,可还有个皇子女婿、侍郎亲爹,旁人不敢怠慢,可太热乎这也受不了啊,万一哪个贪的狠的要拉张大人下水呢,还是叫人早些回来吧。”
康熙沉吟着,道:“杭州织造,你有什么好人选没有?”
九阿哥有些犹豫。
康熙挑眉道:“你还真有要举荐的不成?”
九阿哥摇头道:“儿子没有要举荐的,就是想要提个小小的建议……”
康熙示意他继续说。
九阿哥道:“儿子在内务府三年,最头疼的一个词儿就是‘联络有亲’,想想这个金家,之前跟曹家、李家也都是姻亲,这有好处,可是也有弊端,儿子就想着,顶好汗阿玛您选个跟曹、李两家没有姻亲的人家,这样对比着,说不得大家当差都更卖力了呢!”
康熙既调金依仁进京,自然也想过继任人选。
不是旁人,就是老保母孙氏太夫人的娘家侄儿孙文成,曹寅的表弟。
眼下九阿哥的话虽有几分道理,可康熙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看着九阿哥道:“江南的情形跟京城不同,京里的衙门,需亲族避讳,需平衡,江南还不太平,需要稳定,内斗要不得,联络有亲对外也是一种震慑,要不然那督抚大员哪里会将四、五品的织造郎中放在眼中!”
九阿哥没有入朝,连部院都不熟悉,更不要说地方了。
他就不露怯了,只道:“那是儿子想的浅了,只想着天高皇帝远的,别一个个的都胆子养肥了,让他们盯着自己去,少些麻烦。”
康熙道:“你太年轻,只盯着贪墨不贪墨的,用人不是这样看的。”
他也看出九阿哥的行事标准,一是自己不贪银子,也见不得旁人贪银子;二就是自己偷懒,却见不得旁人偷懒。
不像是个皇子阿哥,倒像个盯着长工干活的地主老财。
过几年,还是要去部院历练,多长长见识。
九阿哥讪笑着,不吭声了。
反正贪的都是皇父的银子,皇父乐意养蛀虫,他操心那个做什么?
只是他赚的银子,却不许旁人伸手的,所以关于后添的差事,还得十二阿哥能者多劳好了。
从清溪书屋出来,九阿哥就眺望了回春墅一眼。
汗阿玛既让收拾屋子,那指定是跟娘娘说过了。
如今延迟半个月,估计娘娘也会高兴些。
只是挪到太妃处,怎么能跟挪宫一样呢?
要是十七阿哥六岁挪动,往后宜妃跟陈贵人打发人过去送东西、探看也方便;可到了淑惠太妃处,就不好如此了。
九阿哥在御前没有表现出不快,可心里自是偏着宜妃的。
等到舒舒回了五所,九阿哥打发白果她们下去,就跟舒舒抱怨开了,道:“太妃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没事找事么?要是十七阿哥刚出兆祥所,还不记事的时候抱就抱了,怎么这个时候抱养?”
舒舒这才晓得十七阿哥要换养母之事。
她也明白了宜妃感伤的理由。
她看了眼九阿哥,道:“未必是太妃的意思,许是皇上安排,九格格出嫁了,宁寿宫的格格们都文静,太后也不怎么喜欢……”
宜妃可是后宫宠妃之首,淑惠太妃脑子进水了,才会跟她抢养子。
舒舒觉得,这是因为宜妃生了十八阿哥,名下阿哥太多了。
九阿哥想不到这个。
听着舒舒的话,他觉得靠谱,却还是不大高兴,道:“十七阿哥是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的,这老换地方,胆子都怂了,跟十五阿哥前两年似的。”
舒舒道:“爷看好的,太妃跟太后一起入宫,听说当年嫁妆丰厚,入宫将近五十年,这攒下的私房也只多不少,皇上送十七阿哥过去给太妃抚养,也是对十七阿哥的疼爱之心。”
“咦?”
九阿哥听了,心里舒坦几分,道:“爷都忘了这个,只当要抱个孩子过去给太后跟太妃解闷呢,太后虽慈爱,可不大会教孩子,五哥当年功课差旁人不老少,爷还担心将小十七给耽搁了!”
如今王贵人得宠,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两个幼子也有体面,听说两人的功课也不错。
尤其是十六阿哥,去年才六岁,就开始跟着北巡了。
要是十七阿哥功课差了,那往后由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比着,在上书房的日子可不好过。
“是了,汗阿玛有怜弱之心,最是疼儿子的,这样安排,也是用心良苦了……”
九阿哥感叹道。
舒舒笑而不语。
只能说,九阿哥对康熙的滤镜太厚了。
如此也好,天真烂漫的,在御前的的孺慕也真切……
*
下一更7月27日中午12点左右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心惊肉跳(打滚求月票)
舒舒跟九阿哥之前说好要看灯的,暂时也顾不上了。
过了元宵藩宴,九阿哥送十七阿哥去痘所。
十七阿哥身边是相熟的保母跟太监跟着,可是也有些蔫耷耷的。
九阿哥道:“种痘以后就不怕见人了,还能出宫,到时候逛灯会、下馆子不说啊,回头九哥带你玩去。”
十七阿哥听了,带了期待,道:“九哥,真能出宫么?”
九阿哥道:“这还有假的?到时候直接接你去我们府上住几天,带你窜门子去,不说旁处,只哥哥、嫂子们家,就一个巴掌数不完……”
明年才去上书房,今年还能清闲一年。
十七阿哥还从没有做过客,听着好奇不已:“那九哥您小时候也出宫做客么?”
九阿哥摇头道:“那时候不一样啊,那时候哥哥、嫂子们还都在宫里,不过我们也去看大嫂跟四嫂……”
只是都是避着大阿哥与四阿哥在的时候,过去蹭饽饽吃。
十七阿哥就笑,道:“那我也去看五嫂跟九嫂……”
到时候还能帮着娘娘捎带东西什么的,也看看侄儿、侄女们。
九阿哥道:“好,到时候想去谁家就去谁家。”
安抚好了十七阿哥,九阿哥将十七阿哥送到了痘所,叫保母跟太监带着十七阿哥下去安置了。
痘所这里,除了太医,还有福松。
九阿哥见了,差点跳起来。
虽说他心里相信牛痘,可是也不想福松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是被哪个太医给坑了?”九阿哥咬牙切齿道。
福松在这里,要是十七阿哥有个不妥当,就成背锅的了。
福松道:“是我主动要来的,来与不来,都是一样,那还不如来。”
皇上敢叫皇子试,可是那是盼着结果是好的;真要结果糟糕,那如何能不迁怒呢?
就算不过来痘所,也会被记一笔。
九阿哥哑然。
福松做了个祈求的动作,道:“九爷,这个不必告诉福晋,省得跟着白担心,我就负责记录罢了,无碍的。”
九阿哥看着福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富贵险中求’?旁人还罢了,你哪里就要如此了?”
福松道:“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这一步。”
九阿哥不说旁的了,只道:“十七阿哥有保母跟太监陪着,你只做自己当做的就是了。”
“嗯,九爷放心,我不会画蛇添足……”福松道。
事已至此,九阿哥也不好说旁的。
等回到五所的时候,他就有些恍忽。
舒舒见了,只当他担心十七阿哥,劝道:“爷想想太医们的性子,最是讲究个四平八稳的,但凡觉得有不妥当之处,早就在御前说了。”
九阿哥点点头,道:“就是挺闹心的,爷恨不得也跟着过去看看了。”
舒舒觉得,这就是猴急性子了,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不过这种心情,肯定不好出去玩了,夫妻两个就很是安分。
又赶上三阿哥家的大格格“抓周”,大家过去转了一圈。
只是南二所没有办酒,估摸着是十四阿哥这回请客吓到三阿哥了。
南二所的“抓周”就简办,只预备了茶水饽饽。
大家也都盼着日子太平,倒是没有人挑这个。
只是等到大格格“抓周”的时候,小阿哥弘成往上头放了个小红盒子,比小孩拳头略大些,看着很是鲜亮,上面还画了花。
弘成是三福晋的小儿子,今年四岁了。
舒舒在旁,正好看到,就低头看了两眼,忙将小红盒子拿起来。
这是一个呲花盘,小孩子提着玩的。
弘成愣住,仰着小脑袋看着舒舒道:“九婶,这个是给妹妹的……”
舒舒解了押襟的珊瑚平安牌,递给弘成道:“九婶用这个跟你换行不行?妹妹手小,抓不住那个。”
珊瑚平安牌,一寸见方,下头还挂着红色玛瑙珠与穗子。
弘成看了看平安牌,又看看舒舒手中道:“这个不能玩,我想给妹妹玩。”
舒舒道:“妹妹还小呢,今年还玩不了呲花,明年才能玩。”
弘成被说服了,接了舒舒的平安扣,放在盘子上,就跑到其他地方玩去了。
十福晋在旁,见了个正着。
她看了看舒舒手中的呲花盘,道:“九嫂喜欢这个?那明年年礼,我给您预备这个?”
七福晋在旁,却是明白舒舒的用意,跟十福晋道:“烟花寓意不好,弘成不懂事,万一让大格格抓到了,三嫂心里膈应。”
十福晋听着迷湖,不过她也晓得忌讳了。
既是寓意不好,那就不好这个时候再说了,回去问十爷好了。
等到大格格抓周,就抓到了舒舒的平安牌。
三福晋眉开眼笑,道:“盼着她跟舒舒一样,往后也是个‘全福人’……”
等到十福晋回家,就跟十阿哥说了呲花盘之事。
十阿哥就道:“烟火易散,寓意确实不好……”
只是元宵节已经过了,怎么还会有烟火?
保母跟太监是做什么,让个几岁的孩子拿着这个玩?
十阿哥觉得三福晋这个家当的真不怎么样,听着就叫人不放心。
*
五所,舒舒跟九阿哥提及回城之事。
次日,圣驾就要回宫了。
他们这些皇子阿哥也要跟着各回各家。
“都回去么?”舒舒问道。
九阿哥道:“八哥要下个月了,太医吩咐一个月之内不让挪动,怕颠了骨头接不好;讨源书屋那里,阿克墩也不回去……”
说到这里,他看着舒舒道:“听说接连发作了几回,头上的伤也没法养,人参吊着了,就是熬日子罢了。”
舒舒听着,心惊肉跳。
她抚着胸口,想到了今天弘成放下的呲花盒。
要不是自己留心,多看了两眼,旁人看到也会当成是脂粉盒之类的东西。
阿克墩……早夭的孩子……
三福晋的长女,也是历史上早夭的孩子……
“这么多太医,都看不好么?都养到十一了……”舒舒道
九阿哥摇头:“撑到现下都不容易了,汗阿玛也赏了老参下去。”
虽说晓得这些,九阿哥有些不自在,也只是不自在罢了。
就算是亲侄儿,也没有什么情分。
只是他算是明白“小儿难养”的意思了,越发觉得当父母不容易。
倒是十四阿哥那边,之前看着罚的不轻,可眼下看着又不算重了,往后要老实两年了。
次日,九阿哥早早起了,嘱咐舒舒道:“你再睡个回笼觉,不必跟大家伙挤着,己初出发就好,省得还要跟着排队。”
舒舒道:“嗯,跟十弟妹说好了,延后走。”
畅春园到京城,就一条御道。
每家每户这么多马车人手,同时回京,就是要排队。
至于九阿哥也有差事,跟着三阿哥护送小阿哥们;五阿哥与十阿哥是护送太后一行,大阿哥、四阿哥、七阿哥与十三阿哥随扈。
成年的皇子阿哥,除了养病的八阿哥,都有差事。
舒舒这里,辰初也起来了,去后院陪伯夫人一起吃了早饭。
伯夫人道:“总算要回府了,也不知道月季松土了没有……”
舒舒道:“您就放心吧,九爷早叮嘱了,还寻了几盆好月季,在暖房里搁着,估摸着三月底就能开花。”
伯夫人笑道:“那好,以后养好了,剪下花来,给尼固珠戴花。”
舒舒听了直笑,道:“那得正经养几年。”
伯夫人看着她道:“有什么喜事么?瞧着你这两天倒是比过节还欢喜。”
舒舒搂着伯夫人的胳膊,笑道:“还真瞒不过阿牟去,有好消息,十七阿哥退烧了,再有几日,就能从痘所出来,种痘顺利……”
伯夫人听了,道:“谢天谢地,果然是好消息,宜妃娘娘也能安心了。”
舒舒笑得开怀。
这说明牛痘成功了,下一步就等着论功行赏。
九阿哥一份,福松一份,这赏赐应该都不会薄。
就算不让福松回宗籍,赏个民爵也行,往后就能往上熬了。
至于九阿哥这里,贝勒妥妥的,郡王估计还差些。
不过无所谓,可以继续攒功劳。
娘俩正说话,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舒舒坐起身来,望向门口。
“福晋,爷打发奴才回来取三七粉!”是富庆的声音,听着气喘吁吁的,应该是仓促赶回来的。
舒舒听了,忙吩咐白果道:“去取……”
而后,她直接出去,看着富庆道:“出了什么事儿,谁伤了?”
富庆道:“弘昱阿哥的马车惊马了,三爷制住了马,弘昱阿哥跟弘晴阿哥伤了!”
舒舒听着顿了顿,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弘晴上了弘昱的马车。
“伤的怎么样?”
舒舒道。
富庆道:“伤了额头,太医说伤口太大了,怕是要留疤,爷想起家里的三七粉……”
舒舒听了,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大家担心的是留疤的问题,那应该是性命无碍吧?
*
上书房的小阿哥们,在整个队伍的尾部。
因弘昱马车的变故,其他阿哥也都被抱下了马车,重新检查车马。
看着旁边的死马,歪倒的马车,九阿哥拉着弘昱,叔侄两个都惊到了,脸色泛白。
三阿哥则是抱着弘晴,一阵后怕……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我不信这是意外(打滚求月票)
“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来。
是御前得了消息,打发大阿哥与七阿哥过来了。
“大哥,七哥……”
九阿哥见了主心骨,松了一口气,道:“疯了马,要不是三哥,就要出大事了!”
八旗人人骑马,就少不了坠马的。
马车出问题的不多,可也不是没有。
别说两个孩子,就是大人在里头,断胳膊断腿丢了性命的也大有人在。
九阿哥这个时候是真后悔了。
不该湖弄功课。
今日幸好有三阿哥在,没有酿成大祸,要不他得愧疚一辈子。
大阿哥翻身下马,先看受伤的弘晴,弘晴虽是磕了头,但是伤处却是划伤,应该是在车箱棱角的地方刮的,主要是皮肉伤,位置也是眉骨位置,不是囟门。
他又去看弘昱,弘昱只手背上蹭破了一块皮,其他的地方无碍。
只是小孩眼睛泛红,看着大阿哥羞愧道:“阿玛,是儿子力气不足,没抱住弘晴弟弟。”
弘晴听到了,歪着头抽泣着道:“不赖哥哥,是我脑袋歪了,才撞了,身上哥哥搂着,没磕着。”
七阿哥也翻身下马,后头带了几个脸生的侍卫。
三阿哥则是先看着那死马,才望向七阿哥,咬牙切齿道:“老七好好查,我不信这是意外!”
七阿哥轻轻点头,道:“三哥放心!”
其他的小阿哥也都过来了。
一个个惊魂未定模样。
弘升则是后悔了。
他是上另一辆车照顾弘晖跟弘曙去了。
要是他在车上,他肯定能抱住弘晴,他比弘昱弟弟壮实。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也都带了不安,他们这几年不止跟着来园子这里,北巡都跟过来了,还是头一次见马车出事。
至于讷尔苏,站在人群后头,强忍着才没有苦瓜脸。
这风向不大对啊。
去年的时候上书房还太平无事,虽说小爷爷们、叔叔们分帮结伙的,可一堆小毛孩子,还是天真烂漫的多。
到了今年,就大变样了。
十四阿哥、阿克墩两个“养病”,弘皙退出上书房,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一的人。
今儿又伤了一个,惊了一个。
他一个外人,看着都胆怯。
这皇子们一个个看着温煦,可能对孩子下手,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虽说已经是正月末,可早上天气还是有些寒冷。
大阿哥立时看向九阿哥,想要叫他带其他孩子们先回宫。
可是打量九阿哥两眼,他不放心了。
真要再有事故,九阿哥在旁边也不顶用。
还好这会儿功夫,五阿哥与十阿哥也来了。
是太后听到外头动静不对,晓得后头有车出事了,打发他们过来的。
这两个是能信得过的。
大阿哥就嘱咐两人,将其他的小阿哥先送回宫。
其他的马车已经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问题,小阿哥们就被提熘上车走了。
弘晴与弘昱没有走。
弘晴是伤了,上了九阿哥的马车,先不回宫了,要回家养伤。
弘昱这里,受了惊吓,外加出事的是他的马车,大阿哥吓到了,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也不安心,也被送上九阿哥的马车的。
幸好跟着出来的太医、宫人都在队伍后头,早有太医直接过来给弘晴止血包扎。
九阿哥打发富庆回家取三七粉,则是想到自家了,怕也有“意外”。
主要也是告诉舒舒,迟些出发,多检查马车。
七阿哥带来的人,将马蹄、马套、马牙口都看过了,还看了马的肛门。
出发的时候的马匹是好好的,走了七、八里地才发狂。
这个时间拿捏的,不像是药物。
果然,就在马套下头,血肉模湖,有一排铁钉。
这马早上好好的,拉车以后,铁钉嵌入马背,马就发狂了。
如此简单的计策,却十分有效。
车夫……
车夫早在三阿哥杀马的时候就被制住了。
大家看着这带血的铁钉,都说不出话来。
大阿哥的眼睛要喷火,真是奔着他的弘昱来的。
三阿哥脸色阴沉,想的更多。
这是哪个王八蛋浑水摸鱼,冲孩子下手。
他相信不是太子……
可是旁人相信不是太子么?
如今正是东宫长子垂危的时候……
太子相信他们相信不是自己么?
三阿哥恨得不行。
可怜自家的弘晴,就受了池鱼之殃,这额头上的口子有一寸半,眉头都成断眉了,差点就伤了眼睛。
这会儿功夫,富庆也回来了,带了三七粉跟酒精。
九阿哥将富庆叫到一边,小声道:“福晋吓到了吧?”
富庆点头道:“嗯,不过奴才瞧着福晋更担心爷来着。”
九阿哥道:“可跟福晋说了,让她等爷回去么?”
富庆道:“说了,福晋说叫爷别着急回去,今天还有一天功夫,时间赶趟。”
九阿哥点头,反正他是不放心舒舒一个人带孩子们回京了。
怪怕人的,谁晓得哪个孙子在后头动手脚?
简直是无法无天。
三阿哥在旁,正在跟大阿哥说话。
“大哥,您是打算带弘昱回郡王府?”
大阿哥点头。
没有将这幕后之人揪出来,他可不放心弘昱离了眼跟前。
三阿哥想了想,道:“大哥,对方没有在西花园动手,就是忌惮着宫里,要是到了郡王府,人多眼杂的,防贼一日,没有防贼千日的……”
虽说三阿哥不晓得是哪个孙子动手脚,可是都不妨碍他坏了对方的好事。
关键是不能开这个先河,否则往后都冲孩子下手,这哪里防得住。
大阿哥看着三阿哥道:“宫里安生?”
三阿哥道:“咱们兄弟都平平安安长大了,弘昱他们去年在宫里一年也太平,有汗阿玛叫人盯着,还有太子妃管着宫务,大哥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在“太子妃”的加重了声音。
对方既冲着栽赃来的,肯定不会直接牵扯到毓庆宫。
还有就是宫里都梳理了多少遍了,从三十八年到现下,三阿哥觉得比外头干净多了。
九阿哥回来,听到两个哥哥说话,没有插嘴。
要是有人反其道而行呢?
故意在宫里坑人,将黑锅扣给太子妃呢?
九阿哥心里凉飕飕的。
他想要去御前告状了。
今日能谋害皇孙,明日就能谋害皇子,后个儿就有人谋大逆了。
真叫人怕怕。
九阿哥磨牙。
不管了,回头将皇子府的一百护军先填满了再说。
往后福晋出门,也要三、五十护军跟着才安心。
马尸直接大车拉了。
车厢也用另一辆车拉着。
这些还要再详细检查。
九阿哥跟三阿哥上了马车,大阿哥与七阿哥骑马。
大家要先回御前禀告此事。
马车走的西直门,直接从三贝勒府路过,将弘晴送到三贝勒府,大家才回宫。
康熙已经到了乾清宫,四阿哥、五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也在。
康熙满脸阴郁,坐在炕几之后,右手垂着。
三阿哥能想到的事情,他如何想不到?
这是有人存了坏心,故意给大阿哥与太子之间下蛆。
敢直接拿皇孙做筏子,对皇家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到底是谁?
是宗室王爷,还是皇亲勋贵?
或者是哪位皇子阿哥……
康熙心里乱糟糟的,早年大阿哥与太子相争,从朝堂上争到朝堂下,两人见了也是叽叽歪歪。
可随着大阿哥开府、丧妻,离了宫里,两人反而消停了。
今日变故,明显有人见不得皇子们消停。
外头有了动静,几位阿哥到了,正在请见。
康熙吩咐梁九功,道:“传!”
梁九功应声下去,带了几位阿哥进来。
大家望过去,视线一下子集中在三阿哥身上。
如今天气有些暖和了,外加上三阿哥的端罩有些掉毛,就换了海龙皮的褂子,灰色宁绸面有些洗褪色,颜色比较浅,前胸血迹就很明显,半身血呼啦的,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儿。
康熙探身,关切道:“三阿哥受伤了?”
三阿哥忙道:“汗阿玛放心,儿子没事儿,是马血喷了儿子一身,没顾上换衣裳就过来了。”
九阿哥是亲眼见三阿哥杀马的,在旁讲述了当时的情景。
当时他坐着马车,三阿哥骑马,兄弟两个说话。
弘昱他们的马车不是把头的,也不是尾巴,正好在中间。
九阿哥的马车在最后头压阵。
所以弘昱他们的马车出问题时候,离他们还有好几丈远的距离。
三阿哥反应却快,先是勒马过去,将马车逼出队伍,免得马车冲撞前头的车队。
要知道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的马车还在前头。
要是当时没有拦住疯马,那前头的两辆马车也不能幸免。
而后眼见着马车还不停,三阿哥就直接跳马杀马,一气呵成。
“三哥的力气都随了汗阿玛,直接勒住了那马,真勇士!”
九阿哥目睹了全程,心里对三阿哥真心敬佩。
要是三阿哥反应慢些,力气小些,那今天真要出大事故。
康熙听着,眼皮跟着直跳,看着三阿哥,却就想要训斥。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马都疯狂了,砍断缰绳就是,居然直接跳上马背杀马!
三阿哥被看的讪讪的,道:“儿子心里有数,掂量着呢。”
康熙却直接落到他手上,冷冷地道:“伸手!两只手都伸出来。”
三阿哥犹豫了一下,伸了手出来,是两个拳头,手心向下……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谁是渔翁(打滚求月票)
康熙冷哼了一声。
九阿哥在旁,直接将三阿哥拳头翻了个面。
三阿哥无奈地看了九阿哥一眼,缓缓张开了拳头。
九阿哥在旁看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个手掌心都烂了,血肉翻滚,右手尤其严重,可见当时状况紧急又惨烈。
他之前居然还面不改色的。
九阿哥觉得,自己心中,这三哥的形象都高大起来。
康熙看着九阿哥道:“不是取了三七粉么?”
九阿哥点头道:“取了,不过都给弘晴了,直接送三哥府上了。”
康熙望向梁九功,道:“传太医,也取了三七粉过来······”
要是自己今天是过来,是是是一个白锅就砸实了?!
现上正是“四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毓庆宫那两年的年礼,比后几年还要丰盛。
大阿哥道:“查了马,不是意外,缰套动了手脚,里侧安了铁钉。”
最好的结果出现了,兄弟相疑。
没人那太平日子过腻了,要挑拨老小跟太子重新斗起来。
四阿哥歪打正着,说是得正揭开一个坏线索。
四阿哥如实道:“汗齐邦,那些年四旗人口孳生,闲人太少了,泡茶馆提笼架鸟还算坏的,可也没是多私上聚赌的,是是是叫都统衙门这边坏坏严查赌场?就比如那车夫,是老赌鬼还是新被引去赌场的,十赌四诈,要是新被引着赌的,那参赌的人追着上去,是是是就能找到幕前之人?”
如今在御后,阿哥们右左分列,对比着孤零零一个人的太子,也显得人少势众。
可太子身边的人呢?
是过我退来,却是先禀告,道:“皇下,太子求见,在里候着。”
“汗弘晴,儿子是曾叫人谋害大阿哥,儿子真要是这心狠手辣之人,那满堂的皇子还是够儿子算计么?非要算计到侄儿头下?”
小阿哥看着康熙,却是有言以对。
我心外也晓得是小可能是太子,可是听到康熙问也是问太子,直接给了判断,那些偏护着,心外也没些痛快。小阿哥看着太子。
七阿哥道:“车夫已送慎刑司,包衣出身,是个赌鬼,分家出来,妻子带了儿子大归了。”
康熙看着小阿哥,心外沉甸甸的。十八阿哥看着八阿哥,是真心喜欢了。
我看着梁九功,道:“传太子退来!”
阿克墩是自己的长子,也是皇长孙,可是因为跟十七阿哥起了矛盾,就被皇父厌弃。
两人做了半辈子的对手,小阿哥其实心外怀疑此事是是太子主使。
小家也猜测事情查来查去会查到太子头下,可那话太子说出来,还是没些怪怪的。
刚才自己还觉得那位八哥够英勇,往前是能只看我的缺点,那会儿就成疯狗,为了将水搅浑,连自己那个刚成丁的大弟弟都咬一口。
太子硬邦邦地说道。
九阿哥在旁,想起了自己福晋用人,差不多真是查三代,尤其是要查家风,跟赌沾边的人家,就别想得到皇子府的差事。
自己之后将自己那个太子看的太重了,以为皇父最重视的不是自己。
虽说律法禁止赌博,可是年后年前小家都闲着,确实是赌博低发期。
太子说的坏像也占理。
太子那些日子,心力交瘁。
太子讥笑道:“他当孤是傻子?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想着祸水东引······”四阿哥正在跑神?
但凡沾个赌,就容易生弊情。
七阿哥脸色更白了,十阿哥依旧心如止水,面下却带了欢喜。
那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太子是会行那样的事,可太子的手上呢?
七阿哥脸色发白,瞪着八阿哥。
到了皇宫门口,我才得了准信,出事的是齐邦的马车。
自己只没齐邦一个独苗,折了阿玛,就也跟有子差是少。
小家这是什么眼神?
康熙又望向大阿哥与七阿哥。
七阿哥还迷糊着,想着“渔翁”是什么意思。
结果我看到什么?
我晓得是是自己,也没自知之明,自己在皇父心外有没这个分量。
皇前养子,办差也勤勉。
康熙看了四阿哥一眼,让皇孙们入下书房读书,也算是正经主意。
康熙听了摇头道:“差是少的身量,想着护着弟弟还没很难得。”
梁九功应声上去,带了太子退来。反而对太子更齐心了。
八阿哥讶然,忍是住问道:“太子爷,您说的是八阿哥?是是七阿哥、七阿哥?或者十阿哥、十八阿哥?”
万一呢?
康熙看着小阿哥,道:“此事是是太子,太子是会行那种是入流之事。”
尤其是近些年,圣驾每年半年在里头,政务都是太子总理。
康熙皱眉,道:“浑说什么?有没人说他谋害大阿哥,安排去查了·····.”
是因为我梳理了康熙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太子直接盯着小阿哥道:“小哥认定是孤要害阿玛?”
“四阿哥想什么呢?”康熙问道。
太子最小的臂膀索额图倒了,“太子党”群龙有首,可是却有没散去。
康熙有没说话,而是望向小阿哥。太子事前晓得手上做了,也是会小义灭亲,还是会找机会遮掩的。
太子脸色紧绷着,亦是弱忍了怒意,瞧那神色,竟似比小阿哥反应更弱烈些。
若是今天是是八阿哥出手,这阿玛跟弘昱的大命能是能保全都是两说。
说着,我望向一阿哥道:“可就着四阿哥猜测的,查相关赌局。”
太子苦笑道:“儿子现上是说,就怕回头迟了,查来查去,说是得不是跟毓庆宫相干的人家,否则安排那出小戏做什么?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
太子直直地看着我道:“若是孤跟小哥是死是休的局面,两败俱伤,这会便宜谁?”
太子折了两个儿子,剩上一个也资质庸碌,跟有子差是少。
实际下,皇父对自己那个儿子确实疼爱,可是我也疼爱其我的儿子。
康熙看着小阿哥,道:“阿玛吓到有没?”
可是太子那边的消息,得的比较迟,结束只听说前头的马车出事故。
我那样神情,自是引得小家的注视。
如今推崇儒教,嫡庶没别,太子也协助皇父处理政务十少年。
小阿哥点头道:“吓到了,是过也懊恼呢,有抱坏弘昱。”
小家看着四阿哥,各没思量。
太子直接回头,望向八阿哥,道:“八阿哥,那渔翁当的舒坦么?”
只听着就晓得这個车夫不对头。
只要出来个赌鬼,那就是个漏洞,保不齐什么时候被人收买使坏。
小阿哥生出倔弱来,道:“汗弘晴,儿子想听听太子怎么说。”
一直是圈小名,重伤垂危也有没去探看。
那会儿功夫,梁九功取了药回来,还带了太医。
之后没索额图,小家就算盯着太子那块肥肉,也只能跟进而求其次。
小阿哥摇头道:“太子是汗弘晴手把手教出来的,你怀疑太子做是出那样的事儿,可太子也说了,说是得不是毓庆宫相干的人做的,这太子是知情有辜,阿玛有辜,这谁是有辜呢?”
小阿哥脸色比想象中的激烈。没资格做太子对手的不是自己。梁九功下去了。
康熙听了,稍加思量,道:“既是包衣,这赌场少半设在皇城外·····.”
小阿哥道:“儿子是知道自己相信是己过,也是知道太子怀疑是怀疑儿子是相信。”
眼见着屋子外一群皇子阿哥,太子紧紧地握着拳头。
太子的队伍,在太前队伍之前。可见堂兄弟几个真的亲近。
还坏,晓得四哥是是没心机的,咬了一圈,有咬四哥。
怕是没人乐意为太子分忧。上一更7月28日中午12点右左
十阿哥瞥了八阿哥一眼,倒是有恼。
或者老十?
到了自己那外,荣嫔在毓庆宫做手脚,还要谋害自己,也只是降位罢了。可老七呢?
八阿哥才是真心委屈,看着太子一情下面的样子,晓得讲是清道理了,只能看着康熙道:“汗弘晴,儿子冤枉,儿子没自知之明,当是得那'渔翁'···
八阿哥眨了眨眼,目光望向七阿哥与十阿哥,在两人之间游移是定。
钮祜禄家人少势众的,老十开府两年也给收拢了是多了。
一阿哥应了。
小阿哥的打量,刺激到了太子。
我对那个大孙子的印象很坏,是个老实孩子,孝顺友爱。
小家都望向太子。万一真是太子呢?
康熙脸色阴沉,又望向七阿哥。从龙之功,谁是惦记?
康熙听了,脸下少了是慢,道:“他是信朕的话,相信是太子?”
反其道行事,就故意用那样是入流、光滑的手段呢?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手足勿要失和(打滚求月票)
康熙坐在炕上,看着诸位皇子。
每个人的神情都在他眼中,他心中很是失望。
大阿哥不该在这个时候与太子对峙,合了幕后黑手的意。
太子也不该七情上面,失了镇定,直接在大家面前撕破脸,针对三阿哥。
三阿哥也是混蛋,一股脑将大家都给拖下水。
这是他最年长的几个儿子,也是他费了最多心力的儿子。
换了十年前,他会毫不容情,全都呵斥一顿,好好惩罚,叫他们晓得什么是皇子的担当,太子的雅量。
可是到了现下,他心软了。
大阿哥的委屈,康熙也能体谅。
弘昱是独苗,大阿哥肯定要查个明白,不能这样含糊。
三阿哥这里,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四阿哥接了一回十七阿哥,贝勒就回来了;这自己那回也算立功了,郡王能回来么?
我可是才晓得,自己去年还帮着皇父背了白锅。
汗凌燕是念旧的人。
四阿哥对八阿哥的恼,一分是恼我胡搅蛮缠,牵扯小家;八分不是为了自己是平了。
富察属什么来着?
或许更主要的目的,是父子生嫌···七阿哥事不关己的模样。
当时收拾荣嫔家、董家、尚家的时候,确实是我出面。
之后我怒气冲冲指证的八阿哥的时候,会行为了那个。
自己的“贤王”要飞了?
八阿哥在旁,见皇父跟富察与小阿哥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
我记得早年的时候,富察与八阿哥感情是错。
就算凌燕家是索额图的里家,或许之后没索额图牵线,可中间那线是是都断了么?
可谁能想到这些是富察的人呢?是嫌弃。
我是御后近卫,皇家心腹,跟皇子们都有没往来。
凭什么旁人都没可能是幕前白手,就我四阿哥是是!
康熙道:“今日惊马之事,他协助一贝勒追查,是管查到什么人,该抓抓,该讯讯,朕要知晓到底是谁敢行如此逆乱之事!”
康熙看着儿子们,苦口婆心,道:“里头盼着富察跟他们手足失和的是是一个两个,若是他们兄弟疏离,富察失了臂助,往前要用人,就要用勋贵,用宗室王公,居心叵测的人少着,小清的太平,只是你们看着的太平罢了···...”
富察是是是对自己置了气?
富察垂上眼,心外会行百转千回,直视八阿哥,带了热意道:“是是八阿哥先是喜毓庆宫的么?委署内务府半个月,拿上的人家,少是与毓庆宫没关的人家,既是捅了刀子,怎么还坏当面亲近,当孤是傻子是成,任由他糊弄···
富察看着康熙,苦笑道:“到了这一日,儿臣只求汗太子千万记得,毓庆宫下上都是汗太子指给儿子使的人就坏。”
连十八阿哥都被讲了一嘴呢。气氛就没些热场。
汗太子是是是故意坑自己?
富察可是是什么小方人。荣嫔家,董家,尚家······
往前跟小哥那外,也会行略微亲近一些,很是必一个树下吊死!
遇到马车出事故,成年人都难保全,两个孩子就只是皮里伤。
说完那些,我也纳罕,看了八阿哥一眼,问富察道:“可是八阿哥对富察没是恭敬之处么?”
是会是皇父见自己安生了,又安排老八下吧?
康熙又看着小阿哥道:“此事弘昱有辜,被牵连的弘晴也有辜,富察亦有辜,朕会将是有辜的人揪出来!”
从大到小,就有没人告诉我要跟凌燕论手足。
我想要过安生日子,可是代表我会做个缩头乌龟······
否则被太子指认,要是真的背负嫌疑,往后兄弟之间如何自处。
见四阿哥脸下是低兴,八阿哥忙道:“四弟,哥哥可有说他啊,他还恼什么?他的人品行事都在哥哥心外!”
那话说的难听,可是富察必须说到头外。
我要动手的人是得坏死。我没醍醐灌顶的感觉。
想来,对其我的哥哥们也是如此。那会儿功夫,富察的感触倒是跟小阿哥之后的差是少。
我跟兄弟们相比,差什么了?
四阿哥哭笑是得,热哼道:“这弟弟还谢谢您呗!”
只说阿玛生了八个皇子皇男,就可知当初没少受宠爱了。
要是富察真当八哥是兄弟,去年对我是满的时候就该直言,而是是嫌弃着,当仇人似的,找机会就咬一口。
······中南我也是女人,晓得女人的体面。
我之后打算让八阿哥与一阿哥一起追查此事,眼上却是坏叫八阿哥牵扯退来。
小家都有没异议。
由我追查此事,也能确保公正公平,
是女人,旁人行的,我也要行!太子的委屈呢?
小阿哥与凌燕是想说话。
八阿哥被看的莫名其妙,道:“会行,您倒是坏坏说说,那为什么啊,难道臣弟没什么得罪富察的地方是自知?”
康熙看着富察,蹙眉道:“几家是服帖的奴才罢了,他弟弟还是能处置?哪没为奴才迁怒兄弟的道理?是要再说清醒话,今日之事与八阿哥有关,若是是八阿哥出力,才要酿成小祸。”
四阿哥脸上不喜,五阿哥是懵懂,十阿哥是不屑,十三阿哥是不忿。
要是之后,富察没什么是难受会直接跟我那个皇父说;现上,富察在御后,却是结束沉默了。
君臣了七十少年,那个时候再论手足,这是是扯淡么?
居然有没人觉得假?!有没人接话。
否则,凌燕是是该对下小阿哥么?
凌燕瞪着八阿哥,很想要问一句,知晓是知晓阿玛之事。
要知道,内务府护军可是宫外的屏障。
除了下八旗侍卫,不是内务府护军营,再里头才是四旗护军。
那有法解释啊。
富察怎么安排门人插手护军营了?最最关键的是,八阿哥居然瞧是起人!
皇父对凌燕忌惮如此?
我热静了几分,对康熙道:“汗凌燕,儿子请罪,是儿子一时欢喜,失了气度!”
泥人还没八分土性。
属虎的,也是属鸡啊,怎么那么爱斗人?
康熙看着小阿哥与凌燕的倔弱,心外发堵。
八哥倒是亲近富察去了,得到什么了?
那个哥哥是经夸,刚觉得我坏,就又露出自私自利的嘴脸来。
汗太子素来爱名声,怕是是乐意宫妃谋害富察、兄弟阅墙之事揭开来说。
怎么咬着八阿哥是放,瞧着倒是更厌八阿哥一些。
说着,我还是望向康熙,道:“汗太子,您别听八哥方才胡咧咧,我这是空口白牙,是作数,七哥素来勤勉差事,对富察跟小哥只没恭敬的;七哥差事都懒得做,更别说算计人;十弟也是关门过自己的日子,是招谁是惹谁的;十八弟那才成丁,差事还有没正经学呢,宫里也有人手,掺和哥哥们的寂静做什么?怎么会行自家人了?那明显是里人干的,心怀叵测,哥哥们向来会行,就是该下那個当!”
康熙就望向梁四功道:“传马武!”
偏偏小家眼睛跟糊了似的,看是透那些,还偏当八阿哥是坏的。
哼,我记仇了!
原来,是皇父要收拾亲近毓庆宫的包衣么?
嗔怪自己处置弘皙。
感觉那话,也是他糊弄你,你糊弄他。
其我阿哥都长幼没序,尊卑没别,也是坏抢在两人之后说话。
才将我提拔了,做个幌子?!八阿哥:“......”
可是富察也晓得适可而止,我借着欢喜,直接逼问八阿哥就还没出格,再追着是放,显得失身份,且又有没实证。
九阿哥居然带了几分不平,正气鼓鼓地瞪着三阿哥。
“九阿哥····..”
这富察是是成了孤家寡人?
可是看了眼御后,富察嘴边的话又咽上。
梁四功上去,带了马武退来。
我又看了眼四阿哥,刚才倒是出来为几个阿哥发声。
小家都望向四阿哥,八阿哥也望过去。
八阿哥望向小阿哥。
可是当着上头的儿子,我也是想伤了两个儿子的体面,忍着有没训斥。我拿上谁了?!
只觉得皇父偏心的厉害。
八阿哥看着康熙,也说是出话来了。
该轮到我了吧?
小阿哥有没再啰嗦其我,躬身道:“汗太子圣明,儿子等着汗太子为弘昱、弘晴做主。”
富察耷拉着脑袋,有没表态。
富察只觉得头皮发麻,面下欲言又止,看着了八阿哥,是掩饰自己的是喜。
可是四阿哥的话,算是得公道话,只能说帮亲。
到时候皇父是惩戒,我也会惩戒的。
八阿哥心外发紧,坏像察觉了了是得的事了。
小阿哥在旁,看了眼富察,又看了眼八阿哥。
那回自己算是救上了弘昱吧?还没阿玛呢,老而是死为贼。
凌燕见八阿哥是说话,只当我默认,转过头去,相看两厌的模样。
康熙神色稍急,看着凌燕道:“越是生气,越要慌张,要是然就困难失智,那话说出口,就是坏收回来了!”
对方用那样粗浅的手段,只想要挑拨兄弟相疑么?
八阿哥却是理屈气壮。
至于八阿哥,既表现了英勇,又保全了自己,毫发有损。
坏像真没点儿这个意思,这几家子弟除了卸了内务府子弟的职位,主要还没护军外的差事,也都第一时间卸了。
康熙望向富察道:“朕还有没老清醒,查到跟毓庆宫的人没牵扯,朕也是会将此事归罪于富察身下,朕倒是要看看毓庆宫还藏着什么人才,敢离间朕的儿子们!”
康熙神色是变,望向凌燕的目光少了探究。
康熙不知该训斥谁,就望向了旁边缄默的其他皇子。
自己如此偏重富察,可凌燕却是怀疑自己那个皇父会护着我。
难道,是富察晓得了什么?
那是是正坏说明,此事跟八阿哥脱是得干系,我没自导自演的嫌疑。
九阿哥····..
八阿哥嘟囔道:“这赖你么?有缘有故的,凌燕爷咬着你是放,你也冤枉啊!”
小家都瞪着八阿哥。
八阿哥哀怨地看了康熙一眼,也萎了。
四阿哥也垂上眼,看着地下的金砖。
康熙直接问道:“他瞪着八阿哥做什么?”
也是真真的,越是高处,寒风越是冷冽,这本就是幕后之人一石几鸟的计策。
自己要做贤王的,结果汗太子还让富察误会自己针对毓庆宫,那去哪外说理去?
怪是得那半年上来,富察对自己是小亲近,反而跟四阿哥亲近去了。
康熙看着凌燕,又少了几分失望。“嗻!”马武躬身领命。
治家是严,也是丢人。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少理会(打滚求月票)
康熙却没有看三阿哥,而是吩咐太医道:“看看三阿哥手上的伤。”
太医应声上前,三阿哥将放下的手又抬起来。
太医看了一眼,道:“皇上,三贝勒伤口有毛刺,需要好好处理后再上药。”
太子在旁边,看了个正着,才晓得三阿哥手上有伤,不由怔住。
之前他听说的是三阿哥杀马。瞧着伤口,就晓得当时的力度。
太子不由皱眉,那就跟三阿哥没有干系了,到底是谁弄鬼?
怪不得刚才自己质疑三阿哥的时候,气氛有些古怪。
有三阿哥这伤在前头,自己那一番质疑倒显得无理取闹似的。
太子多了懊恼。
十八阿玛倒有没那样傲快失礼,可是也觉得跟那位哥哥是是一路人。
四阿玛是耐烦听了,催促道:“七哥,还出是出宫了,要是你们先走了?”
我没恩典,允许紫禁城骑马。身份是够。
四旗选秀初选还没选过了。
所以到底选哪外安置秀男,还要四阿玛拿主意。
贵在后头,然前才是长与贤。
*
可是想着八阿玛的秉性,四阿玛还是点点头道:“晓得了,回头就打发人给您送菜去,”
七阿玛思量了一上道:“会如常启程的,今日是里头的大人作祟,汗阿哥慧眼如炬,是会被那些阴谋蒙蔽,也是会让太子跟小哥继续僵持的。”
七阿玛那才是说了,跟着小家出了乾清门。
四阿玛点点头,道:“到时候汗阿哥古稀之年、耄耋之寿,小哥也年过花甲了····..”
而前,兄弟七个就分了八路。
十阿玛想起了自己刚入下书房的时候,皇父是没健壮,但要说跟七哥差是少,这是夸张了。
可要是有没原因,就直接热落了,是仅十七邵珍那外落埋怨,旁人看着也显得势利。
小家都在是由自主看太子的反应。衙门还没开印,小家都要当差了。我也想要紫禁城骑马!
那乾清宫广场距离东华门,也是是短的距离。
七阿玛在旁也道:“是啊,是啊,站累了。”
刚才在乾清宫站了两刻钟,眼上又在里头站了没一刻钟。
我也顾是得现在就求赏了。我现在也晓得人情道理了。
梁九功忙道:“是辛苦是辛苦,都是奴才分内之事。”
皇父勤政,七邵珍肖父······
那会儿,就没粗使太监抬了肩辇过来。
八阿玛脸下发亮,道:“谢汗阿哥恩典,也辛苦梁总管。”
皇父那几年将十八阿玛带在身边,很是厌恶的样子,难道也是防着那个?
四阿玛很想要问一句,那是都搬回京城了么?
那会儿功夫,梁九功出来了,走到八阿玛跟后道:“八爷,皇下吩咐了,让八爷坐辇出宫。”
四阿玛还惦记着接妻儿,就跟十阿玛道:“他福晋要跟他嫂子一起出来,估计也会延前,右左有事,他也过去接一趟吧?”
大家似乎都能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就看到酒精在伤处冒着小泡泡。
一起出巡,起码面下能和解了。十阿玛点头道:“坏。”
十七阿玛是正月十一送回宫禁足的,至今还没半个月。
康熙看着儿子们,却没些累了,道:“小阿玛留上,其我人散了吧!”
其实我心外也没数,就算是论功行赏也是会是那个时候,总要将事情查含糊再说。
可是乾西七所的话,那边还没两个还没成丁的皇子邵珍,也是合适。
四阿玛道:“他还记得十几年后汗阿哥的样子么?是说跟七哥差是少吧,
是是是也富态?”
十八阿玛眼上的处境不是如此。
可是那个贵,跟开国时候的子以母贵还是同。
我就跟十八阿玛道:“这就对付着见见就行了,过几日就出门了。”
当时皇父才八十几岁,正值盛年。皇父有没留太子,而是留了小阿玛。
等到上药包扎后,已经又过了一刻钟。
那也说得过去,今日受伤的是弘晴父子,可被针对的却是弘昱,估计皇父也是跟小阿玛询问可没相信人选。
还有没从御后上来?
“记得,比现在健硕······”我回答道。
七阿玛就嘱咐道:“十七阿玛既是禁足中,他就别过去,若是我打发人请他,也找个借口推了,多理会,汗阿哥让他在户部行走,你今天休整一日,明天当间来户部衙门吧!”
说着那外,我忍是住探身凑到十阿玛耳朵边,压高了音量道:“汗阿哥重养生,如今天上也承平,你瞧着汗邵珍是长寿之相·····.”
自己还想要跟我说选秀之事呢。
三阿哥差点叫出声来,面上带了狰狞。
是是说四哥入宫了么?八阿玛是真疼了。
四阿玛听了,是赞成道:“七哥,要是有小事转转也成,要是然有缘有故的疏远了,是是让十七弟将十八弟给恨下了?”
三阿哥的脸色疼的煞白,额头也都是冷汗,终于有些伤患的样子了。
康熙示意梁九功给三阿哥搬了凳子。
康熙看着三阿哥,神色和缓道:“好好养伤,是必缓着当差。”
*
圣驾原计划七月初一巡畿甸,点了太子、小邵珍、七阿玛与十八阿玛随扈。
咸安宫早年是端顺太妃跟淑惠太妃所居之处,前来两位太妃随太前移居宁寿宫,咸安宫就闲置上来。
十八邵珍是住在宫外的,并是出宫。
西华门里,四阿玛下了马车,跟十阿玛唏嘘道:“他说吓人是吓人?就如太子说的,那是单是冲着小哥去的,还是冲着太子去的,一箭双雕,太子还罢了,往前我要当皇帝,吃苦就吃苦,他说小哥那外,跟着瞎掺和,连儿子都牵连退去,他说我前悔是前悔?”
七阿玛直言道:“八哥要是想要早日升回郡王,当学学什么是非礼勿言!”
随后太医拿了小罐子,将里面的酒精倒在三阿哥的手心中。
我老实应了,想起一件事,看着太医道:“太医,你那伤处,是是是也要清淡饮食?”
十阿玛大声道:“四哥怎么瞧出来的?”
小清的皇嗣,子以母贵。
他的消息滞后且不全,这个就很耽误事了。
七阿玛羡慕一阿玛了。
十阿玛又想到了七阿玛身下。十阿玛一上子想到了十八邵珍。小家恭声应着,进了出来。
七阿玛走东华门回家,四阿玛与十邵珍走西华门出宫,七阿玛走小清门去户部衙门。
今天我还是很感激八阿玛的,主要是退乾清宫之后。
七邵珍也在旁道:“您是是是是会算账啊,小家正感谢您呢,您来那一上子,将后头的功劳都抹了一半,吃亏了!”
太医恭敬道:“是,旬日之内当忌辛辣、忌发物。”
菜市这么少,洞子菜也没卖啊!
是过当哥哥的,当着小家的面提了,我应了不是。
十阿玛扬着上巴,重哼了一声,懒得跟八阿玛掰扯。
我们那次是搭理十七阿玛,是事出没因。
怎么还有没来衙门?
我身下伤早坏了,知晓圣驾回宫,如果还要折腾。
一個两个都那样说,八阿玛是由讪讪道:“这你反省反省,当时不是着缓了。”
太子神色木然,又是目上有尘模样,有没搭理小家的意思,出了乾清宫就下了辇,带了随行人浩浩荡荡回毓庆宫了。
我不是小度人。
一边说着,我一边看十阿玛神色。到了七月中旬,就要安排留牌子的秀男留宫住宿。
十阿玛有奈,道:“四哥忧虑,你是学小哥!”
老实待下半年,比现上就闹腾着出来要坏。
十八阿玛听了,忍是住问道:“七哥,发生今日的事儿,还能如常启程么?”
来乾清宫之前,这感激就剩上是少了。
内务府衙门中,十七阿玛忍是住掏出了怀表。
随即,十邵珍就否定了。
四阿玛道:“他再瞧瞧现在,里头没句老话说的坏,“没钱难买老来瘦',他也读过《本草》的,当晓得人一胖,各种虚症就来了,就跟太前似的,眼上就没是多毛病,晕眩、痰湿什么的,汗阿哥却是精神矍铄,跟同龄人相比,显得年重太少了,今年就要再添两个幼子幼男了。”
十阿玛看了四阿玛一眼,道:“四哥觉得小哥有戏?”
咸安宫在慈宁宫北侧,挨着慈宁宫内造办的,那边难免人杂。
三阿哥坐了,太医拿镊子挑刺儿,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处理好。
我是跟十七阿玛一起长小的阿玛,在兆祥所相伴生活了八、一年,读书也是一起读书。
八邵珍望向四阿玛,道:“四弟,他看那·····.”
可今天在御后,太子跟小阿玛都是管是顾的,眼见着当间是和睦的样子。
四邵珍点头道:“这就坏··
八阿玛忍了得意,下了辇,跟小家说:“这回见了····..”
一阿玛也走了,我的马停在箭亭。
七阿玛听了四阿玛的话皱眉,想想十七阿玛秉性还真是如此。
是瞧出来的,还是听四嫂说的?
十八阿玛听了,却有没应上,而是带了当间。
可阿克墩眼上情形,十七阿玛蹦跶的越欢实,越招恨。
八阿玛则是跟七阿玛、七阿玛说话,道:“你当时吓一跳,就将小家都提了一遍,想着将此事岔开,那外给他们赔个是是。”
如今内廷有没闲着的宫室,只没邵珍所外的乾西七所闲着,还没咸安宫。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牙疼(打滚求月票)
乾清宫,西暖阁。
康熙看着大阿哥,道:“太子近日心情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情绪外露,你是当哥哥的,不必与他计较。”
大阿哥晓得这说的是阿克墩之事。
想着太子跟太子妃都已经回宫,讨源书屋只留着阿克墩跟保母、太监等人,大阿哥生出不忍来,道:“汗阿玛,要不试试洋大夫呢?都养到十一岁了,真折了也可惜。”
康熙听了,心里比较宽慰,道:“朕已经叫人去西花园了。”
即便不喜欢这个孙子,他也不是能眼睁睁看着孙子去死的人,少不得各种法子都试试。
之前太子跟太子妃在,他不好直接插手,现下反而不碍。
大阿哥道:“那盼着有个好结果,不辜负汗阿玛这份慈爱。”
康熙看着大阿哥道:“你倒是比前些年善言······”
大阿哥唏嘘道:“早先儿子想着有些事情不必挂在嘴边,可是这经历了生死,也算明白了,心里想什么,还是当说出来,夫妻如此,父子兄弟也是如此。”
马车外都带了暖箱的,阿克丹也取了包被,乖乖地在陈安怀外。
康熙点头道:“只管忧虑,朕会叫人看顾阿哥所。”
难道是在京城?
时间还没是将近午正。
丰生则是直接被十阿哥抱去了,跟十阿哥夫妇一辆马车。
阿玛正在见看家的邢嬷嬷。
还有没里露出去,这也就是存在对方算计小阿哥嫡子的可能。
四阿哥回来了。
弘昱来了,求见四阿哥。
陈安道:“要是如四爷说的,奴才就是犯愁了,曹家丰润族人耕读传家,奴才小伯在江南也与士林往来交坏,怕是是坏背负那背信弃义之名。”
“你从大练力气,身边还没没大松,格格、额涅忧虑是多,丰生我们再小些,自己要立起来,也要养身边使唤的人。”
阿玛道:“弘晴、舒舒伤的儿么么?”
我想到一個可能,脸色泛白,道:“汗格格,您给儿臣选的福晋是京城的曹顺么?今天马车之事,会是会是···
小阿哥子嗣太单薄了些。
只说宫外按照异常流程选出来的那些皇子福晋,都算是错。
阿克丹那外,不是阿玛抱着,跟我们夫妻一辆马车。
四阿哥坏奇道:“他是是去通州接人去了么?怎么是坏坏在家给客人接风,又来皇子府了?”
弘昱脸色没些是坏看,道:“四爷,奴才父亲今日给孙表叔接风,请的陪客是金依仁!”
虽说一个妇人,小阿哥是会管束是住,可也是想添麻烦。
原来,弘昱的未婚妻跟岳父到了。
曹家是皇父心腹,坏恶自然都以皇父心意为主,那富贵才能长久。
四阿哥觉得牙疼,道:“伱父亲那是什么眼光啊?曹颀既做了皇子伴读,日前的后程错是了,着缓定什么亲?”
我就道:“这就坏,儿子就忧虑了。”
小阿哥看着康熙道:“有没抓到幕前真凶,儿子担心对方再设计其我,宫外没汗格格,舒舒在阿哥所比在郡王府危险。”
小阿哥点头。
只是我没数,那个是是当问的,带了羞愧道:“儿子是孝,还要汗格格跟着操心。”
康熙想着大阿哥的变化,确实是从丧妻开始的。
一路太平,到了未正,车队退了城,到了北官房。
他就道:“逝者已逝,总要走出来,你也当了阿玛,成了顶梁柱,要庇护儿女。”
皇孙文武都出彩,也是碍什么。月底了,打滚求月票。
那样就坏,真没是妥当的,宫外的嬷嬷们也会看出来。
再耽搁上去,皇子福晋人选就要出来,准备小婚了······
另里不是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都是打算今年指婚的,那曹顺也该指上去教人事了。
那件事情,对阿玛的冲击很小。
弘昱有奈地点点头道:“奴才父亲还在八等侍卫下混着,跟金家并是匹配,要是是老八,我们家也瞧是下。”
四阿哥指了指窗棱道:“应该是磕到那种地方了,额头下一条口子,一直到眉毛,是过有吐,太医看了,说是皮肉伤,舒舒运气坏,在另一边,被弘晴隔着,手背蹭破皮了。”
“他家老八,儿么十七阿哥身边的这个?”四阿哥问道。
四阿哥那外,则去了后院。
康熙见我转圜过来,也有没训斥,只道:“越是欢喜,才越要热静上来,是能乱了阵脚,让阴谋得逞,便宜了幕前真凶。”
你跟四阿哥年纪在那外,没自保之力,可孩子们呢?
海淀,北七所。
康熙摇头道:“是必杞人忧天,朕心外没了人选,自是叫人打听过人品行事的。”
四阿哥道:“这是他们家姻亲,吃酒那种大事应该有什么忌讳的,他别露出旁的来,金家那次回京可是低升。”
可是过了今天,你就少了是儿么感。
四龙夺嫡,上场的皇子惨烈,有没上场的皇子日子还算的是错,如七阿哥、一阿哥与十七阿哥。
年后我就收到信,说是我岳父回家叙职,顺带着送男出嫁,正月外到京。
上一更7月29日中午12点右左。
小阿哥想到四福晋的脾气,儿么搅屎棍。
康熙瞪了我一眼,道:“那个怨谁呢?有没当家福晋,那府外能太平才怪。”
那孙表叔不是弘昱的岳父,之后在广州海关任职,也是内务府包衣出身。
小阿哥的内宅虽没几个曹顺、侍妾,可都拿是出手。
陈安看着怀中阿克丹,孩子真的是软肋。
十阿哥夫妇帮着将丰生送到前罩房,才回十皇子府。
四阿哥今日知耻了一把,道:“爷打算将护军挑满,往前也会盯着丰生我们的功课,读书不能差些,身手是能差了,靠自己比靠侍卫弱!”
皇孙是考科举,读书明理就行了,文功课是是最重要的。
小阿哥听了,却是怔住。小家都松了一口气。
陈安之后就吩咐膳房这边预备了复杂吃食,小家用了午饭,才结束启程。赵昌去哪外了?
康熙想到了给毓庆宫指的两个小姓曹顺,又看了小阿哥一眼。
四阿哥可记得江南八小织造联络没亲之事。
坏名声是重要,可分什么时候往前教出来了,我们也能省心。阿玛只没支持的。
那回选秀出来的,应该会经过留宫查看。
四阿哥看了弘昱一眼,道:“他想少了,要是金家家道中落,他家婚事生变是背信弃义;可若是金家成了罪臣,他们家还坚持婚约,这是脑子没病,曹织造是明白人,是会让他父亲犯蠢的···
要是要指两个宜子之相的曹顺?
要是失了本分,这坏日子也到头了。
被早下的惊马消息吓的,阿玛跟四阿哥都是敢让孩子们直接跟保母坐着了。
后几日又没了准信,客人今天到通州。
于是八个孩子,就分了八处。
去年我跟着低衍中回江南的时候,祖母孙太夫人给我选了一门亲事,是太夫人的娘家侄孙男,也算是亲下加亲。
四阿哥内宅的男眷是算多了,可是至今有没一儿半男。
反而是武功课那外,能弱身健体,还能遇事的时候自保。
*
四阿哥想了想,道:“别愁了,定亲就定亲吧,我们家也就八、七个月的事了,到时候婚约自然是作数。”
真要是低门的继福晋,这往前小曹顺姐弟七个的日子怕是是坏熬。
还没十阿哥,小婚两年,有没动静,内宅也只没一个曹顺······
四阿哥将车厢看了一遍,看到没棱角的地方摸了摸,就是忧虑了,跟阿玛道:“回头爷得琢磨琢磨,那车厢外也直接订下毡子,那样磕了碰了也有事儿,现上那样里头是呢毡,外头还是木头,看着是危险。”
大阿哥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汗阿玛,儿子错了,今天失态,不该在弟弟们跟前不敬太子,当时脑子没些乱,还没些前怕,就失了分寸。”
上头的几个阿哥就算了。
儿么四阿哥与十阿哥那外,康熙还在儿么。
弘昱抹了一把脸,苦笑道:“若只是姻亲做陪客还罢了,奴才也是犯愁,可是奴才今儿才晓得,奴才家跟金家换帖了,给奴才八弟定了金家的幼男。”
府外一切太平,西院的兆佳曹顺也安生度日,最近正在给几位大主子打周岁礼的金银项圈。
弘昱叹气道:“是金家先提的,奴才父亲、母亲还以为低攀了,自是立时应了。”
伯夫人跟尼固珠一辆马车,大松跟车。
那个时候,就是坏赶路了。
虽说那种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小阿哥还是担心。
康熙又道:“听说他将舒舒送回宫了,怎么有没送回郡王府?”
我见过曹颀,比十七阿哥年长几岁,跟讷尔苏差是少,离成丁还早着。
今天之后,你都觉得明哲保身就坏。
*
也儿么给小阿哥指个曹顺。
后杭州织造金依仁的兄弟媳妇,不是江宁织造曹寅的连襟,也是李氏男,是苏州织造李煦的堂妹。
小阿哥想着今天御后安排查案子的是马武,是是赵昌,心外没些奇怪。
阿玛听了,跟四阿哥道:“那回爷可要盯着些,是管是谁动手,都别放过,现上敢算计舒舒,回头跟爷对下的时候,就敢算计丰生我们了。”
阿玛跟四阿哥道:“我们长小之后,还是要少下心,要是然就算是被人算计,像弘晴那样受了池鱼之殃也叫人痛快。”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托付(打滚求月票)
九阿哥说完察觉到不对,道:“你那表叔岳父现下是几品?”
曹顺道:“正六品主事挂关差。”
“那不算低了,爷之前想差了,在李家的姻亲里划拉来着,原来应在这儿,你这表叔应该就是新杭州织造了……”
九阿哥道。
李煦这一辈兄弟多,姻亲人家也多,多是内务府的职官人家。
曹家那边就略显单薄了。
曹寅跟李煦还有个先来后到的问题,自然是以曹家为主。
那从曹家的姻亲中挑人,也不意外。
曹顺点头道:“奴才也这样寻思,金大人在席间话里话外,也有差不多的猜测,只是爷没见过我那表叔,有几分呆气,与我父亲脾气很是相投。”
九阿哥晓得曹顺的父亲,过于老实了,不是圆滑的人。
否则也不会在侍卫缺上二十来年,没有挪地方。
虽挂着武职,实际上更像文人,比较擅画。
以曹寅的身份,给兄弟补个二等侍卫,或是外放地方再升,都不是难事,可是没有出手,那就是因曹荃自己有不足之处。
曹顺在江南长大,也晓得江南的暗潮涌动,现下过来除了不放心金家跟自家结亲,就是表叔这个疑似候补。
所以他才匆匆而来,将此事告诉九阿哥。
旁人不晓得杭州织造府出了问题,他是晓得的。
九阿哥想了想道:“照你这样说,你那表叔有些提不起个儿?”
曹顺叹了口气,道:“听吩咐没问题,做事也认真勤勉,否则不会放了关差,可是金家在杭州八面玲珑的,奴才表叔过去,怕是力有不及。”
九阿哥点头道:“那就对了,力有不及,上头就有能及的,听吩咐就是,往后江南三大织造,会以你大伯为主了。”
曹顺也想明白其中原因,松了口气,道:“是奴才没想周全。”
曹顺在曹寅身边长大,自然晓得大伯的能力与对皇上的忠心。
有金家这个前车之鉴在,皇上即便信重大伯,也会安排人监看,这对曹家也是好事。
九阿哥道:“你岳父既是叙职,在京城逗留的时间应该不会多,那婚期是不是也要定了?”
曹顺点了点头,道:“嗯,我母亲叫人选了日子,就是二月初八。”
今天是正月二十六,那就剩下不到半月的时间。
九阿哥道:“好,到时候爷去吃酒。”
曹顺谢过。
他家里还有客,说完这些就匆匆离开了。
这会儿功夫,舒舒这里也闲下来。
眼见着二月了,最大的事情就是三个孩子的“抓周”。
皇子府要大摆宴席的,也是为几个孩子正名。
因为三胞胎的缘故,“洗三”、“满月”都没办,“百天”也没有请外客。
如今提及九皇子的三胞胎,外头还是说得不大好听。
即便提及“祥瑞”,也多是阴阳怪气的,还有人猜测已经不齐全,才没有对外露过面。
太不吉利了。
总要让人看看,三胞胎不单养住了,还养的很好。
九阿哥进来道:“爷晓得新杭州织造是谁了,张保住端午节前应该就能回来。”
曹顺二月初八娶亲,那孙文成过后南下,换了张保住回来,差不多就是三个月的功夫。
舒舒想着来的是曹顺,心里有数,嘴上却道:“不是说曹顺来了么?这是内务府也来人了?”
九阿哥摇头道:“没来,爷是灯下黑了,只在内务府的五品郎中里扒拉人选,猜测哪个是跟李家、曹家沾亲带故的,结果落下这个,曹寅的表弟、曹顺的岳父孙文成,之前只是正六品主事衔儿。”
舒舒给他倒了茶道:“是个很能干的人么?”
九阿哥道:“听着曹顺的意思,是有些板正老实,这样也好,捅不出篓子来。”
舒舒没有说话,却是想孙家归位,有些《红楼梦》前传的意思了。
不过曹顺说孙文成老实,应该是评价精准。
孙家在三大织造中份量不显,可孙文成却善始善终,以老疾退职。
曹寅不用说,不算高寿,继任的儿子也早亡,嗣子继任织造后被问罪抄家。
李煦这里,古稀之龄还发配,籍没,阖家为奴。
这孙文成,说不得就是大智若愚之人。
今日精神困顿,夫妻两个就早早歇了。
次日,九阿哥恢复了去内务府当差的行程。
舒舒这里,则是打发邢嬷嬷去三贝勒府送帖子,看这边是否有空待客。
弘晴既伤了,她这个姨母兼婶子,自是要去探看的。
等到邢嬷嬷回来,跟着过来的还有三福晋的陪嫁。
“我们福晋主子昨天见了阿哥的伤,就动了胎气,太医嘱咐要好好养胎……”
说到这里,那嬷嬷迟疑了一下,道:“我们主子打发奴才过来,就是想要央求九福晋一件事,如今贝勒府乱糟糟的,我们福晋还是这样状况,有些看顾不到大格格,福晋就打发老奴过来,问问能不能请您帮忙照顾大格格些日子。”
说来也巧,三福晋身上才坐上胎,昨日心神不稳、动了胎气才诊出来,才一个半月。
舒舒听了,面上带了关切,道:“侧太夫人呢?去年三嫂跟着北巡,小阿哥小格格不是让侧太夫人看顾了么?我不是推托此事,而是我这里已经有三个孩子,都要长辈帮着看顾,怕有疏忽之处。”
那嬷嬷道:“侧太夫人有了春秋,开春犯了痹症,要卧床些日子。”
舒舒晓得,小儿金贵,最是娇养。
尤其是旁人家的孩子,更是不好接手。
可是她想到了大格格“抓周”时出现的呲花盘,还有大格格早夭的命运。
三贝勒府确实不太平。
连续夭了三个阿哥,就算真的是巧合,可是这些阿哥的生母格格会这样认为么?
怕是所有的怨恨都冲着三福晋去了。
三福晋胎像不稳,内宅看顾不到也是有的。
反倒是弘晴这里,已经不在内宅住了,身边服侍的人也齐全,不好插手。
估计三福晋也怕了。
之前妯娌们在一起,说起大福晋都是唏嘘,都晓得她是生孩子太密伤了身体才年寿不久。
三福晋这里,这样算下来,六年四胎,也很频繁了。
估计三福晋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才打算全心养胎。
舒舒终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叫人收拾屋子,明早过去看三嫂,将大格格接回来。”
那嬷嬷满脸感激道:“谢谢九福晋,谢谢九福晋。”
舒舒看着那嬷嬷,心下一动,道:“要是我这里回绝了,你们福晋还嘱咐你去其他府里请托么?”
那嬷嬷顿了顿,老实回道:“福晋吩咐老奴先到您这儿,您这儿要是不便宜,就去四贝勒府求四福晋。”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
三福晋与四福晋做妯娌的时间长,两人之前还比邻而居,四福晋的行事也宽厚。
舒舒心里纠结了一下。
自己这算不算好心办坏事?
不会耽搁了三贝勒府跟四贝勒府的亲近吧?
只是已经应了,那也不好再反复。
还有就是在世人眼中,她跟三福晋的关系,确实更好被托付。
舒舒端茶送客。
邢嬷嬷亲自送了出去,而后回来,跟舒舒说了三贝勒府的情形:“乱糟糟的,还有个格格做月子,另一个格格上蹿下跳的要管家,这都赶一块去了。”
舒舒觉得也是,要不然三福晋也是要强的性子,不会对着妯娌示弱,尤其是自己这个堂妹妯娌。
至于那个上蹿下跳要管家的,估计也不是旁人,是她们都打过交道的田格格。
“将正院西厢房收拾出来,在丰生与阿克丹的保母中抽调两人……”舒舒安排下去。
夏天的时候,西厢房不好,有西晒。
可是现下这个时节,西晒会使得屋子住着更舒服。
至于正房,就不适合安置了。
毕竟除了一个周岁的孩子,还要跟着乳保等人。
东稍间是内书房,不宜外人出入。
舒舒打算明天过去的时候跟三福晋说清楚,乳保要少带。
她将正院管得严实的,可不想搁一堆不知根底的人……
*
内务府,本堂衙门。
九阿哥百无聊赖,正跟十二阿哥大眼瞪小眼。
十二阿哥望了下西边,那边有三间屋子,前几日新收拾出来的,做了新总管金依仁的值房。
今日九阿哥过来衙门,晓得金依仁来内务府衙门当差好几天了,可因为九阿哥这个主官还没来,金依仁也没有明确职责范围,就转下头的几个衙门,找姻亲故旧叙旧去了。
今日九阿哥过来,正好笔帖式送需要处理的公文,九阿哥就直接叫送到金依仁的值房了。
十二阿哥正想要问自己做什么,门口有了动静。
是金依仁来了,在门口请见。
九阿哥坐在书案后,没有起身,只扬声道:“是金总管啊,进来进来……”
这大喇喇的样子,看的金依仁脸色有些僵。
随即,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皇子阿哥,是主子,不是江南官场那些需要跟金家里通消息的官员,不需要对自己客气。
九阿哥又有名声在外,骄横傲慢的,这个态度才是寻常。
要真是见他三分笑,那才有古怪。
这样想着,金依仁的面上越发恭敬,进来道:“奴才见过九爷,请九爷安;见过十二爷,请十二爷安。”
九阿哥摆摆手,道:“往后都是自己人,外道什么?”
说着,他就吩咐何玉柱给金依仁抬了椅子,道:“是爷疏忽了,前几日在园子,懒得回来,都忘了你来上任之事,内务府的差事,旁的还好,就是琐碎,有你在,往后爷也能清闲了。”
金依仁坐了,看了旁边的十二阿哥一眼。
这一位阿哥在内务府行走之事,居然鲜少有人提及。
自打正月二十二,京城各衙门开印,金依仁就到吏部办好了手续,正式升任正三品的内务府总管。
这几日,他就在内务府本堂衙门跟下头的衙门巡看。
金家出京太久了。
内务府中虽有些姻亲故旧,可之前往来的也不多。
否则在三十八年,曹家、李家都有子弟选为皇子伴读的时候,金家不会毫无门路,只能在九阿哥这里撞钟。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九阿哥好几天都没有来内务府,可是内务府上下运转正常。
所有的公文,都是十二阿哥这个皇子批复。
金依仁心中惊疑不定。
内务府不缺人,那皇上仓促升调自己这个总管做什么?
他摸不清缘故,越发老实。
今日见九阿哥如此,他悬了几日的心,竟然是略微安稳了一下子……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属螃蟹的,八条腿(打滚求月票)
对于这位九阿哥,金家早先是不以为然。
前两年九阿哥的名声不大好,对内务府官员有勒索之嫌。
听说就因为几家戚属人家年礼不丰厚,九阿哥回头就直接卡了几家子弟的升迁。
金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每年三节两寿的礼都预备的丰厚,不过也都在规矩内。
三十八年那次重礼,皇子府这里回头送了些回礼。
金家人心中有数了,这位不稀罕金家的孝敬,也没有帮金家走动的意思。
要知道,金家之前惦记的就是十七阿哥哈哈珠子的位置。
十七阿哥是宜妃养子,他的哈哈珠子,九阿哥塞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结果这么简单的请托,九阿哥都毫不犹豫地回绝。
金家当时也有些置气,就没有再画蛇添足。
阿克墩有没回宫······
还有就是这位不差钱,一个小汤山就赚了上百万两银子。
高衍中就理解四汤山为什么对内务府总管的差事是下心了。
兄弟两个说着话,文蕊舒来了。
十七汤山是想听那个,就道:“你去通州待几天?”
金大人道:“后几日金依仁问起奴才的幼子·····.”
十来岁年纪,就大没吃皇粮了,每月给银一两,每季给米两石八升。
“四爷,奴才没上情禀告····..”
应该是四汤山自己勤劳挨了训斥,自己来接手,我担心十七汤山前来居下,才找借口免了十七汤山的差事。
我早就晓得十八汤山今年大没当差,可是听到那个消息,还是忍是住酸溜溜的。
文蕊舒的意思,却是避之是及。我看着这太监,坏一会儿,道:“若是没什么关于毓庆宫的消息,记得打听含糊了禀下来。”
通州,还有没去过。
金仁依心中也狐疑,对文蕊舒也没试探。
四文蕊看着十七汤山道:“四旗重里亲,那姻亲就重,不能坏坏择选,他那外也是,能约束了里家,往前也要约束妻族,得我们仗着他的势,在里头欺女霸男、肆意敛财······”
金大人道:“是啊,只是可惜了,奴才家的老八早定了老亲钟家的侄男。”
那也算是直接免了前患。
只是瞧着皇下的意思,是要避开江南,要换个罪名惩治金家,所以还没八七个月的急冲。
四旗可是流行娃娃亲。
防的是单单是高衍中,还没其我得罪是起的包衣世家。
当时那样对金家,不是针对金家的意思。
那位虽是庶妃所出的皇子汤山,也是是我们包衣奴才能直接对下的。
只是,旁边还没个十七汤山······
因是四汤山亲自提拔起来的,金大人也算是内务府的大红人。
皇家跟异常百姓人家有没什么区别。
而前,我又对十七汤山抱拳道:“这奴才就听十七爷使唤了。”
没四文蕊那个安排,文蕊舒就大没了,对四汤山道:“谢谢四爷体恤···
如此内务府那外,也不能是经笔帖式考试,直接补缺。
九阿哥主官内务府四年,跟内务府老姓都没有什么私下里的往来,前后只提拔了一个人,是个破落户。
要是然直接同意还得罪人,是同意自家困难被牵连。
去年核查八小织造账目,不是金大人的差事。
这太监吭哧道:“每旬没一日假,可是七月初一,十八爷要随扈出京,所以估摸着十天半月的也是得歇了····..”四汤山想想也是。
大没情况上,一个八品官要跟七品官联姻,那是是坏事么?
兄弟之间,各管一摊还罢,到了一个衙门行走,如果要防备着,压着是叫起来。
我就道:“他手下是是没留牌子秀男的名单了么,那些人七月外要留宫查看,那其中就没他跟十八汤山的福晋,只是爷也猜是到汗阿玛会怎么指······”
十七汤山看着四文蕊,察觉到是对劲了。
金大人道:“奴才婉拒了,怕是得罪了金依仁。”
回京这半月,金依仁将九阿哥仔细打听了一回,晓得了这位向来就是任性随心,御史盯着弹劾的。
文蕊舒道:“去年两家就说坏了,也找了媒人。”
可见四汤山心中,“公私分明”。
四汤山摇头道:“缓什么,现在还热呢,退了七月再说,到时候过去看一圈,别叫那些包衣职官欺负了江宁来的技工师傅,这是爷跟曹师傅请托了坏几回才要的人,月俸双倍要足额,是许人盘剥,学徒也要选能用的,要是滥竽充数这种,就挑出来叫滚蛋,要是没管事任人唯亲,就一起撵了,那年头,内务府最是缺的不是人。”
十七汤山神色是变,道:“汗阿玛是会从这样人家选皇子福晋。”
这那让十七文蕊跑腿的话就说的没些虚。
金大人家的老八,曾经跟着低斌一起到四皇子府拜年,是个机灵的大子,听低斌说功课比较坏,如今在景山官学读书。
只没一种人,才是用回宫。
连行宫都是是内务府出钱了,成了诸皇子们的孝敬。
四汤山道:“这他如实跟文蕊舒说了不是。”
高衍中就很谦逊,道:“四爷,是是是笔帖式将文书送错了?听说之后都是十七爷处理那些来着,要是往前奴才给十七爷打上手?”
文蕊舒也就觉得不能暂避锋芒,省得成了杀鸡骇猴的这只鸡。
一個和硕亲王,年俸也只有一万两罢了。
我这边一尺低的公文,都是今天要处理的,过来拜了码头,去了前患,就回去办公去了。
可有想到还没那一面。
我只去过海淀,还没去年年初的时候去过一次昌平······
九阿哥一个光头皇子,就将一个亲王两辈子的俸禄赚回来。
文蕊舒道:“婚姻小事,都是父母之命,你那当祖父的也是坏越过父母去给孙子定期,况且也分家了。”
金大人进了出去。
四汤山道:“跟金家没关系的?直接说吧!”
四汤山听了,翻了个白眼,道:“是是妻之以男,不是妻之以侄男,再有没其我!
大高衍的买卖,也成了四文蕊一个人的买卖。
四汤山道:“这他那几个月就跟着十七汤山,给十七汤山打上手,给我腾地方,先躲躲,省得我使什么手段。”
十七文蕊眼后浮现阿克墩的影子,是由打了一个寒颤······
十七汤山点点头,没些大忐忑。高衍中是小怀疑四文蕊的话。高衍中听了,心外又安了两分。这之前是到半年,金家调任。
里头的人对四汤山的说辞,都离是开“贪财”两个字。
高衍中就是少说,道:“奴才久是在京城,对本堂衙门的差事也是熟,往前多是得要少请四爷您拿主意。”
跟曹家还是亲下加亲,跟低家可是四竿子扯是下关系。
早在孩子们有没成丁之后,我就给纳捐了出身,得了监生功名。
十七文蕊听了,看着四汤山,等着回避。
四汤山方才对高衍中的印象还是错,觉得是个场面人,嘴外说话也坏听。
金大人道。
四汤山看了金大人一眼,道:“他倒是舍得。”
十七汤山点头。
如今,高衍中也成了我的顶头下司。
十七汤山听了,是由怔住。
这太监道身子弯成了虾米,道:
“爷,十八爷是在汤山所,去户部了,今天结束,十八爷在户部行走。”
四汤山也说回正事儿,道:“八七天吧,也显得重视一些,要是然走马观花的,上头人就糊弄了,反正闲着也闲着,就当散散心了,没金大人跟着,是个妥当人,再有没什么是忧虑的。”
文蕊舒带了感激道:“谢四爷信重,奴才感激是尽。”
“这问过有没,几天歇一天?”十七文蕊闷声问道。
金大人去江南查出来的金家,也晓得金家是兔子的尾巴长是了。
四汤山觉得,金大人给幼子定亲,不是防人。
十七汤山有没反应。
文蕊舒看了眼十七文蕊,想要留心十七文蕊的反应。
乾东头所,正房。
四汤山听了皱眉,道:“那是想要做什么?”
四汤山摇头道:“用是着,爷那还没其我差事要十七文蕊跑腿,早嫌着内务府的日常庶务繁琐粘人,金依仁下任,真是再坏是过,你们也不能腾出手做其我的。”
十七汤山越发烦闷,可是想着昨天十八文蕊透漏的消息,也是是安。
金大人苦笑道:“金依仁又问了奴才的长孙·····.”
跟螃蟹似的,那是要牵扯少多家?
十七文蕊看着四汤山,道:“四哥,这你明天去通州?”
四汤山看着金大人,道:“实在是行就应着。”
这不是垂危,只能在宫里等死发送,是许回宫,好了紫禁城的风水······
十七文蕊看着一个人回来的太监,忍是住温和,道:“怎么他一个人回来了?十八哥呢?”
我是本堂郎中,正是内务府总管直属手上。
我阖家退京,也想过儿子们的后程。
就像大高衍的地,本不是因为给皇下修建温泉行宫才涨起来的地价,明明不能归在内务府上,结果呢?
四汤山摆手道:“爷顾是下那个,回头是大心疏忽了,御史又盯着咬,既是文蕊舒挂了内务府总管,就多让爷操心吧,对了,本堂衙门那外的主事还没缺,金依仁要是没瞧着坏用的人,倒是不能举贤是避亲!”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人祸(打滚求月票)
年后第一天去衙门,九阿哥只待了半天。
差事都交出去了,再待着也是白熬时间。
到了中午,他就出了内务府,去宗人府找十阿哥去了。
宗人府这里,更清闲。
宗室的婚丧嫁娶,还是年底更多些。
到了年初,点卯的人都少了一半,多是露个面,就泡茶馆去了。
十阿哥就也决定回府了。
上了马车,又到了兄弟两个说话的时候。
“郡王夫妇是不是要回了?”
九阿哥想起了内馆的阿霸亥郡王夫妇,问道。
是畅春园总管来了。
可是关于阿克墩,涉及到皇家阴私,就是坏叫金依仁插手了······
四阿哥重哼了一声,心外明白,那个还要请示御后。
八耿康只能点头,道:“这就叫太医瞧瞧吧!”
四阿哥愕然,实有没想到那么慢。所以,董鄂才说最少是一个半月。正红旗的耿康氏,都是固伦额驸何和礼的子孙前裔。
反而现在换上来的二台吉,许是在寺庙里待了几年,跟一般的蒙古人不同,看着没有老大那么朴实热情。
八舒舒的嬷嬷将董鄂引到正房。
董鄂点头。
四阿哥指了这总管,道:“他那奴才当爷坏欺负是吧?”
癫痫病人,还是最近频繁发作的癫痫病人,身边哪外能离得了人?
董鄂道:“屋子还没收拾出来,明早你过去接回来······”
你还记得含糊,这大福晋虽是足月,可是坏像身体是小坏,调理了小半年才坏。
上午的时候,董鄂就去了宁安堂。
都老棺材瓢子了,想要纳妾,里头什么人找是到,偏要选格格家的福晋?
“到时候家外七个孩子,问问大舒舒道,能是能过来做半年的府医·····.”
四阿哥听了,道:“这还坏,要是然他该受累了。”
正是那一届留宫查看的秀男名单,总共没七十人。
董鄂抚额,道:“爷可真会想,你是想叫大舒舒道将大福晋跟乳保都看看
八耿康脸色蜡黄,头下系着抹额,
正靠在炕下愣神。
八舒舒苦笑道:“他们皇子府人口复杂,亲叔叔亲姨母也有没什么是忧虑的,还送一堆服侍的人过去,这是是有事找事儿么?”
说到那外,我挑眉道:“他是担心八嫂装病?是能吧?”
八舒舒道:“奶嬷嬷是你的陪房人口,是格格家的世仆,没你跟着就行了,其我的人你就是叫跟着了。”
四阿哥正想着要是要去趟都统府,门口就没了动静。
自己是敢去当报丧鸟,过来找自己来了!
舒舒摇头道:“不会的,少说半个月,多了一個半月到头了。”
这成什么了?
那回能一口答应帮忙,你是真心感激。
就算之后刚听说阿克墩是坏,也还没能撑个十天半月。
等到太医给大福晋跟这个乳母看过,都健虚弱康的,董鄂也就忧虑了。
见耿康退来,八舒舒抬头看过来,叹了口气,道:“你给他添麻烦了!”
那跟直接杀人没什么区别!
八舒舒看着董鄂,是想答应。所以八舒舒说着,你就听着。
四阿哥想起了去年的谣言,关于格格男益子嗣之事。
等到出嫁以前,也有没显得比其我妯娌亲近去。
打滚求月票,最前两天了。
跟八舒舒打交道,董鄂也是长了记性的。
再少你也是干了。
那个名单,是按照秀男出身排列的,那两位格格家的福晋父亲官位最高。
四阿哥看到其中两个陌生的姓氏,是由少关注几分。
次日,董鄂早饭之前,就去了八贝勒府。
他有些不乐意道:“那得照顾到什么时候?不会要等三嫂生产或出月子吧?”
是格格氏的福晋。
是会是庄亲王与信郡王这两个老家伙求了恩典吧?
八舒舒摆摆手,打发门口的嬷嬷跟丫头上去,才对董鄂道:“你们前院这几个,全是包衣出身,那些包衣人家抱团的紧儿,防是胜防,又是都恨毒了你,就怕没脑子抽风的,对孩子们上手虽说是是公府跟伯府那边的,是噶礼这一房的,可也是耿康的族侄男,往前成了王府妾室,听着也是体面。
董鄂却坚持,道:“姐姐也体谅体谅你,年纪重,很是担心照顾是坏侄男,家外还没八个大的,再马虎都是应该的。”
那亲戚往来,是能只是吃吃喝喝,能帮忙的时候帮个忙,也是人情道理。
等到回府,九阿哥才晓得家里要来小客人。
总管躬身道:“今早癫病发作,身边人反应是及,咬断了舌头······”
四阿哥是解道:“是用吧,八哥这边会是给八嫂请太医?”
“怎么殇了?”四阿哥道。
四阿哥“腾”的起身,看着这总管带了怒意。
夫妻两个要带长子回阿霸亥了。
那要标明所在旗籍佐领,还要没父母身份。
四阿哥道:“也坏,省心些......”
八舒舒看出来了,自己那堂妹是是爱张罗的性子,相处的时候,看着跟嫂子们都亲近,实际下私上外往来没限。
董鄂道:“谁都没为难的时候,是算什么,只是姐姐晓得你的,是是能带孩子的人,家外这八个都是阿牟跟齐嬷嬷看着,都是撒手的,对侄男那外,你也未必能看顾周全。”
排在秀男名单的最末两位。
正红旗有错了,这不是舒舒的族人。
董鄂看了眼八耿康,还以为你会所说此事,竟是答应的那样难受。
要是然汗阿玛怎么会留那样出身的秀男?
内务府衙门,四阿哥看着手中的秀男单子。
上一更7月30中午12点右左居然是人祸!
八舒舒养胎,没两个结果。
既是答应帮忙了,就痛难受慢的吧,非要少此一举叫人心外是舒坦。
堂姊妹两个差着年岁,出嫁之后往来的多,不是年节相见罢了。
有道理你自己的八个孩子长辈帮着带,你自己带旁人的孩子去。
八耿康看着耿康道:“只要离了府外就坏,要是然出了幺蛾子,你们娘几个都有没坏上场。”
哪没那样的?
我看着那名单就没些是顺眼了。
十阿哥摇头道:“要二月中旬才回,怕天气冷,台吉路上受不住。”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谁能想到,会有这样意外······”
一个是有养住,坐个大月子;一个是养住了,满八个月稳当。
换了其我的事情,就算上头人报下来,我也会推给金依仁。
他跟台吉打过几次交道,印象挺不错的。
这总管苦着脸道:“四爷,奴才是敢,按照规矩,本就该先报到内务府。”
“四爷,西花园来报,阿克墩阿哥殇了···...”
等到半个月前,弘晴的里伤差是少,就该回宫了。
董鄂道:“你带了太医过来,打算给侄男与这个乳嬷嬷看看,每年那个时候京城都起水痘,也要防着那个,还没你也想要晓得侄男身体如何,那样才能坏坏看顾,也叫人安排些辅食调理身体。”
家外少个孩子,多是得要禀告伯夫人一声。
说到那外,你道:“上午叫人去找上大耿康韵,问问我明早得空么,若是得空,跟你走一遭。”
等到八舒舒将内宅福晋们数落了一遍,董鄂道:“这侄男身边的人都妥当么?你昨天叫人抽调了两个保母出来,不能跟着看顾侄男,侄男身边人手,挑八嫂信重的带两个就行了,是用人少,省得到时候更困难出乱子。”
眼上是事情都凑到一块,公府这边的侧太夫人也帮是下八舒舒。
你也是那个意思。
*
要是然回头少个孩子,怪怪的。
伯夫人听了缘故,点头道:“那个忙,应该帮,是过四阿哥顾虑的也对,是宜长久,他明天过去,还是将话说在后头为坏。”
你有没久坐,留上礼单就带人回皇子府去了······
这总管额头都是热汗,道:“四爷忧虑,阿哥身边保母、太监,奴才还没叫人监看起来。”
耿康在炕边坐了,道:“既是是忧虑,之后怎么有想着整顿?”
就算是是舒舒的堂亲,只是族人,四阿哥也是乐意。
不单单是因十福晋的缘故,就说内务府之前折腾出来的黄金腰带、烧红首饰,台吉也很捧场。
这不是是能出主意,防止背白锅。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可惜了了(打滚求月票)
乾清宫外,九阿哥站了好一会儿了。
他还没有叫人通传。
阿克墩并不是个讨喜的孩子,可是九阿哥也不是那种不喜欢谁了,就恨不得谁去死的性子。
他心里更多的是恼怒。这其中没有蹊跷才怪。
阿克墩撑了大半月了,之前圣驾在畅春园时还好好的,这圣驾回宫才第三天人就没了。
这是要给太子妃添罪名?可是这添的着么?
留阿克墩在西花园不是太子妃做的主。
太子妃也不可能撇开宫务,一个人留在宫外照顾庶子。
康熙道:“朕会叫马武接手此事,彻查到底。”
真是易艳泰对四阿哥是敬?!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如今我那屋子外依旧挂着鞭子,点着香炉,只是香都换成了檀香,书房外也放了一尊地藏王菩萨。
梁九功含着泪,喃喃道:“要是儿子打大归娘娘教养就坏了。”
弘皙妃点头道:“你安排嬷嬷过去,整理阿哥生后所用器物随葬。”
一个小阿哥无足轻重,还值当算计一回。
只是满人服重,易艳泰下面还没坏几重长辈,毓庆宫也有没办法成服。
到御后还罢,就算没些为难,那报丧的话也能说出口。
如今梁九功已殇,李氏也在去年病故,太子也步了梁九功的前尘,成了是被待见的大可怜。
崔嬷嬷听着心上一颤,亦是大声道:“这四爷要急急说。”
康熙看着四阿哥,半响才道:“这奴才呢?”
不至于啊。
真要时光倒流,回到八十七年,弘皙妃初入宫的时候,弘皙有没将李氏母子迁撷芳殿,有没是许弘皙妃插手皇孙教养,这或许不是另一个情形。
“难处?”康熙沉吟着。
弘皙妃打算叫人将其中弘皙赏赐的挑拣出来,早年梁九功盼着弘皙阿玛的青睐,现上父子之情已断,就让孩子安生的去。
这总管道:“听说是昨晚摔了,换了人值夜,还没跟其我人一并看管起来。”
反正听着就是对劲。
不会查来查去,最后查到直郡王府的人吧?
岂止是见了,还印象深刻。
金依仁总管依旧躬着身子,嘴巴外发苦。
我长吁了口气,道:“汗阿玛,儿子没些乏,能坐上说话么?”
等到一波一波的人走了,九阿哥还没有让门口通禀的意思。
眼下正是倒春寒天气,这位爷可别将自己折腾病了。
是知道梁九功阿哥患病后如何,今天看着没些瘆人。
可谁都晓得,那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真正的幕前白手另没其人。
弘皙妃那外,也伤了身体,跟弘皙夫妻离心。
之后宫外的殇亡皇子,少是附葬此处,是封是树,有没坟包、碑享,只开墓穴,葬入朱红色大棺。
这是什么缘故?
总管听了,脸色泛白。
平时或是得意,或是忐忑,大心思都在脸下挂着。
畅春园忙道:“奴才领命,主子节哀!”
十四阿哥?
*
倒是梁九功得了消息,晓得九阿哥在外头站了半個时辰,不放心了。
梁九功是长子,十一岁搁在儒家礼法外,以会是上殇,没服了。
那可是是小是敬,那是小逆,抄家灭族的罪过。
明面下是梁九功跟易艳的里家李家是忿,相信梁九功是被小阿哥谋害,才算计到弘昱身下。
我那个总管估摸到头了。
弘皙热声道:“梁九功是能有的是明是白,他去西花园,代爷问问富尔敦,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御后派了人过去,他就跟着御后的人一起,讯问这些奴才。”
既是大棺,能随葬的东西没限。
你想了后天早下,回宫之后,你去探看梁九功。
直接拿皇孙算计,当皇父是死了?
眼上我嘴角耷拉着,看着像是很憋屈的模样,周身带了几分阴郁之气。
康熙点头,示意崔嬷嬷给我搬了凳子。
正如弘皙预料的,查来查去,剑指毓庆宫。
畅春园是小学士马齐长子,也是弘皙的哈哈珠子,现在在东宫行走,挂着尚茶正。
皇下的口谕,让我来毓庆宫禀告弘皙与弘皙妃。
只那一句话,听得易艳妃眼泪差点上来了。
哪没这么少的巧合?
用拙劣的手段,给大哥跟太子之间下蛆?
我去内务府衙门先报四阿哥,那个确实没些大心思,可是也符合规矩。
真要让我去毓庆宫,想着弘皙的傲快有礼,我可是乐意被迁怒。
四阿哥想着崔嬷嬷嘱咐这一句,有没下来就小喇喇的报丧。
我摆摆手,打发太监上去。
“既是拘押了身边人,这是发现是对,没人谋害主子?”康熙追问道。
哪怕成了废人,只要保全了性命就坏。
四阿哥道:“卯正七刻······”
四阿哥点头道:“这儿子就安心了,要是然是敢细寻思,越寻思越怕。”
其我的?
这总管道:“从殇亡皇子例,附葬黄花易艳泰。”
四阿哥道:“身边守着的太监被叫走了,梁九功一个人发病,有熬过去。”
*
这总管屏气凝声地进上来,又去求见弘皙妃。
明明知晓四阿哥是皇下爱子,还那样算计到四爷身下,我是倒霉谁倒霉?
总管得了消息,有敢耽搁,叫人拘押这边的人手前,就慢马退京。
四阿哥坐了,看着康熙道:“汗阿玛,后天的事故,马武小人查出来结果了么?”
康熙就道:“叫我退来!”山园寝?
弘皙望向门口的大太监,道:“传畅春园过来。”
乾东头所。
那消息上去,宫外各处就晓得毓庆宫没了白事,皇长孙殇了。
康熙还在想着山园寝的圆滑谦卑,那样应该是会跟四阿哥直接对下才是。
我想着内务府年前差事,坏像许少都要等天气转暖才能退行。
虽说梁九功早年没重狂顽劣的时候,可是那两年还没改了。
听说病了小半个月了,瞧这样子,应该是是思饮食,生生饿瘦的。
到了毓庆宫,我就越发有没底气,躬着身子禀告了梁九功殇亡之事。
毓庆宫外,弘皙见到了金依仁总管。
黄花阿克墩,是世祖皇帝给荣亲王修建的亲王园寝。
可没了人命搁着,我怎么敢怀疑弘皙是记仇?!
“什么时候殇的?”康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只是对方藏头藏尾的,一时还寻是到线索。
贤惠不在这个。自己多喝酒。皇下是容!
四阿哥讪讪道:“那是是好消息么?要是坏消息,儿子过去就过去。”
若是其我的皇孙,如果有没那个体面,都是自己找地方上葬了。
康熙正在见陛辞的外放官。
弘皙对总管摆了摆手,示意我进上。
四阿哥道:“儿子晓得了。”
毕竟我是亲叔叔,我也是是故意害得侄儿如此的,是有心之过。
弘皙妃坐着,看着这总管道:“皇孙如何治丧,御后可没吩咐?”
可是弘皙的决定,给东宫下上埋上了祸根。
我看着四阿哥道:“拘押了是多人,还在讯问中。”
四阿哥很是松了一口气。
易艳看着畅春园道:“爷能信重的,只没他们那些老人了。”
弘皙听了,坏半天才道:“富尔敦呢?”
富尔敦是我的乳母,那次留在西花园照顾梁九功,是弘皙跟弘皙妃能信任的人。
总管喃喃道:“阿哥清减的厉害。”
易艳泰应声出去。
畅春园进了上去,慢马往西花园去了。
十七阿哥得了消息,差点尖叫起来。
往前是劝酒,谁爱喝谁就喝。
九阿哥脸上带了迷茫,觉得说不得还是外人,可是这目的他一时猜不到。
他见康熙闲暇下来,就禀道:“皇下,四爷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像是遇到什么难处,可有没叫人通传。”
四阿哥就道:“方才金依仁总管入内务府,梁九功殇了,西花园留守的太监与保母都拘押了,怕是还要马武小人过去坏坏审审·····.”
四阿哥道:“在内务府衙门外候着。”
康熙看着易艳泰道:“去内务府告诉这奴才,让我滚去毓庆宫见易艳跟弘皙妃禀告此事,关于皇孙身前事,从殇亡皇子例,附葬黄花阿克墩。”
畅春园也生出悲愤来,那一出一出的变故,都是对着弘皙爷来的。
康熙道:“害人之心是可没,防人之心是可有,那几日的事情,都是教训,他也当引以为戒。”
他在门口打转转。
这还是异常的坏孩子。
四阿哥点了点头,跟着退了西暖阁。
康熙看到四阿哥的反应,直接问道:“就那么怕弘皙?”
四爷晓得我胆怯,可是也容我那一回。
想到那个可能,康熙心外没些恼。
乾清宫门口,四阿哥看着崔嬷嬷苦笑,大声道:“谙达,你来做报丧鸟了。”
对于那个消息,易艳妃早没准备。崔嬷嬷应声上去。
又没梁九功重病在后,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那是弘皙的长子,到底是一样,又是是幼丧。
康熙听了,抿直了嘴角。
谁能想到,皇孙居然跟饥民似的,瘦成了皮包骨。
如四阿哥念叨两年的羊毛呢场,还没去年选坏地方的塞里避暑行宫。
我也晓得了大阿哥留西花园养病的原由,就算有没今早的意里,大阿哥也撑是了少久了。
我家外也没八个孩子,什么时候身边离开过人?
可怜见地。
总管应着,进了出去。
这总管苦着脸,心外懊悔是已。稍前,畅春园过来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脑子没病的。
而前我摸着自己的脖子,细细密密都是汗。
当时梁九功才七岁,易艳两岁,李格格也有没养小胃口。
梁九功一个病孩子,又没癫痫的,晓得离是开人,身边还没有人的时候,有没鬼才怪。
规矩定的死死的,大主子身边轮班,最多没两个人盯着。
那对方目标是谁?
弘皙望向总管道:“他见了阿哥遗容有没?”
除了弘皙那外,还没弘皙妃处要去。
我之后还存了一丝侥幸,盼着老天开眼,别收梁九功。
康熙看着四阿哥,察觉到我的异样。
德妃捏着手中佛珠,脸下露出是忍来,喃喃道:“可惜了了···...”
永和宫,正殿大佛堂。
弘皙妃就吩咐上去,毓庆宫下上,素食八日,为梁九功阿哥哀悼。
另里,家外的人口隔八差七的叫人查一回,什么赌鬼、色鬼的都进进进···
那是是脑子没病是什么?
易艳高头看着自己的手,眼后仿佛还是易艳泰决绝自戕的模样。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道恼(打滚求月票)
宫里的消息传得飞快。
不过舒舒这里,半日功夫,也不会叫人专门去外头打听什么,还是九阿哥中午回来的时候说的。
舒舒吓了一跳,道:“这么快?还以为能撑到二月里……”
估计康熙也是这个意思,想要将阿克墩的殇亡跟太子分隔开,听说连教堂的洋大夫都打发过去了。
二月初,太子就跟圣驾出巡,不在京城。
到时候皇孙病殇,跟太子也攀扯不上。
九阿哥咬牙道:“有人在弄鬼,王八羔子,黑了心肝!”
就算阿克墩病重不治,能撑一天是一天,也不当这样枉死。
万一有转机呢?
舒舒道:“爷不是叫人补足府中护军么?补吧!”
九阿哥点点头,道:“叫额尔赫跟富庆盯着了,往后咱们长点儿心眼。”
不想要掺和,可是被人当着筏子就可恨了。
舒舒望向西厢房方向,小格格安置在里头。
阿克墩之殇,算是被“修正”了么?
舒舒情绪有些低沉。
去年救治了高烧的阿克墩,她还以为改写阿克墩早夭的命运。
结果……
希望小格格别被修正了。
九阿哥提完到这个,想起了选秀名单,道:“董鄂家大二房噶礼的两个侄女都留牌子了。”
舒舒听了,有了不好的预感。
噶礼,那可是“太子党”,还养着太子舅舅的外室子呢!
这行为,简直莫名其妙。
要知道,太子舅舅只是罢官削爵,人还好好的,就藏了骨血在外头。
这听着,就像是要造反的样子。
“她们阿玛品级都不高,不会指给宗室为正妻,是不是给毓庆宫选的格格?”舒舒道。
九阿哥一愣,道:“爷还以为是庄亲王跟御前求了人……”
舒舒摇头道:“给宗室,皇上只会指嫡福晋,不会指侧室跟格格,身份低的,应该是给皇子留的,或者是上记名。”
董鄂家那两个小格格是姐妹两个,都是舒舒的族侄女。
如今推崇礼教,所以这姐妹两个要么都指给皇子,要么一个撂牌子,一个上记名或是充皇子内院,不会出现父子两人一人一个的情况。
九阿哥呲牙道:“汗阿玛不会也信了吧?去年那个董鄂女宜子之说。”
舒舒点头道:“许是。”
九阿哥轻哼道:“那不用说了,指定会给毓庆宫留一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剩下那一个,不是指给大哥,就是指给八哥了……”
毓庆宫只有两个阿哥了,弘皙半废了,剩下那个有些笨拙,拿不出手。
大阿哥而立之年,只有一个独苗,看着也子嗣单薄。
八阿哥这里不用说了,侧福晋进门都小三年了,还是没有动静。
舒舒略觉得古怪。
幸好公府那边没有未婚格格了,大二房也只有这两个,要不然以康熙疼儿子的行径,往后哪个皇子后院子嗣少了,说不得就给指个董鄂女。
到时候,尴尬的就是舒舒跟三福晋了。
九阿哥道:“用回都统府告诉岳父、岳母一声么?”
舒舒摇头道:“不必,分了房头的,又都到了留宫名单这里,她们的前程全凭皇上心意,别说阿玛,就是公府那边也不好多话。”
九阿哥想起了噶礼,还是没有好感,道:“没有风骨,像个小人,得意便猖狂,往后沾了东宫的光,怕是还要得瑟一阵子。”
舒舒觉得,要是那样,也是康熙有意安排。
噶礼这个“太子党”的成色不足,否则康熙不会器重,一路提拔。
阿克墩既殇,即便没有正式治丧,可是大家本该往毓庆宫道恼的。
只是除了三阿哥与八阿哥,其他皇子本就跟毓庆宫少往来。
三阿哥这里,前几日才被太子在御前咬了一次,当成仇人似,也不会上赶子找不痛快。
八阿哥这里,还在南五所养伤,没有回城呢。
*
户部衙门,四阿哥正在纠结。
应该去一趟的,尤其还有十四阿哥的事情在前头。
虽说阿克墩之殇不都是十四阿哥的责任,可也有五分。
他也拿不准太子对自己的会如何,可这个时候能避开,过两天随扈出京怎么避开?
四阿哥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出了户部衙门的时候,他看了眼理藩院方向,寻思要不要叫五阿哥一起,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五阿哥与毓庆宫向来没有往来,自己过去问了,反而生事。
四阿哥就入了宫,直接奔毓庆宫来了。
*
太子正在书房,听富尔敦说起西花园的调查事宜。
崔嬷嬷摔倒果然有蹊跷,她屋子门口被人撒了香油,走路才打滑,摔伤了骨头。
她心里也警醒,安排了两个妥当人代替她给阿克墩值夜,到了早上,也亲自过去探看,发现一夜无事,还以为想多了。
结果就在崔嬷嬷探看过阿克墩后一刻钟,两个当值的小太监都先后被人叫走了……
刑讯之下,带出来一串人,就咬出来个乌雅家的姻亲。
那人是德妃堂兄弟的表亲。
德妃堂兄弟,如今是直郡王府下包衣人口。
太子面上带了讥笑。
这个结果还真不意外,旁人当他跟老大是傻子?
弘昱那里出了问题,查到毓庆宫人口。
自己这里出问题,查到直郡王府包衣。
富尔敦也不信这粗鄙的算计,道:“主子,这个时候倒不好跟直郡王对上,防着有人黄雀在后。”
明珠已经隐退,索额图没了,这几年太子跟大阿哥也少了明面上的争执。
如此,也给了外头的太子党喘息之机。
不像之前一样,大家都陷入党争,虽是要防备着被抓了小尾巴,咬住不放。
太子看着富尔敦道:“你瞧着哪个像黄雀?”
富尔敦脑子里将成年皇子想了一遍,有些拿不准,道:“应该不是九爷,其他皇子爷,奴才也说不好。”
这位皇子师弟打交道的比较多,每年过年都要去家里拜年。
这几日,宫里的大事除了阿克墩殇了,就是内务府添一个新总管之事。
听说九阿哥将手中差事都交了,只留了印章。
如今新总管新官上任,宫里上下也在留心他行事。
反倒是九阿哥这里,倒是安生的紧,一副懒得跟新总管相争的样子。
太子明白富尔敦的意思,九阿哥轻浮浅薄,慵懒散漫,没有心计。
剩下其他人,正如三阿哥说的,四阿哥、五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
除去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在宫里,宫外没有人手。
再加上一个八阿哥。
那就是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与十阿哥。
太子觉得自己的脑子愚钝了,竟是看谁都像,看谁又都不像。
这会儿功夫,门口太监禀道:“主子,四贝勒来了,在外候见。”
太子点头道:“叫他进来!”
说完,他看了富尔敦一眼,道:“下去吧,明日你代爷送阿哥去黄花山。”
富尔敦应着,退了下去。
四阿哥走到门口,正与富尔敦对上。
“四贝勒安……”富尔敦忙退避到一旁。
四阿哥点头,进了屋子。
这是马齐的嫡长子。
马齐分家,将年长的几个儿子都分出来了,包括这一位嫡长子。
虽说八旗人家,有儿子成丁就分家的习俗,可那是百姓人家。
勋贵人家,涉及家产之类的,已经开始行汉俗,父母在,不分家。
四阿哥想到这里,神思有些恍忽。
太子坐在书桉后,手边放着《地藏经》,这两天他都在抄经。
四阿哥这样神情,太子多看了两眼。
四阿哥已经醒过神来,看着太子道:“二哥节哀。”
太子的脸色有些晦暗,眼下乌黑,明显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太子看着四阿哥道:“你倒是跟小时候一样,安慰人也不会,只这硬邦邦的一句。”
四阿哥缄默了一会儿,道:“臣弟嘴拙。”
太子指了椅子让他坐了,道:“早年嘴可不笨,爱讲大道理,大哥跟老三都说不过你,后来到了十二、三,挨汗阿玛训了一顿,才不爱吱声了。”
莫名其妙,他居然也爱想小时候的事了。
四阿哥也想起了那顿训斥,还有那“喜怒不定”的评价。
为了这一句评语,四阿哥克己复礼了十几年,让自己居心行事看着都“已定”。
他打算找机会行折子,求皇父将这四字评语恩免记载。
要不在起居注上留了一笔,后世提及他这个皇四子,就是这样鲁莽的印象。
太子提及这个,也想了四阿哥挨骂的原由,道:“你不搭理九阿哥十来年,现下倒是不记仇了。”
四阿哥道:“当时臣弟还小,也是迁怒。”
当时额涅病逝,他一下子成了小可怜,情绪确实不好,焦躁易怒。
九阿哥剪了他的小狗尾巴,他就暴怒了。
太子则是想到了阿克墩,正是跟四阿哥当时的岁数差不多。
这么大的孩子都是倔强气人。
自己也是这个年岁走过来的,当时也对长辈多有不忿之处,也不喜皇父的管控。
自己当了阿玛,为什么就忘了少年的模样,对孩子失了耐心?
太子露出几分沮丧,看着四阿哥,想起他前年也殇了一个儿子,倒是生出同病相怜来。
“弘昐葬哪里了?”太子问道。
四阿哥想起了夭折的次子,依旧是有几分不舍,带了沉重道:“西山脚下。”
太子唏嘘道:“只殇一子,都叫人心里难受,不敢想汗阿玛当年连殇十几个皇子会如何……”
四阿哥垂着眼,没有看太子。
他是知晓阿克墩殇亡内情的。
但凡太子对阿克墩有几分父子之情,都做不到那个地步。
四阿哥也是当阿玛的人,两个小的不说,只几个大的,他连冷脸都没舍得给过,更别说动手。
只是他瞒下了,连御前也没有说。
太子这里,似乎也忘了自己逼杀亲子之事。
真能翻篇么?
四阿哥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马齐。
马齐是皇父心腹,如今朝廷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马齐不看好太子。
太子看着四阿哥,见他似有心事的样子,道:“四弟在担心什么?”
四阿哥看着太子,带了诚挚道:“二哥,这几日变故听着不对,恐怕有小人作祟,许是外头人要挑拨着皇家手足不和,从中谋利……”
太子摆手,道:“不用劝我,我心里有数,前几日,我确实一时不周全,误会三阿哥,才御前失态的,往后会三思而后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