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真正的赌局(上)
宝娜公主把足足两千枚的一堆金币推上赌台,这是她今天的第十七次下注。聬
她的额头满是热汗,浑身早已经湿透,垂下的头发杂乱地落在校服的肩膀上,显露出诱人的轮廓。
其实围绕着赌桌,每个人身上都蒸腾着热气,就像一个个烧开的热水壶。
赌注奇迹般地越来越高,此刻一轮的输赢已经足够买下一栋临街面的大房子。
这还没完,如果这一局她输掉,赌注还会翻倍。
这都是因为温森想出来的“必赢不输”的计策。
可宝娜公主今天的运气太差了,除了开始有几把输赢,后来她就连着输。
每把赌注就是这样,从开始的几枚金币涨到了现在的两千多。聬
可她身后的幕后金主对于这样巨额的输赢全无表示。
每一次宝娜输光了,那个漫不经心地吃着水果的男人,都会随意地挥手,然后立刻就有漂亮的女孩将更多的筹码送过来。
“记住,我这个计策成功的关键就是绝不能中途认输。”
温森用葡萄酒般深而瑰丽的眼睛看着宝娜,蛊惑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敢在自己面前称呼公主的女孩:“一个亡命之徒,认输的时候就是死了。”
宝娜点了点头。
她原本只是想要从温森的身上赚点小钱,顺便消磨一下时间,但是此刻她已经没法后退了。
在赌局开始前,温森与她约定了一个分成——赢来的钱她可以得到百分之十,输掉的钱她却只要付出百分之二。聬
她觉得任何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一个分成条约,但眼下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她尽管没学过太多的数学,但也算出来目前为止身后的这位公爵已经输了2047枚金币,这个金额的百分之一就是四十多枚金币。
虽然不多,但已经接近了她几个月的薪水。
但她却没有后悔,恰恰相反的是,她居然很享受这种赌博,面无表情一把又一把地将更多的钱推上赌桌。
这才是赌博,绝不认输,赌博的人就是要有玩命的觉悟。
那个男人说得真好,亡命之徒。
宝娜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亡命之徒,血液热起来了,仿佛火一样在血管里流淌。聬
这种感觉真好,每一把都有挥霍生命的快感!
她看着对面同样漂亮的荷官,不断地搓着手,汗液浸满了她小小的手心,而她的眼里却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骰盅揭开,连续第十一次开出了双数,宝娜又一次输掉了。
有人在她身后捅了捅她的腰。
“别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没有几个人能赢钱回去的。”,那个人压低了声音。
宝娜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男人,他看起来和宝娜的年纪差不多,一身白棉布的衬衣洗得有些破旧了,一条紧身马裤,一双硬皮高筒马靴。
他是黑色短发,皮肤也略显黝黑,大概是来自南方的几个大岛屿,鼻梁高挺,一双略有些忧郁的黑眼睛,像是个落魄的贵公子。聬
“行了盖约,玩几千金币一局的赌博,想想你的一辈子里会有几次?既然有人愿意出钱让我玩个痛快,为什么不?”
宝娜转身拍着男朋友的肩膀,本来明净美好的眼神里已然有了疯狂之意。
现在,她已经输掉了自己接近一年的薪水,但只要,只要下一把赢了就好了,她以后依旧还能坐在弹棋的台上悠哉地弹棋,凭着兴趣和赌客们打情骂俏,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掏钱。
至于输?
这不是她思考的范围了,反正她一分钱都没有存,欠赌场八十金币和八百金币也没什么区别,下场都不会好看。
盖约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金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坐在了宝娜身旁。
确实,钱太多了,多得让他们这种口袋里空空的下层人不愿意放弃。聬
要是幸运女神眷顾,宝娜今天赢下的钱够他们浪迹天涯,找个安静地地方潇潇洒洒过上一辈子。
“这次翻倍下,八千金币,我们赢个好彩头。”
说话的是温森,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输掉的钱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宝娜看着被招待生们推上来的、如同潮水般金灿灿的金币,一时间兴奋地有些发抖。
“还压单...”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实际上她的指甲早就深深地嵌在了手心之中,但她却浑然未觉,姣好的面容在这一刻犹如狰狞的恶鬼。
“好。”聬
荷官瞥了宝娜身后的温森一眼,她樱色的红唇上点缀着闪亮的薄片,玳瑁色眼睛如群星闪烁。
温森却显然没有搭理她的性质,只是轻佻地和周围的女孩们吹着口哨,像是花丛中的皇帝。
荷官将目光移开,确认了这一桌上其余零碎的赌注,然后便合盅。
似乎是这里太热了,又或者赌注太大了,荷官也脱去了外衣,露出了身上的文身,然后用花哨艳丽的手法开始摇晃骰盅。
摇骰子其实一直是个很简单的游戏,这种游戏最大的好处就是很快。
只几十秒,荷官便将骰盅打开。
所有赌徒的眼睛几乎都贴着赌桌,争先恐后地想要看到里面骰子的点数。聬
可在骰盅刚刚被拿起的时候,他们居然只能看到一个骰子。
他们有些迷惑不解,甚至思考荷官在什么时候把里面的骰子拿走。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骰盅不是只有一个骰子,他们之所以在底部只能看见一个,是因为所有的骰子都叠在了一起。
荷官妩媚地笑笑,将骰盅扔到一旁。
这次她不再掩饰,将骰子从最上面开始,一个一个向下拿,轻轻地报数:“6,6,6,6,6,6...,还是双。”
宝娜先是愣了一下,她看着周围的人帮着将金币朝着荷官那里搬运,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这是...作弊!把钱还给我!我不玩了!”聬
周围的打手们立刻靠了过来,一个人伸手将宝娜公主按在了桌子上。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对此司空见惯。
宝娜的头被按在桌子上,她只能看见自己的男朋友,但这一刻盖约好像不认识她一般,搂着衣服就起身走了,留下一个空档的位置。
“先生,他们作弊!”
她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温森,祈祷着这个输了大头的贵族能与她一起大闹赌场。
可就在这时,高跟鞋的声音在温森地身后踏踏地响起,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挽住了他的胳膊:“先生,我们一直在等着您,请跟我来。”
温森笑了笑,他点了点头,跟在女人的身后,只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给在场的荷官:“记得从宝娜公主那里扣下我的一百二十块金币,我不希望最后莫名其妙地丢钱。”聬
第六十章 真正的赌局(中)
“温森真不是人啊。”瘮
安妮坐在椅子上,吐出长长的一口烟气:“很难想象这家伙居然和我是好朋友。”
“说不定你本质里和他一样。”
阿琳娜一面说着一面皱眉,她问道:“你哪里找来的烟?”
这里虽然遍地放着上好的烟草,但是并没有用来卷烟的东西。
“那边。”
安妮微微挑眉,阿琳娜朝着她指示的地方看去,居然放着一本“黑夜教典”。
“你用这玩意儿卷烟?”瘮
阿琳娜忍不住扶额:“女神的教徒们看见会杀了你的。”
“那倒是无所谓,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能够善终么?”
安妮满脸的无所谓。
只是她在与阿琳娜说话的时候,那如同精灵一般的耳朵微微颤动,“魔女”赋予了她超绝的听力,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阵非常清脆的声音,那是成千上万的金币被从高处倾倒。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与阿琳娜所坐的位置后面,隔着一层厚实的土墙就是赌场的钱库。
此刻身穿黑衣的会计们正围绕着钱箱,把崭新的金币码好,每一百枚用厚实的绵纸包裹成一卷。封好的钱箱加盖上锁,用融化的铅把箱子缝黏上,再用铅水灌进锁眼里去。
有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钱箱中间,有条不紊地在箱口打上钢印,就像一个熟练的工人。但工人打钢印用重锤,而他只用手。瘮
他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握着精钢的印章,在熟铁裹着的箱缝上用力一敲,印章的纹路便深入熟铁中几分。
那印章图案是个长发如海草的女人坐在月下。
脚下传来轻微的叩击声,戴面具的男人点了点头,站在他背后的仆人弯腰拉开了地面上的铁盖板。
一个年轻人敏捷地跳了上来,黑氅上浑身带着腥臭的味道。
“亲王殿下,外面的形势很紧张,教皇厅的人已经封锁了这里,现在只有水道是通的,主教大人已经命令所有人入夜就撤走。”
年轻人微微躬身:“但对账还没有完成么?请快一些。”
带着面具的男人看都没看他,从金币中挑出一枚,用钢印砸向它。瘮
教皇的头像被长发如海草的女人取代了,印痕深处显出银白色。
“假币?”年轻人愣住了。
戴面具的男人把假币抛向年轻人:“是假币,但比真币还要值钱。每一枚特别铸造的假币都能在有信誉的银行家那里换到一盎司黄金,这些假币是取款的凭证。今天我们在这里对账交割价值八千镑黄金的款项,如果账务出错,会是巨大的损失,这不是可以随便加快的事。告诉主教,耐心,再耐心一点。”
他的声音很奇怪,如花腔男高音般尖锐,充满装饰感,一如他的衣服。
他穿着华美的暗红色厚绒长袍,修身束腰,袍摆下至脚面,露出一双尖头的羊皮鞋子。长袍的领章和袖章都是用黄金和白银互嵌而成的,袖章上垂下长长得金属流苏。最为耀眼的是那张面具,材质是反着深青色的铁,上面是一只微笑的夜枭。
有人说那是猫头鹰,但并不准确,那种鸟总是出现在神话中,作为恶魔的仆从,它的出现意味着噩兆降临。
绝大多数夜枭都只有一只脚,因为因为这种鸟怀着凶恶绝戾的心,即使是对自己。如果它们被猎人的夹子夹住了脚,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咬断自己的脚逃走瘮
这样奇怪的男人如果走在维林诺的路上毫无疑问会被看作是没有卸妆的喜剧演员,没有任何真正的贵族会这么穿着。
可在钱库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每个人都敬畏着他,黑衣会计们小心地和他保持距离,甚至不敢直视他。
睫毛下,他的瞳子透着隐隐的暗红,就像是……干涸的血。
“可是……”
报信的年轻人还想说什么。
被称作亲王的男人挥挥手,示意会计中的一个人说话。
那名会计立刻站直了:“现在外面共有十一个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有一张特别的赌桌,每张赌桌各代表教皇国的一个家族。参赌的人都是来自那个家族的神父,他们把教徒的供奉兑换为看起来像金币一样的取款凭证,他们会在赌桌上把这些钱输给赌场。”瘮
“钱数和账目对上,去年所有的税务就全部交割完毕。交款人会在一天之内撤出维林诺,收款人会带着取款凭证去各地的银行兑换黄金。但是现在有一个很麻烦的人闯进来了,他很有钱,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分出人去对付他,打乱了对账的节奏。”
“那就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年轻人目露凶光。
短暂的沉默后,黑衣的会计们发出了诡秘的低笑。
他们在一瞬间从一丝不苟的财务人员变作乐寒夜中的群鸦,彼此传递着嘲讽的目光。
“这个年轻人在教我杀人?”
亲王摊开手,整个人突然就放松了下来:“这个年轻人在教我杀人呐,我亲爱的朋友们!”瘮
报信的年轻人惊惧地收缩双肩,他一瞬间明白自己犯了错。
对于眼前的这位“亲王”,暴力从来都是家常便饭。
如果他认为需要,他随时会杀掉外面那个搅局的家伙。
“太过迷恋暴力的愉悦和方便,你就会变得喜欢血的味道,然后会为了血的味道而杀人。“亲王微微俯身,这一刻他的语气显得悲天悯人:“那你会远离神的恩宠。”
在他说出如此正义而冠冕的话时,年轻人清楚地看见他那双手手心的每一根纹路都是血红色的,纹路如血色的蛇纠缠在一起。
下一刻,除了亲王以外,钱库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头。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在这个钱库里面弥漫开来。瘮
血液在年轻人的鞋底边无声流淌,尸体堆积在墙角。
那些自以为赢了钱试图离开赌场去寻欢的赌客都留在了这里,他们全都在喉咙位置被切断,凌厉的切割把他们的脖子斩断了大半,有的只有薄薄的一层皮把头颅和身体连在一起。
亲王腰间悬挂着猩红色的刺剑,血滴正从剑鞘末端的小孔里流出,打在他考究的小羊皮鞋子上。
第六十一章 真正的赌局(下)
温森坐在奢华的赌场包间里,面无表情。皒
他其实来过这里很多次,已经算是轻车熟路。
在从者问他想去哪个房间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专门进行战棋赌博的这间房。
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坐在那里默默地饮酒,下注。
他在下注的时候摇晃着杯子,看着冰块在深红色的酒液中摇晃,撞击杯壁。
他甚至不去看输赢,重复地喝酒,然后胡乱地推出筹码下注。
只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着赌桌上满面笑意的神父与对面穿着清凉无比的荷官。
这位神父只在温森进门的那一刻抬过头,之后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牌桌与荷官。皒
是啊,这间赌房比外面都要精致,放眼出去每一寸空间都那么诱人,要么是深红色的大理石地板,要么是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玻璃墙,要么是女孩们娇美的肌肤。
就算温森都觉得自己多走一步就要陷在这个迷宫里,再也出不去了。
但温森这一刻其实不太笑得出来,因为那位神父胸前有着红色枫叶形状的纹章,那是身份的证明,代表着他是古斯塔沃家的神父。
巧的是,温森恰好是古斯塔沃家的公爵。
一个家族的神父居然不认识这个家族的掌权人,这件事情看上去离谱,但其实一切都早已经被安排好。
在温森赌了大约半小时,已经输了几千金币以后,身旁那个高挑的招待生再次走了过来。
她端着酒杯与烟,乖巧地跪坐在温森地面前,保持着温森的高度始终高于她的,细声细语地问:“先生,您对赌局不满意么?”皒
温森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女孩,玳瑁色的眼睛,淡金色的长发在头顶梳成高高的马尾辫,红色超短裙,裙边镶着毛茸茸的白边,过膝的白色高跟皮靴。
很明显的雪国人的五官,也是很正宗的雪国的节日装束。
他忍不住感叹金钱的魔力,即使在金雀花帝国的中心,也能见到雪国的漂亮女人。
“当然。”
温森点了点头,笑道:“我刚刚想了很久,觉得这样的玩法实在是不够刺激,一把几千金币,即使赢了也没什么快感。”
“那您的意思是?”
女孩抬起头来,仰视着面前的男人,语气中似乎有些困惑。皒
她从遥远的雪国来到了维林诺,在这里也工作很久了,自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边的赌局在她看来其实也已经很大了,就算是贵族也不一定玩得起。
而面前这个满脸微笑的男人居然觉得赌注太小了没意思?
“把你们赌场的老板叫来,我想和他赌一把,也就一把,多了会浪费我的时间。”
温森一面说着,一面解开自己的衬衫,很难想象平时温文尔雅的他居然有这么野性桀骜的一面。
一桌人的的眼睛顿时就直了,不论是荷官、神父还是蹲在温森身前的女孩。
倒不是因为他的身材。
而是他衬衫里面的每一寸,都贴着一张张来自美杜莎银行的钱票,从她第一眼见到的数额来看,说不定他身上现在的财富能够在寸土寸金维林诺买下一整座庄园那么大的地方,在一些偏远的城镇更说不定能买下一半的房产。皒
一场赌局,堵上半座城?
这样的惊世豪赌,确实已经超出了她处理的范围了。
“我需要问一下。”
女孩端着托盘的手哆嗦起来,托盘里的水晶器皿们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她光洁的额头冒出了汗滴,她先是慢慢向后爬了几步,然后才站起身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奢华的房间,脚踝上系着的金铃随着她的步伐哗哗作响。
她来到了房间的门前,与一名戴着“枭”面具的黑衣男人低语了几句。
以她的身份自然是见不到老板的,她只能通过在门口站着的“管理人员”来向上一层一层传达赌客的意思。皒
戴着面具的男人在听到消息后也是微微一怔。
这是维林诺的赌城,虽然说它存在的意义并不只是为了赌博,但是光从体量上来说,这里也算是罕见的超级赌城。
而眼下发生的这件事情,是在超级赌城中也极为少见的豪赌。
男人不敢怠慢,匆匆地来到“亲王”跟前报告了眼下的情况。
“随便找个家伙过去和他赌一下。”
亲王只思索了很短的时间,然后挥了挥手:“要是谁想见我都能见,那我每天不是得忙死?”
“这?”皒
主管显然有些困惑,据他的了解,像这样大的赌局,平日里面亲王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作为赌场主人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堕入深渊的赌徒。
“其他几桌的对账已经结束了,现在只剩下了中间的那一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他把普通的金币混了进来。”
亲王用手中的金币敲打着钱箱,将目光转向主管:“你觉得我们用了十几年的对账方式那么容易出问题么?”
“不会,这可能只是巧合。”
主管下意识地回答:“一张赌桌上出问题,就像是某一本账本上被人乱写了几笔,我们只要擦掉就好了。”
“但你要知道是谁在你的账本上乱画。”皒
亲王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从十八年前的今天,我们就在用这个方法对账,而今天,终于有人来捣乱了,你觉得会是一些什么都不懂的顽童么?不,是有人在下命令检查这里。”
“那是……谁?”
主管谨慎地问。
“很难说,不过我能猜出来一个大概。”
亲王殿下在屋子里面踱着步子,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无数个人影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到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中年人的身上。
想到那个身影,他忍不住再度叹息:“曾经的帝国第一骑士,庞加莱,这种时候,他不来有点说不过去。”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主管有些不解。皒
“前一阵子从教皇厅里出过一份任职书。”
亲王殿下抚摸着猩红色的剑柄:“现在,他是异端审判局的局长。”
“我和他打过很久的交道,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个花花公子,但实际上他只有一个爱好,就是杀戮。他讨厌一切娱乐,包括赌博。”
公爵笑着抬头,扯下了自己的青铜面具:“这样的男人真像我,很让人期待,不是么?”
更新
这一阵子又出门了,4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