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调戏
等他酒醒之后,为此还责难了展子匡几句,并叮嘱他和赵清湘一定要替自己保守秘密。
今日这龙凤玉佩,怎么会在这个才两岁的孩子手里呢?
赵清湘正百思不得其解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声惨叫。
却原来是不见了八皇子,林洛水正在那里责罚着宫人。
眼看就要出人命,赵清湘只好把八皇子放到了外面,并弄出动静来。
听到动静的宫人跑了过来,见八皇子竟然躲在花丛里睡着了,顿时兴奋不已。
“快来看,八皇子竟然躲在这里睡着了!”
“呀!我们八皇子居然知道躲猫猫了!”
“八皇子好可爱,好聪明呀!”
…………
众宫女太监都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有些起疑的,此时也不敢说出来了。
林洛水闻迅也赶了过来,她抱起孩子就往他身上摸去,直到摸到放玉佩的地方,这才展开笑颜。
孩子被大人这一惊呼就给惊醒了,在那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赵清湘尽收眼底。
这孩子身上有才家祖传之物,他一定跟才无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才无双是逍遥门门主的外甥!
这么说的话,就是逍遥门真的在皇宫里,埋伏下人手了!
赵清湘觉得不能让女儿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还要尽快把她弄出宫去才好。
这天一早,寻奇人异士的皇榜就贴满了京城。
周靖轩一见就觉得机会来了,他想只要云皓羽出马,这事准能成功。到时,自己也可以求着云浩羽,一起沾沾光,到皇宫里去转转……。
虽然没有他的住址,但可以打听呀!
周靖轩想起云皓羽一向,跟他表弟秦兮羽亲近,不如先去找那个秦兮羽试试。
等周靖轩来到冯府门外,说要找秦兮羽。很快就有下人出来说他们家,公子不在府里。
周靖轩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秦兮羽回来,就跟门口的守卫商量:“这外面又晒又热的,我到里面去等着吧!”
“不行!我们府上不欢迎陌生人进府!”门口的守卫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周靖轩气得差点过去,将对方暴打一顿,想想还是忍住了。
他转身就往外走,却没想到,秦兮羽随后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见前面的背影有些眼熟,想喊又忍住了。
周靖轩正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就遇到一身女儿装扮的殷紫枫和金紫晗。
周靖轩认了半天,才认出她们来,不禁大笑到:“你们两人扮女子,简直比女子还要女子!”
殷紫枫闻言怒目相向:“什么叫比女子还要女子?”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殷紫枫,周靖轩边让边不屑地撇嘴:“你就得了吧!你再怎么装扮成女子?终究是脱不了男子的粗俗之气的!”
金紫晗红着脸小声提醒到:“周大哥,我们本来就是女儿家。”
“切!”周靖轩没好气地回到:”我看你们应该是太监还差不多!”
面对周靖轩的奚落,金紫晗气得红了眼圈,却说不出个所以为然来。
殷紫枫见周围已经有人朝这边看,直接装作着急的样子嚷嚷起来:“淫贼!非礼呀!”
周靖轩急得忙用手去捂她的嘴,殷紫枫就在那里左躲右闪的。两人正闹着,就听一声娇叱:“住手!”
两人同时回头,却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挑眉淡扫如远山,朱唇似雪中红梅孤傲,虽然一身普通丝绸长裙,却好似从画中走出的玲珑仙女。
把个周靖轩直接看呆了,就忘了移开目光。
那女孩子见此更生气了:“大胆淫贼!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如此放肆!”
周靖轩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咦?好漂亮的姑娘呀!既然你想隐蔽些,咱们可以换个阴暗的地方交往交往?”
金紫晗和殷紫枫闻言愣在了当地。
那女孩儿气得七窍生烟,仗剑就冲了过来。
周靖轩边躲边喊着:“喂!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按常理出牌是什么鬼?三个女孩俱是一脸的不解。
就听周靖轩解释到:“你应该先把你的白皙玉手伸过来呀!”
不像话!
打得好!
殷紫枫姐妹俩一个劲儿地叫喊着,让那女孩子今天一定要狠狠地教训那个无赖一顿!
可是那女孩子一连出了几招,却是连周靖轩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自己反而累得香汗淋漓的!
而周靖轩表面上狼狈不已,却大有猫戏老鼠的乐趣。
虽然自己刚才只是戏言,可那女孩的初心是好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只是戏弄自己而已。
想到此,金紫晗一边大声喊着让周靖轩住手!一边不顾殷紫枫的阻拦,冲到场地上阻止了那女孩子的进攻!
顺便打起了圆场:“这位姐姐!这狂徒既然知道错了,又是初犯。咱们就此饶过他吧?”
周靖轩见对方停了手,连忙退到一边手抚着胸口,“后怕”的嚷嚷:“好厉害的母老虎呀!把本公子的魂都吓掉了!”
他的话惹来周围的一片哄笑声音,有人还大叫着:
“活该!”
“人家姑娘见你手无寸铁,这才让着你。你还如此说,真是找死!”
“…………”
周靖轩装作受教的样子:“诸位教训的是!在下以后一定绕着母老虎走!”
“周靖轩!”殷紫枫气得直跺脚,随即又去安慰那女孩子:“这人是疯子,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经过刚才的一战,那女孩子明显感到:这个无赖是有武功的,且绝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没有还击?
她正想着,就见那个无赖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恭敬施礼说到:“姑娘好功夫!感谢姑娘的不杀之恩!”
那女孩子只觉得对方,这是在挖苦嘲笑自己,心里早已不受用,面上却不改色:“路见不平,总会有人拔刀相助的!请阁下好自为之!”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喂!你怎么能……?”周靖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殷紫枫打断了:“你干什么!还想人家再来追杀你一次呀?”
第四十九章:再见甄彦豪
周靖轩撇撇嘴没搭理他,转身就向前走去。
周围的人见那女孩子走了,也跟着散了。
殷紫枫姐妹俩,朝着周靖轩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喂!周靖轩!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云大哥?”
“哪个云大哥?”
殷紫枫迟疑了半天,才道:“就是那天俘获麒麟的云大哥。”
周靖轩闻言站住脚:“你找他做什么?”
“我……这不是大街上到处都贴着皇榜,招募奇人异士吗?我觉得以云大哥的本事,他肯定能胜任。”
“切!”周靖轩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们。
“周靖轩!”
“周大哥!”
“干什么?”
干嘛总缠着人家,人家明明没有断袖之癖好不好?
见周靖轩一脸鄙夷,不理睬自己,殷紫枫紧走几步,拦在了他面前:
“周靖轩,我有事情跟你说。”
周靖轩一把推开殷紫枫:“去、去、去!本公子不喜欢跟认不清自己性别的人说话!”
“你!”殷紫枫气得花容失色,抬手就要来教训他,被金紫晗劝住了。
金紫晗直接开口:“我爹要见你!”
周靖轩闻言心里一激灵,面上只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们的爹是不是要确认一下,本公子死了没有?”
本公子?你是谁的公子呀?整天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要本事没本事、要能耐没能耐的?这算哪门子的公子呀?
殷紫枫鄙夷地挖苦着,金紫晗拦也拦不住。
周靖轩被骂得心里发毛,面上却毫不在乎:“本公子乐意!随你怎么说!”他脚步不停地继续走着。
“喂!周大哥,你怎么不讲理!”娇滴滴的金紫晗发起脾气来,也是梨花带雨、娇憨无比。
可周靖轩无心欣赏她的美态,也懒得理会她。
金紫晗却不管这些,仍继续解释着:“当时我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紫晗!”殷紫枫打断了金紫晗的话,并且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低声说到:“周靖轩,我爹要见你乃是你的福气,你该感恩戴德才是!再说我爹当初对你可是大力栽培呀。”
周靖轩冷哼一声,反而走得更快了,转眼就消失在殷紫枫姐妹俩的视线里。
“忘恩负义!”
殷紫枫气愤不已:
想当初父亲常常给周靖轩开小灶,一心把他往接班人的路上培养。
只是天不遂人愿,父亲为了大局才责罚了他,过后也是痛苦不已的。
可是想不到这周靖轩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一点儿也体会不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周靖轩听不到殷紫枫的诽谤,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刚走到城门附近,就见街上有一个人在教训小混混。
周靖轩认出此人,竟然是曾让他吃了苦头的甄彦豪,想不到这甄彦豪竟然也会武功。
甄彦豪教训完了小混混,就叫过两个士兵:“去!老夫城外的地,你让他去翻翻!”
这个甄彦豪,对于无赖混混的惩罚,就是让他们去城外那一片苦主的地里,去帮忙翻地,好让他们也尝尝生活的艰辛。
也不知今天这几个士兵,会带这个混混,到哪个苦主的田地里去?
等他们走后,周靖轩这才上前,恭敬地和甄彦豪打着招呼:“甄大人,怎么你的地还没翻完吗?”
“你小子,我认识你!”甄彦豪不回答周靖轩的问题,却大着嗓门,笑呵呵的理着,已经有些灰白的胡须。
能不认识吗?当初他可是费心费力,才让贾老板答应收下了自己当学徒,可是自己当初却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他。
周靖轩想到此,也笑了起来:“甄大人,想不到你居然也会武功?”
甄彦豪忙摇头:“当初练武纯粹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跟那些大侠比起来可是差远咯!”他说完就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周靖轩无所事事也跟了过去。
甄彦豪头也不回的问到:“最近在忙什么?”
“没干什么?”周靖轩底气不足的回答着。
“小子,当寄生虫可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说完这句甄彦豪沉默着没有再问。
周靖轩抢先几步,紧跟上甄彦豪脚步:“甄大人,晚辈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句?”
“问吧!只要老夫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
周靖轩小心翼翼问出了他的疑惑:“您觉得二品大员与守城门的守正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甄彦豪爽朗大笑起来,随即往城墙上一指:“走,老夫带你到城墙上去玩玩!”
周靖轩满腹狐疑的跟在甄彦豪身后登上了城楼。
甄彦豪指着下面的城门口笑得春风得意:“你看不管是官商,还是平民百姓,都得从我脚下的这个城门口通过,现在我在这些人之上吧!”
他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就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下面行人的身份:“你看这个头戴毡帽的男子,这么急匆匆地样子,一定是出城办完事情赶回来的。”
周靖轩不以为然:假如对方是进城呢?
甄彦豪又指着一个一身紧束装扮的男子说到:“这是一个刺客,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任务完成,回来复命来了!”
周靖轩听着甄彦豪的喋喋不休,不耐烦的将头转向城门内。
他吃惊的看到被甄彦豪断言是小偷的那个男子正将手伸向一个妇人的包袱,得手后转身就离开了;
而那个被指是进城的男子此时正拥着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孩子走向一辆马车夫,随即扬长而去;
那个紧身衣装束的男子,正在拱手跟一个男子说着什么,那男子笑了笑,便招手叫来一辆黑油布遮挡的马车,左右看了看,这才让那男子上车,而自己骑马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这一幕激起周靖轩的好奇心,他趴在城墙上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城墙下的行人。
甄彦豪洋洋得意:“一般人,老夫不但不会让他上城墙,还不会告诉他,这么好玩的事情哩!”
“那大人今天怎么跟晚辈说了?”
“因为老夫见你跟别人生得不一样嘛!”
听到这里,周靖轩有些得意起来:看来,要想得人心,就得有一副好皮囊。
第五十章:夜市
直到周靖轩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甄彦豪才叮嘱着:“小子,你要记住:只要光明正大的凭着自己的本事,任何事情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自己尽职尽责就行了!”
周靖轩点点头,真心佩服起甄彦豪随遇而安的境界。
“甄大人,晚辈请你喝酒。”
“好!等老夫空闲下来,一定去品尝品尝你小子,自己挣来的银子打的酒,好不好喝?”
“一言为定!靖轩当不辜负大人所望!“
和甄彦豪分别后,已到了傍晚,周靖轩想着秦兮羽此时该回去了吧?
可是等他再次到了秦府门前时,门口的守卫依然面无表情地说他家公子不在。
周靖轩气得扯着嗓子冲着大门大嚷道:“秦兮羽!你给我滚出来!”
他刚喊了几声,门口的守卫就过来赶他。
双方正推攘着的时候,就见秦兮羽快步走出来,大喝一声:“住手!”
周靖轩见秦兮羽正在训斥门口的守卫,忙把他拉到一边,问怎么才能找到云皓羽?
“你找他干什么?”秦兮羽一脸的不解。
周靖轩不愿说实话,只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帮忙。
“你要找他跟找我是一样的!”秦兮羽只当他又是生活所迫,想找对方借钱。
“这不一样!我这件事情只有他才能办到!”周靖轩着急了起来。
秦兮羽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到:“从前都是他来找我,我却一次也没找过他,所以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想不到在秦兮羽这里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么个消息,周靖轩气得扭头就走:
“枉我周靖轩,从前还把你和云皓羽,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现在看来,是我周靖轩瞎眼认错人了!”
秦兮羽闻言心软了下来,说实话,虽然他朋友不少,可那都是凭着父辈,官场上的关系,必须应酬的朋友。很少有人能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
而且周靖轩这人虽然嬉皮,可是为人热情仗义,从不做凌强示弱的事情。
秦兮羽可不想失去这么个朋友。
想毕,他忙跟在周靖轩后面连喊了几声,周靖轩没有搭理他。
直到秦兮羽喊出愿意带他去找云皓羽。
周靖轩这才停下了脚步:“这云皓羽怎么这么难见,难道是皇亲国戚不成?”
“不是,不是!“秦兮羽急红了脸,犹豫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两人左拐右绕间,终于找到一处僻静又小巧的院落。
秦兮羽往里一指:“喏,云皓羽就住这里。”
“离周胜男家挺近的嘛?“周靖轩不爽起来:“早知道我直接去找胜男就好了,省得费这老大的劲!”
秦兮羽连忙摆手:“云皓羽一开始是住在我家的,这所院子是他新近买......租来的,他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所以这住处还请你一定要保密!”
周靖轩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知道了!那你进去把云皓羽喊出来吧?”
秦兮羽进去片刻后,就出来一仆人打扮的老者,恭敬相请:“我家公子有请!“
天!竟然还有仆人伺候,看来这个云皓羽的日子过得异常滋润,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挣的这么多的银子?
忿忿间,周靖轩已随着老者,走进了屋子里。
见屋子里摆设普通又简单,周靖轩内心才稍微平衡了那么一点点。
云皓羽开口打破了沉静:“靖轩,你找我有事?”
周靖轩神神秘秘凑近他:“好事啊!皇上不是正在悬赏奇人异士,驯服麒麟吗?皓羽你那么好的本领,对于此等差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云皓羽连连否认:“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这话周靖轩当然不相信:“你既然不想去,不如教教我吧?我倒特别想去皇宫里看看,那皇宫究竟长什么样子?”
云皓羽笑了:“我是真的不会驯养那麒麟,你要是真想去皇宫走一趟,我或许还能办到。”
周靖轩不高兴地把头扭向别处。
秦兮羽忙在一旁帮腔:“靖轩,我表哥说不会就不会,他是从来不骗人的。”
周靖轩若有所思:“能收却说不会养,看来你是不屑如此功劳的。”
云皓羽苦笑着摇头没说话。
秦兮羽想说什么,被云皓羽拦下了。
没讨要来驯养麒麟方法,周靖轩不高兴地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们。
赵清湘好说歹说,终于劝动赵欣悦,趁着傍晚时分和她一起溜出了皇宫。
这还是赵欣悦第一次正式见识京城,虽然只是夜景。
小的时候,她随父亲走过许多地方,可是即使再繁华的夜景,今日看来也不及这京城的夜景。
赵清湘却是见怪不怪的,趁着赵欣悦兴致盎然时,再次劝说赵欣悦赶快恢复自由之身。
赵欣悦却心不在焉的,赵清湘一句话没说完,她就被远处的灯笼吸引住了,早已跑远了。
却说周靖轩独自走在夜市上,正在东张西望吃什么填饱肚子才好,就见一穿着翠绿绸缎的夫人,虽然带着面纱,可是看着特别的熟悉,好像自己的母亲。
可是正当他靠近那道身影的时候,那身影突然侧身一闪就不见了。
周靖轩正东张西望,就见一个女孩子窜到自己的面前,厉声喝到:“喂!你鬼鬼祟祟跟着我们做什么?”
周靖轩没有搭理她,仍然在人群中,搜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喂!说你呢?”对于对方的无视,赵欣悦特别的生气,直接凑到他面前。
周靖轩特别的烦躁,目不直视推开她,继续向前走去。
“你,你神经病!变态!”赵欣悦站在原地愤恨地咒骂着:“你要是再敢跟着本姑娘,本姑娘就对你不客气了!”
要不是姨娘刚刚叮嘱她,让她在外面不要惹事生非,她早就出手教训这个混蛋了!
可是对方任凭她怎么骂,就是不回头看她一眼,真真是要气炸了!
赵欣悦正生着气,就听旁边一道温柔的呼唤响起:“欣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见到姨娘,赵欣悦就红了眼眶,几乎要哭出来:“姨娘!他……!”
第五十一章:前世大哥
她手指着前方,却发现刚才的尾随着早已消失不见。
刚才的一幕,赵清湘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好现身替女儿解围,就是怕周靖轩认出她来。
此时见女儿气得哽咽难言,她是即心疼又愧疚。却只能安慰她,别跟疯子一般见识,以后一定要多注意点儿就是了。
害怕再次遇到周靖轩,赵清湘连连催着赵欣悦早早回宫。
可是赵欣悦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见前面一家卖小吃的铺子,她求着姨娘,说吃完夜宵再回去。
赵清湘知道那家铺子里卖的千层饼和紫米粥乃是京城一绝,逐点头同意了下来。
一见姨娘点头,赵欣悦急忙朝那家铺子里奔去。
此时那铺子里已经人满为患,赵欣悦还是找到了两个空位,随即就招呼赵清湘过来。
可赵清湘摆摆手说她此时还不饿,她想先到别处去逛逛再来。
赵欣悦只好点点头。
店里生意这么好,老板手忙脚乱的,可是还有不少人正等得不耐烦。
赵欣悦也静下心来等着。
好不容易老板,才把属于她的一份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赵欣悦见此连忙向老板道谢,并掏出银子付了帐。
可等她收回目光,坐下来就发现,有人手伸过来端走了紫米粥。
她转头望过去,就发现顺手牵羊之人,正是刚才的尾随者,此时正坐在旁边低着头,端过紫米粥喝了起来。
“喂,你这变态,怎么偷我的东西?”
却说周靖轩闷闷不乐的走进店里,刚坐下来就见有人把吃食送到了自己面前。
他正饿着也没有多想,拿起那千层饼就啃了一大口,转手就去端那碗粥,刚到嘴边就听到有人在开骂。
他狐疑地转过头去,就见旁边一穿着朴素的布衣女孩子正怒发冲冠。
这才发觉自己闹了个误会,他急忙起身道歉:“对不起!是我太饿了,无意中吃了你点好的东西!要不然,你这顿我请怎么样?”
去!跟踪本姑娘不算,还想这样跟本姑娘套近乎?门都没有!
赵欣悦脾气上来,直接把那碗紫米粥掀翻在了地上。
周靖轩见这个女孩子,这么不讲理,本就憋着一股怨气的他,此时被激发了出来:“喂!我好心好意地向你道歉,你还想怎样?”
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哼!你是故意的!
“快说你为什么要接近本姑娘?”赵欣悦双手叉腰,怒发冲冠!
“就你?”周靖轩鄙夷地怼到:“就你这德性、这长相,白送给本公子都不要?”
见大家伙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赵欣悦是又羞又气的!
她伸手就想给对方一掌,却被对方钳子一样的手掌抓住了。
她连忙给了对方一脚,对方这才松开她的手。
为了防身,赵欣悦手里有一根玉笛,里面暗藏一把软剑,是赵清湘送给她的,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见有人吵架,老板连连撵人,让他们去别处吵。
周靖轩赌气冲到了大街上。
赵欣悦连忙追了上去。
一照面,赵欣悦就亮出玉剑攻了上去。
周靖轩一天到晚自恃公子身份,手里总是拿着一把扇子。
见对方攻来,他丝毫不怜香惜玉,看那架势,就想把刚才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赵欣悦虽然软剑在手,可是终究敌不过,以扇子做武器的周靖轩,渐渐地就落了下风。
周靖轩本就憋着一股怨气,此时是越战越勇,眼见着赵欣悦就要挂彩。
关键时刻,斜刺里跳出一个人影来,救下了赵欣悦。
周靖轩虽然打不过那人,可也不认输。
那人无意伤周靖轩,几下制服住了他,还问他服不服输。
“服!”
服你个鬼!
那人剑一撤回来,周靖轩便连忙后退几步,默不作声地定定看了他们几眼,哼了一声,随即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见那无赖已走,赵欣悦没有追赶,只是向那中年人连声道谢。
此时的赵清湘正好赶过来看到了这一幕,见对方并没有为难周靖轩,她这才放下心来。
待周靖轩走后,她急忙来奔到近前,也替赵欣悦向那中年人道起谢来。
等她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人如此的面熟。
大哥?
是大哥!
他不是已经失踪好几年了吗?如今怎么在这里?
那一刻赵清湘呼吸紧张,因为激动而面色潮红。
因她带着面纱,眼前的人倒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只有赵欣悦看着姨娘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以为姨娘一定是在紧张自己,连忙安慰她说自己已经没事了。
经赵欣悦这一靠近,赵清湘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她连忙调整好情绪,脑海里还在犹豫着:是要认对方还是不认?
却见那人已经拱手告辞了。
赵清湘想追上去,又怕赵欣悦又遇到什么意外,只好和她一起回到了宫里。
等她们回到流云坊里后,就听知画说林洛水来过了,坐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走,走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怒气。
赵欣悦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就听知画竟然红了眼眶:“才人,怎么办?昭仪娘娘一定把才人想偏了?以为才人是与人私会…?”
“知画大胆!”赵清湘打断了知画的话,沉声斥着:“越来越没规矩了!这种话岂是你能拿来玷污才人耳朵的!”
知画吓得跪在了地上,仍不忘嘟囔着:“婢子见昭仪娘娘脸上还带着几分讥笑来的,说是不打扰……成就好事的。”
赵清湘见这小丫头越说越放肆,直接挥起巴掌,就想扇到她脸上。
就听赵欣悦阻止着:“嬷嬷,算了!”
她随即让知画去端水进来,闷闷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待知画熄灭了灯火,正待走出门口,就听赵欣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知画不解,等走到床边上,就听见红纱帐里传来细微的鼾声。
她这才掩好门出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知画进来叫醒赵欣悦,她这才发觉天光已经大亮。
她起床刚梳洗好,就见赵清湘进来了。
想起林洛水的事情来,赵欣悦眉头重新不展起来。
但见赵清湘也双眼红肿,赵欣悦只好把心事暂时放在一边,好奇地问姨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清湘连忙遮掩,说是自己昨天玩得太兴奋了,所以晚上就失了眠。
见女儿并不疑心,她这才问到:“你该不会对林洛水的事情,担心了一个晚上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再说身体是自的,白担心又有什么用?”赵欣悦说得风淡云轻。
赵清湘暗暗点头,看来女儿的性格还是有些像自己的。
这时,知画在门外请早膳。
赵欣悦让送进来,然后让她去屋外候着。随即一把拉过姨娘,一同坐下来吃饭。
“你想好怎么对付林洛水了吗?”
第二十三章:考验
周靖轩冷冷回道:“找我们做什么?”
袁昃旰没介意好朋友的反应,只是急急地从袖里掏出一个钱袋子,说是自己攒的私房钱:“我家里也穷,实在帮不了你。只攒了这点碎银,可以勉强打发两顿的,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他把银子往周靖轩手里一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爹还不知道。现在得回去了,咱们以后再聊。”说完不待周靖轩有什么反应,就急急跑走了。
周靖轩没想到袁昃旰还是把他当朋友的,他把银子交给石仲竹,自己默默地向着行善堂的方向走去。
在外漂泊了几天后,周靖轩主仆终于有了一个肯收留他们,供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二人都性情高涨。
等他们收拾好,再次来见贾老板的时候。
贾老板叫牛排搬出一个箩筐,里面混装着黄豆和绿豆,还有些枯枝败叶混杂其中。
贾老板让他们晚饭前,务必将它们分类清理出来。
满满一箩筐啊!择到明天早上都择不完,这不是欺负人吗?
周靖轩脾气上来,飞起一脚就踢在那箩筐上。
幸亏石仲竹扶得快,要不然那一筐子豆子都要撒在地上。
贾老板在旁边,脸色一下子气得惨白,指着周靖轩破口大骂:“小子!老子请你们来,不是来吃白饭的!你要不想干,就还到街上去当那低贱的乞丐吧!”
正低头捡拾被周靖轩踢落在地上的豆子的石仲竹,闻言手不由自主地抖了几抖,却没有抬头。
就听周靖轩接口怼道:“老板,当乞丐不低贱,人家又偷又抢的才是犯贱呢!”
“你,你这小子还敢顶嘴!”贾老板气得胡子乱颤:“老子问你,你说好好的年轻人,他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难道就要像条哈巴狗一样,对着人家摇尾乞首的,就为得人家一口白眼饭,这很光彩吗?
老子告诉你,这乞丐还不如小偷呢!”
这是什么逻辑?
周靖轩刚准备反驳,石仲竹已经起身拉了拉他,随即面向贾老板赔礼道歉:“老板请息怒!我家公子这是第一次做事,冒失之处还请老板谅解!仲竹在这里替我家公子给老板陪罪了!”
“你呀你!”贾老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石仲竹,又拉过牛排冲着周靖轩嚷着:“你知道牛排第一天来,比你还小!可人家一个人就清理出了一箩筐豆子,又干净又好!哪像你?”
牛排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随即蹲下身子,去帮着石仲竹捡拾豆子。
“牛排!你干什么?”贾老板大喝一声。
牛排慌忙起身,就听贾老板斥道:“以后他们的事情,你不许插手帮忙,老实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是!”牛排忙垂首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望着石仲竹的背影,摸着自己后脑勺再次憨笑起来。
贾老板转向周靖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做事!”
周靖轩正欲开口,就感觉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灰布袍子。
他低头就见蹲在地上的石仲竹,正用祈求的目光望向自己。
想想这几天颠簸流离的日子,周靖轩只好咽下心中那口恶气,蹲下身子老老实实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豆子来。
等两人将地上的豆子都捡到箩筐里后,石仲竹随即向贾老板要了一簸箕和一细孔竹筛。
他先用簸箕将豆子里的杂物都清理出来,随即用竹筛筛起了豆子。
经过细孔竹筛一筛,黄豆颗粒大就都留在了筛子里,小而圆的绿豆则都筛到外面去了。
半个时辰后,石仲竹就将两种豆子完全分了开来。牛排看着他们的杰作,张开的大嘴半天都没有合上:天哪?遥想当年,自己可是择了一天才择完,而且杂质根本就没有祛除干净。
就是这样,自己那天手指头都肿得跟包子一样,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今天这两个人做起事来虽然快,可这也太快了吧?
贾老板流露出欣喜的目光,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错。”
周靖轩拳头捏得咯咯响,一旁的石仲竹忙悄悄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老板,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面对石忠竹的问询,贾老板很满意,他递过一张纸,指着店堂里那座梨木大柜子吩咐:“去照着方子抓药,该捣成粉末的就捣成粉末!”
“是!”石仲竹也学着牛排的样子,给贾老板施礼。
他照着方子上的用量,耐心地用戥子戥好了数量。
等戥好了所需份量,又忍着药草刺鼻的味道,臼好了药粉,用油皮纸包起来时。
石仲竹明知道这是贾老板考验他,随手写的药方。可还是让周靖轩在每样药材上,都用小楷标上了药名,以及它们的份量。
贾老板对此很满意,应该说他对石仲竹的细心十分地满意。
等他们忙完就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就见矮胖的老板娘出来,招呼大家进去吃晚饭。
贾老板却连连摆手:“不急,天还没黑呢!让他们把院子里的药材收起来,再去吃晚饭。”
周靖轩从没有被拘着,干这么长时间的事情,闻言低声下气道:“老板,不如吃完饭再来收拾药材吧?我们正好可以歇歇。”
“怎么,才干了半天就累了?”贾老板阴阳怪气地问着,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的。
周靖轩很实诚:“是的!”
贾老板顿时沉下脸来:“你以为本老板的饭是那么好吃的?再说你别以为本老板不知道?你这小子今天压根就没出什么力,所有的事情可都是仲竹一人做的。”
“你胡说!”被冤枉的周靖轩怒发冲冠。
“公子!”石仲竹拉了拉周靖轩,随即恭敬面向贾老板:“老板,您别看我家公子年纪小,能力有限,可这分豆子的方法,可是我家公子想出来的。
再说我家公子可是很认真地在学着做事情,只是刚开始而已,所以有些事情上还不是很懂,耐力有限,还请老板费心了。”
“哦?你说分豆子的方法,是这小子想出来的?”贾老板疑惑不已。
“是的,”石仲竹点头:“老板,您不知道我家公子,只是吃了年龄和力量的亏,其实他聪明着呢!”
第四十一章:师徒决裂
那普常乃是用你娘的银子才请来的,如今你不在这学院读书了,学院里当然没有自掏腰包,请武师授业的礼?
再说这书院自从开办以来,就没打算把学生,培养成文武全才的打算!李夫子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老夫不知。“
周靖轩悻悻然:“那太可惜了,不知李夫子可知普常师父,现在的住处?“
李夫子摇头:“普常不愿意说,所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知道还在京城。“
本来周靖轩是抱着来见普常的心理,才来书院的。
如今普常不在这里,他倍感失望。跟众夫子草草寒暄几句,便告辞走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想起从前跟师父普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周靖轩心里倍感失落。
“靖轩!”
突然听到这一声亲切且陌生的呼唤,周靖轩猛地一激灵。
回头就看到一道身着雪白丝绸长袍的人影,半披散着头发,带着他熟悉的观音面具,正站在一酒楼门口,不是普常是谁?
“师父?“周靖轩以为是眼花,待看清眼前之人真是普常时,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又长高长壮了,现在是个男人了!“普常拍了拍周靖轩的肩,如同明般的眼睛里流露出赞许的神情。
“师父,你住哪里呀?现在还好吧?“周靖轩依旧激动不已。
普常摆摆手:“我现在不是你师父了,以后再在街上遇到,可要改口知道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对了,你现在在街上干什么?”
“我正在想你呢?没想到就遇见了你!”
“我请你喝酒,好不好?你呀,现在长大了,能喝酒了!”
“好!”
两人在酒楼里很快找了个雅间入座。
酒菜上桌,普常摘下面具,两人喝得不亦乐乎。
“对了靖轩,听说你竟然独自一人,就抓获了北州逆贼,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普常脸上那细细的皱纹,此时也笑成了一朵花。
小时候,每次自己闯祸后,师父就是这个表情。
自己每次也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经过。
印象中,只要自己不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师父是不会责罚自己的。
也许就是这如同父亲一般的师父,对自己有些放纵,所以才造就了自己屡教不改的性子吧?
周靖轩这里想得正入神,直到普常喊了他几声,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于是他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普常听完后,果然皱着眉头揶揄:“小子!身体是自己的。以后这伤筋动骨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就行了!至于像这危及生命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好了!生命是自己的,还只有一次。没什么比平安健康地活着,更重要的!懂吗?”
“哦。”
周靖轩虽然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对生命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只是此时不好反驳普常罢了。
见普常问起他是否见过母亲?周靖轩就想起了母亲拜托石仲竹的事情,便向普常打听,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金未几的人?
却见普常端着碗的手稍微抖动了下:“哪个金未几?”
周靖轩却没有发现普常的异常:“就是从沧渝来的金未几,五十多岁的样子!”
他猛地放下碗:“对了师父,你认识几个金未几呀?”
“一个也不认识!”普常猛地喝干了大半碗酒,又拿起酒壶自顾自的斟起酒来,激动的语气已经放缓了下来:“你找他干什么?”
周靖轩觉得普常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可又不好问询,只说是受人所托,帮忙找找此人。
“好!有他的消息我就告诉你!”普常边吃菜边答应着。
周靖轩连忙站起来道谢,又说要是有此人的消息就去找石仲竹。
“好!”普常两只眼睛只盯着眼前的盘子,却不再看周靖轩。
谁知在酒喝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普常突然站起来,对着周靖轩正色凛然道:
“这是我和你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就算是我和你的绝交酒!从前的恩怨从今天起就一笔勾销!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要是下次再遇到,我和你就是敌人了!”
他说完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随即拿起观音面具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靖轩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的,等他反应过来,普常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靖轩看着普常的样子不像是在说醉话,可是又想不明白自己刚刚是哪里得罪他了?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索性就不想了。
对于想不通的事情,周靖轩从不继续浪费自己的精力,再说那普常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周靖轩苦笑着摇摇头,结完账后就走出了酒馆。
此时虽然是中午,可是九月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了,街上的小摊贩们已经在陆陆续续出摊了。
回想三年前,就是在那个阳春三月,自己被逐出书院,前路渺茫。
也就是在那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无奈进入兵营。
本抱着很大的希望,想着在兵营里,能有一番作为来着,却没想到天意弄人!
用三年时间兜了一个圈子后,自己还是一事无成地站在了这里,前路依然渺茫。
他正感叹着,就看到殷紫枫和金紫晗俱都一副书生打扮,正在货郎的摊位上挑选小饰物。
见到他们,周靖轩顿时来了兴趣,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突然拍了拍二人的肩:“喂!“
“你干什么?”
殷紫枫猛一听见一男音,本能的躲了开来。
待看清来人是周靖轩时,一颗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周靖轩!你的伤好了?”
“托将军大人的鸿福,已经大好了!”
殷紫枫也不介意周靖轩的阴阳怪气,只说:“请你以后别在人背后这么吓人,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她说完也不待周靖轩回答,转身又去挑选东西了。
“都是些女人的东西?”周靖轩撇撇嘴。
“这位公子,你可以买两件哄哄你的心上人呀!”却是货郎开了口。
心上人?周靖轩皱眉想了想,随即摇头,眼睛却不离面前那些花花绿绿的饰物。
第五十二章:把柄
赵欣悦缓缓喝了几口粥后,这才淡淡开口:“我还没有想出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清湘压低声音安慰着:“别担心,要是真的有什么,咱们就逃出宫去!”
“没事的,姨娘。”赵欣悦拍了拍姨娘,随即起身给自己又添了一碗粥:
“不就是被她发现不在流云坊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孩子……!”赵清湘从青花瓷碟子里捻了一块绿豆糕,放到女儿面前的碟子里。
赵欣悦一见绿豆糕,突然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
用过早膳后,赵欣悦这才带着知画、暖琴往听雨轩里来找林洛水。
等她们来到听雨轩宫门口时,却被门口的小太监告知,林洛水不在寝宫里。
“那你们娘娘几时才能回来?”
小太监跟赵欣悦一般高,却高傲地仰着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娘娘也许马上就回来了,也许还得半个时辰,也说不定。”
“那好吧,我中午再过来。”不知赵欣悦有没有听出,那小太监让她等着的话外之音,随即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徒留下小太监在那里目瞪口呆的。
中午赵欣悦再过来的时候,那小太监进去了半天才出来,说是林洛水正在哄八皇子,让她在外面等着。
小太监说着话,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赵欣悦只好等在了那里。
可是又过了一柱香时间也不见传唤。
虽然今天的太阳还不算很大,可在这里站了半天,还是感觉到热的,而且赵欣悦腿脚也已经麻木起来。
她转转眼珠子,突然捂住了肚子,面现痛苦之色:“诶呦!我肚子痛!不行了!”一句话未了,她转身就往流云坊跑去。
再说林洛水还想多晾晾赵欣悦,让她多着急半天的。
毕竟半夜三更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这要是传出去,可够她吃一壶的。
却没想到:对方好像根本就不乎这件事情一样。
这真真是把林洛水气炸了,她想上告又没证据,只好在那里生了半天的闷气。
临近傍晚时,赵欣悦终于很顺利地,就见到了林洛水。
一见面,林洛水就阴阳怪气地恭贺她,又攀上了高枝。
赵欣悦不明所以:“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妹妹就别遮掩了,昨天晚上………?”
林洛水故擒欲纵,脸上带着几丝讥笑。
“就那个呀?”赵欣悦摇头笑着,抛弃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
她皱了皱好看的柳叶眉,轻推了林洛水一把,随即抱着她胳膊撒起娇来:
“我看姐姐怎么糊涂了?姐姐才是我的高枝呀!除了姐姐,这宫里谁还会认识我?我又认得了谁?再说有个这么好的姐姐在,我又何必劳心劳肺地去巴结别人?”
“哦?”
“人家昨天晚上,只不过偷偷在流云坊外面,欣赏了一下星空月亮,就被姐姐误会了!”
赵欣悦松开林洛水,背转身子,撅着个嘴嘀咕着。
好像这个世界上,谁都能冤枉她,就林洛水不能冤枉她似的。
今天的赵欣悦漆黑油光的髻上插着金镶珠石点翠簪,身上穿着蜜合色锦衣,罩着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下面葱黄绫棉裙。
她头上戴的点翠簪和皓腕上的翡翠玉镯,皆是当日林洛水所赠的。
这两样东西,她平时一直都是让人收着的,今日来听雨轩,才戴了第二次。
林洛见这么个可人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早已触动了心底深处的那团柔软。
此刻的她被甜蜜包围得一塌糊涂,也不去管流云坊里外的月亮,到底有什么不同?
只是把赵欣悦拉到了牡丹塌上坐下,像哄孩子似的哄劝着:“好了、好了!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赵欣悦这才“转悲为喜”:“姐姐道歉,欣悦愧不敢当,只是欣悦受点委屈不要紧,只要姐姐相信欣悦就是了!
对了,我亲手做了些糕点,来给姐姐尝尝,希望姐姐不要笑话我的手艺呀?”
她招招手,知画就捧着一个松木饭盒上前,打开。
只见里面躺着几块绿豆糕,色泽碧绿,却有些皱皱巴巴的,而且没有什么香味儿。
赵欣悦委屈解释着:“本来欣悦那里没有多少食材,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些豆子。欣悦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亲自做了一早上才做好,谁知……现在才看到姐姐。”
见小丫头眼里水雾氤氲的,林洛水的心早已化作一泓秋水:“没事的,难为妹妹了。”
眼前的少女如珍珠一样白皙细嫩,脸上虽略施薄黛,却有一种天然的美。身上好散发着一种独属于少女的淡淡的体香,令林洛水一时心旌摇曳。
她忍不住伸手,刚要伸到赵欣悦脸上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不好了,有刺客!”
听到动静,赵欣悦慌忙起身。
林洛水见宫人打扰了自己的兴致,早已不满起来:“什么刺客?还不快去找!“
却说赵欣悦陡然见林洛水的眼神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正心慌中,就听到宫人们吵嚷起来。
她连忙借此起身,随后弯腰施礼:“既然姐姐有事,那欣悦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聚。”
林洛水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让她去了。
等她走出林洛水的寝宫不远,就见赵清湘迎了上来。
又走了几步后,赵欣悦就借故支走了知画、暖琴。
见四周无人,赵欣悦这才把听雨轩里出现刺客的事情,告诉了姨娘。
“那是姨娘怕她为难你,假扮的。”
“真的?”赵欣悦有些吃惊:“姨娘,你就不怕她听雨轩里有隐藏的高手?”
“这你就别担心,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去听雨轩。”
赵清湘不想再提这件事情,直奔主题:“那个女人没有为难你吧?”
赵欣悦摇头:“没有!”
她把在林洛水那里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得赵清湘不住地点头。
刚才还怕林洛水为难女儿,她才去制造了一个有刺客的假象,现在她这颗心总算能放下来了:
这个女儿可是既聪明又机灵的,可比周靖轩那个混小子强多了。
想起周靖轩,赵清湘觉得他既然叫自己一声娘,自己就得担起这份做娘的责任。
想到此,她决定还是要多出宫去看看周靖轩,顺便多管教管教他,免得他大错铸成之时,怪罪自己。
第五十三章:见父亲
因为被皇帝召见过,依照后宫规矩:赵欣悦就得每天早上都要去凤藻宫,给皇后请安。
第二天早上,赵欣悦例行到凤藻宫问安的时候,就听到妃嫔们在议论着说,有人撕了皇榜,已经进宫驯服麒麟了。
回到流云坊里后,她就把此事当成一件奇事,告诉了赵清湘。
赵清湘也好奇不已。
因为赵欣悦曾特别吩咐过,是以赵清湘每天的事情,就比真正的宫女嬷嬷们的要轻松许多。
见来了个驯服麒麟的异人,这天闲来无事,她就跟着宫人们一起瞧热闹去了。
等她跟着几个太监找到驯兽房,挤到了人群里,等她看到那撕了皇榜的异人时,不禁呆住了。
那所谓的奇人异士,竟是她曾经日思夜想的夫君一一金未几。
只见此时的他头挽道士髻、衣抉飘飘,天庭饱满、眼神清亮,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势。
看来岁月的年轮,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还是那么的英俊潇洒,鬓角的成熟已经代替了青涩,更加显得成熟稳重起来。
赵清湘激动不已:他怎么也进宫了?十几年不见,难道他学了什么通天的本领,会驯服神兽了?
她在那里感叹着,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而那金未几根本就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只是专心地喂着笼子里的麒麟。
此时的麒麟见到他没有排斥,只是扒在那里,安静地吃着东西。
赵清湘只看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和其他闲人一起被赶了出来。
只是因为金未几说他驯服麒麟的时候,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到。
傍晚林洛水又来找赵欣悦,说明天中午,她会带着八皇子去见庆隆帝,让赵欣悦到时也一同去。
赵欣悦正在想怎么拒绝,就见一个宫女进来了。
那宫女给林洛水略施一礼:“林昭仪!皇上正往听雨轩里去看八皇子去了,让我过来给林昭仪通报一声。”
林洛水眼里一股莫名的情愫一闪而过,随即起身走了。
也不管对面的人是否面生,也不去想此人是否合乎礼数。
那宫女乃是赵清湘化妆所扮,她跟在林洛水后面走了几步,趁她的人不注意,又回流云坊里来了。
见四周无人,赵清湘再次劝女儿离开皇宫。
赵欣悦摇头:自己都被皇帝的宠妃盯上了,又怎么做得了全身而退?
“别担心,姨娘来想办法!”
赵欣悦叹气:“要是爹爹在,就好了!”
见女儿神情落寞,赵清湘只好告诉她:“对了欣儿,已经找到你父亲了!”
赵欣悦闻言顿时激动不已,拉着姨娘的手,一个劲儿地追问着:“我爹爹在哪里?现在好不好?有没有担心我?”
“你父亲他很好,现在在训兽房当差,用的化名为赵念圆,那天撕下皇榜的异人就是他!”
赵欣悦高兴的说道:“真的?爹爹也来宫里了?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趁着夜深人静时,赵欣悦偷偷地来到驯兽房,找到了刚刚入睡的金未几,父女相见欢喜异常。
就连躲在暗处的赵清湘,都伤感不已。
金未几问女儿,可曾见过庆隆帝的面?
赵欣悦沉默着点头,随即跪在地哭了起来:“爹!女儿不孝,女儿到如今都还没有做好接受皇帝的打算!”
金未几扶起女儿:“这不怪你!现在爹也进宫了,咱们父女再从长计议!”
赵欣悦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对了,是谁告诉你爹在这里的?”
“她说她是娘的朋友,姓周!也是咱们青丰人呢。“说起娘的朋友,赵欣悦一脸的幸福。
金未几,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个朋友在宫里?
“人家认识爹娘?爹爹怎么不记得她?”
金未几讪讪摇了摇头,他重新将女儿细细打量了一番,又红着眼圈问她: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父女两人低声交谈了半个时辰,赵欣悦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早上,赵清湘给赵欣悦梳好头发,施好妆,林洛水就派宫女来请赵欣悦过去。
赵欣悦想着庆隆帝,总不会这么快就下朝?她当着宫女的面,急忙叫人传饭,草草吃了几口,就又到镜子前面去补妆。
直到那小宫女实在是等不及了,这才依依不舍地从镜子前离开。
等赵欣悦来到听雨轩,林洛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赵欣悦还故意拉着她,问自己的妆好不好?
林洛水一见就皱起来眉头:只见赵欣悦的头发有些油腻,挽出的流云鬓太过平常;脸上也是浓妆艳抹,几乎遮住了本来的面目。
她有心想替赵欣悦补救,可看着时间又来不及了,只好让她勉强凑合着吧?
赵欣悦见林洛水不说话,以为她认可了自己的装扮:“太好了!姐姐不知道,我这担心了一晚上呢!到时就怕皇上嫌弃。
现在只要过得了姐姐的目,就是过得了皇上的目。我现在也放心了!”
本来刚还不痛快的林洛水,听着赵欣悦这一番奉承的话语,脸上的笑意不直觉地就浮现了出来。
听着打探消息的太监进来,报说皇上已经下了朝,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林洛水就带着八皇子和赵欣悦一起,来到御书房外面等候着。
八皇子到底是个小孩子,才等了一会儿,就哭闹了起来。
林洛水见此,忙抱了过来,轻声哄劝着,可是不怎么管用。
孩子的哭声传进了御书房,庆隆帝这才宣召她们进去。
??等她们进到里面,却发现太子也在里面。
赵欣悦近距离见太子,只见他虽生得气度不凡,看那形态却好似阳气不足。
她这一迟疑,行礼就比林洛水慢了一拍。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太子!”
太子忙起身还了半礼,随即告退。
庆隆帝见赵欣悦油妆重彩,声音软糯,觉得好奇:“你抬起头来!”
赵欣悦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庆隆帝。
旁边的太监见赵欣悦,竟然敢如此直视皇帝,不禁喝到:“大胆!”
赵欣悦闻言心里一激灵,慌忙把头低了下去。
一旁的林洛水打起了圆场:“皇上,赵才人满心期慕皇上,今日得见一时高兴过了头,所以有些失了礼仪,还望皇上宽恕她!”
第五十四章:谎话连篇
见眼前的女子与后宫里其他的女子一样,没有什么心意,庆隆帝厌恶地皱起眉头:“林爱妃,你推荐的美人,怎么越来越庸俗了?”
林洛水哑口无言起来,正想着怎么回答,就见一旁的赵欣悦伏在地上,低声抽泣了起来。
太监见此又斥责起了她,说她不懂礼仪规矩!
庆隆帝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只见他摆摆手,太监这才嘘了声。
就见赵欣悦哽咽着回到:“欣悦已经有三年没有看到父亲了,刚才见到皇上至尊的容颜,让欣悦以为皇上就是欣悦的父亲。
欣悦惶恐,在心里把皇上当成父亲,就是冒犯了皇上,还望皇上饶恕欣悦的臆想!”
赵欣悦说到最后,就把头重重地往地上磕,当然头到地上并未用劲。违心话说说就算了,谁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庆隆帝从未听过这样的话,颇感新鲜:“算了,既然如此,朕饶恕你就是了!”
赵欣悦这才抬起头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对皇帝说到:“皇上,您的威严和和蔼,让欣悦看着即熟悉又害怕!”
“嗯?”皇帝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就听赵欣悦继续道:“欣悦平时最怕的就是父亲,他发起怒来可是比皇上难看多了。”
“大胆!”太监怒目而视。
皇帝正好奇着,不介意地继续摆了摆手。
赵欣悦继续违心的奉承:“皇上平时一定是个好父亲!”
她知道要是汐苑里的那个废皇子听到这句话,一定会马上跟她拼命的。
此时的她努力甩开这些念头,继续道:“欣悦好羡慕那些皇子、公主们呀?他们可以自豪地承欢在您这个,伟大又慈祥的父亲膝下。
而欣悦却只能在心里,把皇上摆在欣悦父亲的位置上!”
她说完又向庆隆帝请罪,说自己再次亵渎了皇上。
林洛水连忙提醒赵欣悦:“你现在是皇上的才人,怎么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赵欣悦一听忙又磕头,请求皇帝收回才人的封号,她情愿呆在宫里做个小婢女。
只求时时能听到这个神明父亲的消息,也不愿自己给自己心里背上乱伦的枷锁,去做什么自己尊如父亲一样的皇上的才人。
林洛水听着这一番胡言乱语的谈论,心里直后悔不该带她来这里,说不定还要连累自己,再次成为宫里的笑谈。
太监也说赵欣悦是疯了,急忙跪下请庆隆帝息怒。
庆隆帝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古至今,还没有那个嫔妃敢如此大不敬地把自己比做她父亲,还这么地理直气壮,他只觉得有趣。
“起来吧!”
赵欣悦再次谢恩,随即起身。
庆隆帝见她脸上的妆花了,随即就吩咐让人打来一盆水。
赵欣悦接过毛巾,背转身自己净了面。
等再转身,庆隆帝就发现她素面有一种超凡脱俗般的美。
看庆隆帝盯着自己,赵欣悦调皮一笑:“皇上,您觉得欣悦跟您女儿比,到底差了多少呀?”
“不差、不差!”赵欣悦这一笑,让庆隆帝以为他女儿,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赵欣悦垂首低眉:“皇上,欣悦今天好高兴呀?能被这天下最伟大的父亲召见,是欣悦为人女最大的福气!”
林洛水在一旁说到:“几时让赵才人跟皇上,能单独好好地说说话就最好了。”
赵欣悦知道林洛水说的是侍寝,不过她装糊涂:“好呀!到那时皇上顺便再带上一位公主,让欣悦也再一次好好感受感受这人世间,最温馨的天伦之乐!”
正在这时,有太监进来请午膳。
林洛水害怕赵欣悦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触犯皇上连累自己,连忙借口要喂八皇子,拉着赵欣悦告退了。
一出门,林洛水就训斥赵欣悦,说她不该如此说。
“那怎么办呀?好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吧?“赵欣悦神情惶恐地拉着林洛水的衣袖,可怜兮兮。
“好了,我以后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是了!”
“真的?那谢谢姐姐了,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此时的赵欣悦就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可爱,把个林洛水再次看呆了。
赵欣悦没有发现林洛水的花痴样子,道完谢后转身就跑了。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今天说了这么多违心的话语,要是让父亲知道,他该有多么的伤心啊!
赵欣悦回到流云坊后,发现赵清湘不在屋里,对此她并不感到奇怪。
她回到屋子里刚重新梳洗好,就见有小太监过来说皇后传见。
赵欣悦纳闷,自己与皇后一向并无交集,她传自己做什么?
她只好再次重新装扮一番去见皇后。
临走的时候,怕赵清湘来找她,索性留了一纸条在梳妆台上。
赵欣悦打算去找林洛水商量一下,可无奈那小太监催得紧。
她套了半天那小太监的话,可是那小太监就是不说皇后为什么要见她。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九月,阴雨前的空气里燥热无比。
可赵欣悦一走进皇后所在的凤藻宫里时,却感觉到了凤藻宫里那道道寒意。
只见皇后素装打扮,冷着脸倚在凤塌上,周围的一干人也是神情肃穆。
赵欣悦只好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礼。
皇后怒喝:“跪下!”
赵欣悦只好跪在了地上,低着头。
“抬起头来!”
皇后旁边的嬷嬷嚷到:“你就是那个想给皇上做女儿的贱婢?”
赵欣悦这才知道皇后叫自己来的用意,抬起头无意笑了起来。
看她平时来请安时,总是坐在角落里安静不语,没想到竟有如此心机。
“笑什么笑?”皇后怒道:“难道本宫长得像你的母亲?”
赵欣悦连忙重新低着头,诚惶诚恐:“您是天下人共同的,也是最尊贵的母亲!就是再借欣悦十个胆子,欣悦也不敢高攀和独占呀?”
??“油嘴滑舌!”嬷嬷吩咐到:“掌嘴!”
赵欣悦急忙磕了几个头,随即看着皇后委屈无比:“皇后娘娘,奴婢是说错什么了吗?难道娘娘不是全天下,所有人心目中最尊贵的母亲吗?”
第五十五章:罚
嬷嬷不耐烦地代答着:“你没说错!可是……”
赵欣悦打断了嬷嬷的话,眼里一泓清水几乎要溢出来:“既然奴婢没说错,那嬷嬷为什么还打奴婢?嬷嬷打奴婢,就是不认可奴婢的话了?”
此时的她惊怕不已,脸上却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子。
当今还没有人敢如此放肆地顶撞皇后,理由还冠冕堂皇。
皇后一时被她绕了进去,只好暂时放过她,直奔重点:“身为皇上后宫的女人,都是准备侍奉皇上,随时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你竟敢当真着皇上的面,把皇上当做父亲,且不说你不知鲜廉寡耻,这要是传出去又成何体统?”
赵欣悦认错的态度也急转直下,只见此时的她伏在地上抖缩着双肩,带着哭腔诚惶诚恐地哀求: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绝不这样说了,求皇后娘娘别为奴婢气到凤体。要是这样,奴婢就更罪孽深重了!”
皇后见此脸上的乌云消散开来,就听一旁的嬷嬷说到:“皇后,这个贱婢,竟敢如此跟皇上讲话,今天不惩罚她,不足以威震后宫。皇后应该给她一些教训,好以儆效尤!”
皇后点头:“就让她在外面跪两个时辰,以警醒后宫吧!“
赵欣悦知道今天,自己在皇后这里,是如论如何都逃不脱惩罚的,只好装作如释重负的样子,不卑不亢,磕头谢恩。
“本宫要罚你,你还谢什么恩?”皇后觉得奇怪,自己入住皇后宫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有人要受重罚,不但不为自己求情,还如此神情的。
赵欣悦咬着牙关,回答得干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奴婢现在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能陪伴在皇上、皇后娘娘身边,是多么大的福气呀?
所以奴婢甘愿受罚,好博得娘娘的青睐,得以继续陪伴在娘娘的身边,即使做个无名小卒也愿意!”
皇后一时心情大好:“既然如此,那就免了你的跪吧?回去抄一百遍宫规就行了!”
嬷嬷闻言刚准备开口相劝,就被皇后制止住了。
赵欣悦闻言欢喜异常,连忙磕头领罚:“娘娘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反正奴婢现在已经把这一辈子,私自交到娘娘手上了。”
“怎么是私自?”
“因为奴婢不知道娘娘,肯不肯接受奴婢的贱命!”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皇后摆手:“去吧!本宫也乏了,该去午休了。”
离开凤藻宫后,赵欣悦在心里问候了几十遍皇后的十八代的祖宗。
她这里正诽谤着,冷不防旁边窜出一个人来,只把她和两个侍女吓了一跳。
原来是赵清湘不放心她,找到这里来了。
回到房间后,赵清湘拉着女儿,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又问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直到赵欣悦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
她这才放下心来:“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姨娘可怎么办?”
赵欣悦忙安慰着:“姨娘放心,欣儿一定会听姨娘话,小心谨慎的。”
事到如今,赵清湘只好实话实说:“欣儿,姨娘怀疑林洛水就是,逍遥门安插在皇宫里的眼线,你以后一定要离林洛水远点儿,好不好?”
“太好了,我要是摸清她的底细,是不是可以借助皇帝的手,为娘亲报仇?”赵欣悦重又筹措满志起来。
赵清湘扶额:傻傻的女儿呀?什么时候你才能从仇恨里彻底地清醒来?
赵欣悦见姨娘一副哀伤的样子,忙又伏在姨娘身上撒娇:“姨娘放心,欣儿一定会尽快出宫去,再谈报仇的话的。”
“对了,你不是说要抄宫规吗?姨娘帮你!”
“嗯!”
赵清湘随即叫知画和暖琴进来,帮着赵欣悦抄起宫规来。
她们还没有写几个字,就见林洛水来了,赵清湘只好暂时回避。
林洛水一来,就拉着赵欣悦急急问她:“妹妹,你没事吧!皇后刚刚宣你过去做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当然是申戒,你以为皇后成天没事干呀?
赵欣悦调整好情绪,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皇后娘娘见欣悦知道错了,她大人有大量,就只罚了欣悦抄宫规!皇后娘娘真是仁慈又宽厚,不愧为国母典范,欣悦佩服得简直是六体投地!”
“好了,没事就好!”
林洛水见赵欣悦满嘴都是颂扬皇后的话语,心里顿时不高兴起来,安慰了她几句就走了。
她走了好一会儿,赵清湘才进来。
她告诉赵欣悦,刚才自己见有人在这里偷听,等跟踪过去就发现,对方是皇后的人:“皇后已经派人盯上你了!”
赵欣悦顿时庆幸:还好,刚才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要不然就惨了!
赵清湘趁机又劝说女儿,离皇后和林洛水远着点儿,最好马上离开皇宫,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赵欣悦这次选择了沉默,只是埋头抄起宫规里。
赵清湘叹气摇着头,随即帮忙抄写了起来。
这时知画和暖琴送茶进来了,她们站在一旁帮着整理,顺便帮忙磨着墨。
??赵欣悦见赵清湘写的字跟自己的十分相似,心里也欢喜起来:“难为姨娘了!希望皇后不要发现破绽才好?”
“不会的!”赵清湘抬起头笑着安慰着赵欣悦。
几人直写到二更,才把那一百遍宫规抄完。
赵清湘叮嘱赵欣悦:别担心,先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对付明天的事情!
见两个侍女出去打水去了,赵欣悦亲自捧过茶来:“对不起,这么晚了还连累姨娘。”
赵清湘揉着酸痛的脖子摇头:”不会的,只要我的欣儿好,姨娘受些累又有什么呢!”
见姨娘难受,赵欣悦连忙过来给赵清湘按摩。
赵清湘舒舒服服地让女儿拿捏着,嘴里还夸着:“还是我的欣儿好哇!既懂事又贴心!又会给人按摩!”
“欣儿会这些,还不是跟姨娘学的?姨娘才是欣儿的师父嘛!对了姨娘,我带你去见我爹吧?”
赵清湘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也好。”
第五十六章:前世夫君
赵清湘和赵欣悦穿着太监服饰,一起来见金未几。
金未几一听眼前的这位周公公,一直都在暗中照顾自己的女儿,连忙作揖感谢赵清湘的好意。
看着眼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赵清湘差点就忍不住扑上去,诉说着这些年的相思之苦!
金未几见赵清湘面露悲伤之意,逐好奇地问她是否有心事?
赵清湘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当年我跟清湘是那么好的关系!我当日进宫,她还力阻我来着,怎么她年纪轻轻就走了呢?”
金未几心里五味杂陈了起来:一个男人为着一个女人哭成这样,那他们从前该有多亲密?
赵欣悦知道眼前的公公是假扮的,倒没觉出什么?
只是去安慰着赵清湘,心里佩服娘亲当年真的是交了个好朋友!
金未几呆呆地盯着赵清湘,只觉得她哭泣的样子有几分面熟,竟然有些像自己过世妻子的样子。
赵清湘好不容易稳定好情绪,这才开口问金未几:“听欣儿说清湘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孩子如今在哪里?”
金未几摇头:“这是在下的家事,请公公毋须多问!”
“怎么是你的家事呢?清湘的事就是我的事!“赵清湘情绪又激动起来。
赵欣悦连忙说到:“公公放心,我昨天问过爹了,他说哥哥目今挺好的!”
赵清湘闻言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听金未几责备女儿:“欣儿——!”
他只喊了一声就陡地住了嘴,心里想着:既然人都死了,还在乎她的从前做什么?
“对了,我从前怎么没有听清湘提起过你?”
“当年就为了我进宫的事情,清湘跟我闹翻了!她没有向你提起我,大概就是想忘掉我吧?”
赵清湘冲着金未几幽怨叹到:“你把她女儿朝这火坑里送,你觉得你对得起她吗?”
“这不用你管!“金未几一甩袖袍:“对了周公公,既然我也进宫了,以后我的女儿就不用周公公费心了!”
赵清湘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赵欣悦连忙拉住了她。
赵清湘转身望着女儿:“欣儿,你爹疯了!你娘亲做鬼都不会原谅他的!
你要是心里还有你娘亲,就离开这个火坑吧?让你娘别在继续为你担忧好吗?”
说完这话,她决然离去。
赵欣悦呆呆地望着赵清湘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正当她转身想继续跟父亲说着什么的时候,就听外面一阵喧哗。
原来有士兵发现这边的动静,正向这边走来。
害怕暴露行踪,赵欣悦只好先行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早上,赵清湘急急叫醒了女儿,让她现在就拿着宫规去找皇后,以此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为了显现出赵欣悦彻夜未眠的假象,赵清湘特意为她装扮了一番。
等赵欣悦来到凤藻宫外时,皇后还没有起床。
赵欣悦就安静地等在了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寝宫里才听见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皇后才宣她进去。
赵欣悦见皇后正倚在榻上,素面朝天,还没有通头。
一个宫女正在一旁,替她捶打按摩着她的臂膀。
赵欣悦低头请过安,就把那宫规呈了上来。
皇后命人接过去,又摆手让她起来,这才起身坐到梳妆台前。
赵欣悦就站在一旁,静静又好奇地看着嬷嬷,给皇后上妆。
皇后见她一副天真散漫的样子,笑到:“你这个样子,倒真像本宫的女儿。”
赵欣悦认真的回到:“能做娘娘的女儿,那是几辈子的无量功佛,才有的殊荣!欣悦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只求能常常见到娘娘的真容,就心满意足了!”
皇后闻言高兴极了,连忙让赏过糕点来。
赵欣悦接过来道完谢后,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嬷嬷暗暗瞪了赵欣悦好几眼,皇后却笑了。
皇后又问了她籍贯和为什么来宫里,赵欣悦都一一作答。
她当初可是顶替人进的宫,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是父母听召进来的。
进来后见后宫能伴君侧的女子个个贤良淑德、才貌俱佳,自己自卑的同时,就想静静地呆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为大家祈福。
赵欣悦一边说一边想:自己讲了这多的满口谎话,千万别有什么报应哇!
皇后见她吃完了糕点,又命送上花茶来。
赵欣悦接过来就一饮而尽,随即就打了一个饱嗝,她冲着皇后的背影歉意地笑了笑。
从前到现在,还没有哪个嫔妃敢当着皇后的面,独自在那里又吃又喝的。
一屋子的人都越发的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后,生怕她突然发火,殃及无辜。
可是皇后的脸色一如既往,最后竟笑了起来。
等皇后打扮好,就听报有嫔妃、皇子前来请安,还有一嫔妃是来谢恩的。
皇后让赵欣悦退下,然后宣她们进来。
等赵欣悦从皇后那里回来,林洛水就派人过来请她过去喝茶。
赵欣悦不明所以,只好装了几个宫里下发的水果,就过去了。
林洛水见到她来,迎出了厅堂:“妹妹来了,快里面请!”
赵欣悦恭敬奉上水果:“这是御膳房送过来的水果,欣悦舍不得吃,给姐姐带来了,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来就来了,咱们姐妹间那么客气做什么?”
林洛水命人接过水果,随即牵着赵欣悦的手,把她迎到了厅堂里。
屏退了众人,林洛水这才开门见山:“妹妹去见皇后,皇后这次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皇后娘娘什么都没说。”
林洛水沉下脸来:“妹妹没有把我当成姐姐?”
“怎么会?姐姐多虑了!皇后娘娘仁慈,哪里会理会我这个蝼蚁?”
“不就是赏了几块糕,一杯茶?那可是皇后笼络人心最长用的手段,可恨的是你不该一接过来就开吃的!”林洛水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
赵欣悦暗暗吃惊:她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她在皇后寝宫里,也安插了眼线?
她压下疑问,装着害怕的样子,向林洛水讨主意:“欣悦愚笨,姐姐快教教欣悦!”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点儿就行了!”林洛水不耐烦了起来,现在她倒是有些犹豫,自己拉拢着的这个人究竟是对还是错?
却说赵清湘得空提了一壶花雕酒来找金未几。
第六十七章:剑
赵欣悦不由自主看向林洛水胸部,现在那里耸立着两个小山包,跟昨晚出入不是一般的大。
林洛水顺着赵欣悦的目光看过来,脸色陡然变了几变。
她一把抓过赵欣悦的手。
赵欣悦大呼小叫起来:“咦哟!姐姐,你抓得我好疼!”
林洛水却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她把赵欣悦拉到一边,随即在她身上闻了起来。
昨天晚上的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那刺客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这种气味。
一见林洛水闻自己,赵欣悦就挣扎着想推开她;“姐姐,你干嘛?”
没闻出什么来,林洛水抓着她的手暗暗用力:“说!你会不会武功?”
欣悦倒抽几口冷气,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出来:“不会,我没有学武功呀!”
“为什么?”
“怕死啊——!”
你管得真宽!赵欣悦努力忍住抬脚踢过去的冲动。
“林昭仪、赵才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遁着声音找过来的宜妃,此时正好奇地看着她们。
“宜妃娘娘救我,林昭仪没找到刺客,要杀奴婢泄气呢!”
见宜妃过来,林洛水已经松开赵欣悦的手。
赵欣悦急忙跑到宜妃身边,一副受惊的样子。
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这么能喊的!林洛水回过神来,大方给宜妃见礼:
“宜妃娘娘,婢妾跟赵才人闹着玩的。”
“真的?”赵欣悦脸也变得快:“姐姐今天吓死我了!”说着还不忘抚抚胸口。
少女的身体已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舒展开来,特别是胸前那两个小包子,已经有了跃跃欲出的架势。
她这一无意中的小动作,又收获到了林洛水怨毒的目光。
宜妃不觉,只是说赵欣悦:“在后宫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奴婢知错!“赵欣悦认错态度也是一流。
林洛水也“诚心道歉”:“都是婢妾不好,婢妾不该去逗赵才人的。“
“姐姐,没事。“赵欣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昭仪,不是本宫说你,你看你都是这后宫资历深厚的嫔妃了,应该给后来的做出表率,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跟一个小才人一起疯闹呢?“
“宜妃娘娘教训得是!“
“好了,既然知道错了,本宫就不多说了,本宫先走一步了!“
“宜妃娘娘慢走!“
“姐姐,妹妹也先走一步了!“
好像害怕林洛水再次刁难似的,宜妃一转身,赵欣也匆匆告辞离去。
下午,林洛水来到流云坊里。
赵欣悦却不怎么搭理她,只是和知画一起讨论着女红。
林洛水有些尴尬地提议着:“欣悦,咱们出去走走吧?“
“不行啊!姐姐,皇上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你看我给皇上绣的万寿无疆,还没完成呢!“
一方绣帕就绣四个字,且毫无心意,鬼才看得上呢!
林洛水皱起眉头:“欣悦,你这个太普通了。”
“再普通也是我一番心意呀?姐姐,你就别在一边打击我了。“赵欣悦嘟起嘴巴。
赵清湘在一旁偷偷观察林洛水,发觉她步态果然有些奇怪,不像是女子步伐。
故意又绕到赵欣悦旁边,见林洛水印堂那里点了一颗美人痣。
只要练了阴阳乾坤颠的人,印堂处都有一点黑气,莫非林洛水也练了这门邪功?她根本就不是女人?
林洛水不住地偷偷拿眼打量着赵欣悦,赵欣悦毫不在意身边人的异样,只是低头认真地绣着绣帕。
林洛水一个人在那里索然无味,枯坐了一会儿,只好起身告辞。
林洛水一走,赵欣悦就丢下绣帕,到别的才人那里串门去了。
等她回来,赵清湘就把自己的猜疑告诉了她,赵欣悦被震撼住了,不相信姨娘所说的话。
接下来几天,由于忙着准备皇帝寿辰,皇后一再三令五申:不准后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正好有两个妃子,因为争执告到了皇后那里。
皇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她们各打了一百板子了事。
众人都被吓唬住了,在这非常时期也不敢起什么波澜,赵欣悦倒落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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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有两个人来铺子里打铁器,付银子的时候,无意中将一个褡裢掉落在了铺子里。褡裢里装着好些碎银子。
等陆老实发觉的时候,这两人早已经走远了。
陆老实只好让周靖轩拿着褡裢,务必赶上他们将银子还给人家。
后来周靖轩追出城外,才找到那正悠闲地赶着马车的两个失主。
两人这才发觉自己弄丢了银子。
原来这俩失主本是乡下山里的猎户,全村人都靠捕猎为生。
由于路远不方便,加之他们其中一个人有马车,于是村民们就把打来的猎物,全都委托他们两个进城来卖,所得银两回去再分还给大家。
现在这褡裢要不是被周靖轩捡到并送还,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惹下怎么的滔天大祸?
其中一个年长的见周靖轩拒不接受谢银,只好从马车上拿下一块一尺来长,黑乎乎的铁块来。说是山上捡来的,又轻又凉的,也不知是什么铁。
这人说他本想把它放在车上,关键时刻当武器的。
现在就把它送给周靖轩,回去打个小玩意儿玩玩,只当是他们的谢礼了。
周靖轩拗不过他们,只好接受了这份礼物。
等他回去洗净了这块铁上的锈渍,这才发觉这竟是一块上好的玄铁。
他顿时兴奋不已,随即让云皓羽帮他弄了几本书籍,又虚心请教了好几个铸造师傅,用焦炭代替木炭。经过无数次的试验,终于打造出了一把宝剑:
此剑剑长二尺有余,剑身用玄铁而铸精巧轻盈;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仿佛凝聚着不停流动的点点寒光,更显得锋利无比;剑柄为一条金色蟒雕之案,显得无比神圣威严。
他把此剑拿到闹市口,摆放在摊位上,开价一百两黄金叫卖,绝不还价。
一柄上好的宝剑才五两银子,陆小宝笑他想钱想疯了:即使你的剑再好,不是古剑,谁会舍得花这么多银子?不,是黄金!
陆小宝说得没错:虽然京城富人多如牛毛,可是没有人肯花这么多金子去买一把剑,尤其是一个半大小子打造出来的剑!
石仲竹也劝周靖轩别意气用事,还是找份正经事情要紧。
可是周靖轩不听也毫不气馁,依然每天早起晚归的,到闹市口去卖剑。
第六十八章:冲撞
这天他正盘膝坐在地上,守在自己剑前,就见一只手伸过来想拿此剑。
周靖轩见此连忙挡开那只手:“一手拿钱,一手拿货!“
“小子,你能耐了!“
周靖轩这才抬头看清眼前之人,却是赵幽映。
逐拿剑起身讪讪笑到:“原来是舅舅,这是我定的规矩,都写在剑旁边的,还请舅舅见谅。“
“舅舅不识字,“赵幽映厚着脸皮冷着脸丢下这一句,随即嘻笑着:“你就让舅舅看看吧?”
这脸皮厚得真是没谁了!周靖轩心里诽谤了一句。
可是对方是母亲的干兄长,是自己名义上的舅舅。
周靖轩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只好破例把剑拿给舅舅看。
赵幽映抽出剑梢,随即舞弄了几下,不禁脱口赞到:“不错!是把宝剑!“
周靖轩喜不自禁:“此剑刃如秋霜、吹毛刃断、削铁如泥、切金段玉,可是我几个月的心血得来的。“
赵幽映把剑归鞘:“靖轩哪,不如你把此剑送给舅舅,就当是孝敬舅舅好不好?“
“舅舅如果喜欢,我再另打一把送舅舅,这把却不能送人,还请舅舅谅解。“
周靖轩态度毕恭毕敬。
再说这可是自己几乎半个月的心血,而且是独属于自己的第一把宝剑,自己还等着它赚属于自己的第一笔银子哩,哪能随便送人呢?
那赵幽映却懒得跟他哆嗦,拿了剑就走。
一见舅舅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周靖轩恼怒不已,索性上前来抢。
舅甥两个随即就动手打了起来。
两人闹市口这一打,很快就围上来一圈的人。
赵幽映不想落人口舌,只好扔下剑快速离去。
经过这一出,周靖轩再无心卖剑,逐用丝绸将剑裹起来,离开了闹市口。
当他走到城西的一条街道上时,就见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正押着袁昃旰跪在那里。
原来袁昃旰这几天里,一直躲着彪哥一行。
谁知这天上午,他偷溜回家里去看看,还没有呆上一个时辰,彪哥就带着他的人找过来了,说让他熟悉熟悉自己的地盘,把他“请“出了家门。
此时袁昃旰父母都不在家,袁昃旰只好跟他们一起来到了大街上。
一路上,众人都心照不宣地阴笑着,笑得袁昃旰心里发毛,却又不敢质问。
迎面走来两位虽身着布衣,其中一位却掩饰不住紫色金光,清华尊贵的男子。
彪哥料定他二人不是普通人,逐故意把袁昃旰,往那位眉间带着几分掐媚相的男子身上一推,袁昃旰就撞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被猛地一撞,就急声叫嚷了起来:“来人,有刺客!”
从旁边呼啦啦就涌过来一群人,拿下了袁昃旰,也把彪哥一行人围了起来。
彪哥这才发觉貌似自己闯了大祸,连忙辩解说自己只是路人。
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人,转向主人,恭敬作揖:“二位公子,这……?”
不待其中一位回答,另一位被撞的男子,厌恶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撞了本公子就算了,要是撞了四公子,哼!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传本公子口谕,这人想偷袭四公子,立即移交宗人府彻查此事!”
原来,这两布衣男子正是微服出来采买东西的三皇子和四皇子。
“是!”
侍卫刚答应下来,就听四皇子叫声慢!随即看向“刺客”袁昃旰。
袁昃旰一听要移交宗人府,顿时吓得语无伦次的,只是不停地磕头,说自己是被人陷害才撞到人的。
“哦?“
两个皇子和众侍卫一脸的不解。
袁昃旰见他们不说话,便料定他们身份不简单,连忙指向彪哥一行:“就是他逼迫我做他们的大哥,刚刚又故意推我,这才撞到几位公子的!“
从古至今,只听说过逼迫做压寨夫人的,可还从未听说过逼迫人做混混无赖大哥的。
再看地上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语不成句的样子,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才干呀?
面前的几人大眼瞪小眼的。
那彪哥倒从容:“小的们一切的指令都是他出的呀?作为属下,我们只有服从的份。”
“那你说,此人有什么才干,值得你推举他为大哥。”
“他是没才干,可他背后的人有呀,那人武功高强,立志要此人做我们的大哥,我们只得服从呀?”
周靖轩见此连忙站出来,想替袁昃旰辩解几句。
谁知他还没开口,袁昃旰见到他居然一改刚才的懦弱,对着他就叫骂了起来:
“就是你这个害人精害的老子!老子咒你不得好死!.......“
袁昃旰两眼通红,要不是有人拦着,他铁定要扑上来把周靖轩撕得粉碎。
面对袁昃旰的指责,周靖轩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劲儿地安慰他别着急。
随即上前给两位皇子施礼:“让两位公子受惊了!其实今天这事,袁昃旰是无辜的,他这个大哥的位置是在下帮他得来的!
要怪就只能怪在下没有处理好,他和那群痞子的关系,就贸然让他做了那群痞子的大哥,这才让那群痞子使计让袁昃旰无意冲撞了两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见眼前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目光明亮,谦虚有礼,四皇子顿生好感。
“你为什么不去做他们的大哥,而另让别人去做他们的大哥?“
周靖轩欲言又止,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一样:“那群混混霸占着一方,为所欲为!老百姓深受其苦。
在下昨天用武力降伏他们,他们就想让在下做他们的大哥。可在下是一粗人,自由自在惯了的,又不懂如何教化于人。
便想着替他们找一个有德有才的新老大,好带领他们走上正途!“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交给官府?
周靖轩看看两位皇子,又看衙门的方向欲言又止。
四皇子连忙安慰:“但说无妨,一切有本公子为你做主!”
周靖轩这才说到:“在下势单力薄,除了教化外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你可以去报官呀?”
周靖轩抬头定定看了一会儿说话之人,这才收回目光恭敬说到:“这群混混在城西盘踞,为非作歹已经好几年了。”
众人静等着周靖轩的下文,哪料到周靖轩说完这句,就不做声了。
第六十九章:避重就轻
侍卫等不及,才刚开口准备训斥就被四皇子拦下了。
“既然要教化,你为什么不找个德才兼备的,而让这个鲁笨之人去呢?”
“因为在下脾气火爆,又没有多少文化,又不识什么大才能之人。而这袁昃旰常跟他们打交道,脾气又温和,学识渊博,实在是教化他们的不二人选。
想不到这群无赖全都不学无术、不敬鬼神,还排挤起了袁昃旰,真是该死!”
四皇子闻言只觉得好笑:他们要是敬鬼神,就不是无赖了!
巡城御史带着督察院一干人等,此时也赶过来了。
他们一过来,就向两位皇子请罪。
天子脚下居然也有地头蛇,四皇子只觉得恼怒,他定定地瞪了巡城御史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人了。
众人这才知他们竟招惹了两位皇子!一个个地全都老实了下来。
御史把他们都带到了督察院衙门,说要重重治蛇首的罪。
那御史一拍惊堂木,袁昃旰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周靖轩却不慌不忙地说到:“大人!审案得论罪用律。请问这袁昃旰除了被逼,当了不到一天的贼首,还被众属下陷害外,请问他还犯了何罪,让御史大人这么避重就轻来论处?”
旁边的师爷冷哼一声:“擒贼擒王的道理,你应该懂!”
“草民愚钝,不懂大人的意思?”
那御史没想到这周靖轩在公堂之上,还这么不卑不亢,他只好喊着让与本案无关紧要的人下去,以免影响审案。
周靖轩笑意冷淡:“这贼首的名号,是昨天我用武力得来,并送给那所谓的贼首的,我还算不了局外人!”
“即是贼首就得重办!”
御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靖轩阴阳怪气地打断了:“御史大人不想丢官,就这么判吧!”
御史勃然大怒:“你敢威胁本官?”
“草民虽然不才,但是既然敢站在这里,就是有十分的把握。”
周靖轩虽然表面轻松自如,其实心里也没底,就看那御史上不上他的当?
“连四皇子都知这所谓的贼首鲁笨,御史大人还去重办他,岂不是有故意开脱真正贼众之嫌?”
周靖轩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二三十岁的年龄,气宇轩昂,一副武士打扮,上前见礼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字郑飞杨,想毕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御史闻言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周靖轩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要真让他去找人来救袁昃旰,他一时还真的无法办到。
见有人帮腔,御史只好放了袁昃旰,转而去审讯别人去了。
周靖轩可没有心思去管别人,他扶起袁昃旰一看,只见他全身上下都湿得通透,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和着汗味熏入人的脑髓。
周靖轩不禁暗暗自责,不该让袁昃旰去做那群地痞的什么大哥的。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系在袁昃旰的腰间,这才带他走出了衙门。
一出衙门,就见袁昃旰的父母找来了,他们见儿子平安无事后,就对着周靖轩又打又骂的,全无半点感恩之心。
周靖轩自知自己有愧在先,也不与他们计较,躲闪着逃走了。
却说周靖轩百感交集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迎面就撞见殷紫枫和金紫晗姐妹俩,从布铺里走了出来。
周靖轩见二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禁感叹着:“你们今天的这副女子装扮简直绝了,不知这京城……。”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殷紫枫打断了:“周靖轩!你今天又想找死吗?”
金紫晗急忙在一旁劝解着:“我说你们别一见面就掐呀?难道和气说话不好吗?”
周靖轩撇嘴望向一边,就听金紫晗又说到:“还有你周大哥!你不要一见面就讥笑人家,我们从前男子装扮不是怕遇上坏人吗?”
周靖轩不屑地将头扭向一边:“切!你们长得已经够安全了!”
“周大哥!”周靖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紫晗急声打断了,随即又缓缓说到:“既然遇到,不如大家坐下喝杯茶,借此冰释前嫌怎么样?”
“我不渴!”周靖轩现在才不想去喝什么茶。
那就一起逛街吧?
“走吧!难道还怕我们吃了你?”
“走就走!”既然是殷紫枫相邀,周靖轩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金紫晗和殷紫枫亲密地走在了前面。
周靖轩没想到她们真的是女孩子,想从前在兵营里时,高兴起来,还硬要和她们勾肩搭背的。
现在再想起,只觉得尴尬。索性在后面东张西望地放慢了脚步,想尽量离她们远着点儿。
经过中午的修整,下午的街道上又热闹了起来,不少小贩也已经陆续出摊了。
金紫晗姐妹俩兴致勃勃,见前面柳树下的地上有一小摊子,姐妹俩忙奔了过去。
周靖轩一见那摊主竟然是舅舅赵幽映摆下的,他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站着看向这边。
赵幽映也看到了周靖轩,他以为是周靖轩起了异心,这才跟在人家两个姑娘后面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还问殷紫枫:“你与后面的男子是一起的吗?”
殷紫枫扭头看了一眼,随即撅起嘴巴:“不是!”
赵幽映所卖玩意儿虽小,却是从西域带来,每样都精致无比,却也价格不菲,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连几天也卖不出几样东西。
金紫晗摸摸这样,看看那样,一问银子就缩回了手,最后干脆说摊子上没有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是殷紫枫却不辞银子,只要她看中的就买,虽然好奇金紫晗怎么看不中这些,但她也没有多想。
殷紫枫买了好些东西,这才起身离开。
周靖轩见她向自己走来,不禁欢喜异常:“姑娘的东西买好了?”
殷紫枫看也不看他一眼,越过他向前走去。
见她们走远,周靖轩连忙追了上去。
“你们平时一定很少逛街吧?”周靖轩没话找话。
殷紫枫见此就把手里的东西让周靖轩拿着,又把金紫晗手上的东西也让周靖轩一并拿着。
“喂!你们出门怎么不带两个丫鬟或者小厮?”周靖轩不满地问着。
第七十一章:怨结
赵幽映没想到外甥竟有如此的一段遭遇,也没想到这周靖轩从前,还有一个这么出色的一个随从,看来妹妹挑人的眼光,这次没有看错!
他拍着金永安的肩,向他道歉:“安儿,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有舅舅在,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安慰完金永安,他就去说周靖轩:“你看你怎么这么不长进,你说你这种样子,谁跟了你……!”
赵幽映没说完就被苏菲雅打断了:“好了,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难得大家有缘聚在这里,就不要说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周靖轩见赵幽映总是对自己横加指责,不禁怀疑母亲怎么会认了这样一个人做大哥?
他借口已经吃好,放下了筷子。
待苏菲雅收碗到厨房里后,赵幽映又说起了周靖轩:“你别怪舅舅说的话不好听,舅舅可是为你好哇!你说除了舅舅外,谁还这么好心的替你着想啊?”
金永安见此忙要告辞离去。
一见亲外甥要走,赵幽映的面色就和软了下来,他一遍遍地叮嘱着金永安,与方才判若两人。
趁着他亲舅甥说话的空当,周靖轩不告而别了。
回到陆家后,陆母一见他就问他吃了饭没有?
陆父拒绝了他的帮忙,让他早点儿去休息,别累着了自己。
见陆家人一脸的真诚与关切,周靖轩在心里感叹着:这才是自己的亲人啊!
经过赵幽映的一番运作,赵清湘终于顺利地见到了金永安:
昔日那个有些腼腆又瘦弱的孩子,已经长成一个强壮的男子汉了,只是眉间总似有种忧郁之气。
在赵幽映的示意下,金永安有些拘谨地给赵清湘见礼:“姨娘!”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赵清湘心里异常的激动。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刚想去触摸他的脸蛋,就听赵幽映咳嗽了一声。
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尴尬的身份,只好改变方向,在他肩膀上禅禅:“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要是你让娘知道,她该有多高兴呀!”
“是呀!”赵幽映见赵清湘沉浸在悲伤里,忙拿话岔开:“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咱们还是聊点高兴的事情吧?”
赵清湘害怕自己的眼泪,会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借着催饭到厨房里去了。
吃饭的时候,赵清湘把金永安拉在自己身边坐下,慈爱地问他没有母亲的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金永安闷闷地回答着:“就是跟着爹爹流浪,最后都走散了,我就在京城里落了脚。”
见金永安敷衍自己,赵清湘不想戳穿他,只是安慰着:“现在好了,你有舅舅舅母,还有姨娘在你身边,以后就不孤独了。”
“嗯。”金永安头也不抬。
就听姨娘继续说着:“安儿,来吃菜,多吃点儿!”
听着对方温柔的话语,金永安抬起头看着对方和蔼可亲的面容,心里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也许是对方的眼神,那么像记忆中母亲的眼神,也许是菜里的味道勾起了久违的母爱,金永安吃着吃着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赵清湘以为他是辣到了,连忙舀了一勺汤放到他碗里:“快喝点汤就不辣了!”
赵清湘的这个动作,终于让金永安推倒了心里那道无形的屏障。他放下筷子擦了一把眼泪:“每次我被辣到,我娘都会让我喝汤的!
都是我不好害死了她,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他说着说着,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赵清湘心里痛如刀割,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情不自禁地把金永安搂到了怀里。
一落入到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金永安顿时时清醒过来,连忙推开了赵清湘:“对不起,我没事的。”
赵清湘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她忙再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安儿,这不是你的错!……”
“别说了,姨娘!往事我不想再想起来。”金永安站起来,面向墙壁站着。
这是金永安第一次在舅舅赵幽映面前感情流露。
赵幽映想起曾经自己无数次的自责,此时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他起身上前拍了拍外甥的肩:“安儿,对不起!都是舅舅不好,舅舅当年不该丢下你们离开的!”
金永安擦了一把眼泪,转身点头赞同着:“是呀,要是舅舅当年不离开的话,也许逍遥门的人就不会追杀我们了,娘也许就不会离开我们的。”
“安儿!不是这样的!……”
“小妹!”
赵清湘心里着急,想替大哥辩解一番,却被大哥拦了下来。
怪不得这孩子对自己不咸不淡的,原来是怪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母亲呀?
赵幽映此时心里的愧疚更甚:“安儿,你放心!舅舅再也不会让你和欣儿受到伤害的。”
金永安默声点头答应着。
赵清湘却如坠冰窖,只觉得全身冰凉:自己养的儿子,怎么不知感恩?还推卸责任?他怎么能遗传那个人的自私、凉薄呢?
苏菲雅见赵清湘脸色苍白,急忙问她是不是病了?
赵清湘摇头说自己不舒服,放下筷子起了身。
赵幽映让金永安重新入席,可是金永安却摇头:“我吃饱了,得回去了。”他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天空乌云密布,屋檐流水嘀嗒,像及了赵清湘此时的心情。
她起身跟哥嫂告辞,赵幽映没有留她,只是叮嘱她路上要小心。
一出门,一股冷风挟着细雨,扑打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割,赵清湘却没感觉到疼。
只是仰起头,任那凄风冷雨包围着自己。
由于走路还想着心事,路上碰到一顶轿子,赵清湘也忘了回避。
直到侍卫吆喝起来,她这才醒悟过来,但已经迟了。
好在轿中人阻止了护卫的动手,并且掀开了帘子:
“阿慧?“
见到赵清湘,轿中人低呼一声。
赵清湘这才发觉自己忘了蒙面。她连忙稳住情绪,彬彬有礼地说对方认错人了。
轿中人乃是一三四十岁,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他愣神片刻后,这才自嘲着说是自己认错人了。
见对方并未怀疑,赵清湘连忙闪到一边去了。
直到轿子走出老远,赵清湘依旧感觉得到轿中人,那道探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