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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疏桐雨     风应有语txt下载     风应有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 止住征战

    “此物乃是通过不断的往丹炉内添加各式火药而得,这个过程根本就无需保存或者积攒,自不能与批量研制相提并论。”李审言亦是不服气的说道。

    雷震天听罢亦是点头赞道:“不错,从他紫阳观丹炉被炸,弟子遭受误伤来看,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住这方子,却哪里就算得是更高明了?”

    萧让见常胜之答不上来,便接着说道:“金人在中都的轰城测试,实际上是现场在城墙底下按照爆雷配方临场调配的,但仍要因这爆雷的极不稳定导致当场爆炸,不仅现场调配爆雷的紫阳观弟子被炸的粉身碎骨,就算周遭把守的金兵,亦是死伤无数。此事只需往北境稍稍打听,就能有所耳闻,实在不行,去趟拾珠楼也可知悉。”

    话语至此,一切都已十分明朗,那就是紫阳观虽然在炼丹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火药配方,但因其无法稳定炼制和封存,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城实战的价值。但常胜之却率众不问青红皂白的将他一派灭了门,着实是犯了重大过错。

    神遂宫一方见得常胜之理亏当前,便纷要对他横竖指责起来,司空野渡见状,亦当要以此责难对方。

    常胜之虽然答不上来,但却仍是心里愤慨之状。

    萧让于是止住司空野渡道:“当年云舒岫坐上剑盟盟主后,对死对头紫阳观也算下了狠手,玉蝉真人和白虹道人横尸八方城,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不得已只能改投神遂宫门下。但即便如此,紫阳观与神遂宫并无直属关系,丐帮就算欠下他人命血债,也不当由你神遂宫门人去出面。”

    “可是紫阳观仍奉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为尊,一早亦亲承答应归附我神遂宫,我神遂宫怎么就不能替他出头了?”帝释天尊不服气道。

    萧让却冷笑道:“我现在和你们说的是紫阳观是否已经是神遂宫的直接部属,只要还他还未并入你神遂宫,此事就不当如你所讲。”

    一众尊王皆欲争辩,但司空野渡却拦住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且看他接下来还有何高见。”

    如此,各尊王才各自退回阵中去。

    萧让于是又继续说道:“此事起因是丐帮去攻打紫阳观,将人一派灭门,所以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才气不过的各领自己部下去找临安分舵复仇。且不论孰对孰错,光就死伤情况来看,双方皆是旗鼓相当之状。至于今日在此的恶斗,恐怕你们谁也没有占到更多的便宜。”

    常胜之和司空野渡于是分别向各自营属扫了一眼,便都要觉得此战己方损失不小。

    “萧让,你讲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宝相僧便追问道。

    宝相僧此问却也正是场上群雄心里迟疑的事情,是以他此话一出,众人便皆是齐刷刷的望住了萧让来。

    萧让却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自己是在打一场没有意义的仗吗?”

    丐帮一方乃是奔着为临安分舵复仇而来,神遂宫亦要凭此战征服江湖上最后一个巨帮,如此,怎能算是没有意义呢?

    萧让早猜到这些人还迷在局里走不出来,便索性更直白的说道:“紫阳观本就属于无辜被害的一方。但丐帮和神遂宫却因它而引发出一连串的恶斗,你们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萧让这么一说,司空野渡便先暗下反思起来。常胜之虽然不如对方机警,但经此提醒后,他亦要觉得紫阳观一事让丐帮受害不浅。

    萧让见二人俱是有所思考,便警惕道:“有人炮制了紫阳观为金人炼制攻宋秘密武器的说法,引得丐帮前去厮杀,而紫阳观名宿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得知此事后,必定义无反顾的要行报仇。只要他二人领本部神遂宫人马来打,那么丐帮就要和神遂宫结下深仇大恨了。从今天的局面来看,这设局之人的算计便就是达成了。”

    司空野渡知道萧让所言不虚,常胜之亦觉得丐帮似乎真如萧让所讲那般被人设计陷害了。如此,二人便皆要追问萧让这幕后设局之人到底是谁了。

    萧让虽然猜到了是谁,但是他却不肯直接说出。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仍有许多办法能行开脱,便就算说了出来也未必奏效。况且萧让料定此人还有后续章法,便不如带人到现场去拆穿对质。

    “大家也不急,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至于那设局之人,也定能浮出水面来。”萧让说道。

    对于群雄来说,这样吊胃口的说法等于白说,如此,双方便又都纷要不满起来。

    萧让却不管他们是否不满,只要现场打不起来了,那么他此行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场上双方弄清事情原本后,便都觉得此战再无继续下去的意义。而前番剧斗,已使各自损伤甚众,既然不打架了,那么救人就是最紧要的事情。

    宝相僧却不肯就此罢手,毕竟他还指望着借机杀死常胜之来取而代之呢。可是机会之所以叫机会,就在于它转瞬即逝的特点。宝相僧前番顾着要和千岩道人比出高下,就已错失了杀死常胜之的最好时机,如今萧让压阵在前,他亦再造次不得了。

    宝相僧于是问萧让何时离去,但萧让却只盯着宝相僧道:“我何时离去跟你没有关系,你也别指望我走开了就可肆无忌惮的再行杀戮。”

    宝相僧听得出萧让是对自己颇有戒心明,便十分气恨的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不走,我先走。”

    语罢,宝相僧便也只得败着兴致往回赶了。

    萧让见宝相僧离开后,便诧异道:“这藩僧无端搅局进来,看来目标还是对准了丐帮。可见此次事情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你们两家大行消耗,而是想借神遂宫和藩僧之手要你丐帮生变。”

    常胜之当即惊讶道:“究竟是何人这么见不得丐帮好,要这般歹毒害我?”

    司空野渡心里约莫有数,但他却也不敢下得定论来,毕竟这一切都还太过扑朔迷离,毕竟对方还仅是要丐帮难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澄清事实

    “此事乃是总盟发出的消息,我也是得甘棠所讲才派人去攻打紫阳观,看来这一切都得需他当面才讲的清楚。”常胜之颇是不快道。

    神遂宫的人却不想这兴师动众要前来攻打钱塘营的丐帮就此离去,便纷要当场讨个说法来。

    萧让知道神遂宫此役损伤不小,亦看得出他们极想借此战博得江湖声望,但神遂宫有死伤,丐帮就没有吗?

    如此,萧让便拦阻道:“今日战事本就有人设计陷害你们,你若还要继续纠缠,莫不是自己要往别人计谋里钻?当务之急,乃是先去弄明白整件事情的真相。”

    司空野渡虽觉得萧让所讲有道理,但此战终究是丐帮前来挑起,他便也不愿就此吃了亏。

    萧让却无心和他们争个长短,毕竟他也不是审判官,他此行目的,仅是要止住双方再恶斗下去。

    “司空护法在此设伏,显然是对此战早有准备,况丐帮来之前也奉着总盟名号给江湖发出过攻打钱塘营的消息,所以此战只算得是阵前对垒,而非偷袭。既是如此,又谈何赔偿之说?”萧让质问道。

    司空野渡答不上来,便只得负气的扭过头去。

    常胜之见状亦是颇不服气道:“你神遂宫有死有伤,我丐帮只怕更甚。我却不曾提过半句补偿事情,可见你行事是何等的量小。”

    此话一出,两方人马又要对峙起来。

    萧让知道他们这样纠缠不清只会再乱了形势,便当即喝道:“今日战事到此为止,你们要寻补偿,也得找那幕后设局之人去,他才是叫你们双方付出代价的始作俑者。”

    司空野渡和常胜之一来惧怕萧让发怒,二来又觉得此说更有道理。毕竟来此攻打钱塘营的可是一帮子乞丐,神遂宫要想从他们身上捞出补偿岂不是异想天开之事?

    司空野渡于是先行答应下来,常胜之见对方不再纠结前事,便也同意此法。

    “此事既然是由武林总盟发出的号令,自然要找甘棠问个清楚,司空教主便就与我同去当面对质。”常胜之说道。

    司空野渡却迟疑起来,毕竟甘棠暗下和他谋划了诬陷楚鸣乔的计谋,如果自己果真和着丐帮帮主前去质问对方,却保不准他也会将前事抖露出来。

    司空野渡于是称自己教内事务繁多,恐怕不能亲去。但未免落人口舌,他便派出无伤在身的密迹天尊和银垂天尊代表神遂宫前去。

    钱塘营本就地处临安郊外,司空野渡就算再忙,去一趟总盟也消耗不了多少时日,可是他这般刻意相避,却又要叫萧让心里怀疑起来。

    只是萧让并不揭穿司空野渡,因为他相信对方不去总盟是为了避开和甘棠见面。既是如此,那么他与甘棠之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然如此,那么司空野渡不出面或许会更利于此次总盟对质。

    事情决定后,双方便要往武林总盟去。萧让原本也要同去,但稍后赶来现场的楚鸣乔却又叫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神遂宫上下见得楚鸣乔出现,自是百感交集。毕竟今日若是有他在场,又岂能叫莲花堂和丐帮的高手在此大杀四方?

    作为新任的神遂宫教主,司空野渡自是最不愿见到这位前任教主的,如今楚鸣乔出现当场,他便只得想着法子回避过去。

    于是场面迅速分化成三种情形:密迹天尊和银垂天尊自是随着常胜之等人往临安总盟去了;司空野渡亦急着率部撤离现场;倒是萧让和楚鸣乔两人孤落的留在了山谷里。

    楚鸣乔听说丐帮要来攻打钱塘营后,他本是要前来救助的,但想不到自己到来时,交战双方已经被萧让所遏止住了。

    对楚鸣乔来说,这却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如今身份已于神遂宫无甚瓜葛,便也不好再去询问对方的伤情损失。

    萧让见到楚鸣乔到来,便问他去调查的事情有何进展。而这恰恰也是楚鸣乔想要告诉萧让的。

    楚鸣乔于是把自己前往养丹堂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萧让一听,便要楚鸣乔和他到别处说话,因为结合楚鸣乔所讲情形,萧让已经谙透此中玄机了。

    楚鸣乔尚不知萧让在八方城的调查结果,便只得照他所说一同离开了现场。

    于荒郊野外的某处斜坡上,萧让躺在草地上平静的说道:“我去莲花堂所在的八方城查探过了,毒物是在他们囤放米粮的库房里投放下去的。”

    这确实是一个能给自己洗脱嫌疑的重大发现,如此,楚鸣乔便急问萧让整个调查情形。

    萧让于是将所有内情详细说来。

    首先是钱塘营和嘉兴营库房内皆未囤有这么多粮草,所以他们也需往各处调集。恰巧司空野渡当时给的时间又十分仓促,所以对方一旦汇集好足够的米粮后,就即刻押送至八方城去了。如此一来,无论是钱塘营还是嘉兴营的人都没有时间往其中掺和毒药。

    楚鸣乔旋即点头说道:“我当时怎就忽略了这么一个细节?但凭这一点,就足够给神遂宫方面洗脱嫌疑。”

    萧让看了楚鸣乔一眼,便又摇头说道:“这一点你若早早说出,只怕又不能奏效了。”

    楚鸣乔不解,萧让于是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原来他认为既然对方能将钱塘营马向东等人悉数撤换,便也有能力将此点细节由黑描白。

    “其实这件事情当中,我们一直忽略了神遂宫方面的干涉。”萧让忽然说道。

    楚鸣乔当然不敢相信他所讲的事情了,毕竟照他所说,自己这次被诬陷就变成了是神遂宫勾结外人之举。

    萧让见楚鸣乔仍是这般心善看人,便只得冷道:“有些事情你不相信也没办法,利益当前,总有人要抱侥幸之心去搏上一搏。”

    楚鸣乔仍是难以置信道:“可是神遂宫的人来害我有何好处?”

    萧让于是笑道:“你当时坐着神遂宫教主的位置,如果你离开了,教主之位不就空缺出来了么?对神遂宫里有心此位的人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第三百一十七章 豁然开朗

    楚鸣乔觉得萧让此说是在指向司空野渡,便当即摇头说道:“司空护法乃是神遂宫忠心不二之人,他怎会有此歪斜念头?”

    萧让猜到楚鸣乔仍是以自己印象去看待这一切,便只直白说道:“司空野渡现在可不是左护法了,他日前已经在钱塘营正式登上神遂宫教主的位置。”

    楚鸣乔愣了愣,遂只得长舒一口气道:“左护法对神遂宫最为了解,各部人马也都听他的话,他来担任神遂宫教主一职,却也算是好事一件。”

    萧让只默默望着澄蓝色的天空,良久才说道:“你可还记得在少室山下我曾与你讲过的话吗?”

    楚鸣乔先前一直觉得萧让变了,他所讲的许多事情,亦开始要带些恶意去揣度别人,所以就算当时萧让讲了有道理的话,楚鸣乔也未必听得进去。

    只是如今萧让重新问起此事,楚鸣乔才将之从记忆堆里搜寻出来。而这一旧事重提,却又似乎验证了萧让的说法并无过分之处。

    萧让见楚鸣乔似乎有些尴尬,便默默说道:“我当时问你会如何对待那些擅作主张的神遂宫人马,怕的就是他们日后会行此事。”

    楚鸣乔回想起来,却仍是不解道:“可我并未苛责他们,他们又何须做此抉择呢?”

    萧让觉得此事原因有二,与楚鸣乔事后责罚与否关系并不大。而这两个原因,一个是神遂宫部众不满楚鸣乔休养生息的计策,另一个则是他接下来要重点讲明的事情。

    楚鸣乔虽然得知尊王营主对自己先前提出的策略心有不满,但他却仍然认为这是神遂宫长久立足江湖所必须经历的阶段。

    “神遂宫各部都是追随着独孤尘东征西讨出来的,要他们安于农桑,却怕也只有你才敢去办。”萧让笑道。

    楚鸣乔听罢也只得无奈一笑了。

    “其实你想过没有,司空野渡当初趁你不在神谕峰时私自调集人手去攻打莲花堂,并率众围堵少室山,本来就已经是越过了你去行事了。”萧让问道。

    楚鸣乔点点头,便说道:“此事及他们私下囚禁右护法向晚舟,我皆已全数得知,可是司空野渡和八尊王乃是神遂宫的核心骨干,除非我要拆了神遂宫,不然是决计不可能全面惩处他们的。”

    萧让听罢便叹气道:“你的仁慈,终究唯有感动他们,司空野渡该夺你的位的,却也一点不会手软。”

    楚鸣乔虽然心里不好受,但却仍要辩驳道:“我是自己主动辞去教主位置的,并非是左护法来夺的位。”

    萧让只默默的看了楚鸣乔一眼,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太不适合混迹于江湖了。

    “司空野渡作为神遂宫的护法,怎不知越过教主私自调动兵马行事的罪责?他敢这么办,本来就是有此用心的。而此事恰巧发生在你和独孤姑娘完婚出游之际,可见其中早有安排。”萧让果断说道。

    楚鸣乔回头细想,便也觉得当时神遂宫各位催他和独孤凝结婚时表现的太过殷情了。

    “你此次被诬陷为莲花堂中毒的幕后主使,但钱塘营的人却将事情矛头指向了你,可见他们是受到了神遂宫更高层的胁迫。你猜谁能让他们这么做?”萧让问道。

    楚鸣乔顿了顿,便说道:“钱塘营位居富庶之地,一直担纲为神遂宫筹集钱财职能,便就八尊王也未必管得动他们,唯有主内的司空野渡可以左右了他。”

    萧让点点头,便又说道:“司空野渡登位之前,曾当场杀死了反对他的韦陀天王。此一点也能证明司空野渡对这教主之位是志在必得的。”

    楚鸣乔知道韦陀天王是个性子刚烈的直肠子,但司空野渡却因对方不同意自己登位而对他下了狠手,着实是太过冷血无情了。

    “我刚刚在阵前要求常胜之和司空野渡一同到临安总盟去和甘师叔对质,你猜结果怎么样?”萧让问道。

    楚鸣乔只神情沉重的答道:“司空野渡不肯同去?”

    萧让点点头,又问:“此事涉及丐帮和神遂宫两大帮派之间的恩怨误会,他作为神遂宫的教主却称教务繁忙而不愿亲去,殊不知这样反而要露出马脚来。”

    “是什么马脚?”楚鸣乔追问道。

    萧让却坚定道:“他和甘师叔一定是达成了什么交易,既让甘师叔支开了你,又让司空野渡如愿坐上教主位置。他有把柄握在甘师叔手上,所以他便不会出面去见对方了。”

    楚鸣乔心里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但萧让却再将当时总盟指责楚鸣乔的情形说出,便怎么看都是甘棠和司空野渡一早合谋好了的。

    楚鸣乔不得不信,但他仍想不通甘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坑害他。

    这个问题楚鸣乔能当局者迷,但萧让却能做到旁观者清,因为他既与甘棠详尽交谈过,也暗中多番查探核实过。一切的一切,都在于楚鸣乔受惠于少林而成为了甘棠复仇道路上的阻碍。

    “我当初是被岳父提到少室山去的,一切机缘巧合皆是从那时萌发。但我却不曾阻拦过甘师叔复仇,先前亦不知他是要行复仇。”楚鸣乔委屈道。

    “因为你的武功得益于少林,可以说你和少林之间就有了切不断的天然纽带。甘师叔始终要向少林下手,到那时你必定也会出面去救助吧?”萧让说道。

    楚鸣乔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甘师叔一直要和我过不去,是怕我去帮了少林寺。可是他已经在武林大会上重伤过本然方丈,当也可抵消少林旧日参与围攻云台派的后果了。”

    萧让却不去评判楚鸣乔所讲是否正确,因为甘棠的复仇压根就不是一个讲求对等的过程,他所追求的是要将对手彻底毁灭殆尽。

    萧让和楚鸣乔讲清楚了神遂宫的变故,便又和他再将莲花堂中毒一事详细合计一番,大抵是:南宫绮绝伪造独孤凝之命从养丹堂获取了六瓶附神丸,然后将其转交甘棠。甘棠趁机将混合了槐花的附神丸撒入八方城存粮库房当中,是以莲花堂仅留的半日余粮也一并掺了毒。而为求掩盖真相,他又将此事推卸到楚鸣乔头上,并联合司空野渡一同捏造了楚鸣乔授意下毒的证据。

第三百一十八章 转移视听

    本然方丈于是又将卷宗最后记载的各个坛主的离奇死因出,并指出在最后关头是有人突袭了那些为夺盟主之位负赡各派掌门。正因为此,八方城内的人才会彻底死绝了。

    “根据临安府调查显示,那些下剑媚坛主旗主是因受了极重的内伤而死。只是彼时的他们已经各自负伤,却又是谁会趁机再向他们下了毒手?”一早参详过卷宗的常胜之便紧盯住甘棠道。

    群雄皆恨这等趁人之危的做法,便纷要随着常胜之一同审视起甘棠来。

    南宫绮绝见众人似要将矛头对准甘棠,便欲现身为他辩护,但甘棠却一把拉住了她。

    甘棠不想南宫绮绝去,并非是信不过她。只是此事他若开脱了,那宝相僧便就要浮出水面来。所以他必须要想一个周全的办法,好叫群雄不再猜疑他们。

    如此一念,甘棠便站出来道:“诸位分析此事时,总喜欢抓着一个点不放而忽视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关系,是以每要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

    甘棠如此一,群雄当中便有人先要觉悟起来,但碍于场上形势,他们就算想到了什么也未必敢就此了出来。

    甘棠见场上已经少了些要质疑自己的人,便继续道:“一切江湖纠葛,皆在于一个利字。大家想想看,这些人死绝了对谁最有利?或者谁最想见到下剑盟覆灭的场面?”

    经此一,群雄便悉数警觉道:“神遂宫?”

    司空野渡却恨恨的扫了群雄一眼,罢了又瞪住甘棠道:“此事与我神遂宫毫无瓜葛,你切莫栽赃陷害。”

    八尊王亦怒视群雄,仿佛这些人都要因刚才那不经意的一句话而惹祸上身了一般。

    甘棠见司空野渡朝着自己发怒,便只好无奈道:“我只是明事情的道理,可并未提及你神遂宫半个字。”

    宝相僧见状便讥道:“他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所以要恶人先告状。”

    司空野渡和八尊王便齐齐围住宝相僧骂道:“藩僧,休要在此扰乱视听。”

    若在从前,宝相僧见有人敢刀剑相向的对着自己,必定早就要大打出手了。但这一回他却耐着性子继续嘲笑道:“我所讲难道不是事实吗?下剑盟和神遂宫恶斗十数年,其中的仇恨不知有几千丈深。整个江湖上也只有你们会想着把对方赶尽杀绝,今日若换了是你神遂宫内讧,第一个拔剑而来的定也是下剑媚人。”

    宝相僧如此一,群雄都要深以为然了。

    司空野渡正欲驳斥,但甘棠却又插话道:“有仇报仇,此话固然得之因果,但还有一层更要紧的关系没有出。”

    宝相僧和群雄皆是望住甘棠,却看他还有何过人见解。

    甘棠于是把彼时的江湖形势出,大致是下武林陷入到下剑盟与神遂宫的两强相争之中,任何一方落败,都能叫另一方称雄武林,而这才是两派持续恶斗十数年的根本原因。所以此次下剑盟内部发生了夺位之争,对神遂宫来讲实在是一举遏对手的赐良机。

    话到这里,便不管司空野渡和八尊王如何凶狠否决,场下都已经是认定此理了。先前与司空野渡发生不快的常胜之以及素爱打抱不平的许三公等人便先跳出来指责神遂宫,其余各派掌门见有人起头,亦纷要跟进话。如此一来,司空野渡率领的人马就成为了场上的众矢之的了。

    在众意成城之下,司空野渡就算有百口也难以辩驳。而大梵尊等人见状,亦直呼司空野渡勿要再与他们费口舌,一切莫如先开杀戒再。

    司空野渡虽然气愤,但他也知道自己还动不得手那么快,否则这武林大会第一个出局的门派就是他神遂宫了。

    此刻,一直默观全场的本然方丈便重又出来道:“神遂宫与下剑盟之争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那日下剑盟之变乃事发突然,神遂宫就算有心却也未必来得及。”

    司空野渡和八尊王皆好奇这少林方丈为何要为他们寻求开脱,但更诧异的却要属丐帮帮主常胜之和长生道教的欧阳丹丘了。

    常胜之乃急性子,便心里想到什么就要问出个什么来。而欧阳丹丘则明显要隐忍许多,他知道本然方丈并非是个无脑之人,对方能这么,必定是有他的考量。

    如此,欧阳丹丘便拉住常胜之低语道:“常帮主且先等等看。”

    常胜之仍是不肯,但场上已经有人接上本然方丈的话了,他就算相些什么,也得等他们完来。

    第一个质疑本然方丈的自然是甘棠了,他虽然赞同下剑盟内讧乃是临时突发,但彼时的八方城却是有神遂宫的人前去造访的。

    听得甘棠这般诉,一直闲在旁边的萧让便心下好奇起来。的确,若照卷宗描述,那日去过八方城的三拨缺中,就有楚鸣乔和独孤凝两位神遂宫的掌舵之人。

    果不其然,场下群雄细细一想甘棠这番话后,便皆要惊诧喊道:“楚鸣乔!”

    听到这里,常胜之便再也按捺不住的跳出来喝道:“我就你们神遂宫不会这么仁慈吧。”

    面对众人指责,八尊王自是激愤难当,但司空野渡却自得一笑道:“我们楚教主去八方城,乃是要与李沧浪罢战。在去八方城之前,他先后造访过少林寺及长生道教,而此行所要传达之内容正是神遂宫要安守武夷山,不再与武林门派起恨。此事相信本然方丈和欧阳掌教都可作证。”

    群雄于是纷纷望住本然方丈和欧阳丹丘来,待见得二人皆是点头承认时,他们便少不了失望之情了。

    见此情景,司空野渡便继续道:“刚才卷宗里也了,我楚教主是最先离开八方城的人,他走的时候八方城可还没乱起来呢,此事又怎可赖到他的头上?”

    群雄辩驳不得,但常胜之却不以为然道:“卷宗只他先行离去,万一他听下剑盟内乱了然后去而复返呢?此事若不叫他本人出来对证,决不作数。”

    常胜之语罢,群雄皆要求楚鸣乔现身出来对证一番。

    这却要难道司空野渡了,因为楚鸣乔正与独孤凝在外享受新婚蜜月,哪里能出现在这烦乱嘈杂的少室山武林大会会场呢?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强行征调

    甘棠却望着密迹天尊点头说道:“难得八尊王中还有这等远见之辈。对了,司空教主此次为何没有同来总盟?”

    密迹天尊只说钱塘营一役神遂宫死伤众多,教主需费力开展营救,便叫他和银垂天尊前来代办此事。

    甘棠默自点点头,罢了又说道:“神遂宫受伤部众终有你们的医师会去救治,却也不劳司空教主亲自动手。况钱塘营距此不过数十里路,当日就可以往返,他不来可真是没给我面子。”

    密迹天尊自要为司空野渡辩护,但甘棠却改口说道:“此事已然过去七八日,该救治的伤员应当也已救治完毕,你们回去后就和司空教主说一声,就说我甘某人要亲自见一见他,和他当面说清楚这次误会。武林总盟和神遂宫彼此相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密迹天尊听罢只得点头应允下来。

    神遂宫的两位尊王离开后,甘棠便和常胜之商议起讨伐少林的事情来。常胜之原本激动非常,却是恨不得马上就率众杀上少室山去。

    但甘棠却一把劝阻住他道:“常盟主稍安勿躁。少林原本根基庞大,又得长生道教和天山派等助纣为虐,若就此贸然前去,只怕效果和上次去不会有什么两样。”

    常胜之便懊悔道:“上次虽然有萧让相助,但少林寺内的高手和欧阳丹丘三师兄以及天山派吴快哉联合来抗,却也端的是恼人。”

    甘棠却不以为然道:“萧让能帮少林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相帮,况这一次我会亲自随你同去,少室山上纵有神佛来挡,我们也誓要一并杀之。”

    得到甘棠愿意亲自出马的表态,常胜之自是信心满满,但甘棠却仍不肯即刻出发,因为他还是要等到司空野渡来总盟见一面。

    “刚才也说过,天下武林乃是丐帮、神遂宫、少林和长生道教鼎足而立之势,此番若不联合神遂宫来,始终力量有限。”甘棠慎重说道。

    常胜之这才明白甘棠的用意所在,便连要警觉道:“不错,若不拉上他神遂宫,这次就算打赢了少林寺,恐怕也是叫他们神遂宫捡了便宜。”

    甘棠点点头,便叫常胜之先稍安勿躁,切切不可走漏了风声。常胜之亦觉得此事关系重大,便当场发誓会守口如瓶。

    得此应允,甘棠便坐等司空野渡的到来了。

    甘棠知道司空野渡一定会来见他,因为他有足够的办法和理由来遏止其人。所以当司空野渡得到密迹天尊的回报时,他亦要心下踟蹰起来了。

    司空野渡知道甘棠这次叫自己去临安总盟,乃是要行联合攻打少林之举,但作为武林的一极,司空野渡也看得清各大门派相争的局势。此战若能作壁上观,他神遂宫不仅能捡到最大的便宜,还可趁丐帮、少林大行消耗之际一举统御江湖。

    这是神遂宫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也是司空野渡摆脱甘棠牵制的最佳办法。可是甘棠已经发话过来,司空野渡便就见得金玉在前,也无法俯下身子去捡了。

    由于神遂宫受伤部众皆在钱塘营就地救治,而楚鸣乔亦现身附近,所以司空野渡也不敢贸然离开。

    司空野渡终究还是怕楚鸣乔此来是想夺位,思虑再三后他也只得前去临安总盟寻求帮助了。

    于是前后只隔了一日,司空野渡便亲自来到武林总盟了。

    甘棠见得司空野渡风尘仆仆赶来,便当即欣喜万分的迎上前去。司空野渡见得甘棠仍是热情待己,便总要心底宽松下来。

    一番寒暄相叙后,甘棠便开门见山的把自己召见司空野渡的想法说了出来。

    司空野渡见得甘棠果真是要神遂宫发兵支援武林总盟去攻打少室山,便当要迟疑起来。

    “甘盟主,非是我不愿意协助总盟,实在是我部人马和丐帮在荡天谷一役损伤众多,如今伤兵满营之下,我亦要捉襟见肘。”司空野渡为难道。

    甘棠却是脸色一阴的问道:“神遂宫有七十二部人马,每部从数百到上千不等,你部人马就算在荡天谷一战全军覆没,神谕峰上也仍有四万余人可以抽调,怎就说是抽不出人手了?”

    司空野渡见甘棠对自己家底了如指掌,遂当要心底发虚起来。只是对于神遂宫来说,此战实非上上之选,司空野渡能行避免,自要尽力去避免。

    “甘盟主有所不知,神遂宫的七十二营分布大江南北,却并非全部聚在一起,常驻神谕峰上的教众,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司空野渡辩解道。

    甘棠却得得一笑道:“司空教主荣登大位后,却再不向从前那般爽快了。你此次和丐帮对战,一共调派三十营人马,其中二十营在钱塘营对抗丐帮部众,剩余十营则填济北面的嘉兴营。所以神遂宫光是在临安附近的人马,就有过万之众。”

    司空野渡这才回想起甘棠是有拾珠楼相助,凡事都难逃他的法眼。如此一念,司空野渡便再不敢耍些小心思小伎俩了。

    “甘盟主,我便直说吧。那日在荡天谷激战后,楚鸣乔竟然现身当场,我怕他是要前来夺位,便日夜守着各部头领,切不可叫他又来钻了空子。”司空野渡焦虑道。

    甘棠听罢却是冷笑道:“司空教主本是有手段之人,怎还会这般行事?既然楚鸣乔到来,你就更要随我同去少林,一来揭穿他和少林勾结的事实,叫你部人马看清他的本质;二来也趁机为武林除害。”

    司空野渡却觉得此事说说就好,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因为凭楚鸣乔的武功,只怕总盟上下再无人能够制得住他。

    见司空野渡仍是犹豫,甘棠便也火气道:“此次前去少林,定也会当场将旧日武林案情审议一番,莲花堂一事自然不可避免。你若缺席,我可保不准会否有人将白的描黑,把黑的描白了。”

    司空野渡最怕甘棠重提此事,因为这是最能直接威胁到他教主位置的隐患。如此,司空野渡便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甘盟主说的没错,我差点误了大事了。钱塘营内尚有十部建制齐备的人马,我便调派他们前来驰援。”

第三百二十章 巧妙安排

    甘棠却说十营人马还不够,但司空野渡却称其他营部皆有不小损伤,且伤员亦还需照看调理,便再无法多去抽调人手了。

    甘棠于是心下一想,这十营人马最少也有几千人,若再加上丐帮及别派人手,此去少室山的人数规模却也相当可观。如此,甘棠便将就着答应下来。

    “我给你一日时间休整,后天上午,你就必须亲自带着十营人马来总盟与我汇合。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杀上少室山去。”甘棠说道。

    司空野渡不答应也没有办法,便只得点头称一切照甘棠安排去办。

    甘棠见神遂宫已同意前往,便即刻发布总盟号令,要求所有的武林人士参与到此次讨伐少林当中来。

    作为武林盟主的甘棠亲自号令,效果自然比前番常胜之去动员各方更为明显。当然,甘棠能做到这些,全仗他对江湖人心的洞悉,因为他在此次号令中给出了许多奖励,比如天下十绝的头衔,比如进入总盟但当执事的机遇。

    在这些前来响应甘棠号召的门派当中,莲花堂无疑是最为积极的一个。

    石峰老人一听说总盟要去攻打少林,便亲自带着几位长老前来向甘棠请命。

    “甘盟主,我部与神遂宫在荡天谷恶斗,损失不小,细算来都是那少林造的孽。今番总盟要去惩处他们,我莲花堂亦要求加入到讨伐大军当中去。”石峰老人恳切道。

    对甘棠来说,能合更多的人马前去攻打少林自是好事一桩。但他仿佛又不大愿意莲花堂前去,毕竟他们一到场,必定又要将自己遭受中毒一事说个不停。

    石峰老人兴致而来,却好像并不受甘棠待见,如此,他们便也要忍不住暗下回想自己究竟是哪处地方得罪了这位武林盟主。

    石峰老人于是再恳切相请,但甘棠却称莲花堂因在荡天谷一役临阵撤逃,常胜之已经对他们颇有微词了,如果此番同去,只怕又要生乱。

    石峰老人亦是对千岩道人当时莫名其妙做出撤退之举十分困惑,更知此举会惹怒丐帮帮主。但此次前去征讨少林能得名得望,他便怎么都不肯缺席了。

    “甘盟主,我莲花堂来到中原武林也有一年多了,还一直未有给武林建立功勋。作为武林的一份子,怎可不协助总盟去少室山铲奸除恶?”石峰老人再三相请道。

    甘棠仍是觉得不妥,但石峰老人却气道:“甘盟主这是要把我莲花堂当外人看吗?难道我莲花堂就不算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了吗?”

    甘棠答不上来,场上其他群雄见状便皆要替石峰老人说情,如此一来,甘棠便就更找不到办法去回绝他们了。

    “我只是怕你们会和常盟主生嫌,才不得不多做考虑。既然你们这般执着,我亦不可再冷了义士热心,便就一同前去。”甘棠说道。

    石峰老人当即要感谢对方的大恩大德,但甘棠却话锋一转的又说道:“未免路上生嫌,你们先行出发,到了少室山后也不要讲其他的事情,大家就只专心对付少林就好。所有其他的事情,皆等处理完了少林之事后回总盟再说。”

    石峰老人觉得只要甘棠能答应自己同去少室山,就比什么都好,便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甘棠于是叫群雄休整一日,一日过后他们便要兵发少林寺了。

    此次除了纠集各路人马之外,甘棠还想拉拢一个绝顶高手来帮忙,那就是宝相僧了。只是宝相僧几番行动受阻,却也难免要心底泄气了。

    甘棠于是先行安慰道:“萧让的武功确实高的离谱,就是我碰上了他也是敌之不得。此乃不得已之事,谁遇到了都没辙,大师切不可因此而放弃了扬威武林的理想。”

    宝相僧却仍是心里失落道:“如果单单只是一个萧让也就罢了,武林中还有楚鸣乔这个年纪轻轻却功法奇绝无比的后辈,也许除他二人之外,武林中还有高深卓绝之辈藏身。这等情况,却叫我如何扬威?”

    甘棠顿了顿,只笑道:“大师放心,当今武林除了萧让和楚鸣乔外,就再没其他高绝之辈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萧让和楚鸣乔俱是受到奇遇之人,一身本事皆由他人相赠,根本就不是靠自己努力得来。这样的人,练家子都不会瞧得起他们的。”

    经甘棠这么一说,宝相僧便也心里稍稍痛快道:“确实如此,他二人年纪轻轻却有百年功力,若非是受别人相授,他们就算穷极一生也无法办到。如他们这般借着别人修为来逞强,哪算得是什么真本事。”

    甘棠见宝相僧语风大为转变,便激励道:“此二人虽然武功了得,但他们一个行为孤僻,一个包藏祸心,早不为武林所容。往后武林但有好事,决计轮不到他们。”

    宝相僧亦是频频点头,仿佛觉得唯此才是公平的结果。

    “但大师就不一样了,一身内家本事全凭数十年苦练而来。你往江湖一站,行家自知其中深浅。所以只要大师把所学展露出来,为中原武林建立功业,一切名望不就唾手可得了吗?”甘棠劝道。

    宝相僧亦是大为所动,只是他还惦念着甘棠一早期许的武林总盟副盟主的位置,便又要将此拿来相说。

    “大师勿急,此次常胜之要去少林打头阵,难保他不会丧命在少林高僧手下。就算他不死,大师也可以在少室山约他出手比试。如此不仅可以叫大师名声大振,更可行得取而代之之事。”甘棠劝道。

    宝相僧心底一盘算,却也觉得此举可行,到时候常胜之若不死于少林高僧手下,他便以二人过往冤仇相激,一番比试之后,这丐帮帮主从此就要成为一个作古的人物了。

    “此次我便倾尽全力帮你,不仅要力挫少林一众高僧,更要杀了常胜之来行替代。希望甘盟主也能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切莫叫我一再失望了。”宝相僧恳切说道。

    只要宝相僧能答应下来,甘棠觉得什么承诺不能给他期许?如此,甘棠便当即痛快答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要大师能除去常胜之,我便有一千种办法立你为武林总盟的副盟主。”

    宝相僧听得此言,便心底又要无比振奋起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温情款款

    一切办妥之后,甘棠便趁得闲之际前去白鹤楼见南宫绮绝了。依旧是日暮黄昏,依旧是隔窗而坐,只是这一回,甘棠却显得格外的温情款款。

    南宫绮绝和寻常一样来到白鹤楼,但当她见得甘棠坐在窗前热忱的想自己招手时,她一颗原本冷了的心又沸腾起来。

    只是南宫绮绝却气恨甘棠做了武林盟主后就开始疏落自己,便冷冷的向他说道:“甘盟主今日怎这么有空,能亲自出来饮宴了?”

    甘棠听得出南宫绮绝是在生闷气,便笑道:“我前阵子是忙,但是再忙,总也不能忘了你。来,来,坐下来一起喝杯酒。”

    南宫绮绝本欲拒绝,但甘棠那一脸少见的明媚笑容却又叫她怎么也回绝不了。南宫绮绝于是不由自主的坐到案台前,罢了才望着甘棠说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甘棠面色一沉,便惆怅道:“我今日前来,只是单纯请你喝个酒叙叙旧,咱们不谈公务事情。”

    南宫绮绝听了心里十分温暖,但她仍要故作诧异的说道:“这可不像你甘盟主的一贯风格。你若真有事直说就好,我一样会倾尽全力去帮你。”

    甘棠只默叹一息,良久才低沉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朋友,记挂的人也就那么三两个。绮绝是这其中的一个,我只是想与你喝喝酒,说说话。”

    甘棠这般称呼南宫绮绝,果是叫听后她心里一颤,便再也讲不出什么气话怨话来了。而甘棠消沉下来,一切又都要回复到南宫绮绝最为熟悉的样貌,她便再忍不下心去刁难对方了。

    南宫绮绝于是端起酒壶为他斟满一杯酒,罢了又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一番举杯相饮后,南宫绮绝心里所有的怨恨气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甘棠见南宫绮绝不再苛责自己,便也心中宽慰,但这样的宽慰才持续不久,他又要觉得心里愧疚了。

    的确,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凭无据的恨,南宫绮绝这般为他好,为他付出,可是甘棠说到底也没有回报过对方。

    而更重要的是,甘棠觉得南宫绮绝冷若冰霜的面容背后,一直藏着一颗炽热的心,甘棠自然知道其中心意,亦偶尔想过眼前这个女子作为余生久伴的可能。但甘棠心里的执念还是太深了,他一边强行推进自己的复仇路程,一边又深深眷念心里的故旧,便怎么也无法去直面此事。

    南宫绮绝亦是看出甘棠心里愧意,对她来说,甘棠若是惭愧了,必定是因她而起。因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会这般全心全意的为对方着想,为对方倾尽一切。

    但再动情的人也盼着能有一个结果来激励自己呀,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切实际信号,也能给她继续鼓起飞蛾扑火的勇气。

    对南宫绮绝来说,甘棠今日在此专程设宴,便就是一个信号,而他前番深情诉说,亦算是一种结果。

    二人这般默自心潮涌动,便又将时间耗去一段。

    甘棠摸了摸酒壶,便说道:“我去帮你温一下酒。”

    语罢,甘棠便提着酒壶下楼去了。

    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举动,但却足教南宫绮绝心里感动,她是多么想留住这个细心温暖的男子呀。可惜甘棠始终是个太有主见且特立独行的人,他去往何处,又将要在哪里停留,都永远是外人捉摸不透的事情。

    不多久,甘棠便提着一壶暖暖的美酒上来了。

    “来,我为绮绝斟一杯温暖的酒。”甘棠兴致勃勃的说道。

    南宫绮绝差点没被融化下来,便终要忧愁的望住甘棠。而看着他细心的办妥一切,南宫绮绝便再也忍不住要拉住他的手儿了。

    “甘棠,答应我一起远遁江湖好不好?”南宫绮绝哀婉道。

    甘棠却是心底一怔。如果要说归宿,对他而言携着南宫绮绝远去归隐当然不失为一个十分理想的选择,但仇恨未报尽,甘棠也不肯罢休下来。

    南宫绮绝见着甘棠默住不说话,便终要心底失落着松开手来。

    甘棠知道南宫绮绝又是伤心了,便放下酒壶,然后再拍拍她肩头说道:“绮绝这个主意不错,我一定好好考虑考虑。”

    南宫绮绝却默自呆呆的说道:“我心里在乎着你,你若也一样在意于我,面对这样的事情又何须多想?”

    甘棠于是坐下来默默的凝视南宫绮绝,仿佛是在欣赏与她,又好像是在思虑什么。

    良久,甘棠终于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会这么在乎我了,我若再负了你,就真是猪狗不如。”

    南宫绮绝听罢顿时要放出明亮的神情来,便见她也望着甘棠急切问道:“甘棠,你答应和我一起归隐江湖了吗?”

    可是甘棠分明只说自己不想辜负南宫绮绝,却哪里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就算他心里也动摇过,但一切都抵不过他心中复仇的念想。

    “我明日就要率众前去攻打少林,等此事办完,我的仇也就报的差不多了。此行回来,我再在白鹤楼与你同饮,到时候我们再来细谈此事。”甘棠果断说道。

    南宫绮绝自是心里失望,但她又害怕甘棠此行会有危险,毕竟少林乃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江湖上多少前去挑衅的人都栽了大跟头。甘棠若想前去大行杀戮,只怕结果会更加不测。

    甘棠的主意已定,岂是南宫绮绝三两句话就能扭转的了的?况他一直悉心筹划,为的不就是要啃下少林这块最难啃的骨头吗?

    甘棠始终不想南宫绮绝难过,便劝慰道:“你放心,我这次调集了丐帮、神遂宫等大小三十六派人马前去少室山,他少林就算真有神佛坐镇,也要在劫难逃。”

    南宫绮绝最恨甘棠仇恨决绝之状,因为在此恨意牵绊之下,甘棠原本拥有的一切迷人气质都要消弭殆尽。一个人本有那么多的好,却最终呈现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这样的事情,任谁也不愿意看到。

    南宫绮绝知道自己是拗不过甘棠的,或许她唯有寄望对方少林之行旗开得胜,那些美好的愿望才能接踵而至。

第三百二十二章 商议对策

    南宫绮绝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块护身符来说道:“此物伴我二十余年,一直佑我平安无事。我便将它赠与你,盼能保你诸事顺利。”

    甘棠原本不信这些神佛之说的,但见得南宫绮绝这般用心对待自己,他便也不好去回绝对方。

    “我感谢你这番好意。”甘棠说罢便将这护身符收入怀中。

    至此,二人便才开怀畅饮,前事种种也都趁着酒意一并吞吐,却是痛快而又遗憾。

    筵席将毕,南宫绮绝便隔着烛火静静的望着甘棠,直至看的对方都要觉得羞怯了,她才迷离而苦楚的说道:“甘棠,为何你就坐在我的面前,我却一直觉得你忽远忽近?”

    “一定是你喝多了,才至幻觉。”甘棠答道。

    南宫绮绝摇摇头,最终苦笑着埋下头去。

    甘棠见天色已晚,便亲自将她驼在背上送抵拾珠楼,待得南宫绮绝次日醒来要寻人时,甘棠早已在往少室山进发的路上了。

    原来甘棠是不想南宫绮绝也去了少林寺,究其原因,或许是他觉得此行凶险非常,或许他仅仅是不想这唯一对自己好的人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毕竟此次攻打少林,算是他复仇武林门派的最后一步,亦是最难的一步,成功了他便可卸去十七年的重负;若是失败了,指不定自己要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甘棠能这么想,绝对不是杞人忧天,因为他知道萧让等人一定会来阻挠甚至揭穿自己,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却又是他希望的。这武林他并不眷恋,这江湖始终要交班给萧让来顶替,而他所执着的,仅仅是要让那些误了他青春年华和美梦的仇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萧让和楚鸣乔想不到甘棠等人会这么快动身,是以当他们欲要前去总盟说明情况时,这武林总盟已成空城一座了。

    不仅总盟是这种情况,八方城和其他门派皆是人去楼空之景。萧让和楚鸣乔漫步临安街巷,却是连几个像样的武林人士都未曾碰到。

    萧让于是向附近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经他一问,才知道甘棠是率众去攻打少林寺了。

    “甘师叔终于要向少林动手了。”萧让默默说道。

    楚鸣乔却是大为焦急,在他看来,无论是甘棠还是少林都不应该陷入到这个恶斗旋涡当中来。

    “萧师兄,我们去少林阻止这场恶战好不好?”楚鸣乔急切道。

    萧让当然同意这个做法了,只是当他得知甘棠此次是纠集了上万人马前去少室山,便想就算自己和楚鸣乔一同加入了,也绝对止他不得。

    萧让本想想些法子来应对此事,但思来想去却也毫无头绪。与其这般无果的耗费时间,不如直接先奔赴少室山的好,毕竟甘棠等人已经出发两三天了。

    楚鸣乔亦赞同此法,因为他知道少室山地势复杂,就算有千军万马到来了,却也无法一并施展开来,双方的交锋较量,始终还要局限于小部分地区。

    “不错,届时开战,定是围山攻寺的情形。我们只要于险要处拦阻或者于阵前发力,终能滞缓这场恶战。”萧让答道。

    商定好对策之后,萧让和楚鸣乔便快马加鞭的向少室山进发了。

    尚在少室山上的众僧皆还不知情,待得数日后得弟子来报,本然方丈才惊讶了起来。好在同时得到此消息的长生道教和吴快哉也及时来援,如此才不叫少林显得独木难支。

    可是甘棠此番乃动员了上万之众前来,少林就算尽得长生道教和天山派支援,也不过七八百人而已,却哪里能架得住对方这强大阵容?

    众人皆是心里发慌,但本然方丈却觉得少室山山林险峻,少林寺更在险峰之上,便就再多的人来了,也无法一并冲上山门来。

    欧阳丹丘等人亦觉得此乃地利,只要大家凭险据守,定不会酿出大祸来。

    吴快哉却不以为然道:“甘棠乃小气之人,他若兴师动众来犯,你要想守是守不住的。”

    吴快哉这么一说,便又教本然方丈和欧阳丹丘等苦愁了起来。

    吴快哉扫了众人一眼,便终是不屑道:“甘棠此番领众来攻少林,借口是少林假传消息致使丐帮、神遂宫等恶斗不止,所以方丈只需将此条嫌疑洗去,便可退他一半以上的人马。”

    本然方丈虽是刚刚获悉此事不久,但他一早也已看出其中端倪。那就是少林知客堂弟子只向本院堂坐汇报消息,绝不会私自去给武林总盟通风报信。此外,知客堂弟子不过二十余人,今得知寺庙有难,便悉数归来护院,甘棠若要以此指责,本然方丈便可以领来知客堂弟子和他当面对质。

    吴快哉听罢便点点头道:“凭此自可动摇各派人心,但若真想叫他们就此罢休,方丈恐怕还需找出事情的始作俑者来。”

    本然方丈才刚刚得知此事,却哪里能找的出其中的前因后果来?而时值对方大举来犯之际,他就算想去查探也抽身不得了。

    欧阳丹丘见吴快哉似乎胸有成竹,便向他请教起来。吴快哉却称自己也并未掌握实质线索,一切都不过是猜疑而已。

    火都要烧到眉毛上了,只要于时局有益,便就是猜疑他们也愿意用心一听,万一吴快哉的猜疑能起到作用了呢?

    本然方丈于是恭敬的向他请教起来,吴快哉却笑道:“佛门淡看一切,方丈始终棋差一招。”

    本然方丈听罢只得自惭着连念:“阿弥陀佛。”

    吴快哉却也无心一直去数落对方,毕竟他觉得自己点明了一样事情就好。如此,吴快哉便将话题转到自己的猜想当中来。

    吴快哉首先提到甘棠登上武林盟主位置后的各种作为,无论是昆仑派和崆峒派之斗,还是伏牛派和衡山派之争,皆是落得两败俱伤结果,而后面丐帮与神遂宫的火拼,更是将这一惨烈推向高潮。

    “这些都是大门派之斗,更莫说那些小门小派了。大家说说,为何甘棠做了盟主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内耗事情?难道他不知道这些武林门派是他坐稳盟主宝座的基石吗?”吴快哉问道。

    本然方丈和欧阳丹丘当即想起那日常胜之领众来犯少林时萧让所讲的话语。若将这些旧事串连起来看,却果真是要印证了萧让的话,那就是甘棠这是在复仇武林门派。

第三百二十三章 商议对策(下)

    “如果说甘棠绞尽脑汁坐上武林盟主是为了给他自己报旧日之仇的话,那么整个中原武林中的门派肯定都会心中不服。丐帮和神遂宫亦因此而沦为他复仇的工具,想必他们知道真相后也会与之反目。”欧阳丹丘兴奋的说道。

    本然方丈亦是频频点头,或许这是他们退兵少室山,化解少林寺之困的唯一办法了。

    吴快哉却不那么乐观,毕竟甘棠的一切行事都足够的冠冕堂皇,是以武林虽然发生了多宗门派相互倾轧之事亦未能教众人警醒。而更关键的是,甘棠在这一系列的行动当中不仅善于挑拨各派之间的旧怨,还极其长于调动各派为些虚名薄利相争。就比如此次率众来攻打少林,武林总盟就向参与之中许下个中头衔名号,所以那些图名之辈才会这般跳梁行事。

    本然方丈知道吴快哉所讲乃是精要所在,他们就算知道了甘棠的歹毒用心,就算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目的,却也始终缺少直接的证据来说服群雄。

    本然方丈于此愁眉紧锁,欧阳丹丘亦是一筹莫展起来。

    吴快哉却无暇发愁,他只细下分析了甘棠此来的兵力动员情况,不久便就有眉目了。

    “此次甘棠所带之众,尤以丐帮、神遂宫为甚,常胜之认为少林是假传消息使他损失了数百弟子,而神遂宫则认为自己受害于此假消息,终于荡天谷一役损失众多。”吴快哉说道。

    本然方丈听罢当即点头赞同道:“丐帮和神遂宫之争根源就在于紫阳观为金人炮制轰城利器的消息,当甘棠将此事推向少林时候,这两家不相往来的大派才会这般联合行事。所以我们只需证明紫阳观一事的消息非是少林传出,便可休兵止战了。”

    吴快哉摇摇头道:“方丈若是这般看法,只怕你少林离破寺就不远了。”

    经此一说,本然方丈和欧阳丹丘似乎都听明白了这位天山派掌门的话外之音。原来这二派决意来攻打少林,一是要为本门死伤部众复仇,二是以此之机将身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拉下马来。只要少林一倒,丐帮就可正大光明的位居武林正道之首了,而神遂宫亦可因此扫除一个武林中的强敌对手。

    “甘棠之险,便就险于此;而甘棠之恶,亦恶在于此。他充分利用了各派搏强上位的心思来行算计,终于笼络了一大片利欲熏心之辈为他卖命。”吴快哉又气又恨的说道。

    本然方丈和欧阳丹丘听罢皆是心情沉重,便纷要盼这混乱局面能够早点结束了。

    “在破此困之前,方丈首先要摆出足够强硬的姿态,让所有来攻打少林的人知道自己要面对怎样的对手,否则就算再有证据线索,他们也不会理会太多的。”吴快哉坚决说道。

    本然方丈只叹道:“对方兴师动众而来,更是调集了各派高手,我们仅以三派之力,恐怕一时也无法震服对方。”

    吴快哉默了默,便说道:“上次萧让就挺身出来阻拦过常胜之,甘棠此次兴师动众而来,估计萧让还是会前来阻挠他。”

    本然方丈当即释然道:“不错,萧少侠能来的话,我们的力量就强大了许多。如果楚鸣乔也能来到,那么少林就可安然无恙了。”

    吴快哉见得本然方丈对萧让和楚鸣乔这般期待,便只冷冷一笑,然后才继续说道:“其次,方丈还需弄清这紫阳观为金人炮制轰城利器的消息到底是谁人传导出来的。虽然时间仓促,但是我相信这事情也和甘棠脱不了关系。”

    本然方丈凝神一想,便说道:“不错,这个消息最早是由武林总盟传出的,丐帮也是收到武林总盟的指令才前去蓬瀛剿灭了紫阳观。如果这个消息失真,那么捏造此事的人就一定包藏了要叫武林打乱的祸心。从前般分析来看,目前只有甘棠最符合这样的状况。”

    “所以到时候方丈不仅要把所有知客堂弟子叫出来和甘棠当面对质,还要把江湖上近来发生的事情串联推导相说,非此不能涣散丐帮和神遂宫的人心。”吴快哉说道。

    本然方丈深致的点点头,毕竟只要这二派一动摇,其他门派就不足为惧了。

    吴快哉讲完前面两点,最后还是提醒本然方丈要做好恶斗准备,因为甘棠此次来势汹汹,想必许多事情也已想好对策,仅仅指望以理服人,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本然方丈虽然不情愿面对这般情形,但大敌当前,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如此,本然方丈便传来其他几位堂院首座,罢了才将布防事宜细细安排了一通。

    吴快哉见本然方丈的调遣布置也是十分的有方略,便也再提议道:“少室山登峰之路狭小崎岖,便就只守住寺外山门就好。他来人再多,也无法全数上得山来,到时候能够先登顶的也就那些门派首领及精锐而已。”

    本然方丈觉得吴快哉此说十分有理,便又叫众人把防线再往回收缩。

    甘棠等人虽浩荡进发,但人多的坏处,就是行进乏速,所以当他们抵达少室山下时,莲花堂的人早已在此等候数日时间了。

    石峰老人见得总盟大军到来,便连要上前汇合。常胜之虽然气恨莲花堂当日在荡天谷说走就走之景,但他们此番能合力来对付少林,却也算得是助力于丐帮,便就不再记恨此事了。

    石峰老人急着去见甘棠,除了要与总盟部众汇合之外,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报,那就是宝相僧先前已经登峰去了。

    众人皆知宝相僧武功厉害,又想他也是出家人,便都要以为这藩僧是少林寺找来的帮手了。常胜之屡吃他亏,闻得此讯后更是要当场痛骂此人。

    只有甘棠心里知道,这宝相僧乃是前来资助自己的。

    甘棠暗下觉得宝相僧能够先行上山也好事一件,因为此举一来可以扫除沿途阻碍,二来也能把少林寺闹得鸡犬不宁,死伤且就不说,起码可以大大的消耗对方一番。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强行交锋

    确与甘棠所想一般,宝相僧抵达少林寺山门后,便直闯由本悟、本难两位禅师牵头把守的关卡。

    本悟、本难两位禅师见是宝相僧到来,遂忍不住要心下一紧。而宝相僧见这山门前只有数十僧众值守,却也颇是不屑道:“风铃寺永续法王来少林造访,还望诸位通行方便。”

    “法王可是临安总盟派来为难我少林寺的?”本悟禅师问道。

    宝相僧却笑道:“武林总盟岂能指挥得动我?”

    “阿弥陀佛,那法王却是为何而来呢?”本难禅师不解道。

    “我一直想领教本然方丈高招,可是第一次你们说自己受伤,第二次又因受制武林大会规则而未能成行。所谓次不过三,今日造访,切莫再叫我失望了。”宝相僧气道。

    本悟禅师却摇头叹道:“可惜法王来的真不是时候。”

    “为何?难道方丈归西啦?”宝相僧诧异问道。

    众僧听罢皆是一愕,罢了又纷要气愤起来。倒是本悟禅师沉得住气,只平和说道:“阿弥陀佛,我方丈师兄自然健在。但武林总盟无端指责少林,如今已率万千之众来围少室山,只怕法王就算有心比试,我们也不能遂你所愿了。”

    “不错,法王既与总盟无甚瓜葛,就没必要来趟这趟浑水了。莫如先下山去吧。”本难禅师说道。

    宝相僧当然知道甘棠领人前来攻打少林寺的事情,只是屈于现状,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如此,宝相僧便一边故作惊讶,一边又不屑道:“我管他什么武林总盟,我和方丈的比试是我和方丈的事情,他们总盟要为难少林是他们的事情。如果他们也要来阻拦,我却连总盟的人一起打了。”

    本悟禅师和本难禅师实在不愿少林于此困难关头再招惹了这个难缠的藩僧,便再三好言相劝。可是宝相僧铁了心要找本然方丈比武,他们就算说破了嘴也是毫不见效。

    宝相僧见对方死死不肯让自己进去,便当要向众人发招攻来。本悟禅师和本难禅师虽遣尽本门绝学,亦是拦他不住。只三五招下来,本悟、本难禅师就要被他刚硬掌法所压制;七八招后,来援的数十少林弟子皆被击落四地;再数招之后,本悟禅师的少阳神功和本难禅师的文殊杖法俱要被这藩僧破得七零八落。

    闻讯而来的本然方丈当即叫住宝相僧,而宝相僧见得少林方丈现身了,便这才放过场上众人。

    “阿弥陀佛,法王何故一再伤我少林弟子?”本然方丈问道。

    “我要来找方丈切磋,可是这些人却一再拦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宝相僧愤道。

    此刻,吴快哉和欧阳丹丘等人亦纷要现身出来。尤是那吴快哉,更是指着宝相僧讥笑道:“甘棠发动千军万马大老远的来攻打少林,你也刚好这个时间抵达,只怕这比试是假,做了他狗头先锋是真。”

    吴快哉这般一说,众人皆要严阵以待起来,而那宝相僧则更要被他激得面红耳赤了。

    “阁下武功也不见得如何卓著,切莫祸从口出惹来麻烦。”宝相僧怒道。

    吴快哉却更是要得意大笑了,笑罢才说道:“亏你还自诩得道之人,所说之话尽是恃强凌弱想法。我武功虽然不如你好,但这绝不代表我就会因此而惧怕与你,更不会由此放任你胡搅蛮缠。”

    宝相僧当即提掌相向,但吴快哉身旁的欧阳丹丘、徐长庚及严道明便纷纷亮剑出来,仿佛他们也要与吴快哉一同对付宝相僧。

    宝相僧向来不惧对手人多势众,自也不会因此就罢了手,幸亏本然方丈及时叫住对方。场上这一架才没有立刻打起来。

    “如今总盟大军已抵近山下,我少林当务之急乃是先化解其中误会。至于和法王的比试,可否延迟一二日再来?”本然方丈说道。

    宝相僧却以过往比试皆被一拖再拖为由拒绝了对方。

    见着面露难色的本然方丈,吴快哉却忍不住笑道:“他分明就是甘棠的先锋走狗,来此比试是假,要痛宰少林是真。难道方丈还打算和他商量行事?”

    宝相僧着是痛恶这嘴尖不饶人的天山掌门,便当即指着他喝道:“你一再羞辱与我,今日之战,我就把你也一起算上。往后也好叫你涨涨记性。”

    可是宝相僧越是这般恶语相向,吴快哉就越是得意洋洋起来,仿佛他对此战也是迫不及待了一般。

    既是如此,宝相僧便再无客套可言。只见他喊一声“得罪了”之后,便挥舞着一对烈焰火掌朝着吴快哉猛攻过去。

    吴快哉见识过这藩僧的厉害,自也不敢大意,便当即仗起斜鳞剑与之缠斗起来。可是宝相僧一路《焚天掌》不仅精妙绝伦,更具霸道威力,吴快哉纵以《天山九缠剑法》来行缠斗,亦是挡他不得。

    更让吴快哉难受的是,宝相僧在发掌的同时,便一并御出了《大乘密宗心法》之功,其人臂肢身躯遂顿作铜墙铁壁一般,全然不受斜鳞剑半点剑锋之害。

    吴快哉招上架之不住,剑锋又对其完全不起作用,若非仗有一身高绝的轻功步法,他只怕早已吃之不消了。

    欧阳丹丘等人见吴快哉被宝相僧的掌法压制住,便当即挺身来助。但宝相僧已是刀枪不入之状,他们的到来就算能叫其分心一二,却也终究要于事无补。

    本然方丈见宝相僧以一敌四犹自牢占上风,而其人强蛮之处,更要无视对方剑刃锋芒,照此久战,只怕这四位前来相助少林的剑道高手都要殒命于此了。

    但见本然方丈提掌疾驰而至,便于瞬间向着宝相僧繁错出掌起来。宝相僧见本然方丈不仅掌法精纯,掌力更是浑厚勃发,遂当即放弃与他四人的对敌转而专门对付起这位少林高僧了。

    论掌法、内力,本然方丈皆不逊色于宝相僧多少,是以二人才一交手,便就要激战的不可开交起来:宝相僧一路《焚天掌》漫天起舞,本然方丈的《昆绫掌》亦阴阴而发,却是各呈极刚极柔成色;而两掌相格相击之处,却又要震出澎湃声响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军压境

    宝相僧见得本然方丈亦是造诣高深之辈,便当是精神倍添的要与之争强。如此一来,原本屡要被他克制的吴快哉和欧阳丹丘等人的处境便终于能宽松下来了。

    只是场上形势虽然焦灼难分,但无论是吴快哉还是欧阳丹丘皆看得出这宝相僧仍要比那少林方丈更要强出一筹。因为他仅以《焚天掌》掌法就可与本然方丈平分秋色,倘若他再驱使出《雪崩拳》的功夫来,只怕对手就要再也吃之不消了。

    本然方丈见自己接连使出《大乘伏魔功》、《须弥指法》和《昆绫掌》等几样绝学犹不能克制对方,便也心下慨然起来。而更叫他愁眉的是,宝相僧有着一身刚劲无比的内力修为,便每一次强强碰撞,都要震得本然方丈双臂发麻起来。至于宝相僧,则似全然不屑其中力道所碍。

    如此一来,吴快哉和欧阳丹丘等人又不得不重新加入到缠斗阵中来。

    宝相僧见对方要联合来攻,便当即猛提一息的化招而出,却是同时御出他《焚天掌》和《雪崩拳》来。及此强劲招式之下,他纵是以一敌五,亦丝毫不落下风。

    本悟禅师和本难禅师见这藩僧如此强势,遂也要助阵过来,但即便这两位高僧入阵,亦改变不了场上局势。

    甘棠知道宝相僧先行登峰之后,便故意放慢上山的脚步。他此举本是想借宝相僧之力消耗少林寺的力量,如果宝相僧能一举杀灭对方自是最好不过。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甘棠这番在山下拖延,却又要叫飞速赶来的萧让和楚鸣乔抢了先。

    萧让和楚鸣乔本就晚了几日出来,是以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才堪堪在少室山下追上众人步伐。只是二人俱知群雄决心,便终不愿和他们在这山脚下相斗起来。

    如此,二人便绕道一旁的山脚下,罢了才由萧让说道:“楚师弟,你我来比一比脚力,看谁能先行登上少林寺,可好?”

    楚鸣乔听罢当即称好,二人于是各展看家功法,便是直要御风凌云而去。

    尚在山脚下的甘棠遥遥见得山腰间有两个极速飞驰的身影在你追我逐,便当要大叫不妙道:“是萧让和楚鸣乔来了?”

    常胜之、司空野渡及石峰老人等听罢,亦是眉头一紧道:“怎又碰上这难缠的主了?”

    甘棠料想这二人到来必定是要拦阻他们攻打少林,便当即喝令众人迅速攻上少林寺去。群雄得命,便兵分四路合围上山,却是大有要踏平这少室山的气势。

    萧让的《屡尘功》最得厚积薄发之能,虽纵行六七里山路犹自不减不衰;楚鸣乔的《无相神功》亦不遑多让,便见他每于十来丈处兀自突进,终要与这位旧日的同门师兄并驾齐驱了。

    萧让才一落地,便见得寺前有剧斗发生,待得他定睛一看,却才发现是宝相僧在独斗众人。

    只是这宝相僧端的勇猛无比,便一人同时对阵七八位武林高手亦要稳据上风。

    萧让料定这宝相僧定是受甘棠驱使而来,便当即上前发招阻隔与他。宝相僧见有异样离奇的招数夺向自己破绽要害处,便也即刻猜到又是萧让来捣乱了。

    宝相僧于是急急撤招后退,罢了才恶向萧让道:“萧让,为何你总要来坏我的事情?”

    萧让只冷道:“因为你做的都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事。”

    宝相僧本欲呵斥,但楚鸣乔亦也奔上场来。见这两位奇绝当世的俊才同时亮相了,宝相僧便当场就没了脾气。

    本然方丈见到萧让和楚鸣乔果然来援少林,便当即上前答谢一番。而欧阳丹丘等人见得他们到来,亦是心里大为宽慰起来。

    只有天山派掌门吴快哉见得萧让复又出马后,才似笑非笑的向他招呼道:“你小子总爱凑热闹。”

    萧让知道这位天山派掌门是嘴恶心善之人,亦知他是最谙人心之辈,便只抱拳向他一笑道:“让吴掌门见笑了。”

    只是不待众人多做寒暄,山下已传来擂鼓震天之响,很显然甘棠的兵马已经要攻上山来了。

    宝相僧原本要撤,但见得此景后却索性往旁边大石上一座道:“哼,接下来可是有热闹看了。”

    众人虽恶他这副坐山观虎斗的样貌,但大敌当前,谁也无心多去理会于他。

    本然方丈本欲纠集山上人马来行防御,但萧让却止住他道:“来者从四面登临,根本无法一一拦阻,且就让他们上山来。”

    本然方丈觉得此说也有道理,便只得叫众人固守寺内,而他和萧让、楚鸣乔及欧阳丹丘、吴快哉则于院外等候甘棠大军到来。

    果不多时,甘棠已提着黄金大剑率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甘棠一现身,常胜之和司空野渡等人便从两翼出现,待得石峰老人亦从旁边攀登上来时,整座古刹遂就被武林总盟的人马围得水泄不通了。

    甘棠见得萧让和楚鸣乔俱是顶在少林阵前,便当即没有好气说道:“今日乃是武林总盟处理公事,无关人等最好离开。”

    萧让和楚鸣乔自然知道甘棠此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此,萧让便沉稳说道:“甘师叔,凡事皆有是非对错,对的我自然不会管,若是错的我也不能叫此冤屈发生于自己眼前。”

    甘棠却恨道:“勿要再叫我师叔。那日断义酒喝过,你我就恩怨两清再无瓜葛了。”

    楚鸣乔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也开口说道:“甘师叔,萧师兄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又何必这样对他?”

    甘棠只冷冷的看了楚鸣乔一眼,稍许便也恶道:“你也是一样,往后都不许再以师叔相称。”

    楚鸣乔吃了个闭门羹,便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对方了。

    吴快哉见状却急忙向着对面的常胜之等人喊道:“还不快去找几条绳子来?越粗的越好。”

    常胜之和石峰老人皆是一愕,其余群雄亦是大为不解,唯有甘棠冷笑道:“怎么?天山掌门这是知错了,要来个负荆请罪么?”

    群雄闻得此说,便当要负气起来。

    但吴快哉却哈哈一笑,笑罢了才冷道:“我是叫你们拿绳子来拴着你们的盟主,免得他一朝得势就飘飘然的飞到云天里去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问罪当场

    群雄仍未反应过来,但甘棠却醒悟道:“这是我与他们两人的私事,也要你来管么?”

    吴快哉则轻蔑笑道:“可是你当了武林盟主后表现出来的居高临下和六亲不认,却是我所看不惯的。古往今来,人飘得多高,就能摔得多惨。”

    甘棠只恨恨的瞪了吴快哉一眼,便冷道:“我以后会摔得多惨是我的事,但你今日助纣为虐,与总盟群雄作对,马上就会遇得凄惨下场。”

    “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你们冤枉少林,罔顾武林道义,就算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背负骂名的行尸走肉罢了。”吴快哉却是毫不在乎的冷笑道。

    二人这番对骂虽是针锋相对,但却也叫众人注意力转移了不少。起码来者并不似先前想象的那样即可就动了刀枪。

    本然方丈于是上前向着甘棠说道:“阿弥陀佛。甘盟主兴师动众而来,还望禀明来意,我少林若有过失,老衲不护短;但倘若少林无过而要受冤屈,则要为老衲所不容。”

    甘棠于是冷着向本然方丈说道:“少林之罪,罪名有三,否则又何故教天下群雄所不容?”

    本然方丈却不与之争气,只平缓着问他是哪三项罪名。

    甘棠亦不客气,便直接亮出总盟出具的罪状表,罢了才向着少林众僧喝道:“少林之罪,一是传授楚鸣乔武功并扶植其为神遂宫教主,你们妄图通过指使楚鸣乔来达到操控神遂宫,并最终实现制霸武林妄想。”

    本然方丈和楚鸣乔皆要当即摇头否认,而欧阳丹丘和吴快哉等亦连要驳斥甘棠这是无稽之谈。但甘棠却笑道:“楚鸣乔的武功可是出自你少林寺?”

    楚鸣乔当日答应九指头陀,切不可对外提起他及他教授武功的事情,如此,楚鸣乔便憋屈着不能说出话来。本然方丈知道此乃少林寺的重大机密,亦不敢轻易对外泄露。

    见此二人皆不作答,甘棠便又厉声追问一通,但得到的结果却仍是一样的。群雄见本然方丈默认当场,便纷要以此谴责他少林居心叵测。

    “楚鸣乔继任神遂宫教主后,说推行的一系列计策都与你少林做派极其相似;而他遭受悬案调查时,也是你少林寺一直竭力为其开脱,此事天下俱知,难道我这条指控是空穴来风不成?”甘棠喝道。

    “阿弥陀佛,楚少侠有慈悲心念,他推行仁策亦是符合当时神遂宫急需恢复的状况。少林未曾干涉过他的决策,甘盟主又怎可将此强行赖到我少林头上?”本然方丈否决道。

    楚鸣乔亦是频频摇头说道:“方丈说的没错,我当时要大家行不争之策,乃是要教神遂宫休养生息以自强图强。此一切都是我个人决策,与少林寺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甘棠听罢只得得一笑道:“方丈说楚鸣乔有慈悲心念,不正好证明了他与你少林的密切关系吗?若非他没有剃度,那他可就是你少林的佛门弟子了。至于楚鸣乔你的否认之词,亦是丝毫站不住脚,不信,我们便当场向神遂宫现任司空教主求证。”

    语罢,甘棠便向司空野渡投去寄期的目光,而司空野渡亦是醒目之人,他闻得甘棠此说后,便当即站出来说道:“楚鸣乔在位时,不仅要求我们在深山老林里修身养性,更不许教众杀生食肉,凡事只要指向少林,他便皆要网开一面处理。可见他确是在偏袒少林寺。此事早已激起教众怨怒,今番得知他与少林寺这些渊源后,我们才算恍然大悟。他却是差点叫我神遂宫成了你少林方丈的傀儡了。”

    司空野渡这么一说,一众尊王皆是大为愤慨起来。楚鸣乔见着这些旧日部属也要这般指责自己,便心里怎么也不好受。

    群雄见得情形如此,便更要笃定少林此罪确凿无疑。如此,甘棠便又继续说道:“少林寺的第二项罪名,就是与武林总盟作对,公然阻挠反抗副盟主及专使行事。”

    萧让知道甘棠所讲指的是上次常胜之领人来少林拿人的事情,便当即说道:“丐帮常帮主来少林寺,是受我阻止而未能如愿,你们若是不信,可叫他出来当面对质。”

    甘棠本欲驳斥萧让,但气之不过的常胜之早已跳出来怒道:“阁下自恃武功高强,便要横加阻挠,也是可恨可恶。但当时少林僧众及这长生道教和天山派掌门都亲自出手来战,这对抗武林总盟的罪名,一点也没有冤枉你们。”

    欧阳丹丘和吴快哉皆是骂对方胡作非为还要恶人先告状,但不过他们如何表态,群雄都不会相信。

    甘棠见少林于此条亦是辩驳不得,便将最后一条罪状也说了出来。

    “少林假传紫阳观为金庭炼制轰城利器的消息,先是致使前去阻截的侠义之士覆没二百余人,后又因此激起神遂宫与丐帮、莲花堂的误会,终致双方在荡天谷激斗,死伤足有千余人之众。你们行此奸计,无非是想激起武林大派纷争,好教少林坐收渔翁之利,最终达到制霸江湖的目的。”甘棠愤道。

    此话一出,那些亲自参与了荡天谷一役的丐帮、神遂宫及莲花堂部众纷要愤慨难当起来。而群起咆哮之下,整座山峰都要为之动摇了,却又哪里容得对方立刻辩解?

    甘棠却也不想给少林辩解的机会,若能速战速决,对他来说自然是最惬意之事。

    甘棠于是收住众人之声,随即又下令宣布道:“少林之罪,罪大恶极,今以群雄天降雷霆之势,要将包藏祸心毒害武林的少林寺踏平当场。进攻!”

    甘棠话语一出,整个山林便激荡出阵阵刀剑出鞘之响,转瞬之间,那山呼海啸的喊杀之声又要将整个山林淹没。

    甘棠自是提剑率先杀来,常胜之和石峰老人等当即蜂拥而上,纵是一旁的司空野渡,亦要领着八尊王等奔袭过来。

    一直静坐在大石上观望的宝相僧见得恶战当前,遂也毫不犹豫的加入到总盟一方阵营,却是要趁此之机来大显身手了。

    顷刻之间,这山间古刹前就要乱作一团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高人来助

    总盟一方兵强马壮,自非少林寺内区区数百人能够抵挡得住的。若非他们占据地利优势,又得萧让及楚鸣乔两位武功奇绝之辈相助,否则这百年古刹可就要沦陷当场了。

    萧让要去挡住的,便是由甘棠、宝相僧及常胜之打头的最强劲的一路人马。只是这三人俱是造诣绝顶之辈,身后又兼领无数精锐之士,便纵使萧让使尽平生所学,亦不能尽数拦住所有来犯之人。

    楚鸣乔的对手则是以司空野渡及八尊王为首的另一路人马,亦皆是修为高强之辈,再加上其中各式能人异士,便也是殊为焦灼之状。

    至于本然方丈、欧阳丹丘及吴快哉,则要面对以石峰老人、千岩道人为首的一支精锐人马。

    双方一旦交起手来,这原本偌大的古刹寺外便又显得极为拥堵起来,而随着战事推进,少林一方人少力孤的劣势便要呈现出来了。

    萧让一人独斗三大高手,又要分心拦住其余来犯之众,便怎么看都是忙的不可开交;楚鸣乔于数百精壮丛中顽强抵挡,最终也得屡借自身奇绝步法才得无恙;至于本然方丈等人,却又与石峰老人、千岩道人等恶斗连连。

    场上的局面优势渐要倒向总盟一方,而随着少林弟子不断伤退,甘棠的优势便就更要扩大起来。

    萧让见形势不妙,便于阵中对着楚鸣乔说道:“楚师弟,你敢不敢开始杀人?”

    楚鸣乔直是摇头道:“我只想止战,不想造出杀戮。”

    萧让却是高声喊道:“你不杀人,怎可阻挡杀戮?我却要先开杀戒了。”

    萧让这般一喊,却着是要惊退不少人来。首先是甘棠,他并非惧怕萧让,而是实在不愿意就此杀了萧让,毕竟他报完仇后,这武林还需交给他来接手;其次是宝相僧和常胜之,此二人俱是领教过萧让厉害,若他真的拼命过来,自己岂不是要首当其冲的遭他狠手?

    只是萧让这般决定,却又注定要被对方强硬反击,毕竟这是阻拦了对手核心利益的事情。所以对甘棠来说,如果因为萧让而不能向少林复仇,那么他也不会再念个故;而宝相僧和常胜之纵然觉得自己不敌萧让,但己方占尽场面人数优势,若就此强拼下去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

    决定要以杀伐止战的萧让于是陷入更为惨烈的激斗当中;而打算不杀人就能止住杀戮的楚鸣乔,则更要置身被动当中,因为不杀势必就要畏首畏尾,也因为对方都是些神遂宫旧部的老面孔。

    萧让和楚鸣乔能牵制住一大片强敌,却不能彻底阻住其他人马,是以当战事再持续一炷香时间后,少林古刹也快要被另一路人马所攻陷了。若照此下去,场上的反抗便终究要落入无意义的结果。

    却此时,古刹山林之上忽有一道白影疾驰而过,稍许便有一个曼妙身影立于庙檐之上了。群雄从未见得如此高明之术,便纷要惊错无比起来。

    萧让举头一看,却是满心欢喜起来。因为这来者,正是碧霄宫的花幕池了。

    只是场下群雄虽然错愕,但大家该打的仍是要打,该杀的也继续杀戮。萧让和楚鸣乔纵然使尽浑身解数,犹不能止退他们。

    花幕池见得萧让陷于苦战之中,便毫不犹豫的要来帮忙。而她一出手,场上便顿有山呼海啸般的劲风疾过,却正好给萧让腾出一片空闲地来。

    花幕池落入人群之中,群雄这才看清她样貌来。虽也隔着轻纱,但个中盈盈仙姿却又要呼之欲出。是以人人称绝之下,这些豪侠人士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提刀杀人的事情了。

    甘棠却是心头大急,因为一个萧让和楚鸣乔就已经要叫他们行动大大受阻了,今番再来一个高不可测的碧霄仙子,这仗还怎么能打得下去?

    却是宝相僧见得花幕池一身功法卓绝无比,又想群雄似乎皆要慑于她,便当即站出来喝道:“呔!来者何人?且领教我风铃寺绝学高招。”

    不待话音落下,宝相僧便已一手为掌一手为拳的向着花幕池疾攻而去。

    花幕池只眉头一皱,便反手树起双指来。萧让本欲去助,但见得花幕池已经出手了,他便也默下心来。

    宝相僧一路拳掌相交自是强劲霸道无比,但一番挥洒下来后,却丝毫近不得对手之身。反倒是花幕池纯以指力之道,不仅尽数截住宝相僧所有的攻招,还于电光石火之间隙处屡要突袭得手。

    宝相僧见自己这套原本威震武林的《焚天掌》和《雪崩拳》竟然对花幕池毫无作用,又想她只以区区双指就能破了自己苦练数十年的《大乘密宗心法》,便也是心下骇然起来。

    只是天下群雄俱在当场,他若就此认输败下阵来,实在要颜面失尽。倘若此战一定胜之不得,那么宝相僧也要尽可能多的过上几招,毕竟十招输掉比试观众就有十招输掉比试的看法;而百招输掉比试,则其中名声待遇又要大为不同。

    如此一念,宝相僧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倾力发招过来。

    花幕池见这藩僧着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便也不打算再与之客气。但见她微一提掌,便向着宝相僧那照面而来的一对火焰掌直拍过去。

    只是这两掌相击之处却是默无声响的,此种情形,却似双方都不曾费力一般。

    可是对阵二人哪里没有用力?掌力相交之处未有声响,纯是花幕池这掌法太过离奇所致。

    群雄只见二人对掌处先是冒出阵阵青烟,稍许那藩僧掌上的火焰便顿要被熄灭当场。而更叫人咋舌的是,宝相僧的《焚天掌》一旦失去烈焰之势后,其人一整条手臂也要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玄冰。

    宝相僧只觉得双臂已不再属于自己,但其中玄冰之力以及封冻之寒却仍要逐着他手臂经脉一路向着心脏奔涌,便就是他使尽《大乘密宗心法》来抗,却仍要抵御不住。

    宝相僧急欲撤退,奈何周身皆被封冻住却是再也动弹不得,万念俱灰之下,他亦终要后悔自己这次是选错了对手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僵持不下

    甘棠见得花幕池这般了得,亦是不知该是如何办,但宝相僧却于绝境处向他发来求助,甘棠就算再不想出手,也得给个说法了。

    “碧霄仙子果然武功奇绝,此番比试既然胜出,又何须对落败一方赶尽杀绝?”甘棠提剑说道。

    花幕池却不理会与他,只转向萧让说道:“萧让,你说这肥和尚该不该死?”

    花幕池即便是问出了一句有些狠毒的话,亦大有天籁无穷之妙,群雄听罢竟丝毫不觉得宝相僧这是要面临生死抉择之状了。

    萧让知道宝相僧做过的种种恶事,说他该死这藩僧却也该死,但他一切做法又多是受人怂恿摆布所致,所以说他不该死他又仿佛不该死。

    只是萧让知道稍后还有些事情需要宝相僧来对质,便也不希望他就此丧命了。

    “且就先留他一名吧。”萧让说道。

    花幕池听得萧让话语后,便微一撤掌,那周身皆要被玄冰包裹的宝相僧便踉踉跄跄的跌落在地,及此落地之势,他一身裹覆着的冰雪亦随之摔碎一地。

    宝相僧前番重创过常胜之,便算是和丐帮结下了仇恨;而他在荡天谷一役恶向莲花堂,亦算是与之交了恶;至于神遂宫,他们始终对这位蛮横霸道的藩僧没有任何好感。

    所以宝相僧这番受伤摔倒后,竟是无一人肯去相扶相帮。甘棠见得宝相僧孤立无助,便唯有亲自上前将他扶坐在侧,罢了又为其开展简单的运功疗伤。如此,才算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经过花幕池这番奇绝出手,一众群雄皆要被她所震慑,是以只要她还站在场中,四下便不敢异动半点。

    甘棠见得如此情形,便向着花幕池说道:“碧霄仙子世外高人,怎也要来干涉我总盟行事?”

    花幕池知道甘棠和萧让的关系,便说道:“我来是不肯萧让受你们伤害,至于其他我则无心多问。”

    群雄听得这碧霄仙子口口声声皆是挂念萧让,便纷要暗地里对他羡艳非常起来。

    虽然听得花幕池有中立意思,但甘棠却总也放松不下来。因为花幕池的一切态度都是随着萧让而来,只要萧让还要干涉其中,那么她也必定无法袖手旁观。

    如此,甘棠便又向萧让说道:“萧让,少林寺始终有罪于武林总盟,我今日前来处理此事,你是否还要干涉?”

    萧让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因为他知道甘棠所做的一切都是打着公道幌子来行私下报仇的。且就算他要复仇,也不该向寺中所有无辜僧众下手。

    萧让于是摇摇头道:“我既然来阻,就是不想再有无辜之辈血流成河。甘师叔如果铁了心要这般做,我只有死撑到底。”

    楚鸣乔见状亦是上前说道:“我和萧师兄一个看法,甘师叔还是收手吧。”

    甘棠却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最后要来拦我的,竟是我云台派里走出来的旧日弟子。可是天下群雄浩浩荡荡来此,又见歹人当前,他们能收手吗?我又收的了手吗?”

    甘棠这番话说着说着,便多少要染上一丝悲凉意思。楚鸣乔不一定听得出,但萧让却能明白过来:群雄大老远来此,许多人还巴望着把少林拉下马来成就自己名望,自是不会善罢甘休;而甘棠复仇行进至最后一步,亦不可能因眼前困阻或私人感情放弃行动。

    这一切就像是一台启动后开始向着陡坡滚动的巨轮,再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止住的事情了。

    却此时,本然方丈便站出来说道:“就是府衙处理罪人,也还有个呈堂证供过程。甘盟主一上来就要对我少林大开杀戒,丝毫不肯给我辩驳机会,却哪里是兴师问罪之举?天下群雄俱在当场,你若真是问心无愧,又何惧多费点时间来与我对质?”

    甘棠却说一切事实确凿,根本无需多费口舌。

    吴快哉和欧阳丹丘却当要讥笑对方这是强词夺理,以众凌寡。

    甘棠觉得群雄义愤填膺之际,自不想再生出差池来,便根本不愿给本然方丈任何辩解脱身的机会。但他才一号令群雄进攻,萧让和楚鸣乔便又要横阻当前;而萧让一出马,花幕池亦不作壁上观。几大决定高手当前,便就各路群雄也要心生畏惧了。

    如此情形,着实要叫甘棠头疼不已。

    “萧让,我今番率万人之众来此,你们虽然个个武功绝顶,但要对付过万人马,亦是费力之事。而你们宁可杀一万人,也不肯让我们杀这武林罪人,实在过分非常。”甘棠恨道。

    “只要甘师叔退兵下去,不再无端来闹少林,我们也决计不会与你为难。”萧让说道。

    甘棠却是再没脾气了,便只得如是说道:“退兵是不可能的。你若要仗恃武功高强,我也绝非没有办法。此刻正值晚秋,山中草木干枯,我只需命这万千人马往树林里各加一把火,这整座少室山顿时就要陷入火海当中,到时候任凭你们武功再了得,也护不住他少林寺。”

    甘棠这个计策确实狠毒,因为此刻登上山来的不过一二千人,更多的人马却仍是挤在山腰、山脚之下,倘若他们同时点火烧山,这少室山上恐怕再无人能够活着出去。

    萧让和楚鸣乔听罢皆是眉头一紧,而吴快哉和欧阳丹丘等人皆要恨甘棠此法歹毒无比,至于那少林方丈,则长叹一息着将“罪过”两字念个不停。

    花幕池却不屑于此,因为她觉得甘棠若是放火,那场上这来自总盟的一两千人马便也逃脱不得。而场上多是各派头领,只要他们还在山上,此事便就难以成行。

    只是花幕池却不想以此来要挟甘棠,毕竟一个人心狂到了极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就在少林一方困顿难举之际,花幕池便向楚鸣乔说道:“你若以自身《无相神功》游遍少室山山林,需时多久?”

    楚鸣乔愣了愣,便迟疑道:“偌大一个少室山,怎么都得要半个时辰吧。”

    花幕池却是眉头一皱道:“到底还是没有练到家。”

    楚鸣乔听罢只面色一窘的笑了笑,罢了才退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绝世再现

    群雄皆是不解花幕池为何有此一问,但她却把其中玄机说了出来道:“少林寺藏着一位绝世高人,楚鸣乔这一身武功应该也是跟他学得。若以他《无相神功》造诣,游遍这少室山不过片刻之事。你们但凡有人点火,必逃不过他血掌来屠。”

    群雄听罢皆是半信半疑,而甘棠更要呵斥花幕池这是在危言耸听。

    花幕池却也不急,只向着场上神遂宫人马问道:“你们神遂宫应该对九指头陀这个人有所了解吧?”

    神遂宫营主以下人马自是不曾耳闻,但司空野渡和八尊王当中的许多人却听说过这个名号,毕竟这可是一个凭一己之力将光明神教彻底颠覆的魔头。

    “怎么?这九指头陀还尚在人世?”司空野渡惊悚道。

    群雄见他这般紧张,便纷要追问起来,而司空野渡亦是面色如灰的将旧事重提起来。

    光明神教虽然颠覆已久,但群雄皆还对其心有余悸,如今得知这险要一统江湖的魔教竟是被那九指头陀一人杀败,便无不对他畏惧万分起来。

    甘棠不想群雄因此而动摇心性,便当即说道:“光明神教倾覆已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九指头陀若在,怎么世人从未耳闻过?”

    甘棠如此一说,群雄便又要迟疑起来。但为得求证,他们又纷纷要向本然方丈质问起来。

    九指头陀一事终究是少林的最为隐秘的事情之一,便就是花幕池当众抖出来了,他亦不敢就此透露半点。

    甘棠见本然方丈沉默不语,便当即以此否定花幕池所讲,而群雄亦觉得此话大有道理,便又要坚持原本的强硬态势来。

    花幕池却转向本然方丈说道:“你少林寺收留他四五十年,今番少林遇难,他也要袖手旁观?若是如此,我们这些外人也只好隔岸观火了。”

    花幕池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而萧让亦不肯逆她意思,若此二人退去,仅凭楚鸣乔一人来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事的。

    本然方丈于是心底大急,便转身向着远处山岗喊道:“空法,空法。少林蒙难,你可愿意来救?”

    本然方丈内力精深,这一呼喊竟有响遏天云之能。只是不管这声音如何回荡山林,那头仍不见有半点动静。

    如此一来,群雄便都要以为这是少林方丈在装腔作势了。

    甘棠见花幕池和萧让似要罢手,便当即号令群雄进攻。而在一片杀声咆哮当中,少林寺又要被陷入到血光之灾里了。

    就在众人厮杀之际,院外忽有一个黑衣疾闪而过,其人身法之快,便就是萧让和楚鸣乔也要看不清楚了。只是二人俱知此乃登峰造极的《无相神功》之术,便当即猜出来者身份了。

    不错,此番前来的正是囚居于伏魔岗的九指头陀,而他这一番阵前疾舞闪烁,却正好将来犯之人的兵器悉数收尽。若非甘棠退的早,只怕他手中的黄金大剑也要被悄无声息的夺了过去。

    众人皆是不明就里,但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却见得面前矗立着一个脸色半黑半白的老僧,若就年纪看去,却是与那本然方丈不相上下模样。

    九指头陀这等诡异造型已经吓退了场上的一帮人,而他面前堆积成小山之状的各式刀枪兵刃,则又要惊退更多的人。

    “阿弥陀佛,少林寺乃佛门清修之地,诸位岂可兵戎相见?”九指头陀低沉念道。

    花幕池全程默默留意着这位绝世高人的出手举动,但一番看下来后,她亦是心下佩服不已。这天下如果还有花幕池的抗手,则必定就是这位身兼《无相神功》、《光明神典》及《万重佛光》的九指头陀了。

    花幕池自不屑他前两种武功,但后一者却又要教她刮目相看起来。毕竟这《万重佛光》乃是能将一身内力幽化至身外一丈之宽,进而形成一道浑厚无比的防御墙来。任何功法想要在抵消这一丈宽的内力防御后再行杀伤,皆是异想天开之事。

    好在花幕池也是眼尖,她于静谧处默自感应,便发现这九指头陀的《万重佛光》也才堪堪六七尺而已,离真正的圆满境界仍有不小的差距。

    九指头陀重新出山来救,本然方丈自是大为感激,便当即要上前与之答谢起来。而楚鸣乔重新见到授业恩人,亦连要前去拜会。可是九指头陀却于二人不闻不问,他们便就说再多的话,也不见他半句回应。

    楚鸣乔想起临行前九指头陀和他说过的话语,便只得默着退下身来。

    九指头陀这番出手,不仅收尽来犯之人的兵器,还于阵前展示出瞬间大跨距的移形换位之能,他若以此道施展,不仅场上来者绝无对抗之力,便就山下要行纵火之辈,亦难再如愿。

    如此,众人便忍不住皆要骇然起来。

    甘棠却不甘心,但他号令才出一半,九指头陀便以无声无息的和他贴面而立了。此等情景,便就甘棠也要心底发寒起来。如此,他下半句命令就再也说不出去了。

    一旁打坐疗伤的宝相僧默默看罢全景,便终要忍不住淘淘大哭起来。众人扭头望去,却见他只顾兀自捶胸顿足哭嚎,全然不再去管是否有人会因此而取笑自己了。

    少林一方忽然增加了这么多离奇高手,甘棠就再不能失去宝相僧的相助,如此,他便上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相僧只淘淘大哭,哭够了才悲喊道:“我从风铃寺出来,自诩练得一身强劲武功,便欲从此扬威江湖。可是今日一见,却才知中原武林藏龙卧虎,绝非我逞能之地。至于能耐如斯者,应是鬼神才对,怎落得凡间尘世里来?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场上终有不安分者便要以此讥笑道:“碧霄仙子名号带仙,而九指头陀囚身伏魔岗,一仙一魔自非俗世凡人。”

    此话一出,宝相僧的心就要被刺得更加疼痛,他哭的亦要更加绝望了。

    九指头陀却是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你亦佛门中人,何故一直为此争强好胜执念纠缠?莫不知此乃贪嗔之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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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见着武侠的世界里走出一位黑化的大侠,非是要他逐心快意江湖,仅仅只是想叫尔虞我诈之辈算计落空。风应有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应有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应有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