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她早已经恶名远扬了
许如意对上秦夫人的眸光。
说实在的,从秦夫人的神色中打实看不出任何友善,秦夫人本尊的心绪同样有些复杂。
她一直认为姜太后手底下培养不出什么好东西,在许如意没及笄之前,那苏得意和常姑姑作威作福的名声就已经传开了,许如意纵是长大了也不过是姜太后的傀儡而已。
但说来也怪,瞧着许如意奄奄一息的被带到她的府上,一点点的恢复了生机,若说一点感觉没有,那是假的。
她只叹许如意命不该绝,但完全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却不料许如意居然会惦记她这么个几乎被整个京城遗忘的妇人。
而且她送来的每样东西都格外用心,惹得秦夫人想专程过来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岂料还未等她选好时间,便听闻许如意遇到了这等麻烦事儿。
虽说她想来看看许如意,但二人之间的信任感不是那么好建立的,许如意也没有向她透露自己当前想法的意思。
于是,秦夫人也没再为难她,遂道:“你也乏了,好生歇息罢,我不过是想过来看看你,又不是专程打扰你的。”
这倒让许如意感到费解:“夫人若是有什么事,莫不如一并说了。夫人既来了,总不能让夫人在府上再等上几个时辰吧?”
听闻这话,秦夫人却道:“我也没什么想说的,这会儿还要去隔壁探看一下曹夫人呢!”
说罢,她便一边扇着团扇,一边起身准备离去了。
她的言行在许如意看来可谓是古怪到了极点!
煤炭赶忙解释道:“那个,她应该是希望你好好休息,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呢,继续会客的话身体该吃不消了。”
许如意问道:“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煤炭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翻译是完全正确的,遂把话圆了一下道:“我觉得这应该是她的意思……”
“那我觉得我没看出来她有这个意思。”
末了,许如意便回房睡觉去了,临睡前还嘱咐大锤守在门外。
大锤倒也不是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遂一个人站在门口守着。
期间,秦夫人倒也没来打扰许如意,果真是跑到隔壁和小曹氏寒暄去了。
有些日子不见,小曹氏憔悴了许多,主要是景熹院里的正室和通房总是干仗,小曹氏只得庆幸许如意近日被支出去了,不然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天知道会是怎样的场面。
而秦夫人这一待,便待到了天黑,小曹氏是个会唠的,跟她在一起,无需秦夫人找话茬,小曹氏自己就一边饮茶,一边唠到了天黑,甚至还准备留秦夫人吃饭。
期间,秦夫人倒是探了几句口风,问道:“昭容在你们这里过得如何?”
提起许如意,小曹氏眼睛都亮了。
“老姐姐,你是有所不知啊,如意在我们家里,可是要被打板供起来的,我同你说实话,家里这些儿媳里面,数她最有排面,她在我们这里过得好着呢!”
小曹氏这可没说假话,自家儿子能否飞黄腾达,可全指望许如意了。
末了,秦夫人便准备离开了,临行的时候,去许如意的屋室门口探问了两句,朝茗说许如意这会儿还未起呢。
秦夫人道:“那便让她好生歇息罢,我过些日子再来探看她。”
朝茗朝着秦夫人行了个礼,遂目送秦夫人上了马车。
但她说得不假,许如意这会儿确实还在睡着,就连煤炭都知道她喜欢睡懒觉,倘若不是临时出了什么需要处理的急事,她是不会起来的。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丑时方才清醒,监国的第二天,许如意依旧是大半夜就得进宫。
要煤炭说,许如意还不如直接在宫里住几日比较方便。
但许如意却深知如果一直待在宫里,那么保不准后半夜都有人找她。
监国的第二天,朝堂上的战况比前一天还要激烈,这两方似乎分别从陈皇后和柳贵妃那里探到了口风,都觉得自己这派胜算最大,于是两方人马干脆在朝堂上唇枪舌战起来,都想给许如意施压。
立贤长还是立正嫡?
这是个争不出结果的话题。
许如意只知道当年身为嫡子的许应鸿能坐到龙椅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坐上龙椅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燕王这个贤能的兄长铲除了,现在他又想凭自己的喜好立长,这天下可真是他说了算呢!
但许如意现在已经有对策了,她遂从了他们的意愿,问道:“各位大臣认为本宫对此事有话语权吗?”
此话一落,大臣们便炸开了锅。
“怎么没有!官家让昭容公主监国,就是让昭容公主打理朝政,昭容公主现在的话,已然代表了官家的意思!”
许如意可真不敢这么胡来,她若是在两方人马中选一个站队,很有可能被另一方人马所害,如果她当众立许鸣霄为储,这两方人马定会联合起来弄死她。
于是,许如意便由着两方争执,并未在此期间做任何表态。
她这个态度,倒是让两方人马都感觉不太对劲,于是两方人马闹得更厉害了。
但许如意依旧没有表态。
尽管如此,背后的陈皇后和柳贵妃都认为自家才是胜券在握的那个,于是便看着许如意到底什么时候代官家发话。
第三日,情况越演越烈,许如意甚至听不到他们上奏旁的事宜,怕是地方送上来的折子都被他们吞了。
这帮刁臣,偏要集中火力逼迫官家就范,即便官家告病隐匿了仍要继续施压,甚至在第三日的时候,双方开始直接指责许如意的人品,质疑许如意隐瞒官家的真实意愿。
虽然听起来很让人不爽,但许如意哪里会怕这一手?
前世的时候她就已经悟了——给姜太后办事必定会遭骂,甚至许多时候姜太后就是要把她推出去转移矛盾,让许如意替她承受这些,她觉得自己也是能耐,若是换作寻常妇人,这些恶名早就将她们逼得投井自尽了。
但前世的许如意想要的只是活下去。
只有扛得住事,她才有资格在姜太后手里活下去。
第166章 我要回去保护她!
许如意监国的事迹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不仅京内贵族知晓,远处的长青宫那边也得知了此事,但朝堂上的事,他们并未过多探讨,只是,眼下的局势不可能不对在长青宫修行的三人有所影响。
尤其是,他们很快就要出关了。
许如意监国第五日的清晨,许鸣霄跟着道姑们来到山顶,听说是她们的大师姐正在山顶算卦,许鸣霄倒也是胆大,真就跟着道姑们朝着山顶走去。
毕竟他也不傻,他能感觉到殷道长留的那些功课都很肤浅,长青宫的那些看家本领,殷道长并没有教给他们。
于是,许鸣霄便彻底投奔这些道姑了,甚至跟着她们找到了正在算卦的大师姐。
清晨时分,一缕晨光笼罩着山顶,盘膝而坐的大师姐瞧了眼身旁的许鸣霄,同许鸣霄道:“你这小子运气不错,属于你的大运很快就要到了。”
许鸣霄一惊:“属于我的大运?!”
“不错,眼下京城即将发生政变,你的时运就在这场政变之中,但贫道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时运不过是一个契机,如果德不配位,即便好风凭借力,你也上不了青云。”
许鸣霄顿时被这番话震慑到,他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年纪尚小,手里既无实权也无本领,即便真的有东风可乘,他也会显得十分被动。
“那么……大师姐,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大师姐回道:“你该做些什么,你心里已然有数,无需我过多透露,这一切,全凭造化。”
许鸣霄似懂非懂的站在原地。
他该做些什么?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出关的时候夺得头筹吧!
可是他年纪最小,根本比不过景钰和齐腾。
他必须想办法把这关过了才行。
于是,许鸣霄便一如既往地回到了训练的场地,那齐腾嘴上说是不想训练,但临近出关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紧张,每天练习时间也很长,倒是景钰白日里躺在床上睡着,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还有两天就是出关比试,许鸣霄遂盯紧了二人的动作。
他早就发觉到景钰这阵子的作息不对劲了,但纵是知道,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可现在这节骨眼上,许鸣霄深觉自己有必要探探景钰的情况。
许如意在监国的事,景钰也听说了。
自打听说这事后,景钰便坐立难安,他不明白许如意怎么总是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她不知道一旦哪个折子批错了会结仇的吗?
于是,景钰终于在比试的前两日找到了长生,长生见他打探许如意的情况,轻笑一声:“我早就猜到你会按耐不住的。”
景钰只得认怂道:“毕竟是自家娘子……”
长生好奇的道:“看样子你很喜欢她。”
虽说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景钰犹豫了片刻,但他还是坚定了回了一句:“嗯!很喜欢!”
长生若有所思的笑了一声。
实则,他若是不过来探问,许如意反倒会生气,好在他没犯这种忌讳。
这已经足够了。
长生回道:“现在是她监国的第五日,待到第七日的晚上,定会有人闯入公主府刺杀她!”
“什么?!”
听闻这话,景钰顿时感觉心跳骤停,他赶忙上前追问道:“这可怎么办?”
长生却是不紧不慢的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她自己会解决这些问题的。”
但景钰却是急了:“解决?她拿什么解决?家里的那些护卫就能确保她不受伤害了?她若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她就不会……”
说到这里,景钰突然止住了话。
他想说,她若是真有那本事,前世她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景钰遂焦急的道:“我要回去帮她!”
长生眯缝起双眸,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后天就要进行出关比试了,按说这场比试你是稳赢的,加官进爵的名额也只能落在你身上,你若是弃权,这三个月的努力可就枉费了。”
就连长生都觉得太可惜了。
其实只要让许如意知道他有这份心,许如意就很满足了,那小姑娘说难伺候也难伺候,可哄起来却也是好哄,这让长生都有些捉摸不透。
在他看来,景钰没必要再管刺杀一事了,许如意本就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这种小场面,她自己就能应付。
但景钰却坚持道:“跟这件事比起来,后日的比试已经不重要了,我弃权便是,我不能拿她的命当赌注,我得回去保护她。”
长生最后提醒了一句:“但是她也说了,你只有加官进爵才有资格保护她,接下来的京城会发生一次政变,姜太后和官家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倘若输的是姜太后,那么你拿什么保她?”
“可她如果真的被刺客伤了呢?!”
长生深知自己不能告诉他真相,但他清楚祖师爷是不准许昭容公主出事的。
他们想要重置一局棋,昭容公主是祖师爷手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尽管他也不清楚这枚棋子选了这么个辅助,但涉及天机的言论,他是不能透露的。
长生遂道:“该教的功夫,我都教给你了,但心性这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悟,你回去好生想想罢!你若真的要走,我也是拦不住你的。”
末了,长生便离开了。
答应许如意的事,他已经做到了。
但三驸马终究是个活人,他做不到控制他。
在长生离开后,景钰便一个人推开了门,准备从后院返回训练场。
然,让他没想到的是——
许鸣霄居然站在后院!
景钰顿时警惕起来,并道:“你来做什么?!”
许鸣霄友好的笑了笑道:“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景钰白了他一眼,他以为自己会怕他透露此事?
长生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任务,景钰差的只是一个实操的机会而已。
但景钰实在是不敢拿许如意做赌注,那句“你不用担心她的”,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句疯话。
然,就在景钰思索的时候,许鸣霄突然开口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匹快马,让你今晚就启程,毕竟无论多快的马抵达公主府都需要一天一夜,你要走的话,就得今夜动身。”
景钰嘴角微微抽搐:“然后你就少了个对手是吗?”
第167章 进府刺杀
许鸣霄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而是直言道:“你想离开,我想让你离开,在这点上我们能够达成共识,这便已经足够了。”
这便是许鸣霄的回答。
他的态度让景钰感到窒息。
一个八岁的孩子就已经如此了吗?
要么怎么说景钰厌恶京城呢?
他想,纵是到了最后,他也不会喜欢这个地方。
只不过,这里还有个人等着他去救。
所以,他的选择是离开这里。
“备马吧。”
景钰终于开了口。
许鸣霄扬起了嘴角:“你态度很嚣张啊!”
景钰闻言,转头便瞪了许鸣霄一眼:“或许我应该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夺头筹。”
此话一落,许鸣霄立刻变了态度,口气软了下来:“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这就给你备马!”
景钰看得出他是个矛盾体,出身卑微,被权势贵族踩在脚下,但他心里却不服气,想要往上爬,反踩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
所以,你不去制衡他,他就会去琢磨如何欺压你。
这样的对手,应当留给齐腾。
而景钰则是在临行前去了趟殷道长那里。
时辰不早了,殷道长正在盘膝打坐。
见景钰推门而入,他已然洞悉了景钰的心思。
“你要离开这里了?”
景钰坚定的应了一声:“公主有难,身为驸马,我必须回去帮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殷道长回道:“你能渡她一时,却不能渡她一世。”
“那我也要陪着她才行!”景钰的态度十分坚决,“并且,我不做逃兵,我要上战场。所以,我不会一声不吭的走,但我现在就要走。”
景钰已然想好了后果,遂没有任何的畏惧,殷道长似乎能够看到未来的局势,他并未阻拦景钰,只是摆了摆手,便纵景钰离开了。
“也罢,你们三人,此行各有收获,今后尔等便各走各的路,各受各的苦罢!”
当夜,景钰便骑上了快马,准备离开了。
许鸣霄这次倒真没坑他,他验了一下,确实是匹快马,许鸣霄该给他带了精饲料,并嘱咐道:“当心一些,莫要把马给跑死了。”
景钰:“……”
他是多希望景钰赶紧离开,以至于他能少一个对手?
许鸣霄甚至嘱咐道:“道姑们说了,你该从那条路……诶!等等!”
然,还没等许鸣霄说完,景钰便快马加鞭,从另一条路出发了。
许鸣霄不知道的是,景钰在踏上马背后,闭上眼便能感受到脚下的奇门八卦阵,该走哪个方位,景钰一目了然。
他遂快马加鞭的下了山,朝着京城赶去。
然,长青宫的道士们哪里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流言很快便传成了景钰在比试前夜落荒而逃。
他这么一跑,连名声都彻底没有了。
但说来也是诡异,这京城里一个景钰,一个许如意,都没有好名声,偏是他们凑在了一起,整个昭容公主府都没什么好名声了。
好在许如意根本不在乎这些,秦夫人在监国第六日的时候果然来了,并问许如意需不需要她带点什么给她?
许如意嘴角微微抽搐:“夫人若是真想带的话,就带些刺客过来,明日傍晚准时进府刺杀本宫。”
秦夫人一愣:“你这是要做什么?”
许如意回道:“找些人手过来刺杀本宫,本宫都祸乱朝堂近七日了,看不惯本宫的人该动手了,奈何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所以,劳烦夫人催催他们。”
秦夫人乍一听这话,顿时被吓住了。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总不会是打算寻短见吧?”
寻短见?许如意倒是想寻短见,但她没途径,只得放弃了。
但瞧着眼下的局势,是真不给她活路啊。
许如意遂道:“现在被推出来转移矛盾的是本宫,与其再这般熬下去,莫不如本宫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夫人放进来的刺客,只是个引子,如果真有人想要趁机对本宫下手,定会混入其中,如此一来,鱼便上钩了。”
秦夫人倒也能理解她的话中之意。
但秦夫人还是嘱咐了一句:“这样太危险了,你怎么保证这其中没有变数?”
许如意的眸光逐渐变得凝重。
“这大抵是唯一能够保全自己的办法了。”
宋国公府尚能退出,但许如意却是没这种福气,她想结束监国并给姜太后一个交代,只能用这种手段——自己放人进府刺杀,造成有人动手的假象,但在许如意看来,这未必就是假象,她熬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二王爷和四王爷自己趁乱咬钩。
只不过,这其中确实存在一定的变数。
但许如意并未露出半点怯意,这反倒让秦夫人有些担忧。
而景钰这边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京城中心的位置,而这时已经是许如意监国第七日的夜幕了。
他本想加快速度赶过去,但他的这匹马却吃不消了,该给这匹马喂的精饲料,景钰也喂了,但这马偏是要休息。
许鸣霄给他的马没有问题,但许鸣霄可没说给他千里马,甚至还嘱咐景钰自己千万别半路把马跑死了。
景钰没时间陪马在此处歇息,直接弃马前行。
与此同时,公主府内。
许如意就好像未曾察觉到任何异样一般,还在内室沐浴。
她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在木桶里闭目养神能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风声已经传出去了,定然有人知道今夜会有刺客行刺,但愿她想钓的鱼,今夜就能咬钩。
许如意想着,便在结束沐浴后,走出了木桶,开始更衣。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杏桃顿时紧张了起来:“公主,他们来了。”
一向镇定的朝茗也开始不淡定起来:“公主,那些死士不会真的伤到我们吧?”
许如意回道:“这确实是个变数,可能会有真的刺客混入其中,你们若是害怕的话,可以去地窖躲躲。”
“那公主您怎么办?”
许如意回道:“如果真正的刺客无法得到控制,他们定会肆意报复,放火烧院,本宫躲到哪里都是无用的。”
第168章 危机!
这本就是一场赌局,许如意既然选择走这步棋,就必须去谋划如何赢棋。
而朝茗和杏桃见许如意没有逃离的意思,遂也没有打算离开。
实则,许如意是真想赶紧结束这场博弈,回去开开心心的做她的生意,跟那些市井百姓打交道可比被刀架在脖子上监国惬意太多了。
院内的响动越来越大了,许如意知道,秦夫人给她找的死士进来了,但那些死士是讲原则的,不会伤及她们。
并且,他们自己能够辨认出队伍中是否混入了另一批人。
许如意在此之前便通禀大锤派家丁出去做戏,此刻果然听见院里传来家丁们的惊呼声:“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
院内的声音越发的嘈杂,而许如意则是在等大锤那边传来的信号。
一旦发现在两方人马斗殴的时候发现有真刺客出现,死士会立刻动手铲除异己。
终于,外面传来了惊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跟在许如意身旁的朝茗和杏桃紧张的身体不住的发抖,她们不过是生活在宫中的女眷,倘若外面出现了真正的歹人,那定是极其恐怖的事儿,而许如意此刻的镇定,已然让她们这些贴身侍从都感到反常了。
朝茗不禁问道:“公主,这件事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吗?”
话落的刹那,许如意柳眉微蹙:“为何还未发来信号?”
那一刻,许如意突然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而前院那边,死士在进院的时候确实与百来个家丁打了场假仗,但家丁和死士双方是假装倒地,不论能否钓到许如意想要的鱼,双方都要将这场戏顺利做完。
但让那些死士感到意外的是——
正如许如意预料的那般,在双方争执的时候,居然真的有黑衣人企图闯入后院。
他们立刻察觉到那不是他们的人,他们也根本没打算真正闯入后院进行刺杀!
果然,有人趁着这波刺客行刺,企图真的进去解决许如意!
但这些死士都是见过世面的,在相互对视了一下后,便对那些往后院闯的刺客出手,两方人马顿时打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院落里响彻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动静大到隔壁的小曹氏都听见了,她吓得不敢起身乱动,赶忙叮嘱婢女将门窗封得严严实实的。
她估摸着这定是公主府进刺客了,她在朝堂监国给官家挡枪,准是得罪哪位朝臣了。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小曹氏格外的焦灼。
她倒是不想袖手旁观,但她实在是没这个胆子。
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闪失,姜太后怪罪下来怎么办?那老太太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纠结了一番后,小曹氏还是颤抖着身子让李妈妈去叫家丁到隔壁帮忙。
李妈妈低声提议道:“主母,这事可不能沾边啊!我们也不知道这刺客是谁派来的……”
“到时候让姜太后自己去查!我的天爷呦!这昭容公主简直就是我请进来的祖宗,我能让她在侯府隔壁出事吗?这么大的响动,说我睡死了,你觉得那姜太后能信?”
李妈妈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若是姜太后降罪下来,她们这帮下人随时都能被拉出去砍了。
于是李妈妈也斗足了胆子把府上的家丁一个不落全派了过去,她寻思着就算这些家丁全都折在这场刺杀中,也不能让这横祸落在自己头上。
故而,安定侯府这边也派去了一众家丁,待这群家丁操着棍子进府后,府中原有的家丁和那群死士皆被吓了一跳。
事不宜迟,公主府的家丁赶忙告知新来的家丁——其中部分刺客是自己人,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前院的门。
安定侯府进来的家丁听得一头雾水,全然搞不清楚情况,为了防止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只得牢牢守住公主府前院的各个角落。
没一会儿的工夫,那些真正的刺客便被制服了,死士们给留了部分的活口,毕竟许如意想要的定是这些刺客自己招出幕后主使。
而这时,一直躲在幕后的大锤探出头来。
瞧着情况,大抵是搞定了?!
大锤不禁喃喃道:“我嘞个去!这昭容公主还真有两下子,她怎么推断出来场面一旦混乱不堪就有真刺客趁虚而入的?这下可倒好了!直接一网打尽,明个儿公主就能告假了!”
说来也是奇怪,许如意能摆脱这个危险的差事,大锤心里也替她感到高兴。
然,就在大锤准备发信号弹的时候,突然!
前院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大锤被吓了一跳,赶紧探出半个脑袋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前堂居然有一位死士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那好像还是这批死士的头领!
其余的死士见状,立刻警觉起来,高喝道:“有人暗杀!”
方才那批被擒拿的刺客赶忙辩解道:“不是我们的人!”
如果能用暗杀这招,他们便不会贸然入府了。
另外几名刺客赶紧摘下面罩自证道:“我们是常氏的人,常氏在哪里得知的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给我们每人五两银子,让我们绑架昭容公主,如果得手的话,还能给的更多!”
这话可让暗处的大锤感到震惊了——这消息怎么可能走漏到常玉锦那里呢?这完全不合逻辑啊!
然,还未等大锤继续思索下去,耳畔便传来了第二道响动!
方才那个摘下面罩的人刚说完话,便径直倒了下去,连眼眸都没有闭合。
死士和家丁立刻警惕起来。
看来常玉锦派来的人已经不值一提了,现在这批刺客才是动真格的!
死士们遂高喝道:“注意防守!”
但这里是暗处,他们全然不知那暗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死士们只得吩咐家丁们道:“全部进院保护公主!我们去查看暗器源头!”
当务之急也只能如此了,家丁们纷纷进入前院,守在了各个角落,死士们则跳到房梁上前去查看。
然,这时再度传来几声尖叫!
有几名死士竟是从房梁上被生生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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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景钰回归!
刹那间,所有死士都陷入了窒息。
这是在夜里,如果对方躲在暗处玩阴的,他们根本防不胜防。
但死士们只得继续前去寻找源头。
岂料,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又听到几声巨响。
又有死士被袭击了!
这时,已然有家丁踉踉跄跄的来到许如意所在的内室外,高喝道:“公主当心!外面的情况有些混乱!”
内室的许如意顿时警觉了起来,杏桃和朝茗更是慌乱不已,朝茗赶忙去找了个木板,将房门从内部紧紧锁上,并紧张的道:“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许如意喃喃道:“看样子对方与本宫的仇怨还不小呢,本宫倒是觉得能派出这种刺客的不单是那两位,倒有可能是那家伙……”
杏桃已然急得焦头烂额了,忙道:“可是公主,倘若您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就算抓住真凶了,您也没命了啊!”
是呵……
已经这么久了,许如意还是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愿。
这一点,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悲。
许如意遂问:“他们现在杀到哪里了?”
朝茗回道:“看样子还没突破防线,现在大部分家丁和死士都在拼尽全力守住这个院子,可是瞧着眼下的情况,怕是快要顶不住了。”
他们根本找不到刺客的方位,但刺客却知道他们的位置,敌在暗我在明,再这么下去,许如意只能坐以待毙。
这时,煤炭按耐不住了,遂提议道:“把窗户打开,或许我能找到那些刺客所在的位置。”
“不行!”
那一刻,许如意那颗原本毫无波澜的心如同受到了冲击一般,紧盯着眼前的煤炭,反驳了它。
但煤炭却坚持道:“可你知不知道,那些家丁和死士的命也是命,那些家丁不过是家里养不起才送到这里谋条生路,总不能看着他们在外面白白送死!还有那些死士,他们虽愿为知己者死,但他们的命不是拿来浪费的!我必须去救他们!”
这是许如意从未认同过的理念,姜太后很早就告诉她,任何事物都须为大周献身,一旦笃定这个信念,那么世间万物都可以为姜太后去死。
但煤炭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却告诉她——没有谁的命应该被这般牺牲!
外面已经不住的传来死士和家丁的惨叫声,瞧着这架势,他们应该是快要顶不住了。
然,就在煤炭准备踏出窗户的时候,突然!
有一道人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夜幕之下,谁也看不清那人的身影,杏桃和朝茗以为刺客已经杀到门口了,赶忙惊叫着堵着房门,并道:“公主快跑!那帮歹人杀进来了!”
但许如意却着实怔在了原地。
虽然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落入了院子,但那人影却让她感到格外熟悉。
等等!难不成是景钰回来了?!
但这种念头只闪过一瞬,下一刻许如意便下意识的驳了这个想法。
明天就是出关比试了,这时候他应该在长青宫才对啊!
就在许如意惊诧的时候,煤炭通过气味直接辨出了方才落在院中的人影。
煤炭震惊的道:“那小崽子怎么回来了?”
许如意惊问:“真的是他?!”
“如假包换。”
听闻这话,许如意顿时想出去开门救人!
“他这时候回来干什么?外面危险啊!”
虽然感到震惊,但许如意更多的却是不放心。
岂料,景钰在回来后便立刻来到家丁们那里,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家丁们,景钰镇定的道:“大家全部卧倒!剩下的交给我!”
家丁们在看到景钰后,纷纷惊呼道:“驸马爷回来了?”
“是驸马爷!”
“驸马爷回来了!”
这时,暗处的大锤也听到了声音,但他不敢露头,只得在暗处喊道:“爷!快躲起来!危险啊!”
殊不知,现在的景钰可是带着奇门遁甲回来的。
在方才的暗器飞过来的瞬间,他立刻感知到了脚下的奇门八卦阵,阵门一开,便对暗器的来源了如指掌。
下一刻,景钰便一个后空翻躲过了暗器,任由那暗器射在了门上。
暗处的刺客见景钰躲过了一个暗器,皆以为是侥幸,接着便接二连三的发射暗器。
尽管景钰现在的招数还不够成熟,甚至有几次与暗器擦肩而过,但他还是灵活的通过判断方位躲过了攻击。
景钰已经全然能感觉到脚下的阵门和方位了,紧接着,景钰一跃而起,奔着暗处的刺客而去。
暗处的刺客隐藏的位置十分隐藏,以至于景钰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瞳眸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但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既然景钰过来寻死,他们便联手将他干掉!
接着,便有十多个刺客同时朝着景钰攻去。
景钰双眸微微眯缝起来,一边判断着他们的方位,一边施展拳脚攻向这些刺客。
长生说过:“太极打法才是长青宫的看家本领,当然了,武当的打法才是正宗的,他们长青宫的祖师爷离开武当山的时候,和那些胸怀大志的道士一样,立志将这种打法传承下去。”
这三个月来,景钰在这种打法中学到了太多,尤其是刚柔并济,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只不过,上来就是一对十,这未免也太刺激了!
前方的刺客冲过来的时候,景钰反手一掌将他推走,后面刺客冲过来的时候,他还得一个手刀砍到刺客的脖颈上,将那刺客打落到地上。
于是,院内的死士和家丁便看着景钰游刃有余的解决了这十个刺客。
同时,窗前的许如意和煤炭也震惊的看着景钰杀敌的这一幕。
许如意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小驸马在三个月后居然能练到如此地步。
煤炭也不得不感慨道:“果然,仙尊还是很疼你的,你让他派人提点一下这小子,他还真就认真去做了。”
但许如意此刻想到的却是——
如此一来,即便将来真的发生了政变,景钰也有自保的能力了。
她感觉自己放心许多了。
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在她徒手去探自己的胸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居然跳得飞快,以至于现在有些心律不齐的症状!
第170章 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悸的?
就连许如意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幸运的是景钰很快便击败了那十个刺客,并吩咐死士们将其控制住,接着,景钰便再度用奇门遁甲感受着四周的动向。
只闻景钰开口道:“还有两个。”
末了,景钰便一跃而起,再度乘胜追击。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逃避,没有在遇事的时候计划着放弃家业到最远的江南去躲灾。
或许,这才是让许如意感到心慌意乱的地方。
他竟是奔向了最危险的地方。
许如意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同煤炭道:“宋温听,你去帮帮他,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煤炭闻言,顺着窗户便蹿了出去,见它出去,许如意仍旧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当心点啊!”
煤炭调侃的道:“放心,保证不会让你家小驸马出事的!”
煤炭说着便找到了景钰,此刻的景钰已然找到了暗处指挥的两个刺客。
但在景钰看来,幕后主使应该不在这里。
那两个幕后主使见景钰居然找到了这里,冷声道:“你小子命挺硬啊!”
景钰不同他们废话,一面感知着脚下的奇门遁甲阵,一面利用方位的优势疾速来到两位刺客中间,他的速度极快,根本不给对方掏出兵器的机会,全然先发制人,强迫对方出掌。
这一招,景钰有些冒险了。
因为他无法判断对方的功力。
故而,在与刺客对掌的那一刻,景钰深深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暗处的煤炭感受到了景钰的吃力,无奈的道:“白痴!你不要命了吗?!”
景钰一怔!
那一刹,他居然听到暗处有人在斥他!
但景钰无暇分心,专注的同两个刺客对战。
就在这时,煤炭突然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说来也是诡异,因为煤炭遍体通黑,直到它眯着眼咬住其中一个刺客的脖颈的时候,那刺客才惨叫着惊觉自己被袭击了!
景钰见对方出现破绽,一掌朝着对方的下颚击去,只听一道额骨碎裂的声音,那刺客应声倒在地上。
这时,另一个刺客已经离开方才的位置了,看似并没有和景钰缠斗的意思,但景钰越发的警惕起来——他所奔去的方位,是许如意所在的内室!
景钰立刻追上了那个刺客,就连那刺客也有些惊诧,景钰不过是个生意人,轻功怎会如此干练?
那刺客几次想要加速超过景钰,但最终还是被景钰截胡,景钰的路数就是完全不给对方反击的时间,在截胡刺客后立刻出手,但过了几招后,景钰便察觉到自己全然不是他的对手,煤炭原本想出手帮景钰,但景钰却同它道:“你别过来了!我拖住他!你去叫死士们过来!”
煤炭看得出来,景钰虽然在对战中有些狼狈,但他现在竭尽全力阻止对方动用兵器,煤炭赶忙前去招呼死士们,死士们在听闻猫叫后,纷纷循声赶来,其中一位死士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了那个刺客,刺客方才倒在了血泊中。
而此刻的景钰已然是一脸擦伤,身上尽是伤口。
但瞧着两个刺客全都倒下了,他第一反应竟是惊呼道:“留活口了吗?这些人都是谁派来的?”
若是都死了,那幕后主使可就逍遥法外了!
死士回道:“这两人是死透了,但前面那十个人大多数还活着。”
景钰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活口还在,不然接下来都不知道该如何为公主讨公道了!
“对了!公主呢?!”
景钰想到这里,赶忙进了院子,高声同许如意道:“公主,刺客都解决了!”
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的朝茗和杏桃转头看了眼许如意,不知现在能不能将房门打开。
许如意在听闻景钰的声音后,连忙催促道:“你们是打算把驸马一直关在外面吗?”
朝茗和杏桃愣了一下,旋即赶忙将木板拿来,推开房门。
在房门打开之后,许如意便急忙想出来看看景钰有没有事,但景钰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许如意后,赶忙嘱咐道:“公主,你先别出来!万一外面还有危险呢?”
许如意急切的道:“那你进来啊!站在外面等着被刺杀吗?”
瞧着许如意动怒了,景钰赶忙加快步伐进了屋室,方才在暗处许如意还没看清景钰的具体情况,回屋后,在灯光的照射下,景钰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格外显眼。
那一刹,许如意心疼的蹙紧了眉。
“笨蛋!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
但景钰却觉得不重要了,回了一句:“都是小伤,不打紧的。”
自己倒是没什么大事,但昭容公主府今夜的遭遇,却让景钰感到后怕。
“倒是你啊!怎么又做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要监国?你就不怕被人报复吗?!”
这时,杏桃按耐不住,替许如意辩解道:“公主也不想监国啊,之前公主一个人在京城做生意做得好好的,偏是那大娘娘看公主太闲了,横竖瞧着公主不顺眼,这才让她回去做这等差事的。”
那一刻,景钰突然明白了许如意的处境,以及许如意先前说的那句——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纵是诈死去了江南,姜太后也会在发现蛛丝马迹后用尽一切办法抓到她。
这或许就是她的命数。
而许如意却是有几分不解:“你不是应该在长青宫等待明日的出关比试吗?”
景钰回道:“长生师兄算了一卦,说你在监国第七日会出事。”
许如意不禁有些好奇的道:“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说,在你监国的第七日会被刺杀。”
许如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长生的道行,但她始终是带着一丝倔强,同景钰道:“这场刺杀有一半是本宫自导自演的,本宫在鼓励真正想刺杀本宫的刺客出手。如此一来,本宫便可以请辞,同时,将真正的凶手交给大娘娘后,本宫也算是交差了。”
“交差?交什么差?大娘娘又让你做什么?”
看着许如意的人生就这么被姜太后操控,景钰又急又恼,赶忙追问许如意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171章 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许如意对此却是麻木了,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
她背靠姜太后讨生活,就必须得给人家办事,这是她避无可避的事。
许如意遂道:“大娘娘要立许鸣霄为帝,不论是废帝还是继位,都必须是他。”
景钰不解的道:“为什么是他?他当储君对天下有什么好处?”
这些日子以来,景钰算是看透了许鸣霄,那小崽子简直让人一言难尽,两面三刀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一想到八岁的小孩子就能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景钰便感到毛骨悚然。
但许如意却觉得很正常,甚至一本正经的向景钰解释道:“大娘娘收养许鸣霄的时候,定是有把柄捏在手里,那便是容妃。而这个把柄,本宫也能掌控得很好。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将人心当作战场,以此布局,恐怖而又刺激。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的是——这个八岁的孩子若是坐上了龙椅,那天下就是大娘娘的了。”
“这女人难不成想当皇帝?!”
许如意解释道:“皇帝她是做不成了,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她这辈子研究各种法事,就像秦始皇当年想要得到永生一样,她知道永生是不可能的,但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在仙逝后将魂魄锁在朝堂,永远看着大周按照她的理念去发展,永远掌控大周,在她仙逝后,倘若有人没有依照她的意愿行事,她便会让其不得安宁。”
单是这个想法,便让景钰感到毛骨悚然。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许如意由衷的叹了口气道:“说实在的,秦始皇想要得到永生是不可能的,但将魂魄永远锁在大周皇宫却很容易实现,倘若她死后做了厉鬼,整个大周朝堂都将不得安宁。”
这是许如意的亲身经历,她知道姜太后死后还想绑架她,让她去代替自己操控小皇帝,一代接一代的用她的理念统治大周。
可惜这个法术还没来得及做成,她就被暗杀了。
许如意化作骨女后,还真就像姜太后想的那样让大周朝堂不得安宁,可惜她偏是没找到姜太后,大抵是被抓走投胎去了。
不过,抛去许如意的现状不说,她倒是有些疑惑——
“可是明天一早就出关比试了,赢得比试的人可是能够加官进爵的,你在山上不至于听不到风声吧?就这么把这个机会放弃了?”
要知道倘若这个赏赐传出去的话,有多少人会抢破脑袋来到长青宫去修行这三个月!
只要他能在出关比试中获胜,那他回来就能袭爵!
但现在看来,景钰是把这个机会让给齐腾了!
而景钰却是无所谓的道:“我倒是觉得,还是你比较重要。”
“但你就把这个机会让给那个杀千刀的齐腾了,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景钰说到这里,眸光变得越发凝重起来,“我气的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居然敢做这么危险的事!如果刚刚我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把自己给玩脱了?!”
这一点,煤炭表示认同。
就算许如意赢了这一局,但不知道要死多少才会耗尽刺客的暗器。
煤炭遂同景钰道:“没办法!她压根就没长心,以后麻烦多教育一下她,拜托你了!”
景钰:“!!!”
他居然再次听到了这空洞的声音!
居然是这只猫在说话!
景钰一愣。
难不成这长青宫的功法还能让他听到猫说话吗?!
但教育是必须的,不然以后景钰若是不在,许如意一个人保不准得作出什么事来!
“许如意!”
忽然,景钰都足了胆子,竟是当众直呼许如意的名讳。
许如意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变得奶凶奶凶的景钰,只听景钰郑重的道:“以后不许一个人研究这种危险的计划,如果真的不得不去做这种事的话,你必须得告诉我,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那一刻,许如意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你要和本宫并肩作战?”
景钰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纯净得如同白纸一般,朝堂上的事,当真能做明白吗?”
景钰依旧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去做的!”
既然如此,许如意倒也可以放手一搏。
“那么现在你听好了!本宫不是无缘无故就让自己遇刺的,这么大的动静,必须传出去才行,还有……”许如意一字一顿的道,“把你上次想要迷倒本宫的迷香拿出来。”
“啊?”景钰一惊,“你要干啥?”
“本宫当然得出事啊!身上一丁点儿的伤都不挂,怎么体现事态的严重性?就好比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遇刺了!”
景钰:“……”
所以,她居然要自己把效果最强的迷香拿出来!
说实在的,她正大光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景钰竟是有几分惶恐。
“那……你倒是告诉我,拿出沉香后我该做些什么?”
许如意解释道:“想象一下你没能救下我的话,你的心绪和状态是怎样的?然后,一路背着我往皇宫跑,深夜告知姜太后,就说公主府遇刺了。如果有人问起你是怎么在比试前一天回来的话,记得机灵一点,尽管往齐腾身上赖,千万不能影响到许鸣霄的声誉,剩下的自行发挥,明白了吗?”
景钰大抵是听懂了。
这是要配合许如意做完这场戏。
深宫里的人,果然喜欢自导自演,往旁人身上嫁祸,但现在景钰已然有些习惯了。
接着,景钰便找出了药效最强的沉香,在屋内点上。
点香的时候,景钰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几乎加剧到了极点。
这时,只听许如意嘱咐了一句:“本宫这算是把命都交到你手里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
在沉香点燃后,许如意便趴在了景钰的背上,景钰毫不费力的将许如意背起,并赶忙将沉香扑灭,并嘱咐大锤赶紧将沉香全都藏起来。
接着,景钰便大呼小叫的背着许如意逃离了公主府,他逃出去的时候高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第172章 小驸马要开始飙戏了
趴在景钰背上的许如意隐约听得见他焦急的呼喊声。
有那么一瞬间,许如意感到一丝心安。
那种感觉让她不知觉的有些犯困。
这沉香药劲儿确实很大,单凭意志力是根本扛不住的。
于是,许如意便纵了自己,由自己躺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背着许如意的景钰突然发现原本紧紧搂着他脖颈的手突然松开了。
景钰心里徒然一惊,他发现自己有些害怕,害怕眼前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戏。
他突然发现,倘若这是现实的话,他根本承受不起。
他宁愿自己去朝堂上监国,宁愿自己去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而她只需要开开心心做她的生意,平日里赚点小钱,收拾那些惹自己不愉快的小喽啰。
这就足够了。
而眼下这些烂事,实际上根本不是她这样一个姑娘家应该去承担的。
景钰遂抬起一条胳膊,握紧了许如意那冰凉的小手。
接着他便慌乱的朝着皇宫跑去。
这个时辰已经宵禁了,唯有景钰一人在街道上高声呼救。
可让景钰感到匪夷所思的是——
即便这里面有几分作戏的成分,可他真的高声呼救的时候,街道上竟没有一个人去回应他。
“还好她睡着了,不然又要说这个该死的地方活该灭国了。”
景钰再度听到了煤炭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竟见煤炭也跟了上来。
景钰惊呼:“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早就看出来这猫有些诡异,但让煤炭感到不解的是——
“我以为你在火灾那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煤炭解释道,“不过我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我是昭容公主唯一的朋友就好了,说实在的,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活了十八载居然连个朋友都没交到一个,难怪她总觉得活着没意思,她身上的毛病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先说哪点才好。”
景钰:“……”
这位“朋友”是瞧着许如意睡着了,开始疯狂输出一些但凡许如意听到一句都会提刀砍死他的言论了?
景钰盲猜道:“你就是宋温听?”
景钰听许如意喊过几次这个名字,但是他无法断定一只黑猫的身体里封印着人类的魂魄。
煤炭却是回道:“你还是喊我‘煤炭’吧!否则被人听到的话也怪瘆人的!”
景钰顿了顿,遂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煤炭回道:“这我可管不了!她把自己和计划交给你,那就全凭你自行发挥了!”
看样子,剩下的全靠景钰自己来做了。
景钰遂找了匹马,带许如意上了马后,在夜里一路狂奔,直接来到了皇宫门口,门口的侍卫在看到景钰背着许如意过来后,先是一惊,遂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景钰灰头土脸的模样,一看就是遭遇了不幸。
景钰急三火四的道:“公主府遇刺了!公主现在身上有伤,快去通禀大娘娘,麻烦你们了!”
侍卫们在听闻此事后,哪里敢再耽搁,火速进宫通禀了姜太后。
姜太后闻声后又惊又恼,赶忙让景钰把许如意带进了寝宫,连夜叫太医过来诊治。
景钰这才得空开始喘着粗气,瞧着那帮太医仔细的把脉检查,景钰一脸关切的在一旁看着。
当然,他担心的不是许如意的伤情,而是害怕有什么破绽会被发现。
不得不说,许如意真的动用药劲儿最大的沉香是明智的选择,不然任谁也没法在这么一系列检查之下还能不动声色的装晕的,即便是装了,也难保不会被看出来。
末了,太医们如实回复道:“回大娘娘,昭容公主身上并无外伤,只是被迷晕了,但这迷药药效极大,恐是要昏迷三天三夜才能苏醒。”
景钰确实用了药劲儿最大的沉香,甚至比他之前那天夜里拿出来的沉香效果还要猛烈。
同时,景钰身上的伤不像是装出来的。
姜太后瞧着架势,直言恼道:“这是盼着哀家早闭眼呐!”
此话一落,屋内所有宫女太监吓得纷纷跪在原地,景钰瞧着他们都跪了,自己干脆也跟着跪了下去。
姜太后起身喝道:“把官家叫起来!看看他干的好事!七皇子明日就能回来了,昭容偏是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事儿,这要是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哀家都不信!”
景钰全然能感受到,许如意现在整个就是个受害者,甚至从她口里问不出来任何的话,她现在彻底的退出了这场乱局。
这还是她头一次将剩下的事交给景钰去办,而景钰也渐渐搞清楚了一个道理——同样是他想为昭容公主申冤,但具体有没有人接茬,还得看对方是不是也想借机搞事!
眼下立储之际,昭容公主遇刺一事便成了姜太后挑事的由头。
于是,没一会儿的工夫,许应鸿便到场了。
在看到姜太后一脸恼怒的模样后,许应鸿倒是率先发话了:“昭容这孩子确实命苦,幼年时候父母双亡,朕想着让她过上好日子,把她接进宫里,本来日子也就这么过着,岂料在被母后接养后,偏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就拿这次的事来说,朕是真的没打算让她去监国,怕她镇不住场子,现在一看,果真如此,才监国几日就遭遇刺杀……”
姜太后不悦的道:“你这是身为叔父该说的话吗?从血缘上,她是你的侄女;从名义上,她喊你一声‘父皇’!她出了事,你一句‘镇不住场子’就结束了?”
许应鸿辩解道:“正因如此,朕当初才坚决不同意让她监国,是母后您偏要坚持,这才酿成的悲剧,您说朕能不心疼吗?她这么一个羸弱的女儿家能监什么国?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旁的景钰发自内心的开始心疼许如意的处境。
看来这两方人马又要借机撕上一场了,可惜他们双方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为许如意着想的。
她在他们眼里究竟算个什么?
这着实是让景钰愤怒的一点!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希望这双方同时发生意外,一起从大周朝堂消失,大周方才能恢复安宁!
第173章 吻她!
但景钰现在却必须保持镇定,许如意不能指挥他的行动,他必须毫无破绽的将这场戏演完。
没一会儿的工夫,景钰便被带走调查了,临行的时候,景钰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常姑姑好生照顾许如意,常姑姑答应后,景钰方才被他们带走问话。
这期间,景钰透露了刺客已经被控制住的情况,当天夜里刺客便全部被带到了刑部。
接下来事态将如何发展,就看姜太后的意愿了。
景钰在这个压抑的地方待了一段时间后,便渐渐摸清了这里的规矩。
现在想想,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还真是有些鲁莽。
景钰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提审了自己多久,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被放出来。
但审他的人只说是暂时不审了,若是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禀他。
景钰点了点头,遂回到了许如意所在的院落。
他知道,慈安宫有个院子是她自己住的,即便嫁出去了,那块地方也为她保留着。
在回到许如意身边后,景钰关上了房门。
他知道这个地方极有可能隔墙有耳,所以待他坐在床边后,一句话都没说。
整个屋室极为静谧,以至于能听到许如意轻微的呼吸声。
不知是不是刚从牢房出来的缘故,景钰感觉这里的空气有些压抑。
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荒诞与滑稽。
她是怎么倔强的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呢?
景钰下意识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耳畔传来的绵长的呼吸声格外清晰,惹得景钰不禁靠近了她一分。
就这么盯着许如意的睡颜,他低声喃喃道:“今晚还没给你讲睡前故事呢。”
景钰或许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的神情格外的温和,自顾自的同许如意继续道:“我想出了一个新故事,比《玉楼吟》精彩多了,等你睡醒了我再给你讲。”
虽然嘴上说着比较日常的话,但景钰的心却格外沉重。
你且等我,有朝一日,我定会带你逃离这里!
景钰心中不禁暗暗起誓。
他想说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血压飙升,但许如意偏说自己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景钰偏要成为带她逃离的那个人!
景钰就这么暗暗的起誓,却也在这时,他的瞳眸一直落在许如意微微喘息的薄唇上。
许是距离太近,景钰竟是能清晰的看到那张薄唇微微张合的动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景钰的双眸竟是被吸引住了,一时无法将眸光移开。
有那么一瞬间,景钰感觉自己突然萌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
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了她,渐渐的俯下身去,覆在她的身上,那柔软的触感让景钰的身体顿时感到发麻,但那种发麻的感觉越强烈,他便越想靠近。
直到他与她的距离近到他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他方才想要吻住她,这种感觉实在是过于强烈了,他甚至感觉有一道力量在推着自己吻上去。
然,就在景钰的薄唇即将覆上的那一刻,突然!
他感觉好像有一束强烈的灯光照着这里!
不对,不止一束!
好像是两束!
那一刻,景钰惊得刹那间恢复了清醒,他猛地起身,转头一看,竟是煤炭蹲坐在桌前,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专注的盯着他。
这波被偷窥的心理阴影来得猝不及防,瞬间就把景钰的冲动给吓没了!
但煤炭却是漫不经心的道:“啊呀!你不用管我,我就是围观一下,不会告诉她的!要是等她醒了,就只有她临幸你的份儿了!所以,趁现在——”
景钰白了煤炭一眼:“完全没感觉了。”
煤炭“嗐”了一声:“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别那么没出息好不好?现在人就躺在你面前,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睡了她!
谁料,煤炭的话还没说完,景钰便拉过一个被子,盖在自己和许如意的身上。
煤炭:“……”
好家伙!谁让他这么睡了?!
没出息的东西!下次若是被许如意按着上演《玉楼吟》的剧情,它可不会出手帮他!
……
与此同时,外面的情况却是热闹了起来。
那些刺客在当日下午便招供了,他们说幕后主使是四王爷!
此话一落,陈皇后便坐不住了,立刻去找许应鸿讨个说法。
就连许长娇也认为——现在虽是立储之际,但许云轩是嫡出的王爷,纵是没有功绩,却也没有错处,根本犯不上心虚去对许如意下手,反倒是某个庶出的王爷怕自己上不了台面,想要解决了许如意这个绊脚石,这才酿成大祸。
这话当即便惹得许允泽出面了,许允泽直言道:“凡事讲究证据,五公主切勿信口开河,毁本王声誉,况且本王近两年一心扑在边疆,无心争夺储君之位,即便是有这么回事,也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愿意举荐本王,但本王总不至于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干出刺杀这种下三滥的举动吧?本王图个什么?图年纪轻轻就身败名裂吗?”
得嘞!姜太后和许应鸿的仗还没干完,陈皇后和柳贵妃两家便干了起来!
朝堂再度陷入了混乱。
若不是许如意用沉香迷晕了自己,这会儿她根本没法睡个好觉。
睡上三天三夜,对许如意来说更是奢侈!
好在现在是踏实了,就由着外面打,打得越厉害越好,许如意就喜欢看热闹。
而朝堂上果真是一片混乱,两方人马正争执着,苏得意便前来通禀姜太后道:“大娘娘,七皇子回来了!”
这下场面更混乱了!
出关比试的那天,许鸣霄自己也意识到了,景钰退出或许是件好事,他没资格同许鸣霄和齐腾二人争这次夺得功名的机会。
因为许鸣霄的后台是姜太后,而齐腾的后台是陈皇后,这两位远不是背靠许如意的景钰比得了的。
但让许鸣霄不解的是殷道长的那一句——你们三个在这里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们这一趟,皆不是白来。
那么,许鸣霄在长青宫得到了什么呢?
第174章 大型群撕现场
许鸣霄自己也不知道,毕竟这次的出关比试,获胜者是齐腾。
说来倒也可笑,这三个月来不论是景钰还是许鸣霄下的工夫都比他多了许多,但在最终比试的时候,许鸣霄终究吃了年纪太小的亏。
回来的路上,许鸣霄心绪一直有些低落,却不得不佯装平静,甚至在听闻许如意遇刺的消息后,还要惊呼一声:“三姐姐遇刺了?什么情况?三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常姑姑回道:“七皇子放心,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了,太医一直在附近守着。”
许鸣霄方才露出放松的神情。
对于许如意这个皇姐,他纵是心里不服,平日里也要毕恭毕敬的。
尽管他早就知道许如意将会遇刺的事,但还是有些好奇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旋即,许鸣霄便前去探看了一番。
此刻的景钰正坐在许如意身畔陪着她接受检查,这帮太医果真也不是吃素的,检查的时候每个环节都不放过,惹得景钰心里也跟着紧张,但他还得如同不知情一般探问情况。
好在太医回复道:“昭容公主现在情况已经稳定许多了,脉象也没有什么异常。”
景钰遂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呢?”
这倒是句实话,他是打实想知道自己的药劲儿究竟有多大?
这已经睡了两天了,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关于这一点,太医也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太确定。”
罢了,连他们都表示不确定的话,景钰也不打算再追问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许鸣霄的声音:“三驸马,你在里面吗?”
景钰这才意识到——这小崽子回来了!
他全然没有打算给他开门的意思,并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三姐姐呀!不知三姐姐伤势如何了?有没有好转一些?”
景钰嘴角微微抽搐道:“太医正给她探看呢,她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许鸣霄咬了咬牙,不成想景钰居然直接将他拒之门外,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但许鸣霄只得恭敬的祝许如意早日康复,接着便离开了。
而齐腾那边就不一样了,作为获胜者,他回来的一路十分高调,恨不得直接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他本以为这次可以扬眉吐气了,岂料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陈皇后和许长娇根本没心思管他。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这短短几天内,家就被偷了!
自家的大舅哥四王爷居然被诬陷暗害公主,直接就被刑部带走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案!
陈皇后闹到姜太后那里,但姜太后不肯为她做主,用姜太后的话说——她还想给许如意讨个公道呢!如果陈皇后真想自证,就把真凶找出来,到时候朝堂自会还四王爷一个清白!
这时,陈皇后自是把目光对准了死对头柳贵妃,她笃定是柳贵妃为了抬自家庶子,这才暗害他们。
但柳贵妃的瞳眸里写满了冤枉,她甚至直接表态道:“这可真是冤到本宫了!本宫知道自己出身卑微,老二又是个庶出的,所以本宫只希望老二能为朝堂做些什么!皇后若是怀疑本宫,那本宫这就让老二去驻守边疆,让他离这里远远的,免得惹皇后不悦……”
柳贵妃干脆委屈得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但她越这么哭,陈皇后便越发的怀疑这件事是她动的手脚。
许长娇遂道:“那你倒是来点实际的,直接让他去边疆啊,去了边疆就不要动不动就回来了!”
柳贵妃哭得更厉害了,倒是许允泽直言道:“驻守边疆本就是本王应尽的职责,本王可以不再参与争夺储君之位,以证自身清白!”
好家伙!二王爷居然以弃权的方式想要将四王爷行刺一事坐实了!
瞧着姜太后的态度,显然是坐观两边互咬,正好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许应鸿也未说上一句公道话。
许长娇颇有怨气的道:“父皇,您倒是评评理呀!”
许应鸿遂回了一句:“朕认为母后说得不错,那刺客招供说是四王爷的人,你们若想自证清白,需要拿出证据,而不是在这里撒泼胡闹。此人今日能行刺监国,明日朕若上朝做了他不满意的决策,他是不是还打算逼宫?这已经不是闹着玩的了!”
这一次,许应鸿并未站在许长娇这边。
实则,许长娇心里明镜着,虽然许应鸿平日里十分疼她,但那多半是因为她经常找许应鸿撒娇讨赏,但许明淑即便不经常去见许应鸿,甚至什么都不做,许应鸿对她的关心也一丝不少。
这一点,着实让许长娇妒忌了许久,也是许长娇打心眼里不服许明淑这个长姐的根本原因。
她气不过她们娘俩这些年一直为许应鸿的事尽心尽力,但他惦记的还是前皇后林湘湘。
在这场乱局中,许如意明智的退出了,但她大抵是能料想到这群人互相撕咬是什么场面。
令景钰感到意外的是——
当天夜里,秦夫人竟派人问话,想问问许如意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许如意这一睡,直接告假三日,即便是太医也喊不醒她,外面的纷扰更是直接跟她无关。
于是,景钰便直言告诉秦夫人,他也不知道许如意会睡多少天。
秦夫人回了一句:“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好生照顾她罢!”
于是,景钰便继续躲在屋里照顾着许如意,他压根不敢出来参与外面的乱局,即便在屋里躲着,也会被刑部叫出去问几次话。
之前刑部问了几次,但也问不出什么,作为一个受害者,景钰可谓是一问三不知。
岂料这一次,许长娇突发奇想,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可疑的点!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三姐姐既不是陈皇后害的,也不是柳贵妃害的,而是有第三方人在暗中挑拨我们双方的关系?”
许长娇再也没有旁的办法了,若是这几日还是找不出真凶,四王爷定会成了替罪羊!
可他们心知肚明,他们根本就没制定暗杀许如意的计划啊!尤其是许长娇跟许如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能不知道伤了许如意势必会让姜太后找到挑事的由头?
第175章 许长娇提审小驸马
许长娇虽不及许明淑和许如意那般聪慧,但她不是不知道许如意在姜太后身边学了不少歪门邪道,这件事保不准有什么说道。
于是,这一次的提审,是许长娇主持的,她此番提审代表陈皇后,景钰自是无法拒绝。
被带走提审几次后,景钰早就没有最开始那般紧张了,他直视着许长娇的双眸,由着许长娇问话道:“三驸马,你可解释一下,你为何提前回来了一日?要知道五驸马和七皇子都是出关当日才回来的,你怎么就那么赶巧,在前一天夜里回来,并赶上这场刺杀了呢?”
如果这件事真的存在破绽,那破绽只会出现在这里!
许长娇遂盯紧了景钰的神色,且看他准备如何回答。
不巧的是,许长娇的这个问题,早就被许如意预判了。
但许如意没来得及思考具体会是谁提出这个问题,景钰也不知道把这件事往齐腾身上赖有没有作用。
可说到齐腾,景钰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景钰的神情里带着一丝恼意,直言斥道:“五公主若是想了解你家那位在长青宫都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么五公主直说便是,不必问得这般隐晦。”
许长娇:“???”
谁给他的勇气这么明目张胆的怼当朝楼阳公主?
并且,他这番言论竟是搞得许长娇有几分心虚。
齐腾那厮又在外面给她丢人了吗?
许长娇佯装镇定,回了一句:“你倒是说来听听。”
她绝不能输阵!她定要在景钰这里找到突破口!
但景钰同样十分镇定,完全没被许长娇身后的势力压住,他干脆如同告状一般同许长娇道:“他从上山第一天起就不干好事了,师傅尚未发话,他就抢床位,随后还趁着师傅不在偷懒,他不仅自己偷懒,还拉着我们一起偷懒,就是为了在出事的时候有人给他当陪绑。还有,每到考核的时候,他就耍滑,师傅让找笋,他自己找不到就抢我的,我跟他翻脸,他就拉着许鸣霄一起排挤我,你可知这三个月他都干了些什么?他真当道长不知道?最后我是看透了形势,自己选择退出了,因为我知道五驸马嚣张跋扈是因为他的家世太好了,好到这辈子根本吃喝不愁的程度,即便我真的赢了他又能如何?架得住他身后有陈皇后、五公主、四王爷还有齐侯爷这几座大山?所以出关比试,我干脆退出便是,但即便是我退出了,我也要控诉五驸马的恶劣行径,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打住!”许长娇立刻招架不住了,她本以为齐腾赢得了比试,很快就能借着这个好名声袭爵做官,她看齐腾不顺眼的日子也终于要到头了,谁料这里面竟有这么多丑事,许长娇赶忙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倘若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景钰底气十足:“整个长青宫的道士都知道这些破事,五公主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
景钰突然发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跟许如意学到了一些“歪门邪道”,比如现在他虽然无法保证长青宫真的有道士会出来作证,但他的气场定要镇得住对方。
许长娇银牙微咬,神色突然有些飘忽不定。
四王爷已经出事了,如果齐腾再闹出什么丑闻,许长娇真的承受不起了。
看来,她今日回去定要让母后安排齐腾尽快入朝做官,免得夜长梦多。
但在面对景钰的时候,许长娇还是坚持道:“本宫不信你的一面之词。”
景钰毫不畏惧的回道:“我不是说了吗?公主尽管去长青宫问,就连七八岁的小道士都知道五驸马整日都在做些什么。”
“那三驸马敢不敢解释一下,长青宫为何会让这些劣迹斑斑的驸马夺得头筹?”
本以为能击中要害,谁料这一拳打下去,对景钰而言简直就是不疼不痒。
景钰回道:“不是说了吗?你们背景厉害,你们这一大群人加在一起,都足够给大娘娘施压了,连我一个生意人都懂的道理,长青宫的道长怎会不懂?”
许长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奈何三驸马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生意人了。”
景钰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手里的产业定是要交给媳妇的,媳妇管账,天经地义。”
许长娇:“……”
这一次,许长娇不仅没能探出什么话来,反倒被景钰搞了心态。
她甚至有种错觉——这景钰是不是许如意派来搞她的?她怎么感觉这懵懂无知的小驸马渐渐在许如意那里学到了怼人的精髓?!
殊不知,在许长娇离开后,景钰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到了极点。
但这一战,他打赢了。
许长娇当日便怒气冲冲的去找齐腾质问景钰说的那些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其中还夹杂着齐腾的至理名言——外界想看的不过是个结果!
若是不问及这句话,齐腾或许还不会承认,但这句话可是戳到了齐腾的理念了。
齐腾遂义正言辞的道:“有什么问题吗?你管我是怎么对付他的,最终他自行退出了,这不就结了吗?”
阴差阳错的是,齐腾根本不知道景钰为何要退出,许鸣霄也没有把支走景钰的事告诉齐腾,只说景钰自行下山离开了。
于是,齐腾真的以为景钰是自己害怕丢人现眼而自行退出了。
所以在许长娇看来,景钰方才说的那些话,齐腾居然全都认了!
这简直让许长娇又恼又憋屈,她想往死里骂他,但又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些丑闻,许长娇只得恼道:“这些事你都给本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别让本宫发现你把它当成什么好事四处声张,听到了吗?!”
齐腾敷衍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本宫待会儿就去找父皇请旨,明天就给你封官,借此机会,赶紧找个正经事去做!”
齐腾:“???”
明天就让他入朝当官?许长娇这是在发哪门子的疯?!
第176章 小姑奶奶动真格的了!
但许长娇却是一如既往地强势,喝令道:“不然呢?你出去这一趟,总得给本宫长点脸吧?”
齐腾恼道:“这还不够长脸的吗?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本世子赢了这场比试吧?”
齐腾赢得比试,无非就是想找回自己的场子,现在场子已经找回来了,许长娇反倒催他赶紧当官了!
若说许长娇没有攀比的心思,那是假的,她何尝不希望自家驸马比许如意家的生意人强上几倍?现在就连她根本没当回事的许锦儿都绞尽脑汁嫁进了定远伯爵府,甚至跟自家沾了亲,许长娇虽然感到荒谬,却也说不得什么。
但现在的许长娇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再占有优势,越发的紧张起来。
齐腾做官这件事由不得他,许长娇次日便会自作主张去找许应鸿谈及此事。
但在许长娇回到陈皇后身边后,仍是同陈皇后道:“母后,儿臣还是觉得这件事的猫腻出在许如意身上,您说这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大娘娘自导自演的戏码?她虽口口声声说为许如意做主,但许如意根本没多大事啊!她到底在气个什么劲儿?”
陈皇后又不是个傻的,怎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但此刻,她却是深深叹了口气道:“大娘娘牺牲三公主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况且三公主自己都认了,甚至不惜自伤,她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事已至此,大娘娘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真凶我们找不到,并且现在我们孤立无援,没人会愿意冒着同时得罪官家和大娘娘的风险替我们说情……”
许长娇焦急的喊了出来:“那怎么办?!”
“莫急。”陈皇后是个沉得住气的,“先让那小崽子先行一步又能如何?毕竟这局棋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长着,且看那小崽子能在东宫待多久。”
许应鸿是不可能答应让位的,姜太后想要的是让七皇子做储君,许如意已经把局布得明明白白,只等着时机一到,由姜太后直接出手。
而今,四王爷的处境在两边都不讨好,这时候非要当犟种只会让他们的损失越来越大。
而二王爷呢?此刻干脆选择退一步,躲到边疆再寻时机。
如果陈皇后这时候选择冒进,那便彻底踩坑了,甚至容易害得四王爷连个退路都没有。
于是,陈皇后这边也选择了让位。
尽管两边都是根据眼下的形势不得已而退,待到时机成熟后,她定会反将一军。
于是,许如意昏睡的第二天夜里,陈皇后那边也认怂了,说是储君之位他们也不争了,只求这件事的影响不要再扩大下去,毕竟皇家和陈家是都要声誉的,更何况六公主才刚嫁给陈家的庶子陈平远,这时候若是闹出什么事端,可是要将孩子们的声誉也给影响了。
巧的是当天夜里,许锦儿也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帮陈皇后说情。
许锦儿若是不出现,许长娇还以为她在这次事件里隐匿了呢,恐是连她自己也想不到这件事居然把她给牵连了,于是也帮着陈皇后说情。
瞧着这么多人都大半夜的堵在大殿,谁也不肯走的模样,许应鸿终是答应了。
干了好几日的仗,几方人马终于都消停了。
见外面的风声止了,景钰方才不再装惨了,当晚便叫人端来热水,在许如意的房间内沐浴。
蹲在桌前的煤炭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敢情前两天你没洗澡就上床和许如意一起睡觉了?”
景钰驳道:“正常的洗漱还是有的。”
“我是说你再怎么洗也是一副很凌乱的样子……”
“公主说我看起来惨一些会比较好。”
煤炭:“……”
它竟无言以对……
更让它无语的是——景钰今晚居然用了牡丹牛乳!
“喂喂!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牛乳啊?还往上扔花瓣?!”
景钰却一边认真的沐浴,一边正经的解释道:“公主喜欢这种味道!”
煤炭:“……”行罢!
末了,景钰便钻进被窝,跟许如意一起睡觉了。
……
景钰也不知道今晚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恍惚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四处都弥漫着牡丹牛乳的气味。
景钰整个人虽是迷迷糊糊的,但却明显的感受到一股热气喷洒在自己的唇畔。
景钰微微睁开双眸,只见一道人影覆在自己的身上,并轻声道:“别动。”
是许如意的声音!
她、她醒了?!
景钰尚且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下一秒,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薄唇被对方轻轻咬住。
刹那间,景钰瞠大了眸!
虽说夜里没有一丝的灯光,但他却能辨出眼前的人影。
“许如意?你醒了?”
“别喊本宫的名讳,本宫不许你用这种称呼。”
“嗷……”
景钰头脑有些发懵。
他的第一反应竟是……
这确实是许如意的风格,眼前这个人,确是如假包换的许如意。
景钰遂问:“你睡了三日,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许如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低声回道:“这一觉睡得踏实,多亏了你的沉香,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谢谢你啊,小郎君~”
“唔!”景钰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话后还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廓,但他还是镇定的道,“没、没事,你用着好就行!”
“好了,别说话了。”
下一刻,许如意正式发号施令。
她睡醒之后就察觉到这个小家伙居然洗香香了,这不是纯纯的在暗示她吗?
睡了三日,醒来之后她确实有点饿了。
于是,她便不由分说的吻住了景钰的薄唇。
景钰:“!!!”
果然,她睡着的时候他没攻她,现在只有被攻的份儿了!
让许如意感到有趣的是——
煤炭居然告诉她,这小家伙在她睡着的时候想要偷亲她!
偷亲在她看来可不是个好习惯,想亲的话,就来点正大光明的,就像现在这样!
在许如意主动出击的那一刻,景钰全然没有准备,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笨拙。
第177章 本宫经验丰富着呢
这显然是半点的功课都不曾做过,太青涩了。
许如意温柔的松开了他,在他耳畔轻声道:“不用紧张,我会慢慢教你的。”
景钰微微扯了扯嘴角道:“你有经验?”
“经验丰富着呢~”
许如意在做了骨女后兴趣爱好十分广泛,她可以摆脱骨架和皮囊用魂体在街上游走,尤其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动静比较大的内室凑热闹,甚至连烟花柳巷之地也不放过。
要不那些小鬼怎么说她心思花呢?
但他们哪里了解许如意,许如意心里只有她的小郎君一人。
而景钰在方才被吻住后,顷刻间有种强烈的窒息感,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强的后劲儿。
他突然对方才那种感觉上了瘾,遂同许如意道:“那、那你便教我吧!”
许如意挑眉:“这么老实?”
景钰把话往回圆了一下:“不是你想吗?”
“我想?”
许如意明显感受到了景钰通身的变化,尤其是现在她正覆在她身上,他某处的变化,她更是能敏锐的感受到。
看来他对她还是有感觉的,这让许如意十分满意。
但许如意偏是喜欢吊他的胃口,遂道:“我饿了。”
景钰诧异的问道:“你说的是哪种饿……”
话音刚落,他便在许如意的瞳眸中捕捉到了一丝震惊。
“长青宫的那些道士都教了你什么?出去一趟居然开窍了!”
这话又把景钰整不会了,景钰赶忙解释道:“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以你的性子,你说的那种饿十有八九是……”
“我睡了三天没吃饭!你说我能是哪种饿?”这一次,许如意反倒表现得纯洁了许多,甚至愚弄了景钰一下,并道:“杏桃!朝茗!”
杏桃和朝茗这才知道许如意居然醒过来了,她们赶忙进来探问许如意的情况,许如意只说自己头还有些晕,想吃点东西。
杏桃忙道:“需要叫太医吗?”
杏桃话音刚落,便见景钰一脸幽怨的盯着她,杏桃也不知道他这是几个意思,眸光遂落在许如意身上,许如意本想和景钰再玩一会儿的,都已经把他折腾的有感觉了,又让这一切戛然而止,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不过,他确实该受点小惩罚,不然他永远学不会主动。
许如意遂道:“叫太医过来吧。”
“是!”
末了,杏桃便去叫太医了,而朝茗则去端了一些果子过来。
在太医没来之前,景钰一直是黑着脸的。
许如意转头问道:“怎么?没玩够是吧?”
景钰一脸的怨念。
许如意低声道:“我睡着的这三日里,你表现得不错,虽说还没到能主持大局的程度,但至少不会给我拖后腿了,在这一点上,你的长进很大,待会儿太医来了,你还是要跟先前一样,不能出现任何破绽。”
景钰倒也是好哄,许如意夸了他两句后,他居然立刻便乖巧的配合起了许如意,许如意遂也装作疲乏无力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儿的工夫,太医便再度过来检查了。
景钰在一旁焦急的问道:“陈太医,公主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危险吗?”
陈太医叹了口气道:“现在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公主有哪里觉得不适的地方吗?”
许如意声音微弱的道:“头晕,还有点反胃……本宫这是怎么了?”
“公主,您不过是中了迷香之毒,此毒十分剧烈,您现在虽是清醒了,但体内尚有余毒,还需好生调理。”
若不是许如意心里明镜着景钰根本没对她下那么狠的手,她还真就容易被陈太医的说辞给唬了。
但她清楚这定是姜太后的安排,她只负责昏迷不醒,至于她的病情,姜太后想说多严重那就有多严重。
一旁的景钰赶忙配合的道:“那怎么办?陈太医,你想想办法啊!”
陈太医镇定的道:“放心,像公主这样的情况,连续服上几次药,将余毒排出体内,渐渐的就会好转许多。”
“那她最近应当注意些什么呢?”
“好生补补身体,注意休息,放松心绪,不必太过担忧。”
不多时,陈太医便派人端来了一碗汤药。
景钰遂道:“把汤药交给我就好,等凉晾一些后,我就喂给她。”
陈太医行了个礼,遂退下去了。
景钰在跟这些人沟通的过程中时常心惊胆战的,但几次下来,也就学会逢场作戏了。
待陈太医走后,喝药这件事便交给了煤炭。
景钰尚且有些纳闷:“确定不会药死它吗?”
“放心,它可是个惜命的,这些汤药它是不会往下咽的。”景钰点了点头,只听许如意继续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没我什么事儿了,由他们争去罢!我呢,只负责好生养病,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回家。”
许如意说罢,便将小脑袋倾斜搭在景钰身上,景钰答应道:“好,咱们天亮就回家!”
景钰是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这朝堂实在是太压抑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次日清晨,姜太后来探望许如意并嘘寒问暖了半晌后,竟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前来探望她。
先是在她昏迷期间没能顺利探看的许鸣霄,他离得近,跟在姜太后身后便一起过来了。
接着是许长娇和许锦儿,这俩人还是一起来的,过来待了一盏茶的时候便走了。
再有就是柳贵妃,官家身边的大红人,她居然也过来探望许如意了。
景钰但凡愚笨一点,都会觉得这是许如意人缘太好了,大家都不希望她出事。
但事实上却是——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她有事!
在柳贵妃离开后,景钰再也受不住了,直接套了马车,便将许如意带回了公主府。
这倒是让许如意有些不悦了,在回去的路上,许如意问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原是打算再等等的,想看看还有谁这般‘惦记’我,没准那些刺客就是最惦记我的人派来的呢!”
“但我总觉得你心里应该是已经有数了,不然怎可能这般镇定?”
第178章 冰糖葫芦是很甜的!
“话虽如此,但猜测只是猜测,凡事都讲究一个证据,稍后先去趟侯府,探望一下婆母,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咱们不着急回去。”
景钰没再问许如意缘由,全然相信了她的路数。
他看着外面的街景,突然同许如意道:“对了公主,你想吃冰糖葫芦吗?”
“嗯?”
“我是说……我可以替你吃的那种!”
许如意遂喝令一声:“停车!”
接着,没一会儿的工夫,景钰便拿了两个冰糖葫芦上来。
一个递给许如意,另一个自己留着。
许如意瞧着手中的糖葫芦,叹道:“你替我吃吧!”
这世间有太多的美好,许如意都是无福消受的。
久了,许如意自己也习惯了。
但景钰却坚持道:“公主,你可以舔舔外面的糖衣,不会伤到牙的,你试试嘛!”
这么好吃的东西,许如意居然从未品尝过,景钰不禁感到有些心疼,他突然想到了一点,遂提议道:“对了,过两日我带你去城郊走走,咱们游山玩水几日好不好?”
“好啊!”
许如意何尝不想好生歇息一番呢?
但眼下,还有一件事得处理,这件事在她这边才算收尾。
那就是这次刺杀并不只是成全姜太后,她自己也要出手解决掉那个对她下杀手的幕后主使。
当然了,她要找的幕后主使肯定不是常玉锦,在许如意看来,常玉锦的那点道行和手段根本不配让她分心。
但这次回府后,许如意还是提议想让家里摆席设宴,好生庆祝自己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小曹氏在听闻许如意回来后,猛地迎上前去,心有余悸的道:“如意,你是不知道那天夜里简直快要把婆母给吓出个好歹来了!婆母听到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就知道是你出事了,于是婆母把所有家丁都派过去救你了,婆母当时生怕你出什么闪失啊!”
小曹氏现在都有点后怕,当初她根本不敢招惹那些刺客,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赌一把,派人去支援,谁承想她居然赌对了,倘若那天夜里她没去支援,许如意很可能不会安然无恙的回来,那她准是得跟着遭殃!
小曹氏想到这里就哭得梨花带雨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真的在哭许如意呢!
这一幕,打实让景钰看不下去了,景钰遂道:“好了好了,母亲您就别哭了,如意这不是回来了吗?咱们还不抵好生聚聚呢!”
小曹氏方才找到了台阶,这才顺势而下,并道:“说得也是,所幸如意没出什么事儿,那我还哭个什么劲儿?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好吃的,如意你想吃点什么就跟婆母说啊!”
晌午的时候,菜品便上齐了,但入席的除了小曹氏和景侯爷外,只有常玉锦一人。
常玉锦在入席的时候,瞧着是有几分憔悴的,惹得许如意问道:“长嫂这是怎么了?”
常玉锦操着有几分哑的嗓子道:“近日病了,一直卧床不起呢。”
许如意纳闷的问:“长嫂怎么也病了?本宫都未曾听说过。”
常玉锦摆了摆手道:“小病罢了,不值一提。今日拖着病体入席,属实是我这个做长嫂的失礼了。”
常玉锦偏是喜欢当许如意的长辈,哪怕处处不顺,这一星半点的辈分也能让她找回自己的自尊。
但许如意叫她一声“长嫂”,那纯是在挖苦她。
就她这种人,也配做许如意的长辈?
许如意表面上没跟她计较称呼的问题,而是直言问道:“那天晚上的声音,长嫂可是听到了?”
常玉锦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回避这个问题,毕竟连主院的小曹氏都表示自己听到了,她若是没听到,那岂不是聋了?
常玉锦遂回道:“听到了,当时我也挺害怕的,但是近日病得有些严重,就没前去探看,所幸公主您没什么大碍。”
人在情急之下会不知觉的出现破绽,许如意立刻察觉到这其中的矛盾点,遂问:“长嫂方才不是说病得不重吗?那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具体是什么病啊?”
在许如意的逼问下,小曹氏也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她也跟着探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若是许如意没猜错,她是在头一天夜里听到许如意苏醒的消息,赶紧把自己弄病的,可惜这种小把戏都是许如意玩剩下的了,反倒坐实了常玉锦的嫌疑。
可常玉锦偏是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反倒咳嗽了两声,全然一副病重的模样。
但许如意心里明镜着——常玉锦现在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许如意遂继续问道:“那大哥呢?那天夜里大哥在哪儿?你没法支援,大哥也没办法支援?”
听闻这话,常玉锦赶忙解释道:“公主,你是有所不知啊!自从世子做了户部侍郎后,整日忙得不可开交,父亲想让他继续升官,甚至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位置,于是把许多活儿都派给了他,那天夜里,他压根就没在家啊!”
至于景熹那天夜里是否在家,小曹氏并不清楚,在她看来,景熹是那种忙碌得不可开交甚至连家都不回的人,常玉锦说景熹当夜不在,小曹氏也找不到什么破绽。
而许如意却继续道:“本宫以前听说大哥每天夜里都会去户部尚书府请教当日的问题,格外的好学,那一夜也是如此?”
那一刻,常玉锦以为自己可以借此摆脱景熹的嫌疑,没具体管它是不是实情,便狠狠点了点头道:“对,他经常找我父亲学习的!那天夜里,他就在我父亲身边!”
但此话落下之后,许如意直接回了一句:“本宫只是道听途说,后来本宫坐实了之前打探到的言论并不属实,户部尚书从来不会给他人指点功课,长嫂怎么知道的那般详细?毕竟长嫂并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大哥身边,长嫂不是还要照看院里另一位怀孕的妇人吗?”
常玉锦听闻这话,便打心底的啐了一声。
她会照看那个孕妇?可别提了!她每日都做祷告,让这些讨人厌的人离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