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道歉
傅远舟喜欢自己,阮诺一直清楚。
只不过这喜欢与男女之情无关,只是单纯的喜欢,但这已经足够让鱼震惊了。
毕竟傅远舟可是大反派啊,这样无心无情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把别人放在心上?
可知道归知道,阮诺还不敢想傅远舟会对自己这么好……
阮诺怔怔地看着他走来。
此时正值初春,屋外正冷,傅远舟走来间,身上自是带了股寒气,可这寒气却莫名地没有给阮诺带来多少冷意。
她看着他走来,看着他将玉肌膏放入自己的手中,又看着他轻柔地将自己拥入怀里。
阮诺:“!!!”
她和她怀里的兔子一样,同时竖起了两只耳朵!
“抱歉。”
她听到他裹着哑意的声音,感受着那人的体温,听着他轻柔的叹息:“我不该和阿阮发脾气,对不起。”
阮诺呆呆地动了动耳朵。
傅远舟……是来道歉的?
他、他也会道歉吗?
而且道歉也要抱抱吗?
阮诺不懂,但莫名的她会因为傅远舟的靠近,而消散了怒意,她没推开他,却也想知道原因:“为什么?”
她顿了顿,问:“那天为什么忽然生气?”
半晌,无人应答。
阮诺最服的就是傅远舟这一点。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他非在心里合计许久,方才开口,像是害怕失言了一般。
可这样的小事,即使说错了又能如何?
“……阿阮。”
傅远舟忽然开口,声音微哑:“你多信我一些,好不好?”
阮诺心头一震,怔愣抬头。
“不要一直防备我,疏远我,”傅远舟像是很难将话完整地说出口,顿了良久,他才继续道:“……阿阮试着多信任我一点,好吗?我不会伤害你。”
阮诺被傅远舟这一番话震得几乎哑然!
原来他那天真的听出了她的敷衍,也真的感受到了她的防备!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真的疏远自己,而是主动求和,甚至求着她,让她多信任他一些。
多不可思议。
傅远舟怎么可以这样卑微呢?
不知怎么,听了傅远舟的话,阮诺的心里也酸涩的厉害。
傅远舟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永远无心无情,受不得任何人的伤害和侵扰,可现在……
阮诺恍恍惚惚的想着,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
只是因为他以为他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吗?
未必吧。
小公主和他不也有血缘?他还不是该利用利用、该伤害就伤害吗?
“我……”
阮诺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她才小心地贴上前,用脸颊蹭了蹭傅远舟的衣襟,抱紧怀里的兔子,下定了决心,说:“我、我试一试。”
试一试完全的信任他。
试一试真心地待他好。
假使只是因为原著中的那些事,就彻底将傅远舟定罪,那对傅远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呢。
心机又怎样?狠辣又怎样?那都是原著里的傅远舟!现在的他并没有杀父杀兄,也不曾对她的身边人下手!
傅远舟高出自己许多,相拥时,她的整个脸蛋儿都可以埋在傅远舟的怀里,亲密之间,她几乎能清楚地听到傅远舟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一声接着一声。
阮诺喉间一涩,涌上一股哑然和酸意来。
谁说傅远舟无心无情、对谁都不会真心实意的?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心跳也会这么快?感情也会这般炙热?
她不信。
她想赌。
赌傅远舟对自己是有真心在的,赌傅远舟并非是原著中那个弑父杀兄的恶人。
这般想着,她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生性爱洁,身上带着股自然的冷香,闻之气爽,好像无形之间,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了一重一般。
良久,阮诺开口了。
“哥哥……”她出声,微哑的声线:“我试一试。”
话音未落,她就明显感受到傅远舟瞬间紧绷的肌肉,下一秒,虚抱着自己的人儿忽然大力拥住自己,力气之大似乎是要将阮诺揉进骨头里!
她看不到傅远舟的表情,但阮诺莫名觉得他此时也是激动的。
事实上,傅远舟确实如此。
就在小鲛人叫他哥哥的一瞬间,他就心头悸动,汹涌的占有欲让他失措又沉迷,可他到底是怕吓到她,哪怕心神完全被勾走,他也只是将他的小鲛拥入怀中罢了。
只是力气大了些。
小鲛。
他的小鲛。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儿呢?这人偏偏是他认识的、又偏偏是他所爱慕的……
“殿下,奴婢寻来伤药了!”
帐外传来花花的声音,帐内的两人闻言色变,受惊般飞快地分开。
特别是阮诺,更是面色大变,急着道:“等一下!花花!你且等一下!我衣服还没穿好呢!”
说完,她就拉着傅远舟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乱转。
帐篷不比宫殿,没有什么木柜梳妆台,自然也就没有傅远舟的藏身之处,阮诺寻了半晌,最后还是一咬牙,将傅远舟拉到床上。
“哥哥,你快到床上去!”
阮诺急着朝帐外看了一眼,只见得花花的身影,她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小声道:“你躲到床上,我把帘子落下来,等花花进来,你也不要出声。”
说完,阮诺就快速落下床帘。
确定床上的傅远舟不会被人发现之后,阮诺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平稳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撑出一分笑:“花花进来吧。”
不会的、不会的,花花不会留意到床上的。
忐忑之余,她又有些纳闷。
明明她和傅远舟是名义上的亲兄妹,怎么还要像做贼或是偷情一般四处躲藏呢?
她们之间清清白白啊!
“殿下。”
花花走进来。
她对阮诺的性子很是了解,自然从阮诺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东西,不由得蹙了下眉,正要说话,就听阮诺问:“花花,伤药拿回来了吗?”
花花这才收回探究的视线,道:“自然。”
说着,她将贴身放好的玉色药膏递给阮诺,蹙眉道:“春猎几日玉肌膏消耗甚快,只剩下这雪沫柔了。”
第212章 玉肌膏
玉肌膏和雪沫柔都起生肌作用,只不过前者疗效更好,又不会留疤,盛京贵女常用的也都是玉肌膏。
“这样啊……”
阮诺是眼神恍惚了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傅远舟拿给她的就是玉肌膏吧?
他是早早就备好了,还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取的呢?明明那个时候她都没有表现出难受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呢?
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头子朝阮诺的心口砸来,激起了一片涟漪,让人不由得心神微恍、喉间发涩。
无论傅远舟是如何知道的,他对自己的好都是真的,如若不然,他又怎会将自己放在心上,连这种小事也都完全放在眼里呢?
“殿下的腿可是难受得厉害?”花花难掩担忧地看了阮诺一眼。
阮诺别扭地动了动双腿,瞧着有些不自然:“没事的,我好多了,等晚间我再上药。”
花花顿了一下:“……殿下。”
“昂?”
“奴婢帮您上药,如何?”
自家殿下是什么性子,她自然清楚,平日里哪怕是午睡,她也不喜有人待在她的身边,沐浴时更是连个伺候她的人都没有,一副不喜外人接近的模样。
只不过受伤和午睡什么的是两码事,花花很难依着她的性子,让她自己来。
“啊?”
阮诺呆了呆,想到傅远舟还在身后,莫名有些尴尬,就一个劲儿地摆手:“不不不,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成!”
说完,阮诺清了清嗓子,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花花迟疑着开口:“可……”
“没事没事!我要是弄不好再寻你来不就成了!”阮诺道:“去吧去吧,你也累一天了,且去休息吧!”
半晌,花花才低下头,道:“奴婢告退。”
眼见着花花的身影从帐篷里离开,阮诺终于呼出了一口气,转头拉开帘子。
床上,傅远舟半倚在榻间,那双冷玉似的手轻柔地放在兔儿的小身子上,时不时地轻抚一下,动作温柔,却又透着股漫不经心。
一时间,阮诺竟分不清兔子对自己的吸引力更大,还是傅远舟更勾人……
啊呸呸呸!
勾人?
什么勾人?!
瞎了你的狗眼!
他可是傅远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勾个屁的人!
阮诺在心里一遍遍地谴责自己,可无论如何,她都舍不得挪开目光,怔怔然地看着傅远舟那双抚摸着兔儿的手。
一下、两下。
冷玉般的手修长白皙,连指尖都泛着清冷,可手下的兔儿却柔软美好,云彩般小巧可人。
阮诺不自觉地蹲下身子,凑近了看。
“……阿阮?”
傅远舟开口,碎玉般的声线。
阮诺莫名有些不自然,耳尖儿也稍红了一下:“……哥哥,你喜欢兔子吗?”
傅远舟看她一眼。
“阿阮觉得呢?”
大抵是不喜欢的。
阮诺回忆着原书中关于傅远舟的描述,也越发觉得他喜欢小动物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事实上,他是不喜欢它们的。
可眼下,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假使傅远舟真的不喜欢小动物,他为什么会投喂自己呢?
他对自己饲养值已经远超及格线,不就是说明他对小动物也是很喜欢吗?
“喜欢?”
阮诺顿了顿:“我记得哥哥说过,瑞王府养过一条小鱼,不是吗?所以你应该也会喜欢小兔子吧?”
半晌,傅远舟轻笑了一声,不再理会雪团一样求摸的兔儿。
“阿阮。”
阮诺歪头看他。
“我只喜欢那条小鱼,”他说。
话音落下,阮诺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他只喜欢那条小鱼?
那条小鱼不就是自己吗?
他只喜欢我?
可、可这句话他不是应该对着小鱼形态的自己说吗?为什么要告诉现在的自己?
可无法否认的是,在听到这句话后,阮诺的心跳快了许多,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连呼吸都略显急促。
“是、是吗,”阮诺磕绊着回应:“想来那鱼儿是讨人喜欢的。”
“自然,”傅远舟的唇角弯了弯,眼底闪过一抹柔色:“她自然是极好的。”
啊啊啊啊啊!
阮诺的脸瞬间爆红!
明明她清楚的知道傅远舟夸的只是小鱼形态的自己,她还是忍不住红透了脸蛋儿,眼神都躲闪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傅远舟一定非常喜欢我!!!
看!
他喜欢我喜欢到愿意四处夸赞呢!
啊啊啊!这叫鱼鱼怎么好意思呢?
“唔……”
阮诺红着小脸儿,不住地扣手,直将嫩生生的指头扣红,才被傅远舟的眼神制止住,转而将罪恶的小爪子伸向兔儿。
但傅远舟明显快她一步,长臂一伸,就将小兔子捞到了怀里。
他的动作谈不上粗鲁,但也不算温柔,小兔儿受惊一般颤了颤耳朵。
“哥哥?”
阮诺茫然抬头,问:“……你、你也喜欢兔子?”
你刚刚不是还说只喜欢小鱼的吗?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傅远舟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淡声道:“这兔儿是阿阮猎来的?”
阮诺:“……”
扎心了啊。
我连根兔毛儿都没看到,上哪里猎这么大的兔子来!
“我……”
阮诺瘪了瘪嘴巴,道:“不是,我没猎到猎物,这小兔子是林表哥给我的。你认识林表哥吗?不认识也没事儿,你们以后也会认识的。”
这倒不是假话。
过段时间的春闱,林书晨会拔得头筹,正儿八经地入仕,到时候自然会和傅远舟认识啦!
以傅远舟的眼力和林书晨的能力,傅远舟将来一定就将林书晨当做拉拢的对象的!
阮诺想的简单,可这话被傅远舟听到耳朵,却莫名地听出了其他意思来。
他抬起眼,淡漠的视线落到阮诺的脸上。
小姑娘应该和那个所谓的林表哥还算熟悉,说话间透着股亲昵和信任,像是认准了对方将来一定会让自己刮目相看一般。
多可笑。
他的小鲛竟然这么信任另一个人。
“怎么说?”
傅远舟淡声开口。
“啊?”
阮诺愣了下,什么怎么说?
“不是说以后有机会认识吗?”傅远舟淡淡道:“为什么这么说?”
阮诺:“……”
因为我看到了未来?
第213章 可爱
阮诺转了转眼珠儿,装傻道:“啊?那个……你不知道吗?林表哥可厉害了,读书写字都是一等一的好,将来春闱,一定能让你刮目相看的!”
说完,她又赶忙转移了话题:“呐,这只小兔子就是他送我的,可爱叭?”
半晌,傅远舟才垂下眸子,淡声说:“尚可。”
阮诺:“……”
尚可?
这么可爱的兔兔,你居然只评价了一个尚可?
虽然我希望你没那么喜欢兔兔,永远只喜欢我,但我不希望你变成瞎子啊!
“你确定?”
阮诺也爬到床上,小心地将小兔子捧到手心,轻轻地摸了摸它柔软的毛毛,问:“你确定只是尚可?你不觉得它毛茸茸、软乎乎的,很可爱吗?”
傅远舟忽然轻笑了一声。
无论他在她面前笑过多少次,她都很难免疫,一见他笑,阮诺整个人都呆了。
明明是再冷淡不过的五官,偏偏笑起来之后,眼底都会撒满星辰,好似天上的神祗被拉入了凡尘,染得了红尘俗气,但无形之间,疏离感渐消,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阿阮不可爱吗?”
他淡声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阮诺:“……”
唔,可、可我是人啊!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类去和小兔子比较,谁更可爱呢?
等等,我好像也不是人类。
“我、我……哪有!”阮诺莫名地红了脸蛋儿:“我哪有小兔子可爱!小兔子最可爱了,它毛茸茸的!”
这话音落下,傅远舟的脸色明显淡了下来。
阮诺没看出傅远舟的意思来,抱着小兔儿,说:“你看,它又白又软的,多招人喜欢,对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问:“你狩猎时,是去的内围还是外围?”
傅远舟虽然不善武艺,但总归是强于林书晨的,骑射虽不出挑,但也不至于远落于人后。
“内围。”
傅远舟淡淡道:“不然阿阮觉得呢?”
阮诺:“……”
我以为你在内围。
“唔……”阮诺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内围哪有外围安全……”
傅远舟垂着眸子,不再搭话。
阮诺也哑住了。
天!
我这嘴巴怎么这么欠?傅远舟是何许人?最是不喜落于人后,自己特意问了一句他在内围还是外围,岂不是瞧不起人家的意思吗?
啊啊啊!
好烦啊!
早知道她不问这些好了!好不容易他们才和好的!
等等,和好?
这就和好了?
傅远舟只不过是道了一声歉,他们就和好了?
道歉唉……
阮诺又有些犹豫,傅远舟居然会向自己道歉,这说明在他心里,自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吧。
虽然她还有一点生气,但想到这里,气也消了些。
“哥哥?”
阮诺一手抱着小兔子,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向傅远舟,还试探性地勾了勾对方的手指头。
唔。
傅远舟的手指都很好摸呢!
好看的人不分哪里,全身上下都是好看的,真叫人羡慕。
“哥哥?”
阮诺凑过去,仰着一张小脸儿企图萌住对方:“哥哥呀,你不开心了嘛!”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股撒娇的甜劲儿,怕是毫不相干的人听了也会不由心软,更何况是傅远舟呢?
“未曾。”
傅远舟垂下眸子,淡淡道。
“唔……”
没不开心?
切!这话你还是拿去骗骗别人吧!骗我可是不成!你刚刚脸冷的都要上霜儿了,还敢说自己没有生气?
不过阮诺也没有戳穿他的打算,闻言只支吾了两声,又凑了过去:“哥哥开心就好。”
说完,她顿了顿,继续道:“哥哥呀。”
傅远舟看他。
“你知道的,我不是很会说话,很容易在说话时得罪别人,要是哪天我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呀。”
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但大概意思已经被阮诺阐述清楚了,只希望下次傅远舟生气时,能提前给她一个心理准备,不让她独自懊恼就好。
阮诺心意玲珑,又不加隐藏,傅远舟自然瞬间就能明白她的心思,却还是问:“阿阮何出此言?”
阮诺:“……”
喂!
你非要鱼鱼直说吗?
上次你忽然生气,从公主府离开,不就是疏远我了吗!
虽然那一次我也有不对,但你当时稍稍提醒我一下,咱俩何至如此啊!
“就是……”
阮诺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扣手:“你、你不要总生闷气,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傅远舟半晌无言。
阮诺这才又将罪恶的小手伸向傅远舟,柔软的指尖在傅远舟的手心轻轻划过,带着痒意和涟漪,她顿了又顿,才轻声说:“就像这几天,不止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话音落下,傅远舟方才抬起眼里。
小姑娘半垂着眸子,白里透粉的小脸儿带着明显的落寞,弯翘的睫毛时不时地轻颤一下,瞧着倒有几分可怜。
只一眼,他就知道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原来你也是不开心的。
原来你不开心依旧可以和别人玩的肆意……
想到林书晨,傅远舟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蹙一下,但碍于阮诺正看着他,他倒没有表现出来。
“阿阮也不开心吗……”
他轻声喃着。
阮诺:“……”
你这叫什么话?我难不成会开心吗?!
“当然不开心!”
阮诺神色微恼,道:“好端端的忽然被疏远,我连我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能在春猎场上遇见,还要去看你和傅明珠的脸色!”
提起傅明珠,阮诺就想到在马场里傅远舟两人“同仇敌忾”的模样,不由得鼻子一酸,控诉道:“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这话音中,已然带了明显的哭腔。
傅远舟的心也被泡到了酸水里,明明有太多想问她的话,可见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偏他又什么都问不出了,只想着将人儿抱在怀里,好好地哄上一哄。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阿阮。”
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可又带着淡淡的哑意:“是哥哥的错,不要难过好不好?”
第214章 亲亲
傅远舟的脸是冷的,气质和他那张脸一样,也都带着股出尘的冷清,可偏偏怀抱是暖的,相拥时,阮诺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一下接着一下。
炙热且滚烫。
她心里难免委屈,可到底还是不想哭的,但谁能想到傅远舟会忽然抱着她哄呢?
一瞬间,各种酸涩、不满还有委屈纷纷都溢了出来,阮诺紧紧地抓着傅远舟的衣襟,一双漂亮的猫儿眼红的好像兔子,眼尾间,一滴泪半掉不掉地挂在长睫上,好似下一秒就会凝结成剔透的珍珠。
傅远舟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它吸引。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小鲛人变成人形后,也端是一副好相貌,特别是哭泣间,鼻尖和眼尾通通都是红的,好似被谁欺负得狠了一般,带着股脆弱的风情。
怎么有这么美好的人儿呢?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他不喜欢的。
就像现在。
理智告诉他,这是他的小鲛,他该哄哄她,让她破涕为笑,可他心底却早早地升起了破坏欲来,他想看她哭,哭得满床的珍珠,哭得眼尾通红,哭得只剩轻喘。
想来那时的小鲛也是极美的。
傅远舟喉结滚动了一下,淡色的眸子里罕见地闪过暗芒。
可怀里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危险,依旧用那双漂亮、单纯的猫儿眼看他,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求宠。
“哥哥……”
一声明显含着委屈的小嗓音忽然响起,带着小姑娘独有的软糯。
下一秒,炙热的吻落到了她的眼尾。
阮诺:“!!!”
他在亲她?!
虽然只是在亲眼睛,但也是在亲她啊!
鱼鱼、鱼鱼是你可以亲的吗?!
阮诺本能地想要推开傅远舟,可不知怎么,她的身子软绵的厉害,连手上也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瞪着一双猫儿眼,震惊地看着他。
瞳孔微震间,眼尾那滴泪凝结成珠,彻底落了下来,转而就被傅远舟含入口中。
阮诺呆呆地看着他。
他像是在亲她,又不太像是单纯的亲。
唇齿磋磨间,她的眼尾早已通红一片。
“哥……哥哥……”
她无助地抓着傅远舟的袖口,小声地唤着他。
良久,傅远舟方才依依不舍地挪开唇瓣,但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欲色。
“你、你哥哥……”
阮诺张了张嘴,莫名有些难以开口了。
哪怕她再不通人事,此时也有了些许的怀疑,兄妹之间,亲密是正常的,他可以亲她的额头,也可以亲她的眼睛,可亲她时,他为什么要那样?
好像、好像他要把自己拆碎了,重新吞下一般。
难不成这就是傅远舟表达亲昵的方式?
“阿阮,”他开口,声音喑哑:“乖阿阮……”
他的小阿阮无论哪里都长得精致可人,叫他无法拒绝。
他半垂着眸子,视线落到小姑娘微红的眼尾处。
那里依旧美得厉害,但却带着不清不楚的红痕和湿意,再一看小姑娘荡着水色的眼,向来再不通人事的人也能看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可惜这里只有他。
他无论看到什么,都只会珍藏在心底,不会宣扬。
他的小鲛人或哭、或笑,都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傅远舟的眸色又暗下些许。
小姑娘明明受了轻薄,可依旧无知无觉,荡着一双水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红润的唇也时不时地轻颤一下,好像想问什么,又好像不方便多问。
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嫩生生的小人儿,叫人无端地欢喜,又无端地升起破坏欲来。
他想亲她。
不单只是碰一碰眼尾解馋,还想让她真真儿地知道他的欲念,让她害怕,让她哭着求饶。
可……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小姑娘看着胆大,其实胆小的厉害,想来知道真相后,就会被吓得缩进壳壳里,再也不敢露面了。
“我、我们刚刚……”
阮诺张了张嘴,几次想问,又几次将问题吞下,可最后,她还是一狠心、一咬牙就问了出来:“刚刚、刚刚哥哥是在亲我吗?”
这话落下,阮诺明显感受到傅远舟身上的气场更重了一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压了过来,让她难以喘息。
下一秒,她的额头被印上一吻。
依旧炙热。
她的心忽然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好像有种子被埋入了土壤,怯生生地发了新芽儿。
“是。”
他开口,带着明显哑意的声线:“哥哥在亲你。”
阮诺身形一震,连心尖尖都悸动起来。
他真的在亲她。
他没有狡辩、没有反驳,而是承认自己真的在亲她。
怎么、怎么这样呢?
难不成这样的亲亲也是合乎常理的?不然傅远舟怎么会没有隐瞒埋呢?
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为、为什么亲我?”
是呢。
你不是有洁癖吗?你不是爱洁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亲鱼鱼呢?你不嫌鱼鱼脏吗?
鱼鱼不脏是肯定的,但你确定你不嫌弃?
你不是连生你养你的庆宣帝都嫌弃吗?为什么不嫌弃我这个假的皇妹呢?
半晌,傅远舟闷笑了一声。
“阿阮可爱,哥哥想亲,”他轻笑着说。
阮诺:“!!!”
唔!鱼鱼可爱就会被亲吗?!
不知怎么,此时的阮诺心跳的厉害,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又寻不到半点踪迹,她只能呆呆地听着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可可、可爱?”
傅远舟轻轻地别过她耳边的碎发,说着:“我们阿阮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姑娘。”
唔。
有点害羞。
阮诺的脸上慢慢现出了潮红,眼神也微微躲闪了些,看着傅远舟时,带着莹莹水光,好似万事万物,唯有傅远舟一人能入她的眼一般。
傅远舟呼吸一窒。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小鲛也是喜欢他的。
只是小鲛不懂这些,也不通人事,只以为这是兄妹间的依赖和欢喜。
怎么会呢。
兄妹怎么可以这样亲密呢?
真笨。
傅远舟想笑,可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小鲛这么笨,他得好生护着,不然一不小心她就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第215章 美丽
“哥哥也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哥哥。”
怀里的小鲛如是说道。
傅远舟:“……”
美丽。
这个形容词如利剑一般插到了傅远舟的心上,让他满腔的粉红泡泡全都碎了一地。
他想说你形容错了,应该说我英俊,可话到了嘴边儿,他又想起很久之前,他也是这么纠正阮诺的,可那时阮诺怎么说?她说“不是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因为最英俊的人是大哥哥呀!”
很好。
真是好极了。
活该你这么笨,活该你被人欺负!连英俊和美丽都分不清的小鱼就该被欺负得整日哭泣!
“那……”
阮诺张了张嘴,问:“我们是可以亲亲的吧?”
傅远舟垂下眸子。
“嗯?”
“我们是兄妹来着。”
阮诺顿了顿,心道,虽然兄妹什么的都是假的,但你不知道啊!在你心里,我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呢!
“兄妹也是可以亲亲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有何不可?”
傅远舟面不改色地说道:“你我本就是最亲近的人,即使做一些更亲密的事,又有何不可?”
他说的这般肯定,阮诺本不该怀疑,可她还是有些顾虑:“……那父皇呢?我也可以和他——唔!”
她话没说完,傅远舟就眼皮一跳,一把捂住了阮诺的嘴。
“唔!呜呜!”
“不可胡说!”
说完,傅远舟顿了顿,补充道:“你我可以,是因为我们心意相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可旁人待你如何,你又怎么知道?”
阮诺:“……”
啊这……
这句话一出,傅远舟的反心几乎可以溢出来了。
他居然说庆宣帝的坏话!
不过阮诺却没有多想,因为她知道傅远舟是真心待她好的。
事实也确实如傅远舟所说的那样,庆宣帝虽然是她名义上的父皇,但待她却不冷不热的,她就是傻了也不可能和他亲近。
再说,傅远舟又年轻又美貌,和他亲亲,自己又不吃亏,但若是旁人呢?
光是想想,阮诺都觉恶寒。
所以,事实并不像她之前想的那样,所有的兄妹都像她和傅远舟这样亲密,因为别人未必都像傅远舟这样对自己的妹妹好啊!
“原来是这样……”
阮诺莫名有些脸红,心道自己可真是有病,居然会觉得傅远舟能占自己的便宜。
傅远舟是什么人?
断情绝爱啊他!
这样一个人会喜欢谁吗?
阮诺可不信。
而且她和小公主长得这么像,傅远舟又不曾见过小公主,想来一定不知道自己是冒牌货的,既如此,她又有什么可防备的?
“那以后……”阮诺想了想,歪着头问:“那我们以后可以随意亲亲了?”
傅远舟呼吸一窒。
良久,他方才开口:“……阿阮喜欢?”
唔。
阮诺想了想,她确实是喜欢的。
傅远舟亲她时,她虽然心慌,但却忍不住激动,又舍不得推开他,这说明她也是很想亲亲的吧?
这样想着,阮诺就没有顾忌,诚实地点了点头,说:“我想的。”
傅远舟瞳孔一缩。
“我想和哥哥亲亲!”
说话间,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盛满了小星星,一眨不眨地看人时,更是让人心尖发软,连傅远舟都忍不住眼神微暗。
可不等他动作,小姑娘就先他一步起了身,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项颈,软乎乎的脸蛋儿就贴了上来。
傅远舟呼吸一窒,半晌不能一动,只任由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蛋儿蹭着自己,心都泡到了蜜水里,指尖麻得轻颤。
但事实上,阮诺也只是用嘴唇轻轻地碰了傅远舟一下,就挪开了身子。
“唔……”
没啥感觉。
阮诺心想,就是傅远舟的脸挺滑的,亲起来冰冰凉,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什么其他感受了。
“哥哥。”
两人都坐在床榻上,但阮诺远不如傅远舟高,连坐在床上都是小小的一团,歪着头看人时,她脸上的表情更是与呆乎乎的小兔子如出一辙,瞧着就让人心软。
“这回你同意了吗?”她问着。
良久,傅远舟才声音喑哑着开口:“……什么?”
“以后要是生气了,就告诉我,别让我猜好不好?”阮诺有些苦恼地垂着头:“我好笨的,猜不出。”
“……好。”
“那以后你也不能和傅明珠合伙欺负我!”
说完,阮诺又有些后悔。
这么说会不会显得鱼鱼很弱呀?鱼鱼这么厉害,就算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而且她这么直接了当地把无辜的傅明珠拉下了水,是不是不太好呢?
切!
她坏!
被拉下水也是她活该!哼!鱼鱼才没有错呢!
“我我我、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阮诺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紧着拳头:“我……”
她话没说完,就听到傅远舟带着哑意的声音:“好。”
阮诺怔然抬头。
“好,”傅远舟薄唇轻启:“都听阿阮的。”
都听阿阮的……
阮诺莫名耳朵一热,脸上现出了薄红来:“唔,那、那就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恶霸了些,就眼神躲闪了两下,问:“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要是我哪里不好,你也要告诉我哦!”
“阿阮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娘,”傅远舟淡笑了下:“怎么会做错呢。”
阮诺:“……”
虽然她很爱听彩虹屁,但也不能太假好吧?
人活在世,谁会一辈子不出错呢!
啧。
傅远舟还说她油嘴滑舌,其实仔细想想,傅远舟可比她能说会道多了!
好在鱼鱼聪明着呢,才没有被那些“花言巧语”冲昏头脑!
“我才不信,”阮诺小声反驳:“你又哄我!”
说着,她顺手捞起床榻上的小兔子,抱入怀中,轻轻地顺着兔儿的毛,一下又一下:“小兔子呀,你也要聪明些哦,谁要是夸你夸的特别厉害,你可是不能信的!”
小兔子自然听不懂阮诺的话,还在挣扎着蹬腿儿,瞧着呆呆的。
傅远舟轻飘飘地看了兔子一眼:“想不到你竟然喜欢这种东西。”
阮诺:“……”
这种东西?
这是小兔子!才不是什么东西呢!
第216章 醋
阮诺不满地看了傅远舟一眼。
“它是小兔子,才不是什么物件呢!你不可以这样说话!”
傅远舟:“……”
不过是旁人送她的一个小畜生罢了。
“而且它多可爱啊,毛茸茸软乎乎的,小小一团,摸着就让人欢喜!”阮诺说着,就把兔儿递给傅远舟:“呐,你摸摸它!”
傅远舟:“……”
他拒绝。
“你不是挺喜欢小动物的吗?”阮诺蹙眉:“我记得你不光喜欢这些小家伙,还喜欢各种奇石异草呢!”
说完,阮诺顿了顿,难免后悔。
她刚刚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直接撕开了傅远舟的伪装?他若是看出自己的怀疑来,可如何是好呀!
阮诺正紧张着,就听得一道淡淡的声音:“不算喜欢。”
“啊?”
阮诺呆呆抬头,就对上了傅远舟的眼,当即怔住。
他和平时很不一样。
在外时,他总是温柔的、爱笑的,虽然笑意多不达眼底,但他也会尽全力维持自己的温柔,可现在不一样,他的眸光是淡的,神情也带着寡然,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
可为什么呢?
傅远舟为什么不防备她,而是对她实话实说呢?
难道他不怕自己和别人好了吗?
他……他就这么信任她吗……
阮诺的脸上好一阵空白。
原来这就是兄妹间的情义、原来自己这样被他看重啊……
有这么一瞬,阮诺甚至在想,假使有一天自己真的挡在了傅远舟所向往的权势面前,他也许真的会犹豫,甚至,在自己死后,他还会落泪。
这似乎已经足够了。
什么为了自己放弃权势啊,阮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别说傅远舟,就是旁人也未必能够做到啊!更何况是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了十几年的傅远舟!他可以牺牲一切,但永远不会放手。
阮诺不自觉地想了很多,傅远舟似乎也知道阮诺在想什么,并没有出声打断,只是不咸不淡地看着阮诺手上碍眼的小兔子。
良久,阮诺方才回神。
“……不、不算喜欢吗?”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两下:“看来传言有误啊。”
傅远舟道:“也不算完全有误。”
阮诺茫然抬眼。
四目相对。
毫无准备的阮诺就这样闯入傅远舟淡色的眸间,依稀间,她甚至能从傅远舟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傅远舟眼里的自己呆呆的,还有点傻乎乎。
阮诺:“……”
“毕竟……”傅远舟笑了笑:“我喜欢小鱼是真的。”
阮诺:“!!!”
她的头皮好一阵酥麻,连呼吸都停滞了!
啊啊啊啊啊!
傅远舟他好会啊!居然当着鱼鱼的面夸鱼鱼!这简直叫人不能再害羞了呢!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呀!
不止喜欢身为妹妹的我,还喜欢初始形态的我呢!
好在此时的阮诺是人形,不然她的尾巴非翘起来摇摆一番不可!
“哦。”
阮诺甜甜地应了声,嘴角克制不住地翘起,看着软乎乎甜腻腻的:“哥哥一定很喜欢她吧?”
“她很可爱。”
傅远舟笑着说:“阿阮若是见了,也会喜欢的紧。”
啊啊啊啊啊!
傅远舟!
你也很好!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天啊!怎么会有傅远舟这样会说话的人呢?总是不动声色地说到别人的心坎儿里,让人暗自欢喜,眉眼带笑!
真是好本事!
“那、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嘻嘻嘻。
除非让鱼鱼照着铜镜,不然鱼鱼怎么可能完全看到自己呀!
嘻嘻嘻。
不过阮诺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哪怕早已被那不动声色的彩虹屁吹晕了头脑,她也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激动,虚伪道:“真羡慕哥哥能有那么可爱的鱼鱼。”
傅远舟:“……”
他的小鲛一如既往的自信。
不过她说的倒也是对的,若是旁人也见了他的小阿阮,怕也是会喜欢得紧吧。
“不过我的小兔子也不差很多的,”阮诺顿了顿:“虽然它比不上鱼鱼可爱,也不如鱼鱼聪明漂亮,但、但它软乎乎啊!我蛮喜欢的!”
“太小了。”
傅远舟淡淡道:“阿阮若是喜欢,皇兄明天就猎来更好的兔子给你。”
阮诺:“……”
小兔子、小兔子,越小才越可爱嘛!若是太大了,她抱着它也是费劲的!
而且傅远舟也弱得厉害,说不定连弓都拉不开呢!
但这话阮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只能婉拒:“不要了,我有这一只小兔儿就已经很好了,别的兔子我未必会喜欢。”
林书晨也是个顶厉害的他居然能完全拿捏住自己的喜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送给了自己,谁见了不竖起一根大拇指!
她这表哥确实有几分本事呢!
另一边,傅远舟听了这话,含着笑意的眸子微微一顿。
别的兔子未必喜欢?
是别的兔子未必喜欢,还是别人送的兔子不会喜欢?
她单喜欢那人送她的?
傅远舟垂下眸子,掩起自己的情绪。
不应该的。
小鲛虽然不谙世事,但他不是不懂,他的小鲛看他时,眼底分明写着朦胧的欢喜,想来是喜欢他的,不过她不懂这些,也就没有深想,不然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如此一来,她又怎么会喜欢旁人呢?
是他吃了飞醋罢了。
傅远舟眸色微暗。
小混蛋。
你倒是逍遥自在的厉害,徒留我一个人忍受这等苦楚,真是好狠的心肠!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阮诺脸颊上的软肉,直将小姑娘的脸蛋儿捏出一点点红痕来。
“唔,你干嘛……”
阮诺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用小手去拍傅远舟的大手。
“不……要捏我……”
傅远舟眸色暗了暗。
何止捏你,我想做的那些事只怕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受得住的。
招人疼的小玩意儿。
傅远舟微微一揽,就将浑身都软绵绵的小姑娘拥到怀里,任由她没骨头似地靠在自己身上:“阿阮。”
他开口。
“唔?”
“怎么还不上药?”
他说着,声音喑哑。
第217章 雪狼
药……
伤药……
若非傅远舟提醒,阮诺险些忘记了这件事。
“呀!”
她一拍脑门儿:“我忘记上药了呢!我说怎么这么疼!对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小鲛娇嫩的厉害,皮肤吹弹可破,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虽然这一路他只看了她两眼,但料想她也是骑了一路高头大马的,如此,她自然会被磨破了腿。
他也没怎么想,只是一见到她,心里就会忍不住担忧,各种容易让她受伤的事都会在自己的脑子里过上一遍,他也就安耐不住心底的想法,将玉肌膏送了来。
“阿阮娇得厉害,想来会受伤的,”他如是说道。
阮诺:“……”
不知怎么,她莫名有些耳热。
阿阮娇的厉害?
我那么娇气吗?
叫鱼鱼怪不好意思的!
她本就只是一条小人鱼,根本不通人事,若是旁人,怕是早就从傅远舟的语调中听出了什么,偏她听不出,她只知道傅远舟关心她、宠着她,却丝毫不知道那宠爱之下藏着怎样肮脏的念头,也不知道将自己拥入怀中的人早已不规矩地缠绕起她的秀发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傻乎乎地敞着软乎乎的肚皮,任人磋磨。
直到傅远舟微微低头,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阮诺才忍不住想要缩一缩身子。
“小娇娇。”
她听到傅远舟轻声叫着她。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耳边炸来了一般,让她心跳加速,半晌不能一动。
小、小娇娇?
他为什么这么叫我?这是兄妹间的爱称吗?
可她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她呆呆地仰起小脸儿来。
“哥哥……”
小姑娘的声音总是软软的,带着股甜劲儿,即使是现在,也只是多了些许的茫然罢了,这小人儿从头到脚都是一副任人摆布、随意欺负的气息。
傅远舟被她叫的心头一荡,眸色更暗。
“怎么又叫哥哥了?”他轻声说着,呼吸都打在小鲛人的耳朵上,让怀里的小姑娘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小身子:“嗯?”
你就是哥哥呀。
不能这么叫吗?
阮诺晕乎乎地想着,整个人都像是被泡进了蜜水里,连身子都是软的,只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傅远舟怀里:“哥哥。”
她又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傅远舟身形一紧,眸色暗沉,但也只是克制地吻了下阮诺的额头:“该上药了。”
“唔……啊?”
阮诺傻傻地抬起头:“什、什么?”
“再不上药,腿会更疼,明天就无法骑马了,”傅远舟缓声开口。
这倒也是。
不过……
阮诺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一和傅远舟相处,她这身子就软的厉害,说什么也直不起来,好像没有骨头一般。
好在傅远舟在她身后虚虚地扶了她一下,不然她怕是摔了。
真奇怪。
明明她没有受伤,怎么会软了身子呢!
难不成这就是腿伤后遗症。
“唔……”阮诺想了想:“那好吧,你先到那边去,等我上好了药,你再过来。”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说着。
傅远舟倒也没有失望。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阮诺一向都是珍之重之,舍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自然也不忍在这种时候占她便宜,刚刚那一问,不过是出于试探罢了。
小鲛人太单纯了,在自己身边这样倒是可以,但若是对旁人也这样,岂不是会被那些人吃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眼看着小鲛防备心渐重,他也稍稍放下了心。
“好。”
傅远舟没有犹豫,应了声,就起了身。
阮诺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也并不反感傅远舟,但心里还是觉得他们这样未免亲密了些,不过现在看来,傅远舟确实是个有分寸的……
眼看着傅远舟起了身,又帮她把帘子拉得不漏半丝,阮诺才小心翼翼地拿出玉肌膏来,慢吞吞地涂着药。
腿内侧的伤到底还是不容易上药的,阮诺折腾半天,也只是涂了个大概。
她也不好意思叫傅远舟来看,见涂的差不多了,就小心地系好衣裳、拉开围帐,侧过身子,对着傅远舟道:“我上好药啦!”
如此,傅远舟才堪堪转过身来。
“哥哥!”阮诺问:“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狩猎,莫要累了身子才好!”
傅远舟:“……”
赶我走?
不过他的小鲛是什么性子,他还是清楚的,假使她真的不喜自己、想让自己离开,也断不会是这个语气。
傅远舟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问:“阿阮明日可要狩猎?”
“自然!”
阮诺道:“我当然是要狩猎!上午我还和傅明珠比试了呢!哼!”
虽然比试的结果她已经猜到了,但她绝对不主动求和!
“……好。”
傅远舟顿了顿:“猎场的后山有不少雪狼,阿阮若是喜欢,我明日猎来一只雪狼崽送你,如何?”
雪狼的幼崽可比你怀里那种又蠢又丑的破兔子强多了。
小兔子:“……”
它骂骂咧咧地跳走了!
“雪狼?”
阮诺的眼睛亮了一下:“雪狼是白色的狼吗?你要猎雪狼崽崽?我也——”
等等!我不能去!
我若是去了,那些成年雪狼岂不是要被吓得四处逃窜了?到时候别说雪狼幼崽,就是雪狼的皮毛也见不到一两根!
啊啊啊!
烦死了!
鱼鱼为什么这么厉害!鱼鱼要是稍微弱一点儿就好了……
“哥哥,你真的要猎雪狼崽崽吗?”
说完,阮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连忙补充:“哥哥!你真的要差人帮我猎来雪狼崽崽吗?”
瞧,她多么的善解人意!
她知道傅远舟弱的厉害,干脆不让他尴尬,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这雪狼幼崽是谁猎来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你送的呀!
啧啧啧,我要是傅远舟,一定会很感动的!
傅远舟:“……”
呵呵。
很好。
在小鲛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蛋。
第218章 无功而返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阮诺起了身,仰着小脸儿可怜兮兮地问:“你不想送雪狼幼崽给阿阮了吗?”
“阿阮喜欢,怎会不送?”
傅远舟微微抬眼,眼神轻飘飘地落到了阮诺怀里的小兔子身上:“不过雪狼难养,怕是要吃不少活物。”
阮诺愣了愣:“啊?”
要吃活物吗?
她倒是不觉得吃活物残忍,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在人类的地盘,寻来活物喂予雪狼,会不会很麻烦?
阮诺不自觉地摸了摸怀里的小兔子,小家伙柔软的小身子让她爱不释手,却又不敢用力,只能小心翼翼地轻摸着。
一下又一下。
傅远舟看出她的退缩,道:“不过等回了京城,倒也不会太过麻烦,只吩咐膳房备些野鸡野兔便可。”
嗷嗷。
阮诺心道,这样还行,少了不少麻烦呢!
“好!那我就再养一只小雪狼吧!”说着,阮诺又将怀里的兔子举高高,笑眯眯道:“兔兔!明天你就有新的伙伴啦!”
傅远舟:“……”
你倒也不怕雪狼吃了你的兔子!
不过雪狼幼崽到底还是太小了,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将那只兔子当做盘中餐吞之入腹。
“哥哥!你到时候一定要猎来最好看的一只小雪狼哦!”阮诺想了想,笑道:“最好还是和我的小兔子一样可爱,白白的、软软的!”
“……好。”
傅远舟暗道,他得猎来一只兽性未泯的雪狼来,一口就把兔子吞下,不过……罢了!还是猎只小一些的雪狼吧,别伤了他的小鲛。
两人这便约定好了,阮诺也露出了笑模样,眼巴巴地看着傅远舟顺着帐篷内侧的窗子钻了出去,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小兔子。”
阮诺用手指头轻轻地戳了戳小白兔的尾巴尖尖儿:“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你一来,哥哥就和我和好了呢!
一想到傅远舟又亲近了自己,阮诺的唇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絮絮叨叨地和小兔子说了几句,她就满意地钻进了被子里,闭好眼睛,渐渐睡熟。
次日一早,阮诺打了个哈欠,方才起身。
腿上也没有了多少痛意。
她作为一条小人鱼,自愈能力自然是远超于寻常人类的,虽然皮肤娇嫩了些,但好的快自然是比什么都强的,再者,她又用了傅远舟送她的玉肌膏,想来一晚痊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样想着,阮诺就勾起了唇:“花花!我睡醒啦!”
“奴婢这就备菜!”
帐外,花花应了一声,就赶忙准备早膳。
待阮诺吃饱喝足之后,又穿上昨日那身骑装,将长发束得高高,才仰着下巴走出帐篷。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傅明珠一行人。
“你起的倒是早。”
乍一看到阮诺,傅明珠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可叫我们好等!”
阮诺:“……”
她摸了摸鼻尖儿,有些尴尬:“不是说好了吃完早膳再见吗?”
“谁像你一样睡到现在才起!”傅明珠没好气地骂了句,翻身上马:“赶紧出发!别误了时辰,到时候猎不到好猎物,我就把你装进笼子里送给父皇!”
阮诺:“……”
嚯!
你好残忍!
这话一出,阮诺是说什么也不敢当了了,当即翻身上马,临走前还不忘问花花带没带食物。
花花:“……”
昨天的教训已经足够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带!
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出发。
无论是阮诺还是傅明珠,她们本性里还是带着几分野性的,骑上了马就不再耽搁,快速朝猎场内围行去。
转眼过了一刻钟,一行人便入了猎场内围,傅明珠这才摸向自己身后的弓箭。
可没有猎物,光是拿着武器也是没有半点儿作用的,傅明珠拎着手里的弓箭,皱着眉,一路前行。
如昨日一样,连只兔儿毛都不曾见到。
傅明珠:“……”
阮诺:“……”
咳,她有点心虚。
“怎么会呢,”傅明珠蹙起眉,一脸的烦躁:“怎么会一只猎物都看不到呢?难不成真是我的运气太差了?”
阮诺:“……”
不是,是我的实力太强大了。
“不行!”傅明珠不死心,咬牙说道:“我们再往前走走!”
越是往前,道路就越是崎岖,到最后就会是爬上深山,也就是说里面要远比这里危险,但此时的傅明珠听不得劝,说什么也要进后山碰碰运气,奴仆们又如何能劝,只能拿出弓箭,硬着头皮想要护到她的身前。
“麻烦!”
傅明珠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如我厉害,挡在前头作甚!再说,这里有劳什子的危险?本公主连根毛都没看到!”
“殿下……”
“后山不比内围,野兽们大多兽性未泯,奴才害怕伤了殿下您啊!”
傅明珠:“……”
兽性未泯、受到伤害的前提是她得遇到那些野兽啊!
众人又行了一路,步入后山,傅明珠的脸肉眼可见地急躁起来:“怎么还是没有猎物?耍本公主不成?!”
众人安静如鸡,无人搭茬!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着:“怎么就没有一只野兽。”
阮诺抱着自己怀里的小兔子,附和道:“是呢,怎么一只野兽都没有呢?”
两人好似在风中凌乱。
可事实上,真正凌乱的只有傅明珠一人而已,阮诺只是有些尴尬罢了。
“不行!”
傅明珠眯了眯眼睛:“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阮诺眼皮一跳,看向她。
“什么?”
你什么意思?
“咱们分头行动!等会和时,谁的猎物多,谁就赢!”傅明珠目光一闪,看向阮诺:“你觉得如何?”
阮诺:“!!!”
想甩掉我?门儿都没有!
要么别比,要么一起比!死也不能让傅明珠单独行动!
“不如何!”
阮诺道:“谁知道在狩猎的过程中,你有没有让别人帮你射箭呢!”
傅明珠脸色一变:“你!”
“呵!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她冷声说:“我可不是作弊的人!”
阮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傅明珠:“……”
第219章 左湘湘
傅明珠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阮诺气晕过去!
“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拳头握紧,咬牙道:“即使是作弊,也是你自己在作弊!来人!”
“你干嘛?”
阮诺警惕地看向她:“你想对我动手?”
傅明珠:“……”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样吧,我让我的人跟着你行动,你的人跟着我行动,让他们记一下我们猎来的猎物,如何?”
阮诺:“……”
嚯!你变聪明了!
你再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小傻蛋儿了!
“不要,”阮诺下巴一扬:“我不要和你比了。”
傅明珠脸色微变:“为什么?!”
“你运气不好,”阮诺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和你一起狩猎,连只兔子毛都遇不到,这说明咱们八字不合,我不能继续和你待在一起了,再者,这比试没有一点儿意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这和我运气不好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阮诺看她:“你要是运气好,我们会遇不到一只猎物吗?”
傅明珠:“……”
你!你你你你骗人!你胡说!你胡搅蛮缠!
她的拳头紧了又紧,满肚子都是愤怒,最后只能咬牙道:“这也未必是我运气的问题,也许是你运气不好拖累我了呢!”
阮诺耸耸肩:“谁知道呢。”
傅明珠:“……”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她好气!
不过她心里也是有几分迟疑的。
难不成她真的是运气不好?不然她怎么连一只猎物都遇不到呢?而且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她确实是倒霉的厉害……
不会吧……
傅明珠眼皮一跳,越想越是心慌。
阮诺瞥她一眼,见她眼神恍惚,也知道她是信了几分,不由得在心里道了一声罪过,然后继续说:“既然如此,咱们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吧!花花!我们走!”
“是!”
阮诺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猎场外围行去,只留傅明珠等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皇家猎场大的厉害,阮诺从内围行入外围,就用了一个多时辰,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她却连午饭都没吃到,所以刚入外围,阮诺就率先下了马。
接连骑了几刻钟的马,阮诺的腿内侧早已疼的厉害。
下马时,双腿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儿。
“殿下小心。”
花花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了阮诺。
嘶……
腿好疼。
阮诺嘴巴一瘪,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没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早已铺好毯子的地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花花把膳食一样样地拿出来。
“花花,”阮诺拄着下巴:“你真好。”
花花忍不住笑了一下:“殿下才是最好的人。”
不,我是最好的鱼!
阮诺闻着香喷喷的饭香,已被勾起了馋虫,忍不住夹了一大口菜放到嘴巴里:“唔!好吃!”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凉了。
花花怕她吃坏了肚子,特意准备了不少糕点,阮诺也算听话,只吃了几口菜,就奔着糕点抓了去。
一行人正吃着,忽然,阮诺猛地抬起头来!距离阮诺最近的花花也第一时间起身抽剑!
“谁?!”
“殿下!保护殿下!”
“不必,”阮诺倒没显示出半分惊慌,只问:“来者何人?可否上前两步?”
来人的脚步略显沉重,不是受了伤,就是累得狠了,总之不像是一个会伤害到他们的人。
更何况在花花拿出武器之后,那人明显受了惊,藏到了树后,怎么也不敢出来。
好在阮诺率先出了声,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半晌,终于听得一道女声。
“……长乐公主?”
阮诺微微颔首,道:“正是本宫。”
那女子似是在整理仪容,待长发不像刚刚那样凌乱时,她才堪堪上前。
在看到她的瞬间,阮诺在心里轻呼一声。
哇!
好美!
女子十五六岁模样,端是一副神妃仙子的俏脸儿,面若桃花眼似杏,黛眉微蹙间,更是美的不似真人,周身上下也无烟火之气,却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端庄之感。
这样的美貌怕是盛京也是少见。
阮诺自认自己长得不错,但也不能和此女相提并论,甚至连天选之女阮长歌,在对方的面前也难免逊色。
当然,这只是皮囊罢了,阮长歌的气质可不是谁都比得了的。
“你……”
不等阮诺张口反问,女子就率先欠身:“左相之女左湘湘,见过长乐公主,公主万安。”
阮诺:“……”
阮诺:“!!!”
左相之女?!左湘湘!!!
这不是在原书中被傅远舟骗心骗权的小可怜儿吗?!她居然长这样!
虽然早就知道左湘湘好看,但阮诺也没想到她居然好看到这种程度,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傅远舟都舍得骗?
他还算个男人?
阮诺拳头微紧,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半晌,她才堪堪缓过神来,轻咳一声,道:“左、原来是左姑娘。”
左湘湘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位长乐公主。
说起来她和这位封号公主在此之前并未见过,但因为和明珠公主还算交好,她倒是从傅明珠那里听过长乐公主的名字。
当下一见……
左湘湘敛起眸子,不再回想那些有的没的,只盈盈一拜,说起事情的经过来。
她原是随着闺中密友一同入的猎场,开始倒是一路相依、其乐融融,可后来遇到了猎物,两行人便各自寻捕,哪成想阴差阳错间,她们竟行了岔路!
左湘湘无法,只得分出两个随从,让他们去寻好友,自己和一众仆人便在原地等待。
但寻了良久,也不曾见到好友的身影,连去寻找她们的仆人也不见了踪影,左湘湘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她只得率着一众随从原路返回。
路上,忽闻一声惨叫!
众人都是一惊,左湘湘连忙差人上前查看,自己则被几个随从慌忙地护着退后,没走多远,又听得一阵惨叫声!
几人又惊又骇,慌忙逃走,逃亡间,左湘湘竟落了单。
听完经过的阮诺:“……”
“你的随从把你抛下了?”
阮诺有些不可置信。
第220章 危险
自打阮诺来到人类世界,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随从!
这还没遇到什么天大的危险呢,你丫的就把你主人扔下了?而且左湘湘是什么身份?左相之女啊!你把她扔下了,你觉得左相能饶过你吗?!
说起来也是奇葩,左相为毛不给自家闺女配些忠心的随从呢?
“并非如此。”
左湘湘顿了顿,有些尴尬地开口:“是随从们断后,民女才得以脱身的……”
啊。
这还差不多。
不过……
要真是遇到危险了,几个断后的仆从都出了意外,怎会单单留下左湘湘一个人呢?
想来说什么也会把她灭口的啊!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遇的险?”阮诺开口:“且带本宫瞧上一眼。”
“殿下!”
花花面色微变。
不止花花,几个随行而来的仆从都露出了些许焦急。
左相之女虽不如公主高贵,但也是盛京数一数二的贵女,身边带着的侍卫又岂会是俗人,这样一批人都遇了险,她家殿下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呢?
花花连忙劝道:“殿下,此处距离营帐也不算远,还是先回去搬些救兵为好啊!”
左湘湘也是点头。
她可不希望长乐公主因为自己出事,这责任她可担不起!
“……好吧。”
阮诺耸了耸肩,道:“听你们的。”
“左姑娘,你可会骑马?”
左湘湘愣了下,脸上现出些许的薄红:“不必,还是殿下……”
“不用,”阮诺道:“本宫骑了一整日的马,早就累的狠了,还是你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左湘湘心下感激,对着阮诺欠了欠身,就在花花的搀扶下上了马。
她为了逃命,跑了许久,不止发簪是乱的,连脚也被磨破了皮,只是碍于面子,不敢声张,当下被长乐公主让了坐骑,她如何不心生感激呢?
一行人朝营帐方向行去。
左湘湘不愧是左相府中唯一的嫡女,得知她出事之后,左夫人和一众庶姐妹全都迎上前来嘘寒问暖。
只是不知怎么,左湘湘的脸色不大好看。
“湘湘,你莫要担心,陛下已经差人去寻宛娘了,不会出事的,”左夫人拍着左湘湘的手背,说道。
左湘湘不知说了句什么,左夫人目光闪了闪,就让府里的一众庶女全都退了下去。
阮诺将这些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就寻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阮诺轻声喃喃着。
“无论遇到什么事,那位宛姑娘的名声怕是都会有损……”花花摇摇头,为阮诺备上茶水,轻声叹息。
阮诺一愣,小声问:“左湘湘和宛姑娘不是闺中密友吗?”
“殿下何处此言?”
“既然这件事传出去,对宛姑娘名声无益,她何不去寻宛姑娘的父母,而后再禀告陛下呢?如此兴师动众,岂不是将此事宣扬了吗!”
花花闻言,微微一顿,道:“殿下有所不知,左家……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阮诺愣了愣。
春猎是大渊的盛事,庆宣帝都会到场,安全自然也成了重中之重,一旦宛姑娘遇袭是真,就说明贼人极有可能是为了庆宣帝而来,如此一来,无论是左湘湘还是左家,都是不敢欺下瞒上的。
所以左湘湘的脸色才会这般苍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庆宣帝派去的那行人终于赶了回来,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左湘湘的仆从以及宛姑娘的身边人。
阮诺蹙了蹙眉:“那个宛姑娘呢?”
花花摇了摇头。
“想来不是什么大事,”阮诺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些人全军覆没了呢,原来他们只是一不小心踩了猎夹!”
“宛娘呢?”
左湘湘也连忙起了身:“可寻到了宛娘?”
来人摇了摇头。
左湘湘身形一晃,左夫人连忙扶住女儿,道:“不必忧心,许是宛娘贪玩,去了别处,陛下已经差人去寻了!”
阮诺看了她们一眼,才收回视线。
“走吧。”
花花一愣,她以为自家殿下还会再凑一会儿热闹呢。
阮诺没有解释,就带着花花一路回了自己的营帐。
“殿下可要用膳?”
阮诺摇了摇头。
花花顿了顿,问:“殿下心情不好?”
阮诺这回不再摇头,却也没有说话。
她要怎么说她已经知道事情正在和原书中的刺杀渐渐重合呢?
如此一来,那位宛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止她这样想,想来那个左湘湘也猜到了什么。
毕竟如果宛娘没出事,她一个落单的弱女子,一定是第一时间往营帐方向赶的,她没有回到营帐,就说明她要么受了伤,要么已经遇害。
而这些庆宣帝会猜不到吗?
想来此时他也会暗中加强防备吧!
此时日头偏西,已然是下午,阮诺拄着下巴往窗外瞧,就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自己所在的帐篷行来,为首之人正是傅明珠。
阮诺:“……”
好吧,她已经知道傅明珠是来炫耀的了。
她偏不让她得逞!
“傅长乐!”
还未入帐,阮诺就听到了傅明珠的声音:“快来看看本公主带了什么好东西!”
阮诺:“……”
还能是什么?
你猎来的猎物呗!
切!
她撇了撇嘴,上了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还来我这儿了?说吧,想干什么?”
傅明珠:“……”
她脸上的笑有些撑不住了,下巴一抬,道:“我让你看看我的猎物!”
“看!”
傅明珠的声音罕见地多了些兴奋劲儿:“这些都是我猎来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强多了!之前和你待在一起,我连个兔儿毛都见不到,现在呢?我还不是猎来了这么多的猎物!”
说着,傅明珠忍不住啧了一声:“要我说,这倒霉的人未必是我啊!”
阮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猎物。
唔,不得不说,她有点嫉妒。
但嫉妒归嫉妒,她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闻言,阮诺也只是冷笑了一声,道:“谁知道呢。”
傅明珠:“……”
她眼皮一跳,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221章 粮帐起火
阮诺不看傅明珠,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谁知道这些猎物是不是你自己猎来的呢!”
傅明珠:“!!!”
“傅长乐!”
她气得脸蛋儿通红,指着自己身边的侍从,说:“你说!这些猎物是不是我猎来的!”
侍从心中叫苦,但不等她回话,阮诺就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你!”
傅明珠气红了眼:“你故意的!你故意气我!”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摸向了自己的腰,那里正别着一根长鞭,但不等她出手,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她不由更恼:“谁在外面鬼叫!叫他们闭嘴!”
隐约间,她似乎又听到了哭声。
傅明珠眼皮一跳:“且慢,先问问出了什么事!”
阮诺隐约猜到了什么,喃喃道:“果然出事了……”
“什么?”
傅明珠看她:“谁出事了?”
阮诺想着傅明珠是本土的盛京人,应该和宛娘认识,就道:“应该是宛娘……我们到外面看看。”
“宛娘?”傅明珠一愣:“哪个宛娘?等等我!”
她们到时,只看到了掩面而泣的几个妇人,左湘湘也被几个奴婢搀扶着,脸色苍白如纸,眼里含泪。
“怎么回事?”
傅明珠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连忙上前:“湘姐儿,这是出了什么事?宛娘……是哪个宛娘?”
还能是哪个?
几乎哭晕的妇人不正是赵家夫人吗!
“我儿……”
赵夫人三十有余,犹见昔日美貌,可此时她却丝毫不顾忌形象,哪怕被婢女搀扶,腿也软得厉害,脸上布满泪痕:“我可怜的儿啊,怎的从崖上跌下去了!呜呜呜……”
跌落悬崖?
阮诺微微蹙眉。
赵夫人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是见了宛娘的尸身了,只不过她究竟是自己掉下去的还是别人推下去的却未可知。
庆宣帝也断不会让别人知道,以他那谨慎的性子,也断不会因此打草惊蛇。
“宛、宛娘……”
傅明珠张了张嘴,身形晃了晃。
阮诺看她一眼,到底还是伸手扶了下。
傅明珠果然认识宛娘。
原书中傅明珠是和左湘湘交好的,而宛娘又是左湘湘的闺中密友,如此一来,傅明珠和宛娘要是关系不好,也是说不过去的。
现在一看傅明珠苍白的脸色,阮诺也基本知道了她们的交情。
但春猎这等盛事,从出现之初到现在,几乎每年都会出现类似的事,除了出事的那一家可以先行离开,其他人还是要继续春猎的。
眼看着赵夫人被人搀扶着入了营帐,傅明珠张了张嘴,但也不方便打扰,只能看向左湘湘。
左湘湘从下午一直等到了晚间,滴水未进,早已撑不住了,一张脸白得厉害,被左夫人搀扶着往营帐里走。
“怎么会这样……”
傅明珠的声音赫然带了哭腔:“怎么会这样……”
阮诺没说什么,只对着花花微微示意,就带着她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等入了营帐,再无旁人,傅明珠终于大哭出声。
“给你,”阮诺把手绢递给她:“先擦擦眼泪吧。”
“怎么会是宛娘呢……”
傅明珠接过帕子,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更咽着说:“呜呜呜,宛娘命大着呢,一定是哪个混账东西杀害的她!”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不自觉地坐直身子,道:“对!如若不然,她的身边为什么没有下人护着呢!他们又怎么敢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下山崖?!”
“你等等!”
阮诺连忙拉住傅明珠的手腕:“你干什么去!”
“去找我父皇!”傅明珠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悲愤,擦干脸上的泪水,道:“父皇一定会为宛娘主持公道的!”
阮诺:“……”
无了个大语!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啊!
“你冷静冷静!”阮诺拉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
傅明珠怔然。
“什、什么意思?”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无论是什么事,都不是咱们管得了的,”阮诺皱着眉,道:“你能想到的那些,别人也能想到,现在你能做的就是闭好嘴。”
真笨。
这人类还不如鱼鱼聪明呢!
不过她也不知道那些幕后之人是否还敢继续动手了,毕竟宛娘的事一出,想来已经有不少人猜到这背后的暗流涌动的。
但那伙人会轻易放弃吗?
未必。
这一次刺杀,那些人不知道准备了多久,一旦错过这次,就要等到来年,避免夜长梦多,他们铤而走险、直接动手也是正常。
不管怎样,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管的。
“难不成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宛娘冤死吗!”
傅明珠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声音中也带了难掩的哭腔,没一会儿,手帕就被打湿,她也像是听懂了什么,不再叫嚣,但哭声却未停歇。
阮诺坐在床榻边上,荡了荡自己的双脚,也不再出声。
毕竟安慰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虚假。
傅明珠虽然是个公主,但却不似寻常女子一般病弱娇气,哭了一个时辰也只是脸色微白,却不见多少虚弱,瞧着就是个顶厉害的。
夜色渐深,阮诺也不好让她离开,就自顾自地说道:“你先在这儿休息一晚吧,我睡在外面的软榻上。”
“呜呜呜……”
傅明珠哭得伤心,听到阮诺的话,道:“呜呜,我不睡,你自己睡去吧……”
阮诺:“……”
你一直哭,我哪睡的下?
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傅明珠,就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在和花花吩咐一声,让她给傅明珠准备些膳食之后,阮诺就到外间休息去了。
接连春猎两日,阮诺也是累坏了,刚侧身躺到软榻之上,眼皮就睁不开了。
不消片刻,就渐渐进入梦乡。
夜,越发的浓。
临近午夜时,睡梦中的阮诺忽然眉心一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声音!”
她轻呵一声,迅速披上外袍!
守夜的宫女跌撞地跑了过来:“回殿下的话!是粮帐方向起了火!”
起火?!
阮诺脸色微变!
第222章 寻找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原著中庆宣帝似乎就是在起火之后,遭受的刺杀?
要说庆宣帝这个皇帝,也是个惨的。
他残暴嗜杀,不喜朝政,却鼓弄权术、苛政于民!除盛京外的其他地界提起朝廷都是恨得牙根痒痒,地方起义时时出现!
但大渊建朝数百年,根基早已稳固,区区地方起义,他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经常是哪里起义,渊朝的大军就将其一举歼灭,转而再去其他起义的地界。
而地方起义的人中,也有不为权势、不怕死,只一心想要拉庆宣帝下马的人。
这些人组织到了一起,才出现了这次刺杀。
虽说刺杀没有成功,但此次事件却是书中的一个转折,也是大渊由盛转衰的导火索,从此之后,庆宣帝的几个儿子就开始了真正的夺权战场!
“起、起火?”
另一厢的傅明珠脸挂泪痕,憔悴之相溢于言表,刚一开口,就带了浓浓的哑意:“何处起了火?”
“回公主的话,是粮帐方向起了火。”
傅明珠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粮帐……”
粮帐距离她父皇母后可远上太多,便是出事,也断不会是他们出事,如此,傅明珠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粮帐出了问题,也绝对不是小事,因为这就说明从明天开始,春猎就要结束,且不再有热乎乎的食物了。
一想到自己要灰溜溜地回到盛京,傅明珠就蹙了下眉。
“粮帐怎的会无端起火?莫不是哪个下人不尽心吧!”
守夜的丫鬟垂着头,自是不敢吭声。
“啊啊啊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忽然响起,傅明珠脸色一变,连忙披上外袍,与此同时,握紧手中的长鞭:“怎么回事!”
阮诺大步上前。
“你作甚?”
傅明珠一把拉住她,神色严肃:“外面出事了!”
“我知道!”
这场刺杀虽说是有组织的,但带头的却是对大渊深恶痛绝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只对庆宣帝一个人下手呢?说不定会有无辜的官宦人家被卷入其中!
傅明珠定定地看着阮诺,最后一咬牙,道:“我也去!”
“你?”
阮诺蹙眉:“你去作甚?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花花,你护着它!”
花花自然知道阮诺的本事,闻言便道:“是!”
“你!”
阮诺不再理她,大步往帐外走!
此时应是夜半时分,天色大沉,只有一轮弯月勉强照明,但临西之处,却是火光冲天!火染红了半边天!
阮诺心头一跳。
着火的何止粮帐!距离粮帐最近的几个营帐也是火光四起了!
“不好!”
一想到今日风大,火势极有可能四处蔓延,阮诺就面色一变,连忙回到自己的营帐,道:“快穿好衣服!我们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
傅明珠连忙上前:“离开这里要去哪?父皇母后怎么办?!”
“粮帐失火,火势极大,怕是用不了一个时辰,整片营帐都会被火笼罩!我们先撤!”
好在皇家猎场的营帐距离深山树林还有一段距离,不然阮诺简直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若是林间起了火,怕是不止小动物们逃不出去,他们所有人也都会被埋葬其中!
这暗中动手的人真是狠辣至极!
“母后他们……”
“他们比你聪明一百倍!八成早就撤了!”阮诺道:“先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带着几个人回来救火!快走!”
说着,众人便快步朝外跑去。
不止阮诺他们,周围的营帐也渐渐跑空了,贵女们虽然被仆从们护个严实,但每个人的脸上却都带着惊慌,有人尖叫,有人哭诉,好不惨然!
眼看着就要跑出营帐,阮诺停住了脚步:“花花!你带他们先跑,我去寻我阿姐!”
虽然阮长歌是女主,但她武艺一般是真,无自保能力也是真,只要没见到她彻底安全,阮诺很难放下心来!
“不!”
花花道:“我是殿下的人,生死只随着殿下!更何况明珠公主身边有这么多人护着,怎么可能——”
“傅明珠呢?!”
阮诺瞳孔一缩,道:“她哪去了?!”
众人脸上一白,面面相觑间,心头渐慌。
“怎么会……”
伺候在傅明珠身边的宫女也是脸上一白:“刚刚殿下还在……”
“我去寻她!”
阮诺一咬牙,说道:“会武的人跟上!我们分头去寻明珠公主!”
“是!”
傅明珠到底哪去了!
阮诺拳头一紧,脸色不算好看。
傅明珠虽然是大渊最受宠的公主,但却没有半点实权,日日都被拘在皇宫,见不得外人,自然也得罪不了谁,哪怕是造反的人,也不可能越过重重阻碍非要掳走她!
可她怎么就不见了?
她自己跑的还是别人掳走的?
若是自己跑的倒也罢了,可要是掳走,阮诺一时也想不出谁会对她动手了!
“分头找!”
阮诺一声令下,众人就分散开来!
她也是不知目标,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寻,偶尔遇到几个需要搭救的贵女,也能搭一把手,可她想找的两个人,却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找不到阮长歌也正常,可为什么傅明珠也找不到呢?
她真被掳走了?
营帐越发的乱了,尖叫声四起,阮诺很难从一众尖叫中,分出谁是谁来,神色不由得越发焦急。
“长乐公主!”
四个侍卫模样的人手握长剑,似乎也是在找着人,见到阮诺,他们微微一愣,先行一礼,才道:“公主,您可曾见过明珠殿下?”
阮诺:“……”
见过,但找不到了。
这四个侍卫应该是皇后或者太子的人吧!
出了这等大事,想来就是庆宣帝的一众儿子表忠心的时候,自然是要护到父皇身前的,但太子只有傅明珠一个妹妹,自然是要早早地为自家亲妹打算的。
说起来,傅远舟应该也会派人来保护我吧?
“唔……”
阮诺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刚刚我们是在一处的,可眨眼的功夫,皇姐就不见了,本宫只能差人四下寻找……”
第223章 残暴
侍卫们闻言,脸色都难看了一分。
明珠公主若是出了事,可不是他们能够担待的起的,更何况太子殿下只是看上去温润如玉,但实际性子如何,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傅明珠一旦有事,他们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
“此处火势甚大!殿下还是先到外面避一避吧!”一个侍卫说道。
“不必!本宫自幼习武,身手大好,无需忧心!”说着,阮诺忽然目光一闪,快步上前,就从地上捡起一枚珠钗,道:“这是皇姐的头饰!”
一时间,几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傅明珠……十有八九是被人掳走的。
怎么会。
阮诺的拳头紧了又紧。
傅明珠虽然身手一般,但也算是个习武之人,这样一个人会在人群中被人轻而易举地掳走,可想而知掳走她的人武功是何等的高强!
更何况这人居然能逃过阮诺的感知,这就有些恐怖了!
最起码阮诺认识的人里,也只有阮长君和陆无心两人有这样的本事。
“继续找!”
侍卫长脸色微冷:“找不到就提头来见!”
“是!”
阮诺拿着手里的珠钗,拳头攥紧,眼神也冷了下来,会是谁呢……
她眯了眯眼睛,料想继续找也不会找出名堂来,就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营帐上。
庆宣帝等人应该还在那里。
阮诺只是略一迟疑,就大步向主帐方向行去。
一如她所想的那般,这的的确确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不等走近,阮诺就从烧焦了的烟味儿中闻到了血腥气。
越走近,血气越浓,直到看到满地的尸骸,阮诺才轻蹙了一下眉头。
这一眼望去,地上最起码也躺了几十人!
这还只是外面,营帐之内如何,她还是不知道的。
阮诺往前走,一眼就看到守在帐外的侍卫,他们显然刚经历过战斗,身上和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血迹,借着月光,也能勉强看到他们脸上浓浓的戒备。
不等阮诺走近,一把长刀就直奔阮诺而来!
她眸子一闪,赶忙侧身,与此同时,一个抬脚,就欲踹向此人面门!
这人似乎早已料到阮诺的出手顺序,只一个闪身,就一脚踹到阮诺的屁股上,而后淡淡出声:“原来是长乐公主。”
阮诺:“!!!”
她怒目而视,正对上司明狱那张冷脸。
你故意的!
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不信你一个习武之人在圆月之下,还看不清本鱼的脸!
“你!”
“事出有因,多有得罪,”司明狱略一抱拳,脸上不见丝毫愧色:“还望包涵。”
包涵你妹啊!
你故意踹我屁股!
虽然不怎么疼,但真的很屈辱!
“你公报私仇……”阮诺气得磨牙。
司明狱瞥她一眼,冷冷道:“下官与殿下无仇无怨,哪来的公报私仇?”
放屁!
阮诺拳头一紧。
但现在却不是拌嘴骂架的时候,饶是有太多的气愤,阮诺也只能咽进肚子里:“……父皇和母后如何了?我可能进去?”
司明狱没说话,却微微侧身。
阮诺就大步往前走。
她个子矮,但却走得很快,没两下的功夫,就要入帐,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薄凉的声音:“殿下果然不似常人。”
“嗯?”
阮诺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司明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却意外地让人冷彻心扉!
“哪怕满地尸骸,殿下也毫不生惧,实在是非常人也,”他淡淡开口,像是随口一说,也像是别有深意。
阮诺瞬间僵在那里。
是啊!
寻常的姑娘家看到那一地的尸体,不说是失声尖叫,也应该脸色苍白啊!可她呢?她可曾表现出半分害怕了?
难怪司明狱这厮一直怀疑我!
阮诺抿了下嘴唇,直将红润的唇瓣抿得发白。
司明狱只说一句,便不多言,几个侍卫对着司明狱略一行礼,就让开了入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刚一入殿,阮诺的视线就落到殿中心瑟瑟发抖的舞姬之上!
这些舞姬大多都是十五六岁,比阮长歌还要小上一些,相貌也多是上乘,年龄不大,但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风情,只不过面对着满殿的侍卫,她们大多惧得发抖。
再往上看,庆宣帝面无表情地坐于龙椅之上,辨不清神色,但眸色深沉,不怒自威,手边的玄剑还在滴血。
他的身侧坐着庆宣后,她一如往常一般美貌,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庆宣后的脸色比平日要白上许多,连裙角都沾了血迹,正是舞姬之血。
只匆匆的一眼,阮诺就从庆宣帝身侧站着的一众皇子中,看到了傅远舟。
他的脸色比平日要白上许多,衬得胸前的伤口更惨烈了几分,好在伤口经过处理,此时已经不再流血,但傅远舟苍白的脸色之下,似乎藏了一抹残暴。
阮诺怔了怔,不自觉地看向傅远舟。
他的怀里,一只雪白的幼狼正满身是血地蜷缩着。
这、这是……雪狼幼崽?是傅远舟想送给她的雪狼幼崽?他当真猎来了?
只不过这幼狼与傅远舟一般,伤得极重,只剩下了一口气,小身子颤颤巍巍地缩在傅远舟的怀里,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陛下。”
站在阮诺身侧的司明狱率先行了一礼,庆宣帝深沉的眸子落到司明狱的身上,而后,他微微颔首。
阮诺这才回过神来,正要行礼,就见他身侧的司明狱忽然上前!
下一秒!惨叫四起!
“不要!”
“救命啊!陛下饶命——”
饶是舞姬们早就猜到自己会因此受刑,却也没想到庆宣帝会这般残暴,竟然会在大殿之中直接动手!
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盖过了所有喧嚣。
可司明狱是什么人,他手下的侍卫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可能因为舞姬的求饶而心慈手软?不过是一个呼吸间,大殿中便听不得半丝哀嚎!
舞姬们尽数躺到了地上。
阮诺头皮一麻,第一次升起想要躲避的心思。
虽说反贼藏匿在舞姬之中,舞姬当被连坐,但也不至于尽数诛杀吧!
第224章 疯
自从看过原著,阮诺就没对书中的庆宣帝抱有过任何希望,但这些日子以来,庆宣帝却是没做过什么污人眼的事,阮诺倒也忘了他的残暴。
直到今天,阮诺方才对残暴二字有了些许感悟。
若是旁的皇帝遇到这样的事,即使会怪罪舞姬,也会是私下行刑,像庆宣帝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让人动手的帝王,实在是普天难觅啊!
阮诺正想着,就听得一道低沉的声音。
“长乐可是怕了?”
虽然她和庆宣帝接触不多,但还是第一时间听出这是庆宣帝的声音,她心尖一颤,慌乱地垂下眸子。
废话!废话!
这要是两军交战倒也罢了,偏偏这些舞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叫人怎么能不升起旁的心思呢!
再者!你为什么忽然提起鱼鱼了?
别说是父女情深!你庆宣帝的子嗣可多着呢,哪个被你放在心上了?这个时候忽然提起我,莫不是想要害我?
阮诺忐忑地偷看了庆宣帝一眼。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庆宣帝此时的脑子不太好,准确的说,是他现在有点神经质。
虽然阮诺老早之前就猜到庆宣帝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感知到这些呢!
庆宣帝在看她,但也不像是在看她,他的视线落在阮诺的身上,却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别人,这眼神谈不上温柔,更不算是关心,空洞得让人想要退缩。
阮诺的唇瓣轻颤了一下,可磕绊着开口:“……还、还好……”
她这样说成吗?
只一句“还好”?她是不是应该说上一句“父皇圣明”?
正忐忑间,阮诺就感觉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忽然一松,再一抬头,果然看到挪开了视线的庆宣帝。
“呼……”
阮诺长舒一口气,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放松了下来。
“老三。”
又是庆宣帝的声音。
傅远舟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神色淡然:“儿臣在。”
阮诺:“……”
庆宣帝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可着她和傅远舟嚯嚯呢?而且他竟然还叫傅远舟老三,说着还挺亲昵呢!
他该不会是想拿傅远舟做活靶子吧?
阮诺偷偷地看了他们一眼,果然发现太子和七皇子的视线都落到了傅远舟的身上,但单看眼神,她还是看不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的。
当然,她要是看出了什么才奇怪呢!太子等人的心机哪里是她能猜得透的?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庆宣帝。
这厮该不会是疯了吧?
外面都火烧连营了,你丫的还不急着跑?再等一会儿,你这主帐也要被烧个彻底!
但话说回来,饶是出了这等的大事,庆宣帝的脸上也不见急色,像是没有将火放在眼里,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一般,谁见了不说一句神经病呢?
而且也不怪阮诺这么想,连庆宣后这么一个和庆宣帝同眠共枕多年的人,此时看向庆宣帝的目光都是夹杂着忐忑的,更何况是旁人呢?
难不成书中庆宣后他们背地里叫庆宣帝疯子,都是真的?
他们真的觉得庆宣帝疯?也真的见过庆宣帝的疯状?
“老三,”庆宣帝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除了那双眸子比平时空洞了一些之外,他倒也一切如常:“伤口可曾包扎?”
阮诺敛了敛眸子,心道,看来傅远舟身上的伤确实是救庆宣帝时受的。
“父皇切勿忧心,儿臣无碍,”傅远舟缓缓开口,声音如常,似乎没有察觉到庆宣帝有哪里不对一般。
他说完话,殿内再度陷入了沉寂。
庆宣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一双眸子空洞异常。
一开始,众人倒也随着庆宣帝一并站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越发的坐不住了,等烧熏了的味道传入主帐,庆宣后才清了清嗓子,温柔出声:“陛下,今日风大,火势已然蔓延,到了应该撤离的时候了。”
良久,庆宣帝终于嗯了一声。
悬在众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行人尽数起身,将帝后护在中间,一路朝外行去。
距离阮诺入殿,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火势就已经蔓延到了主帐,哪怕早有侍卫救火,火势蔓延的速度也只比之前稍慢一重,却无停下的趋势。
阮诺望了望天,而后放缓了步子。
“阿阮。”
“哥哥!”
阮诺看了眼依旧被傅远舟抱在怀中的雪狼幼崽,张了张嘴:“它……死了。”
半晌,傅远舟嗯了一声。
“没事的,”阮诺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本就不怎么喜欢雪狼,没了就没了吧,反正哥哥还在就好。”
说着,阮诺的声音更咽了一下:“你疼不疼啊?”
“不疼。”
傅远舟顿了顿,又说:“皮外伤。”
怎么可能。
阮诺一百个不信。
刺杀庆宣帝的人怎么可能只给傅远舟造成皮外伤呢?若真是皮外伤,傅远舟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你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就躲远一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了。
首先,下次这个词就不应该出现。
谁敢说庆宣帝会经历下一次刺杀,那不是找罪受呢吗!
再者,要真是遭遇了第二次,谁会不去救庆宣帝呢?哪怕别人不救,傅远舟也是会救的,不是因为他和庆宣帝的父子之情,为了他自己,他也是会豁出去救他的。
这样一想,傅远舟还真是又惨又活该啊。
可话虽这么说,但阮诺一见傅远舟这幅虚弱的模样,心里就一百个不是滋味儿。
他又没学武,又这么弱,何苦为了点权利伤了自己呢?
最主要的是,他这么弱!!!
阮诺有些恨铁不成钢,可周围人太多了,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用欲言又止地眼神看着傅远舟。
“阿阮。”
傅远舟忽然开口,阮诺便仰起了头:“嗯?”
“人各有命,”他淡淡开口:“护好自己才是根本,别想着去搭救别人,免得伤了自己。”
阮诺:“……”
啊?
你这话不应该告诉你自己吗?为毛要和鱼鱼说?
第225章 救人
等等!
阮诺忽然想到了什么!
傅远舟说的难不成是傅明珠?!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傅明珠,所以宽慰自己,不要总是顾着别人?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
“你派人保护我啦?!”
阮诺问完,又觉不对,毕竟自己不是普通人,要是真被人一直跟着,她是应该有所察觉的啊!难不成跟着她的人武功高到连她都察觉不到吗?!
傅远舟摇了摇头,没说话。
阮诺知道他不想说,就也没有再问,可疑惑的种子还在埋在了心底。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
傅明珠出事时,她的太子哥哥第一时间差人四处寻她,那时,阮诺也在想自己如果出事,会有人来寻吗,但她又不喜欢自怨自艾,就安慰自己,反正她武艺高强,没有人打得过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被人保护呢?
但在得知傅远舟已经派人暗中护着他时,阮诺还是忍不住开心。
“咦?”
阮诺看着傅远舟带着明显划伤的手背,问:“你的手……”
傅远舟淡淡道:“雪狼虽小,但兽性未泯。”
“哦哦。”
原来是雪狼幼崽划伤的啊,她还以为是哪个女儿家扣的呢!真是罪过罪过!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太子也终于向庆宣帝告罪,转而就带着快步行入营帐,去寻傅明珠了。
阮诺垫了垫脚,往人群中瞧着。
“阿阮是在寻人?”
阮诺点头,忧心道:“大哥哥身手好,又是大将军,他现在应该还在救人,可我阿姐不通武艺,若是遇到危险……还有林表哥,他虽然是个男人,但弱的厉害,我怕他出事。”
傅远舟:“……”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林表哥……虽然是男人……但很弱……
这话若是被那个所谓的林表哥听到,想来也会很憋屈的吧!
“最重要的是我阿姐,”阮诺喃喃着:“也不知道我阿姐怎么样了。”
是呢。
阮长歌怎么样了?
她该不会还在和男主斗智斗勇吧?
说起来刚刚在大殿,阮诺确实没有见到废太子……
若是和男主在一起倒也还好,毕竟他们只是口头上的矛盾,男主不会看着阿姐出事的,可万一阿姐落单了呢?
“不行!”
阮诺说什么也放心不下,一咬牙,道:“不行!我放心不下!我得进去看看!”
傅远舟眉头一蹙。
“不要劝我,”阮诺道:“我身手好着呢!”
“一起。”
傅远舟顿了顿,说道:“我们一起。”
阮诺:“……”
我们一起???
你是想拖我后腿,故意害死我阿姐吗?
“一起?”
阮诺打量傅远舟一番:“……哥哥,你还是养伤吧。”
别说你受伤了,就是没受伤,那也是没有半点用处的!要是遇到危险,我一个飞身,就能从火海中逃离,你呢?
你丫的能吗?
傅远舟:“……”
说实话,他真的从小鲛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屑。
而且小鲛人再厉害,也只是鲛人,鲛人和水有缘,想来是惧火的,万一她被火围困,又该如何是好呢?
但是傅远舟的担心很显然是多余的,阮诺并不觉得自己很弱,只转头对着傅远舟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你受了伤,还是好生修养吧!”
傅远舟眸色微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从小鲛的言外之意。
也对。
在小鲛眼里,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她会用略带怀疑的想法去想自己,也算正常。
归根结底还是他晕了头。
刚刚为了救庆宣帝,他受了伤,但他一个习武之人,自然是有办法避开要害的,所以他的伤势虽然重,但却要不了命。
可知道这些的人只有自己,一旦自己跟着小鲛人闯入火场,他这罪岂不是白受了?
傅远舟只略一沉吟,就不再迟疑,道:“好。”
“你注意安全。”
说着,傅远舟又微微颔首,几个侍卫快步上前,站到了阮诺的身侧。
“这……”
“去吧。”
阮诺的眼神越发坚定,最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就带着身后的几个侍卫冲入火场。
第二次冲入火场,阮诺直接放弃了之前寻过的那一条路,转而朝着另一个方向寻去,相比于另一侧,这边的火势明显更严重几分。
刚一入内,阮诺就被滚滚浓烟呛得直咳,但她的速度就丝毫不满,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殿下!”
几个侍卫用衣袖掩住口鼻,急道:“殿下,前面火势太旺,可能会有危险!”
阮诺也不解释,直接道:“前面有人!”
她已经感受到活人的气息了!虽然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阮长歌,但只要是一个人,她就很难做到冷然相对!
侍卫闻言一怔,彼此对视一眼后,却也无言。
公主殿下察觉前方有人了?怎么会呢?他们都没发现呢!难不成公主殿下的武艺比他们还要高强吗?!
但这种时候,他们也不敢多想,只能快步跟在阮诺的身后。
“咳咳、咳……”
阮诺连咳了数声,眼底都带了泪花,眨眼间,一颗小珍珠就掉到了地上。
此间浓烟扑鼻,不单呛人心肺,还异常刺眼!
阮诺掩住口鼻,继续往前,隐约又察觉到两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可当务之急还是不远处的人,她也没有多想,就大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在靠近营帐的位置看到了一个人影。
“不好!”
阮诺身侧的侍卫手疾眼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将那个险些被营帐砸到的人拉了出来!
“你怎么样?!”
阮诺也快步上前:“伤的很重?”
这人侍卫打扮,身上带着血气,脸上也被熏黑,看不出原本颜色,就连瞳孔也微微涣散,瞧着异常虚弱!
“大、大……”他张了张嘴,却早已发不出声音,只能颤着手指向一处,咬牙开口:“大皇……子……”
阮诺瞳孔一缩!
大皇子傅远清?!男主出事了?!
怎么可能!原书中男主并没有在猎场受到半点伤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还是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