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顺利
那边陈敬之听了连连点头,说是如果这样的话,可省了他们夫妻俩不少的功夫,也就能腾出时间天天来这边帮姑姑做活了。
家里这会也就是需要准备育种的事,这天香米又从没种过,傅紫萱这边一道育种了,到时他只稍把出了秧苗的天香米拉回来插上就行了,家里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出了秧苗了还有什么种不活的?
就起身向傅紫萱和他姑姑陈氏道谢,陈氏嗔了他几句,说都是一家人这么外道干嘛。
三人又聊了好一会,那陈敬之就起身要与傅紫萱一同去荒地,陈氏拦不住也就让他跟着去了。临走陈敬之还找陈氏要了一把锄头一并扛着走了。
傅紫萱就领着他一道往荒地走去。一路走一路与他交谈,通过交谈,倒是对这个大表哥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看得出来是个庄稼好手,也听得出来是认真读过几年书的人。倒是有些见识。
两人来到荒地,那陈敬之又走过去向老傅头和傅天海打过招呼,三人聊了几句,老傅头向他表示了感谢,他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甩开膀子跟在两人后面帮着干起活来。傅紫萱也不去管他,只四处走着查看工程进度。
傅紫萱走了一段,发现初一那孩子也牵了自家的牛过来帮活了。本来傅紫萱是跟他说好是明日再让他过来领活的,没想到今天下午就过来了。看来是个懂感恩的孩子。
那初一牵着头牛拉着一板车的杂草树枝就倒在统一摊放的地方。因为有些树枝老傅头说是晒一晒可以当成柴火烧的,就专门辟了一块地,专门晾晒这些杂草树枝。看见初一来领活,就专门安排初一负责拉这些杂草树枝。
傅紫萱看他干活还是卖力,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孩子品性还不错,是个能做事的孩子,也值得帮衬一把。
傅紫萱转身又去找了郭义,发现他也用锄头挖着矮树丛,看他卖力地跛着脚干着活,傅紫萱很是安慰,朝他走了过去。那郭义看到傅紫萱过来了,停下锄头叫了声:“东家”,傅紫萱也懒得纠正他的叫法,反正叫东家也没错不是?就点了点头,问他可吃得消?
那郭义就用力点了点头,说在家里也是经常干活的,这活计并不累。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又问了问他有没有什么事登记的。那郭义立刻从怀里掏出傅紫萱给他的小本子来,翻开对着傅紫萱禀报起来。
说是牛车不够,现在就初一一个人拉着牛车倒杂物,大小玉庄倒是还有几辆牛车,只是两个庄头都说安排专门的劳力干这个活计,太浪费了,担着篮框去倒,更是浪费人力。
两个庄头都问要不要女劳力,这样的话,就安排女劳力专门干挑担捡拾杂物的活计,这样男劳力就专门干清除和犁地的活,也就不会造成劳力浪费了。还有就是农具有些少,有好些人是挑着担子过来的,没有农具使,让这些男劳力去挑担子真是浪费了,那担子也就是装一些小石子杂草树枝之类的。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又问他今天的饭菜大伙有什么意见没有。那郭义就说,中午的饭菜大伙都说极好了,有菜有肉、有蛋有大白米饭、还有汤,还让人紧着吃饱。大伙都心里感激呢,说下午要多使些力。
又扭捏地说,就是……就是上茅厕不太方便。如果都是男人就算了,随地一蹲也就完事了。可是还有好些村里的妇人小孩也在围观的,这小号倒很好,这大解的就不是很方便了。
傅紫萱一拍脑袋,这可不就是个大问题吗?低头想了想,就让郭义一会下工的时候让傅家庄的人都留下来,有些活计安排他们去做。郭义听了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传达下去。
傅紫萱又转身去喊清风过来,让他现在就去敬县一趟,买一些农具回来,各色农具都买上一些。顺便再拉一些米面回来。把两个丫头带去帮忙,清风听了转身就去了。
傅紫萱又转身让紫嫣回家去让陈氏和文氏到村里走访走访,看有没有女人和半大的男娃愿意来领活做的,只让他们做一些轻省的活计。
因为无法界定重活轻活,就定女人一天四十文,半大男娃一天三十文,十岁到十五岁的,太小的不要。然后再看谁家较困难的,请这些人来家帮忙做饭。紫嫣听了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傅紫萱又四处查看了看,发现开荒进展得很顺利。荒地已清了好大一片,倒是可辟出一片出来当养殖区了。另外再辟出一块地来挖个井,将来养殖区也是需要水的。再有就是看管养殖区的人生活也要用到水,另外这些雇工还要在此地做不少时日,也是需要用水的。
傅紫萱就找到老傅头问了问村里可有人会打井的。老傅头就说村里人不会,傅二师傅那帮人里有人会,帮人起屋子的同时,若是起屋子的主人家需要也是一并帮着打井的。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想着晚上回去跟傅天河说一声,让他交待傅二一声。
这般想着又到处转了转,查看了工人做活的情况……很快,下晌清风也从敬县买了农具回来了,回禀说是各色农具都买了些,犁也买了好几副。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
带着清风又四下看了看,这期间,傅天河也过来荒地查看情况,发现傅紫萱安排得很好,就放下心了,只四下看了看,又转身匆匆回学堂工地去了。
刚入申时不久,紫阳紫越也下学回来了,放下书笼,也过来荒地帮忙,帮着运送一些杂草石子枯枝什么的。傅紫萱让他俩去歇着也不乐意,兄弟俩只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好帮着多做些活计……
很快就到了下工的时辰,傅紫萱查看了郭义记录的本子后,发现他已是记录了明日要吃饭的傅家庄人数,对他本子上记录的问题也有了数。
就转身交待刘全让他每日下工时送郭义到敬县县城附近,好叫他搭村人的牛车回家。又吩咐郭义每日清晨到大玉庄路口等着坐车一起过来,也不用独自起早摸黑走那老些路。
那刘全也很是同情郭义,就拍着胸脯说是一定把郭兄弟送到县城附近。若是搭不上车自己再负责送他回郭村,反正离大玉庄也不远,他自家也是有牛车的,也方便的很。
那郭义很是感动,对着刘全和傅紫萱谢了又谢,这才跟着刘全走了。杨盛也带了小玉庄的人向傅紫萱告辞,傅紫萱对他们今天的活计表示了肯定,又向他们致了谢,叮嘱他们明日准时到,也让他们走了。
只留下傅家庄的人。傅家庄的人也不知傅紫萱留下他们都有些什么事,就只在旁等着。
傅紫萱送了两个庄子的佃户走了之后,就跟他们说是这一大群人如厕是个大问题,想请傅家庄的人帮忙搭几个茅厕出来,另外再挖一深坑装粪肥,茅厕建成一排,统一做了通道汇到大深坑里。
然后再分一些人搭临时的土灶台和凉棚,以便每日中午在此造饭。愿意留下来的,就多做一个时辰,多发十文工钱。让紫阳紫越做好登记。
傅家庄的村民听了,都表示愿意留下来帮忙做活计,这会收工还早,况且他们就在村里,走两步就到家了。就是免费帮忙也是愿意的,反正茅厕他们自己也是要用的,况且人家傅家还给了天香米的稻种种呢,更何况一个时辰还有十个大钱领。就都纷纷拿起工具干起活来。
傅天海领着一部分人去玉屏山砍一些木头树枝什么的,老傅头则领着一部分人去挖草坯搭土灶。有一些人则自发去挖储肥的深坑,及茅坑坑道,又有些人自动去挑拣合适的搭茅厕要用到的石块石子。毕竟他们自己也是要如厕的,可不能马虎了。
傅紫萱见了很是安慰,还发现有一些没有到工地干活的村人也过来帮忙。更是感慨万分。
人多,很快凉棚就搭好了,里面七八个大的土灶都垒起来了,还用木头搭了一排可供放东西的木台。而凉棚的另一处,也搭好了五六个简易茅厕,还用藤条枝叶做了门帘,坑道及装肥料的深坑也都挖好了,还有巧手的用蒲叶编了大的席子又绑了木条做成盖子盖住坑口。
又听说傅紫萱要在荒地打井,又帮忙选了一块坚实些的空地出来,还捡了石块石条石子什么的堆在旁边,等着挖好井好砌井沿井台。
傅紫萱看了连连点头,向这些纯朴的乡民表示了感谢。又查看了一番,看他们的活计都做得很是不错,又向他们致谢了一番,就让众人家去了。
收拾妥当之后,也携了老傅头和傅天海及自家几个弟妹准备回家。正好傅天河也收工过来了,也忙着四下查看了一番,对众人的活计表示满意。从明天开始学堂就不用他盯着了,只要有事的时候去看看就行了。傅天河说他倒是有空两头跑了。
第八十六章 有些忙乱
傅天河也是生怕这个女儿年轻不经事,有些大事不太明白,就想着过来帮衬一把。这一整天可把他担心的,只是一时又走不开,只两头挂着。
一家人查看玩就相携着回家去了。也一并请了陈敬之一道家去吃晚饭,完了再送他回去。被陈敬之婉拒了,傅天河只好让清风云霁驾车送了他回去。
因为中午还剩下不少猪肉,陈氏照样又把两家人都叫到家里吃饭。也好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毕竟这是一千三百多亩地的开荒,对于傅家人来说可算是头一遭。
虽说分家了,可还是一家人,有些事也都需要另两家人帮衬着的。老傅头今天就格外兴奋,听到有人喊他“老东家”,就觉得腰杆子特别的直。
一家人吃过饭,就都聚在堂屋聊起今天的事。先听了傅天河说了学堂兴建的事,知道一切都很是顺利,就都放下心来。傅家庄可还从没有过学堂呢,这要办得好了,可是利全族人的大事。老傅头又细细叮嘱了傅天河好几句,傅天河也都一一应下。
然后陈氏和文氏两人也说了去村里走访的情况,说是去问过村里人,正好二丫她娘把家里人的衣裳也都做完了,就想到荒地领活做。二丫娘沈氏还想让大丫和二丫来家里帮忙做饭。
陈氏也都答应了下来。还有就是也请了柱子娘和奶奶过来帮忙做饭,这两家条件都是较为困难的,陈氏就先照顾了这两家。先头就打算只请了这四个人来帮忙,说好做半天,给十五文。
另外村子里有好些妇人和半大娃子也想去工地领活的,陈氏和文氏也都选了那勤快的人家答应了下来。
文氏那边也跟傅天宝说好了,每天半扇猪肉,再请他明天到另两个村子放话,说是谁家里有菜要卖的,可以先挑来傅家庄这边卖。
而老傅头和傅天海也向众人说了今天开工的进展情况,并说了明日的安排。也是说了工具短缺的事,得知傅紫萱已是让清风买回来了,老傅头就忙起身去看,看了后就表示很满意,说是明天就可以多做些活了。
而傅天湖那边也说已经选好育种的地了,明天他就和文氏两个人开始育种。老傅头听了点了点头,说是若是不够人,就让老刘氏带着小刘氏和家里的人帮忙。傅天湖也点头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傅紫萱就让几个丫头去工地空灶烧了柴火烘干土灶,今日准备在荒地造饭,也省得来回运送还得担心凉到了。
早上开工的时间还没到,两个玉庄的佃户就都来齐了。王婶子一到也跟着在家里忙活起来。因为水井还没挖好,还是要在家里洗好后再运过去炒。
今日傅天河已是跟傅二说好了,安排三四个人帮忙挖井的。那傅二一早就领着人去荒地打井了。
傅紫萱又看了今日来领工的傅家庄的妇人和半大男娃,发现陈氏还请了好些个半大的女娃,都是十几岁的样子。想来也是家里困难的,陈氏拉帮她们一把了,傅紫萱见了也就没说什么。
这些妇人孩子也各自拿了工具,扁担箩框铁锄什么的。傅紫萱又把这些人都安排在三个大队中,争取每一小队都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半大孩子。
两个庄头见了这些妇人和半大孩子,也纷纷来找傅紫萱说情,说是庄里也有些妇人和孩子想来做活的。
傅紫萱想了想,觉得这荒地大得很,人多也好早些完工,以便她安排后续的事情做。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并让两个庄头一定要选一些勤快的人过来,孩子太小的不要,而做活出不了力的也会遣回去。两个庄头听了很是高兴,都表示一定选能干的人过来。
傅紫萱安排完妇人孩子的活计,又转身去让郭义登记今天新来领工的人名及人数。又问他今日来得可是顺利?
那郭义就向傅紫萱道了谢,说是今日搭了刘庄头的牛车过来的。昨日刘庄头也送他到了敬县搭了同村人的牛车回去。家里听说在这里干活不辛苦又吃得好,老父母听了都很是感谢,想着有一天要亲自过来向傅紫萱道谢。傅紫萱忙道客气了。
傅紫萱转身又发现今天陈敬之表哥也跟着清风的车过来了,就过去跟他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就让他自行做活去了。
又转身去挖井那边看了看,发现进展得很是顺利。中午还没收工的时候,只挖了七八米就有水了。让人很是振奋,那几个挖井的又帮着砌了,又砌了井沿和井台,还帮着砌了两个石坑,以便有什么东西要放坑里洗涮的。这般水井就算挖好了。
傅紫萱很是高兴,亲自拎着一个绑好绳索的小铁桶放下去,打了一铁桶水上来。发现水还有些浑还带些泥沙,那傅二就说,要沉淀一天,明天就清澈了,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向他表示了感谢。
而荒地的人听说水井打好了,也是高兴地很。这下,荒地就可以直接打了水在荒地烧水喝了。吃饭的时候还有水就近洗漱,收工的时候,也好洗漱了再回去。
还有昨日他们回去时还没有茅厕呢,这才一个晚上,茅厕也有了,土灶也起了,这些佃户们对于今天的中午饭就有些期待起来。
而土灶那边,陈氏一早就和老刘氏把菜都买了来了,傅天宝也是一早就把肉送过来了,陈氏昨日请的二丫大丫及柱子娘及奶奶四个人也都一早就过来帮活了。
四个人还有家里的几个女人都尤为出力,分菜洗菜择菜切菜,洗肉切肉,舀米造饭,分工明确,干活很是舍得下力气。那柱子娘很感激傅紫萱给她看病,这些日子以来,身体好多了,起床也不晕眩了,浑身上下也有劲了,真是欢喜得很,就是不给工钱婆媳俩也是要愿意过来帮忙的。
那大丫二丫干活也是出力的很,别看二丫小人儿一个,干活可是麻利的很。家里她娘和她姐要做活计挣钱,她平常就在家照顾弟弟和做饭做家务。农村的孩子,不满十岁就已是里外一把好手了。
听陈氏说,二丫娘还让人捎信给她男人和她大儿子,说是让两人回来在傅家的荒地帮工呢。这哪里不是做活,能在家门口做活领的工钱又高,而且他家今年也要跟着种二三亩天香米,就使人打发二丫他爹和哥哥回来,这下子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今天傅天湖带着文氏、小刘氏及小陈氏去育种了,剩下的人就都过来帮忙做饭。一早就帮忙烧土灶,帮忙抬东西,又洗又切的,这会又是烧火,又是炒菜的,一排大灶齐齐开火,还挺壮观的。
不时有香味飘出好远,让在荒地干活的人心里都有劲了,只想着多出些力气,一会好多吃些……
很快就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今天比昨天吃饭的人还多,有些村里人几乎一家都来领活做的。也没法回家再做饭了,就一家子都选择了在荒地吃,反正有菜有肉有汤,有大白米饭还有鸡蛋酱菜,比自己在家里吃的都好,而且一家子都来干活了,中午也就想歇歇了,自是不愿再回去造饭了。
今天中午的饭比昨天还丰富一些,因为有了昨日的经验了,也问了一些人的口味,自然是比昨天做得更好一些了。只看大伙吃得一脸满足就知道了。
今天因为还预料不到状况,所以家里仍然是没留人在家开伙,只从大灶上分了菜拿回家吃去,也邀了陈敬之一同家去,只是陈敬之表示要在荒地跟大伙一起吃,陈氏也就只好做罢。
傅紫萱看到今天来帮活的四个人都能上手了,看来明天就可以留几个丫头在家帮忙造饭了。不过看样子还得再请两三个人。不算上自家人,加上王婶这才五个人,还是有些做不来的。
一家人在傅紫萱家里吃饭时,听说还要再请两三个人,老刘氏就不同意了,说是她也正闲着,家里也没什么活计,她就正好每天过来帮忙。现在又统一育种了,也还不到插秧的时候,小陈氏也是可以过来帮忙的,那边家里就留大伯母小刘氏和二堂嫂李氏在家忙活就行。
文氏那边也说不育种的时候也是可以过来帮忙的,不然就是让紫兰和紫菊来帮忙也是行的,她家也能出一个劳力出来,这样就有三个人了。不需要花钱请人了。
傅紫萱看着大伙都在帮她省钱,也不好抚了大伙的面子,就只好应了下来。
又问文氏傅天海那边育种的情况,得知很是顺利,也就放下心来。反正人家也是老庄稼把式了,肯定懂得比她还多,不需她再操心的。
忽然又想到好像一直忘了问建学堂那些人的中午饭怎么解决的。还有明天就要起新屋了,还是从敬县请的匠人,肯定是要包一顿午饭的。傅紫萱觉得自己这两天脑子有些乱,有些事根本没法顾及得到。
第八十七章 齐心
陈氏就宽慰她,说道:“族长知道家里这两天开荒忙,学堂那边加上傅二也就是八个人忙活。族里也很重视,族长这两天都把人请到族长家吃去了。咱自家起新屋请的人肯定要在咱家吃,明天得在咱家里做饭。”
傅紫萱听了就说道:“哪能让人到族长家吃!娘,下午我和您去族长家一趟,送些礼物过去,也算是我们叨扰了人家。从明天开始就让人在咱家吃吧。”
“明天第一顿还是在咱家做,我听爹说过,敬县那个匠人因为咱家屋子起得大,要带二十几人过来。这样的话加在一起就是三十几人了。明日在家起个五桌也足够了。再问问看,若是他们愿意跟着荒地的人一块吃,就更好了,也省得我们还得在家里另做一份。”
陈氏听了点了点头,说是人家敬县的这个匠人原还在京城做过活的,估计是个讲究的。
下午让清风带个丫头去敬县买些好肉菜回来,看看有没有鱼虾河鲜什么的,也买些回来,这第一顿得做好了,可不能让人挑理。
傅紫萱听了就转身吩咐寒霜寒冰下晌跟着清风去一趟。三人也都答应了下来。
吃过饭,老刘氏带着其他几人去荒地帮忙收拾去了。陈氏则带了傅紫萱到房间里去挑给族长家的礼物。这两天都没问到学堂的事,没想到都到族长家吃去了,真是不应该。
傅紫萱就问陈氏,族长家都有哪些人。
陈氏就跟傅紫萱说道:“族长和你爷爷是一辈人,年纪要比你爷爷小几岁。他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孩子都在敬县城里,大儿子傅天德还是个秀才,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孙子都跟着大儿子在书院里念书。族长的小儿子傅天道则在书院附近开了一个书铺,卖些笔墨文具什么的。傅天道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平时也就是族长两夫妻在家里,偶尔族长奶奶也会去敬县住一段日子。逢年过节儿孙也都回来的。他孙子孙女都不在身边,这才有大把时间关照村里,你族长爷爷可是帮着族里做了不少事情。咱傅家也不算小族,这庄里足有一百多户,平时大事小事不断,你族长爷爷也就没那闲心去敬县里住去了,也总说不如住在咱庄里自在。”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族长爷爷没有地吗?”
陈氏嗔了傅紫萱一眼:“你族长爷爷怎么可能没有地?他家自几代以前就是个富的,这传下来虽说兄弟多分薄了不少,可还是有些家底的。不然他儿子怎么能在敬县买了铺子做生意?”
“原先村里还是族长家的地最多,有个上百亩上等的好田。不过他二女儿出嫁陪嫁了二三十亩。剩下的地两个儿子也不在家种,就都佃给别人种了。两口子就只等着收租子。偶尔去敬县儿子女儿家住住,日子倒也消遥。”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帮陈氏挑了两匹上等的杭绸,适合老年人做衣裳的颜色,又挑了几封点心,再拿了一套齐得贵送的青花茶具,母女俩就带着夏雨往族长家走去。
三人来到族长家时,起屋子的人已是吃饱散了,只留下族长两口子陪着傅天河和云霁在说话。
看到傅紫萱母女两人过来,族长奶奶忙笑盈盈地出来迎接,还一边嗔怪陈氏外道,说是还拿什么礼物。陈氏就说是这两天麻烦族长家了,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收下的话,心里更是地意不去了。族长这才劝着族长奶奶收下了。
傅紫萱还是第一次见到族长奶奶,老人家很是精神,一点都看不出是五十岁出头的人,穿得也是绸布衣赏,头上还簪着银簪,一副干净利落的模样。
那族长奶奶发现傅紫萱看她,也拉着傅紫萱的手夸了好几句,说是长得好又有本事,直夸陈氏两口子有福了,把一旁的陈氏夸得高兴地很。
族长老两口又请了傅紫萱和陈氏两人到厅堂里坐。傅紫萱落坐前向族长致了谢,族长就忙说外道了,说是没什么麻烦的,造饭的都是几个族老的媳妇家人来帮忙的,他们也只是陪着吃而已。而且这学堂也不是傅家一家的事,是傅氏一族的大事,请两顿饭有什么的。
这学堂可是惠及全族的子弟,自然是不能等闲视之。还说自己每天都会去巡视的,还让傅天河有事的话就先顾着家里的活计,学堂的事自有他们几个老头子帮忙看着。只让傅天河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了。听说明日家里也要起新屋子,就让傅天河明天放心处理家里的事,不必到学堂这边来,自有他看着。
傅天河和傅紫萱又起身向族长道了谢,就跟族长聊了起来。
傅紫萱看到族长家里果然比一般人家条件要好一些。厅堂又大又敞亮,还有一个博古架,放着一些瓶子和摆设的物件,墙上还挂着几副山水。刚进来时发现院子也是大得很,地上还铺了青砖。
这一般的农户人家地上可就只是泥地的,甚少有闲钱在地上铺石子更何况青砖了。看来这族长家过得很是不错。
族长又问了傅紫萱荒地的情况,傅紫萱也一一做了解答。族长就说那块荒地都放了好几代了,一直看着心疼的很,也一直没人买了去,现在看到傅紫萱买了去,能把它利用起来,他这心里倒是真高兴的很。
将来想必也是要请人帮着料理的,村里人也能就近有工作了,也能解决一些村人剩余的劳动力,也能贴补一下家里,他心里是极高兴的。还让傅紫萱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找他,他能帮的一定帮忙。
傅紫萱和傅天河又向族长道了谢。几人又聊了一会,就向族长及族长奶奶告辞。
那族长奶奶死活非要送傅紫萱一篮子大白萝卜,说是自家院里种的,不值当什么,让带家吃去。陈氏和傅紫萱没法,只得接受了老人家的这一片心意,方才告辞了出来。
傅天河陪着傅紫萱到荒地转了一圈,又马不停蹄地去自家要起新屋那块地去看看情况,明天就要开工了,他也是闲不下来。陈氏生怕他忙坏了身子,也跟着去了……
下晌收工的时候,傅紫萱又留了村里的乡亲继续干一个时辰,家里的鹌鹑这两天就要出苗了,好几百只,家里可是喂养不下来,得在荒地起了泥坯房养着。
还好,这两天工程进展神速,已是辟出了可以养鹌鹑的地方。先建个四五间泥坯房,在泥坯房里面放上几层木头笼子,鹌鹑个子也小,每一排就是向上垒个三四层也是可以的,就是鸡和兔子也是可以垒起来养的。
白日就放养在圈好的草地上,晚上再赶着它们进窝,就跟放养的是一样的。这样放养的比圈在笼里养的肉质更好一些。
到时再用网兜在它们活动的范围内罩起来,也不担心有大鸟或是野畜生吃了它们,也不怕它们自己飞出去,其实鹌鹑倒是不用,若是养了鸡了就要罩起来。
到时再用围栏或是再建些一米来高的围墙把它们围起来。把种类区分开来。
一二百个村民,活干得很快,收工的时候,五间粗泥坯房及住着管理人的三间泥坯房都已是建好了,只待明日再晾晒一日就可以使用了。
傅紫萱进去看了看,很是满意。这些乡民都严格地按着傅紫萱的指示来操作,前后左右都做了长长的通风窗,房间的门也是留得大大的,地上虽没有铺石条,但是地面都夯得实实的,傅紫萱看了非常满意。
再看另三间住人的泥坯房,傅紫萱想着肯定是要请人来看管的,这就得有屋子让人住,起了三间房间,住的用的及厨房都有了。到时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帮忙看管的。再帮他们安置一些家具就好。
傅紫萱又打听到村里有一位老人极擅木工活,他的儿子正好在工地上做活,傅紫萱就说一会画了图纸再送到他家里,让老人帮着赶制木头笼子出来。就按市价给。那人叫傅天有,听了很爽快地答应了。
傅紫萱回到家里,趁着晚饭前,就把图纸画好了,是个三层的木笼子,还做了木头梯子,以便鹌鹑可以上到第二、三层。层和层之间有间隙,可以往里铺上稻草或是厚席子毡布,以便接住上层鹌鹑的粪便,清理时只要把他们整个抽出来,扫干净就可以了。
每层笼子的盖板都是可以打开的,以方便打扫整个笼子的清洁,每层笼子可以固定也可以分开,左右各做了拎手,两人可以从左右把最上面的笼子拿下来,以便清洁。
也可以在有太阳的时候整个木笼子拎出来晒阳光,把细菌晒死,以免笼子有细菌或是潮湿让鹌鹑生病。
家里人看了傅紫萱的图纸,一致说好,这样一来,也不用占太多空间了,鹌鹑都可以垒起来养,空间都可以利用起来,一间房间就可以全部够养首批这几百只鹌鹑了。其它四间倒可以做养鸡或其他用途了。
第八十八章 算工钱否
紫阳拿了傅紫萱的图纸亲自去找傅天有他爹傅传伯了。傅紫萱还另外叮嘱傅传伯多做一些简单的方桌和长条凳子出来,要是可以的话也可以去荒地那边在空地处帮着起一些个可以拆卸的矮榻,以便中午这些雇工可以坐着吃饭或是可以歇息。
饭后一家人又聚在一起说起这一日所做的事。傅天河说了学堂的事,傅紫萱说了荒地的进展,傅天湖那边说了育种的事,而老刘氏和陈氏则说了中午做饭及请人的事。又拿明日起屋子要做饭的事出来商量。
因为明天要起新屋子,这些匠人要在家里吃第一顿,自家这三家人就都不在荒地那边算份子,都得剔除出来。
傅紫萱还说道,还得再分出一些人在家里帮忙明天做饭的事。陈氏就说她领着四个丫头和紫嫣也尽够使唤了。
老刘氏和小刘氏等人明天还是到荒地那边帮忙做饭,然后做好饭,再回家来吃饭。老刘氏等人也都应了。
老傅头觉得自家儿子起新屋子这可是大事,明天他要在家里看着起新屋。就换傅天湖明天去领着人干活,他要在家坐镇。他那举人儿子自考上举人后还从没让他腰杆子挺这么直过。
这两天听着佃户们喊他“老东家,老太爷”,村里的乡亲也对他热络地很,让他脸上倍觉有光。走路都觉得身子轻快了不少,更是一扫多年的阴霾,整个人都阳光灿烂起来。
傅紫萱忽然又想起,她小姑父刘贵不就是个木匠吗?要不然请他到家里来做些家俱或是做些学堂需要的课桌椅什么的,不是正正好吗?
老刘氏听了,连连点头,对傅紫萱说道:“可不是嘛,我还想着等学堂建好后,看有没有什么活计可以让你小姑父做的呢。你小姑那个婆婆把着家里的钱财,你小姑她带着三个孩子手里竟是一文钱都没存下,也不知几个孩子能不能吃饱……”
说完竟是抽泣起来,小刘氏和陈氏等人见了忙上前去安慰。老傅头见状就喝骂了一句:“哭什么!那也是她的命,把不住嫁妆钱财怪谁啊?”
老刘氏听了就抬起通红的双眼跟老傅头顶将了起来:“我当初怎么说来着?说那一家子都不是个好相与的,让你再看看其他人家。你呢,你偏要把她嫁过去!你不知道她从小性子就软和啊?她那个婆婆四里八乡都知道是个泼辣的!”
“你当时说什么来着?你只道刘贵是个有手艺的,又是个忠厚老实的。这忠厚老实顶个屁用!还不是被他娘把得死死的,有手艺又顶个什么用!赚的钱还不是都落在那一大家子手里,红菱可是一个大子都没摸到!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呜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熬到头……”
老刘氏说着说着竟是当着大伙的面哭上了。老傅头听了更是烦燥,吼了一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孩子都生三个了,还能怎么办?”就起身背着手往外走出去了。
傅天海三兄弟忙忙跟了出去,陈氏几个媳妇自是争着宽慰老刘氏,老刘氏竟是越哭越伤心。傅紫萱等小辈则有些无措,只安静地呆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还是傅紫萱头回看见老傅头和老刘氏大小声。
不一会,傅天湖和傅天河就回来了,说是老傅头往家去了。老刘氏径自哭了一会,也由着小刘氏等人扶着回去了。
只剩下傅天湖和傅天河两家人相对叹气。他们那两个姐妹,一个太有主意,在婆家吃得太开;一个又太没主意,在婆家竟是寸步都腾挪不了。唉,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爹娘生养的……
陈氏见状只好打岔,说是明日紫阳紫越都休沐在家,就让弟兄俩往刘村去一趟,亲自去请了他们夫妻两人过来。再问问看傅红菱愿不愿来家里帮着做中午饭,这样的话,也能离了她那个婆母,也能在娘家过几日松快日子。
大伙听了就都说好,紫阳紫越听了就说明日一早就去请……
次日一早,一家人都早早起了。因为今日家里要起新屋了,一家人都兴奋地很,小紫辰也是早早就来敲傅紫萱的房门了。
傅紫萱迷迷糊糊开了门把他放进来,又转身扑到床上补觉去了。她昨日可是列了很多计划,写到很晚才睡的。
小紫辰一看姐姐又跑到床上睡了,呆怔了一会,也跟在后面踢了鞋子爬上床,掀了被子挨着傅紫萱躺着了。姐弟两人相互挤着挨着敞着门继续补眠。
陈氏几人正等着这姐弟俩吃早饭呢,明明看见人醒了,就是不见人影。看见房门大开着,探头进来一看,只见这姐弟俩正抱成一团睡得香呢。
陈氏等人见了哭笑不得,紫嫣见了也想爬上床去跟姐姐睡一会,被陈氏一把揪住了。又亲自过去喊这姐俩,又隔着棉被大力拍小紫辰:“让你来喊你姐姐,你倒好,过来睡大觉来了!还不快起了。一会你两个哥哥吃了饭要去你小姑家,你要不要去啊?”
傅紫萱没法只好在一家人挪揄的目光中爬了起来。真是失策,昨晚进空间睡就好了。搞得这会睡眠不足的。
一家人吃过早饭,又各自忙开了,傅天河带了云霁到村口等匠人去了。清风驾着车送三兄弟去刘村去了,陈氏则带着两个丫头去收菜了。寒霜夏雪则在家里料理肉菜。
而傅紫萱则带了紫嫣往荒地查看水井去了。想看看今日水井的水能不能用,若是能用,就把工地的菜都挪过来荒地洗切,家里就只做起屋匠人的饭菜,不然真是要乱套。
姐妹俩来到荒地,发现已是开工一会了,水井边的几个小铁桶明显已经有人用过了,井台上还湿漉漉的。紫嫣闹着要打水,傅紫萱也由着她去了。
等紫嫣笑嘻嘻地打了一小半桶水上来,傅紫萱发现水还真清澈了,沉淀了这大半天,水已是极为清澈。又是地下水,水质还冒着热气,掬一把来喝还甘甜地很。
傅紫萱高兴地很。又往深里打了一桶上来,同样清澈得很,傅紫萱见状就放心多了,命紫嫣回家一趟让王婶子和几个帮活的人把荒地的菜直接送到荒地来,再从家里拿一个铜壶过来煮开水给工人们喝。紫嫣听了一溜烟去了。
傅紫萱又往郭义那边走去,看他在本子上登记了两个庄子新来上工的妇人和半大娃子,总共又来了好几十号人。
也不知今日的菜够不够,想了想又使了在旁边看热闹的一个村里娃子,让他回家里报了今日新添的要吃饭的人数,若是菜肉不够,让几个丫头赶紧去买。那娃子听完拽了一旁的同伴一溜烟往傅紫萱家里禀报去了。
傅紫萱又去看了看来领工的妇人和半大娃子,发现两个庄头已是把他们安置妥当了,昨天安置在两个庄子佃户中做活的傅家庄的妇人孩子也都为了方便管理,安排到了傅家庄的队伍中去了。
傅紫萱与两个庄头各自说了几句话,了解了一下情况,又跟着看了一些妇人和娃子干活的情况,发现情况还好,没有偷懒耍滑的人,傅紫萱也就放下心来。
又四下查看了看,发现这两天下来,荒地已是开了好几十亩了,今天总的人数就有三百多号人,这进度应该更快一些,过几天再招一些人。想来,到插秧前,这片荒地应能全部开出来了。
这就得紧着想第二批工程了。养一些什么,又种一些什么,或是这荒地不能种不能养又要做些什么?还得想着什么法子弄些进项。这自从回来后,只出不进也不是个事啊,总不能就等着夏收吧,这可得好几个月呢。而鹌鹑也还没养呢。
傅紫萱觉得有些头大,她能不能不去想这些问题啊?她攒的银子够她一个人用好几辈子了,如今却要摊这一大堆事,真是头疼得紧。
没办法,又只能认命地往养殖区的泥坯房那边走去。傅紫萱推开简易的木门,在四周墙壁上摸了摸,发现已是有些干了,估计今天再晾晒一天就可以把家禽搬过来了。只是还得请一个稳妥的人来照看。
不一会,就看见紫越的身影瞪瞪地向这边跑过来。紫越见了傅紫萱就说是小姑一家子都来了。娘让傅紫萱回家一趟。傅紫萱听了就找了紫嫣,三人一同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陈氏及老刘氏正陪着傅红菱一家子坐在堂屋里聊天说话呢,而院子里几个丫头正忙着分菜。傅紫萱就走进堂屋跟小姑一家打招呼。
刘酸枝三个表弟妹也一起过来了,各自叫了“表姐”。傅紫萱朝他们三人点了点头。
傅红菱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跟傅紫萱说是已听说了这边的情况,愿意每天过来帮忙做饭。下午再在荒地干半天活,刘贵就跟着看有没有木工活做,或是在家里帮帮忙,每天一大早过来,晚上还是回刘村去。
第八十九章 新宅开工
老刘氏听了,本来还想着让傅红菱一家子住在傅天海家里的,这样也便当,也能在娘家松泛松泛。只是傅红菱不愿意,说是家婆说了每天还是要回去住的,家里还是有活计做的。
老刘氏听了就火了,大声说道:“你们一家来娘家干活,你哥哥又不是不给工钱,拿回去又都给她了,她还等着你回家去做晚饭不成?你那两个妯娌是个死人哪,还是瘫在床上专等着人伺候的?”
那边刘贵听了一脸讪讪地,涨得通红,只低垂着头不敢应声。傅红菱也是一脸尴尬模样。
傅紫萱想了想就对着刘贵说道:“小姑父这段时间可是有活计做?要是有活计做,尽管去忙,不要为了我们家的事耽搁了。这边的活也不着急,奶奶也只是想着都是一家人,加上又还不到插秧的时候,就是想着让小姑回来帮帮忙的,工钱可不好算的。都是一家人,算这个倒显得外道了。”
老刘氏和陈氏一听,不明傅紫萱是何意。都只是愣愣地看着傅紫萱,昨晚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变成只是来帮忙的了?这不算工钱了?
那刘贵听了就忙摆手说道:“不能要钱,不能要钱。这四哥家里需要帮忙,我们就是过来帮忙的,哪里能算钱呐。这还不得让人看笑话了?”
“家里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活计,我在外面也没有活接,正好过来帮帮忙。你们有什么活计就尽管使唤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我们就是中午在这里打扰一顿,晚上还是回家去的。”
傅紫萱听了就点了点头,又叫了紫阳紫越过来,吩咐他俩带小姑父到玉屏山砍些木头,好做一些简易的桌子长凳什么的。再顺便在荒地那边搭些简易的木榻以供雇工们歇息,再看看能不能编些席子做些凉棚出来遮挡太阳什么的。
反正紫阳紫越昨天傅紫萱画图的时候他们也都看明白了,他们也自是知道傅紫萱的意图。
再来就是帮着做那几间泥坯房的木门。傅紫萱大致把意思跟刘贵说了一遍,他也都听明白了。不然的话,一会紫阳紫越也都会向他讲明。
三人听完傅紫萱的吩咐后,便带了刘黑檀和刘红木,五人分别拿了长刀等工具就往玉屏山去了。傅紫萱又吩咐他们把旺财旺福也都带上。
傅紫萱这才转身对厅堂里的几人说道:“小姑来做活,自然是要给工钱的,哪能让小姑免费帮忙呢。”
那傅红菱听了连忙摆手,说是在哥哥家就是帮忙的,不用算工钱的。
傅紫萱听了就笑着说道:“我们昨晚都说好了的。刚才那样说,只是想着别让小姑父把话告诉他那老娘。你们回去就只说是来娘家帮忙的就行,到完工的时候我自会算好工钱给你们。到时这些钱小姑你就自己留着,也不用告诉你那婆母,也好给孩子买些东西。”
傅红菱听了眼眶就红了,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小声抽泣。老刘氏和陈氏听了就直说这样安排好。
老刘氏就说道:“你侄女不会亏待了你们的,你们回家也不用向你那婆母禀报,钱到时你就藏好了。你看你嫁过去那么多年,手里一个大子都没存下!黑檀都十五岁了,酸枝也十三了,都是马上要说亲的了,难道你那婆母和两个妯娌还能帮着出聘礼嫁妆不成?到时两个孩子说不上亲,看你怎么办!”
那傅红菱听了就嘤嘤哭了起来。那刘酸枝在一旁也是一个劲用袖子抹眼睛。傅紫萱看她娘俩头上一件饰物也没有,就算以前没有,上次自己还送了这娘俩一人一套金银头面呢,难道也被收去了?
就开口问了起来,傅红菱听了就只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老刘氏在一旁就急了,大力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说话啊!那可是你侄女大老远拿回来的,还让你那婆母收了去不成?”
那傅红菱越发哭得厉害起来,那边酸枝听了就小声说道:“刚拿回去的当天,奶奶就收走了。说是娘经常做活不在家,要帮娘保管,以后再还娘。哥哥和弟弟的锞子也被收走了。爹的书倒是放在怀里,他们也没拿走。”
傅紫萱听了一阵无力,又问道:“那你的银饰呢?”
那刘酸枝就搭拉了个头,极小声地说道:“大伯母说是大堂姐快订亲了,没有个好头饰怕是说不上亲,就借过去给大堂姐戴了……说,说以后……以后等我说上亲了,再备一副嫁妆给我……”
后面的话说得实在太小声,幸好傅紫萱的耳力不错,才算听全了。
而那边老刘氏就坐她们娘俩旁边自然听到了,气得又大力地拍傅红菱:“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啊?你说,你哥哥还是有功名的举人老爷,你在那个家里竟抬不起头来!你这个性子,真是……我真是白生养你一场了!将来看来也是指望不上你给我和你爹养老送终的了!”
老刘氏大力地拍了那傅红菱好几下,就在一旁气得直喘气。那傅红菱听了她娘这一番话,更是哭得厉害:“娘,我怎么会不给你和爹养老送终,我……”
“你拿什么给我和你爹养老送终!拿什么!手里一个大子都没有!你大侄女给你的东西你都守不住,我和你爹还能指望你什么?还能指望你逢年过节能多送一块肉还是一块尺头啊!还是一些孝敬银子!”老刘氏对这个女儿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半点泼辣性子都没有。气得直抚着胸口喘大气。
陈氏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慰了这个又去安慰另一个。傅紫萱也是深感无力,可是她一个小辈又不能说些什么。想了想,只得对老刘氏说道:“奶奶,你放心吧,别人的东西好拿,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奶奶放心吧,我会让他们都还回来的。”
老刘氏听了这一番话,也不知这孙女怎么个拿回来法。只是她是极相信傅紫萱的,直觉得能相信这个孙女说的话。
就转头对傅红菱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好了,这会哭个什么劲!萱儿说了会帮你要回来,我们就只当她们帮我们保管一阵了。现在家里这么忙,往后还有起屋子的匠人要来家吃饭,你和酸枝以后就在这边帮忙做饭吧,萱儿自不会亏待了你们一家。只是可别跟你那婆母说领了工钱就是了。”
傅红菱和刘酸枝也都知道娘家人都是为了她们好,听了这番话也都点了点头。傅红菱又抹了抹眼泪,就领着酸枝跟着老刘氏推着菜去荒地了。说是家里人手够了,他们今天就在荒地帮忙做饭。陈氏听了也就让她们自去了。
傅紫萱看家里安排得都井井有条,就转身带了紫嫣去了自家起新屋的地方。
姐妹俩到的时候,发现匠人们都过来了,傅天河正指挥着人挂鞭炮要等着吉时放,好开工呢。
看这姐俩过来,傅天河忙让做男装打扮的傅紫萱去点炮仗。傅紫萱知道这年代还是有很多讲究的,就没有过去,刚才也是忘了让紫阳紫辰先过来这边再去玉屏山。
傅紫萱就推辞了,让傅天河去点。那个匠人还奇怪得很,怎么大儿子在这里,竟然不愿去点炮仗的?
傅天河虽然不在意这些,更何况要是没有这大女儿这房子还起不了,只是也只得接受了大女儿的好意。上前去点了。
随着鞭炮的点燃,也预示着新屋子开工了。
傅紫萱心里也不由升腾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情感,她马上就要有个大房子了,这一世靠着自己的努力让家里有大房子住了。前世那么辛苦的在异地打拼,不就是想攒钱买套房子吗?傅紫萱心里有着一丝丝难言的激动。
等鞭炮放完之后,那匠人又点香烛四面八方各自拜了拜,又分别递了三支香给老傅头和傅天河让他们也跟着在四面八方拜了拜。
紫嫣没经历过这些,就问傅紫萱,傅紫萱就说是求四面八方诸神,保佑开工顺利一直到完工的意思。紫嫣听了就点了点头。看到那匠人接了香,插在一处地上,又大喊了声:“开工!”就让老傅头和傅天河各挖了第一捧土,如此,仪式也就算做完了。
傅紫萱又扭头去四周看了看,发现有一个方位处,放着一个八仙桌,上面摆着香烛供品,八仙桌前还有燃纸的痕迹,看来也是一早就祭拜过了。
傅紫萱看这一群人乱哄哄的,也没有她们要忙的活计,就跟傅天河说了一声,姐妹俩仍是转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紫嫣又兴奋地把情况跟陈氏描述了一遍,陈氏一听顺利就直念“阿尼陀佛”,这开工现场一般只男人去的,她也只是一早去摆了供品就回来了。
母女三个也不去管那摊子事了,就在院里忙活起今日中午的饭菜来。傅紫萱有些不解,这开工兴建房子不是要请亲戚朋友吃饭的吗?
第九十章 犯愁
陈氏听了就笑了,说道:“这开工第一天哪有就请人吃饭的,大伙都盼着平安顺利,都不会在这一日触霉头,都是等着顺利开工之后,上大梁那天再请一些亲近的人吃酒的。等正式完工入新宅那天又再大请一回。”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看来各个地方风俗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就帮着陈氏归笼菜肉,做一些洗切之类的活。
今日因为第一天招待这些匠人,傅紫萱还是留了擅长做菜的王婶子在家里帮着做这第一顿。换了夏雪去了工地,老刘氏和傅红菱等人也去了工地。家里就只三个丫头、王婶子、紫兰紫菊和陈氏。不过也够使了,饭和汤已是在傅天湖家做好了。剩下的就只是炒菜的活计了。
王婶子麻利得很,煎炒烹炸样样拿手,动作又麻利又快,让陈氏着实在旁边学了好几招,对着王婶子夸了又夸,把个王婶子夸得都快不好意思了。
傅紫萱看没她什么活计,就只带着紫嫣在一旁做一些摆桌子摆椅子摆碗筷的活计,厨活大家也不让她俩忙活。
还好今日天气非常暖和,要是像前段日子那样,只怕菜一端上来,就要冷得油都凝结在一块了。
今日傅红菱一家,再加上自家一大家子,另外再加上三十几个匠人,在家里的院子里得摆七桌才够坐的。姐妹俩就堂屋里摆了三桌,院子里摆了两桌,厨房再摆上两桌。一会再去请上族长和几位族老,估计会是挤挤挨挨的。还好这借来的桌子都够大,坐十个人倒也能坐得下。
而菜式上面,今日一大早清风就去领了昨日订的河鲜,保证每桌都有一条大鱼,有一盘河虾。傅紫萱看了,自然生长的,不算太大,就像前世太湖三白之一的小白虾。不过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算珍贵之物了。
另外还有鸡、鸭、兔、猪肉、及新鲜的早上才采摘过来的农家菜。十二道大菜,外加六道凉菜,再加上傅紫萱昨日偷偷拿出来放在清风买回来的框子里的二十几个黄金香瓜。有大菜,有凉菜,有水果,有酒有肉,应该不会有人挑理了。
等姐妹俩把凉菜都摆上桌,要去端热菜的时候,院门外就听到喧闹的声音传来。紫嫣看了后就大声说道是爹带着匠人们都回家吃饭来了。
果然傅天河就带了人进来了。傅天河一看桌椅都摆好了,就让傅紫萱去叫学堂工地上的族长及几位族老及那边的匠人过来。又让紫嫣去荒地喊刘贵一家再把紫阳紫越及老刘氏她们叫回来。
姐俩一听就急忙分头去了。傅紫萱到了学堂工地的时候,发现他们也正收工,正打了水洗手脚。傅紫萱就给这些人作了辑,道了辛苦,又请这些人家去吃饭。
族长和今天来监活的两位族老本来说是今天家里人多,本欲不去的,后还是被傅紫萱说动了,盛情难却只好跟着傅紫萱一道过去了。
到家的时候,荒地的其他家人也都陆续回来了,见了面自然是要打一番招呼的。傅天河就领了族长与其他匠人见过面,又让了族长和几个族老坐了头席,其他人也都分坐了下来。
傅紫萱则和陈氏等女眷及几个小的在厨房坐了,四个丫头端完菜,也跟着在厨房坐了。
那些匠人对今天的菜都极为满意,说这水平都赶得上敬县酒楼大厨的水平了。众人就推了王婶子出去,王婶子又被人一顿夸,弄得她脸颊直发红。
众人这才知道人家还真是开过饭馆的,直道后面的日子有福了。本来那王婶是不愿在家里吃的,只是陈氏怕菜不够,加上她今天辛苦一天了,自是留了她在家里吃。
傅紫莹看了今天起新屋那个匠人,傅天河说是叫孟师傅的,说是从京城回来的。傅紫萱观他五十岁左右,保养极好,函养也很好,谈吐也是极有见地,想来在京城应是有些名气的。看来这开口让他们在荒地一起吃饭,就有些开不了口了。
看来还得分开在家里做。辛苦就辛苦一些吧。学堂估计快的很,一个月应该能完工了。新屋子大,最多也要不了三个月,到时荒地结束之后,再请一些人过去帮忙,速度就上去了。也就辛苦两三个月的时间……
饭后,那些匠人都极为满意,说是做活的人家中傅家是招待最好的一家。纷纷表示一定要把活干好干漂亮了。傅天河又一一向这些人道了谢。这些人吃过饭略歇了歇,又都纷纷起身往各自的工地去了。
傅天河仍是拜托了族长照看学堂,也跟着去了新屋工地。而小紫辰因为还小,家里也没派活给他,这几日就一直跟村里的小孩在荒地疯玩,或是帮着拣一些杂物,倒一些杂物之类的。听说今天爹到处找人放炮仗都找不到人,直跺脚后悔,跟着傅天河后面也屁颠屁颠往新屋工地去了。
那边紫阳紫越也领了刘贵父子三人一道往新屋工地去看了看,也就又往荒地做活去了。
家人的女人都动手收拾桌椅碗筷。这些桌椅倒是不急着还回村人,反正也是还要用的。就仍是擦拭干净放在自家院子里了,逼仄的后院更是腾挪不开了。就都只盼着新屋快些建好。
傅紫萱帮着家里把活归置好之后,也领着紫嫣去了荒地。先去看了刘贵做的活计,发现他已是砍了好些得用的木材回来,说是先搭几张简易的矮榻出来,以供工人们歇息之后,再帮着做几道木门。
反正矮榻也好搭得很,只需要结实就行,以后活计做完了,还是要拆除的,这一两天就能搭好几个了,刘黑檀和刘红木都能帮忙,也能帮忙做些长条凳,他就专门劈了木材做木门。
傅紫萱跟他又探讨了几句,也就走开了。又去看了看今天新来的女佃户和孩子干活的情况。在一旁看了一会,很是满意。又走到临时大灶那边,发现几个帮活的人已是把饭碗洗好了,还照着傅紫萱的吩咐燃了锅灶烧水烫碗盘,这些碗盘及装菜的木桶因为还没人在荒地看管,仍是要拉了回去的。
傅紫萱想着这拉来拉去也不是个事,还是得找一户得用的人家来帮着养鹌鹑,然后住在荒地,顺便看管这些碗盘。只是这个人选却不好找。傅家庄可能会有人愿意,只是人家在傅家庄都有家住的,也不知愿不愿意夜里住到这荒地来。再者这人品一定要挑好的。
傅紫萱就坐在凉棚旁边的一根枯木枝上拧眉沉思。连郭义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这才离了师傅多久,偷懒不练功警觉性都低了。
傅紫萱就抬头问郭义有什么事。那郭义就支支吾吾地说是有些妇人反映这一排也没分个男厕女厕,有时候男的女的就在隔壁,有些不太方便。说完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红红的。
傅紫萱先是愣了一会,这都是有门的,有什么不方便的?又忽然想到这是在古代,这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时代,男女一同往茅厕蹲着,虽分着隔壁又关着门,还真是不妥当。
就对他说道,下工后会让傅家庄的人再寻一处搭几个女茅厕出来,先将就今天,事情太多一时也没顾上。那郭义就说这已是很好了,有好些工地,东家也没管这种事,都是让工人自行解决的。
又问傅紫萱刚才在想什么?问完好像觉得不太应该问,他就是一个来做活的,怎么能问东家这些私事。就有些懊恼地止了话头。
傅紫萱看了他一眼,就说想在荒地养家禽,正愁找人来看管呢。怕是没人愿意住到这荒地来,这离村子还是有些距离的。正愁着呢。
那郭义听了就有些激动地在旁边直搓手,嘴里喃喃地也没说出一句话。傅紫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郭义看到傅紫萱投过来的目光,终于鼓起勇气,扑通一声,就给傅紫萱跪下了,把傅紫萱弄得一阵惊愕,忙去扶他,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跪上了?
那郭义被傅紫萱搀起来后,就说道:“东家,就让我爹娘来领这个活吧!我爹娘都还健朗,还能看管鸡鸭,在家也是喂一些鸡鸭的,他们都有经验,一定能帮东家看管好的!等荒地的活忙完了,我也可以帮着东家看管,我们都帮东家做活计。东家就雇了我们吧。”
傅紫萱听了,就让他在对面的另一段木桩子上坐了。待他不安地坐下后,傅紫萱又问他:“你娘的病都好了吗?”
那郭义听了就说道:“我娘就是被几个兄弟给气的。又染了风寒,加上担心我以后没个着落,这才加重了病情。自得知我到东家这里干活,又能吃好、拿的工钱还多、活又轻省,我娘心里已是放下了大半的心结。我爹拿着东家给的卖牛得的银子,这两天买药按时吃,已是大好了。”
“再者我也不想我娘住在郭家村受气!我们住在郭村的房子还没东家建的这泥坯房好呢!还有我那几个嫂子弟媳,看到我娘好了后,只怕又要使唤我娘了,我娘又是个心软的……”
第九十一章 要拜师
傅紫萱想了想,就对着他说道:“你也说了,你娘是个心软的,我这里要养的是敬县还没有人养过的东西。将来养得好了,自是有人会眼红,到时你几个兄弟再过来闹事或是求着你娘什么的,只怕我不太好处理。”
那郭义就急忙挥手表示有他在不会有这样的事的!说是他早对那几个兄弟寒了心了。若是和爹娘都能住到这傅家庄来,他也不用天天这样来回折腾了,这几天脚还真是有些痛呢。
傅紫萱低头想了想,有这样一家没太多牵挂的家人帮着看管,好像是挺好的。只是,傅紫萱又觉得这活计让一户死契家奴来做似乎更好些。可是再看那郭义也是一片诚心。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傅紫萱闷头想了想,就说是想找知根知底的人来做这件事,最好是死契家奴。等家里起好新屋子,还是要买一些下人使唤的。只要他想干活,荒地以后仍是有活计让他做的,让他不要担心。再说他也没和家里商量,只怕他爹娘还不愿意离家住到这边来呢。
那郭义听了只低头不语。傅紫萱就对他说是这事也不急,让他且安心干活,只要活做得好,傅紫萱会一直雇他。说完就让他干活去了。
下晌收工的时候,傅紫萱又留了傅家庄的人多做一个时辰的活计。说是帮着再搭几间女茅厕,也同样要挖一个深坑好储肥。
这毕竟是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事,大伙就都很是积极。再说还有工钱拿,也就没有人走的,都选择留下来多做一个时辰的活计。
人多也用不了太多人去搭茅厕,傅紫萱就吩咐一些男劳力,去砍些树枝藤条来扎围栏。只要细密得不让鹌鹑和其他家禽有机会钻出去就行,也没必要搭泥坯的围墙。
活计很是简单,加上人多,很快连那三间住人的屋子都围了一圈细密的木头围栏。还帮忙在那三间房子里搭了一个木头厨房,以便以后看管的人自行做饭吃。
收工的时候,傅紫萱又谢了这些村民,检查没什么问题后就让他们回去了。最后也和几个弟妹一道往家走。
本待要留傅红菱一家子吃饭再回去的。只是那一家子都表示回家还有活计要忙,就在老刘氏大声的念叨中,讪讪地坐了他家的牛车回去了。反正他家也是有牛车来的,也不用送。倒是方便的很,倒是老刘氏一直念念叨叨的。倒是让傅紫萱乱感慨了一把慈母心啥的。
一家人吃过晚饭,因为今天大伙都忙累了一天,傅天海和傅天湖两家人就都各自回家歇去了。紫阳紫越几个就说是晚些洗濑完再到隔壁去睡。
就陪了傅紫萱等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天还没黑尽,早春还有些凉气,傅紫萱倒是觉得凉爽得很,和煦的晚风吹在身上竟是舒服得很。正陶醉在宁静沁人的乡村傍晚美好的氛围里的傅紫萱,就被小紫辰惊醒了。
“姐,你不是说等三哥休沐了就教我们功夫的吗?这都多少天了!好不容易三哥今天休沐了,姐说话又不算数!今天又要过去了!哼!”说完,一脸控诉地望着傅紫萱,嘟嘟着个嘴表示了他强烈的不满。
傅天河见了就嗔了他一句:“没见你姐这些天忙上忙下的吗?就只记得玩!”
小紫辰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喃了一句:“又不是玩。再说姐姐都答应了的……”说完有些委屈,又用鞋尖在地上画圈。
傅紫萱见了一阵好笑,就笑着招了他过来,揽了他在怀里。这几天傅紫萱也是一通忙乱,也没顾得上他,小家伙这几天只好自找好玩的去了。这会又能挨着姐姐亲热,就挨着姐姐坐在大背椅上,紧紧地搂着傅紫萱。
傅紫萱就问他:“可是想好了,真要学?”
“嗯,要学!”傅紫萱又望向紫越那边,紫越也是对着傅紫萱重重地点了点头。
傅紫萱看了看两人又说道:“那我们可说好了,要是半途谁坚持不下来了,放弃了,姐可是会狠狠地抽!搞不好会把他的腿打折。”
“不会!我(小五)一定好好学,不会半途而废!”两人都异口同声做了保证。
傅紫萱听了就点了点头,又望了望傅天河那边,毕竟那才是个大家长。总得他发话才行。
傅天河看了看他俩,就对傅紫萱说道:“既然他们有这个决心,愿意去学,就让他们学吧。不说别的,就是强身健体也不错。学得好了,将来说不定也是另一条出路。”
紫辰紫越听了都很是欣喜,傅天河看了他俩一眼,又说道:“只是既然要学功夫,就要学会坚持,这功夫可不是一天能学成的!而且也要比旁人多些努力,若是想着吃不了苦就放弃那还是不要学了。趁早该干什么干什么,省得你姐姐跟着你们操心。”
两人就都点头表示一定用心学。傅紫萱看他俩确实有这决心,就想了想,叫了清风云霁过来。
对这四人说道:“姐姐的功夫不适合教你们,倒是一些轻身的功夫以后可以教给你们。清风云霁的功夫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他们练的都是硬派实用的功夫,倒比姐姐的花拳绣腿强。紫越就跟着清风,紫辰就跟着云霁。只是得看两位师傅愿不愿收了你们这两个笨徒弟。”
紫越紫辰原本一听姐姐不教他们,而只让清风云霁教,还有些失望的,只是想着姐姐也许有姐姐的道理,这会倒有些担心清风云霁不肯收他们了,就都齐齐望向清风云霁。
那清风云霁一时不觉小姐竟会让他俩各自收一个徒弟。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不过倒也是乐意的很,自己所学有传人继承也是高兴地很的。
更何况这些日子跟小姐一家人处得都极好,都已是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了!这让两个从小不知家人长什么模样的两人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两位少爷也懂事的很,自是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就齐齐说道:“只要两位少爷不嫌弃,我们愿意把我们所学倾囊相授。”
傅紫萱就道了声好,又对两人说道:“除了云霁露得那一手之外,大伙都没瞧见过你们的功夫。今天就露一手给大伙看看,也让紫辰紫越开开眼,一会让他俩心甘情愿给你们磕头拜师。”
两人听了,应了声,就转身回房拿他们的武器。两人都擅使剑,就各自把他们的剑拿了出来。
两人一亮剑,就把家里人震住了。这可是头一遭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真刀真剑。这家里人也只是傅天河出过门,听过戏文,这陈氏和几个孩子可是连戏文也没听过几回的。这还是头一回看见亮得晃眼的真剑呢!
两人亮剑后,各自抱拳向众人行了礼示意,就晃了一个剑花接着两人对打了起来。
刚开始众人都能看得见两人出招,只是这招势竟是越来越快,招式也越加凌厉,众人就只听得见剑和剑相撞在一起的撞击声。他们俩人的腾挪出招根本就没看清!这番架势很快也把隔壁的傅天湖一家吸引来了,和傅天河他们一样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看得是津津有味,精彩无比。
清风云霁也不知是嫌打得不过瘾,还是太久没动手,手痒难耐的缘故,两人切磋着竟是一跃跃上了围墙!跟着又转战到了家里那棵桃树的树俏,树梢竟是没引起多大的振动,两人身子轻得竟像两只鸟儿在树梢间轻移飘动。
家里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式!个个嘴里都能塞进鸡蛋,只睁大眼跟着他们俩人的腾挪移动而仰着头也跟着移动。只见那两人又足尖轻点竟是上了自家房顶!打得那叫一个热闹,看得底下的人更是如膜拜英雄般仰望不止。
那两人似乎还嫌刺激众人的眼球不够,又空翻着一路从房顶打将到了围墙,再打到桃树梢,然后再从桃树梢一路打将再飘落到地上。
傅紫萱想着若是此时桃树上挂满桃花,这会估计随着他们潇洒地飘落,身后也会跟着扬起一阵桃花雨,那是何等的美景!
傅紫萱正歪歪着那美景的时候,就瞧见那两人已是抱拳收势了。
而家里的众人却仍看得意犹味尽,仍做目瞪口呆状,皆惊奇欣喜不已。这可是比看大戏还精彩呢!这伙人又有几个看过大戏的?几个孩子门都没出过几回。傅紫萱看着这一伙人看得发呆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
大声喊道:“下雨啦,收衣服啦。”有些恶作剧。
众人方才反映过来,那小紫辰更是夸张,一把奔将过去,抱住云霁壮实有力的腰身,仰着头就直叫:“师傅”!看得傅紫萱好笑,挪揄了一句:“怎么,不要姐姐教了?”
小紫辰回过神来,望着傅紫萱眨巴着两只大眼,说道:“师傅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要学男人的功夫。将来再学姐姐的功夫。”扑闪着两只黑葡萄大眼睛望着傅紫萱。
傅紫萱见之乐了,说道:“你这还没拜师呢,也不知师傅愿不愿教你,你就叫上了。嘁。”
那紫辰就使出他缠磨的功夫,晃着云霁仰头说道:“师傅,师傅,你就教我嘛,教小五功夫嘛。”
云霁看了好笑,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好,不过我可是很严厉的哦,要是不好好学,师傅可是会打人的!”
那紫辰就连连点头,“嗯,小五一定好好学。”
傅天河也有些感慨,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就甘愿成了自家女儿的随从了?
第九十二章 再提
那边紫嫣和紫菊也是在一旁看得两眼直放光,恨不得变身男娃,也能跟着一道学了。
傅天湖一家人也是一番惊叹,这平时看着他俩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功夫,真是比戏文说得都厉害呢。
旁边紫柏和紫阳也是艳羡不已。傅紫萱看了他俩一眼就说,他们的任务主要是读书,若是想学也可以跟着一块学些强身健体的本事,拜师就不用了。两人听了也都高兴地直点头。
正好今天起新屋买了好些香烛,这古代对拜师学艺还是很看重的。傅天河就摆了香烛在案上,让清风云霁坐在案前,让紫越紫辰各自端了茶磕头。
那两人自刚才被震服之后,早已是心甘情愿拜师了。只盼能学到师傅的一成本事,就欢喜不尽了。那头就磕得犹为心诚,众人也在旁边帮着做见证。
清风云霁各自对自己新收的徒弟说了几句话,大意是勉励他们要用心学,并且不可做昧良心的事,不可逞强欺弱,要有恒心之类的。两人也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并各自向师傅敬了茶,这拜师礼才算是结束。
从此傅家人待这两人更是不同。连同那四个丫环都被当成是贴近的一家人。
傅天湖一家人陪着说了几句话后又回去洗漱了,傅天河陈氏等人也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只清风云霁带了紫越紫辰准备趁热打铁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还叮嘱他们明日比往常要早起半个时辰扎马步。紫阳也想跟着练,也就一道跟着去了。
陈氏在傅紫萱回房的时候,也跟着进了傅紫萱的房间,傅紫萱看了她娘一眼,笑着问道:“娘,您有事啊?”一边走过去抱了陈氏的胳膊跟陈氏挨着坐到床沿上。
陈氏就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傅紫萱的头发,说道:“咱家今天起新屋了,娘这心里头高兴呢。要是没有萱儿,咱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起新屋呢。而你爹的身子也不能这么快就见好。爹娘都不知有多幸运,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女儿。昨晚你爹可是一整晚都没睡实过,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直说他命好,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爹娘都要感谢你呢。若不是萱儿,咱家现在还不知咋样呢。”
傅紫萱听了更紧地靠着陈氏,在陈氏的肩头蹭了蹭,说道:“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女儿做的这些远不及爹娘为女儿做的,这十年来爹娘为女儿也吃尽了苦头,女儿做的这些都不及回报爹娘的万一。若没有爹娘,也就没有女儿的这一切。做儿女的为爹娘做一些事就只当回报爹娘的生养之恩了,不值当爹娘挂在心上的。”
陈氏听了很是欣慰,这失了十年的女儿,虽然隔了十年的时间,心却仍在一起,真是万幸啊!这女儿没有跟他们离心,真是老天眷顾。
傅紫萱身体里还留着原主对家对父母的一些依恋,加上对陈氏和傅天河又是真心看待,早已把两人当成了前世的父母。只盼前世的父母也有人这般对待他们,只盼着他们能平安康泰……
傅紫萱有些伤感地趴在陈氏的肩头,听陈氏小声跟她说话。
又听陈氏说道:“爹娘耽误了你十年,害得你至今亲事都没个着落。今日你表哥过来,说是你外婆让问问,爹娘考虑得怎样了。爹娘想着要尊重你的意思,还要尊重你师傅的意思,所以爹娘一直没有答应,只说要考虑看看。”
“其实娘也看不上你二舅母那个人,太势利了些。只是你那表哥倒真是个好孩子,品性不错,念书也有悟性。只是这毕竟是你一辈子的事,爹娘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也想着要看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我们就另找找,爹娘一定可着你的意思来找,一定给我们萱儿找户好人家,不然爹娘太愧对你了。”
傅紫萱听了陈氏这一番话,心里很是安慰,看来她这一对父母并不是不顾孩子意愿的人,傅紫萱原本还担心陈氏会屈服于崔氏。看来她倒是白操心了。看来有些事也得向陈氏和傅天河透露一二,省得家里忙乱他俩还要担心她的婚事。
傅紫萱就仍是趴在陈氏的肩头说道:“娘,女儿的婚事,你和爹就不要费心了,师傅已是帮女儿订下亲事了。那家人家已是当着师傅的面下了订了。只是他家的情况有些复杂,女儿并不想太多人知道。”
陈氏一听忙把傅紫萱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让傅紫萱对着她,看着傅紫萱说道:“真的?你师傅已帮你订了亲了?订的哪里的人家?那人多大年纪,家里是怎么样的?”
傅紫萱看着心急的陈氏一阵好笑,这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没事就爱操心儿女的婚事。
傅紫萱复又趴到陈氏的肩头,说道:“他家是个大户人家,他比女儿大四岁。是个不错的人。只是他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为了他家和咱家好,女儿并不想跟娘说太多。顺利的话这一两年内女儿就会嫁过去了。这期间看他有没有时间,再挑个年节来看看爹娘。爹娘在外就只说女儿订过亲了,男方是外地人,也就是了。不必说太多。”
那陈氏越听越湖涂,这怎么订了亲事,还不能说的?搞得这般神秘跟见不得光一样。陈氏皱了皱眉头,还正待发问。
傅紫萱就又说道:“娘,别担心,没事的,你只稍跟爹说现在世道正乱着,两王争顶,还不知最后结局如何呢。不必说太多,咱自家人知道就行。若有人问,也只稍说女儿已订了人家就是了。你这般说于爹听,爹自会懂的。”
陈氏脑子里还是糊里糊涂的,只是也知道女儿是不想说太多了。就只好岔开说了一些别的事,还说找时间亲自去跟外婆说明。然后就嘱咐傅紫萱早些休息,就转身回房去了。
那边,陈氏怀着一肚子疑问进了房间,傅天河见了奇怪,问了几句,陈氏也没搭理。径自洗漱完又服侍傅天河洗漱,两人上了床之后,这才对着傅天河说了与傅紫萱的一番谈话。
又拧着眉说道:“天河,你说,萱儿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婚事搞得这般神秘,好像见不得光似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傅天河听完,又让陈氏再把傅紫萱的话细细跟他再说了一遍,就沉默了好久。
直到陈氏等得不耐烦了,在傅天河腰间的软肉上大力掐了一把,傅天河这才说道:“看来与萱儿订亲的这户人家是个有来头的。只怕家里还是个官家。对方应是怕会陷入两王之争,叮嘱萱儿还不可对人言,想着等天下大定之后再说。这也是为了两家好,这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得知或是被对方朋党知晓了,怕是对两家都不利吧。”
“今天帮我们起屋子的那位孟师傅,就是从京城回来的。人家那谈吐那见地,我猜应该也是因为政局不稳,可能因了什么事才回乡避祸来的。我前段时间跟书院那同僚喝酒,据他说现在京里大肆在拉帮结派,排除异已,已是有不少官员辞官回家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萱儿让我拿书本来重新温习,也只是让我过两年再考科举。”
陈氏想了想,确实傅紫萱刚回来时对傅天河说过这一番话。陈氏就有些心慌,望着傅天河说道:“那你说,这万一对方家里有个什么事,不是又耽误了我们萱儿吗?”
傅天河就安慰她道:“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到底情形如何还不得而知。再说了,就算有个什么事,这萱儿回家来,谁也不知道她订亲的人家是个什么样。将来就是有个万一,咱们再帮萱儿另行订一门亲,又有谁知道?”
“以后有人问你,你也别多说,只说有萱儿的师傅在帮萱儿看着就行。跟你娘家就说萱儿已订过亲了。我本来就不同意把萱儿嫁过去她们家,你那二嫂难道是个好相与的?之前她可从来没来过我们家!再说他家那情况我还看不上呢,没得埋没了我女儿。哼。”
陈氏又在傅天河的软肉上掐了一把:“哼,就你女儿最好!”
傅天河一把揽过陈氏,在陈氏的脸上大力亲了一记:“我女儿还不是你女儿?我一个人可生不出这么好的女儿来。还不都是你的功劳!”又四下找寻陈氏的小嘴,被陈氏嗔了几句,也就半推半就了……
这两人也才三十出头,傅天河不过三十五岁年纪,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钢的年纪,夫妻俩又向来恩爱情深,自是有一番情动……
这个夜里,两人心里也都打定了主意,只对外说是自家女儿的婚事自有她师傅操心。不好再订重了的,有人问得狠了,也才会说到自家女儿已订过亲了。
不说这夫妻俩恩爱缠绵,只说傅紫萱那边。自陈氏走后,她就进了空间,把自己拾缀干净后,就躺在二楼房间的大床上,摸着脖颈的血玉,径自陷入了她沉沉的思绪当中……
第九十三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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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紫萱十二岁那年,天下大乱伊始。
李姓主政的魏朝,几百年来的安宁在这一年被打破。时值孝文帝李光义当政时期,先皇后长子太子李端因病薨逝,孝文帝大恸,无法主政。立太子李端二十岁的长子李仁为皇太孙,命其监国。
后宫宠妃庞贵妃趁先帝病重,把持了后宫。又集心腹大臣把持了前朝。不久又趁先帝薨逝大办丧事期间,囚禁逼死二十岁的皇太孙李仁,只道李仁因伤心过度暴病而亡。
因李仁大婚三年只得两女,庞贵妃后又篡改圣旨,扶持其独子孝文帝三子李庄登基为帝。
李庄暴戾,性多疑,在朝中大肆排除异己。对孝文帝其余子孙亦赶尽杀绝,或贬或斥或流放。对孝文帝之六子、先皇后之嫡次子、原太子李端同胞兄弟李敬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先是在先帝薨逝之后即刻下旨命其回京守陵,后又下旨逼一直固守西北防线的敬亲王李敬进京上缴兵权并回京立府。李敬不从。在得知皇太孙李仁又暴病逝世之后,奋起反抗,举起义旗,在西北自立为王,与当今分渭河而立。
西北及渭河以南尽皆入敬王之手。而渭河以北及京城则握在原庄王现当今武帝手中。渭河南北分庭抗礼,有几次较大战事,各有输赢。另一边各地番王亦不愿承认李庄政权,纷纷固守封地以番王自居,据不进京朝贺。
而朝中则乌烟瘴气,庄王大力排除异己,大肆提拔外戚,致使被贬或有识官员纷纷投奔西北敬王,一时敬王势力大增。更有朝中诸多官员选择了下野归隐……
傅紫萱与君子涯所在的无忧谷隶属幽州,在渭河以北。在傅紫萱十二岁这年,师徒俩也没有太频繁外出。君子涯只吩咐傅紫萱在无忧谷四周的群山间采药,在谷内习学医术,君子涯则在幽州一带访友。
傅紫萱自前世就对历史颇为偏爱,她前世偏科的厉害,语文和历史是最喜欢的两门科目,自小又喜好一些杂书,什么正史野史都搜罗一肚,像个小历史通。只是穿到这个从没出现过的魏朝,让她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深感无力得很。
只是因着身体里的历史因子蠢蠢欲动,倒让她自穿来后,看了不少关于魏朝的历史,对于当今朝野亦是清楚得很。而君子涯原先一个人窝在无忧谷生活,活得倒像个活死人,是个没人气的。
这有了傅紫萱之后,有个人陪着说话,这心爱的徒弟想了解当今历史,哪有不应的?自是用他的人脉及优势帮傅紫萱搜罗了好多史书杂书,又把一堆外边的事一一说与傅紫萱听。
君子涯感觉自收了这徒弟之后,说的话比他几十年来的话加起来都要多。还好他自乐在其中,还乐此不彼。小徒弟不说话时,还专门去招惹这小徒弟说话,专门找傅紫萱斗嘴取乐。弄得傅紫萱有时候哭笑不得。
这一年的夏天,傅紫萱送走外出访友的君子涯后,背着背篓上无忧谷附近的山头采药。
正当她回程的时候,路过山中溪涧,傅紫萱贪凉,解下背篓,脱了鞋袜,坐在石块上,把脚丫放在溪涧中踩水玩。
山中溪涧的水清澈见底,除了落叶无一丝污浊。比前世看不出颜色的城中河水那简直犹如神水,此水只应天上有啊。傅紫萱正乐呵着,眼睛迷瞪着享受夏日片刻的宁静清凉。
晃着头忽然看到山涧的另一头好像有个不明物,这可奇了,这水清得很,除了有些小鱼小虾乱蹦跳,何时有这么大的生物了?莫不是什么大型的畜生下来喝水的?
傅紫萱兴奋了,她又要有野味吃了!自从两年前偶然得了空间之后,可不担心野物放时间长变质的事。
傅紫萱淌着膝盖深的溪水,一路往上,水越来越深,傅紫萱只好上岸沿着岸边往前走去。
很快傅紫萱就止步了,猫猫个咪的,这哪是什么美味的大型野物?分明是一具人。不,是一具人尸才对!傅紫萱瞧着不动唤的人尸,暗道倒霉。
傅紫萱盯着那具不动唤的人尸盯了好久,这大白天对着不动唤的东西她可不怕。要是夜里那自当别论。
傅紫萱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就是从人尸中醒过来的,没准也有人正有此运道。即便没有,让其污染了无忧谷的溪水也是让人郁闷的事。
傅紫萱也没急着去捞,就从空间里调了把锄头出来,四处找地方,想就便挖个坑埋了了事。既然你死在这条溪里,死在无忧谷的山里,想必也是极喜欢极有缘这片土地的,就让你在此安息吧。
正挖得起劲呢,又觉得不妥。怎么着咱也是神医徒弟了不是?搞不好还没死透呢,还能有人给咱实验实验。十二岁的傅紫萱可还没有独立诊断过呢。
顿时就热血沸腾了,扔了锄头就扑通跳到溪水里,把那人好一番拖拽,呵,这一番拖拽不要紧,才发现周围池水有些红啊,应流了不少血吧。这倒霉的。
傅紫萱拽了那人上好的绸布衣裳就拖着那人到了岸边,又从那人的腰间把他整个翻转送到岸上,再来一个翻转,才使那人面部朝上,这翻动作下来,可是把十二岁的傅紫萱累得不轻。
那人整个头部被乱发覆盖,傅紫萱也没急着去拔开来看,只把手伸过去探了探鼻息,又探到脖颈处,发现虽然气息微弱,但还有一息尚存不是?算他命大,再晚一刻,遇不上傅紫萱就只能做个水鬼了。
可得好好敲一笔。傅紫萱暗想着。又去翻看他身上各处,嗯,衣裳料子不错,手部保养也非常不错,骨节分明,细皮白肉的,应是个年轻人,家境应该不错。这诊金估计少不了,这回赚大发了。
只不过,手臂的衣裳被划破了好几处,可惜了这么好的杭绸。傅紫萱又翻看了看,发现溪水早已把手臂上的血肉泡得发白,翻出来的血肉已是不能看了。再看肚子上也是被划拉了两三刀。啧啧啧,这得是多大的仇啊,下这么重的死手,一刀不就行了?还被划拉了好几刀!
也算你命大。遇上神医的徒弟了。我师父叫君阎王,号称想救的人阎王都不敢跟他抢!我呢,怎么着也能混个君小阎王吧,算你命大。傅紫萱对着那人歪歪不止。
从空间里调出了生肌的神水,止血的崩带,凝血丸,及自己的药箱。先喂了一颗还魂丹,使劲抬起那人的下颌让其把还魂丹吞咽了下去。又嘀嘀咕咕:这还魂丹可是一千金一粒!还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可得记得收银子。
又从空间里掏出师父新做的衣裳,把那人的衣裳拔拉下来。这山涧的溪水犹其冰凉,可不能救活了,又染上风寒把脑子烧坏了,可就收不回银子了。反正她是大夫,这山里也没人瞧见。一通拔拉,那人就干干净净了。
傅紫萱十二岁的小身板自也没有欣赏那玉体横陈的兴致。又快速地帮他穿上衣裳,帮他止了血,撒了止血药,绑好崩带,掩好衣服。又用一条干净的棉巾去擦他的头部,拔开那人脸上的乱发一看,嗬,花样美男!国内一线当红巨星?
这脸蛋还不得让丝丝们抓狂啊!这被水泡得发白的脸蛋丝毫不影响其英俊的外表,虽然傅紫萱不是外貌协会的,可还是暗自大赞了一把,长得还真是有点祸国殃民!
傅紫萱蹲下身子,把他的头扶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先把他的头箍解了,金丝掐制的头箍,一根水头极好的玉质发簪。这孩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看来不是个官二代就是个富二代。
傅紫萱一边歪歪一边帮他把头发的水吸干,又让他平躺在地,探了探脉,发现已是趋于平稳,遂放下心来。
坐在花样美男旁边想着:是把他放在此地,像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那般默默归去的好呢?还是为了避免这头一个自己亲自操刀的病患感染上风寒、感染上细菌或是被野兽吞食而把他带回谷里?
傅紫萱四下看了看,这人到底是怎么落到这溪涧里的?仰头往那高高的山崖上望了望,难道是从那山崖上高空翻腾七百二十度再转体三百六十度下来的?
会不会有仇人或是什么家奴的来找人?傅紫萱看着这个美男有些纠结。咱无忧谷可是净土,还没其他外人进去过呢,那可是避世之所。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仇杀?情杀?或是灭门杀?会不会有麻烦?
虽然君子涯从没教过傅紫萱什么医者仁心父母心之类的,傅紫萱最后还是把那美男点了睡穴收在空间里运回无忧谷去了。没办法,就冲着他那身上好的衣饰,就得狠敲一笔,这年头谁嫌银子多的?
无忧谷里只有一个八岁的夏雨还在做着一些小活,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个。跟了傅紫萱三年,把傅紫萱当亲姐姐一般,粘乎得不行。对傅紫萱的话那是当圣旨一样的。
所以当傅紫萱把一个昏迷得不能再昏的人打包运回来的时候,也只是跑来好奇地盯着看了好几眼就被傅紫萱指使着干活去了。
第九十四章 情真
直到次日中午那人才迷迷瞪瞪地醒来,一醒来就又捂着肚子仰躺在床上不动唤了。没办法,谁让你跟人结那么深的仇,被人在肚皮上砍了好几刀呢。
傅紫萱也没办法啊,我又不能替你受了。只好大眼瞪小眼地与他对视良久,直到那人说要出恭时,傅紫萱仍没反映过来。那人整张脸憋得通红,把头扭到床里侧闭着眼索性不去看傅紫萱。
后来实在是被五谷轮回折腾惨了,又望向傅紫萱说是想去如厕。傅紫萱方才反映过来,嗨,瞧人文雅的。之前说什么来着:“出恭”?
天爷爷的,能不能不这么文雅?没办法,这无忧谷里面现在只有傅紫萱和八岁的夏雨两个人,平时或可多个男人,可是那男人可不是能扶你出恭的人。
傅紫萱只好亲力亲为了。那人脸都红透了,透过睡觉时微敞了的领口都能看到红到脖颈以下了。傅紫萱暗笑不已。
傅紫萱搀着那人出恭回来,又小心地让其躺好在床上,那人仍兀自尴尬懊恼不已。在他十几年的生命里还从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傅紫萱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她还只有十二岁不是吗?想那么多干嘛,对着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可尴尬的?很显然傅紫萱忘记了这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代。
傅紫萱想了解一下这人是不是被仇家追杀,想着尽早解决这个大地雷,不然无忧谷怕是平静不了。正待发问,那人像是知道傅紫萱的想法,只扔下一句:“别担心,不会有人找到这来。”就闭目养着了。
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傅紫萱一阵气结。
后来几天,傅紫萱充当了大夫、护工、丫头小厮的种种职能,饭也得喂到嘴里。没办法,谁让人家肚皮上挨了刀,腰上无力需要人搀扶,而右手还被人砍了几刀还拿不了筷子呢?
傅紫萱伺候得周到无比,只想着等他离去时再狠敲一笔。可不能亏本了。
大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候这让人留不住的时光很能改变一些人的命数。
傅紫萱倒没什么,只是有什么变化在少年的心里悄悄流淌着。
他渴望在睁开眼的那一刻,捕捉到那个小人儿的身影。他盼着每天吃饭的那一刻,有一个长相可人的小丫头喂食自己。他盼着那个小人儿每天打水来给自己洗漱,他盼着他每天提不同的要求不同的菜式,那人儿还能满足他,并给他做一些他从没吃过的糕饼点心。他盼着那小人儿天天给他拿一些好吃的水果喂他吃……锦衣玉食的他仍是天天这么盼着。
早上睁开眼看不到她,就着慌地四下找寻。生怕这只是梦一场。十六岁的少年,并不知道这些都代表着什么。他只是觉得只有看到那小人儿的身影心才会跳动,整个人才算活过来。睡觉之前脑子里还是满满的那个粉嫩的还没长开的身影……
少年能下床走动时,傅紫萱扶着他在无忧谷里散步,到处鸟语花香,静谧安然。这隐世的桃花源就那样的深深刻在了少年的心里,至使一生都不能忘。
那少年望着傅紫萱皎好的面容,还没长开的、粉粉嫩嫩的、招人极想掐一把看看是不是能出水的芙蓉面,有那么一瞬让少年愣怔,移不开目光……
少年告诉傅紫萱他叫李睿,是当今西北敬王的五子。看到傅紫萱瞪大的双眼,十六岁的李睿,内心很是欢腾。少年告诉傅紫萱,他和父王想秘密前往皇陵祭拜孝文帝,孝文帝驾崩时,庄王下旨让敬王回京,被敬王的幕僚死劝拦住了。一直到孝文帝下葬皇陵,敬王及其一家子都未能从西北返京。
去时极为顺利,不料在返程途中还是被庄王的人知晓了。敬王带的随护虽多,仍是一路被人追杀,他便与父兄失散了。几个护着他的侍卫都已身死,他被逼到一处山崖边。本已胜了一筹,岂知年轻经验浅,不防被人撒了软筋散,化了功力,被人砍了好几刀,又不甘被人抓去京城邀功逼迫父王,只好纵身一跃……
这一跃,可不就落到山中溪涧里被傅紫萱救了?傅紫萱有些无语,这可是现实版的狼牙山壮士啊!不,应该是无忧谷壮士断魂才对。
李睿从他的脖颈上扯出一直戴着的血玉,脱下来塞到傅紫萱手里,说是皇爷爷给他们几个孙子专门请宫里的匠人精雕的。“说是……说是将来送人。”李睿有些费劲地说完话,眼睛也不敢看傅紫萱。
傅紫萱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捧在手里细看了又看,一面是精雕的龙纹,上面还有个“睿”字,背面则是凤纹。极品的血玉,精工细作,还是块暖玉,捧在手里温润无比。细细的链子挂着,下面还缀着一块络子。
傅紫萱细细翻看了又看,偷偷斜眼瞧他,瞧得那十六岁的少年越发紧张拘谨。傅紫萱把那玉又塞回他的怀里,说道:“这般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十六岁的李睿气得脸上鼓鼓的,用力地喘着粗气,平生第一次送东西给女人还被拒了?气呼呼抓过傅紫萱的小手,又把那玉塞到傅紫萱手里,大声说道:“不要就扔了!”
说完快速起身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也不要人搀着了,还当着傅紫萱的面大力地把房门甩上。咣当地还响了好久。
真是拽得二五八的!傅紫萱只想骂人……
住了快一个月,终于还是要走了,傅紫萱从空间里把养了多年的海东青,把那只母的海东青给了李睿。
原先是师徒俩采药途中救了一只被大风刮落到地上的小海东青,救回去之后,小海东青的父母找了过来,傅紫萱就一并收了这一家三口。
后来得了空间之后,为了更好地训化它们,一直又是把它们养在空间里,三只海东青分别是:父叫海儿,母叫冬儿,子叫青儿。海儿跟了师父。现在傅紫萱又把冬儿给了李睿。
主要是傅紫萱听李睿说了会用信鸽给她报平安及给她写信,才想起来的。对于这时代的人养的信鸽,傅紫萱还是觉得有些不太保险,她练功的时候就曾射落过一只。
这海东青则不同了,在空间里养了两年早已有了灵气,加上飞得高,速度又快,又极忠诚,寿命还长,还是她养的海东青靠谱一些。再说这三只海冬青傅紫萱用了特殊的药物一直喂养着,在哪都能找得到傅紫萱,比那信鸽可靠多了。
李睿见之极为欣喜,看向傅紫萱的目光更是炽热。傅紫萱本想狠敲一笔的,最后反搭了一只海东青,还搭了一匹良马,还搭了一张人皮面具外加好些银钱,那个心痛啊。
虽然手中的血玉价值不菲,还是宫中匠人精制而成,可是又不能卖不能当的,怎么着都是她亏了。
李睿走时有些恋恋不舍,十六岁的他还不太明白此时自己的心意,只是知道这个小人儿把自己看光了。自小皇爷爷与父亲就教导他男儿要有担当、有信诺。他许了血玉给她,那是皇爷爷从一大块血玉中分割出的几块,让宫中御造访的工匠精心雕制了分送给几个得庞的孙儿的,说是以后送给自己的良人。
少时的李睿还不懂良人是什么,皇爷爷就告诉他:良人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能托以性命之人、要与之共渡一生的人。小小的李睿就那么样记住了。而离别那一刻,他只是明白自己带了多年的血玉送出去了……
傅紫萱十四岁时,有人持了君子涯的名贴到幽州求医。
世人虽不知无忧谷藏身何处,但是君子涯还是给了一些名贴给曾经帮过他的人,让其持名贴到幽州“同仁堂”可求他医治一次。
彼时君子涯正外出,傅紫萱已是能独挡一面,接了名贴后独自往京都燕城去了。
医好后,傅紫萱独自在燕城大肆采购游玩。一天夜里,傅紫萱做了男装打扮,正从夜游船上下来走回客栈,就被一个冒失鬼给撞了。一身夜行衣还蒙着面,可不就是个夜鬼吗?
傅紫萱暗道倒霉。本想起身走开,不想那人两腿发软在傅紫萱身后不远几步就扑通跪趴下了。还捂着手臂,看来像是做贼被人发现追杀了。啧啧啧,这倒霉孩子。
事不关己,傅紫萱往前迈了几步,又回头望了那人一眼,黑灯瞎火的,那人一身夜行衣还真是没什么存在感。傅紫萱鬼使神差地转身回去看他,蹲在那人面前,看见那人光洁的额头上渗出层层细密的汗。
等等,这眼睛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呐。傅紫萱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把拉扯下那人的脸罩,那人还欲来个手刀,被傅紫萱一个隔挡。
面罩就在傅紫萱的拉扯下脱落了。天爷爷的,可不是那个倒霉孩子吗!傅紫萱真是想骂人了。
这下连睡穴都不用点了,直接就晕倒在傅紫萱的怀里。傅紫萱向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又只好用空间把他运回了客栈。一把脉,天爷爷的,这倒霉孩子竟然中了极品消魂散!
第九十五章 意切
这傅紫萱可没有办法。君子涯那个怪咖,虽是个大神医,可是对一些旁门左道的药物还是不屑一顾的,可没有教过傅紫萱怎么解这些春药夏药的毒。
傅紫萱帮这个两年来一直劳累她的冬儿来回与自己通信,又自称表字“恪己”的男人止了血绑好崩带后,又喂了他一粒归元散之后,就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他。
应该很辛苦吧,被当今当成乱党叛国的敬王最疼爱的儿子、被人悬赏无数银子取其项上人头的人,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来人家的领地。现在又这般了无生息地躺在床上……
你父要是成了大业,你就是最尊贵的皇子亲王,要是败了,你就只能亡命天涯,隐性埋名,被人四处追杀……
傅紫萱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两年了,劳她精心喂养的冬儿鸿雁传书,两人之间也起了那种叫思念的东西,细细的绵长的。盼着冬儿的日子,也无数次回想着那人的容颜……
两年了,又长大了些许,还是那么出色的外表,只是多添了一些男人味了,面孔带了些男人的坚毅。
傅紫萱俯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这个两年不得见,又似是天天陪在身边的男人的下巴,光洁的下巴,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脸被情药烧得有些发红。傅紫萱扶了他的后颈,帮他把夜行衣的衣领稍稍解了些,好叫他好喘气些,好受一些。
那人被傅紫萱清冷的指尖触碰着,舒服地无意识地谓叹,伸着手试图抓住那股冰凉。傅紫萱任由他大力地拽着、无意识地磨搓着。就只是那般静静地看着他。
那人醒转后,看到已恢复女装的傅紫萱就那么如梦中一般坐在他的床上,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傅紫萱的小脸,又惊惧一般弹开。
口中低喃几句,愣愣地盯着傅紫萱看了好久,才一把从床上翻起,紧紧地揽了傅紫萱在怀。用力地揽在自己怀里,才觉得梦中的人儿是真实的,是真真切切地在自己的怀里的。
那人紧紧地抱着傅紫萱,轻柔地嗅着傅紫萱的发香,头深深地埋在其中。眼眶发热,多少个夜里,就盼着这样的一刻。多少个清晨又无比尴尬地醒来,也不愿让人服侍,只让贴身小厮悄悄团了被褥藏起……
那样浓的思念。本来以为今夜要葬身在这自小生活的都城了,没想到又是被那人儿救了……
李睿就那么紧地搂抱着傅紫萱,胸腔里涌上一股股难言的情怀,青涩的情怀。他也不知要如何,只是觉得这么抱着就心满意足了……
傅紫萱有那么一刻觉得快要窒息了,往外推了两把,那人的两条胳膊竟像焊铁一样,纹丝不能动。李睿正沉浸在梦境变为现实的美好中的时候,体内的情香催动,他觉得身子像是有火在燃烧,体内酥痒难耐,这全身的衣物竟是变成了桎梏,他极欲想挣脱开去,好寻一处冰凉之处,好舒解这越发灼热的身躯……
李睿全红炽热,额头冷汗淋漓,越发难捱,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两臂紧紧箍着傅紫萱,无意识地一直唤傅紫萱的名字:“萱儿,萱儿……”
傅紫萱知道他这是情香发作了,这一定得让他发出来,不然估计更是难捱。只是……
李睿还在唤着傅紫萱的名字,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怎么越发难受起来,又不见疼痛,就是难耐得很。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很是酥痒难耐,又有着一种难言的愉悦,有团火在体内燃烧,又像是极度渴求着什么,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傅紫萱的后背,一遍遍轻唤:“萱儿,萱儿……”
傅紫萱叹了口气,看到眼前人受着煎熬,她也是极为难受,只伸着手摩挲着那人浓密的黑发。
李睿好似得到人安慰般,挣开傅紫萱,俯过身就去寻傅紫萱的嘴唇。青涩地触碰,让李睿发出满足的谓叹。稍稍离开些许,又小心地碰触,再小心地试探,火热的唇碰到傅紫萱略有些冰冷的唇上,好比是烧灼的人得到一桶冰水一般,越发不能自抑。
李睿用力地揽了傅紫萱在怀,青涩地触碰之后,开始试着吸吮傅紫萱的粉唇,迷乱的脑子里想着皇宫的御书房……
那御书房里什么书都有,一排排的,看得人眼晕,少时经常跟堂兄弟们进去玩耍。还被堂兄弟找到图样精美的画册招他看,那样逼真的画,还有文字呢。几个堂兄弟经常哈哈大笑地聚在一起看,他也是偷偷看过几回的,每回都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十六岁之前就只看过几回的,十六岁之后自送出血玉后就更是没有丫头婆子伺候了。他十八了,十八了,他生怕自己碰坏了怀里的人儿,他迷乱的脑子试图去回忆一些画面……
“萱儿,萱儿……”李睿脑中有些迷乱,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恪己……”
“萱儿别怕,乖,别怕……”
李睿趴俯在傅紫萱身上,用力地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又大力地撕扯傅紫萱身上的桎梏,他动作极快,快得傅紫萱都来不及阻挡。
李睿慢慢从青涩的浅尝变成大力地啃咬,两人身上很快空无一物,李睿用力地揉搓着傅紫萱胸前的柔软,另一手不顾被划伤的疼痛,细密地在傅紫萱身上抚摸。嘴下亦是不停,略有些粗鲁地吸吮傅紫萱的唇舌,又有些急促地啃咬傅紫萱粉嫩的耳垂,那软肉被那厮不停地吞进去又用香舌顶出来,又再吸吮进去,又再顶出来……
傅紫萱被他的青涩弄得疼痛无比。使劲推了推那人铬铁一般地胳臂,竟是纹丝不动,那厮还在耳畔低喃:“萱儿,心肝儿,别怕,别怕……”
那人唇舌一路往下啃咬,手下也是不停,傅紫萱只觉这副小身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人还嫌不够似的,一手摩挲着傅紫萱腰间的软肉,一手继续向下探寻。李睿脑中迷乱得很,他只知身下这个人儿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两年的人儿,是自己无数个梦里深深思念的与之相拥共眠的人儿,他的头很快就来到了傅紫萱的腰腹……
傅紫萱眼眶含泪,一手捧着李睿的头,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地摇头:“不要,不要……”想把他往上拽。
那厮却还一边啃咬着傅紫萱光滑的玉雪一般的少女身躯,一边用舌尖一路打圈吸吮。傅紫萱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那一刻泪花飞溅,大力的两手捧着李睿的头用力把他往上抻,那厮的手却已经一路向下探,已是来到少女最神秘的幽谷……
傅紫萱竟是哭出声来,有那一刻惊醒到了李睿,那厮向上爬了上来,一手笨拙地擦拭傅紫萱飞溅的泪花,一手不停地在心肝人儿脸上抚摸,俯下身子用舌尖快速地卷起傅紫萱溢出眼眶的泪花,一边不停地昵喃:“萱儿,是我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萱儿……是我不好,萱儿……”
傅紫萱看着那厮俊逸的脸庞上被情香催发的越发通红,光洁的额头上谧出层层细密的汗水,傅紫萱很是心疼,伸出手温柔地帮他擦拭。李睿很是享受,一边啃咬着傅紫萱耳垂上的软肉,一边撒娇似的昵喃:“萱儿,我难受,我好难受……”
傅紫萱听了心疼无比,心里天人交战,她即便有着现代的灵魂也不愿这么快地交付。只是看着这个男人这般难受,心里又止不住地一阵阵心疼。傅紫萱一遍又一遍摩挲着这个男人浓密的黑发、光滑的肩头,一遍又一遍地交战纠结……
算了,有一个男人这般相待也够了。傅紫萱正想抓着那厮的手往下探的时候,那人却用手急撑起来,快速地拉过被子横隔在两人中间,复又趴在傅紫萱身上,紧紧揽抱着傅紫萱,一阵急切地耸动……不一会之后,就趴在傅紫萱身上不动唤了。只在傅紫萱的耳畔喘着粗气……
傅紫萱一时还没反映过来,就觉得两人之间的被子有些湿漉漉的,傅紫萱瞬间脸就红透了。
那厮趴在傅紫萱身上不停喘着粗气,这般还不待平复,又一把把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拉扯开去,又是一通啃咬,两条长腿还不住地在傅紫萱腿上磨蹭,不一会又是急急拉了被子阻隔,接着又是一阵急急地耸动……傅紫萱安静地不敢多动一步,只待他自己平复下来,很快傅紫萱又感到薄薄的被子上一阵濡湿……
如此这般几次三番,三番几次之后,那厮终于脱力了,趴在傅紫萱身上好一阵急喘……
两人打理干净之后,傅紫萱喂他吃了两粒丸药,一粒是帮他固本回元的,一粒是帮他预防再次中毒的避毒丸。他这般伤了身子,虽是发了出来,但是比男女欢好,阴阳纳补还是差了好些。
李睿气息还是有些不稳,加上左手臂也被人划了一刀,脸色有些发白。傅紫萱喂他喝了好几杯温水,又吃了丸药这才算是好点。待傅紫萱放下杯子,那人就拉了傅紫萱一起倚在床头说话。
第九十六章 婚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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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气息不稳,胸膛起伏,直喘着粗气,吹在傅紫萱的耳畔,只觉酥痒得很。傅紫萱稍稍离了些许,又被他一把拽着扣在怀里,那人低头轻轻蹭了蹭傅紫萱的额头:“有没有伤到?嗯?”
“没有。”傅紫萱轻摇了摇头,有些羞涩,脸色发红,刚才真是险些……还好那厮克制力还算不错。
傅紫萱紧紧地搂着那人精壮的腰身,把脸埋在那人的脖颈处蹭了蹭,那人瞬间又是一阵僵硬,在傅紫萱的小粉臀上轻轻拍了一记:“我刚好些,你又来招我!这回我可没那自制力,真真就地正法了!”
傅紫萱听了吓得不敢再动唤了。两人静静地躺了会,傅紫萱就仰头问他:“你不知道这京城危险啊,还自投罗网。活腻歪了是不是?”
“胡说!我还没与你洞房花烛呢,怎么就活腻歪了?”一边说着一边在傅紫萱的粉唇上用力亲了一记,又深深浅浅地吮吸。又另抓起傅紫萱玉雪一般的左手臂,在那守宫砂上亲了又亲。又恐自己情动,很是快速地分开了,仍是把傅紫萱的头狠狠地按在自己的怀里……
“这次我是来取回名册的。这两年,李庄越发不得人心,朝中很多官员都被打杀。有些人归隐,有些人投奔了父王,有些人虽然没有身至西北但是还是暗中靠向了父王。父王手中就有这样一本投靠官员的名册,平时就放在大哥那里,由大哥代替父王与他们联络。”
“可是不日前夜里被人偷去了,我和几个暗卫日夜追赶。这名册万一落到李庄手里,不仅有很多无辜的人要丧命,同是也会寒了来投奔的有识之士的心。我们追至这京兆府伊的府邸,一番激斗,我从那人的手中好容易才把名册夺了回来,不料却中了暗箭……”
“那伙人肯定是想着要活抓,箭上抹的只是化功散。我当时仓促逃至一间房间,喝了那桌上放的一壶茶,解了化功散的部分药力,打伤了两个守卫才得以逃了出来。但还是全身酥软,所幸老天眷顾又被萱儿你救了。”
李睿说完这一番话,动情地抬起傅紫萱的头,就那么深深地望进傅紫萱黑沉沉的眼睛里,似是能望进那人儿扑通跳动的心……两人又是一通情动激吻……直至两人有些气喘吁吁,快要窒息才分开抱在一处喘息。
李睿只觉得老天待他不薄,从此以后他这条命他整个人他的整颗心就是怀里这个小人儿的了……
傅紫萱十五岁那年,接李睿急信,说是敬王身中不明之毒,已是晕迷数日。太医束手无措,只以千年雪参吊命,求神医救其一命。
傅紫萱在君子涯面前向来没有什么秘密,他与李睿的这番纠葛,君子涯自是知晓的。李睿每次命冬儿传来的信件,君子涯也是看过几回的。
君子涯虽不愿与宫中之人有太多瓜葛,他家的冤屈也被先帝平了反。但他仍是不愿过多地与这些皇子皇孙做过多纠缠。没想到这临老收了唯一一个徒弟,倒是……这也是命定的吧,命数矣。对这唯一的徒弟与一个皇家子孙交往,君子涯是不太赞同的。
他那老友说过敬王是天命所归……既然这样,以他一条命应能换徒儿的幸福吧。
不然一个没任何背景的傻徒儿,连家人和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的傻徒儿,人家又如何看得上她!这傻徒儿,不知名门望族都看中门第高低,更何况还是皇家人!竟这般傻傻地一头扎了进去。
君子涯连连唉叹了好几声,又狠狠地瞪了傅紫萱好几眼,直看得傅紫萱撒娇告饶,两人这才起身往西北敬王府而去……
果然神医出手,不同凡响,不然如何叫君阎王呢?傅紫萱有些狗腿地讨好君子涯,被君子涯狠狠弹敲了好几下脑瓜崩。
敬王身子大好后,又早获知自己最疼的儿子欠了一个女娃两条命,没想到却是神医徒弟!现如今自己又被其师父救了一命,这师徒俩竟是救了自己父子俩。这真是有趣的缘份。敬王在李睿的恳求下,就当场拍板订下了两人的婚事。
只是敬王妃大力反对。她生养了三个儿子,大儿子自小被寄予厚望。从小就被先帝逼着学这学那,更是从小就被先帝指了婚事,她都没能插得上手。而二儿子养到十岁又夭亡了……这最小的儿子,可是从小疼在骨子里的,还连带了二儿子的那一份。这小儿的婚事如何能马虎!这回怎么都得可着她的心意来选儿媳妇!
更何况又是个连名姓都不知的女子,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看在救了睿儿两次的份上,做个侧妃也就不错了,做正妃是万万不能的!将来还得靠着挑一个名门望族女子,好帮衬敬王呢。对小儿的非卿不娶无动于衷。
傅紫萱知晓后,只笑着说了一番话:“说好听点,李睿是龙子龙孙,血统高贵。说难听点就是叛臣贼子。这大业成了,他自是最高贵的身份。这要败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断头台一刀。好点嘛,不过隐姓埋名,全国通辑,流亡天涯!到时我呢,不是守望门寡,就是跟着四下逃窜,过着今夕不知明夕的生活。”
“我不知他有什么好的。所以攀龙附凤谈不上,荣华富贵我自己也能挣来。宁为贫民妻不为王侯妾!再者可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的。”
傅紫萱其实心里头窝着一团火,也不知当时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被人看成攀龙附凤,只能做小妾还是一副被人恩赐的模样就极为光火。
说难听点要不是她,三年前李睿就该埋骨他乡了!怕是这时候,坟头上的草都长得比人高了。再者她是真心不想找一个跟皇室有牵扯的男人。动不动就圣旨懿旨什么的,连反抗都不能。
傅紫萱的那一番话说得敬王大为激赏,他很欣赏傅紫萱的这份气节。当场就与君子涯把傅紫萱和李睿的婚事订了下来。而敬王妃一向顺从敬王,无奈只好接受了下来,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后来,敬王又收了傅紫萱的血玉,命人在刻有凤纹那面刻了“萱”字。并承诺大业成时,一定让李睿风光迎娶!
听了傅紫萱成王败寇的那番说辞后,敬王竟是大为触动。也没跟两个当事人商量,竟说动了敬王妃和君子涯,说是要给李睿留条血脉也给他李敬留条血脉。竟是当天就命人准备了洞房,让两人成其好事。
反正傅紫萱的身份并不为人所知,这般悄然行事,也不会有探子得知。若是大事败了,将来也有子孙在清明祭扫。傅紫萱和李睿两人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两人被关在燃了好几个时辰的催香房内,那叫一个难耐。
两个血气方钢的年轻男女,又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加上两人因为已经得了家长的认可,已是过了明路,自然比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更为坦诚相待……
两人在外头的人把门反锁关上之后,有些无奈。李睿紧紧地抱了傅紫萱在怀,低头摸索傅紫萱粉嫩的嘴唇。这次他不再青涩,而是上下浅尝舔舐,深深浅浅,温柔至极……鼻子里吸着清清浅浅的情香,呼吸不稳,这次熟练地扯了傅紫萱腰间的衣结,一手紧抱了傅紫萱细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从傅紫萱的亵衣下滑了进去,轻轻重重地揉捏拉扯……
傅紫萱呼吸急促,自也是难耐,刚嘤咛一声,就被那人一把打横抱起,放在铺陈了厚厚被褥的大床上,那厮有些粗鲁地趴俯下来,扯了傅紫萱身上最后的衣物,傅紫萱玉雪般光洁的身子,让那人情动不已……
只是李睿还是在最后关头克制住了自己。这个小女人,自己悄悄发过誓要让她幸福、要呵护她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今夜虽有红烛红帐可是没有红盖头也没有大红花轿。李睿不愿委屈了这个给了自己两次活命的女子,这个女子早已与自己骨肉相连灵魂相依……
两人躺在床上平复气息,李睿抚摸着怀里人儿白雪般光洁的玉体,强忍着一阵阵地情动,只是用力地吸吮了两下玉兔,口气有些哀怨道:“萱儿,你刚才说是不愿嫁给我?”
傅紫萱眨了几下眼睛,努力回想,没说过不愿嫁给他啊?
趴在那厮的胸膛,抬着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他。那厮看着这心肝人儿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眨着大大的眼睛,闪着长长的眼睫毛望着自己,有根弦“崩”的一声重重地弹开了……
略带些粗鲁地翻转了傅紫萱的身躯压在傅紫萱身上一阵索吻,又是一通舔舐啃咬,又是隔着被子一阵急切的耸动……
之后看到那人儿又是一副让人心动的眼神望着自己,李睿快速地把手覆在傅紫萱的眼睛上,把她的整个头压在自己肩头,眼不见为净。
傅紫萱躺在那厮的肩头,恶作剧地向那人的耳朵里轻轻吹气,香舌极轻柔地来回在那厮脖颈的软肉上轻轻舔吻吮吸,那人拼命压制还是不抵怀里人儿挑逗的功力,两人又是一番情动,相互抚摸安慰……
这次傅紫萱的香舌,五指姑娘都用上了,李睿大爱,竟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差点破功。还好他记得自己的誓言记得自己对那人儿许下的承诺……
事后,那厮竟是狠拍了傅紫萱的粉臀好几记,拍完看着傅紫萱嘟着嘴向自己控诉又心疼无比,只好又一个劲地揉搓安抚。咬着傅紫萱的粉耳,恨声道:“可不兴招我了!不然真的把你就地正法了!”
傅紫萱埋头在那厮的肩头窃笑不止。那厮对怀中人儿一阵无力,只狠狠吸吮了两下香舌出气。
傅紫萱趴着他的怀里问道:“你不想我留下你的血脉吗?”
“我想!也只想你留下我的血脉!”
“那你怎么……”
李睿捂着傅紫萱的嘴不让她说下去:“我说过等我风光娶你。让你幸福地没有任何遗憾地嫁给我,到时再留下我们的血脉。我相信父王!父王会是天命所归。他原本就是我皇祖父唯一皇后的嫡次子,从小就文武双全。我皇祖父对他比对皇伯父更为偏爱些,只是家族法典上不容许他那么做。而李庄上位本就是杀了我那皇兄得来的,又不得人心,他的气数快尽了!”
“你也要相信我,嗯?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听你在大殿上说愿为贫民妻,我心里多难过。”
傅紫萱有些好笑:“那不是还有后半句?你怎么不说啦?”
“不会有后半句。我如何舍得让你做妾?侧妃也是妾,你只能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傅紫萱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亲着自己的额头,发际,过了一会从李睿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我不要做你唯一的妻。将来我若是先走了,你……”
李睿有些惊恐又有些生气,紧紧地捂着傅紫萱的嘴不让她发出一丝一毫声响:“胡说!你是小神医啊,怎会先我而去,再说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离去!”
傅紫萱有些感动,躺在那厮怀里,拔开他的手,又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不想成为你唯一的妻,我,我想成为你唯一的女人,成不成?”
傅紫萱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那个男人,生怕他拒绝,这毕竟不是她原来的社会,还有他这般的身份。
李睿看着这个有些忐忑不安的心肝人儿,眨着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望着他,正等着他的回答,暗自叹了口气:“我又想拍你了,我的心意你竟然不知道?嗯?我这辈子都只想要你一个女人。府里其他兄弟早就有通房侍寝的人了,就我一个人。人还以为我有怪僻呢,你可怎么补偿我?嗯?”
那一刻,傅紫萱有流泪的冲动,她骨子里渴盼着一份你中只有我,我中只有你的爱情。不曾想,这般竟是得到了吗?
傅紫萱透过泪意朦胧的双眼望着这个男人,不经意地就淌下泪来……把李睿吓得不轻!不知自己哪说错了,手忙脚乱地安抚:“萱儿……萱儿……你这是怎么了,嗯?”
傅紫萱大力地摇了摇头,晃掉了泪花,找寻着李睿温润的嘴唇,舌尖轻启就撬开了李睿的贝齿,香舌滑了进去……
李睿惊喜不已,抱紧了傅紫萱就是一通摩挲揉捏,傅紫萱小手快快慢慢地温柔倍至地照顾着李睿的宝贝,让李睿大爱,在傅紫萱的耳畔昵喃:“萱儿,为夫的心肝儿……”,这一刻只恨不得把这怀中人儿吞进肚腹,好慢慢享用。李睿的长腿一遍又一遍地抬起抚摸着傅紫萱的玉体,在傅紫萱身上点火燎原……
事后,傅紫萱有些难为情,嘟着个嘴抖着手求安慰,李睿愉悦地哈哈大笑,紧抱怀中的恩爱人儿,只觉心满意足……
第九十七章 孵化
日子这般又滑过了两日,这日傅紫萱一早醒来,发现三个弟弟已是很自觉地每日早起半个时辰,晨起时就跟着清风云霁在院子里扎马步了。紫阳这个编外的,也是用心的很,还同时得到两位师傅的指点。
这两日,清风云霁都是骑了马带他们上学,下学时同样骑了马去接他俩回来。这般在来回程中,自然而然地教他俩一些马术要领。两日来,两人已是能骑着马不用人牵着能缓慢行进了。只是跑马还是不能够。
而紫辰也是极细致周到地照顾他的奔雷。每日勤着带小马驹去喂食溜弯,又每日下晌带了奔雷去玉屏山脚下的一条小溪流里给奔雷涮毛。村里的小孩艳羡不已,每每都是颠颠儿地跟在小紫辰后面帮着一起照顾放养奔雷。偶尔小紫辰还充当小师傅,把自己所学的马步教给玩得好的几个小伙伴,几个半大小屁孩学得认真无比。
那边夏雪看见傅紫萱起身了,忙小跑了过来,惊喜地说是有九成的鹌鹑蛋都孵化出来了。傅紫萱听了也有些惊喜,顾不上洗漱,忙跑到孵化室去看。果然火炕上好多小鹌鹑破壳而出,小小的身子上还带着些儒湿,几百个小家伙摇摇晃晃地钻出蛋壳,站在火炕上,这场面有些壮观,有些让人落泪的冲动。
傅紫萱看见有好些还被安置在了地上,用木条拦了,一时之间,竟是无从下脚。傅紫萱蹲下身来,指尖轻触了触这些小鹌鹑,小家伙们还有些害怕,怯怯地向后退。
“家里人都知道了吗?”傅紫萱问道。
“嗯,都知道了,夫人一大早还带着我们去准备食粮了。还带着我们把后院的鸡舍收拾了一番,说是等荒地找到人看守再把它们送过去。其实昨晚上就孵出好些了,我们几个人怕它们冷到养不活,就一直也没挪动,就养在这屋里。它们身上还湿着呢,被是在外面会冻到。”夏雪在一旁说道。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这刚孵出来的小鹌鹑确实不太适合放到外面养着,这会的天气还有些凉着。只是后院的鸡舍并不太,鸡笼关不了这么多小鹌鹑,还是要移到荒地的养房里去。等适应个几天再放养到外面。只是这个人选,谁去荒地住着看呢?
傅紫萱盯着那些刚孵化出来的小家伙看了好一会儿,就转身回房去洗漱,仍在想着这个人选的问题。
不一会,紫嫣瞪瞪地跑了进来:“姐,你起了吗?”
“恩,干嘛去了?”
“我跟娘在后院收拾鸡舍呢。姐,你看到了吧,小鹌鹑出来了!好好玩哦,那么小一个,眼睛都没睁开,还没小鸡崽大。”紫嫣有些兴奋地说道。
傅紫萱看着她笑了笑:“那是当然啊,鹌鹑蛋还比鸡蛋小那么多呢。”
“姐,你说它们那么小,小鹌鹑能养活吗?娘说这天气还冷着,它们身上还粘着蛋液,怕风吹到呢。娘说等它们都能走得稳当了,眼睛都能睁开了,身上也干了,再挪它们出来,是不是?”紫嫣可是第一次看见这些比小鸡崽还小的小东西。她只觉得看到这些小东西时,心里特别柔软。
傅紫萱对着她点了点头,说道:“嗯,刚孵出来的小鹌鹑还弱的很,也不能用手去摸它们,它们这时候很容易得病,也养活不了。先让它们在杂物房里呆两天再移吧。”
“姐,娘说这一时找不到人来看管,就先放在家里养着,现在也不是夏日,挤一挤也没事。不然等过两天,家里再轮流去荒地看管。”
傅紫萱想了想,说道:“咱家后院可养不开,而且第二批第三批也马上就孵出来了。姐会想办法的。”
吃早饭的时候,陈氏和傅天河也说了鹌鹑的事,傅紫萱就说道:“要不,我一会去敬县城里看看,可有自卖自身的,先买一两个下人回来。本来我是想着等家里建好房子之后再去买人的,不然也没地方住。这会就先买了来让人先住到荒地去,也好看管养殖。”
傅天河及其他人可从没听过傅紫萱说过要买人的事,而且他们骨子里还觉得自家就是一个普通农家,这傅家庄可还没人家里有养家奴的呢。这四个丫头和清风云霁自家人也从没把他们当成下人看待过。这家里都尽够人使唤了,还要买人吗?傅天河夫妻俩有些不太适应。
“爹,娘,这不买人,请人也不是个事啊。这鹌鹑又小,蛋更是小,这万一监守自盗或是这个事那个事什么的,还不如买个死契家奴看管的好。将来房子建好后,学堂再建好了,总是要买人的。看门的、桨洗的、还有烧饭的,这几个丫头和清风云霁女儿还有其他事要他们做。早晚是要请人的。”
“一会女儿就去敬县走一趟。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铺子。这两天女儿另有些想法。本来女儿是想着把鹌鹑卖给醉仙楼的,也弄一个招牌菜出来。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很多。”
“若是只我们一家养着倒还好。可这鹌鹑我们是许诺要卖给村里人并教他们如何养的,好叫他们跟着多添些进项。再说这东西也好养,繁衍力又强,将来就会有很多人跑到醉仙楼去低价售卖。即便我们占了先机,签有合约什么的,也免不了将来会有其他人压价卖的。这就不能达成帮扶族人的想法……”
傅天河等人原先是听过傅紫萱说过的,说是等到鹌鹑孵出来就去找傅紫武引见醉仙楼东家把鹌鹑卖过去的。他们也都没有考虑到这后面的诸多问题,现在听傅紫萱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着眼红也跟着养鹌鹑了,傅家庄的优势也就不显了,到时鹌鹑也就不值钱了。
傅天河望着傅紫萱问道:“那萱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傅紫萱想了想,就说道:“爹,女儿是这么想的。女儿想着鹌鹑我们可以教村里人怎么养,也可以把蛋和小鹌鹑卖给他们。但是最好我们要自己有一个店铺,专们做鹌鹑的生意。比如卖活物,或卖蛋,或是开个食铺专门卖做好的鹌鹑,就像醉仙楼卖门僻个窗口专卖烧鹅那样。”
“这样即便外面的人也养了鹌鹑了,以后鹌鹑也越来越多了,但是他们做不出我们的味道,我们还是能赚到钱的。我们也可跟傅家庄的乡亲先说好,半年内或是一年内,他们往外卖鹌鹑只能回卖给咱们家,由我们统一来对外卖,由着我们卖活物或是做好肉食卖。这样他们不愁销路了,也能占一些先机多赚一些银子,而我们也不愁鹌鹑会大量上市,分薄了生意。”
陈氏听了傅紫萱的这一番话,她是有些湖涂的,年轻时她就被当成小姐一样养在深闺,只做些家里的活计。嫁人后也只忙活家里和地里面的活计,对于生意经,她是不太懂的。
而傅天河倒是有些见地,他十年来寻女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走过的地方多了看的东西多,见识也就上去了。他愿先也是并不看好鹌鹑这个养殖,这又好养繁殖力又强,将来养得人多了,还不是到处都是啊?也就不值钱了。现在听了傅紫萱说的这一番话,倒是觉得好好筹划一番,不仅是自家且连带傅家庄族人都能跟着受益。
就对着傅紫萱点了点头,说道:“恩,萱儿你说的的很是。这确实要好好筹划一番。爹赞同你的想法,只是卖给傅家庄是个什么章程,你可得想好来,不然吃力还不讨好。”
“恩,我知道的爹。”傅紫萱点了点头。
她其实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事。脑子里已经有了清晰的计划。卖给族人如何卖法?如何回收?又订什么样的价格?又做哪些吃食卖?吃食又是什么样的售价?她已是有了些大概想法,只是想着还得找族长再商量一番。现在就剩下选人的问题了。首先自家得要有人帮着养,有人看管,而找了铺子,谁又去经营?还有联系的人,买卖的人等等。这人才可不仅仅是二十一世纪才重要。
早饭过后,傅天河又行色匆匆地往新宅工地去了。紫阳紫越也去了学堂。陈氏则带了两个丫头忙着收菜去了,紫辰遛它的奔雷去了。而紫嫣又去看她的小鹌鹑去了,百看不厌似的。
傅紫萱在屋里收拾,准备等着云霁回来再一道去敬县走走。夏雪就进来说是郭义来找。
傅紫萱走出去房一看,发现郭义领着他的父母正局促地站在院子里,傅紫萱就忙请三人到堂屋里坐。又看那老妇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就让夏雪沏一壶热茶并端些点心上来。
那三人有些忐忑地跟在傅紫萱身后进了堂屋,还没等傅紫萱转身请他们落坐,三人就扑通地跪在厅里了。把傅紫萱惊了惊,忙去扶那三人,这是怎么说的?还没说话竟是跪上了。
第九十八章 恐后无凭
那老郭头也就是那天卖牛的时候见过傅紫萱一面,这几天听儿子说是东家待人宽厚,吃得又好,又让他做了轻省的活计,领的工钱又高,就很是感激在心,想着什么时候再来向傅紫萱磕头道谢。
而郭义那老娘先前更是忧愁郭义以后的日子。两俩口年纪都大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蹬了腿就去了,生养的那几个没人性的儿子更是寒了老太太的心。只怕他们老两口这一蹬腿去了,这郭义儿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还不知有没有人送终……
她是又急又愁,自分家后就病倒了。这听说儿子找了一户好主家,工钱拿的又高,心里那是比吃了什么肉食都香甜。听说东家要找一户老实人家养一些家禽,自家老两口都还能做得动,这不就求来了。只要有地方住,哪怕住到山顶上都是可以的啊,只要郭义儿能多攒些银钱,将来兴许还能说上得亲。
傅紫萱听了三人这一番缘由,郑重地请三人坐了,低头不语。那郭义三人一看傅紫萱不说话了,有些焦急,那郭义就对着傅紫萱说道:“东家若是不放心,我和我爹娘也是可以自卖自身的,我们愿意跟着东家做活。将来也是一个倚仗。”
傅紫萱听了有些诧异地望着他,这一般乡下农户,若不是到了那青黄不接或是实在糊不了口,但凡是有一口饭吃都不会自卖为奴的。这郭家虽难,但还不到这地步吧?
傅紫萱就说道:“倒也不用因为要给我干活为了安我的心,就自卖自身。这大可不必。”
那边郭义望了自家老父母一眼,那老郭头就开口说道:“其余这两天我们在家都想清楚了,自卖自身也没什么的,还不都是为了口饭吃。这俗话还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呢,我们老两口都担心有那么一日我们蹬腿去了,留下这孩子一个人在世上受苦。若是有主家愿意收了他,我们老两口也可安心地去了。自是不用担心他的身后事。他也能有口饱饭吃……”
老人说完这一番话,眼眶有些儒湿。旁边那老妇人也是红了眼眶一脸哀凄。
那郭义又扑通一声跪到傅紫萱的面前,说道:“东家,我们一定好好做活,只要东家给一口饱饭吃就行。分家后,我和我爹娘已是一分田地都没有了。我爹娘他们也能再干个十年八年的,以后,只要……只要有口薄棺埋了这身残躯我也就知足了。”
那两位老人听了郭义这一番话,也跪在一起,三人抱在一处小声压抑地抽泣。
傅紫萱暗叹了一口气,这但凡有一亩半亩的薄田,三人也能混个肚饱呢,想来三人这样佃田种也是困难。这乡下人家没了田没了地,又没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加上乡下人家劳力本来就多还剩得很,谁又愿请个残疾之人做活?又有谁愿意委身嫁与他?这百年之后还真是没人埋其骨,没人烧纸拜祭了。
只是这乡里乡亲的,傅紫萱是不太愿意收一些太近的乡人当家奴的,总觉得乡里乡亲的有些别扭。
傅紫萱扶了三人起身,又低头想了想,在三人企盼的目光中说道:“这样吧,我和你们三人先签个五年的长工。五年内你们帮我家干活,仍是自由身,只算是我家聘的长工。五年之后到时再看情况,若是你们……我也不会不管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搬到荒地那几间房子里去住。帮我养一些家禽什么的。荒地将来种了其他东西了也由你们看管。另外我看大娘身体也还算硬朗,中午荒地烧饭那处也是需要人做活的,大娘就帮着洗洗菜烧烧火什么的,这样行不行?”
那三人一听,连忙点头。先做五年,五年之后又再说,反正要是做得好,东家会一直请他们的吧?想来也不会不管他们。这样生计就有了,也不会饿肚子了。
三人激动地又要给傅紫萱磕头,傅紫萱忙拦住了。傅紫萱想了想又跟他们说道:“至于月钱,郭义就先每月八百文,大叔大娘就暂时定为每月五百文。以后若是做得好了,再往上调。你们看呢?”
那老郭头又连忙摆手:“不用给我们这么多的工钱,只要给我儿工钱就行了。东家给了我们房子住,又让我们有饭吃,这如何还能再要工钱。”
郭义也表示这太多了。傅紫萱也不欲多说,只说道:“你们要是同意,就这么定了。一会我拟个签纸给你们,你们签了之后,就算是我家的长工了。五年之内都只能给我家做活,要是有什么变故我们再另行商量。”
那三人就感激地冲着傅紫萱点了点头。傅紫萱又让丫头拿了文房四宝出来,拟了签纸让他们签了。那郭义也知道傅紫萱的担忧,就拉着自家父母向傅紫萱保证一定把东家的东西看管好了,不会让人拿走一丝一毫,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纠缠。两个老人也是一个劲点头。
傅紫萱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你们做了不妥当的事,我自会按签纸上所说解雇你们,并让你们加以赔偿。一会郭义你领着你爹娘到荒地那边看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就自行添置,厨房也搭好了,用水也便利,你们可以自行在那边做饭吃。”
又掏出二两银子给他,说是这一个月他们三人的工钱,先拿去添置一些东西。最好这两天就搬过来。
郭义三人本还要推辞,被傅紫萱制止了。又说道:“你们顺便去找找初一,让他把原先你家的牛先借给你们用,好让你们可以搬东西。”那郭义三人听了千恩万谢地去了……
清风云霁回来后,傅紫萱把清风留在家里,带了云霁去了敬县。两人都骑了马。这次还是以看铺子及看牛羊为主。
是的,傅紫萱还想着买一些羊。傅紫萱发现这时代牛肉是极为稀少的,这时代的耕牛是不让随意贬卖的,宰杀和售卖都要在官衙登记。这傅紫萱都能理解,可是羊肉也是极不易寻到。这几天傅紫萱看家里买的肉类,除了猪就是鸡鸭鹅,兔都甚少,更别说牛羊肉了。这么大的荒地,加上这么长的玉屏山脉,要是放养牛羊,应也算是个进项。
两人就先奔了牛羊市找了上次那个许大。许大见到傅紫萱倒很是惊喜,得知傅紫萱的来意,更是欣喜。说是已帮傅紫萱看了一些牛了,不过也就两三头,还等着这几天再多看几头,好去找傅紫萱呢。听说傅紫萱又要一些羊,就说是羊并不多见,还得从外地进。
得知傅紫萱是真心想要,就答应傅紫萱这两日帮傅紫萱往平州府各县去寻寻,也托人帮着一起找,让傅紫萱安心在家里等信。一有消息,就传信过去。
傅紫萱又让他看好了挑健康的直接买下来,到时直接送去傅家庄即可。许大对于傅紫萱的信任很是感激,表示等下就四下寻人帮傅紫萱办这个事。傅紫萱很是满意,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辞了他找上次那个顾牙人去了。
上次其实并不是没有店铺,只是当时傅紫萱只想着要买铺子开粮店,都是往大了寻,买的房子也是要大些最好带仓库的,这才没有合适的。她当时想着还没打下粮食,也不急着要,只交待慢慢寻摸。这回想法不同了,又想开个小型的食铺,想来应是有合适的店面的。
两人找了车马店寄了马。就往牙行走去。那个姓顾的牙人,很是巧正在店里。云霁向他引见了傅紫萱,那姓顾的牙人见是从他手里买了两个庄子的东家,就极为热情,引了傅紫萱到附近的茶坊坐下说话。
三人在茶访落坐后,那顾牙人听了傅紫萱的想法后,就说他手中正好有合适的店铺,没有大的,中小型的店铺还是有好几个的。小型的房子也有好几套,不过都是一进两进的,还有一处更大些的,是大五进的。一会吃了茶,就带傅紫萱去看。
席间,傅紫萱又向他问了人市的情况。那姓顾的虽是只做地市房市这一块,但是对于人市这一块也是了解的。毕竟也是经常与一些牙婆中人打交道互通消息的,就答应会帮傅紫萱留意打探。
三人稍坐了一会,那顾牙人就领着两人去看铺子。看了好几家,有大有小,有单门独户的,也有与街面上其他店铺连在一起的,左右铺子就只是隔了一堵墙。有的就单是铺子,还有的带了后院。
傅紫萱选了一间稍大的独门独户的铺子,在闹市区,并带了后院。有七八间房间,说是原先就是一个小食铺,专卖一些吃食炒菜,兼卖一些酒。后院的天井里还摆放着一排没有运走的空酒坛子。
这铺子傅紫萱很是满意,不仅地段好,单门独户不与人共一堵墙,铺面又大,后院房间也多,将来请人也有地方住。还有天井厨房,可能因为是做食铺的关系,还打了水井,砌了井台。天井里还有一方石桌并几张石凳可供休恬。
第九十九章 买铺子
据顾牙人讲,这户人家本来做的菜还算不错的,只是到底拼不过醉仙楼。这条街上,又不单醉仙楼一家酒楼,还好几家大的酒楼呢。人家那都是三四层且占地方阔,楼下且又都是开了八开十六扇的大门的。
本来这屋主是自建的房子,都传了好几代了,每代都大修,房子还跟新的一样。只是这一代不擅经营,又被大酒楼挤兑,只勉强维持着,很快就经营不下去了。又租给了好几个老板,只是地段好租金贵,做什么都好像是在赔钱,屋主不耐频繁换人了,那租金有时还收不到,就想把它卖了。只是地段好,房子卖得贵,一时倒没人接手。问得人倒多。
傅紫萱得知这铺子要卖五百两时,也是有些咋舌。这屋主莫不是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舍不得卖不成?她现在在家里建个大三进的宅子连家具都核算在内也不过一千两银子。这铺子倒是卖得贵。
那顾牙人看见傅紫萱不说话,就说道:“若傅公子有意,我可以帮着向店家争取争取。”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麻烦了。”
其实她也不是心疼那钱,这价钱能在闹市买这么大一间门面,自是有利可图的。只是若是店主着实不愿出售,那即便买了来估计以后也会有一堆麻烦。
随后傅紫萱又看了几家,买了一个小型的铺面。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不过买了来收租也不错。傅紫萱发现这敬县的消费能力还是不错的,只看铺面很抢手就知道了。
后又花了八百两买了一处两进的宅子。很精致、小巧,布局极为合理。还有一湾小池种了荷花,只是现在只剩些枯荷。前后进主房间都有个八九间,厢房各有两排,十几小间左右。二进院里植了一排江南特有的水彬,挺立高直。一进院二进院处连着一个月洞门,可锁了自成一处,二进院还有个后门可通向街市。
很显然原先主人是用了二进院做了主人居所,布致得雅致淡然。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两旁植一些花草,院里还有几株梅花,还在枝头或枯萎或零落地开着。有一矮榻就隐在梅花之间,想来原先主人就常坐在矮榻上品茗观花,或是与家人对弈听琴,倒是雅趣。
前院还有一处小亭子,亭间有石桌石椅,夏日坐在亭间倒是可看到小池里迎风摇曳的荷花,闻得到荷香。
这房子也是叫价高,一直也没有出手。傅紫萱对这院子倒是喜爱,并没有还价,当场买了下来。出来后就让云霁与顾牙人约了屋主去衙门过了契。她只端坐茶坊喝茶。也不知她那个二舅外出公干回来没有?她可不想这会遇上。
那顾牙人果然是个做熟的,不大一会,就领了云霁进了茶坊,把两张盖有官府大印的契纸交到傅紫萱手里。傅紫萱让云霁除了抽成银还多付了些辛苦钱把他。
那顾牙人对傅紫萱此番动作心里极为舒坦,不一会就与傅紫萱推杯换盏起来。说是傅紫萱的事都包在他的身上,他自会为傅紫萱寻了那合适的店铺,并帮着留意得用的下人。
傅紫萱想着笼络了这样的一个人将来或可省些功夫。这些人的人脉关系自是旁人观望不到的,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仰仗人家。
傅紫萱与之分别之际,那人已是与傅紫萱称兄道弟了,直送了好远才回转。傅紫萱又把那家新买的铺子托了他租赁出去。想着再过三日再吩咐几个丫头过来收那两进的宅院。那顾牙人说是那五百两的店铺一定帮傅紫萱谈下来,介时再使人通知傅紫萱。
三人别后,傅紫萱与云霁又在城里四处逛了逛,查看了一番卖熟肉店铺与肉食的生意买卖。又再买了一些家里得用的物事,两人这才往车马店取了各自的爱马,回转傅家庄。
回到家里,已是申时,云霁又马不停蹄独自驾了马车去往陈家庄接紫阳紫越。另一边傅紫萱则是听说那郭义已是与父母把整个家当都搬过来了。遂放下东西,稍做歇整也往荒地去了。
到了荒地新做好的泥坯房内,傅紫萱推开据说中午刘贵刚安上的齐新的院门。那正独自收拾的郭义的老娘听声往门口望了过来,见是傅紫萱,忙把两手在粗布裙摆上擦拭了一番,就上前迎向傅紫萱:“哎呀,东家怎么过来了?”
傅紫萱望着她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们这都搬过来了,就是过来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没有?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与我说。这些时日恐有些忙乱,怕是一时顾及不到。”
那郭义老娘听了连连摆手:“东家太客气了。这便是最好了,我们在郭村住的还不如这里呢。这还是泥坯房,还有新做的厨房,还有水井,取水更是便利,还有这么大的院子。今天东家又给了银子我们添置东西,都还剩下不老少呢。我们一家都不知如何感谢东家,老妇人向东家磕个头吧。”
说着就朝着傅紫萱跪下要磕头,傅紫萱忙一把扶住了,她还真是受不得有人时不时朝她作个辑磕个头的。傅紫萱又随着她往几间房间及厨房都看了看,发现都已是归置好了。一间房间住了郭义,一间做了老夫妻俩的房间,另一间放了杂物。傅紫萱发现雇工们吃饭用的碗碟已被放在此处。
那郭义老娘看到傅紫萱盯着那些碗碟,就说道:“我们住了过来,就让她们把碗碟放在这里我们也好帮着看着。也省得每天都要运回东家那边,这样更便当一些。我们一定帮东家把东西看好了,绝不损坏了一个。”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说是让他们费心了,把那老妇人惶恐的。傅紫萱又看了看厨房,发现锅碗瓢盆也已是安置妥当了。
那郭义老娘又对傅紫萱说道:“我们一家商量好了,我儿郭义就跟着东家做活,我就帮着东家整治中午的饭食,我家那老头就先帮着东家做一些荒地的事。将来东家让我们帮着养一些活物了,我们一定好好帮东家看管养护。这中午我们都与大伙在一处吃,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再自己做了吃。晚上我家老头和郭义再到荒地四下帮东家查看,省得有人做坏或是有野物下山来。”
傅紫萱听完点了点头,那老妇人又望着傅紫萱稍有些扭捏地说道:“老妇人想向东家讨个恩典。”
傅紫萱听了望向她,示意她继续说。那老妇人望了傅紫萱一眼说道:“这院子还算大,老妇人想在这院里种些瓜菜,将来也能给东家提供一些新鲜的菜,自家也能轻省一些。”说完快速地又望了傅紫萱一眼。
傅紫萱朝她笑了笑:“这算个什么事,你们自可商量了做去。这处院子和那处要养活物的院子都由得你们处置。只是这处地方荒得很,怕是不太好种。”
那郭义老娘听了傅紫萱一席话,有些欣喜,没想到东家这么好说话,就带了喜意说道:“不碍的不碍的,我们都是老庄稼把式了,这地好好拾缀一番还是能种的,种些南瓜冬瓜的也是可以的,那瓜都不挑地。东家放心,我们不会耽误了东家的事的。”
傅紫萱朝她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走了出来。另寻那郭义想再交待几句。找到郭义后,郭义也是向傅紫萱表示了一家人的感激之情。傅紫萱问他可是都安置妥了?东西可添齐了?那郭义就说都添置齐了。
傅紫萱又对他说道:“这处地方虽离村里近着,但毕竟是在玉屏山脚下,晚上还是要警醒些。再则荒地又大,现在还没什么东西,将来种养了东西看管起来就不易了。”
又让他向两个庄头及傅家庄的人打听打听,看谁家有小狗崽子,抱了两三只来养。也好帮着看守门户及看管荒地,夜里若真有野物下得山来,也有个示醒。
另又说道:“你娘说是想在院里种菜,我觉得这很好。现在中午还有一些剩菜剩饭的,也可养一些鸡帮着解决了。另外将来荒地起了,再寻一处与你们佃了,种些耐活不挑地的红薯一类的,你们也可养些猪,也算是个进项,或可多存些银钱。”
那郭义听了这一番话,感激地朝傅紫萱扑通跪了下来,狠是磕了几个头。起来后表示若是养了鸡和猪了,就只替东家养的,东家都给了工钱了。傅紫萱也不想与他争辩,反正以后慢慢再筹划。他家要有这个心也好,若是精力有余,再买了一些小猪崽与他们养,不说售卖,养着自食也是好的。
就不再与他谈论这些,想着等过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又与他谈了一些荒地的事,就让他去了。
转身又去看了刘贵父子做活的情况。矮榻已是搭了好几个,听说中午反响还非常不错。有些人中午还在上面小恬了片刻。傅紫萱与他们父子三人说了几句话又在旁看了一会,就又转身去寻两个庄头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