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 再反转
李蘅远道:“他又没要我去,我干什么去找他?去和墨玉汇合,还要带岳凌风给阿耶医病呢。”
虽然深爱着某个人,但是他做的那些事不符合她的为人处事,想起来还是意难平。
旁人怎会知道他们小两口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掩的人道:“属下忘了告诉娘子一件事了,岳凌风丢了。”
李蘅远本来都要走了,回头漏出不解的神色:“岳凌风丢了?这是什么意思?”
楚清筹扔下烟雾弹,大家都晕倒了,但是楚清筹事先服用了解药,带着李蘅远就走了。
可是烟雾散尽岳凌风也不见了,却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那人将事情的经过跟李蘅远说了一遍,然后摇头:“属下也不知道怎么没的,反正人没了。”
李蘅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紧张起来,岳凌风不会是出事了吧?
就在这时,下面打斗的十人都回来了,其中一个手里拎着楚清筹的人头。
这是他们北方军的习惯,抢人头可以拿赏赐。
李蘅远到不是怕血淋淋的景象,契丹人侵犯城池的时候她都见的多了,而是被抢的人头是楚清筹,那个曾经算是她身边亲密的人。
也不知道是该怪逸风,还说怪萧掩,还说怪世道,总之是死了。
李蘅远悲从中来,不可能再看人头,调转马头道:“去找岳凌风。”
就在她转头的刹那,左手手腕上陡然间变得滚烫,李蘅远疼的哎呀一声,低头一看,手上的粉色手环发出了一圈白炽的光,可是那光线只存在一吸间,李蘅远都来不及眨眼,它就变成了一素光,然后嗖的一下,像是箭矢一样飞向她的身后。
李蘅远懵懂的跟着光线转头,下一刻她就杀了,那素光到了身后她那些手下面前,用看不见的速度分成十一股力量,砰砰砰的声响,那是一个人全部摔倒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算是最厉害的弓箭手也射不出十箭。
李蘅远看着手环心下一片茫然,是她干的好事吗?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赶紧下马去检查十一人的身体,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当她摸到那属下的呼吸的时候,身前突然一暗,李蘅远抬起头,然后神色变的疑惑:“岳凌风?”
想了想低下头又抬起头:“手环为什么亮了?他们怎么了?”
岳凌风道:“不要担心,他们只是被电晕了,过一会就好。”
所以真的是跟手环有关,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
李蘅远低下头去看手环,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她又猛然间抬起头:“不是你对不对?手环在我手上,你应该没办法操控它。”
岳凌风脸上扯出一丝疲惫又无奈的笑,后他叹息一声道:“阿蘅,你和萧掩都被我骗我,手环是在你的手上,可是它是我的东西啊,跟我生死与共,只要距离允许,我就能控制它。”
所以这些人都是他电晕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说他骗了她和萧掩两个人。
李蘅远无助的站起来,问道:“你也和逸风有关?也是要抓我给景云威胁萧掩吗?”
683 皇上死了
微微夜雨,下的悄无声息,只是房檐下积攒雨水的雨斗经不起这小雨慢慢的侵袭,开始滴答滴答的唱起歌来。
萧掩站在窗前,思念着李蘅远。
和阿蘅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见到了,临走的时候他说的话她会生气吧?
可是确实,没有除掉皇上,没有跟景云做了结,他都不舍得伤害他的阿蘅。
还记得第一次正式相见,他听到警报的铃铛声响,然后数着时间,听着脚步,倏然间打开窗。
一个瞪着大眼睛的懵懂少女从此就闯入他的世界里。
旁人都笑话她丑,她笨。
其实他们是没有老过啊,年轻活波的女孩子,满脸的青春气息,不管怎么看都不会丑。
又哪里有笨,明明是天真的可爱。
可是当时他只想着赎罪,报恩,没有想过其他。
如果再来一次,他要选择怎么跟她见面?
不管怎么样,应该不会再躲避自己的心,以为自己不爱她。
“郎君。”
“郎君。”
“郎君……”
突然间出现在身后的兴奋声音打断他的思路,这声音还不是一两个。
萧掩回头,是他萧家侍卫,十多个人。
他竟然想的这么投入,都不知道有人来了。
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萧丁道:“郎君,皇上死了。”
萧掩神色木然,然后一挑眉毛。
萧戊哈哈笑道:“郎君,你的计策成功了,皇上被他的御林军首领给杀了。”
萧掩忠于相信了,因为御林军上辈子杀的是贵妃。
上辈子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说他是为了贵妃才攻打长安,皇上带人逃到马嵬坡,天降大雨士兵们都苦不堪言,于是越想越气,无处发泄,就把怒气和怨气都发泄在贵妃和杨姓宰相身上,宰相是直接杀死的。
贵妃娘娘被皇上赐了白绫,然后吊死了。
现在想来,或许是皇上那的人造的谣,或者是皇上自己,士兵有怨气,男人没有担当,总要找个可以转移的靶子,天下人都已经开始反对皇上的骄奢淫逸,但是对象是贵妃,然后就真的让贵妃担了这个罪名。
可是男人们治下**的世界,怎么能怪在女人头上。
所以他已经放出消息,皇上杀死姑母和自己亲儿子,禽兽行径天理不容,如果有人杀了皇上,他会给予高官厚禄,绝不食言。
所以御林军们就真的行动了。
萧掩阵阵大笑:“好啊,好啊。”
皇上一死,仁慈的太子也早就死了,天下无领头之人,剩下的几个皇子也成不了气候,就不会有人想着反击了。
没有反击战,可以少死多少人啊?
天下太平了。
“哈哈哈。”
郎君是儒雅的人,甚少笑的这么肆意,侍卫们看了一会都有些奇怪。
后萧丁道:“真是大好事,郎君,您可以称帝了吧?”
****
土路上,两排白杨分立两旁,两边的田地已经收割完毕,粟米的桔梗成跺,不算整齐的分布平整的地里,远远看去,像是一座座黄色的沙丘。
天上太阳依然灿烂,但是已经没有炙热的感觉,秋天进入尾声,霜降悄然来之。
白杨,粟米,整块的田地,这也是北方特有的风景。
眼看就要到范阳境内了。
李蘅远和岳凌风就走在这路上。
684 谁登基
这已经是岳凌风背叛李蘅远的第四天。
岳凌风带着李蘅远让人意想不到的往回走,而且绕开了所以可能被发现的关卡,所以李蘅远到现在还没脱离他的掌控。
眼看是到家了。
李蘅远问道:“岳凌风,难道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给我一个交代?
是要带我去见景云吧?
景云一直在范阳?”
这就难怪他们一直没有景云的下落,任谁也想不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岳凌风这时也停下来,抓着李蘅远的手腕,然后看着手环。
他一直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解释,突然有了意外动作李蘅远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岳凌风摸着手环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手环一亮,然后就从李蘅远手腕上脱落下来了。
之后岳凌风带到了自己的手上。
李蘅远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萧掩说过,手环只能摘下来三次,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可是随即又释然,岳凌风说了,他骗了自己,也骗了萧掩。
见李蘅远抿着嘴保持沉默,但水盈盈的眸子掩饰不住失望。
岳凌风叹口气道:“可能是我上辈子胡诌的事情,被萧掩记得了,他就真的摘掉了我的手环,然后还送给了你。”
李蘅远抬起头问道:“即然你早就能拿走手环,你为什么不拿走?你要干什么,潜伏在我们身边这么久,你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岳凌风晃晃手环,后道:“其实它已经没用了,救了三次人,用了一次暴雨梨花电击流,加上带来我这里,已经没电了。“
李蘅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没说话。
岳凌风慢慢变得忧郁,语气带着歉意道:“当它没电的时候,也就是我接受任务的时候,我有着和你和萧掩一样的重任,要为了人类的生死存亡去努力。
所以我不得不跟景云做交易,这样我才能回去。”
李蘅远道:“不管什么事,若是找理由,都能找出一堆,你知道我的,我最不愿意听别人身不由己,你背叛我和萧掩就是背叛了,难道一边对我们捅刀子,一边说着你的身不由己,我们就应该体谅你?
你不过是想为自己的不讲道义找借口,我不会原谅你。”
岳凌风自嘲一笑,后道:“这很李蘅远。
好,不解释了,我要把你交给景云,他要阻止萧掩当皇帝,然后景云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李蘅远道:“所以也没有迂回的余地了?”
岳凌风道:“所以你一定要祈祷,萧掩爱你多过爱一切,因为皇上已经死了,萧掩可以登基了,如果他要皇位不要你,你恐怕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如果萧掩不重视皇位,怎么会契丹人进攻范阳他都不回来?
理想和她到底谁重要,这个李蘅远在上些日子就分清了。
她愤怒的打了岳凌风一拳:“自己没本事控制萧掩就刁难女人,你还教我那么多人间道理?斯文败类。”
岳凌风生受了这一拳,什么都没说。
后李蘅远垂下肩膀,诚然道:“岳凌风,你怎么对我和萧掩都行,但是一定要救我阿耶,这才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李蘅远一路都没有反抗,也没有试图反抗,是她到底有求于他?
岳凌风点点头:“放心吧阿蘅,国公的病靠养,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走吧。”李蘅远转身道:“我跟你去见景云。”
****
道观中,岳凌风伸出手,目光向这白衣翩然的青年道士:“李蘅远我交给你了,把王九鼎给我吧。”
这道士当然是景云。
景云摇头道:“咱们说好的,你要帮我阻止萧掩登基,光一个李蘅远还不够,我算了日子,十月二十八是个黄道吉日,萧掩应该会选择在这个日子里登基,你要在他登基之前,把他带到我面前。
最好是登基大典那一天,让他以为他可以得到,但是他就是两辈子加一起,也得不到那个位置。”
岳凌风算了一下,然后道:“今天就十月初了,你让我如何在二十天之内把萧掩从长安叫到范阳来?”
景云笑着掉头:“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别让我失望,师父临终前就曾经给我交代过,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可以找你,你一定会帮忙。
师父也说了,王九鼎之能用两次,他用了一次,最后一次肯定是留给你的。
有师父的承诺你怕什么?快去吧。”
岳凌风攥紧了拳头往外走。
景云这时候又叫住他,道:“别忘了,别让国公府的人知道李蘅远和我的下落,不然王九鼎就算是师父要我交给你的,我也不会说出它的下落。”
岳凌风道:“我知道。”
说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其实你和李蘅远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你如果不想杀她,可以好好跟她培养感情。”
突然间没头没尾的一句,景云眉心神蹙,他是道士,他不成家的。
刚要问岳凌风到底什么意思,人已经走了。
………………
皇上死了,长安居民安置的好,北方军没有传出坏名声,南方地区那边又早早被北方军治理过,新一届的政府被人看好,天下归心确实可以商讨登基之事了。
李玉山的咳嗽喝了姜汤吃了热面渐渐好了,这样萧掩说把李蘅远接过来,让他先别走。
萧掩的目的很简单,他召集了一批文人,准备成立新的朝廷,朝廷要有皇帝,他要让李玉山当皇帝。
眼看着日子都选好了,但是李玉山还没有同意。
这日萧掩又来见李玉山,李玉山在屋子里走动着锻炼身体,萧掩去扶着他,然后问道:“好些了吗?”
李玉山道:“还是肩膀疼,这个就得养了,你不用惦记我,说要阿蘅来,你派人去接她了嘛?可别忘了把七娘也一起接来。”
他好像闻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萧掩:“……”
他点头道:“阿耶,还是说登基的事吧,您的呼声最高。”
李玉山的属下也经常来撺掇他当皇帝,因为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江山是北方军打下来的,但是有人跟他亲近,有人给他姑爷亲近,不是相同的人,打江山为什么?捞好处啊。
所以他们两个谁当皇帝,对属下人的人生是有影响的。
685 要女人还是要登基大典
李玉山拍着萧掩的肩膀肯定的说:“阿耶从来都没有反心,阿耶也没有什么大志向。
阿耶有了妻女之后,就只想着给妻女安稳快乐的生活。
阿耶被点为节度使,就想着那好好保家卫国吧。
阿耶需要别人的鞭子抽打,才能有动力,阿耶却知道你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所以这个位置你比阿耶更合适。
再一个,李泽在阿耶名下呢。
他可是皇族正经的传人。
假如你把阿耶推上那个位置,等阿耶千秋之后,阿耶名下有义子,又是正经的皇族血统,你以为这里面的风浪会小吗?
而且阿耶要再婚了,说不定还要生儿子呢,到时候又是腥风血雨,直接皇位给你,阿耶就要去养老了,身体养好了还能生个大胖小子,可不操心那什么国家大事了。”
萧掩:“……”
“阿耶您要结婚?”
李玉山点头:“不然干什么让你把七娘带过来?你觉得阿耶很老吗?为什么不能结婚。”
萧掩:“……”
他不是那个意思,是没想道阿耶守了这么多年,还有结婚的需求。
“……”
*****
伴随着登基大典的筹备,还有文武百官的封赏。
这封赏可比登基大典重要多了。
这关系到朝廷未来能不能安稳。
人都有任人唯亲的毛病,因为不亲近的,你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功劳啊。
而有人会觉得待遇不公,还有那么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
现在既有萧掩的人等着封赐,又有李玉山的老人等着被尊重,可是爵位就那么多啊,所以公侯伯子男,稍微有一点差池就有问题。
萧丁和萧戊把文官拟定的封赏名单交给萧掩。
同时萧丁道:“将领杨万里有些不服气,他是进攻长安城的先锋军,但是郎君只封他一个将军,他喝酒喝多了砸了酒馆,在数落郎君的不是呢。”
这个杨万里是他带的部下。
萧掩道:“我下令不准欺压百姓,他的侄子带着两队人抢劫了五个铺子还强奸民女,给他一个将军的头衔已经是高了,长安都没有抵抗,他就是先锋又立了多大的功劳?”
这个人确实拎不清的。
可是现在是朝廷初定啊。
萧丁道:“郎君,咱们自己人肯定都对您忠诚,其实是看您给国公的属下封赏太高,所以不舒服了。”
“阿耶的属下在范阳就是他们的前辈,哪个不比他们战功多?”
“可是您要有自己的人啊。”
萧掩气的将账册让桌上一丢,道:“我打江山是为了天下百姓,不是要给他们封赏的,这才刚开始,如此下去,朝廷岂不是另外的一个李唐?”
他们都知道郎君不是重权的人,可是别人可不是这个想法。
萧丁和萧戊没有出声,这时就听门外道:“所以萧掩,您现在后悔了吗?觉悟了吗?你理想中的国家和世界,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萧掩抬起头,就见一短发男子从门槛处走进来。
这男子步伐有些沉重,但是嘴角带着微笑,勾着嘴唇的样子,一边脸有个酒窝。
这个时候看见岳凌风,萧掩没什么好的预感。
他站起来道:“你怎么来的?怎么进来的?”
岳凌风道:“我以前是你的人啊,谁不认识我,就放我进来了。”
萧掩问道:“那你怎么来的?自己来的?”
他派人去接李蘅远,但是才派出去,不可能李蘅远和岳凌风是得到了消息赶来的。
岳凌风见萧掩身后的两个人充满了防备,他笑了笑道:“萧帅,我为了上辈子欠你的事来,这辈子又要重演了,但是这辈子我会给你个理由,让你的人出去吧。”
上辈子他投靠了逸风整他,这辈子又要重演了?
所以开始了吗?
萧掩沉着脸挥挥手,萧丁和萧戊无声的退出去。
他们一走,萧掩走向岳凌风,抓住他的衣领道:“你说过会等我把这一烂摊子收拾干净的。”
岳凌风没有反抗,他像是一条咸鱼,睁着眼看着前方,却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才无奈的说:“你已经收拾干净了,难道还要我提前通知你,现在时间到了,我要对付你了。
萧掩,什么时候你学的比李蘅远还天真?如果真的有那时候,还叫背叛吗?”
萧掩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看着坦然的岳凌风,然后他放开岳凌风道:“说,你想要干什么?我不信逸风能给你的东西,我给不了你。”
岳凌风一闭眼,其实是萧掩给他的东西,逸风永远也给不了。
萧掩给他信任,给他发挥的空间,他给兄弟情,珍惜他,拿他当家人。
可是这个家人独独没有王九鼎。
岳凌风再睁开眼睛已经换上坚毅的眼神,他道:“阿蘅不让我找任何借口,所以我不找了,我和景云早已经结盟,他等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时候,眼看着皇位到手,但是不让你得到。”
萧掩蹙眉,岳凌风道:“你还没有和王启鹏谈妥吧?
如果你不娶王四娘,王启鹏会跳出来扶持李泽或者就干脆与你为敌。
但是他现在没有理由和能力,如果你在登基大典上消失,那就是天命如此,他就有这个理由了。”
萧掩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道:“所以你们有办法让我在登基大典上消失?”
岳凌风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内疚,但是脸色十分平静,他道:“我不仅背叛了你,我还对不起阿蘅,我说了我和景云达成了结盟,他要阿蘅,我把阿蘅交给他了。”
上辈子岳凌风也是这样坦然的帮助逸风,造谣中伤他,但是那是他们直间的事情。
岳凌风这辈子是比他还要照顾李蘅远心情的人,他教会李蘅远很多事情,是李蘅远的良师益友,他们像是亲兄妹,可是他竟然把李蘅远交给了景云。
萧掩做梦也想不到了,他一拳打在岳凌风脸上:“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为什么涉及无辜的阿蘅?”
岳凌风摇头道:“阿蘅不无辜,因为她是你的女人。
所以你如果要你的女人,就给我走,放弃登基大典,你如果要江山,就留在长安,但是你别指望我能保护阿蘅,她是在景云手中。”
然而景云那帮人,为了阻止他当皇帝,可以不顾一切。
萧掩眼睛瞪出眼泪:“岳凌风,以后我再也不会惜才了。”
686 道法“自然”
太极石前,白衣翩然的男子在练剑。
披着血红斗篷的少女坐在石头的小石凳前看着远处。
一红一白,一动一静,像是参商两级,无法融入却十分和谐。
景云练完剑,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微汗,垂目正好看到坐着发呆的李蘅远。
她张了一双十分特别明艳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偶尔动一下,忧郁中带着挥之不去的灵动。
他的心房突然间伸出一只小手,挠的他心痒痒,脑海中也蓦然想起岳凌风的话,他和李蘅远才是天生一对。
到底是什么意思?
反正他不反感和这个女孩子相处。
他走到李蘅远面前道:“你在想什么?”
李蘅远抬头道:“你们山上的饭菜不怎么好吃,我有点挑食,给我换个厨子。”
景云:“……”
他道:“是我亲手做的,怎么可能不好吃?”
李蘅远恍然道:“难怪不好吃了。”
景云:“……”
后他坐到李蘅远的对面,李蘅远的目光一只看向别处不理他,着让他有点受伤。
他们已经相处了十多天,可是李蘅远正眼都不瞧他一次。
但是奇怪的,他不怪她,她不吵不闹,给吃吃给喝喝,讽刺他却点到为止,有时候还很幽默。
他甚至因为她而觉得山中生活一点都不发威。
这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却不在意他。
景云无奈问道:“你在想萧掩吗?”
李蘅远微微点头:“想萧掩,萧阿耶,想家里人,想家。”
景云道:“你想他也没什么用,他不会来救你了,救你,就要放弃登基大典,之后他除非有办法打败王启鹏。
可是都已经错过一次,天下人会相信他是真命天子吗?
有些时候那些人就是这么愚昧,你再有能力他们不信的,他们信天。
所以他会一败涂地,最后白给王启鹏做嫁衣,你说他会这么干嘛?”
李蘅远笑道:“即然他不会来救我,你还抓我干什么?你把我放了啊。”
她笑的略带讥讽,但是圆圆的大眼睛一弯,任何情绪都不重要了。
景云也笑了,道:“可还是想尝试啊,就怕万一呢。”
说完他又问道:“如果萧掩真的不来救你,你说我会不会杀了你?”
李蘅远道:“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景云道:“如果他真的不来,我也会杀了你的,免得他以为我心慈手软一定会放过你,所以有恃无恐。
虽然他江山第一你第二,但是得到江山之后的那种空虚,他的心里又会想起了你了,到时候你第一。”
他想折磨萧掩。
却让她眼睁睁看着萧掩不选她,最后还得杀了她,她多么无辜?
李蘅远脸一沉,扭过身子不理这个人。
景云见李蘅远不说话了,又道:“其实他还有别的选择,她可以娶了王四娘,这样王启鹏就不会与他作对了,现在他还没有孩子,王启鹏其实也没有儿子,六个女儿。
他的策略,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棒萧掩生几个儿子,然后将来继承大统,其实还是为了名利。
不过那样你会很伤心吧?”
李蘅远蹙眉的看着景云:“你到底要干什么?就是为了恶心我吗?你一个方外之人怎么这么爱扯老婆舌?”
景云:“……”
虽然被骂了,但是看对方气鼓鼓的样子,景云也没恼。
他笑道:“我是提醒你,这种都有可能发生的。
他要么不会救你,要救就的想办法。
总之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得到皇位。”
但是怎么感觉到了最后受折磨的都是她?
如果萧掩为了救她而娶别人,她不会再和萧掩好了。
李蘅远心里的想法没有说出来,想到景云提起组织萧掩得皇位。
她问道:“皇上都已经死了,你还在守候着什么?萧掩就算不当皇帝,你以为江山还是那一支姓李的吗?
你如果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的话,就应该让萧掩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他现在坐上去了,天下才能安定,接着就可以休养生息。
不然本来打长安都没死多少人,如果王启鹏敢轻举妄动的话,你以为我们北方军是吃素的,那又是一场血战。
血战到最后,伤害到是谁?
兵死将王的背后是一个家庭失去了男子劳动力,一个女人失去丈夫儿子,一个孩子失去父亲同胞。
如果战成持久不下,还有粮草供给,挤的是天下老百姓的口粮。
你到底想过这些没有。“
她陡然间提高的声音中满是指责。
景云却不缓不慢的点头。
“我知道,这些账我算过。”
他坐在那里,冬季的天湛蓝但没有生气,他白色的衣袂给这没有生气中有添了一份凄凉。
他不像是人间人,可是明知道不对还要去做的坦然样子,真想让人打他一顿。
方外之人不过如此。
李蘅远攥紧了拳头,景云接着道:“可是你有你的预算,我有我的想法。
我们修行之人认天道,讲究顺其自然。
如果一定要战,那是因果关系的轮回,你如果在此中受苦了,那是你命该如此。
我也可以说不战啊,为什么你们北方军一定要战呢,就为了维护一个乱臣子贼子?”
“要推翻腐朽的统治是萧掩的理想,不是让王启鹏摘桃子的,他如果敢动我们北方军一分一毫,我们为什么不跟他决战到底。
你说的话就像是放屁。”
李蘅远突然间愤怒了,后她控制着情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你说不清楚。”
景云站起道:“好吧,那就不说吧,反正萧掩有反骨,我们道门中人就是要阻止反贼扶正,至于别的事,都是天道轮回,冥冥中……”
他话还没说完,李蘅远指着厨房方向:“子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他也说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就是让人们知道,你还什么都没做的,先不要看老天。
什么天道轮回,什么命中注定。
都是你这搅屎棍搅和的。
你的道越来越偏,你成不了仙,下去吧,我饿了,给我做饭。”
被嫌弃的景云:“你这么嫌弃我,还要吃我做的饭?”
李蘅远道:“我嫌弃很多厨子,但是我从来不迁怒食物,你和食物如何能同日而语,快去吧。”
景云道:“没有我,哪来的食物?你如果再挑剔,我就不做了。”
李蘅远道:“你还不如食物道法自然,不去做饭你怎么悟道?赶紧去。”
景云:“……”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指使人的理由。
687 萧掩和岳凌风来了
到底是人定胜天还是明明中自有注定。
李蘅远和景云没有辨出所以然。
显然的,景云那边是他对付你的时候,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人可以用智谋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但是他们却咬着这是道法自然的结果让人相信冥冥中有注定。
这是何等的流氓?
再厉害的辩手也说不过他们,好在李蘅远已经气过了,景云等人什么心系天下苍生?他们只是害怕变了个人不再重视他们道士吧?
都是一己之私。
但是肯定的,这世上向他这种人会很多。
看着层层叠叠的灰色山峦,不想景云了,李蘅远心里想的是萧掩。
岳凌风应该已经转告给萧掩她被抓了吧?
天数到了,萧掩真的会来救她吗?
她当然希望一睁眼萧掩就在眼前,没有人会因为男人把自己看的重要而不欣喜。
可是萧掩要实现理想必须要绝对权力。
如果真的为了救她让生灵涂炭她又何德何能?
就这么矛盾了。
李蘅远用脚踢着石桌:“来,不来,来,不来……”
忽然间身前来了一股飓风,天地间飞砂走石一片混沌。
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起飞了,狠狠的抓住桌椅才不至于让自己吹落山崖去。
到底哪来的贼风?
不过好在这风只持续了一吸,等李蘅远快要坚持不住而放手的时候,风停了。
扑通扑通两声,她睁开眼,就见两个大男人躺在地上。
这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披风,暂时看不见脸,但是有个头发很短,嘴里吐着红色鲜血,看发型好像是岳凌风刚来的时候。
是他吗?
李蘅远走进了一看,真的是岳凌风。
她高声叫道:“你怎么回事?”
那么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不动,她赶紧去扒开他的脸,浓郁的剑眉,笔挺的鼻子,因为疼痛而抿紧的嘴……这一些都再熟悉不过了。
是萧掩啊,萧掩来救她了。
萧掩不要皇位来救她了。
可是他和岳凌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他昏迷不醒?
李蘅远叫道:“二郎,二郎,你醒醒啊。”
不会来救她,人没救到他先死了?
越这样想,李蘅远如堕冰窟,全身吓得都麻木了,一瞬间哭出来:“二郎,二郎,你快醒醒,我是阿蘅啊。”
这时就听旁边的岳凌风有气无力的声音:“放心,他没事,我有事。”
他还在吐血呢。
李蘅远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要让萧掩在规定时间赶到,岳凌风之能用它的手环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手环还有一个技能就是瞬间转移,但是要宿主承受撕心裂肺之痛,而且仅存的,唯一的一点保命的电量都没有了。
如果他拿不到王九鼎,他的不死之躯也真的会死了。
说着手上的手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他最喜欢的粉嫩变成了灰色,然后二十二世界的顶尖材料就如沙雕一样,风一吹,吹的粉碎,再一吹,尘埃全无。
没了。
岳凌风痛苦的喊道:“阿蘅,快叫景云出来,给我王九鼎。”
李蘅远抱住萧掩叫道:“二郎,二郎,你快醒醒啊,别吓唬我。”
岳凌风:“……”
他都要死了这李蘅远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好在下一刻景云从房里走出来了。
看着地上的萧掩,他对岳凌风道:“你确实有本事,萧掩尽然真的来的。”
说到这里,他感觉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郁结之气。
明明是希望萧掩来,可是校园真的来证明他对李蘅远的爱是放在第一位的,他又觉得很难受。
这种难受像是有人隔着肺叶打你的心,心就没有那么疼,可是酸的很。
岳凌风道:“给我王九鼎,快,现在就要。”
萧掩这时候悠悠转醒,看见李蘅远,眼睛瞬间恢复明亮,道观的山顶视野开阔,可是再好的风景都不如他的女人。
萧掩把李蘅远抱在怀里:“阿蘅,阿蘅,你没事吧?不要怕,没有什么我都不能没有你,我带你回家。”
“快给我王九鼎。”
“二郎我没想到你会来……”
“给我王九鼎。”
“你这个傻瓜,没有你,我哪有心思去要什么绝对权力……”
“给我王九鼎。”
一边旁若无人的说情话,一边像是在喊救命。
景云看下李蘅远和萧掩道:“你们到底要不要救他?”
萧掩扶着李蘅远站起,然后看向景云道:“我要带阿蘅走,你是要拦着还是不拦?”
他只是让萧掩不能做皇帝,如果真的想杀了萧掩,他早就动手了,动手也不知道谁剩谁负,两败俱伤的结果没什么意思。
景云道:“帮我带岳凌风去见王九鼎吧,你们相识一场,也该送送他不是?”
岳凌风哀求的看下李蘅远:“阿蘅,没有王九鼎,我很快就要死了。”
再可恶的人,最后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
又想到曾经的帮助和教诲,李蘅远对萧掩道:“去送他一程吧。”
萧掩也很想知道,到底王九鼎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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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远终于明白为什么景云需要他们帮忙才能让岳凌风见到王九鼎了。
王九鼎在太极石下的山洞里。
但是要进这个洞,只能是景云的行云流水剑法把他劈开。
她一直认为道士不应该学习这么狠厉快速的剑法,原来还有别的用处。
那上千金重的大石头,要他瞬间发力,从阴阳鱼的缝隙中把剑插入进去,这一套剑法用下来,景云已经虚脱,别说去扶岳凌风,他自己走路脚步都虚飘了。
这样的对手,李蘅远自己就能杀死他。
何况还有萧掩在。
所以她更加不怕景云耍花样了。
景云扶着墙壁在前面走。
李蘅远跟着,萧掩扶着岳凌风。
他们很快进入到一个石头房间里。
房间里石头做的桌椅床榻都有,还有一个人坐在石榻上,他攀着膝低着头,看不见脸,十分消瘦但是肯定是人。
李蘅远吓了一跳,万一这个人比景云厉害要杀他们呢?
可是萧掩都已经来了,她实在不知道景云还有什么杀他们的理由。
景云这时道:“干百年,湿千年,不干不湿就半年。
这个山洞就在我们山顶,阴阳石的悬崖下就是风口,洞里很干燥,所以尸体能保存上百年不腐烂。”
李蘅远和萧掩对视一眼。
岳凌风道:“那是逸风道长的尸体?”
688 王九鼎和岳凌风的世界
显然岳凌风会得到肯定答案。
即然是死尸,李蘅远和萧掩也就都不用害怕了。
岳凌风感觉身上的能量在流失,他问道:“王九鼎在那里?”
这屋子不大,四顾一下就能看清楚,没有王九鼎。
景云道:“在师父的身体里,本来王九鼎是埋在地下的,是我道门中的宝物,但是师父拿出来用了。
你们应该听过一个词汇,叫做问鼎中原。
所以这鼎是不能见太阳的,不然会让天下大乱,师父拿出来之后怕被人找到,他在弥留之际就吞到肚子里了。”
然后人死了,保存在身体里。
李蘅远和萧掩又互换了一下眼神。
萧掩拉住李蘅远的手,低声道:“知道问鼎中原吧?”
当然知道,传说大禹铸九鼎代表九州,王九鼎是正统的象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失传了,楚庄王想要让中原诸王臣服,所以就问谋士他九鼎在哪里。
问鼎中原,代表的是私心和野心。
可是春秋时王九鼎就已经是传说,难道现在却真的有这个玩意?
如果真的有,也就难怪景云他们以正统自居。
在三人的注视下,景云毫无愧色的将逸风劈成两半,然后在已经风干的胃肠中间,找到了九个酒杯大小的铜鼎。
他随后全部摆在榻前的石桌上,看向岳凌风道;“我师父的遗言就是把这个东西交给岳凌风,现在我来履行诺言,给你了。”
岳凌风看着九鼎,欣慰的吐了一口长气,然后走向九鼎。
李蘅远不解的道:“这么小吗?我一直以为一个得三间房子那么大。”
可是大禹造的啊,怎么会这么小?
景云笑道:“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最后王九鼎成为传说的原因。”
因为就算有人看见,也想不到它这么小。
萧掩见岳凌风极其兴奋的摆弄王九鼎,像是在摆什么阵法。
他突然伸出手打断他,在岳凌风不接的抬起头的时候,他目光深邃道:“你为了它们而背叛我,这王九鼎到底有什么用?
你要来干什么?”
面对这样指责的询问注视,岳凌风心里有一丝内疚。
他道:“王九鼎能穿越时空,将我带回去。”
“你就是为了回去所以出卖我?手环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你想回去难道回不去?”
岳凌风想了想,最后嘴角勾起一丝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别人的笑。
他道:“萧掩啊,手环只能带一个人回去,但是我还有任务。”
萧掩蹙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凌风道:“你和阿蘅不是一直要创造一个公平完美的世界吗?”
李蘅远道:“我们知道世界不公平,但是正是因为不公平,所以才要努力去让他公平,而不是我们要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
是在这个创造的过程中,让人们知道,即使面对不公平的待遇,也要追求公平。
更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不要给别人制造不公平。”
最后一句,他说的轻轻的:“每个人,每个生命都要不觉得委屈。”
岳凌风呵呵笑:“你们都读易经,难道忘了阴阳抱负而生,阴极为阳,阳极为阴。
世界有阴有阳才是世界,极阴极阳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
阿蘅,你说要每一个生命都不觉得委屈,这本身就是极阳的世界,无法实现。”
李蘅远和萧掩都蹙眉。
后李蘅远道::“所以到了关键时刻,你把萧掩劫持来,你是让我们放弃?
没有试过,我们怎么知道不行?
所以我说没有绝对的公平,可是我们也要追求公平。”
岳凌风声音沉下来,道:“不是我没有试过,是我就生活在你们说的世界里。
但是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实现的吗?
当科技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为了你所谓的人人都不委屈,我们先从体力劳动上追求公平,我们创造了各种机器人,电子手。
人不再需要干体力活了。
然后是人工智能代替脑力劳动。
我们人类终于可以什么工作都不用做。
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去玩乐,去追逐梦想。
可是还有个问题,没活够啊。
于是各种科技开始延长人的寿命,想出各种节约时间的办法。
人工智能可以让们躺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周游世界想你想做的任何事。
我不再担心死亡,我不用再百般讨好我心爱的姑娘,因为科技可以给我任何一个我想要的姑娘,科技让我跟任何东西在一起的感受都是真实的。
人类不需要繁殖了,因为我们已经足不出户就可以让科技帮我养个假人,感受却是真实的。
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没有压迫,没有疼痛,没有争吵,没有竞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所以它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李蘅远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岳凌风。
因为他们无法想象他在说什么。
岳凌风脑海中回忆自己住进人工智能盒子里的场景,迈进了那一步,她凭着人工智能给的感觉,以后的生活全靠想象。
而人类,本来就是想象来的。
所以他已经不是人了,他的**已经死了,但是人工智能会分析他的大脑喜好和思想,做出了一个和他**一摸一样的人。
他是不朽灵魂。
他的世界里全都是不朽灵魂。
但是都已经不是人。
也所以,他们都是人工智能做出来的人。
人类如何能获得公平?
就是像他们一样,没有人类,都是机器人。
那是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在外面看,只是一个个人工智能的盒子,盒子因为大数据保持着一个个思想灵魂。
除此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博士才会找到他们几个,要重新把人类繁殖起来。
但是已经没有人类,基因,血液,什么东西都是假的。
他们只能回到从前,从前他们祖宗走过的时空,那里有人,带回男女,让他们繁殖,从而改变那个已经死了的世界。
李蘅远和景云就是手环选中的人,带回去不会死,能生孩子,有了孩子,那个世界就能重新变成人的世界。
可是选中的不是萧掩和李蘅远。
而是景云和李蘅远。
岳凌风当然不能告诉萧掩这些,他抱歉的看向萧掩,然后道:“我们要走了,你多保重。”
689 时光隧道大门打开
岳凌风将手中的小鼎放下去,桌面上萧掩看似阻止成混乱状态的小鼎,其实正好摆成了九州的形状。
接着那九州形状不可思议的连成线的亮了。
萧掩诧异的看着岳凌风。
岳凌风道:“本来我还没有完成,被你这一捣乱,成了,萧掩,这就是天意了。”
天意。
让他自己多保重。
他还有任务不是一个人回去。
那是多少人?
都有谁?
萧掩恍惚一下间,那九州图案以及模糊不清,变成了原形的光源,光源逐渐增大,把他砰的一下弹开。
等萧掩站起来的时候,李蘅远喊着他:“二郎,二郎,我控制不住了。”
原来李蘅远和景云都不由自主像那光源方向扑去。
萧掩明白了岳凌风到底要带什么人回去了。
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刀,他什么都不顾,狠狠的抱住李蘅远。
李蘅远有了外力支撑,抱住萧掩的脖子不放。
可是那光圈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李蘅远半边身子都掩藏在其中,而岳凌风和景云以及被光圈彻底掩盖,看不见人了。
萧掩自己却能感受到光圈对他的排斥力,像是巨石挤压在身上,如果不后退,他就可能爆炸。
可是手中是他的爱人,是他的生命,是他的魂,他怎么也不会放手的。
萧掩大叫着岳凌风:“你这混蛋,你到底对阿蘅做了什么?”
李蘅远只能抱住萧掩不放手,那种两边的拉力好像要把她撕碎,五脏六腑都在,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岳凌风急切的声音从光圈中传出来:“萧掩,快放手,不然你会死的。”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萧掩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直淋淋就喷在李蘅远的脸上。
李蘅远从温热的腥味中回过神来,看着已经体力难支的萧掩,她一下子就哭出来。
她的萧掩啊,真的要他们分开吗?
岳凌风就等着萧掩放手呢,时间通道的入口已经打开了,再过两分钟会关闭,到时候他回不去就只能是死。
他能看清萧掩现在的处境,对李蘅远道:“阿蘅快放手,不然萧掩会死的。”
不要,李蘅远帖在萧掩的身上,她舍不得放手,可是不放手萧掩会死,她也不要萧掩死。
到底难以抉择。
萧掩看不清李蘅远的犹豫,但是能听见岳凌风的挑拨,他宁可死,也不要阿蘅走,他用拼死的意志力再次紧紧的抱住李蘅远,轻声道:“阿蘅,别放手。
阿蘅,我还没有好好爱你,别放手。”
可是他这话说完,光圈对他的排斥力加重了,李蘅远在往里面拉他,光圈却让他滚,那两股不同的力,让他又喷出一口鲜血。
“二郎。”
李蘅远差一点就放手,又被萧掩抱住。
眼看二人难舍难分,岳凌风喊道:“阿蘅,你若不放手,我可要动手了。”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是以为萧掩抵挡不过光环的排斥。
不是他不能做什么。
李蘅远和萧掩听他这话,二人更加绝望的抱在一起。
岳凌风回头对景云道:“李蘅远是你的妻子,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景云不知道是看开了要听天由命,还是他有别的私心,跟着岳凌风一起去掰萧掩的手。
本来他就已经体力难支了,哪里经得起两个男人掰自己脆弱的手指。
萧掩听到自己食指断裂的声音,李蘅远柔软的身子好像也要离开他,他怒吼着:“阿蘅不要,阿蘅不要离开我。”
李蘅远一边抱住萧掩不放,一边歇斯底里的踢打着岳凌风和景云。
可是她和萧掩的力量显然越来越弱,在岳凌风和景云光源三个东西面前,显得无比的脆弱。
不要啊,李蘅远不想放弃,可是已经明显的力不从心。
她还没有和萧掩真正的成为夫妻。
萧掩不要登基大典来救她,他是爱她的,她在第一位。
他们还有很多理想要去完成。
阿耶还在盼望她和萧掩生个小外孙。
美好的日子才要开始,她和萧掩都没有那个条件,没有外部干涉的,好好相爱一场。
真的不要把他们分开,不要把他们分开好不好。
“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子声音闯入大家耳朵里。
接着那女子好看看到了不得了的声音,叫道:“阿蘅,阿蘅,是你吗?”
着声音十分耳熟,李蘅远抬头看过去,是一个坤道打扮的女人,体态丰盈,肌如凝脂,是时下审美中最美的女人。
李蘅远大喜过望:“娘娘,贵妃娘娘,快救我。”
来人正是杨姓贵妃。
北方军进入长安城,皇上要带着她跑,她却被两个宫女和一个内侍打晕,然后躲在街上没有出城,后来北方军进城也没有抢夺,而是很快安抚了人心。
这时候宫女和内侍告诉她,他们就是进攻长安的萧掩的人。
那萧掩不让她去找皇上,让她来范阳找李蘅远。
其实是萧掩知道贵妃上辈子的遭遇,知道她是个无辜的女人,李蘅远在宫里她照顾许多,这辈子他能照料她一次,就还一个人情。
也让天下女人心不寒,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女人来扛。
贵妃听闻皇上死了她没有依靠,就真的来找李蘅远,可是她路不熟悉,迷了路,无意闯到山林中,然后又掉到水里被水冲走,好在她抓住了山石两边的藤条,顺着藤条往上爬,就到了一个山洞。
在山洞里她已经转了不知道多久没转出去了。
忽然听见了声音,就又找着声音的源头,就找到了这间石室。
真的是李蘅远的声音,贵妃不知道如何帮忙,但是她下意识的跑过来。
就在她过来的刹那,她看到的奇怪的光晕倏然间变大,接着一股吸力像是一张猛兽的口,瞬间就要讲她吞噬。
贵妃吓得大叫:“阿蘅……”
接着她的声音便消失在轰隆隆的极速的风声中。
****
李蘅远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
可是石室中有烛灯,他们进去的时候点燃了,难道现在她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她摸着地面,冰冷硬邦邦的,好想还是石头地面。
到底是不是?
“二郎?岳凌风,娘娘……这是哪里啊。”
690 套路萧(大结局)
一个咳嗽的声音打断李蘅远的话:“阿蘅,咳咳……”
是萧掩。
李蘅远顺着声音方向摸,就在她不远处,终于摸到了一个人。
李蘅远摸到了脸,把人放在她的膝盖上,问道:“二郎,是你吗?”
萧掩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笑,但是没什么力气:“阿蘅,先出去再说,扶我起来。”
李蘅远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萧掩:“……”
忘了这丫头很有蛮劲了。
没等萧掩挣扎,李蘅远抱着萧掩跌跌撞撞终于见到了光源,她顺着那光源往上找,找到来时的出口。
还好啊,出去的时候不用行云流水剑法。
外面夕阳一片红火,沧桑的天边霞光万丈,在这孤傲的山顶上可以将美景尽收眼底,那种恍然仙境的视觉,让人李蘅远大大的松口了气,她兴奋的道:“二郎,我们出来了。”
看萧掩嘴角都是血,她把萧掩抱到石凳上放下,然后蹲下来:“二郎……”
她轻声的叫他,当然是希望他给她回应,给她指使。
萧掩抬起右手要去抓李蘅远的手,这时候才发现手指生疼,低头一看,食指最下面一节骨头已经支出皮肉,断了。
李蘅远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萧掩的手指修长如玉笋,平时她摸起来都像宝贝一样,现在竟然让岳凌风那两个家伙给掰断了。
李蘅远擦着眼泪道:“别让我再看见他们,不然我要杀了他们两个。”
萧掩用左手摸着她的脸,然后道:“还是不要看见了吧,比起报仇,我更怕失去你,方才那一幕太惊险了,我打不过。”
说起方才哪一幕,李蘅远问道:“是不是见到了贵妃娘娘,娘娘呢?”
萧掩摇摇头。
他们只感觉被光源排斥,然后就摔在地上昏迷不醒,醒来了之后岳凌风他们都不见了。
随后萧掩蹙眉道:“是不是让岳凌风把景云和娘娘带走了?”
本来是要带走李蘅远和景云的。
李蘅远想了会,脸带担心:“岳凌风会不会对娘娘不利?”
从岳凌风的行为中可以看出,他只是有着一个很重要的目的,但是应该不是杀人放火。
所以贵妃娘娘的性命是没有危险的。
而且景云不是心甘情愿的去了吗。
不能说贵妃娘娘去了是好事,但是他们就算担心,也没办法把人救下来。
萧掩的心头一瞬间疼的呼吸不顺,如果这不是贵妃娘娘,是李蘅远走了,那跟天人永隔有什么区别,他要怎么去找李蘅远?
想及此,他忍着剧痛把李蘅远捞起来抱住:“阿蘅,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是啊,她也不想离开他。
李蘅远下巴抵在萧掩的肩头幸福的微笑,忽然她蹙起眉头。
皇上死了,景云走了,萧掩这是没有威胁了,所以才敢对她说这种话,不然不知道要把她推给谁。
她推开萧掩道:“是你不想我离开你,可是这下子我不会听你的了,我就是要离开你,哼。”
她说完转身就要下山。
萧掩哎呦一声,身子歪倒在石桌上。
李蘅远吓的脸失血色,匆匆跑回来:“二郎,二郎,你醒醒别吓唬我。”方才他们说的太好,他都把他受伤的事给忘了,吐了两次血。
李蘅远一边哭,一边给萧掩擦拭嘴角的血。
萧掩左眼悄眯的欠开一条缝隙,见李蘅远害怕的都哭成一个泪人,嘴角强忍着才没勾出一丝笑意。
哎呦哎呦的睁开眼,道:“我的肚子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蘅远见他醒来,就要背他,道:“我带你下山找大夫去。”
萧掩虽然受伤了,但是他是习武之人,知道轻重,这伤是内伤,修养几个月就能好了,只是手指要赶紧接起来。
看李蘅远这样担心,他受用的很,也不告诉她实情,就乖巧的趴在李蘅远背上,让李蘅远背着。
李蘅远背萧掩下山,山路漫漫,她就算再有力气也是女孩子,到了半山腰明显腿像是灌了铅,走不动了。
可是一想到萧掩身上的伤,她又鼓足了力量。
怕萧掩晕过去醒不来,就跟他说话:“二郎,你说过的不能丢下我,不要睡觉,等下山找了大夫再睡觉。”
萧掩能感觉到李蘅远背不动了,但是他得在之前让她做个保证,不然这小丫头总是想离开他。
他有气无力的道:“阿蘅,你如果还会离开我,我就直接死掉吧,我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没有你。”
李蘅远哽咽道:“你是不是傻瓜,我们已经拜过堂成了亲的了,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是夫妻啊,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萧掩道:“不会因为生气就要跟我和离吗?”
“一开始就是我i先爱上你,我又怎么离开你?已经被你套牢了。”
“不管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不会离开我吗?”
李蘅远心想比起萧掩死了,失去他了,他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在爱人的即将死亡面前,什么事都可以原谅了。
她道:“你别胡思乱想,你不管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
萧掩道:“一定吗?”
李蘅远脸上带着苦笑:“一定,所以你也不要离开我。”
萧掩道:“那你要是犯规了,我就要把你抓过来当马骑。”
李蘅远噗嗤一笑,为了哄他,什么都答应了,道:“我给你当大马骑。”
有了这句话,萧掩就彻底放心了。
他拍着李蘅远的肩膀道:“放我下来吧。”
李蘅远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萧掩道:“我是受伤了,但是还没有到不能走路到地步,我很快就会好的。”
李蘅远把萧掩放下来,果真见他抓着自己的手能走路。
所以他根本没有那么虚弱,他也没有要死。
可是他骗她背她那么远。
还骗她的感情。
谁家的男人会让女人背那么远啊。
呜呜呜。
李蘅远气的头都要炸开了,甩开萧掩的手:“我怎么就忘了你腹黑,就知道骗我,那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不相信你了。”
她要跑,萧掩直接把人抓住,勾唇一笑,脸上满是得意:“你敢跑,被我抓回来可要被我当马骑。”
李蘅远:“……”
番外 萧掩是李蘅远的
西北都护府。
城中最豪华的府邸。
前院装修奢华的书房中。
一个相貌斯文的中年男人正在和他的部下们商议大事。
这人穿着舒服的常服,脸上却全都是紧张的神色。
他就是都护府的节度使王启鹏了。
本来萧掩放弃登基大典,他准备乘虚而入,先扶持李泽做皇帝,然后再让李泽将皇位禅让给他。
但是先不说他的二十万大军能不能打败萧掩的百万大军。
登基大典还是如期举行了,皇帝不是萧掩,是李玉山,比萧掩还有威望的人。
这还打什么打?
那就只能求和,但是求和他要嫁女儿啊,那萧掩二十多岁才成亲,妾侍都没有一个,孩子更没有,以后这天下应该还是他的,所以现在笼络非常有必要。
但是萧掩正妻是李玉山的女儿,到底是靠李玉山起家,这个婚事萧掩敢答应吗?
不答应婚事就算了,招安他的封号只有一个永宁公。
爵位是公爵,最高的,但是封号却很有问题,他是西北的门户,不是柱国公也是定北公啊,怎么是永宁公,是让他安安静静不要轻举妄动吧?
门客中却只有一个人支持他不要接受封号,领着军队要和萧掩李玉山对抗到底。
正当那门客说的激动的时候,一个娇柔的女主声音严厉的打断了他:“大动干戈,若是二十万大军都损失了,是你负责还是阿耶负责?”
如果不打,那就等着被萧掩用温柔的方式蚕食,最后他们王家能剩下什么?
门客要争执。
可是来人是王四娘,王启鹏最疼爱的女儿。
女儿来了,还随便打断门客们的说话,王启鹏没有制止女儿,让门客们都下去。
然后才问道:“四娘,你怎么贸贸然来了。”
说起来这王四娘当年和李蘅远一起去过长安,花蕊夫人见到过的人她都见到过,对萧掩本身就非常有印象。
可是碍于萧掩的身份,配不上她,她就作罢了。
但是萧掩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国家的主人,能配得上她,她要这个人。
拉着王启鹏的胳膊撒娇道:“阿耶,人家要嫁给萧掩,人家要当皇后的嘛。”
王启鹏何曾不想让女儿当皇后?
他为难道:“可是萧掩起家是靠李玉山啊,现在他娶的是李玉山的女儿,李玉山已经登基,皇位如果不传给萧掩,你怎么当皇后?”
他们话音光落的时候,外面属下急匆匆来报信:“阿郎,李玉山昭告天下,要将皇位传给萧掩,登基大典年后举行,现在告示已经传到咱们城下了.”
王启鹏惊讶的看着女儿:“这个李玉山对萧掩是真好。”
王四娘眼里都是精光:“这下子江山是萧掩的了吧?”
王启鹏点头,可是还是很为难,道:“还是李玉山给萧掩的一切啊,他就是看李玉山,北方军的面子,也只能让李三娘当皇后,不会轮到你头上。”
其实做贵妃她也是愿意的。
王四娘目光一眯,说的胸有成竹:“阿耶,只要嫁过去,后宫到底是谁的天下可就不一定了。”
………………
三月后,王启鹏乖乖做了永宁公,召回长安,不再领节度使一职。
应该是天下再没有节度使的称谓,只有铁打的军队流水的将领,这是一项军政改革,在此略过不提。
王启鹏到长安后他的女儿王四娘很快就被下圣旨许配给了北方军的一个年轻将领,什么入宫之事,别说是他,就是有八十万大军的节度使,也别想从李三娘手上抢走皇帝啊。
为什么?
茶寮中的茶客都知道,李玉山给李蘅远留下的可不止是百万大军,还有无数财宝,王启鹏觉得自己二十万人马很多?
李三娘,不对,应该是未来的皇后,就算不用现在的北方军,散尽千金,也能重新招募一只二十万人的军队,王启鹏比的了嘛?
皇后还善妒,人家有这样的实力,自己没当皇帝都不错了,他们的皇帝就是倒插门女婿,别想着开后宫。
在茶寮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人认真的听着闲人们对宫廷秘事的议论,当人们说到未来皇后的时候,他嘴角不由自主漏出微笑。
但是这微笑包含的深意让人看不懂,有欣慰,好像还有点不甘。
他笑完一扫,忽然看到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坐在他对面喝着热汤。
男人面白高洁,相貌美丽不是常人可比,但是这美并不威严,阴柔十足。
只是他现在穿的绫罗都已经破了,身上还有灰尘,发丝凌乱,不复当年的冠绝京华。
女有杨玉环,男有李龟年。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梨园乐府著名的伶人,李龟年。
男人脸上涌起兴奋之色,握着长剑换了一桌,轻声的唤道:“李兄,是你吗?”
李龟年抬头一看,大感意外:“太白兄,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说起来让人心酸,太白兄和皇上政见不同,被排挤,早早就离开了皇宫。
可是这是去江南的路,怎么李龟年也在这边。
白袍男人正是李太白。
太白问道:“你没留在长安?听闻新帝没有排挤居民啊。”
李龟年一脸苦笑道:“确实没有,但是新帝务实,做的事都跟国计民生有关,他们不听歌曲,而原来的贵族都被削爵了,自己都养不起,也不可能请伶人。
新的贵族为了迎合上级,是不会重视我们这些人的。”
他们这些人,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繁华,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腐朽。
繁华过后,人民要推翻这种腐朽,他们就成了罪人。
太白自己还要去长安试试能不能被新的政府重视,李龟年要南下,于是二人叙旧一番就分道扬镳了。
当他二人分开的时候,年也快要到了。
新元第一年,要热热闹闹的准备,还要准备登基大典。
但是未来帝后还都没见人影。
萧丁萧戊找不到萧掩,朝廷正事只能麻烦李玉山。
李玉山坐在龙椅是一脸不情愿的看着折子,勾着红却还抱怨着:“怎么二郎还不回来啊?要老子替他扛多久啊?
老子还要养身体去娶媳妇呢?”
萧丁萧戊:“……”
皇上的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他自己闺女嘛?
萧掩跟着岳凌风走了,至今还没回来,但是未来帝后都写信回来了,他们在赶路。
可是都赶了两个月还没到,据说是皇后总想逃跑。
李玉山都写好了之后将笔一扔,眼中有种意味深长的光:“老子知道了,着两个小东西要偷懒,在外面玩呢,你们赶紧把人给老子抓回来,老子可不当这个皇帝,天天肩膀疼的还要写字。”
所以不是因为不爱写字所以不想当皇帝嘛?
萧丁萧戊知道未来帝后所在的路线,派人去迎接了。
而在长安郊外,一户农家里。
此时李蘅远正叉着腰看着眼前的一位老者和她的男人。
那老者是个大夫,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
萧掩说他手指疼,李蘅远十分担心。
大夫正在给萧掩换药,李蘅远虽然担心但是还是怕萧掩骗她,不断的问老者:“他确实是伤没好是吧?不是装的吧?”
那老者不耐的道:“娘子啊,谁没事装病干什么?”
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萧掩,意思你怎么娶了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
萧掩则委屈的看着老人。
是真受伤了,李蘅远不光是心疼,还担心,看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太阳问道:“那还能做饭吗,不耽误吧?”
老大夫:“……”
最后他同情的拍拍萧掩的肩膀,有本事就换一个吧。
***
晚上李蘅远吃到了可口的饭菜,心情也好了。
妻子心情好,有些人要求欢。
躺在大炕上,李蘅远用严厉的口吻道:“你受伤呢不知道吗?要是做不成饭,我不会饶了你的。”
萧掩:“……”
虽然他可以把媳妇当马骑,可是她不打算跑的时候,受气的总是他。
萧掩拍着李蘅远的肚皮安抚他:“咱们的人很快就会接咱们了,会有饭吃。”
提到要进长安了,李蘅远就会想起岳凌风。
她回身抱住萧掩,问道:“你说如果我们努力的方向是岳凌风的世界,还有意义吗?”
岳凌风的世界就是没有生物的世界,是灭亡了的世界。
萧掩道:“我们明知道会死,可是还是要好好的活。
我们明知道除非生死无大事,可是总是把很多事情看的比生死更重要。
所以生死之外,还有大事。
岳凌风的那个结局很远,可能我们的后人会想到避免的方法呢?
但是眼前要解决的事情还是不能懈怠。
为了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蘅远想了想,勾着萧掩的脖子道:“我知道,活着本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活下去,每天重复的路,每个熟悉的人,都可能有意外收获,因此活下去才是意义。”
对。
萧掩捏着李蘅远的鼻子,昏暗的光线下,她求知的目光灼灼明亮,因为他的**,眼角瞬间露出不耐烦的意味,喜怒形于色,真实的可爱。
萧掩道:“咱们躺在这里的意义就是要恩爱,来吧小阿蘅,我们给阿耶生好多个小外孙吧。”
李蘅远:“……”说了他有伤。
于是乡间的漏室中,几次交手,李蘅远就成了萧掩的马。
“你快下来,不然我要打你。”
“再想跑就骑三圈……”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