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偷梁换柱
背头看着唐易突然严肃的表情,略略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呵呵,沈周的作品,便宜了也买不着啊,不过货卖与识家,老板你做生意也不是一锤子买卖,你出个价,咱们好商量。”
这句话,没了看画时说话的那种人文气息,突然生出了一种追财逐利之感。唐易心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稍不注意,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要是按照背头之前的表现,似乎应该说:“老板莫非看不起人?”但背头却立即把重点放到了价钱上。
唐易微微一笑,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千万?”背头的脸上又出现了浮夸的表情。实际上,这幅画如果是沈周真品,这个价格虽然不是很离谱,但只会出现在大型拍卖会上,古玩店中,一般是不会报此高价的。
看着背头的表现,唐易和毛逐终于完完全全确定了,这就是徐宽找来的人!
“一百万,不还价!”唐易朗声说道。
“呃,不贵,不贵。我再看看?”背头的表情似乎有所放松。
“随便看。”唐易朝毛逐使了一个眼色,毛逐随即说道,“您今天就入手么?”
“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看好之后,先交一万定金,过两天再来取画。”背头一边看画,一边说道,目光并未与唐易对视。
“没问题。我给您留着。”唐易答道。
又看了几分钟,背头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轻轻握了下右拳。随后,背头和唐易在桌前坐定,毛逐倒上了茶水。
“真的就是一口价了?”背头坐定后又问了一句。
唐易并不说话,微笑看着他。
“好吧,这沈周的作品一百万拿下不算贵。不过······这笔钱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今天就交上定金,但是能否草签一个小小的合同?”背头略一皱眉,随后又拍了拍真皮手包,说道。
“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样的合同?”唐易面带微笑,呷了一口茶水。
“不是我不相信你啊老板,这幅画我是看真的,价钱也合适,但是我毕竟不是专家。我的意思呢,是这样,我交上定金,咱俩写一个声明式的合同,如果这幅画是沈周真品,到时候我钱照付,画拿走,如果不是,画我不买了,您得退给我钱,我也不多要,双倍定金就成。”背头字斟句酌,慢慢说道。
“这古玩行里的规矩,您难道不知道?货款两清,出了这店,这幅画就是变成了一张卫生纸,也不关我的事儿了!”唐易笑容很浓,话却极其露骨。
当时唐中峰被徐宽做局,之前自然没签这样的合同,买家也未交定金,只是口头约定,而到真买卖时,买家却带了一个所谓的专家来,现场起了质疑,这才出了问题。
这一次,徐宽似乎更精细了,想到了定金,而且在交定金之时,就签合同,提前落下白纸黑字。毕竟,如果故技重施,唐易未必会和唐中峰那般,冲动之下现场打赌。唐易要是到时候不卖,那这个局就成不了了。
只是徐宽没想到,唐易已凭借九宫五色,将这幅画看了个真真切切,通通透透。
“这······”背头提前想到过唐易会不同意,但是没想到唐易说得如此难听,“老板,这行里的规矩,我也略知一二,但是这笔买卖,不这么做,我恐怕真不敢继续了。”
唐易的脸上露出一抹焦急之色,但是很快隐去。这一幕,被背头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
唐易看着他那自以为捏住别人脉门的样儿,心里暗骂一句,“草泥马,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只看着这俩臭钱?”
“好吧,我对这幅画也很有信心,不过有一点,得我起草合同,然后您看了没问题,签字摁手印。”唐易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
“若是你起草的有问题呢?”背头放下茶杯问道。
“若有问题,你提出来就是,我再重写,直到满意你再签字。”唐易答道。
“好,事不宜迟,这就起草吧。”背头站起身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唐易起身,走到电脑前,不多会儿便敲出了一式两份买卖合同。说是合同,其实很简单,不过二三百字,其中最关键的一句是:若阁宝多售沈周《疏林暮雨图》为仿作,交易取消,并退还定金一万元之双倍,若非仿作而放弃购买,一万元定金概不退还。
一张a4纸的下方,还打上了甲乙双方的签字处和摁手印处,并留出了身份证号码填写处。
“老板的速度很快啊。”背头拿起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三四遍,然后又把另一份看了两遍,这才说道,“没问题,那咱们就签?”
唐易将合同放在桌上,笑道:“签之前,互相查验一下身份证为好。”说罢,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背头也跟着一笑,从手包里掏出了身份证。
唐易看了一下,背头的身份证是二代证,看上去并不是假的,核对照片和年龄,和本人也完全能吻合,于是拿起身份证,准备给要还给背头。
“咔嚓!”
“哎呦!”唐易身下的凳子突然断了一条腿,唐易身子一晃,坐倒在地,而手中的身份证也脱手飞出,掉到了桌子旁边的柜台后面。
“哎?”毛逐在旁边叫了一声,似乎要上前搀扶,但是动作却并不迅速。
背头在毛逐身前,他立即起身,上前去扶唐易,唐易一边抓住背头的胳膊,一边说道,“这凳子是红木的,居然断了,太可惜了!”站起来后,一手仍抓住背头的胳膊,一手指着凳子道。
背头不由得也看了一眼,接着笑道:“我不懂木料,不过如果是老东西,确实容易坏,还真是得小心点儿好。”
就在唐易和背头这一番起落的空当,拿着一沓a4纸的毛逐,迅速从底下抽出两张,换走了桌上的两张合同,又把两张合同塞到了一沓纸的下面。
背头背对毛逐,唐易却正好面对毛逐,看毛逐完事儿之后,唐易立即快速走向柜台后面,捡起了背头的身份证走了回来,“见笑了。您的身份证,我们这就签字吧?”
背头拿起两份合同,迅速扫了一眼,点点头,开始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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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的奖金
签完字,写上身份证号,摁了手印,双方各保留了一份合同。背头很痛快地从手包里拿出扎得整整齐齐的一万块钱,递给了唐易,“唐老板,今天事出匆忙,我回去赶紧联系这方面的专家,明天下午我就来取画,你看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权威的专家么?”唐易“好意”提醒道。
“呵呵,我没别的爱好,独独喜欢个字画,这方面还认识几个朋友,这就不老唐老板挂心了。”背头哈哈笑道。
“好。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今后还望多多照顾小店生意!”唐易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背头伸手握住。手掌厚实粗糙,哪里像个风雅闲趣之人?
“我还有些事儿,恕不远送了。”唐易松手说道。心想,看来只要心细多查,不管多严密的局,都会有破绽,即便自己看不出这一幅仿作的玄机,这整个过程仍是有着不易察觉的漏洞,以后在古玩圈里混,可真得处处留心。
“回见。”背头笑着走出了阁宝多。
唐易跟着关上了店门。“一百万的价儿是不是有些低?”背头走后,毛逐向唐易问道。
“开多少价儿并不重要,反正他也不是真买。重点是真假上,认定是仿作,那就是我们卖假货,一万块钱定金不多,我估计徐宽都不会要,算是给这个背头的酬金了。”唐易分析道。
“你别说,你这个‘假摔’不错,扔出身份证的位置也不错!”毛逐继续说道。
“我真没想到他会来扶我,我以为他会先去捡身份证呢。”唐易道,“不过你小子的手够快的,这也能把合同换了!”
毛逐得意地甩甩头,“两手准备,只要你摔得好扔得好,我都行。不过,我真是怕他又仔细看一遍合同,到时候可真不好收场了。”
“就是两个字的调整,没那么容易看出来。再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出来无非他不签,撕破脸就是了,本来就是来搞咱们的,骂出去也解解气!”唐易表情升起恨恨之意。
“你说徐宽看一遍合同之后会怎样?”毛逐点了一支烟。
“以徐宽的特点,应该是能看出来的,看出来又怎样?白纸黑字,那背头已经签了,一万块钱已经交了。要么他认倒霉,不要这一万块钱,要么他一百万买下来。”唐易也跟着点了一支烟,“这主意主要是你想出来的,虽然有些龌龊,但对徐宽这种人,没法讲文明。所以,这一万块,是你的奖金!”
说着,唐易将背头给的一万块钱笑着递给了毛逐。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笼络人心吗?”毛逐喷出一口烟圈,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距离古玩街不远的一处茶楼包间里,徐宽听背头说出“一百万”的报价之后,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要的太低了!”徐宽随后说道,“看来,老董给他的价格不高。这小子乳臭未干,不敢叫高价,岂不知这样的画作,要得越高越容易卖,越低反而越难出手,要不是你去接盘,恐怕得压在他手里一阵儿。”
“是有些毛躁,谈买卖的时候,还把一张红木凳子给坐断了,呵呵。”背头喝了一口茶,笑出声来。
“什么红木!他店里的凳子都是非洲花梨的,看着漂亮,不值什么钱!”徐宽习惯性地翻了翻眼皮,不屑地说道。
“哈哈哈哈。”背头笑了起来,随即从手包里拿出了合同递给徐宽,“你给的一万定金我已经交了。”
“嗯。”徐宽一边接过合同,一边说道,“等他们退回一万定金,加倍赔的那一万,就算你的奖金了。”
背头面露喜色,这可比原先商定的酬金要多!只不过两场戏而已,万元奖金确实算不少了,此前,他在山海电影制片厂旁边的群演一条街蹲上两个月,也未必有此收入。
喝了一口茶水,徐宽细细看起合同来,“阁宝多?改名了?”徐宽瞪着不大的眼睛,指着合同上“阁宝多”三字问道。
“是啊,我说多宝阁,还被那小子抢白了几句,说什么古人行文都是从右往左,对了,好像营业执照上也是阁宝多。”背头在一旁解释道。
“没想到唐中峰为了不关门,玩了这么一手!”徐宽面有怒色,将合同放在了桌上,“这一次,又是一件赝品,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古玩街上混!”
“徐老板,恕我直言,你和这唐中峰到底有多大的仇?要用如此手段?”背头还以为徐宽看完了,顺手收起了合同,同时问道。
徐宽见背头收起合同,本想要来再看,毕竟还没看完呢,但是听到背头所问的事儿,火气又上来了,敲了敲桌子说道:““做生意本就是求财,这唐中峰的价儿却压得很低,而且仿品统统标明,哗众取宠,最重要的是他的铺面位置好,一直挡了我的财源!”
背头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徐老板,专家你找好了吗?明天和我一起过去,配合地事儿你得讲好了!”
“不用。我找的是山海画院的金先生,说你是我的朋友,邀请去帮忙的。金先生为人耿直,万不能说出实情。而且,金先生是古字画鉴定的大家,到时候他只要有了定论,放眼整个山海省,估计还没人能驳斥。”徐宽摆了摆手。
“徐老板,真有你的,金先生这样的人,你也能请得动?”背头颇感惊讶。
“不是我请动的,是这幅画请动的。研究字画的人,听了沈周,就像你们群众演员听了周润发一样,只要有机会,想方设法也是要去见见的。”徐宽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随后,背头先行告辞,走出了茶楼。
徐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他觉得老天都在帮他,正恨唐易恨得牙根痒痒,老董居然带了这么一幅画来,而他,只是顺势拨弄了几下,老董居然真的就去了,更关键的是,唐易居然真的收了。
“你老子栽在我手里,你一样栽在我手里。”徐宽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喊了一声,“服务员,买单!”
只是,他似乎忘了那合同他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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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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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高温又来,天空似有些阴沉,闷热得很。
“这么闷,傍晚可能会下一场大雨。”唐易站在阁宝多店门口,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厮会带什么样的专家来。”
正说着,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下,背头从车上迅速下来,随后又拉开了后车门。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走下车来,说是老者,其实也就六十岁左右,腰板挺直,浓眉深目,头发黑亮,配合灰色制式短袖衫,给人一种很威猛的感觉。
毛逐在唐易身后悄声道,“这不像群演啊,似乎有点儿面熟······”
老者抬头看了看阁宝多的牌匾,微微点头,“这是从蔡襄的帖子中凑的几个字,整体效果还真不错。”
唐易一听,微微一怔,心道,“这徐宽还真是下功夫,居然请了一个高人。”于是快步上前,“我是阁宝多的店主唐易,未请教?”
老者打量了一下唐易,眼神中似有惊奇。确实,唐易太过年轻,在这古玩街上,恐怕是最年轻的店主了。
“鄙人金石溪。”老者声音洪亮,“听闻小唐老板店中有沈启南之作,前来观瞻,叨扰了。”
“金先生说哪里话,莫要说您拨冗来鉴,即便无事路经小店,也是蓬荜生辉。”唐易一听名字,立即想了起来,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金先生。
“怪不得觉得面熟,原来是金先生,在鉴宝节目见过。”毛逐也想起来了。
这金石溪,不仅是鉴定古代字画的专家,本身也是书画界的大家,早在中年时,一幅画作就已是几十万的高价。不过,金石溪专注于字画,结交的多是书法美术界的人士,很少涉及古玩圈。即便上鉴宝节目,也只鉴定字画,其他一概不论。徐宽与之结识,主要是通过书协的关系,而金石溪之所以愿意前来,更多的还是因为沈周沈启南的画作。
“呵呵。”金石溪走进阁宝多,心想这小伙子虽年纪不大,说话倒也颇为得体熨帖。
“唐老板,今天金先生来了,这样,如果金先生说没问题,咱们当场交易,如果金先生说有问题,咱们就按照他的论断决定,你看如何?”背头在一旁对唐易说道。
唐易迅速在脑中把整个过程和合同内容又想了一遍,点头道,“还请金先生多多指点。”
金石溪微微点头。
背头却在心里骂道,“艹,跟我耍滑头!这句话跟没说一样。不过既然合同在,金先生只要认定是仿作,到时候徐老板一帮人来看热闹,你不承认也没用。”
《疏林暮雨图》就挂在店里,金石溪也不啰嗦,直接就走到了画作跟前。
凝神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小唐老板,你说这幅画是沈周的真迹?”金石溪侧首问道。
“不知道金先生您说的是整幅画,还是落款和钤印?”唐易在旁不卑不亢。
“哦?”金石溪面色微变,随即又仔细看了看款印,而后又变换角度看了看纸张。一番沉思之后,又问唐易道:“你怎么看?”
“这是一幅明代本朝的仿作,倒有七八分几可乱真。尤其是款印,我认为是真的。”唐易侃侃说道。
“什么?你明明告诉我说是一幅真迹,而且咱们合同都签了,你现在又说是仿作?就款印是真的?我花了一百万,就为了买这屁大点儿款印啊!”背头突然气急败坏的高声说道。
金石溪听到粗言陋语,禁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说你这表演,确实是太浮夸了,你这注定是当一辈子群众演员料啊!”毛逐冷笑一声,扔到桌上一个录音笔,“这是昨天从你进店到出店整个过程我们对话的录音,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们说是真迹了?”
背头一听,心里猛地一惊,难道着了他们的道了?不由得伸手挠了挠头。不过他很快就压住了慌乱,突然想到:录音有屁用,我这里可是有合同啊!
随即,背头从手包中拿出合同,抖了几下说道,“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如果是仿作,要退还双倍定金!”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金石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本来他受徐宽所托,只是鉴定画作,当然,主要是自己也想观摩下沈周的真迹,结果不但是一幅仿作,还闹出了什么定金和录音,不由一阵心烦意乱。
“金先生,您先请坐,喝口茶,稍后我再和您解释。”唐易上前将金石溪请到桌旁,毛逐倒上了茶水。金石溪看了看那幅画,还是坐下了,若不是正如唐易所说,款印是真的,他恐怕连坐的耐心都没有了。
“来,咱们对一对,两份合同是不是一样!”唐易拿出合同,来到了背头面前,“你自己先仔细看看你手里的那份!我这份上写的是‘若阁宝多售沈周《疏林暮雨图》款印为仿作’!明明强调了款印!”
背头一听,连忙拿起合同。
果然!
比自己预先看的,多了“款印”两字!
不对啊!自己当时看了三四遍,没有这两个字!可是,这上面却签了自己的名字,摁了自己的手印!
这到底怎么回事?!
背头的脸上,汗流涔涔,彻底懵了!
“其实我们不仅有录音,还有你签字时的手机录像。”唐易看着背头,满面笑容。
“你······”背头看着唐易,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起来。原来这俩小子的准备工作如此充分!突然间,背头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划过徐宽说的一句话“什么红木,他店里的凳子都是非洲花梨的”!
对,肯定是这小子假装摔倒,另一个小子换了合同!而且此处加了两个字,别的地方肯定减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字,我没仔细看,只觉得段落长短没问题,就在偷梁换柱的合同上签了字!
“你们换了合同!”背头几乎是吼了起来。
“呵呵。”唐易依然满面笑容,根本没接茬,自顾说道,“你好像还拍过什么金枪油的广告是吧?扮演一个暴发户。对了,徐老板什么时候来?他应该带着几个熟人,看看这赝品是怎么被金先生识破的吧?”
昨天背头走后,毛逐居然碰巧在网上搜出了一段视频广告,背头的那段疲软时的表演的确不错,俩人笑了半天。
而且,背头本来确实是和徐宽说好,需要徐宽来的时候,背头会拨号震一下徐宽的手机,只是背头现在哪还顾得上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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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时兴起
听了唐易的话,背头如同广告中的表现,顿时彻底疲软下来,呆呆站在那里,似乎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你现在应该去找徐老板,赶紧商量下怎么办。我还要和金先生请教几个问题,就不送了。”唐易终于收起了笑容,厉喝一声:
“滚!”
背头被一声厉喝震了一个哆嗦,连招呼都忘了和金先生打,脚步踉跄走出门去,真也不顾得掩饰,就朝西侧的雅玩斋去了。
“同行相轻,手段卑劣,让金先生见笑了!”唐易上前,为金石溪续上了水。
“小唐老板,你刚才说的徐老板,莫非是徐宽?”金石溪眼观了这一幕闹剧,又想到是徐宽请他来的,不由问道。
“我方才也只是猜测。此人来买字画,非要签订什么保真合同,我已看出是仿作,岂能乱写?只能认定款印为真,所幸有合同为证。”唐易笑着解释道。毕竟,是否徐宽指使,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他只用“猜测”一带而过。
金石溪略一回想,便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没心思去想这其中的尔虞我诈,而是在吃惊另一件事:这小伙子年纪轻轻,他居然认定了沈周此画为仿作,但款印却是真的!
古玩行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金石溪自然是不想掺和的,但是对于这幅画作,他还是保持着兴趣,否则也不会坐这么久了。
“小唐老板,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看出画是仿的,款和印却是真的?”金石溪开口道。
拿下这幅画之后,唐易和毛逐是做了功课的,虽说未能全盘通透,但说个大概自是没有问题。
“沈周的山水,以粗笔的水墨和浅绛画法为主,恬静平和中有一种苍润雄浑气概,落笔点墨,决不苟且。但是这幅画作,恬静中却暗藏躁动,雄浑不足,气势偏弱,落笔略带犹疑。至于款印,晚辈只能说是靠感觉了。”唐易答道。
“嗯。”金石溪微微点头。唐易的回答虽说有些笼统,但是并没有破绽。而且,这鉴定的绝密心得,一般人是不会外传的,哪怕是见了权威的专家。
不过,金石溪作为书画鉴定的大家,面对如此笼统的回答,却忍不住要说上两句了。
“小唐老板提纲挈领,说的是没错的,不过此画我也想说上两句。”
“金先生不吝赐教,洗耳恭听!”唐易一听,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看来,金石溪的认定和他是一样的,但是他并不能细细品断,要是金石溪能说上几句,那必会有点破窗户纸的功效。
“鉴定水墨画,皴法历来是一个关键。沈周四十岁以后,用笔粗劲浑厚,皴法趋于短粗。这幅仿作,仿的就是这种风格。但是,短粗的皴法很难模仿,稍有不慎,不但出不了雄浑的效果,反而显拙,仔细看看这幅仿作,虽功力尚可,但仍有拙意,这一点就可以定论了!”
“至于款印,揣摩用笔和刀法,再细加对比,也是能鉴定出来的。只是,敢在一幅仿作上鉴定款印为真,小唐老板年纪轻轻,委实气魄不凡!”金石溪寥寥几句,说得十分到位,唐易和毛逐不由暗暗点头。
“多谢金先生指点!”唐易谦恭说道。
金石溪的心情显然恢复了不少,他笑着摆摆手,居然拿出了一张名片,“小唐老板若有好的画作,不妨联系我。”
唐易立即也拿出了刚印制的,带有“阁宝多”字样的名片,递了上去。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否?”毛逐却在此时突然说道。
“请讲!”金石溪痛快回应。
“金先生今天到小店来,也算是个缘分,小店原名多宝阁,因为些许事故,改名阁宝多,金先生乃书法大家,能否为小店题写店名?”毛逐没有犹豫,接口说道。
“毛逐!”唐易心说不妙,轻声叫道。这种事儿,哪能凭一面之缘唐突提出?
“这······”金石溪的脸色变了。
“金先生不要介意,他是开玩笑的。”唐易立即说道,“不过,金先生既然来了,也算与小店有缘分,我倒是有个小礼物,不知道金先生能否笑纳?”说罢,唐易也不卖关子,伸手指了指那幅《疏林暮雨图》。
金石溪一愣。唐易立即接着说道:“金先生不要误会,一幅仿作按说不该如此行事。但这幅仿作也是明代之作,况且款印为真,金先生的技艺登峰造极,想必能参悟出更多妙处,有助创作。我留着反而颇有差池。”
毛逐在一边频频点头,心想这唐易反应真是够快的,自己说了一句,他立即就跟上了,跟上之后,并没有给金石溪说话的机会,又把可能出现的误会消除了。这样,即便是金石溪不要,也不会觉得唐易过于唐突。这最后一句,更是说明了自己不会以假售真的经商之道。
其实,唐易在金石溪刚才留下名片,提出若有好的画作可以联系他的时候,就生出了送画的想法,只是因为是一幅仿作,所以要字斟句酌,这才想了一会儿。既然有这个机会,如果不借此拉上关系,那确实有点儿可惜。
“我倒是可以买下来。”金石溪看了一眼唐易,缓缓说道。
“金先生说哪里话,这幅画,只有在金先生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世俗之人哪有研究的能力?金先生和我初次见面,可能还不了解我。古玩之道,钱财仅是衍生的东西,真正的内涵,在于文化的传承。金先生也有所不知,我还曾捐献一只越窑瓷壶给华夏古代史研究所。”唐易站起身来,微微弯腰,认真说道。
像唐易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难免是有一些书生气的,但是这一番话,配合书生气,却让金石溪感到一阵舒畅。文人意气,每多一时兴起,金石溪竟然大手一挥,“好!取笔墨来!”
“啊?”唐易本想说“这倒是像一种交易了”,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如此说出来,反而显得自己内心阴暗。于是便开口问道:“金先生此次用笔,取何毫锋?”
“长锋羊毫,今日我乘兴悬腕!”金石溪的兴致显然是真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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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意外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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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逐立即出了店门。阁宝多里,仅有几张净皮,一支狼毫,本是唐中峰闲时涂抹所用。不过,古玩街上,笔墨纸砚并不难买,毛逐几分钟便回来了,手里握着一大一小两支羊毫,怀里还夹着一刀玉版宣。(章末有附注。)
桌面铺上毡子,将玉版宣放置平展,砚内倒好墨汁,化开两支新毛笔,一切就绪之后,金石溪大步走到了桌前。
笔蘸浓墨,腕如苍松,金石溪一气呵成。
“阁宝多”三个大字跃然纸上。金石溪的名气,属画第一,但书画不分家,他的书法亦在大家之列。落笔之处,柳骨颜肉,又兼黄山谷之韵,且自成一体,颇具写意之美感。这几个字是他兴起所致,更是矫若游龙,气韵不俗。
字成,金石溪自赏片刻,又取来小羊毫,在字首空白处题到:唐易小友雅嘱。而落款处,则写上了:甲午仲夏金石溪酣墨。
唐易在一旁看着,惊喜不已。他原以为,金石溪能题写三个字就不错了,没想到上下款皆有,而且称己为“友”,落款自认为是“酣墨”。这幅字的价值那就大了,金先生的为友人所题的得意之作,光是广告效果,那就了不得。
此时,阁宝多的门开了,走进来的竟是黑色轿车里金石溪的司机。“我看到刚才有人出去买了纸笔回来,想必金先生是要挥毫泼墨了,就把车上的印章拿了过来。”说罢,司机提起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嗯,正想叫你呢。”金石溪打开木盒中,里面放着一方封门青印章和一盒印泥。取出印章,蘸上印泥,金石溪郑重压在了落款之下。
此时,毛逐已经将《疏林暮雨图》卷好装了起来,放进了盒中,递给了司机。司机也不说话,待金石溪盖好印章,一并收起,又走了出去。
金石溪显然对自己的这几个字也很满意,自己又欣赏了一会儿,随后才坐下喝茶。喝了一口茶,抬头望向店外,乌云渐密,“要下雨了,我也不久留了,小唐,咱们日后再叙!”
“天气不好,我就不留金先生了。”唐易起身,将金石溪送出门外上车。
“看着客客气气,都是文人意趣,说穿了不还是一笔交易?”毛逐看着金石溪上车后,对唐易说道。
“我当时喉咙里也有这句话,生生憋住了。现在来看,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儿。金先生题字之后,自赏连连,这说明他对自己的书法是极为珍视的,一幅沈周的仿作,不值得他如此出手,更多的还是对我们的欣赏和信任。”唐易分析道。
“我说,你这不仅鉴宝能力突飞猛进,这思维能力也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你这是吃了什么灵药仙丹?”毛逐半开玩笑,但心里确实是带着佩服的。
唐易咳嗽两声,一本正经:“我最近研究易经,两仪五行,九宫八卦,颇有心得。”
“就你这逼格,装得真恶心!”毛逐笑骂之后,突然又说道:“一万八买了一幅画,回了一万,竟然又得了金先生一幅字,这要是做成牌匾挂在店门之上,太拉风了!”
唐易也很是高兴,他没有想到金石溪真的给阁宝多题写了店名,原本送画只是借机拉个关系,“嗯,这幅字裱起来,挂在店内。再做一块牌匾,正式开业的时候挂上,正好换下原来那块,辞旧迎新!”
两人开怀大笑,各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这还得“感谢”徐宽,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意外之喜!
只是在此时,徐宽正半躺在雅玩斋的躺椅上,仍旧气得乱颤。
刚才,背头匆忙直接跑进了雅玩斋,看得徐宽一愣:这是怎么了?不仅没让我带人去,自己还回来了?此时,徐宽正在和邀请来的几个店铺老板喝茶,准备过一会儿去声讨阁宝多又卖假货呢!
背头将徐宽拉到一边,将合同又递给了他。徐宽立即审视了一遍,看到多出的“款印”二字,立即爆出了粗口:“草泥马!”
“你当时不是也看了吗?也没看出来?”背头低声问道。
“我他妈还没看完呢,被你装进包里了!”徐宽骂了一句。此时,几个老板都站了起来。徐宽立即赔笑道,“今天有点儿急事要我处理,诸位对不住了,咱们改日再聚?”
“好,好,徐老板你先忙。”众人一看徐宽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纷纷告辞而去。
“你签字的时候,这样就签了!?”徐宽没好气地对背头说道。
“他们肯定换了,你记得我说红木凳子断腿,他摔倒的事儿么?我去扶他了,估计就是那时候换了!”背头解释着。
“艹!你走吧,先别管了。”徐宽一阵气血上涌,不耐烦地向背头摆了摆手。
“我的酬金······”
“你还好意思要酬金!”
“话不能这么说,徐老板,虽然这事儿没成,但是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我去金先生门上请人的时候,礼品是你出的,打车的钱还是我自己付的呢!”背头也有些急了。
“拿走!”徐宽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扔给了背头!
背头将钱收起,却冷笑一声,“徐老板,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要是没有东西堵着,我的嘴可不怎么严实······”
“哼!”徐宽闷哼一声,没有说话。稍顿,徐宽的眼珠转动了几下,又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还搭了一万块钱呢,都不容易,这样,你说个数吧?”
“怎么也得再给我三千!”背头犹豫了一会儿,报出了价码。
附注:关于第一段中的净皮和玉版宣
宣纸分为生宣和熟宣。生宣是没有经过加工的,吸水性和沁水性强,容易产生丰富的墨韵变化;熟宣是用矾水加工制过的,水墨不易渗透,绘画时可作工整细致的描绘,反复渲染上色。
而生宣之中,又分棉料,净皮,特净,主要是根据原材料檀皮含量而定。棉料檀皮含量低,轻薄,净皮高一些,特净最高。
玉版宣则是一种半生半熟的宣纸,色白,坚厚,略有洇水但不易扩散,适合书法。
因为净皮是生宣,晕散太重,而且店中的净皮质量一般,显然不适合书法题字,所以毛逐才又跑出去买了玉版宣让金石溪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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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一个竹筒
徐宽想了想,返身从抽屉里点出三千八现金,“这事儿我认栽了,你也不容易,加上那两百,一共给你四千。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四千块钱我换个方式花出去,一样让你不敢开口!”
徐宽在气头上,还能玩出这一手恩威并济,让背头也有些露怯。他接过钱,恢复了笑容,说道,“有钱都好说,您放心,这事儿我已经忘了。不过徐老板,我也提醒你一句,别看那小子年轻,真是不好对付,收手吧。”
说完,背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啪!”徐宽抓起一只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平静了片刻,徐宽敲了敲脑门,最终掏出了手机,给金石溪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金先生,那画您帮我朋友看了吗?”徐宽小心问道。
“是一幅仿作,不过却也难得,落款和钤印是真的。”金石溪平静说道,“唐易这个小伙子不错,我还给阁宝多题了店名。老徐啊,你们都在古玩街上经营,我看还是和为贵啊。”
金石溪和徐宽通过书画圈结识,但却并不是很熟,还没到朋友的地步。本来这事儿,金石溪有被利用之嫌,但也是因为他自己被沈周的画所吸引,所以也并未主动点破。但徐宽既然又打来了电话,金石溪自然不能假装看不明白,所以笼统点了句“和为贵”。
“我知道了。麻烦您了金先生,您先挂。”徐宽听了之后,拿着电话的手都抖了起来,看来,这一次,自己不仅给阁宝多送去了一万块钱,还连带金先生的题字。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金字”招牌!如此大礼,竟然相当于是自己送出去的!
徐宽此时的心情,就差扇自己俩耳刮子了,他强压住身体的不适之感,半躺到了店里的躺椅上。
这事儿,确实只能认栽了。莫说徐宽还不知道唐易已经把画送给了金石溪,就是知道了,难道还能叫嚣着拿一百万去买,看唐易能不能从金先生手里把画要回来?要是那样,真是不想在古玩圈里混了!
徐宽在店里躺着的时候,阁宝多里,毛逐却突然对唐易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徐宽?”
“没多大意思,倒显得我们小作了。我爸快出院了,咱们得好好准备开张的事情,等我从瑞州回来,阁宝多就正式开张!”唐易回道。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一声惊雷。过不多会儿,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乌云骤雨,越下越大,尘土被雨点压住,地面上很快便有了一层薄薄的积水。
“嘭!”阁宝多的玻璃门此时突然响了一声,被撞了一下。
唐易和毛逐一看,原来是有人匆忙从街上跑到门口屋檐下避雨,冲得太快,撞到了门上。
唐易立即上前,打开了门。
“对不起,雨起得太快。”门外,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衣着朴素,但面容清秀,气质上佳。她手里抱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纸箱,发梢上还在往下滴水。
“没事。大姐,进来坐吧。风大,外面避不了雨。”唐易打了个请进的手势。
女子本来还有些犹豫,但看了下纸箱,似乎有点儿湿了,便点了点头,走进了店里。“坐吧,给!”毛逐递上了一块毛巾:“这毛巾是新的,没人用过。”
女子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将纸箱放在地上,拿起毛巾,将头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
“喝茶。”唐易又端过来一杯热茶。女子也没推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打量起店面来,“你们是这古玩店的伙计吧,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老板,您这是要买东西?”唐易笑问。
“啊?”女子看了看唐易,显然不太相信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在她的印象里,古玩店的老板都应该是老头子,最起码也得是个中年人,哪成想,是个小伙子,“你们收不收东西。”女子说着,目光在纸箱子上徘徊。
“您这些东西······”唐易欲言又止,自然是想问问东西是哪里来的。
孰料,女子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轻轻叹息了一声。毛逐见状,立即解释道:“大姐,我们老板的意思是,照我们行里的规矩,收东西没问题,是要知道来历的,不然日后说不清道不明不是?”
“嗯,我听我老公说过这规矩。”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简单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些东西是他老公留下的。她老公一年前病逝,留下她和一个孩子。老公临终前告诉她,如有钱上的困难,可把自己收藏的东西变卖,而这一箱东西,是他老公预先挑出的,最先能卖的东西。
唐易听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大姐,那我先看看东西吧?”
女子点头后,唐易打开纸箱看了看。里面都是一些文房用品,有一方砚台,一个白铜墨盒,一个粉彩瓷器印泥盒,还有一个不大的竹筒,剩下的,就是一些线装本的书。
唐易为了考究自己的眼力,先大体翻看了一下。砚台最重,他先拿了起来,此砚为深褐色,椭圆形,石质细腻,并未雕刻花纹,翻看底部,横刻有两行小字:端州麻子坑,1962。“看来是1962年重开的端砚老坑,虽然不算是很老,但是石材上佳,形制规整,也算是好东西了。”唐易心道。
白铜墨盒和粉彩印泥盒都相对开门,是清末民初的物件。而这些线装本的图书,则是一套,为中华书局1912年版的《中华教科书》高等小学的修身、国文、算术、历史、地理、理科、英文、英文法,8种课本33册。
“这些东西,年代虽说都不甚久远,但也能算是老物件了,而且都是精品,收来想必也容易出手。”唐易一边想着,一边拿起了那个竹筒。
“我老公说,这是两份东西。你拿的那个竹筒单独是一份,如果买这个竹筒,其他的东西可以附送,另一份可以单独买,砚台、墨盒、印泥盒、图书,都可以,但是竹筒另算。”女子见唐易拿起了竹筒,立即放下茶杯说道。
“哦?”唐易听了女子的话,不知不觉凝神看起了竹筒,只见竹筒之上,突然出现了一层淡青色宝光,而且厚度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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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嘉定三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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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宝光的厚度,堪比釉里红双鱼小盘上出现的宝光厚度!
唐易心里暗暗吃惊,如果釉里红双鱼小盘以百万计,那这个竹筒难道价值能达到一百万?这毕竟只是一个竹制物品,而且宝光颜色为淡青色,和物件本身的木质属性相吻合,必是竹筒本身的价值,没有暗藏什么东西。再说了,宝光颜色稍淡,最早也不过是明代的物件。就算是一个明代的竹筒,怎么会有如此价值?
此时,直觉尚未出现。唐易便开始详细观察起这个竹筒来,依照此前的经验,直觉最迟也会在全面观察物件之后出现。
这个竹筒,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件笔筒,只是因为偏小,所以很难一口喊出“笔筒”这个称谓来。
此笔筒直径不过7厘米,高不过14厘米,颜色为发亮的黄褐色,包浆莹润,并未有任何开裂迹象,可见一直以来世代相传,多有盘摸把玩。
笔筒底部,还刻出了鼎式的三矮足,而笔筒外部,则以去底的高浮雕和镂空雕刻为主,是一幅山石竹林间,茅屋之前高士抚琴的画面,展现了一种退隐山林、宁静致远的淡泊意境。
画面以翠竹、山石为隔景,溪水之畔,小桥之旁,茅屋之前,一神态潇洒的高士正在抚琴,旁边茶炉之上,一小童正在打扇,似有一缕幽香飘渺而出。整个画面有如仙境,景物栩栩如生,而人物的神态也生动得很,真真是情趣盎然。
纵观整个笔筒,画面疏密有致,主题鲜明,雕刻刀法无比圆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错刀和拖刀。
翻看竹筒底部,刻有一方印章:三松。
看到此处,唐易直觉顿起:明代竹刻鼎盛之作,当属嘉定三朱,此物乃三松朱稚征神来之刀,技臻极妙。
唐易不禁一阵心旌摇曳,虽说对这朱稚征不甚了解,但当年在学校里学习明代手工艺史的时候,嘉定竹刻,以及代表人物“三朱”,他还是有印象的。
嘉定竹刻盛行于明清两代,明正德到嘉靖年间,出现了著名的竹刻家朱鹤、朱缨、朱稚征,一门三代相传,世称“三朱”。三朱最大的特色,就是以书画入竹刻,以刀代笔,独创了高浮雕、深刻的技法。可以说,三朱是嘉定竹刻流派的开创者!
朱鹤号松邻,其子朱缨号小松,其孙朱稚征号三松,这件竹刻笔筒,虽说小巧,竟是朱稚征的得意之作。
实际上,朱鹤的竹刻,虽说有开创性技法,但是多写意,欠精美;而朱缨,最擅长的是神圣仙佛,要论这远山淡石,丛竹枯木,还是到了三松朱稚征这一代最为精美。而且,到了朱稚征这一代,朱家竹刻之名开始声名远播,而学徒也开始大规模的出现。
这些,唐易并没有了解得如此详细,但是断定这是嘉定竹刻,又是三松的得意之作,也就足够了。
“这件笔筒,我老公说最起码是清代的,而且有明代竹刻遗风,保不住还是明代大家的作品。”女子看唐易审视良久,便在一旁说道。
“三松稚征,你老公没告诉你这是谁的作品?”唐易接口道。
“我老公说可能是朱稚征的作品,但是又说,后来清乾隆年间嘉定竹刻鼎盛,不乏名家,仿他的作品惟妙惟肖也不一定,他说自己没有这个眼力,便不能笃定是他的作品,还告诉我决不能糊弄人。”女子顺了顺刘海,从容说道。
这份淡定从容,断然是装不出来的,看来,这是一个书香门第,只不过老公病逝,此过经年,想是家里有些拮据了。“大姐,我冒昧问一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唐易又问道。
“我是中学教师。”女子看了看唐易,“老板,你要买这笔筒么?”
“我买了。您开个价吧,想必你老公也嘱咐过你吧?”
“嗯,他说这笔筒,少了10万不能出手,但是现在孩子要上小学了,而且还在学习书画和钢琴,花费很多,我准备12万才出手,毕竟还送这么多东西呢。”女子略有犹豫,但并不忸怩。
“嘶······”毛逐在旁边倒抽一口气,心想即便是明代雅玩,名家之作,不过一竹筒而已,几万块就叫破天了,居然叫出如此高价!
唐易心里却有宝光打底,心想此笔筒绝对不止这个价格,而女子的书香之气,也让他颇为动容,“大姐,我直言相告,这笔筒是文房用品,又兼明代大师之作,现在算是市场热门,实际价值是要高过你的开价的。遇上明眼人,莫说10万,20万的价格也会收的。”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她原本做好了唐易压价的准备,甚至冒雨离去的念头也闪过,却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居然有此仁心,真真令她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毛逐在一旁也是无奈地摇摇头。要说唐易傻吧,他接二连三捡漏,大赚特赚,可要说他精吧,他又在能多赚的时候,帮人家抬价;要说他善良吧,他逮住机会就想爆徐宽的菊花;要说坏吧,面对素昧平生的妇女,却陡生大大的恻隐之心。
此时,这女子却出言说道,“老板,那你出个价儿吧。”
唐易点点头,“我就不拐弯了,我出20万,包括所有的东西。我这店铺毕竟是要盈利的,而且这古玩店不比其他的店,不是走的薄利多销的路子,一般来说,少于百分五十的利,基本就是赚个吆喝。这笔筒市场价值不低,但是我并不能保证卖出多高的价儿。如果我出的价儿不合适,你也可以到其他店面看看。”
这番话,言情由衷,说得极尽诚恳,而且有理有节,让这个女子也禁不住佩服起眼前这个小伙子来。
“我听你的,就这么定了。”女子坚定说道。
“那我现在给您转账,您也不忙走,雨停了再说。”唐易说罢,走到了电脑前,准备操作。
“如果我还要出手东西,一定还来你店里。”女子感激地看了唐易一眼。
“不到过不去的坎儿,有些东西能留则留,好歹有个念想儿不是。”唐易应道。此时,女子的眼角却有一滴清泪划过,她轻轻用手擦了擦,报出了用户名和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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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古玩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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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岸芷,好雅致的名字!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唐易听了女子报出的用户名之后,不由心里暗暗叹道。
转账完毕,女子轻声问道,“不知老板怎么称呼?”
“我叫唐易,小店阁宝多,若有亲朋好友有古玩之好,但来探讨无妨。”唐易说着,递上了一张名片。
此时,门外雨声已止。这夏季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暴风骤雨多是一时大作,雨后空气顿然清新起来,一抹夕阳露头,晚霞丽天,煞是好看。
“谢谢唐老板,东西你收好,我告辞了。”女子起身离去。
“慢走。”毛逐上前,送出了店外。
女子走后,唐易将东西在货架上摆放整齐,然后又拿起这个笔筒,赏玩起来。
“你呀!”毛逐回身说道,“几万块钱不是钱么?刚赚了点儿钱,嘚瑟的你!”
“呵呵。”唐易笑而不语,走到了电脑上,开始搜索起来。
毛逐也便不再多言,凑到唐易身边跟着看了起来。
从资料上来看,朱稚征的传世之物,有饮中八仙笔筒、清溪泛舟笔筒、仕女窥简笔筒等。但是,饮中八仙笔筒存于华夏历史博物馆,清溪泛舟笔筒存于燕京的故宫博物院,仕女窥简笔筒存于台岛的故宫博物馆。市面上,并未搜到他的作品,也没有查到拍卖纪录。
“卧槽!”毛逐惊叫一声,“原来即便是二十万收,也能赚个盆满钵满,你还落了个好人!”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易笑骂道,“我要是知道,还用上网查么?”
“切!”毛逐撇了撇嘴,“你怎么断定这就是三松朱稚征的作品?”
“这包浆如此厚重,断不是清代仿作,明代竹刻还未如此繁盛,哪有如此高水平的仿作!”唐易心里有底,不知不觉竟然说出了关键之处。
打个通俗一点儿的比方,古玩之道,有时候就和感冒鼻塞一般,未通之时,怎么用力也是堵着,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仿佛一瞬之间,一下子就通了,一阵豁然开朗。
说穿了,还是量变造成质变,不下药,不强悍自身之力是不行的。只不过,有的人快,有的人慢,有的人是彻底通了,有的人是偶感一丝疏通。
随即,唐易又查了下笔筒的拍卖纪录,发现不久前,一件清中期类似题材的大师雕工笔筒,曾拍出过90万的高价。稍加对比,不难推断,这件朱稚征“竹林高士抚琴笔筒”如果上拍,很可能会高于这个价格,超过百万也属正常。
二十万收来,确实是大赚了!
“一件小小的竹筒,居然以百万的价格计算,想想真是匪夷所思。”毛逐感叹道。
“你整天看鉴宝节目,逛古玩市场,却还没有理解古玩的精髓。古玩的精髓,怎么能以材质论呢?要是如此,瓷土釉料值几个钱?画纸卷轴又值几个钱?名贵珍稀的官窑器,名家大师古画,又怎么能有数亿元的拍卖价?”唐易站起身来,仿佛有些沉醉:
“古玩的精髓,要义有二,一个是历史文化的传承,一个是艺术造诣的震撼力!这两者相辅相成,共同造就了古玩的魅力!”
毛逐仿佛也被唐易感染了,“是啊,如果只有历史文化,比如高古的粗制陶器,只是文物;如果只有艺术造诣,比如现代的书画,只是艺术品;这两者结合,才发扬了这古玩的魅力!”
两个小伙儿在店里摇头晃脑,浑然不觉店门外正站了一男一女,男的表情有些啼笑皆非,女的却在掩嘴偷笑。
原来是唐中峰和易素梅。
店门开启。“哎?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爸你能出院了?”唐易听到开门声,这才发现是老爸老妈来了。“唐叔好,阿姨好。”毛逐笑着打起了招呼。
“嗯,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雨停了我们就办了手续了。”唐中峰问道,“你俩摇头晃脑地说什么呢?”
“没啥,正好,爸,刚收了点儿东西。”唐易说着,便指了指桌上的笔筒。
唐中峰拿起笔筒,易素梅则坐了下来,“你俩收拾得挺干净啊,不错不错。”
“乾隆工?”唐中峰看了笔筒,立即被精湛的雕工吸引了。乾隆年间,各种器物的制造均达到了一个高峰,精美华丽之雅玩层出不穷,常被人简称为乾隆工。唐中峰看出是个老东西,第一印象便想到了乾隆工。
“您看看底款。”唐易在一旁说道。
“三松?!”唐中峰露出惊讶表情,“不会是后仿的吧?”唐中峰对竹刻等杂项并不是很在行,虽说知道三松朱稚征的名头,但是一时之间也不能断定。
“看包浆和雕工,应该是就是本人的作品。”唐易解释道。
“要真是朱三松的作品,恐怕市场价值得超过百万。”唐中峰看不出什么破绽,不由点了点头。
“什么!?”易素梅差点儿把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这个小竹筒,值一百万?”
“哈哈,二十万打包收的,还有些别的物件。妈,这工作比你说的那些正儿八经的工作强吧?爸,你稍等,那件尤犀杯你还没看过呢!”唐易说着,便走向了保险箱。
其实,唐中峰从医院出来没回家,为的就是先来看看唐易说的这件尤犀杯。
看着精美绝伦的“赤壁怀古”尤犀杯,唐中峰心中升起一股自豪之感,唐易上大学的时候,他还觉得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像模像样起来,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开店,可没捡过这么大的漏!
这件尤犀杯,完全够镇店之宝的分量,而刚收的笔筒也是不折不扣的古玩精品,那些砚台、白铜墨盒、粉彩印泥盒、民国线装书,也都是不错的玩意儿,加上新进的玉件和佛珠手串,新店开张算是有点儿场面了!
“唐叔,还有个惊喜呢!”毛逐说着,已经拎起金石溪题写的店名,展示到了唐中峰面前。
“金先生题的?唐易,你是怎么求来的?”唐中峰呼地站起身来,走到了这幅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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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两个灯泡
“金先生来咱们店里了,这还得谢谢徐宽。明天我就找人裱起来,同时原样拓字做一块牌匾。”唐易上前,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好啊!做好之后,咱就挑个好日子开张!到时候,可得给小毛包个大红包!”唐中峰出现了少有的高兴表情,随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毛逐嘿嘿笑了两声,挠挠头并未说话。唐易则面露欣喜地说道:“嗯,等我从瑞州翡翠公盘回来,正好时间就差不多了!”
“滴滴!”此时,唐易的手机短信声响起,一看,竟是林娉婷发来的消息。
唐易看了看短信:我爸怕我一个人去不放心,非让崔玉珏和我一起去,还有,我表姐也跟着去。
这自然是指去瑞州翡翠公盘的事儿。
唐易心里一阵郁闷,本来还以为就他和林娉婷一起去,成双成对,这生生添了两个灯泡,怎能不让人郁闷?而且崔玉珏似乎对林娉婷有意思,肯定会借机亲近,简直就是自己的绊脚石。
“怎么了?”看到唐易面色有变,易素梅不由问道。
“没事,约定去翡翠公盘的事儿呢。”唐易答道。
“对了,让小毛和你一起去吧,这里有我和你爸在,再说也没正式开张。”易素梅接口道。
“阿姨,我可不去当电灯泡,我还是留下吧,正好跟唐叔学点儿本事。”毛逐连忙接口道,他也以为这次是只有唐易和林娉婷去。
易素梅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好吧。对了,天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阿姨请你下馆子。”
“好嘞!”毛逐一挥手,“唐叔出院了,店里得宝了,今天双喜临门,值得庆贺!”
“这孩子!”易素梅也笑了起来,毛逐生性活泼,她也是越来越喜欢了。
四人找了个环境雅致的饭店,点了一个小包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是唐易心里还有“两个灯泡”的疙瘩,偶有走神。
三四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其间唐易找了人装裱“阁宝多”题字,又找了泛古堂的吴云帆,出钱让他拓字制作红木牌匾。去找吴云帆时,毛逐自告奋勇,还借机和吕疏桐聊了几句,并探听到了吕疏桐还是单身的消息,兀自兴奋了半天。
三四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出发去瑞州的日子。
机票是林娉婷早就订好了的,唐易和林娉婷也约好了机场见面,他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行李倒也简单。
起床后,唐易直接打车到了机场。进了候机厅,四下瞅瞅,没见到林娉婷,却看到了崔玉珏,他已先到了。显然林娉婷没告诉他唐易也去,他见了唐易有些吃惊,“你不是也要去瑞州吧?”
“对啊,不是四个人一起么?崔总监你是专家,理南省又是你的老家,到了瑞州,你可得多多关照啊!”唐易笑着说道。其实,他本来对崔玉珏并无恶感,而且崔玉珏虽然高傲,但也算个言而有信之人,只是想到“灯泡效果”,唐易有些别扭罢了。
崔玉珏出身翡翠“世家”,祖上一直从事切料开石。他从小在理南省长大,耳濡目染;后来父母早逝,他坚持考上华夏地质大学宝石专业,现在单枪匹马也算闯了出来。因为对瑞州和缅甸非常熟悉,林楚生让他陪女儿去,自然是出于安全考虑,又怕一男一女不方便,还拉上了林娉婷的表姐,想得可谓十分周到。
所以,林娉婷说还有个懂赌石的朋友一起,林楚生也没多问,当然了,这个懂赌石的朋友就是唐易。
林娉婷的这个表姐,是林楚生姐姐的女儿,也就是林娉婷姑姑的女儿,姑表姐妹,和秦老这边并无血缘关系。
唐易和崔玉珏正相对无言,百无聊赖,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招呼声:“你们早来了啊?”
唐易扭头看去,只见林娉婷身边站了一个身材同样高挑的女子,只是身材不及林娉婷那般凹凸有致,黑亮的长发随意在脑后绾了一个蓬松的结,面容姣好,笑起来,一双眼睛如弯弯的月牙,给人很舒服的喜感。
“这位,就是你仰慕已久的翡翠赌石专家崔玉珏崔总监,这位是最近在古玩界生猛崛起的鉴宝大师唐易唐老板!”林娉婷走到两人跟前,抬手对自己的表姐介绍道,不等唐易和崔玉珏说话,又指着自己的表姐说,“这位是我的好表姐何荷,翡翠和古玩的狂热爱好者,一向以打眼著称!”
“去你的!”何荷笑着给了林娉婷一拳,然后对唐易和崔玉珏说道,“你们好,我在律所工作,趁此机会休个年假。”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何律师,失敬失敬。”崔玉珏连忙伸出了手。
何荷伸手与崔玉珏轻轻一握,唐易在此时点头道:“幸会!”
何荷就此扭头说了声“你好”,也就没有和唐易握手。
人齐了,取了登机牌,过了安检,便在登机口附近坐下,等着登机。
何荷比林娉婷活泼,刚坐定,就开始问崔玉珏有关翡翠的知识,尤其是对赌石,看样子恨不能一下子就把赌石的诀窍全给掌握了。唐易看了看何荷,心想她一个律师,又是女孩,对翡翠感兴趣可以理解,居然对古玩也感兴趣,待会儿问完了崔玉珏,不会缠着自己问古玩的知识吧?
“赌石虽然有一定的技巧,但是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说实话,有五成把握就很了不得了,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沉在这里边,这可是个无底洞!”崔玉珏对何荷劝道。
崔玉珏说的没错,以他这样的水平,可算是专家了,可是面对那块红翡毛料,不一样走眼了?赌石这个行当,水深不见底,有些几十年经验的老油子一样走眼。神仙难断寸玉,这是传了不知多少辈子的老话,哪能没有道理?
“有翡翠就涨,没翡翠就垮,就隔着一层石皮,难道不能用仪器检测吗?”何荷又向崔玉珏问道。
“现在的科技确实是很发达,但是我还没听说能有仪器鉴定分析赌石的,否则还叫什么‘赌’啊。以前,这翡翠原石的交易十分神秘,所以才衍生出了这个说法。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仪器能鉴定分析,这其中的趣味就没了。”崔玉珏说得头头是道。
“我听说主要看什么原石表面上的松花啊,癣啊,蟒啊,还有绺裂什么的,这都具体怎么看?”何荷看来真是一个狂热的爱好者,问题接二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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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壶内何物
崔玉珏苦笑一声,“这里面的道道多了,光是一些自编的口诀就一大堆,至于具体的经验,我给你讲一年也讲不完啊。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缅甸翡翠,有一些比较著名的场口,也就是俗称的老坑,原石的品质相对高一些。”
何荷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但想想这样干说确实也不是办法,于是接口道,“到时候你结合实物给我讲讲······”
看到两个灯泡闪到一块儿去了,唐易心中暗喜,对旁边的林娉婷说道:“林大设计师,那块红翡你准备怎么设计啊?”
“最近事情多,还没开始设计呢!”林娉婷低头看着手机,回答道。
“哦。”唐易的语气中透出了一丝失望,也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我记住了,是一对!”林娉婷突然抬起头来,对唐易坏笑道。
“嘿嘿。若是公盘上能切出好东西,我还找你设计啊。”看着林娉婷的笑脸,唐易低落的情绪瞬间就如抛物线一般拱起来了。
“我给你说,你得先帮我赌中好东西,然后再自己赌。”林娉婷昂头说道。
“好······”唐易刚说出个好字,通知登机的广播便响了起来,四人起身排队等候登机。
山州距离昆州委实不近,经过三个小时的航程,降落在昆州机场。四人正好打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往预定好的酒店。到了酒店之后,几人均是简单收拾洗漱一番,而后便相约去吃饭。
从昆州到瑞州还是要坐飞机的,只不过是明天的航班,而瑞州翡翠公盘要后天才正式开始,他们走得早,整个过程在时间上显得十分充裕。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没去正儿八经的大饭店,而是要尝一尝昆州的小吃。
要说这位于华夏大西南的理南省,多民族聚集,小吃还是很多的,比较出名的就是过桥米线和汽锅鸡,而各种杂七杂八的小吃更是多不胜数,少说也得有几十种。四个人又不赶时间,边逛边吃,坐坐走走,倒是惬意地很。
逛着逛着,林娉婷和何荷发现了一家售卖蜡染布的店面,女孩的性子显出来了,立即冲了上去。崔玉珏和唐易这次倒是默契,相对一笑,都耸了耸肩膀,显然,他俩对此是不感兴趣的。便在店门口站住等着。
“唐易,你第一次到理南省,不打算买点儿什么玩意儿么?”崔玉珏问道。
“南红最好到产地去,昆州买没多大意思,剩下的,我倒是想买几套云子,据说厂家就在昆州。”唐易笑道。崔玉珏听后,不由看了唐易一眼,心想这小子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
要说在这理南省,除了临近缅甸,翡翠交易繁荣,再就是保山南红玛瑙这一矿产性资源最为珍贵,再说到好东西,还真是数得着这云子了。
云子,是理南省特产的围棋棋子,历史上也有过“云窑子”的称呼。从这个“窑”字不难看出,云子是烧制出来的,其本质,是一种琉璃。不过,云子为古法琉璃烧制而成,与常见的玻璃、陶瓷棋子相比,手感观感、落盘声音等等,都有明显差别。
也是巧了,唐易四下打量,发现与这家蜡染店相隔十几米远,就有一处店面,招牌上写着“厂家直供云子”。与林娉婷打过招呼后,唐易便向云子店走去,而崔玉珏想了想,还是走进了蜡染店,陪着林娉婷和何荷。
崔玉珏的表现,唐易早在意料之中,他不是不想抓住机会,而是一来林娉婷现在的注意力在购物上,二来他确实是想购买些云子,这时候上杆子,效果未必佳。
进了店面,唐易这才发现,这家云子店,其实可算是一家杂货铺,除了经销云子厂家所产的云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工艺品,甚至不乏一些铜器木器瓷器之类的老物件。
老板是个黝黑敦实的汉子,其时店里并无客人,看到唐易进店,连忙笑着上前打起了招呼。
摆出的云子,都是成套装盒,现代仿古工艺,也用不着挑,所以唐易说明要购买云子之后,并未急于取货,在这家不伦不类的杂货铺里看了起来。老板自然更想客人多买点儿东西,便说了一句“随便看”。
唐易大体看了一下,店里的老东西多做工粗糙,即便有年头,也是民间不值钱的物件,而且外观粗陋。
倒是有一对灰色的陶壶,器型还是比较美观的。盘口短细颈,大肚流线身,只是做工粗糙,颇多磕碰。大体打量一下,应该是唐宋年间的物件,不过也是民间常见的陶壶,应该值不了几个钱。
随后,唐易蹲下来,伸手提了一下。“卧槽,怎么这么重?”从壶口看去,里面已经被泥块封住了,看了看另一只壶,也是如此,“老板,这陶壶里怎么不清理一下,泥块子都堵到顶了。”
“这是清淤的时候从河里挖出来的,专家说够不上文物,结果就被施工的工人拿来卖了,我也懒得清理了。不过,既然是挖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老东西,再不好看也值点儿钱不是,而且还是成对的。”来了生意,老板的话说得既快且溜,“这东西占地方,喜欢的话我给你便宜点儿。”
“多少钱?”唐易一边审视陶壶,一边问道。此时,陶壶之上,浮起了一片红色宝光!
从宝光的颜色深浅来看,比越窑瓷壶明显要浅,但是厚度却明显要厚。唐易暗暗思忖,就凭这一对民间的陶壶,即便是唐宋年间的,撑死了也就是几千块的事儿,怎么会有宝光?而且还有如此厚度!
那多半是里面的东西的缘故了。
里面的东西也浮动红色宝光,想必也是火性的东西,难道陶壶里面还套着陶瓷制品?也不像啊,这陶壶口虽呈盘状,很大,但是颈部却细,稍大点儿的物件,根本塞不进去。
壶内究竟是何物?
“喜欢的话你凑个整数,一千块钱这一对你拿走!”老板接口道。
唐易扭头看着店里摆放的云子,心头一动,“老板,这云子历史上是什么时候开始生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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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扰我好梦
“要说这云子啊,最有名的要说理南省永昌府所产的‘永昌子’,相传,明代有位永昌人氏,在京城保管珠玉,结果一次失火,他发现熔化的珠玉具有晶莹透亮的色彩。回到家乡之后,他就用家乡盛产的玛瑙、琥珀等原料制成了云子。所以啊,应该是明代开始有的吧,不过民国时候,制作云子的古法失传了,现在的云子是后来研究的,终究比不上老云子。”老板是当地人,说起典故来,头头是道。
“不对!”唐易轻轻摇了摇头,原先他猜测这陶壶里可能藏着古代云子。但是从宝光的颜色深浅来看,应该是唐宋之物,但如果按照老板的说法,明代理南省才开始烧制云子,那这陶壶里,放的就应该不是云子了。
“怎么不对?”老板听唐易说不对,不由接口问了一句。
“哦,我是说除了你说的永昌子,难道理南省没有别的地方产过云子?或者永昌府难道更早的时候没有产过云子?”唐易想了想,这才反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个典故。还有‘永昌之棋甲天下’,和这‘桂林山水甲天下’一样。”老板说道,“老云子,莫说买了,见都见不到,我听说现存最早的唯一的云子只有一副半,是永昌城里有人保存的明代祖传古品。”
“老板你真是博物洽闻啊。”唐易笑了笑,“这一对陶壶,我买了,能不能再便宜点儿?”
“什么掐蚊?蚊子可不好掐。”老板嘟囔了一句,接着说道,“这样吧,你一千块买了这对陶壶,我送你两副云子如何?”这对陶壶,他给了那俩民工一百块钱了事,而一副现代云子的价格也不高,这老板盘算得倒是好。
唐易看了看店内贴在云子上158元的价签,笑了笑说道,“我照价买你四副云子,这一对陶壶我两百块拿走,行就行,不行我就走了,都挺沉的,我也嫌费劲儿。”唐易说完,竟真的作势要走。
“别着急啊,我给你说,一副云子我就赚二三十块,你这样我太亏了。这样,还是一千块钱,我送你四副云子,相当于你比刚才只多花一百多块,怎么样?”老板立即喊道。
唐易站定,略加思索,“成交。不过你得给我找个结实的编织袋,这俩陶壶可不好拿。”
“没问题,云子我给你单独装,再送一对藤编小棋篓给你,这俩陶壶我给你绑好装进编织袋里!”老板说完,便开始忙乎起来。
包装完毕,交了钱之后,唐易拎了一下,虽说陶壶里满是泥块,但好在陶壶不大,分量虽不轻,自己一个棒小伙子,拎着倒不是很累。只是,这街是不能逛了。
唐易一手拎着四副云子,一手拎着编织袋走出店来,恰好看到林娉婷和何荷也从店里出来了。
“你这是买了什么东西?”林娉婷看这编织袋,瞪大了眼睛问道。
“一对陶壶,我恐怕不能陪你们逛了,这东西太重。”唐易说道。当然,最关键的是,唐易想回房间清理一下陶壶,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陶壶,是古玩吧?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何荷的劲头先起来了,竟一把接过了唐易手中的云子,分忧解重。
林娉婷看到唐易嘴角的笑意,心想他肯定是又捡漏了,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他好像就没断了捡漏,连外公都不得不感叹!
“走吧,一起回吧,让我们也见识下是什么宝贝!”林娉婷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对古玩的兴趣也是不小,虽不如何荷这样盲目的狂热,但是也算得上爱好者了。
最尴尬的是崔玉珏,不仅刚才俩美女购买蜡染布的时候没插上话,现在又被唐易抢了镜,他只得撇撇嘴说道,“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下。”
众人回到酒店,都进了唐易的房间。唐易将两个陶壶取出放到了浴盆里,又将浴盆的水塞塞紧,先用花洒冲洗起来。
脏污被冲掉,一对陶壶也显得好看多了。唐易找了根一次性的筷子,从陶壶的口里戳了戳,感觉有点硬度,而且壶颈太细,根本没法掏着看,所幸,将浴盆放满温水,漫过陶壶壶口,浸泡起来。
“还得多久啊?陶壶里有什么东西?”崔玉珏自然不想再等,不由问道。
“都是些泥块,时间长了,硬了,得泡泡才能掏出来,估摸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吧。”唐易想了想说道,他当然不能说里面的东西可能是宝贝。
“我看这一对陶壶也没什么稀奇啊,像是民间的东西。”何荷打了个哈欠,“我先去洗个澡补个觉,回头再来看。”
“你也休息下吧。”林娉婷也轻声对唐易说道。崔玉珏一看林娉婷也要走,立即也起身告辞。
三人走后,唐易和衣在床上躺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闪动光影的硕大九宫格从天而降,落在大地之上,地上突然冒出了各种奇珍异宝,发出五色光芒,这些光源源不断进入九宫格之中,形成五色光圈,又浮动在九宫格之上,如同照射一般。
接着,九宫格上的外围八处格子中,出现了八卦符号,符号也闪起光来,随后投射在中宫之中,竟然依次出现一件件奇珍异宝的影像,每一件奇珍异宝仿佛是被透视一般,不仅从内到外,结构毕现,而且竟然如动画一般,出现了从制作到成型的复杂过程。
唐易正看得上瘾,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
“先生,需要保健按摩吗?”接起电话,一个动人的女声响起。
“现在是白天,你们也太敬业了吧?”唐易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的技术都是特级的,所以要提前预约。”对方不紧不慢地解释。
“特你妹啊!”唐易正在做着好梦,似乎再看下去,就要出现九宫宝光的更多秘密了,结果被吵醒了,气自然不打一处来,开始还略有耐心,两句之后,再也按捺不住,骂出口来。
正要挂断电话,“哈哈哈哈······”对方居然大笑起来,仔细一听,似乎有点儿像何荷的声音。
“唐老板,看不出你还挺正派的嘛!”果然是何荷。唐易也没法发火了,只得苦笑一声。
“等着,我去你房间看看陶壶。”何荷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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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盛唐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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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人,开了四个房间,何荷并未和林娉婷一屋。何荷洗了澡没睡着,百无聊赖之际,突然想捉弄唐易和崔玉珏一下。她感觉崔玉珏年纪稍大,不好糊弄,于是便给唐易打了电话。
没想到,唐易正在被扰了好梦的气头上。虽未上当,但气急败坏也惹得何荷一阵大笑。
何荷进来之后,唐易和她一起进了卫生间。唐易拿起筷子,往泡在水里的陶壶口戳了几下,发现里面的泥块已经彻底散了。
更令人激动的是,筷子插在里面,居然有插进一堆石子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云子?比明代更为久远的云子?
唐易找来编织袋,底下铺上酒店的浴巾,抱起一只陶壶慢慢倾倒起来,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黑色的棋子顺着泥沙流了出来。而另一个陶壶里,则倒出了白色的棋子。
唐易反复冲刷检查了陶壶,发现再无棋子,便放在一边。“壶洗干净了,你先看看吧,应该是唐宋年间的物件,不过是民间普品,当时应该是粗制滥造的东西。”唐易将陶壶放到一边,对何荷说道。
“看什么看,我刚才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你是为了壶里的棋子!”何荷根本没去看那一对陶壶,眼睛也盯住了棋子。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棋子。”唐易说道,“那好吧,搭把手,咱们把棋子彻底清理一下。
两人动手,将倒出来的棋子冲刷清洗干净,又用毛巾擦干,最后,干脆在床上铺上了一块大浴巾,欣赏起来。
凝视着这一黑一白两堆棋子,唐易的眼睛亮了。棋子之上,浮动着红色的宝光,颜色不深不浅,如果对比见过的瓷器上的红色宝光的颜色深浅,颜色越深年代越久,可以大体推断出,应该就是唐宋之物!
一缕宝光又飘进了唐易的眼中,一阵清凉中,唐易上手细细赏玩。
这些棋子,色泽莹柔,坚而不脆,沉而不滑。更奇妙的是,白子如白玉般温润,但是拿起一枚,对着窗口的阳光,边缘竟然呈现淡淡的黄绿光彩!而黑子乍一看漆黑润泽,对着阳光却微微透明,边缘竟有绿如蓝的光晕!
“子出滇南,熔融之炉,料有玉珀,火赞寸候,绝佳美质,盛唐华彩!”一种直觉侵袭而来,仿佛将唐易带到了烟云尽染繁华的盛唐年代,让他忍不住吟诵骈文般脱口而出!
唐代云子!美质良工!
“哇!”何荷看了一眼床上的云子,又看了一眼唐易,确实也被震住了。一是被这云子的美所震,二是被唐易出口成章所震。
真是太美了,美得让人怀疑这不是烧出来的,而是美玉磨制而成。“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玉。象筵看不见,堪将对玉人。”怪不得唐代诗人韦应物如此描述琉璃,这古法琉璃确实美不胜收。
古法琉璃的矿物原料配方和烧造方法已失传,其实即便不失传,这火候也不易掌握。如今仿造的琉璃制品,哪有如此神韵!大部分,都只是带色的玻璃罢了。
这一副云子,历经千余年沧桑,竟然保存了下来,华彩毕现,虽只是黑白两色,但却依旧充满大美之感!
“子出滇南,熔融之炉······”唐易这才想起,实际上,是有过文献记载唐代烧制使用云子的,其中就有一句“子出滇南之炉”。但是,考古界却一直没有发现实物,而且如此偏僻的史料,自己并无多少印象,只是直觉出现之后,才隐隐约约想起了这句话似乎在哪本史料中出现过。
而云子店的店主,所说的不过是传说而已,唐易没有实证,当时也没能驳斥。但是现在,实物都出现了,同时,宝光和直觉也很清晰,这些云子断然是唐代遗珍无疑。
“云子原来是烧的啊,我还以为是天然的石头磨制的。”何荷听了唐易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年代的?”
“如果我看得没错,这是唐代烧制的云子。而且,唐代崇尚玛瑙,唐八棱,唐球这些玛瑙古玩名气很大,看这云子流光溢彩,我估计配方里肯定有品质上佳的玛瑙沫子。”唐易解释道。
“那现在开采玛瑙更容易,加上玛瑙沫子烧就是了,不一样可以仿制?”别说,何荷就是善于发现问题,在机场她缠着崔玉珏问赌石的事儿,唐易就看出来了,现在又开始了。
“你看!”唐易从买的云子里拿出一颗,“这是现代的制品,乍一看也挺好看,但就怕货比货,和这唐代云子有法比吗?配方古法没了,关键是掌握火候的大师级匠人也没了,你就是给他一卡车玛瑙沫子,也烧不出这个感觉来!”
“那如此顶级工艺的唐代云子,很值钱吧?”何荷依旧没有停口。
“以前市场上没有出现过唐代云子,市场价值自然无从参照,不过我觉得这一副云子,肯定是价值不菲,回头还得找秦老这样的大家,给估量一下。”唐易知道,这宝光的厚度反映宝物的价值,这唐代云子的宝光厚度超过越窑瓷壶不少,那定是百万以上的东西,但这只是下限,上限能冲到多高,他一时还不能判断。
“我表妹说你是鉴宝大师,看来不是开玩笑啊!”何荷的眼中露出崇拜的表情。唐易心想,终于没问题了,关于云子,自己知道的,也差不多被掏空了,正待将云子收起,放进云子店主送的藤编小棋篓里,何荷的问题突然又来了:
“象棋的棋子数量是固定的,这围棋呢?这些棋子够数么?”
唐易一听,还真是个问题,自己刚才高兴过头了,还没数呢。这围棋棋盘,是纵横各19道,一共361个落子点,那黑子白子所需的数量也就各是半数。虽说一盘棋一般用不了这么多棋子,但是一副棋子是要达到这个总数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唐易心里有些忐忑,要是棋子数量不够,那可是太煞风景了!
“咱俩数数!”何荷说着,便挑了白子开始数了起来,唐易一看,也数起了黑子。数完一遍,两人又换着数了一遍。
黑子181个,白子180个,完美!
“为什么黑子的数量比白子多一个!”唐易刚刚放下心来,何荷的问题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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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直觉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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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本来就是361路,不可能黑子和白子一样多。不过,你刚才数的时候,没发现什么问题么?”唐易笑道。
“没有啊,都挺好的。”何荷有些奇怪。
“你先拿了白子开始数的。”唐易提醒道。
“这和黑子比白子多有关系吗?”何荷奇怪的表情更重了。
“你先拿白子,是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这和阴阳属性相通。白子属阴,黑子属阳,你是美女,所以对白子有亲近感。”唐易看着何荷,忍不住笑了起来。
“切!”何荷摆了下手。
唐易见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便详细解释道:“黑子象征阳,为奇数,白子象征阴,为偶数,所以奇数黑子多出一颗。而且,这三百六十一,也是有讲究的,所谓一,是天元,万事万物,总是从一开始的;所谓三百六,是模拟周天的数目;棋盘四个角,是模拟四季的数目,每角各分九十路,这是模拟每个季节的天数。而周围七十二路,这是模拟时令的变化。”
“我说你懂的真不少啊,看来这古玩店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的。”何荷赞道。
“我是学华夏历史的,你想想,四年看的学的,就是这几千年的事儿,术业有专攻而已。就好像你是学法律的,基本法理你也是耳熟能详。”唐易心中也有几分得意,微笑说道。
正说着,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唐易开门一看,是林娉婷来了。
“原来他买陶壶是个幌子,你看!这可是唐代的琉璃棋子!”何荷拉着林娉婷,指着一堆云子说道。
“真漂亮啊!这黑子对着光,还真有些像色沉的蓝宝石!”林娉婷拿起一枚黑子,对光看了看,不由说道。
“三句话不离本行!好了,我说现在天色尚早,再出去逛逛吧,逛完了吃晚饭。”何荷建议道。
“好啊!”唐易睡了一觉,又得了一副盛唐云子,心情自是大好,痛快说道。
林娉婷则是盯着唐易看了一会儿。“我脸上有东西吗?”唐易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脸。
“你也不像二郎神啊,没有第三只眼,怎么老是能捡到宝贝?”林娉婷突然说道。
“你没发现吗?他特别心细,刚才洗云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对陶壶他最后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没有遗漏才开始清洗云子。”何荷说道,“这世界上不是缺少宝贝,而是少了一双发现宝贝的眼睛!”
“没看出有多心细来。”林娉婷似乎略有不快,“走吧,逛街去。”
“这又是怎么了?”唐易心想,刚才还好好的,这就有点儿晴转多云了。但是也不方便问,只能起身准备出门。何荷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跑过去拉住林娉婷的手臂,附耳悄声说道:“好妹妹,现在是夏天,春天还早呢,你这就躁动了?”
说着,便将双手伸到林娉婷腋下,开始咯吱林娉婷。林娉婷忍不住笑了起来,反手又去咯吱何荷,姐妹俩嘻嘻哈哈闹了起来。
唐易没听到两人说什么,无奈摇了摇头,关上了房门。
随后,唐易准备去敲崔玉珏的房门,却听林娉婷说道,“他去走亲访友去了,晚上回来睡,明天一早出发!”
唐易一想也是,崔玉珏在昆州肯定有不少亲戚朋友,对这陶壶也不感兴趣,想是和林娉婷打了招呼就走了。
这林娉婷是林楚生女儿的身份,虽然保密,但崔玉珏想是也能猜到了,本来他也以为只有自己陪着林娉婷来,没想到多出了唐易和何荷,心情也是不佳。而在昆州,他也没啥好逛的,倒不如去找亲朋好友叙叙旧。
昆州被称为春城,即便是在这7月盛夏,气温却依旧在30度以下,三人走在街上,并无炎热之感,反而微风送爽,十分舒服。
这次出去,虽然没了崔玉珏,但是林娉婷一直和何荷腻在一起,唐易落单,也无滋寡味的。不过,唐易也注意到,林娉婷在和表姐何荷嬉笑怒骂的时候,也时不时瞟上自己一眼,这也成了唐易无聊地陪着俩兴致勃勃的逛街女的动力。
三人吃罢晚饭,因为第二天一早要赶飞机,所以早早各自回到了房间。
夜深了,唐易躺在床上,却有些辗转难眠。凭他的直觉,林娉婷是有些喜欢自己的,自己要不要趁此机会抓紧点儿推进,甚至表白?可是,认识的时间是不是短了点儿?而且,如果表白被拒绝怎么办?
判断林娉婷喜欢自己,似乎只是一种直觉,但真要分析起来,却又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
就在唐易翻来覆去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脑中突然有了电光火石的一念,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最开始只能看到宝光,后来吸收的宝光凑足了五色之数,便开始出现了对宝物的一些判断性的直觉。看似是一种直觉,其实都是在宝光入眼之后出现的,而我的脑中,也曾出现过九宫八卦的影像,莫非······
唐易一下子坐了起来,结合下午出现的梦境,不由自言自语道:“看似是直觉,其实是宝物的宝光入眼入脑,被这九宫八卦进行了推演,从而有了判断!”
“这直觉并不是直觉,直觉的背后,是精密玄妙的推演,所谓直觉,其实是推演的结果!”
原来如此!
看来,宝光并不是独立的,宝光入眼也并不是泥牛入海!
而且,吸收的宝光越来越多,自己对宝光的感应似乎也越来越敏感,这一对唐宋年间的陶壶,似乎也能看到若有若无的红色宝光!这都是因为,自己脑中有九宫运转!不仅鉴宝能力提升了,更敏感了,甚至连自己的思维分析能力和记忆反应能力也提升了!
想那龟甲本是角质,却能在瓷器臂搁里保存完好。要知道,烧制瓷器,都是一千多度的高温,龟甲居然没有熔化,却反而在见血闪光之后灰飞烟灭,这说明龟甲上的九宫八卦图定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保护了龟甲,九宫八卦爆闪离开龟甲,龟甲立即灰飞烟灭。而这九宫,已经牢牢融入自己的脑中!
现在,唐易最想知道的问题是:随着不断吸收宝光,这脑中的九宫还会衍生出什么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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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三百块钱
不过这个问题,光靠想是没用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唐易一番深思之后,略感疲惫,不知不觉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唐易是在酒店的电话叫醒服务铃声中醒来的,简单洗漱之后,唐易将装着唐代云子的两个藤编小棋篓又放进塑料袋扎紧,随后又层层包裹处理了个严实,而后将四副现代云子以及陶罐一起,送到酒店前台。
酒店设有存放贵重物品的保险箱,唐易回来之后,还得从昆州坐飞机回山州,这些东西确实不易携带,不如先存放到酒店。
“原来你在大堂啊,怪不得房间没人。”唐易刚处理完,就听到林娉婷喊道。
看着林娉婷的美人脸,想到自己昨夜的想法,唐易的脸微微红了。
“你脸红了!”林娉婷观察细致,突然指着唐易说道。
“呃,饿了,走吧,去吃早饭,吃完该出发了。”唐易岔开了话题。
“还会饿得脸红?”林娉婷又是坏笑了一下,这才和唐易双双向餐厅走去,此时,崔玉珏和何荷已经在餐厅了。
饭毕,四人赶赴机场,从昆州飞往瑞州。
瑞州是一个县级市,并没有独立的机场,飞机降落在附近的芒州机场,航程只有几十分钟。
刚走出机场大门,就听到有人大喊:“linda!”
“tina!”林娉婷对着门口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挥了挥手。这女孩扎着一个马尾,肤色稍黑,但是一双的大眼睛十分有神,个子虽不高,但苗条匀称。
她很大方,笑着走到众人面前说道:“你们好,我叫田娜,是娉婷在英国的同学,我就是瑞州人,家里也是做翡翠珠宝生意的。”不用说,tina是田娜的英文名,而linda是林娉婷的英文名,想是两人在国外的时候叫顺了嘴。
互相介绍完毕之后,田娜引众人上了一辆七座商务车,从芒州机场到瑞州市区,还有将近一百公里。
一个多小时后,商务车驶抵酒店门前,酒店也是田娜提前定好的。
他们出发时间很早,所以在酒店稍事安顿之后,距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何荷便提出去翡翠交易市场看看。
瑞州毗邻缅甸,可以说是华夏翡翠文化紧密相关之处。古时,缅甸的一部分翡翠产地,其实是归华夏管辖的。经过如此漫长的发展,加上清中期以后翡翠制品越来越受欢迎,而瑞州的地理位置又是如此特殊,早已成了非常重要的一处翡翠贸易集散地,而瑞州翡翠公盘,也如火如荼地搞了起来。
“也好,明天开始翡翠公盘,今天下午翡翠交易会就结束了,我现在带你们去会场看看。”田娜笑着介绍道。
瑞州虽然是县级市,但是因为翡翠交易兴盛,酒店业餐饮业服务业也很发达,走在瑞州街头,热闹得很。
田娜带着几个人到了交易会门口,说是会场,其实就是个大市场。看着偌大的会场,何荷问道:“交易会和公盘有什么区别?”
不等田娜回答,崔玉珏就说道,“公盘是要拍卖的,有明标,有暗标,但是都要走拍卖程序,价高者得。交易会不管这些,都是直接交易。不过,在公盘之前的交易会,商家不会拿出表现最好的原石。他们既然来一趟,好料次料都想卖出去,交易会上,多半是次料。”
“崔总监真是行家啊。”田娜笑道,“说得太对了,我们随便逛逛就行,感受下氛围。”
交易会最后一天,但人还是不少的,一个接一个的摊子,大大小小的翡翠原石成堆码放。“咦?怎么还有不少‘开天窗’的料子,都露出翡翠来了?”何荷看到这样的料子有些惊奇,在她的印象里,赌石,应该外表全是石头的毛料。
“赌石,有全赌,也有半赌,切出一小块露出翡翠,就是半赌的料子,全赌的便宜,半赌的贵。但是,不要以为露出翡翠来,就全是翡翠,很可能只有一小片而已,迷惑性更强。”崔玉珏在一旁解释道。
唐易并未着急凝神审视哪一块原石,而是先是随便看了看。再说了,今天也未必出手,翡翠公盘才是大头儿。
而且,在赌石方面,唐易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虽说有“宝光投影”打底,其他人也都觉得他是个高手,但是他自己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一边看,一边也注意听着崔玉珏和田娜的点评介绍,暗暗学习。
逛了十几个摊子,唐易多数是在看、在听,而崔玉珏和田娜似乎也没有看上的毛料。但是何荷却着急了,终于在一个摊子前,看了半天,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问摊主道:“这块怎么卖?”
崔玉珏扫了一眼,这是一块水翻沙的料子,还有条绺裂,表现很差,正待开口阻拦,却听摊主说道:“那块三百八。”
听了价格之后,何荷当场就想掏钱,不过好在回头看了崔玉珏一眼,崔玉珏摇了摇头,用眼神阻止了一下。
“试试嘛,又不贵。老板,还能便宜嘛?”何荷当然看出崔玉珏不想让她买,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看了半天之后选定的,而且对她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切垮就当玩了,所以仍旧跃跃欲试。
“败给你了,随便吧。”崔玉珏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你这么有诚意,三百卖给你吧。”摊主也笑了。此时,唐易不由得凝神看起这块原石来,宝光投影出现,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何荷却已经爽快地交上了三百块钱。
“姑娘,我看你挺爽快的,我也挺爽快,你看,我这里有解石机,要不要帮你解出来?”摊主接过钱说道。
“好啊,带着翡翠比带着原石方便多了。谢谢您了。”何荷连忙说道。此时林娉婷却抿嘴一笑,“听你这口气,好像一定能解出翡翠一样。”
“表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何荷白了林娉婷一眼,将原石递给崔玉珏,让他帮着看看从哪里开始切合适。崔玉珏大体看了一下,便确定了位置,摊主也上前来帮忙。唐易早知道了结果,便没有上前,坐到了摊子一旁的一个马扎上,准备抽根烟歇会儿。
电锯转起,“滋滋嗡嗡”的电锯声中,原石上的一片石料被切了下来,只是还未冲水,布满白浆,看不出怎样。
这时候,唐易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垮了,靠皮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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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概不还价
唐易立即扭头一看,发现摊子边上,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马扎上,背对着解石机,吧嗒吧嗒抽烟。老人旁边,也有三五块大小不一的原石,其中一块较大的方形原石上,还放着一个搪瓷大茶缸子和一包红河烟。
他怎么知道是靠皮绿?而且连看都没看这块石头一眼啊!唐易心里起了无比强烈的好奇心。
就在此时,何荷解的那块原石已经被水冲了一下,看着切面,何荷突然兴奋地蹦了起来,“见绿了,见绿了!”
果然,在切面上,出现了一片长宽都约两厘米的绿色,虽然看上去应该是糯种,而且面积小得可怜,但毕竟是出绿了。唐易摇头笑了笑,他已经看过了宝光投影,整块原石上,只有这么丁点儿绿,而且最关键的是,非常非常薄,厚度可能还不足一毫米。
但是何荷却带着兴奋,自然打算继续切,想把“整块翡翠”切出来。林娉婷也被吸引上前观看。
看着何荷兴奋的样儿,唐易也不忍心点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老人身上,他挪动了下马扎,并排做到老人身边,“老先生,这几块原石是您要卖的吗?”
“嗯,没想到挑剩下的,居然都是老坑的。”老人扭过头来,顺势在地上捻灭了烟头。老人的脸膛呈现古铜色,眉毛很浓,还有一根很长的眉毛特别突出。
“续一根。”唐易掏出了软中华,给老人递了上去。
“呵呵。”老人没有推辞,接过烟,笑着打量了一番唐易,“小伙子北边来的?”
“是,来开开眼,见识下翡翠公盘。”唐易掏出打火机,要给老人点上
“现如今的公盘,哪有什么好料了,也就是比这交易会上强一点儿而已。”老人摆摆手,自己掏出了打火机,把烟点上了。唐易一看打火机,脸色不由一变。
这是一款都彭限量版的防风打火机,做工精美至极,绝对不是高仿货。他恰好在网上看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售价超过万元。如果一个一元钱的一次性打火机一周一换,那么用这个打火机的钱买一次性打火机用,能用200年。
这老人,穿着普通的白衬衫,用着大茶缸子,抽着五块钱一包的红河烟,居然用着这么贵的打火机!唐易也掏出了一根烟,点上了,正待发问,却听老人说道:“你是好奇我怎么知道那块料切垮了是吧?我是听出来的,这锯到一半,基本就**不离十了。”
唐易心里一震,这得多少年的经验才能有如此耳力啊!确实,切石头和切翡翠的声音那肯定会不一样,但这差别也太细微了!更神奇的是,老人还听出了是靠皮绿!
所谓靠皮绿,就是只有靠近石皮的地方出一层薄薄的绿,其他都是石头。唐易凭借宝光投影确实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这老人居然是听出来的!
唐易略略沉默,随后说道,“老先生,您来卖几块原石,是不是就为了消遣一下?”老人有如此神耳,加上又用着如此高档的打火机,怎么会差钱?所以唐易才如此问道。
“小伙子,你机心太重。我就是个自给自足的老头子,这打火机,是有钱的客人买了原石切涨了,送我的而已。”老人喷出一口烟雾,悠悠说道。
“老先生,您有如此神技,怎么会只是自给自足?”唐易并未在意老人说自己的话,而是继续问道。
“切的时候才知道怎样,那就晚了!”老人笑了起来,“赌石这东西,有涨就有垮。我曾一天之内切出数千万,也曾一夜之间赔个底朝天,来来往往,能自给自足就很好了。”
“那肯定不一样,比如这块靠皮绿,倒手卖出去还是能赚钱的,总比自己一直切垮了强!”唐易又说道。
此时,老人却不再说话,突然看向唐易身后。
“好啊,你早知道会切垮了,不提醒我,却坐在一边扯皮聊天!”只见何荷正拿着一小片两厘米见方的半石半翠,怒气冲冲,瞪着唐易说道,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唐易刚才说的话。
唐易正待接口,老人却又说话了,“如果明知靠皮绿却倒卖出去,那就成了骗人了,于心难安;你看,你知道不告诉她,她都这样了!何况故意骗人?”
“何律师,我这也是为了锻炼你嘛,不切垮一次,你不知道这赌石的水深啊。”唐易陪笑道。
而崔玉珏也竟然朝唐易点了点头,看来,露出切面之后,他通过观察,也猜到了靠皮绿的可能性,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帮何荷解完,也是为了加深她的认识,提醒她别那么冲动。
唐易心里突然莫名翻腾了一下,这世上高人太多了,交易会上一个看似落拓的老人,居然曾经日进数千万,更难能的是,对人生的透彻感悟。一包廉价烟,一个大茶缸子,独坐一隅,却已看穿了这繁华过眼,有如云烟。
如此想着,唐易禁不住又看了一眼茶缸子和红河烟,对着下面那块方形的大原石,他突然心里一动,何不仔细看看?
真是没想到,这块石头里面,竟然是一块冰种阳绿比足球体积略小的翡翠!
接二连三捡漏,唐易也渐渐被养刁了,一般的东西肯定不会多在意,但是此时,唐易仍是一阵悸动,如此种水,如此颜色,如此块头,这样的翡翠,在现如今翡翠矿产越来越稀缺的情况下,太少见了!虽不说如玻璃种帝王绿这般如同天书一般罕见,但在这样的交易会上能见到,也算是撞了大运。
“老先生,这块原石你怎么卖?”唐易按压心情,出口问道。
“这是老场口育马场的料子,虽说是第三层黑沙皮,但表现很好,可不便宜。要不是我要得贵,早被拿走了。”老人缓缓说道。
俗话说,不识场口,不玩赌石。这场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育马场是老场口里规模较大的一个场口,原石表现一向不错,这块原石块头大,表皮特点也很有诱惑力,确实值得一赌。
不过,唐易的实际水准,还没到这个地步,他本以为剩下的毛料可能会便宜一些,没想到却是这么个说法。
“好歹您报个价不是。”唐易笑道。
老人又掏出了一根烟,正待点上,突然顿了顿,张口说道:“一百万,概不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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