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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王一郎全文阅读

作者:长峰先生     神探王一郎txt下载     神探王一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6 蜡笔画

    “我不是什么晚樱小姐,请你叫我的名字,范华仁。”

    “好的好的,华仁小姐,我们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您可以稍微睡一会儿。虽然是老款的桑塔纳不过座椅却是真皮的呦,本车还提供饮料服务,拿铁咖啡怎么样?虽然是罐装的,不过我已经冰过,哦对了华仁小姐似乎不太能喝凉的东西......”

    “闭上你的臭嘴!”

    穿着黑衬衫的青年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便不再说话了,黑色的桑塔纳在道路上平稳的行驶,平稳到连晚樱都不敢相信这是一款十几年前的老爷车。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上下班的人们提着菜篮子匆匆赶路,偶尔有小摊贩推着手推车到广场出摊,一副田园小镇的温馨迎面而来。晚樱小的时候非常喜欢到小镇的广场玩儿,同样在这里她也认识了不少好朋友。晚樱邀请他们到家里玩,他们对晚樱都非常的友好。

    直到她离开小镇,直到她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到初中一年级A班,一切都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男孩子被晚樱的玲珑貌美迷得死去活来,经过一两个月的追逐后也渐渐地放弃了她。但是好在这种情况在第一次家长会以后彻底的改变了,因为晚樱的父亲范老爷应邀来到现场并且在当天送了每一位前来参加家长会的家长一个小小的纪念品。

    从那以后晚樱身边的朋友又一次多了起来,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对待那些小朋友一样对待他们。这也让她深刻的感受到了为什么当初在小县城自己那么受欢迎,而一旦脱离的父亲就会落得这副田地。晚樱从一方面讨厌父亲对她的娇生惯养,以至于她的心高气傲完全没办法融入到这个小集体中去。另一方面,她也认清了这些小集体让人恶心的地方,她更加的不愿意参加到他们中去,而更加迫切的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晚樱一方面讨厌父亲,一方面又不能够离开父亲。晚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与三位哥哥姐姐们的不同,三位哥哥姐姐都是在独立的环境中长大,甚至大哥在创业时期已经完全脱离了范老爷。他们能够通过自身的能力来获得生存所必须的东西,金钱、人脉、阿谀奉承和趾高气扬都是他们的强项,而自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没有只能依靠父亲才能生存。

    虽然表面上对父亲并不友好,但背地里晚樱还是在通过各种手段增强自身的能力,不求真的有一天父亲反悔将财产均分,只是为了今后的生计买一手保险罢了。但范老爷的心却从没有改变,范老爷虽然年事已高但脑子并不糊涂,他很清楚自己娇生惯养对晚樱造成的伤害。好在他还有可以弥补的办法,如果当初不娇生惯养以晚樱的聪明一定能够成为他这样的成功人士。现在虽然晚樱没办法像范老爷那样叱咤风云,但范老爷可以给她叱咤风云的资本。所以范老爷一方面觉得自己有愧于晚樱,另一方也觉得自己足以弥补她的损失。

    “娇生惯养又怎么样?看看教室里的那些孩子,他们日以继夜的读书就是为了以后买上更好的房子更好的车子?这些我都可以给晚樱,我可以给晚樱世界上最好的房子,最好的车子!所以,你不要再干涉晚樱的学习了,她不需要学习!”

    范老爷曾经对学校教师说的这番话一方面没有什么错误,另一方也暴露出了严重的弊端。好在晚樱是个好孩子,她利用翘课的时间在图书馆里博览群书,她喜欢看书而且一点就透。多亏了她的机敏和学习庞大的图书馆,晚樱才没有因为放弃学习而变得品行不端。相反的,与那些体制化教育出来的人相比,晚樱更加明事理一些,或者说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的晚樱要比那些从教室里走出来的孩子更加像个人。

    车子最终在一处虽然不是很起眼但也是装修非常豪华的别墅前停了下来,这里是四小姐的二哥范迁华的别墅,一般来说二哥并不住在这里只有当他有闲暇时光才会来这里度度假。平时住在这里最多的二哥的老婆和情人,至于有了老婆以后情人住在哪里晚樱就不清楚了,虽然身边的这位侦探说可以免费帮她调查,但晚樱真心没有什么心情想要了解她二哥的私生活。

    “晚樱小姐?晚樱小姐?”

    喊了三声以后晚樱才渐渐地睁开眼睛,或许是这一天太累了的缘故躺在座椅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来我的驾驶技术很有长进嘛,晚樱小姐睡得怎么样,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啦,范家二公子范迁华的豪华别墅。”

    四小姐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车窗一侧的别墅,别墅的一楼没有开灯二楼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不知是谁的房间。虽然车子停在范二公子的门前但晚樱却没有进去的意思,万一现在里面住着的正是二哥和他的情人,说不定还有些什么恶趣味不适合小孩子观看。晚樱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恶心想要呕吐,这么想着喉咙竟然真的有些不舒服起来。

    稍微一用力,晚樱觉得嗓子有些干呕,咳了两声,“咳咳!就到这儿吧,你在车子里等我。”

    “晚樱小姐,您流血了。”

    “什么?”

    晚樱摸了摸嘴角,方才睡得太死嘴巴里感觉不到什么味道,这会儿才觉得嘴里有什么东西咸咸的。将手放在灯光下一看原来是血,虽然不算太多但咳血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用你管,就当没看见懂了吗?”

    “明白,我就在这儿等你,要不要我把车子藏起来?毕竟连续两天有同一辆车停在门前或许会引起怀疑,如果你们范家人都像您这么聪明的话。”

    四小姐点了点头推开车门,后面的黑色衬衫对他指了个方向,然后在车子里比了个手机的手势。意思是我将车子停到另一侧,稍后需要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317 蜡笔画

    四小姐对着车窗挥了挥手,桑塔纳的发动机启动缓慢的向前行驶。晚樱看着黑色的桑塔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伸出手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放在口袋里,眼神盯着二楼的窗户看了好一阵才迈开步子走向别墅一侧的阴影中去。

    看着手头的文件两人紧锁眉头,很多事情出乎他们的预料。首先就是血迹的问题,鉴定报告给出了明确的推测范老爷死亡以后出血量非常大,用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可以说是血如泉涌。这么多的血与案发现场发现的血迹有着明显的不符,也就是说有人将这些血收集起来并且带走。说收集起来可能有些不太妥当,大概是有人在搬动范老爷尸体的时候大量血沾在了那人的身上,可经过对整个宅院的细致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大量沾染血迹的衣服除非使用汽油清洗否则很难彻底清除,使用汽油短时间内肯定没办法掩盖气味。

    附近也没有发现任何烧毁和遗弃衣物的迹象,也就是说带血的衣服被某个人带离了范家大宅。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晚樱和老管家的话属实,沾染血迹的衣服不会是范家的东西。那么前来做客的袁二爷并不具备这个作案条件,因为袁二爷临走的时候衣服非常干净。但那个叫袁二爷的人走的非常匆忙,引起了王一的注意。

    一郎从成堆的A4纸里面翻出一沓仍在王一面前,“一哥看这个。”

    那是一个有关于门窗是否有可能被侵入的鉴定报告,根据报告上的鉴定结果来看大堂正门靠左边的窗户有擦抹的痕迹,如果犯人有可能是外来作案那么一定是从那扇窗户侵入的。并且可以肯定的是,犯人在侵入大宅的时候做好了充分准备,没穿鞋子应该是可以肯定的。

    “现在看这个没有用,还没有任何确定的证据表明是外来作案,你把有关于袁二爷的调查报告给我整理一下。”

    王一正在看有关于大宅的历史,包括建筑图纸和建筑年份都在里面,大概是警方的人找到了当年负责建筑大宅的设计公司。这种设计公司一般都会保留一些作品的样张和图纸,范老爷如此大手笔对方肯定拿这种户型作为招牌保存的。

    让王一感到吃惊的是整个大宅的建筑费用,人工费设计费包括建材费用加在一起竟然只有三千五百多万,或许是王一最近两天看了太多天价的东西对于金钱的敏感度有所降低,他竟然觉得三千五百万比较廉价。如果是几天前他绝对不会这么想,如今一想到小姐出门带着价值五千万的钻石项链,对于金钱的界限就更加的模糊了。

    “四小姐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银行嘛,一哥你看这个,竟然还有这个。”

    王一拿过一郎递给他的一沓A4纸,原来是范老爷当年的拍卖纪录,第一张印着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正是那款价值五千万的钻石项链。虽然是黑白照片但看起来依旧那么光彩夺目,两块红色的宝石被特殊标注了价格,整条项链的拍卖价格最终定在了一个离谱的价格。虽然价格高的离谱,但范老爷那张获得拍卖品之后的笑脸却让王一觉得他是发自真心的。

    按照晚樱的说法这条项链是她母亲的遗物,不过照片上拿着项链的却只有范老爷一个人,难不成是打算给夫人一个惊喜?不过这种情况不应该带着夫人一起参加拍卖会才更显得有排面吗?还是说当时范老爷不确定是否能够拍下这条项链呢?无数的疑问绕过他的脑海,右下角有拍卖会的日期,但由于不清楚范老爷是什么时候与三夫人结婚所以这个日期也没什么作用。

    紧接着王一继续往后翻,果然翻到最后发现了那副蜡笔画。那真是一幅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蜡笔画,任何人都能轻松的将它复制出来,没有任何艺术价值。唯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那副画后面的亲笔签名,和那副画后面的一句话,写的好像是法文,没有翻译王一也看不懂。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一沓东西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一两个亿,这些东西貌似现如今都装点在这栋大宅里面。”

    王一想到了那些画,因为心里清楚的明白了它们的价值,不由得也对这些东西肃然起敬。原本觉得毫无意义的东西,如今也开始思考起它们的艺术性来。想着这一笔画的简直出神入化,那一笔有多么多么的到位,这一块那一块的色彩有多么的绚烂。

    不过这幅画不同,唯独这一幅画是真的被所有艺术界的人认为毫无艺术价值,甚至有些人觉得应该把它翻过来装裱更合适。

    那副蜡笔画,如今正是背面朝天面朝大地的摆放在地下室。虽然周围有很多美酒散发出的木塞香气,但它还是想要回到那个走廊被众人敬仰,如今竟然被一个冒牌货顶替了位置真是让人觉得火大。如果蜡笔画也能说话的话,我一定要将他们所做的事情全部拆穿!真是的,我还要多久才能重见天日呀!

    这么想着忽然门被打开了!一道明显是手电筒的光芒照射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这副画上。虽然我背对着那人,但可以感受得到他身上的寒气以及他的冷笑,他将我翻了过来。是他!竟然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快走,快点离开,不关你的事情!

    紧接着他果然将我轻轻的放了下来,我可以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这人真是毫无防备竟然连手套也不带。他离开以后桌子上、相框上、以及门把手上全都沾满了他的指纹。不过那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在怀里摸了好久但一无所获,索性用衬衫在铁门的把手上擦了擦。

    这一回铁门上什么也没有了,干净的像是一面镜子。他有将那副画擦了擦,也擦得像是一面镜子,桌子和反向的门把手也没逃过衬衫的魔掌,整个地下室干净得仿佛从没人染指一般。

318 蜡笔画

    那个男人离开了,他既没有带走我也没有将我偷偷地换掉,我依旧平安的躺在这个空荡荡的地下室。唯一不同的,这一次我不再是背对着屋顶了,但仰着头似乎也没给我增加什么趣味性,反倒是那些红酒嘲笑我画面的凌乱毫无艺术价值,气得我想要背过身去。但愿能够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我的外快是真空全密封但在这么阴冷的空气中难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哦,天气真是太冷了。

    男人顺着水泥走廊一直朝前走来到了凉亭,在凉亭里稍微坐了一会儿又顺着崎岖的山路下到环山水泥路上,水泥路边停着一辆灰色的宝马。男子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子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屋子里左右各放有一张双人床,这间屋子大概是整个大宅最简陋的单也比五星级酒店高出一头。一面的床上铺满了资料他们两个似乎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的搜查本部,一郎大概是从餐厅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梳妆台前面给这些信息进行分类。

    忽然王一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太过于疲惫他侧卧着身子在检查一郎核对过的讯息,当他看达到那个袁世华的时候发现此人真是特征明显,不是因为别的,倒是一副光头特别突出。照片上袁二爷的头剃得锃光瓦亮,下面好几页都是有关于袁二爷在警视厅备案的资料,这其中就包括一台灰色的宝马车。似乎是早些年的型号虽然照片上看起来很新但与最近新推出的车型截然不同,王一越看越觉得这辆车眼熟。

    于是王一起身问一郎,“一郎,你看这辆车是不是很眼熟?”

    柯林拿过纸头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不眼熟,这车看起来挺老大概是几年前的款式吧?”

    “我总觉得今天中午我们回三好街警局的时候在小镇里见过这辆车,当时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好像就停在环山的水泥路边具体在哪个位置倒是记不清了。”

    柯林指了指A4纸上的讯息说,“袁世华居住的临时宾馆就在小镇上,你看到他的车子也不算奇怪吧?”

    袁二爷住在镇山本身就很奇怪,按道理来说袁二爷是因为公务为由才早早地从大宅离开,既然从大宅离开为什么不回公司反而住在小镇的宾馆呢?另外来说在王一的印象中这辆车就停在局里大宅十分钟不到车程的山脚下,袁二爷的车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因为灰色的跑车很少见当时还可以减缓了车速应该不会认错,只是当时急着回三好街也没注意车牌就连牌头的归属地都没怎么注意。

    深山的水泥路很少有车辆来往,一辆跑车停在那个位置肯定有原因明天应该到小镇上走一走说不定还能碰上那辆车。袁二爷迟迟不肯离开又不愿意出面背后肯定有某些隐情,这么一想当晚住在大宅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正常。首先袁二爷就不用说,按道理他应该等到警方抵达现场再行离开,袁二爷非但没有等候警方到达并且之后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路面。其次就是袁二爷的妻子,调查资料上明白的写着并没有见到袁西华本人。

    其次就是老管家,老管家徐福似乎总是在说袁二爷一家和老爷的好话,似乎老管家坚信他们两伙人不会是凶手一样。有关于调查方面,徐福虽然看起来很积极但只要不是王一问到点子上他是闭口不言。就拿太太那条昂贵的项链来说,屋子里有这么昂贵的东西老管家竟然一句话也没提。然后就是四小姐了,四小姐直说晚上准备赴宴但并没有说是什么宴会也没有说要到哪里去,扬言叫出租车但出租车并没有直接开到大宅门前。

    “我去个厕所。”

    王一大概是晚餐咖啡喝得有点多,这会儿不住的往厕所跑。出了门朝着右手方向又一次看到了那副蜡笔画,蜡笔画和之前见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显得那么幼稚和呆板。原本想要去餐厅侧面的卫生间但转念一想却朝着右手边仓库的方向走下去,沿着楼梯王一可以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为什么要在这里修一个卫生间呢。

    卫生间的对面是一处凹进去的空地,这里明明可以再建造一个仓库或者是别的什么,但它就这么空着让人觉得怪难受的。往里面走就是两间仓库,其中一间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品,好多礼品盒的包装还没有被拆开就稀里糊涂的堆在一起。角落里有两个白色的大衣柜,王一伸手打开里面散发出一股茉莉花香,用手机的闪光灯一照发现都是各种各样的晚礼服。从长度来看应该都是晚樱小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一个衣柜里面大概挂了二三十套的样子这样的衣柜贴着墙壁一共有两个。打开衣柜下面的抽屉,同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裙子。

    这间屋子大概都是晚樱小姐的东西,王一这么想着准备先到另一侧的仓库去看看,既然歹徒费尽周折的把尸体抬到这里应该有他的目的。这么想着王一迈开步子很开到了对面的仓库,不知为什么在墙壁的四周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电灯的开关,无奈只能打着手机的闪光灯一路看过去。闪光灯一开面前出现了一幅巨大的青色狐狸,这个东西早在几个小时前就见过一面但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是吓了他一跳。这是一幅日本浮世绘风格的青眼狐狸,长宽都比一人要高大约两米左右的样子,由于结合处非常细致所以离远了看不出什么,但只要稍微贴近就能发现其实这是一幅巨大的拼图。

    两米乘两米的巨大拼图王一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横向有五十多片,纵向看样子也应该是五十片出头,这样算起来整个拼图足足有三千多片。两米见方的拼图分成三千片每一片拼图的大小还是十分可观的,王一绕过像是屏风一样的拼图后面发现这拼图是一块宽半厘米左右的木板雕刻出来的,背面刻着从一到两千九百一十六的数字。

319 蜡笔画

    拼图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拼图后面的东西就显得有些离奇了,鲁班锁自然不用说,整整放了三四个不同版本和大小的鲁班锁。后面一面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智力玩具,很多都是王一闻所未闻的类型,别说怎么玩就连怎么形容它都成问题。

    不仅仅是智力玩具,在房间的角落里王一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牛。那是一个高不到五十厘米见方的黄色木质小牛,牛的背上有一个方形的空洞可以窥探到内部的木质结构,这应该就是后人复刻出来诸葛亮的木牛流马。

    “我靠!”

    王一再往里面看又是被吓了一跳,后面竟然放着一直造型之分夸张的弩箭,小心翼翼的矮下身子才看得清楚,原来是战国时期三床弓弩的缩小模型。听说这种弓弩的威力巨大需要几头驴一起用力才能拉得开,为什么范老爷会收藏这些东西呢?

    就在王一看得出神的时候屋子里的灯亮了,王一先是一愣然后回头就看到徐老管家站在身后。依旧是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虽然看上去很和气但也觉得有些鬼气森森让人不舒服。

    “王警官这么晚了还不睡呀?这些都是老爷年轻时候的玩意儿,舍不得扔就全都堆在这儿啦。”

    “哦?”

    “老爷对这些巧簧机关非常感兴趣,就拿这大宅来说吧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呢。例如这房间的灯,正常人都觉得电灯开关应该在触手可及的墙壁上,但这个房间的电灯开关却在地面上。”

    王一顺着老管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地板上有一块凸起的地方,老管家用脚一踩灯便熄灭了,再一踩灯又打开。不是什么非常隐蔽的机关但却反着常人的思维行事,没有人能想到开关不在墙壁上而是在地面上,所以王一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有点意思。”

    “这些东西都是老爷请国外的设计师设计的,后来设计师回国以后除了老爷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大宅里究竟有多少机关啦。不过四小姐应该也清楚,记得有一次四小姐被关在仓库里面出不去,老爷深知事情的严重大概是把这大宅所有的机关全都告诉了她吧。”

    徐福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说,王一越看这张脸越觉得来气,于是板着脸问,“这些事情为什么之前不说?”

    老管家嘿嘿一笑,“嘿嘿,您也没问呀,我觉得这些机关与老爷的死没什么直接关系。”

    机关?王一回忆起警方在建筑公司拿到的图纸,似乎确实有些地方与大宅原本的样子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他还说不太清楚要见到图纸对比以后才能清楚。范老爷对机关埋伏很有研究并且还专门为此请了国外的设计团队,那么这一起案件有没有可能和这栋房屋的特殊构造有关系呢?或许老爷不是被人从走廊拖到这里,而是某个机关把他的尸体运到了这里,或者说是只要一踩哪块砖头老爷就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虽然有点扯但王一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走廊飞溅的血液很少不能排除有人伪造现场的嫌疑。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有人想要制造出作案现场在走廊是为了什么呢?第一,有可能当时凶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那个位置,这样就足以洗脱他的罪名。其次案发现场设定在走廊尽头,走廊尽头的置物架上就放着那个青铜小鼎,可以将蓄意杀人伪装成临时起意杀人。如果案发现场在走廊尽头的话,整间屋子里的人,四小姐、老管家以及袁二爷夫妇都有嫌疑。

    综上所述的话,制造如此假象的人一定不会是大宅内的人。除了本宅的人还要熟悉大宅建筑结构,特别是有可能知道房间的各种机关埋伏,并且可以从中获利的人。王一的脑海里出现了三个人,那就是范老爷另外的三个孩子,老大范忠华、老二范迁华和老三范华仁。

    于是王一回头问老管家,“老管家,你说这里的机关大概只有四小姐最清楚,也就是说有些机关连你也不了解?”

    “是啊,当初房屋改建的时候老爷给我放了一个多月的假让我回家看望家人,还特意给我买了车票。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来了不少外国人。”

    “外国人?”

    “对,就是他们负责改建了这栋房屋,前前后后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如果非要说当时有谁来帮忙的话,好像老二和老三回来过。老二说是想要帮忙撺掇着老三一起回来的,据说被老爷臭骂一顿好像第二天就被老爷赶走了。”

    “老二?”

    “对,老二迁华,拆迁的迁。额还有那个老三,老三叫华仁,仁义的仁。再就是老大,老大最务实老爷也最喜欢他,叫范忠华,精忠报国的忠。”

    王一心想这一家子称呼还挺拗口,一家三口全都犯一个华字,偏偏赶上袁二爷也犯一个华字。无巧不成书,袁二爷和他的妻子其实是同姓的表亲关系,真是巧都凑到一起了,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呢仔细想想这样的巧合也不算特别奇怪,在那个年代取名字都喜欢犯一个华字,意思是美好的中华。那个时代的人取名字一般都是什么,中华、中国、建国、建业什么的,或许是那时候的人们寄托于孩子美好的未来期望,但更多的是希望他们的名字可以给他们的仕途添砖加瓦。

    到了二十世纪以后科技和思想都飞速发展,外国的新潮思想疯狂的涌进本国,特别是西方的开放思想渐渐占领了主要潮流。以至于那些什么建国建业的名字显得有些老土了,倒是像晚樱这样富有诗意的名字更加得人们的青睐。给晚樱取名字的范老爷也因此被冠上了先知的称号,拍马屁的都习惯这么说,说老爷真是有先知的能力,如果当初随大帮给晚樱起了个建国可就让现在人所耻笑喽。

    范老爷也十分喜欢范晚樱这个名字,以至于到了后来他甚至觉得这个范姓有些拗口。

320 蜡笔画

    久而久之人们跟着范老爷一样只叫晚樱小姐,叫的多了就没有人注意晚樱小姐的全名其实是叫范晚樱。就好像叫一个人的外号叫多了,突然问起他的本名是什么脑子会突然一片空白。

    目光再一次回到仓库中,王一回过头问老管家,“这屋子里还有什么机关,你都知道哪些?”

    老管家嘿嘿一笑带着王一从仓库出来到后门,王一很好奇不清楚老管家的用意。这扇门老管家已经介绍过,只能从里面上锁,从外面不仅仅打不开而且还锁不上。当时鉴定科的人也已经检查过这里的门锁,虽然锁芯经过特殊改造但还在他们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这个宅子只有两个门,一个是前门一个是后门,所有窗子都可以从内部上锁。”

    王一点点头,在他看来也是这个样子无疑,老管家继续说。

    “如果有一个人在屋子里反锁了所有窗户,前门和后门,那么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进不来吧?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其实还有一个地方能进来,你看就是那扇窗户。”

    老管家手一指正门左侧的窗子,正是那有被人擦抹痕迹的那一扇窗子。王一和老管家两个人来到窗子前面,很显然这是一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锁,非常简单且安全。

    “虽然能进来,不过要费点劲。”

    说着老管家带着王一来到了外面,外面天已经是大黑,周围的森林鬼气森森甚是怕人。老管家来到窗子前面让王一观瞧,他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一扇窗户哪里有蹊跷,索性上下左右都推了推但微丝未动。又在窗沿的四周找了找还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就问老管家机关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何才能从这扇窗子进到屋子里呢?

    整个窗子有三部分构成,左右两面是上半部不可开合下半部可以开合的小窗子,中间是上下均不可开合的大透明玻璃,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机关的样子。只见老管家用手指去扣窗子底下的防水条,也就是黑色的一个胶皮条。王一原以为这东西应该是黏在玻璃与铝合金窗框之间但事实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只见老管家将中间透明玻璃的防水条整个扣下来以后,里面出现了一条金属卡扣。

    老管家再想要用手指去扣就不行了,索性从腰间取出钥匙串一个个的将卡扣搬开,在搬开最后一个金属卡扣的时候玻璃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是玻璃与铝合金窗框之间夹杂的沙粒的摩擦声,听起来格外的刺耳。在刺耳的吱嘎声中只见玻璃换换的向下落,一直到窗户中间露出了一个宽不到一米的缝隙,这时候王一才明白老管家说的费点劲是什么意思了。由于中间的玻璃整个向下落导致上面出现了一个宽一米多但高度不到一米的长方形缝隙,如果是在下面的话应该能够轻松的钻进去,但缝隙开在上面想要进去就必须先登上狭窄的窗台。

    老管家嘿嘿一下,“老爷经常把钥匙忘在家里,大门的电子锁不需要钥匙就能上锁,为了这件事我没少从这儿往里钻。”

    说着老管家就要给王一做示范,王一连忙搀扶着徐福从窗沿上下来,这老爷子今年也五六十岁如果真一个不小心摔进去就得骨断筋设,这老身子骨还是别折腾的好。王一到时对这个很感兴趣顺手脱掉了西服外套,紧了紧裤腰带。

    “我进去试试。”

    说着王一脱下皮鞋穿着袜子踩在阳台上,由于王一个头很高站在窗沿时玻璃下沿已经在他的腰部以下,所以只要弯着腰轻轻一跨就能钻进去。另一面距离地面的高度与外面相同,所以不费吹灰之力王一就翻了一个来回。玻璃是双层,大概是为了方便攀爬玻璃的边缘做了钝化处理摸着也不是很割手。

    “这个你为什么也不和我们说?”

    “这个是小姐的意思,小姐说只要你们不问就什么也不让我说。”

    “小姐?”,王一皱着眉。

    “就是四小姐晚樱,晚樱小姐是这么交代的。我跟了范老爷这么多年对于主家人的话还是习惯了听之任之,所以只要您不问我就什么也不会说。况且不说也不能算是犯法对吧?”

    “还有哪里有机关都带我去看看。”

    果然如同老管家所说的一样只要王一问他就回答,所以带着王一来到了老爷的房间,之前并没有怎么仔细观察如今来看这间房要比其他几间都大一些。正中央放着一个斯诺克桌球案子,正对面的墙上挂着昂贵的桌球杆,至于为什么昂贵大概是王一觉得范老板的东西没有理由不昂贵。家具方面就比较简洁了,整个屋子呈现咖啡色的主色调,衣柜也是咖啡色唯一不同的就是书架洁白如雪。书架上寥寥草草的放着基本从外观就让人很头疼的书,大概范老爷也从来没有翻动过这些东西。每一本书都足有两三块砖头的大小,硬纸壳的封面烫金的书腰。

    按照影视片里面的规律机关大多数应该出在书架说,说不定只要搬动哪一本书整个书柜就会翻转过去展现出另一片天地?但事实并没有王一想的那么离奇,书柜的后面并没有特别大的空间,想来也对,虽然这间屋子正对面没有窗户但从老妇人的房间来看书柜后面的墙壁也不会太厚。

    老管家指了指桌球案子,“机关就在这里。”

    说这话老管家从挂着的几个球杆中随便取下一个,对着桌角的一个落袋插了进去。随着老管家球杆一点点的深入到桌案,床头挂着的画缓缓升起露出一个方形向内延伸的空间。外面用实木镶边,里面几厘米的地方有一个合金的保险柜,宝箱使用三个表盘的密码锁,每一个表盘上都有两个数字。

    “四小姐手里有一串价值连城的项链之前就放在这里面,不知哪一天的生日老爷一高兴就把那项链取出来送给了晚樱小姐。”

    哦?原来那项链是晚樱放在母亲的抽屉里的,看来价值五千多万的东西范老爷还是不想随随便便的扔在哪里。

321 蜡笔画

    晚樱小姐大概是觉得这条项链原本就是妈妈的东西所以才把它放在了母亲经常使用的首饰盒里面,看着面前的保险箱王一用指关节敲了敲仿佛敲在一块铁托上,恐怕这保险柜就算用什么特殊手段切割也得费一番功夫。

    “现在这里放着什么?您知道吗?”

    老管家沉吟一声,“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密码只有老爷一人清楚,如果非要说还有谁知道的话。嘿嘿,也就晚樱小姐和故去的老夫人有可能清楚。除此之外,就算是最值得老爷信任的老大范忠华也不清楚保险柜的存在。”

    这个家庭还真是奇怪,似乎这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反倒是对立的关系。其实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虽然是一个父亲所生但终归不是一个母亲,老大忠华的母亲还建在,按道理来说他们和范家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了。老爷之所以还这么照顾老大恐怕也是出于血缘关系,在本国血缘对于亲情有着很深刻的重要的凝聚力。

    “我们得想办法把它打开。”,王一摸索着下巴对老管家说。

    “可四小姐未必同意啊。”

    “如果小姐知道密码最好不过,就算她不知道或者不告诉我们密码,我们也会想办法打开它。”

    老管家嘿嘿一笑闭口不言,大概他是清楚王一和小姐的关系,以这层关系来看他是固然不会强硬的要求小姐打开保险柜,当然如果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最好不过。可他也不能忘记老爷曾经说过的话,老爷说他有一个秘密至今也没能和四小姐讲清楚,有生之年他是没有这个打算所以把所有想对小姐说的话都写在了遗嘱里面,但愿小姐在他过世以后能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老爷是这么说的徐福也是这么听的,不过遗嘱已经交给了律师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对四小姐说的话,所以徐福老管家就想那封写给晚樱小姐的遗嘱会不会就锁在这个保险柜里面呢?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小姐也不清楚保险柜的密码,毕竟是打算死后才对四小姐说,如果被小姐提前发现怎么得了。换个角度来说或许老爷还没来得及补充遗嘱,以老爷的身子骨恐怕再活个十年八年也绰绰有余。

    顺着老管家的手指方向王一又看到地板发生了偏移下面露出一大块空白的区域,约莫有三十厘米深的巨大空间。空腔开在桌球案的下面所以不怎么需要害怕被人一脚踩空,下面有凉风吹进来老管家打开窗子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通风系统。当然王一不会愚蠢到认为这仅仅是用来通风的,但具体有什么作用还真说不清楚。空腔虽然很大但人想要钻进去还非常吃力,勉勉强强可以让一个不是很健壮的成年人藏在里面。

    老管家一翻白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这个地方同样只有老管家和老爷两个人知道。不过不同于王一的预料,这里确实是用来装人的,但并不是为了什么光明正大的目的,仔细想想把人藏在地板下面任谁怎么说也不会光明正大。

    “嘶,老爷过世不久真不该这么揭他的短,但小姐说只要您问我就回答您。哎呀,没有办法,该怎么说呢?这是老爷的一个恶趣味,偶尔呢老爷会带女伴回家来,然后五花大绑的塞进去,有时候塞几个小时有时候一两天。咳咳,我这么说,您应该懂了吧?”

    王一赶紧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得!别说了,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

    虽然不感兴趣但王一有些在意的是这里确实可以藏下一个人,如果当天晚上某个人藏在地板下面?对啊!只要有人藏在地板下面就可以知道老爷什么时候起床出门,可真的会有人愿意这么干嘛?先不说会不会被发现,就这么蜷缩着腿在黑暗的夹层里,虽然通风但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或许可以让一郎试一试,但代价应该也蛮大的,况且就算藏了进去不从外面转动机关也打不开这扇门对方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也成问题。

    “这房间里还有什么机关?”

    索性王一不去管那看着就让人作呕的夹层,老管家又将球杆插进另外两个落袋的卡扣里面,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机关是怎么样运行但这一次似乎只插一根球杆不能开启。第一根球杆卡住以后同样的根据第二根球杆缓慢的深入墙壁上也随之出现了变化,由于房屋本就很空旷所以书柜有充足的空间向两侧移动,滑轮隐藏在地板下面搬动机关整个地板跟着平移。在书柜的后面出现了一面洁白的墙壁,墙壁贴着瓷砖瓷砖上用吸盘固定着各式各样的展示架,大部分都是一些古刀,还有一些奇怪的怀表之类的小玩意儿。

    说这里是博古架也不为过因为里面无一例外都是古老的物件,但大多数都是冷兵器,从胁(xie这里应读二声,而不是肋。)差到太刀和打刀,还有雉刀、手里剑、杖刀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小的飞镖、苦无和飞镰。再往两边看还有古唐刀和宝剑,最左面还有一些欧洲的细剑王一叫不出名字。虽然是古兵器但保存得相当完好,王一随手拿出一把试了试刃口还非常锋利。

    老管家恰到时机的插嘴道,“上面这些都是后配的刀条,真正的古刀条在后面的一间恒温恒湿的仓库里。”

    “还有仓库?”

    老管家点点头,在卫生间还有一处暗门可以通往位于餐厅北面的密室,那里恒温恒湿有一些特别需要保存的古刀剑和字画都放在那里。不过那个地方很多人都知道,包括这四个孩子在内还有很多前来慕名参观的客人,袁二爷自然也是知道的。

    除了我们警方不知道,王一咬牙切齿,看来明天还得继续叫鉴识科的人过来调查。包括掉落在这几个密室里面的毛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例如,如果袁二爷的毛发出现在了那个让人作呕的地板夹层里,恐怕袁二爷就难逃嫌疑,王一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范老爷的口味有这么重。

322 蜡笔画

    “还有呢?”

    老管家稍微思索了一下,幽幽的开了口,风从桌案下面的洞里面吹出来吹了王一一个激灵。

    “整个大宅都有监控录像。”

    话一出口王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扯着嗓子问,“什么?整个大宅都有监控?为什么不和警方说,害的我们查了这么久!”

    声音很大以至于隔了一间房的一郎也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整个房间都有监控录像的时候也是浑身一个激灵开始环顾四周的墙壁,但无论怎么看也找不出任何像是监控摄像头的东西。只是稍微扫了一眼没什么收获,一郎推开门来到范老爷生前的卧室把这门框朝里面看,老管家正摊着双手对王一解释什么,于是也侧着耳朵去听。

    “和你们说了也没有用,因为录像早在一年前就不怎么使用了,老爷出事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开启。”

    说着老管家又翻出一串钥匙,带着王一出了们。在过道和一郎打了招呼三个人顺着北面的楼梯下去一路朝前走穿过餐厅来到卫生间,老管家一推卫生间朝西的墙壁,那面镶嵌着黄色瓷砖的墙壁顺势被推了进去露出可供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缝隙。老管家、王一和一郎一次进去,老管家顺手关闭了房门。刚进到屋子里王一就觉得皮肤有些发刺不太舒服,老管家说这是一种隔绝静电的手段对身体没有影响,还没等两个人适应老管家又继续朝前走推开了另一面的墙壁。

    原来并不是只有卫生间这一块在大宅的北面突出,而是沿着东西走向有着一连串的密室。再进去王一感觉皮肤稍微可以适应这里的空气了,屋子里黑漆漆的老管家打开了电灯,这下就能看清满屋子的电子设备。老管家打开仪器,大概是仪器的年代有些久远反应稍显吃顿,过了大约十分钟陆陆续续在荧幕上出现了画面。

    “这里已经几个月没有使用啦,最初的时候老爷还专门雇人管理这些设备。后来渐渐地发现根本没有人靠近大宅监控我安全是个摆设,约莫一年前就不再使用啦。有几次老爷在大宅里开晚会,为了向朋友们炫耀才重新开启过一次。你看这里的录像截止日期是......”

    “是什么时候?”

    老管家摸着所剩无几的头发,发出疑惑的声音,“怎么回事?”

    王一也好奇的走了过来但并不能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有几块硬盘并排插在裸露在外的硬盘架上。不过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最下面的硬盘不见了,大概老管家就是在疑惑这个。

    “丢了一块空的硬盘?我记得这里一共有五块硬盘现在只剩下了四块,不过最后一块应该还没有存任何录像,或许是老爷有什么急用给拆走了?”

    “范老爷没和你提起吗?”

    老管家摇摇头,“老爷对于电子设备也非常精通,只是拆走一块硬盘没必要告诉我。老爷经常进出前面的储藏室,所以什么时候拿走一块硬盘也不意外。或许是老爷在公司里组装电脑临时拿走了吧,没关系不耽误。”

    王一点点头,老管家熟练的操作界面,画面里出现了一副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贵族宴会场面。一共八块屏幕显示着三十二个摄像头,几乎涵盖了大宅的每一个角落,最下面有两块屏幕八个摄像头是黑白,大概是放在外面的夜视摄像头。

    “这好像还是上一次老爷做慈善捐款时候的录像,看看日期,已经是四个月以前啦。”

    王一也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但就在四个月以前王一可以清楚的看到画面中还没有那副蜡笔画。于是开口询问老管家那副蜡笔画之前挂在哪里,老管家看了看摄像头嘿嘿一笑说当天很多贵重的画作都放在了老爷的卧室里展览。

    好嘛,就连卧室都变成展览馆啦,真是少见多怪。

    就在老管家切换监控模式为当前的时候,忽然一块屏幕黑了。王一和一郎同时一愣,指着那块屏幕问。

    “这是拍的哪里?怎么黑了?”

    老管家也非常纳闷只得重新调整到之前的录像,对比一下发现这颗摄像头所拍摄的正是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

    老关机抬头看了看,“坏了?”

    王一也顺着老管家的目光看过去,但什么也没看见。监控台前面有两把椅子,老管家想要将椅子摞起来上去看个究竟被王一拦了下来。王一的身高要比老管家高一个头还多,只需要踩着一个椅子一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于是王一踩在椅子上按照老管家的指引开始摸索。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块稍微可以活动的瓷砖,让王一大吃一惊的是这块瓷砖的花纹有一处是镂空的,里面是一个比五毛硬币还小的摄像头。

    老管家对王一说,“顺时针旋转就能拿出来。”

    王一按照老管家说的去做果然很轻松的拆卸下了监控摄像头,后面是一个类似于老式钨丝灯底座的螺旋。摄像头拿在手里非常沉重,从外观看不出什么但应该不会是国产货,至少这些年王一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摄像头。

    王一弯腰想要从椅子上下来,谁知道老管家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全新的摄像头递了过来示意王一安装上去,王一照做,不过这一次没有将瓷砖重新盖上去。因为他不清楚这块瓷砖到底是用卡扣扣上还是用不干胶粘上去,搞不好就会摔个稀巴烂。

    王一一只手拿着摄像头一只手拿着瓷砖,回到地面上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是带电作业,心里问候了老管家的亲人后重新看向屏幕,果然那块原本已经黑掉的地方重新显示的画面。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画面中的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还真是摄像头坏掉了,之前也坏过几次,大概是长时间不用有些受潮。前面恒温恒湿的房间所排出来的气体会经过这里的通风管道排放出去,大概因为湿气太重损坏了这个摄像头。”

    王一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一郎,一郎看了看指着镜头上的一圈小字给王一看,上面写着马来西亚制造。

323 蜡笔画

    “马来西亚代工的东西,应该是美国货。”,一郎将那块坏掉的摄像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说道。

    王一看了看那块坏掉的摄像头问过老管家以后让一郎暂时揣在怀里有时间鉴定一下它是怎么坏掉的,这些事情对于一郎来说纯属小儿科,这种圆柱形摄像头一般使用螺纹固定不需要螺丝刀也能拆出摄像头的电路板。到底是因为撞击导致掉键或者是因为电流过高击穿了某个电容电阻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湿气过大电路板上一定会出现明显的霉变。

    “今天就到这儿吧。”,王一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明天小丫头还要闹腾,好好珍惜这五个小时的安稳觉吧。”

    一行人再次通过那恒温恒湿的密室,不过这一次王一依旧没什么心思观摩这些富有历史考古价值的稀世珍宝,不过将密室设计在卫生间后面确实有些让人觉得难受。从卫生间出来王一从饮水机顶部取下一次性纸杯接了杯热水端到房间,虽然是一次性纸杯却不是纸质的,要比纸硬的多而且双层设计拿起来并不烫手。

    两人住在老管家隔壁也就是二爷夫妇曾经住过的房间,房间只在最南面朝东开了一扇小窗户,不过这里的通风非常不错即使没有光照也非常的干燥并没有什么潮湿的感觉。由于另一张双人床上铺满了A4纸,两人没空整理只好胡乱的睡在一起,王一只脱了西服外套靠在床头打算就这将就一晚上,在陌生的地方睡觉王一几乎从来不脱衣服,一来是觉得不雅观,二来他多少有些被害妄想症这样方便他随时冲出门去。

    四小姐在小县城的酒店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看看手表已经是清晨八点半。昨晚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两点多,再加上又恶心了好一阵子才睡着,临睡觉的时候喝了点红酒吃了一片有助于睡眠的药这才睡过了时候。手机上显示两个未接来电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起床梳洗打扮来到酒店大堂已经是上午九点多。穿着黑色衬衫的人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和酒店前台的小姐姐说笑,看晚樱从电梯口出来连忙过去接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只是比书包稍微大一点的行李箱。

    四小姐虽然还穿着那件花里胡哨的小西装但头发已经顺从的铺在了脑后,俏皮的齐刘海下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仿若天仙下凡的少女竟然跟着这位玩世不恭的黑衬衫大叔上了一辆不知是几手的桑塔纳。就在众人惊讶之余车子一惊开走,酒店服务生这才想起来昨天订酒店的人明明是这个黑衬衫出来的却是这位小姐,查询所有的住房记录也没能发现这位少女。虽然有失规矩但这种事情常有发生,特别是某些有名气的人出门住酒店基本都不用身份证的。最近一些老板也玩起了这个花样,出门都是让秘书订房间,真不清楚他们搞的这么神秘有什么意义,徒给酒店增加麻烦。

    黑衬衫似乎方才吃过早餐接连打嗝,四小姐有些看不下去在一个急转弯突然“啊!”了一声,吓得黑衬衫差点儿没直接从环山水泥路上冲出去。

    “靠!”,黑衬衫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随后立即感到有些失礼,“抱歉,小姐您这是唱哪出,要不是我驾驶技术高超现在拨120都来不及。”

    “听你打嗝心烦,没想到打嗝治好了嘴巴又不闲着。”

    “承蒙您照顾,我以后尽量少说话。”,黑衬衫瞟了一眼四小姐,“小姐,您的项链呢?”

    “别废话!开你的车,以后你每问我一个问题我就扣你十万块的薪水!”

    黑衬衫连忙举双手投降,四小姐吓得大叫,“开车!握住方向盘呀!”

    大概是被黑衬衫气的,四小姐觉得昨晚的疲倦一扫而空,邻座的黑衬衫也恰到适宜的停止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车子在环山水泥路的一个转角停了下来,四小姐看看周围没有其他车子拍了拍西装的裤腿下了车。

    “行李放在你那里。”

    “别是栽赃给我吧?大小姐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搞我你会后悔的。”

    四小姐一甩紫色的长发,转过身去,“本小姐没空搞你,不过你记住就算你暴露了也不能供出本小姐,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最后几个字四小姐是咬着压根说出来的,对方听了个真切连忙点头称是将车子从环山水泥路上开下去。四小姐沿着没有路的山坡朝上走,约莫爬了两三分钟地势渐渐平缓,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小凉亭。小凉亭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静,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仿佛天地之间就只空余了她一人,在抬头朝下看又仿佛自己变成了主宰万物的上帝。

    “为了包庇一个谎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还能回到过去吗?”

    虽然青空白日下这么伤感有些显得矫情,但此刻四小姐却真的险些落下泪来,顺着地下通道朝着大宅方向走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看地下室的门把手死死地关着,用脚尖踢了踢也没什么问题,门锁的非常牢固。四小姐有心开门检查屋子里的东西但手头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手帕垫在把手上的东西,铁门的把手又非常紧两根手指夹着根本搬不动分毫。伫立在门前思索了一会儿四小姐还是放弃了重新检查里面东西的想法,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面了,如果真的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就该着自己倒霉吧。

    这么想着四小姐顺着水泥筑成的四方走廊一路朝着大宅走过去,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翘起了一块地砖,然后顺着向上的阶梯走了出去。环顾四周没什么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小镜子,稍微看了看自己的脸色,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才信步出现在一层的客厅里面。

    “王警官!”

    一嗓子喊下去并没有人答复,倒是过了二楼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小姐回来啦?小姐稍安勿躁,王警官一会儿就回来。”

324 蜡笔画

    原来是上午原本要来的鉴识科刑警迷了路,王一和一郎开车到山脚下接他们所以正好和四小姐错开了时间,有关于鉴识科为什么还要过来的事情小姐问了老管家,老管家只好实话实话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还带他们看了哪里?”

    “就这些,哦对了他们说是要开老爷的保险箱就是藏在画后面的那个。”

    “让他们开去吧,给我弄点吃的快饿死本小姐了。还有,今天叫打扫卫生的过来好好收拾一下房间,看他们给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老管家按照四小姐的吩咐下厨房做菜,四小姐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找出一串镶嵌着两颗红色钻石的项链戴在脖子上。为了这个双保险要做的后事真是太多了,早知道那人如此干脆就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不过也好。

    仰面躺倒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没有睡意,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并不像睡觉,而且她也很清楚如果现在睡过去只会越睡越昏昏沉沉,最好的办法就是扛过去,只要扛过这段时间精神就会稍微好一些。但当下的头痛让四小姐有些焦躁,在床上来回打滚,原本柔顺的长发变得杂乱不堪。

    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怎么躺着都难受索性去厨房和老管家说说话,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可以缓解现在的头痛症状。老管家正在着手收拾一天新鲜的海鱼似乎是一大早在镇子上买的,海鱼到达小镇路途遥远不得不冷冻保存,即使如此小姐也没空责怪老管家。

    一面用防静电的梳子理顺杂乱的紫色披肩长发一边问老管家他们都看了什么地方,老管家一五一十的对小姐说了,当他说到监控摄像头被那个日本人带走以后脸色有些不好看。王一和一郎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一郎有心给小姐带些零食但又不清楚大家闺秀是否不食人间烟火,水果又不缺所以两人空着手往回赶。

    后面的车子里坐着两名鉴识科的刑警,这一次来的是两位女刑警,大概是小姐对上峰抱怨导致的结果。不过这两位女刑警颇有些亲和力,两人个头都不算高年级约莫三十不到,高鼻梁五官端正穿着警服就好像一对孪生姐妹。

    终于可以放开了吸烟的王一觉得精神了不少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注意四周有没有出现那辆灰色的宝马,遗憾的是一路过来别说是宝马,自从上了环山水泥路就只见到一辆二手的桑塔纳。

    由于那辆二手的桑塔纳和之前被长峰开进废品回收站的那辆出奇的相似便多看了几眼,车子上贴着反光膜看不清楚里面,从发动机的声音来看保养的非常好。

    “如果不是长峰那小子一头给我的桑塔纳撞进了废品回收站我还挺喜欢那辆车的,长峰那小子也真是,开三四手的桑塔纳还那么不小心。”

    一郎靠在座椅上从后视镜盯着后面的车子以防她们跟丢,“听说是那破车的刹车片出问题,你应该庆幸长峰那小子没跟你的车一块进回收站。”

    “我还想买辆车开,二手的也行。”

    “紫熏不是有两台吗?反正也是闲着。”

    “哦对奥,纯子最近好像也不怎么开紫熏的皇冠啦,但一借就是一年半载的真有点不好意思。抽空让长峰去问问,对了,上一次拜托他帮忙调查医院的事情还没给我回复,这小子怎么这么懒散了呢?”

    一郎听着王一的抱怨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笑出来,回到三好街的这段时间虽然忙一些偶尔还要帮着拍身份证照片,薪水低的可怜但总算是有点活着的意思了。闲下来可以去臻探coffee看看纯子他们,偶尔也能去长峰的店里打打桌球,除了存款一丁点也没有增长以外生活还是不错的。

    车子在宅院前的停车位上停稳后面两位女刑警也跟了上了,在王一的带领下开始她们的工作,进到客厅以后才听见背后的声音,原来晚樱小姐站在咖啡机前面万一没有注意。

    “怎么?见了本小姐都不打招呼?”

    四个人都回头去看声音的发源地,晚樱小姐这会儿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正在手磨咖啡粉。王一示意一郎带着两位鉴识科的女刑警先去老爷的房间里检查,自己则悠闲的踱步到四小姐近前。

    王一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四小姐厌烦的推了他一把,四小姐的力气自然不必说这一推就好像推在一块钢筋混凝土上一动不动。

    “你快走开!到外面把外套脱了再进来!”

    王一提鼻子问了问外套感觉不出有什么味道,不过他还是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口袋里的口香糖也顺便拿出一片放在嘴里咀嚼。

    “昨天玩的开心吗?”,王一并不打算再靠近四小姐,免得惹她不开心。

    “什么?”

    “您昨天不是去什么宴会了吗?还喝了点酒?”

    四小姐手里端着圆柱形小巧的磨豆机,回过身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喝酒?”

    “您能闻到我身上的烟味我自然也能闻到您身上的酒味,女孩子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案件有什么进展?”

    王一眯着眼睛说道,“不能说是毫无进展,线索很多但不能串成一条线,有件事情我想要问你。”

    说着王一从怀里翻出一个圆柱形的摄像头,摄像头已经拿给鉴识科的女刑警看过,女刑警说上面的指纹已经被他们破坏很难检查所以王一就这么随便的拿在手里。

    问题是一郎昨天晚上发现的,虽然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但拆开摄像头只需要几分钟的功夫,他对于电子设备有着莫名其妙的痴迷。于是在王一仰面靠在床上思考的时候一郎将摄像头拆开,从手机里拆出了五伏的电池再用从工具箱里翻出的保险丝短接摄像头的主板,刚一接上电源就传出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一郎很纳闷,就算是电路板短路被烧糊也不能是这样的味道,像是一股烧焦了塑料袋的味道从小小的电路板上传了出来。

325 蜡笔画

    一郎很纳闷于是将电池拆下来仔细检查电路板上发烫的位置,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短路的供电芯片。由于主板是黑色的所以没能及时发现,原来这个小小的电容被一块紫色的胶状物包裹,大概就是这个胶状物导致了电路板短路。

    由于高温那块胶状物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一郎擦在手指上用鼻子闻,竟然有一股指甲油的味道。然后将手指上的东西在一旁的A4纸上蹭了一下,果然原本的暗紫色变成了非常显眼的紫色。

    王一也似乎也闻到了这股怪味,歪着头问,“你把什么东西烧焦了?”

    一郎就把这些东西拿给他看,两个人经过一番研究,都觉得这一坨东西就是紫色的指甲油。

    王一将一张带着紫色痕迹的A4纸从裤子的口袋里翻了出来,展开以后放在四小姐的面前,四小姐的头发是紫色所以应该也有与之相同配色的指甲油才对。四小姐拿起那张A4纸看了看,紧皱眉头。

    “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你有这个颜色的指甲油对吧?”

    四小姐愣在原地王一伸出手去抓她的手,因为王一看到她指甲的颜色正式这种紫色,只是涂在指甲上要比涂在纸上更显得明亮。四小姐似乎并没有因为王一的失礼而突然发作,只是缓缓地抽出白皙的手指放在面前看了看。

    然后缓缓地点头,似乎有些恍惚的说,“哦,好像是我的,你跟我来。”

    说这话就带着王一从靠近四小姐房间一侧的楼梯上去,房门没锁晚樱小姐一推房门走进屋子,被子和枕头都胡乱的扔在地上除此之外还算整洁。四小姐没空管那些随手扔在地上的枕头和被子,从梳妆台的最下面翻出一个白色铝合金的小箱子,箱子打开里面展现出几层口红眼影指甲油一类的东西。

    晚樱在最下面的一层翻了一会儿,一瓶一瓶的将翻出的指甲油放在床上,整整三十多种颜色,王一以为指甲油这种东西十几种颜色就已经算多,没想到再一次突破了他对于颜色的认知。当然,他还没有看到晚樱衣柜下面的几百只口红。

    四小姐在一堆小瓶子里面找了一会儿,好奇的拿起其中一瓶已经快要见底的指甲油,“应该就是这一瓶,这种颜色我用的最多。”

    说这话就把指甲油递给王一,似乎她对于指甲油为什么会出现在摄像头的电路板上毫不知情。王一将盖子旋开,发现确实已经见了底。

    “这个颜色我买了好多,这瓶已经用完了。”,然后她又在梳妆台的镜子前面翻了一会儿,“咦?我那瓶新的指甲油去哪了?”

    “不见了吗?”

    王一废了好大劲儿才从瓶子里搞出一些擦在A4纸上,颜色基本相同,这一瓶的颜色似乎更淡一些,但能看出是一个种类的东西。

    就在两人各自纳闷儿自己的事情时门外传来了一郎的喊声,“一哥!你快来看!”

    王一将手头的东西放在四小姐的屋子里转身出了闺房快步从走廊的一头跑向另一头,进到屋子里发现两位女刑警正带着白手套蜷缩在台球桌案下面,一郎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密封袋看不太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由于地点实在局促两名女刑警鬓角已经被汗水浸湿,一位跪在夹层里另一位打着手电,两人分工合作那种细致的劲头让王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王一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个透明密封袋上,里面似乎装着一些木屑。

    “好像是紫色的指甲油,就是在地板下面的夹层里发现的,大概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说着一郎用手轻轻的搓了搓密封袋,王一就看到有些紫色的东西呈现在了密封袋壁上,王一连忙制止他这种行为。

    “别搓了,稍后鉴定成分还用得到。”

    然后从一郎的手里拿过那透明的塑料袋仔细观察,由于量不大所以很难说是什么东西,只能判断是以中国紫色的东西,但怎么想都会和那紫色的指甲油联系在一起。

    “这应该也是那种紫色的指甲油,大概是凶手......”

    一郎话说到一半不说了,王一觉得背后寒气逼人,一转身才发现站在身后的正是怒气冲冲的晚樱小姐。晚樱对一郎怒目而视仿佛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大跨步走上前去用手指点着一郎的前胸。

    “你是在怀疑本小姐吗!好啦!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啦,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滚啊,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晚樱......”

    “你?”

    晚樱歪着头去看王一,王一比一郎还要高所以就算四小姐抬着头也看不太清楚王一的表情,只是看着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四小姐的左眼皮有点跳,“你们出去,我要静一静。”

    说完话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哎呀一声以后搓着头发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只听房门咣当一声震天响,王一和一郎同时一个激灵然后大出了一口气。

    两位女刑警看的傻了眼,好奇的问,“这孩子?”

    “别问啦,多亏你们没说话否则也得被轰出去,赶紧做好取样这里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啦。”

    一郎一摆手示意她们继续工作,果然女刑警就是比男刑警干净利落,这一点与日常生活中的八婆形象正好相反。

    王一和一郎悄咪咪的从房间里钻了出来,顺着背面的楼梯下到后门,一郎仰面靠在铁门上长呼短叹。

    “一哥我现在有点后悔跟你过来了,我觉得还是在三好街给公民们拍证件照比较适合我。”

    “你现在后悔是不是有点晚?况且你不觉得这案子特别有趣吗,似乎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

    “我!一哥,你怎么还向着那丫头说话,你这是被她给收买啦?要是一两百万咱们不缺那钱啊,咱们先撤吧。”

    王一皱了皱眉让他戏份别这么足,然后取出口袋里的摄像头问一郎是不是只要短路其中的一个电容就能让摄像头瘫痪,一郎实话实说并不一定因为有些滤波电容就算被拆掉也无关紧要,能够直接瞬间导致主板损坏的大约占三分之二左右。

326 蜡笔画

    “你觉得一个小丫头能准确的找出一个电容让摄像头短路吗?”

    一郎晃着脑袋似乎还沉浸在如何逃离这里的幻想当中,“或许能吧,就算蒙概率也不低呀。”

    “好,那么我们换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是四小姐做的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傻子也能回答上来,肯定是有人悄悄的启动了监控录像,想到这里一郎打了个激灵。之前他以为录像是上一次聚会的时候搞坏的,如今想来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况且还丢失了一块空白的硬盘。

    一郎咬着嘴唇想,如果某个人将空白的硬盘插在机器上损坏监控室的摄像头,然后又录制了视频最后将硬盘带走。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假设和这一起案件有关的话,录像很有可能收录了整个作案经过。

    也就是说有人预知了范老爷的死亡并且在监控录像上做了手脚,那么目的很显然应该是为了威胁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王一手里拿着那个黑色像是手电筒一样的摄像头,“我们不妨假设一下,有人预知了范老爷会死在这里于是打开了监控录像,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想要利用监控录像来获取某些利益。”

    一郎接着说,“四小姐家财万贯绝对不会想要用这招获得钱财,而四小姐又很有可能是被勒索的一方。一哥哥,你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啊!之前还一个劲儿的说不会是四小姐,现在怎么又绕回去了?”

    王一咳了咳示意他小点声,“我说指甲油不会是四小姐涂上去的,并没说凶手不会是四小姐。那么问题来了,很明显有人在摄像头上使用四小姐的东西做手脚,目的是将我们的目光引向四小姐,这是个悖论!”

    这确实是一个悖论,如果某人预知了四小姐会杀死老爷而录制了监控录像,那么为什么还要将矛头指向四小姐呢?反过来说,如果设置录像的人真的是四小姐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总不能是为了勒索钱财吧?

    既然四小姐不是为了勒索钱财而设置监控录像,那么她为什么不把刻录有案发时间的录像交给警察逮捕凶手呢?

    “你不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吗?”

    一郎噗嗤一笑,“有点意思,也就是说包括录制视频的人在内至少有三股势力参与到了这次谋杀当中,我说的没错吧?”

    “如果只有三股势力未必会这么棘手,所有的证据都是凌乱不堪的,我觉得至少要有四到五种为了不同目的的人知道真相。”

    一郎翻着白眼,感情整个大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而唯一不清楚真相的人竟然会警视厅的刑警!这可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再也挑不出比这更滑稽的事情来了。

    王一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清楚真相,或许有些人不清楚真相而又必须保护某个人,或许有些人被虚假的东西所误导,或许有太多的或许。线索非常多王一需要一个巨大的空间来铺设他们,从明天开始他要一个不漏的亲自走访这些所谓的嫌疑人,看看他们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从现在开始王一不打算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包括四小姐在内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这是本案最棘手的地方。徐福虽然看起来没那么忠心耿耿,但不要忘了范老爷生前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徐福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肯定有自己的算盘,而且他这种人一旦认了死道理就算是打崩了牙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很难办啊,徐福是范老爷的忠实后盾,四小姐又是范老爷的掌上明珠,徐福绝对不会做出对四小姐不利的事情。其他三个孩子就算老爷不喜欢也是范老爷的亲生骨肉,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袁二爷。”

    “怎么说?”,一郎问。

    “你不觉得整个大宅的气氛很古怪吗?他们之间不仅仅有利益的关系还有血缘的关系,虽然徐福不是家庭成员但他们这种人对于主人的尊重程度丝毫不亚于亲生儿子。他们可以为了血缘关系包庇任何真相,而唯一与这个大宅没有关系的就只有袁二爷一家了。”

    如果袁二爷是凶手这个家庭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将他绳之以法,从方才推测的很多人有可能清楚真相这一点来看,如果袁二爷是凶手那么现在肯定已经被逮捕归案。袁二爷现在毫发无损并且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凶手的话,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袁二爷不是凶手不代表他就什么也不清楚。整个大宅所有人就好像一个个保险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说出口,而在这些保险柜当中最容易撬开的就是袁二爷。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正午,两位鉴识科的刑警做完了有关于老爷房间的以后顺着楼梯来找王警官。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刑警站在楼梯最上面问,“王警官,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哦,你稍等。”

    说这话又指使一郎给他们带路,王一照旧来到四小姐的门前,目前能够应付四小姐的就只有他了。不管怎么样先把四小姐的情绪稳定下来,王一觉得四小姐不是坏人,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或许能够在字里行间中察觉得到。

    有句古话叫做言多必失并不是空穴来风,当然如果你只是与之胡天海地的闲聊也没什么用,王一的“话疗”可以说是小有所成,特别是经过纯子和紫熏的特训以后对女儿的性格多少有了些了解。

    话疗固然很重要但他还没有疯狂到去查什么心理学书籍的地步,在王一的眼里心理学简直就是一门反人类的科学,当然似乎心理学也不是科学。总而言之王一相信心理学的力量但并不赞成,他心里有一个奇怪的道德底线卡在那里。

    王一站在四小姐的房门前,趴在门上听了听,或许是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太过于出众他什么也没听见。

327 蜡笔画

    于是王一敲了敲四小姐的房门,用几乎从来没有过的和蔼语气说道,“晚樱小姐,把门打开好不好。一郎那家伙多有冒犯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方便和我谈谈吗?”

    屋子里寂静了好一会儿,只听房门咔哒一声响,四小姐探出头来,紫色的长发杂乱不堪像是个老巫婆。

    “进来吧。”

    进到屋子里王一简直不敢相信,首先他不敢相信屋子竟然会突然变得这么乱,其次他不敢相信这里的隔音效果这么好。这一次不仅仅是枕头掉在地上,连着被褥床垫全都飞到了窗户上,把窗子堵了个严严实实。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四小姐拽掉,大概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所以四小姐一怒之下把床垫和被褥全都扔了过去,果然有大小姐风范。

    “坐这儿可以吗?”

    “你随便,我要躺一会儿,麻烦您帮我收拾一下床好吗?。”

    范晚樱似乎折腾得有些疲倦了,正坐在梳妆台前面的椅子上发呆,房间本就不大她坐在那里王一很难施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厚厚的床垫铺好,真是搞不清楚这小丫头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还没铺床单四小姐就裹着被子一头倒在了床上,由于倒下太急连着咳了两声,娇滴滴的嘟囔着,“咳咳,好舒服呀,你想问什么小点声说话奥。”

    “小姐你还是这个样子最可爱。”

    “今天我太累啦,麻烦您把门锁上好吗,我不想别人看到我这样,特别是那个讨厌的日本人。我叫徐叔叔做的午餐你们吃掉吧,不要给我留我现在不怎么饿。”

    看来小姑娘是真的累了这会儿再逼问她什么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王一脱掉了外套搭在梳妆台上,晚樱看他这个举动稍微裹紧了被子。

    “你要干嘛。”

    “和你聊聊。”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明星,科学,自然动物天气什么都好。”

    “我累了,不想说话。”

    “那我讲故事给你听?”

    “随你的便。”

    于是王一就把最初发生在三好街有关于砾梦的案件讲给了她听,包括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离奇死亡的房东和被栽赃陷害的纯子小姐甚至是案件莫名其妙的被警视厅和公安厅接手。

    起初晚樱听得有些发困,但越到精彩的地方越精神,到最后干脆坐起来听,但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太累只是偶尔点点头并没有问什么问题。

    晚樱抱着膝盖靠在床头,方才凌乱的头发也因为静电散布到空气中而乖乖的趴了下来,水汪汪的蓝眼睛永远是那么富有生气。两只白皙玲珑的小手环抱着,一会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向上挑着,一会儿又仰面靠在床头看天花板,耳朵却一直在认真的听。

    最后一直说到长峰这个老小孩的时候突然引起了四小姐的注意,张着嘴巴问,“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哎,本小姐今天累了你先出去吧,不到晚上六点不要叫醒我。”

    “要不要量量体温?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说话音声也是,别感冒了。”

    四小姐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眯着眼睛说,“谢谢你,我没事儿你出去吧,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或许范老爷的死对她的打击不小,再加上这两天没怎么休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会感到疲惫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样也好,这个小祖宗睡熟以后我们就可以大胆的调查,原本打算今天去走访住在附近的袁二爷,以及刚好在小镇上度假的范老爷的二公子,但难得好机会王一想要彻底了解一下这个房屋的构造。

    由于手头拥有房屋建造最初的设计图,范老爷对房屋的改造是在建筑完成以后,所以只要和最初的设计图纸有出入的地方基本就有机关和密室。但这也仅限于对房屋造成体积和结构上改变的地方,例如某些藏在墙壁里面的空间就很难被发现。综上所述,王一决定将两位鉴识科的女刑警暂时留下来,对于毛发的鉴定可以暂时延后,毕竟凶手的目标范围几乎可以肯定不用担心畏罪潜逃的问题,首要解决的还是作案手法的问题。

    王一伸出手拦住了正带着两位鉴识科女刑警朝外走的一郎,“抱歉两位小姐,能不能赏个脸在这儿吃个午饭?”

    一郎双手插在口袋里满脸疑惑的看着王一,两位女刑警连忙推辞但并没有什么用,被王一推着后脊梁骨一手一个按到了客厅沙发上。

    “留你们吃过午饭帮我一个忙,你们也看到了吧这满屋子都是机关,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鉴定的事情不着急或者你们打电话叫人来取也行。”

    其中一位女刑警稍微犹豫一下,“这方面我们也不是特别熟悉,不过既然您这么说我们就留下来帮忙,对吧?”

    另一位女刑警也点头答应,王一拍了拍手表示欢迎然后到厨房和徐叔说加两个人的饭菜,还有就是四小姐想要睡一觉说是晚上再叫醒她。老管家表示明白,锅里正闷着鲤鱼汤盖子一开香气四溢。

    王一拿出一支烟递给老管家,最近和大宅的人相处熟悉以后放开的许多,老管家也没有忌讳的接了过来,自嘲的说老爷在的时候决不允许他在厨房抽烟。

    “小姐不管吗?”

    老管家摇摇头,“晚樱只挑剔我做的食物不对口,没有挑剔做的不好的时候。”

    “那是您手艺好,哎对了老管家,最近怎么也没见其他三个孩子回家?”

    老管家唉声叹气,一边把手里的烟灰弹在垃圾桶里一边眯着眼睛,从厨房的左手边窗户可以隐约看到大宅前门停车场的位置,老管家歪着脑袋似乎在看什么,王一也凑过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不是说了嘛,一个个的都是狼崽子,早就知道老爷过世他们一点好处也捞不到。之前老爷在的时候他们勉强逢年过节回来看看晚樱,现在老爷不在了谁还来呢?来了说不定还要打官司,老三也就算了老大老二都是有产业的人,哦对了,老三说最近要回来看看。”

328 蜡笔画

    “老三,就是那个大丫头,不务正业净想着从老爷这儿搜刮点什么东西。恐怕这次来也是奔着老爷的遗物来的,小姐说如果拿几幅画就能打发了就给她几幅画,四小姐她还挺仁义的哈哈。”

    王一将烟头在水槽里熄灭也扔进垃圾桶,两只手背靠在水槽上和老管家一起看着锅里滚开的汤,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什么话题就来到客厅,这时候一郎正在炫耀自己的咖啡机终极使用技巧。两名女刑警大概是碍于情面不停的夸奖他,王一清楚的知道现在她们心里一定在想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刑警,用别人家的东西还自夸自擂。

    王一有心解释但一想到肯定会越解释越乱索性也就对一郎喊了声,“一郎给我也搞一杯,额少放糖多放奶。”

    转过身坐在二位女刑警的面前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其中一位将地上的蓝色箱子拾了起来放在茶几上,从里面开始一个个的拿出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证物。王一虽然视力很好但那里面几乎都是一些毛发和碎屑看了也是白看,袋子上用记号笔标注着阿拉伯数字,另外还有一个记事本上面对应着那些数字的意义。

    原以为两位女刑警会给王一讲解一些专业性的知识,但她们两个却说出一个让王一很诧异的问题。

    “您之前还请别人调查过这里吗?”

    王一瞪了瞪眼,摸了摸后勃颈,“没有呀,怎么说?”

    “很多地方我们都发现了被清理的痕迹,有些是用锉刀有些大概是裁纸刀一类的东西,另外我们在一些地板上还发现了喷洒血液反应剂的迹象,虽然已经是几天前但依稀还有残留。”

    “哦?”,王一摸着下巴想到了那个黑衬衫,难不成四小姐早就暗地之中联系了那位黑衬衫?

    “王警官?”

    “啊,是啊,家里大概雇佣了私家侦探,额这个你们暂时不用向上面汇报。”

    两位女刑警有些犹豫,这时候一郎端着咖啡走了过来,“呦?聊什么呢?”

    王一见缝插针,一边接过咖啡分发给两位女刑警一边若无其事的说,“哦对了一郎,那天你是不是带着那个侦探来做鉴定了?就是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那位,额对就是他,没错,穿着黑衬衫的那个男的。”

    一边说话一边故意拖延时间给一郎思考,好在一郎聪明绝顶连忙点头称是。王一回过头来再一次和两位女刑警商量,这一次看起来比较严肃。

    “你们也清楚这里小姐的脾气,当初我们在三好街工作她一句话就把我们哥俩留了下来,就算她想要请侦探我们也制止不了。所以呢你们二位还是少生事端,劝你们不要汇报啦,有我们在不会让小姐和侦探乱来的。再说,大家都是为了尽快破案,四小姐的心情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两位女刑警紧皱双眉不知如何是好,两个姐妹花似的刑警互相探讨了一段时间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暂时不汇报,王一松了口气。不过到底是谁再暗中调查呢?明明这两天我和一郎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如果说对方是在这个时候进行调查显然是不太可能,但如果说有人在老爷被害前就开始调查大宅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王一抬头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或许这个晚樱早在老爷被害以前就给那个黑衬衫打了电话?方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其实他心里早就觉得事情不对劲。那个黑衬衫私家侦探诡异的要死,包括上一次也是一样,明明自己还没有委托他,甚至在那个时候警方都没能掌握罪犯的犯罪动机,为什么他能第一时间获得线索呢?

    这一次也是一样,在老爷身亡以前他究竟感受到了什么才开始对大宅进行细致的调查呢?另外鉴识科的女刑警说他利用小刀提取了一部分的残留物,难不成他有能力做这么高级的鉴定工作吗?

    黑衬衫,王一不记得上一次他的化名是什么不过叫他黑衬衫肯定比那化名要更加贴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王警官,准备开饭啦。”

    吃饭的时候徐叔一直在门外浇花,因为园丁已经被辞退老管家又觉得任凭这些花朵枯萎有些不甘心,于是端着水壶到外面给这些面临秋风摧残的花草浇了浇水。就算如此恐怕再过一个月他们也会全军覆没,大概是为了不尴尬所以老管家才借口到外面浇花,老管家虽然隐居深山但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范老爷的得力助手。

    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非要说的话范老爷可能稍微大一点,二三十年前作为马仔来到范家大宅的徐福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和老爷相处二三十年,老爷最钟爱的孩子是哪一个,老爷死后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的人又是哪个他一定心知肚明并且极力保护着她。没错,在外人看来四小姐无疑是最受关照的一个,王一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跟随了范老爷几十年的马仔,那么老爷死后就算拿自己顶罪也一定要保护这个孩子。

    这种事情一般人有可能做得出来,但像徐叔这种人,王一相信他一定会做出来。假设,王一假设四小姐是凶手,徐叔这么袒护她真的是帮助她吗?她真的会感恩徐叔而改过自新吗?刑警不是一个可以打赌的职业,将罪犯绳之以法并且力求他们改过自新是刑警的最终使命,虽然两种方法都有可能达到目的,但刑警肯定会选择后者。

    可是针对这一起案件王一并不像做一个普通的刑警,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选择酌情处理,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掌握手中的证据不外流到当地刑警的手里。虽然他们明天也会派遣专员过来调查,但只要不和他们说老管家也不会给他们介绍那些密室的所在,就让他们闷着头调查好了!

    “王警官?王警官您像什么呐,你看你饭粒都擦到脸上啦!”

    “对呀,哈哈,真可爱。”

329 蜡笔画

    大概是之前的气氛过于紧张,王一在思考事情的时候不小心将筷子戳到了脸上引得两位女刑警大笑,这么一笑倒是让王一觉得她们和楚紫熏没什么不同,虽然是刑警但也都是有血有肉的女性。对于女性美的理解王一不慎精通,但王一觉得只要善待她们的话她们一定会回报给你微笑,女人就是这样的物种。

    对于女性的分析呢王一就只能分析到这里了,他既不愿意分析也不懂得怎么分析,毕竟大脑只有一个CPU核心还得全部用来处理案件呢。如果把王一的大脑比作处理器的话那么他的图形显示卡可能不太好,即使两个女孩已经放开了笑王一还是板着脸思考,没一会儿饭桌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场王吧?

    吃过中饭四小姐似乎没怎么睡,朦朦胧胧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脑子里乱作一团,为什么事实会出现偏差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黑衬衫真的可以相信吗?为什么那里会出现我的指甲油呢?好在虽然是同一个颜色但品牌并不一样,四小姐看着手里还剩下一半的指甲油长出了一口气。多亏上一次出门的时候把它放在了手提包里面,否则这一次肯定要露馅,到底是谁再陷害我?

    四小姐眯着眼睛朝楼下看,只见四个人分部在大堂四周敲敲这里摸摸那里不知在干什么,但很明显触动了四小姐敏感的神经线。

    “喂!你们在干嘛!”

    四小姐大喝一声四个人全都停住了动作,如果是男刑警的话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发火了,但这两位女刑警表现出惊人的修养,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王警官。王一示意她们继续工作,同时也对一郎挤眼睛示意他最好不要出现在四小姐的视线里,一郎非常明白的一溜烟钻进了厕所。王一拍了拍生硬的脸颊挤出一个不是那么自然的微笑朝四小姐走来,四小姐站在楼梯的最顶端双手环抱胸前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王一。

    “抱歉抱歉,我们在调查这个房间里还有什么机关,您也知道,老爷死的很离奇我们必须弄清楚老爷具体是怎么遇害的才能进一步推断凶手。”

    听到这里四小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对下面的女刑警说,“你们小心点,打碎了什么东西就凭你们拿点薪水可包赔不起!还有那个日本人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碰我家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说完话重新将目光落在王一的身上,脸色也稍微和缓一些,低声说,“怎么来了两个丫头,你可得盯着她们点可别丢了东西。”

    王一知道四小姐这是气话,哪有刑警办案还捎带手偷东西的。一边安慰说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这不全是为了帮助晚樱小姐您找出杀害老爷的凶手吗?如此云云说了不少好话四小姐总算有了点笑模样,看来方才睡了一会儿心情好了很多。

    “本小姐要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两杯份送到我的房间来。”

    王一搔着后脑勺,满脸尴尬,“我不会用咖啡机呀。”

    四小姐一耸肩,这会儿似乎精神多了,“那我教你,过来。”

    说着伸出一只手给王一牵着,两个人就这么滑稽的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两名女刑警极力憋着不笑。来到咖啡机面前四小姐熟练的操作,一边将咖啡粉一点点的压实,一边对王一说。

    “你也跟着做,那边还有。”

    说着也给王一找了一个萃取头,王一稍微有些不一样,四小姐手里拿着的有两个嘴而他手里拿的只有一个。学着四小姐的样子将咖啡粉用一个圆形的铁块压实,然后将萃取头卡在出水口的位置。

    四小姐安放好自己的那一边,朝王一伸出两只纤细的胳膊,两只手握在王一的大手上稍微有些显得力不从心,一边侧着头一边纠正他的动作,“这里一定要卡紧,卡不紧的话水就会从其他地方渗出来。”

    “四小姐还真是......”

    话一出口王一的身子忽然一颤,怎么就嘴滑了呢?大概是最近和老管家说话经常四小姐长四小姐短的,这会儿被四小姐的手一抓有些面红,不小心说漏了嘴。看四小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声音,手还是那么搭在自己的手上。

    “你们背地里经常这么叫我吧?”

    说着话四小姐按下咖啡机上面的萃取案件,机器来时工作,但由于忘了在下面放咖啡杯,咖啡一股脑的洒了出来飞溅到四小姐的衣服上。

    “呀!”

    随着四小姐一声惊呼王一连忙拔掉了咖啡机的电源,然后从咖啡机的顶部取下毛巾递了过去。

    四小姐一边擦着淋在胳膊上的咖啡一边苦笑,“呵呵你这个人真傻,如果我的哥哥们也能像你这样就好啦,有时候聪明过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说对吧?”

    王一连连点头,四小姐示意他重新将咖啡机的插头插上,然后重新在萃取头里面放好咖啡粉。一边等待着咖啡不断的从咖啡机里面流出来,一边缓缓地且温和的对王一说。

    “其实我知道他们背着我的时候都叫我四小姐,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特别的反感,只是觉得有些不自然罢了。”

    “我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

    四小姐打断了他的话,“咯咯,你又知道了,我就喜欢你这种傻乎乎的样子。”

    王一一耸肩不再辩解,晚樱小姐的心情总算是由阴转晴今后的工作也应该会顺利很多。四小姐将咖啡杯从底座上拿了起来,示意王一也照着她的方法做,同样王一也获得了一杯特浓咖啡。嗅了嗅咖啡的香气真是沁人心脾,之前经常喝拿铁,拿铁对于王一来说就是一杯饮料并不能称为真正的咖啡。如今这看起来黑得晶莹剔透的液体倒别有一番风味,王一用鼻子深深的嗅了嗅。

    “好香。”

    “对吧?咖啡就是要这样喝才好,你尝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啦。”

    看着四小姐的小脸,王一觉得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330 蜡笔画

    一杯咖啡下肚以后觉得温暖了许多,外面已经有了秋风的萧瑟,恐怕再没有两天就会满树枯黄一副凄惨的景象。如今烈日当空也有些微微的寒意透了进来,老管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踪影,后来问四小姐才知道大概是去准备过冬用的暖炉了。

    这里没有地热只能自己烧锅炉,后院地下室有一个大大的锅炉房和装煤的库房,王一没有看过,和四小姐打了招呼以后从客厅离开,按照四小姐手指的方向朝着后院走去。

    “本小姐就不陪你啦,乌烟瘴气的。”

    就在王一起身的时候四小姐问,“好想喝蜂蜜呀,王警官能不能让她们两个其中一个去跑个腿?”

    四小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空旷所以三个人都听的非常清楚,没等王一开口其中一位女刑警就说。

    “我去,那个,额小姐?”

    四小姐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看,“地址一会儿我写给你,要最新鲜最贵的,你说是晚樱小姐要用他们家就会明白。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两只鸡,要活的年轻的,本小姐想要喝鸡汤。”

    年轻一点的?王一头一次听说买鸡还可以选择年轻一点的,大概就是那个意思或许是老母鸡的肉不太好吃,女刑警心领神会将手套收起来揣在上衣口袋,和王一打过招呼开车朝着山脚下的小镇而去。路过山脚水泥路和板油马路交接的位置女刑警看到一辆破旧的二手桑塔纳停在路边,一个穿着黑衬衫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正在后备箱里面范什么东西,由于职业的本能女刑警多看了几眼,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在整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罢了。

    今天清晨稍微有些发阴但到了中午以后阳光开始明媚起来,相较于前几日的阴冷似乎有些回暖,女刑警开车一路问过去很容易就找到了王氏蜂蜜,和店老板提起范老爷的大宅对方心领神会,从架子的最上面取下一瓶,让女刑警感到吃惊的是这么小小的一瓶竟然标价一千五百多。女刑警心里打鼓她口袋里似乎不够这一瓶蜂蜜的钱,原以为最贵也就几百块的样子。

    正在女刑警翻钱包的时候店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胡须有些发白,看了看桌子上的蜂蜜又看了看站在柜台前面的刑警。皱了皱眉投来诧异的目光,似乎是不觉得这位年轻的女刑警会买这么贵的蜂蜜。

    于是大叔开口问店员,“这位是?”

    大概因为这种特别珍贵的蜂蜜有人常年预定,如果存货不是特别多的时候大概不会随便卖给陌生人。店员小姐低声和老板说明了情况,老板看了面带尴尬的刑警嘿嘿一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您不用付钱的,范老爷的管家每个月末会到镇子上结账。”

    “啊哈?您这话什么意思?”

    范老爷的大宅在整个镇子上都非常有名,偶尔还会有人收到邀请参加派对,特别是那些地方官员和大型商户都会接到邀请,届时会有专门的车接车送。而且广场的维护和健身器材也全权由范家负责,所以老爷对于小镇上的人也算是仁至义尽,在小镇上有着不错的口碑。

    看店的小姐解释道,“范家有很多佣人啦司机啦,他们偶尔会帮小姐家带些东西回去,所以小镇上的商户一律记账,每个月的月末老管家回来镇上一次一并付齐。”

    女刑警点点头,拿起蜂蜜看了看装进袋子里,“那我就先告辞啦,稍后我会和老管家说的。”

    女刑警刚要出门,被店老板叫住了。

    “听说范老爷不幸去世了?您就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吧,四小姐也真是孩子气竟然还指挥刑警出门买东西。”

    “我只是顺路。”

    “您就别解释了,案件有眉目了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

    说这话女刑警急匆匆的出了店门,将蜂蜜狠狠地摔在副驾驶上,立即又拾了起来看看没有摔破发动车子朝着农贸市场开去。这店老板也真是不近人情,哪有这么说话的,难不成小镇上的人都染上了范老爷家的坏毛病不成。没学会人家赚钱的道道,倒是学会了人家大户人家的脾气。

    想到这里就觉得四小姐还算是温和,虽然喜欢差遣人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说这话就来到了农贸市场。小镇上的农贸市场几乎全天营业,从早上到夜里都有人在卖生禽。女刑警对于怎么挑选母鸡没有什么心得索性看上了一只小公鸡,农村母鸡有可能留着下蛋公鸡一般不会留太久,就算有那么几只成年以后也会立即被带到市场上卖掉。

    “这只小公鸡活了多久呀?”

    女刑警话一出口给卖鸡的大妈听了个闷的,寻思了好一会儿才蹦出来一句,“没病,都是活蹦乱跳的,你看看精神着呢!”

    女刑警连忙解释,“大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只鸡额,他,他......”

    女刑警一只手指点着公鸡脑子里不断的组织语言,但平时就没怎么接触这些东西怎么组织也组织不起来,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并不算低沉的男低音,听声音大概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而且就在自己耳旁。

    “我看这只鸡也就一岁不到的样子,买回去煲汤最好了。”

    女刑警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回头,看到一幅黑色的墨镜,由于距离太近女刑警连忙直起身。

    “你是谁?”

    “我?我路过,煲汤的话买这只鸡就可以啦,他还很年轻。”

    说完话戴着黑眼镜的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走远了,女刑警看了看那只昂首挺胸的小公鸡心里竟然起了怜悯之心,奈何也只能对着大妈说,“那就要这只好啦。”

    “现杀吗?连杀带退毛就给二十块钱。”

    女刑警摆摆手说不用,小公鸡被绑上了翅膀和两条腿撞在黑色塑料袋里交到女刑警的手上。带着红红鸡冠子的鸡头露在外面,眼神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忧伤,也不叫,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女刑警觉得它怪可怜的,也看了它一会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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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王一郎介绍:
有很多格言是危险的,例如时间会给你答案。
当时间流逝之后,你不仅仅不会得到答案,反而会变得更加愚昧。
人类为了限制自己发明了时间,
为了确认时间这个规则又发明了时钟,
现在又要用这个荒唐的概念去影响世界。神探王一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探王一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探王一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