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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醋百骨     空间农女:疯批相公娇弱可欺txt下载     空间农女:疯批相公娇弱可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赔你个媳妇儿

    宁安回八卦起来那是一点儿都不困:“据说那会儿村里的姑娘都嫌弃赵叔没爹没娘没田地,日子过得不踏实,脸上还有道吓人的疤,谁都不乐意和他说亲,赵虎叔为了能讨媳妇儿,就可着劲地打猎卖猎物存银子,自己什么都舍不得买,舍不得吃,就希望今后有姑娘能看在银子的份上给他生个儿子。”

    嘿嘿笑了几声,他道:“赵婶是他打猎的时候从山里救出来的,说是被后娘发卖逃出来的,当时一身的伤,可吓人了。”

    容衍问:“后来呢?”

    宁安回道:“后来那人牙子找上门来要把赵婶带走,是赵虎叔替她给了赎身银子,哎我跟你说,当时那场面可在咱们福缘村流传好久呢。”

    “据说赵虎叔刚拿到卖身契就立刻还给赵婶,然后当时还年轻的赵婶就拿着卖身契问赵虎叔:‘你是不是把你娶媳妇儿的银子都给花光了?’赵虎叔傻兮兮说是,赵婶就笑呵呵把契书又塞给赵虎叔,还说:‘那我赔给你一个媳妇儿。’后来俩人就当着人牙子和村长的面,把那卖身契给撕了,隔天就成了亲。”

    说罢他又感慨:“就是可惜这么些年他家也没能添丁,白白让诸如我们后奶那样的三姑六婆碎嘴胡咧咧。”

    容衍还没接话,从马车里就探出个小脑袋:“要不,咱们找公孙大夫给赵虎叔和婶子看看?”那人是神医,说不准就恰好能看看不孕不育的毛病呢。

    刚到书院门口,打着哈欠的沈天赐就凑了过来,他动作熟练地从马车里摸出自己的点心盒子,再把昨天的空盒放回去,然后高高兴兴邀请潇潇他们晚上到沈府吃饭。

    潇潇惦记着住在沈府的公孙神医,容衍有正事要做,宁家兄弟二人则是不好意思拒绝,这事儿一拍即合,大家都很高兴。

    这一高兴,上课时的笑脸就掩饰不住,沈天赐这走后门进去的能有多用功,老师们早就恨铁不成钢,顿时每门课都点他发言,直叫这快乐的小胖子萎靡成郁闷的白馒头。

    宁安生和容衍照例是要上陈庸的课,抄书多日,宁安生受益匪浅,每日的师生问答更是让他有茅塞顿开之感,殊不知他这里感慨良多,陈庸也同样惊喜非常,在和容衍商谈大事之余,也没忘了给这难得的聪慧学生开小课。

    潇潇经常看到大哥回来时那几乎摇摇欲坠的疲惫模样,原以为是被人欺负,听他说了之后一拍桌子,给陈夫子做了盒饼干让哥哥带上。

    宁安生觉得这样不好,可让他拒绝妹妹的好意,他觉得更不好,于是只能在今日课上硬着头皮拿出点心盒子。

    这时候他是真庆幸陈夫子的课没人选,就他和容衍,所以干这事儿也不怕太尴尬,大不了被拒绝,拿回去自己吃了就好。

    陈庸起初也的确是不打算要的,为人师表,教书育人乃是天职,何况这学生甚得他心。

    今日见他要送礼,还皱着眉以为宁安生终于还是沾染了书院里那些个富家子弟乱七八糟的坏毛病,却见他将点心匣子一开,顿时香气扑鼻。

    他想,哦,原来不是那些俗气的金银之物,而是点心,这是弟子的一番心意,不好辜负,那就吃一块吧。

    上下牙齿这么一碰,他总算知道前段时间其他夫子总抱怨的“课间弥漫的香气”是怎么回事了。

    有些意犹未尽的陈庸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一边想,他一边又捏起一块,嘎嘣,哟,还挺脆。

    潇潇给陈庸装的点心匣子很有诚意,比平时哥哥和小哥哥两人带的还多,她想着饼干耐放,吃个两三天没问题,谁知道人家这点心一吃,直接就没有用午饭。

    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陈庸还觉得肚子有点撑,他这人平生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就是被师弟当初时不时带来的各种点心惯坏了吃癖,不过师弟和老师别扭多年,他其实原本也自我反省自行压制得差不多了。

    今儿这事算是个意外,陈庸觉得自己就是偶然一次自制力失控,到了明日,他还是从前那个冷静自持的陈大人,陈夫子。

    这样想的他长吁口气,真香。

    沈家的晚饭不光邀请了潇潇他们,陆院长和陈庸也在其列,潇潇乐见其成——当学生的在老师面前刷个脸熟,这不是好事么。

    哦,沈天赐不是这么想的,他万万不乐意回了家还要看见老师的脸,但见宁大哥和容衍都一派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抗拒。

    他这模样已经比沈县令夫妻俩预期中要好许多,他们原以为这小子根本坐不到开饭就会寻个借口开溜。

    大户人家吃饭规矩多,不可能人一来就集体上桌等菜,所以惯例是要喝杯茶聊聊天的,潇潇被沈夫人拉去看从宁家带来的大葱小葱生长情况,男子们就集中待在庭院做学问。

    沈天赐苦着脸结结巴巴,听容衍和宁安生对答如流,心中不无羡慕,忍不住也就生出了那么一丝丝想上进的念头。

    陆院长作为重量级人物是最后压轴出场,刚进来他鼻子一抽,目标精准地停在陈庸跟前:“吃了什么?给我来一份。”

    陈庸忽然想起,当初被投喂,其实是沾了老师的光,而老师对“吃”之一道的执着,比不自控状态下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单来说,老师比他还贪吃!

    意识到这一点,陈庸同时醒悟——闯祸了!

    他就说好像忘了什么事儿,原是忘了给老师留一份!

    身为原廷尉史,被人称赞七窍玲珑心聪明过人冷静过人理智过人的陈大人表情不变,内心已涌起轩然大波——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事儿圆过去?

    他和沈从筠这厮不同,这小子闯了祸还能借办公之名躲回衙门,他可是要天天在书院面对老师的!他可不想一把年纪,还要在其他老师面前被教训,那也太没面子了!

    就在他心中波涛汹涌之时,宁安生和容衍同时起身,拿出了准备好的伴手礼——潇潇特制点心大全套。

    “学生见过院长,初次正式见面,学生带了些点心,还望院长不要嫌弃。”

    陆院长点点头,虽然对这种外头买的点心早就没了兴趣,还是做出受用的模样接过礼盒,刚入手他就发现这盒子有些眼生,和之前陈庸那个没用的廷尉史给他买来的都不一样,处于好奇,他将食盒悄悄打开了一条缝,咦,好香!“是我之前吃过的那个糕点!”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以己之长攻子之短

    宁安回不在书院读书,所以他不怵陆院长,听见这话还好奇地凑了过来:“哦,您说鸡蛋糕啊,这已经是我妹妹的早期作品了,新品更好吃,您试试?”

    边说他还边指导上了:“比如这个芋泥卷,您看中间那些淡紫色的夹心,那都是用芋头加工做成的,但是口感和我们平时吃的那可是大不一样,再看这个绵绵糕,要不是奶油太难保存,我妹肯定给您配上,做成云朵糕,那口感,当真和云似的,入口即化不甜不腻,还有这个小饼干,松软酥脆,想要什么口感的都有,还方便保存,我大哥和赵衍每天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带的就是它。”

    “哦对了,今天他们好像还给……”给陈夫子带了一份。

    “咳咳咳”陈庸一阵轻咳打断了宁安回的话,还满脸正经:“老师,别吃太多,待会儿还要用饭的。”

    陆院长又当着他的面往嘴巴里塞了块饼干,眼底透着“少管我”的老小孩气性,陈庸面不改色,转头问宁安回:“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家做的?这手艺,不开点心铺子真是可惜了。”

    宁安回眯着眼笑:“这位先生果真有眼光,不瞒您说,我家还真开了铺子,就在学院外头,叫‘缘来是你’。”

    陆院长琢磨了一下:“这名字还挺有意思。”

    宁安回立马扭头:“那可不,我妹起的名儿!”

    想了想,他又补充:“点心也是我妹亲手做的,每个新奇做法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厉不厉害?”

    眼看弟弟又要开始当“妹吹”,宁安生一把将人拉住,朝院长和陈庸拱手:“不好意思,我们家就这一个妹妹,平时夸习惯了,一时没收住。”

    陆院长二人也没听出来这是在自谦还是肯定宁安回的话,就在这时,沈夫人和潇潇看完了花花草草,也估摸着男人这边聊完天,就结伴回来。

    陆院长转头一看:“是你?”

    潇潇定睛回忆:“啊,老伯,是你啊。”

    其余人倒是都愣住:“你俩认识?”

    潇潇就把当初在学院门外和雷少明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听说她用生僻字让雷少明颜面扫地,第一次得知此事的沈天赐忍不住喷笑出声:“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招?”

    潇潇耸肩:“他摆明了要找我麻烦,且轻易不肯善罢甘休,我读的书不如他多,既然有的选,当然是以己之长攻子之短咯。”

    沈天赐有些着急,就拼命给她使眼色——书院的老师和院长还看着呢,宁潇潇你说话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潇潇当然知道两位正听着,但当天情形陆院长是全程参与的,本就门清,至于那位教律法的先生,人家从前可是廷尉史,就她这点小心思,根本想瞒也瞒不住好不好?

    与其拙劣地遮掩,倒不如实话实说,好歹还能留下个诚实的印象。

    不过该说的话当然还是得说全的:“平时我肯定不坑人,但他来者不善,我总不能逆来顺受。”

    她所料不错,因这一番诚恳解说,陆院长和陈庸对她原本就不错的印象更佳,饭桌上还先后表示以后要去她的店里捧场光顾。

    潇潇只是笑着道谢,沈县令却和沈夫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坏坏笑容,陆院长和陈师兄是不是以为潇潇一介农女,开的店必然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吃完饭后,大人们又来了考究学问的兴致,只不过这回为了效率,居然是一人领了一个走,沈天赐不幸被大佬选中,跟着陆院长走进书房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宁安生和陈庸同去,倒是和在学院里感觉差不多。

    沈县令说要和容衍讨论几篇文章,潇潇看破不说破,还提醒了一下小哥哥记得问神医之事。

    云亦习惯性跟随上前,被拦住才皱着眉退下,潇潇心态很好地安慰他:“莫担心,沈府安全着呢。”

    云亦笑嘻嘻说:“宁姑娘说笑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主子不过是读书做学问,哪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潇潇也不点破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蹦蹦跳跳又和沈夫人逛园子去。

    沈夫人在后院种了好多漂亮的花花草草,缺的就是炫耀的目标,这回逮着潇潇可算一阵自夸,这倒是让潇潇更加期待空间里那颗还未看出真身的幼苗。

    空间挺喜欢玩神秘,赠送的种子长大前还真就不给词条。

    二人都没注意到,她们身后不远处,云亦的脸色过于深沉。

    宁姑娘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他低垂着眸,看来主子夸宁姑娘聪明,倒还真不是妄言。

    这些天通过主子和宁姑娘的对话,他已经知道主子拿出银票和宁姑娘一起买山的事儿,主子那般谨慎的人,却为了宁姑娘一再破例,可见她对主子的影响之大。

    堂内,沈县令绕过小门直接将容衍带去了那少年修养的地方,门外重重守卫,没有沈县令的手谕,谁也不能进来。

    少年确实醒过一次,但这会儿体力不支,又重新昏睡过去。

    容衍直奔主题:“可曾问出什么?”

    沈县令答:“说是提到了什么竹简,但我们在他身上找过,并未见过此物。”

    公孙仲景虽然医术了得,但终究是人不是神仙,少年气血两亏,可说是几度在阎王殿上徘徊,能养成现在这般已是难得。

    容衍和沈县令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不会去催促责怪,反而还给他带了一盒潇潇准备的点心。

    既然让公孙仲景参与了少年的救治,短时间内就不适合让他离开沈家,这是为了少年,也是为了公孙仲景自己——严律心狠手辣,可不会在意什么神医的名头。

    好在李家老太太那里的诊治早已告一段落,药方也都开好,后续治疗得不到老太太配合根本进行不下去,所以如今李府要做的就是让李家人好好劝说那固执的老太太,否则光是那边来要人,沈县令这里就招架不住。

    他来回踱步:“当初是谁第一个发现这少年?兴许问一问,还能找到那竹简的下落。”

    容衍沉吟,就算是在沈县令跟前,他也没打算将潇潇卷入局中。

    “是我。”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万死不辞

    “找到这少年时我已亲自查看过周围,并未见到类似竹简的东西,事后我也派人去查找,并无收获。”

    沈县令叹口气:“想来是真丢了,可惜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个人证,却偏偏缺了同样重要的物证,这般即便是闹到圣驾前,那严律怕也只会说我们是随便找个人来污蔑。”

    真是想想就气。

    容衍看着这少年苍白的面孔,思考片刻后道:“丢了,就再找新的证据。”

    沈县令观他神色:“殿下有主意了?”

    容衍道:“当初雷家对这少年志在必得,若是让他们知道少年在此的消息……”

    沈县令眼睛一亮:“他们定会派人来取少年性命!”

    但说完后他又有些犹豫:“但这样一来,少年刚刚死里逃生,岂不是又要陷入危险?”

    容衍提出:“可否请人假扮?”

    沈县令摇头:“雷家且不论,严律是个多谨慎的人,若不能确定少年身份,他绝不会出手,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年找不到他把柄。”

    便是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榻上创出,少年仍气若游丝,眼底却满是刻骨仇恨:“我来,只要能让严律伏法,韩清万死不辞!”

    三人视线交错,容衍和沈县令都看出了这名为韩清的少年绝然之意。

    “好,如此,就请韩少侠先养好身体,三日后,我们带你出府现身。”

    将此事定下之后,他们又回到厅堂,再各回各家。

    天色已经晚了,潇潇和哥哥们回家时宁丰年和宋氏正焦急地等在屋外,借着昏暗的烛火,潇潇发现爹的衣服上有好些血点子,一问方知,是水稻田里莫名多出好些蚂蟥。

    这东西最是让人头疼,抓也抓不尽,不管也不行。

    宋氏半是心疼半是责备地说:“你们爹也是个心大的,一个着急,就拿自个儿当饵去抓蚂蟥!”

    她气冲冲瞪宁丰年:“也不怕将自个儿赔进去!”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宁丰年一看不得了,连忙又是认错又是哄,连连保证再不干这傻瓜事儿,好难才将宋氏哄得破涕为笑。

    他这时候才敢辩解几句:“我那不是看咱家稻田长得好,舍不得被嚯嚯么,再说这事也着实奇怪,怎的旁人家倒是好端端,就咱家蚂蟥一堆一堆的。”

    这事儿宋氏也摸不准,只能瞎猜:“难道是因为咱家地特别肥?”

    可他们买的不是中田么?

    潇潇倒是有了个猜测,不过在她拆穿宁老太之前,村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小夕河的水位又涨了。

    六月的雨季即将到来,接连几天大雨让这一次的涨水来势汹汹,远比前几回更让人无法忽视,要不是沈县令提前让人挖了河渠,还不知有多少人家要遭殃。

    宁老太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干的事儿东窗事发不好收场,一看这大水,顿时放下心来催促老头子和其他村民一起去抓鱼。

    虽说当时她就是一时气不过心血来潮往老大家的地里放蚂蟥,但当时也注意过四下无人,任谁也逮不住她的错处,如今这河水一冲刷,哪怕本来留了点儿蛛丝马迹,这也都没了不是?

    心宽之后,她还大着胆子,又去放了几回。

    老大不帮他们是吧,那他们大房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容衍看着大雨不断的天,与沈县令合计之后,护着少年韩清在大雁山露了几次面,做出努力寻找什么的模样。

    雷家也留了人在附近,见状忙不迭跑去禀报,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打算在山里拦截之时,沈县令他们又忽然不来了。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放弃找账册,二是他们已经找到了。

    此事事关重大,雷家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将消息送去罗州,怪的是严大人那里依旧不急不忙,只让他们按兵不动等候消息。

    雷家焦灼地等待时,沈县令和容衍这里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

    这几天的雨不过是小小的征兆,村民们或许还会为忽然放晴的天色欢呼,可深知雨季降临的他们,却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更让人郁闷的是,严律的调令已经下发,他可不会在意连绵大雨将给沿河百姓带来的影响,只管脱身,带着被他藏匿下来的官银,置身事外。

    就连护卫们也跟着嘴角起了泡,等容衍又一次从县衙回来后迫不及待问:“主子,怎么样,找到了吗?”

    容衍回忆着这些时日种种,松口气般道:“幸好,找到了。”

    他没有去看护卫们的反应,只听着身后刻意压低的欢呼,希望所有人都是真心高兴。

    他让沈县令这几日放松城防,确保消息能快些送到严律耳中,但想着送消息的是自己身边人,又觉得心头发堵。

    这种时候,他忽然很想见见潇潇,想吃她做的东西。

    然潇潇这会儿正忙,自家地里的蚂蟥又莫名其妙多了起来,爹娘只猜和前些日子涨的水有关,潇潇却在云尔的帮助下得知宁老太逮着机会就半夜往她家地里钻。

    她可不觉得这老太婆会干什么好事儿,但比起拆穿她,潇潇倒是还有件更想做的事儿。

    又是无人时,潇潇将空间兑换商城翻到她需要的这一页,乐呵呵选择了兑换,然后寻着去地里的机会,拿出几只要放。

    起初空间还有些不放心:【主人,这毕竟算是入侵物种,您不担心出问题吗?】

    潇潇笑得见牙不见眼:【有我在,它们有这个机会?】

    空间一想也是,有主人的厨艺做辅,不被吃成濒危物种就不错了,于是它也高兴地响起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物种起源,完成新物种引进,获得奖励积分10000,当前总积分为,53000。】

    哎呀一不小心怎么好像很快又要升级了呢,从前以为等级越高越难升级,现在看来竟是她有误解。潇潇愉快地伸手在水里搅和,每一次撩水花,就能从空间挪出几十只小龙虾。

    这小家伙不伤稻子,对田地有益无害,关键还好吃。

    想着小龙虾的做法,潇潇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口水分泌。

    蒜泥小龙虾、干煸小龙虾、十三香小龙虾、麻辣小龙虾、焗蛋黄小龙虾、清水小龙虾,还有她最爱的花雕冰醉小龙虾!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龙虾

    擦了把嘴,潇潇想起该把另一件事提上日程。

    【空间宝贝,咱们种的其他粮食快熟了吧?】

    水稻和小麦都种了不少之后,潇潇想着咱也不差积分,就开始从空间兑换别的粮种,在五倍速加持下,大部分二十天不到就能收割。

    空间将农田投影放给她看,瞧着地里那些金灿灿的玉米和糯稻,潇潇根本忍不住嘴角往上翘。

    就是这时,一双手捏住她手腕,将她使劲拽了起来。

    容衍带着怒气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在做什么!”

    “上回才说不让宁叔用这种傻办法捉蚂蟥,你怎么倒是自己上了?”

    “担心影响稻田,你大可以同我说,我让云亦他们来帮忙就是,几个大男人,难道还搞不定那点虫子?难道就这点小事你也要同我生分,开不了口?”

    说完见小丫头没反应,又后悔语气太重吓着她,于是别别扭扭补充:“我只是担心你。”

    “快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被咬?”

    潇潇方才没说话是因为太惊讶,小哥哥好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虽然语气凶是凶了点,但句句都是担心她,她当然也不可能那么不识好歹同他置气,听到最后一句,她乖巧伸出手。

    “小哥哥放心,我没那么伟大,佛祖割肉喂鹰我都觉得傻,又怎么可能干出以身为饵的笨蛋行为。”

    容衍松了口气:“那你在做什么?”

    潇潇假装从身后其实是从空间里挪出一只小龙虾:“我在看这个。”

    小龙虾在后世都是国外入侵品种,何况古代,所以见多识广博览群书的容衍难得显出一脸呆相:“这是什么?长得有点像虾,但好像又要凶一些。”

    噗,被小哥哥形容逗笑的潇潇咧着嘴:“大概是亲戚吧。”

    “我方才见它似乎在吃蚂蟥。”

    还真是,容衍和潇潇肩并肩,就这么在田埂上坐了好半天,潇潇还变戏法似的从一旁草堆里摸出个点心匣子和他一起吃。

    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日常,容衍却觉得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潇潇问:“小哥哥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容衍想说没有,但开口说的却是:“我在想,是谁,因为什么,选择背叛。”

    潇潇立刻问:“你准备将那人揪出来了?”

    容衍顿了一下:“有时候你聪明得不像福缘村长大的普通小丫头。”

    潇潇就很不自谦地表示:“兴许我是天上的仙女,是老天爷派我下来拯救世人的,所以这位小哥哥,你有什么事憋着难受的话,都可以来找我倾诉。”

    容衍还真就问了:“那依你看,我该拿那人怎么办?”

    听出他话语中的纠结,潇潇叹了口气:“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可见恶人作恶总有他的理由。”

    容衍以为潇潇会和所有心软的姑娘一样劝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却听她道:“那就不要去管那些理由,他背叛了你,你只管追究这一点就好。”

    容衍发现自己着相了,潇潇说的没错,想那么多做什么,如今最重要的,是将身边的叛徒揪出来,然后揭发严律恶行。

    想通之后,容衍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同护卫们提起韩清醒来和找到竹简之事:“明日我就会前往沈府,待韩清醒来就能将竹简上的暗号解开。”

    他转头问:“你们谁同我去?”

    云尔反应最快,他高举手臂:“主子,属下来!”

    容衍垂下眼眸,仿佛很困地“嗯”了一声。

    无论是抓奸细,还是寻找严律的错处,都不是能随便说与人知的大事,就连沈夫人都只知道沈县令成夜翻来覆去,根本没有睡好,一大早还让她出府转转。

    沈夫人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但夫君神色严肃,显然不是耍赖能蒙混过去的事,所以她只能握住沈县令的手,笑着说:“那你等我回来吃饭。”

    沈县令拍拍娇妻手背:“今日或许会忙到很晚,不如你去五香居,或者找宁丫头他们一起?”

    沈夫人却生气起来:“我不管,你不陪,我就不吃。”

    沈县令忙陪着笑脸:“好好好,我陪你一起。”

    博文书院今日放假,但容衍一大早就不知所踪,宁安生难得休息,就在家看看书,再帮妹妹拾掇厨房。

    她昨儿从稻田里抓了个没人认识的怪虾,说要捣鼓来吃,家人极力反对,生怕她吃出毛病,又拗不过她非得倒腾,只好安排最能治得住她的大哥盯梢。

    潇潇那锅里鲜香四溢,小龙虾随着她颠锅的动作变得通体红艳,身子也蜷缩了起来。

    【叮,美食十三香小龙虾首次收录成功,获得积分500,当前总积分为53500。】

    闻着味的宁安回和他哥咬耳朵:“大哥你闻,没准这东西真的能吃?”

    宁安生瞪他一眼:“就知道吃!”

    哎这话宁安回就不服了:“我还会挣钱!”

    家里唯一不挣钱还花钱的宁安生:“……”

    见他沉默,宁安回反而挠挠头安慰起来:“大哥,以后我来挣钱,我来顾家,不让妹妹和爹娘受累,你就放心读书,也别觉得愧疚,咱爷虽然旁的毛病不少,但对读书的执着没错,咱家好不容易出个有天分的,你可不能耽误了……”

    宁安回嘿嘿笑着,又道:“我知道妹妹让我去当掌柜,一方面是给我寻个生计,一方面也希望我多看多学,生出读书的念头,但我试过了,圣贤书这东西,我是真看不进去,你与我不同,你生来就是读书的料子,如果宁家有幸能出个读书人,那一定是你。”

    他没说的是,家里总得留个人照顾,与其让他磕磕绊绊逼着自己学成半吊子,却让爹娘妹妹日夜操劳,倒不如由他来分担家里的担子,好叫大哥心无旁骛,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事半功倍。

    宁安生怔住,他一直以为这个弟弟没正行,满脑子只有银子和吃的,没曾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弟弟已经想了这么多。

    兄弟俩一起长大,各自间的默契远超旁人,短短几句就达成共识,却不知锅灶前的潇潇如今耳聪目明,将他们的话都听在了耳中。

第二百三十章 行行出状元

    她放下锅铲,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就宁家目前的情况来说,要是非得让完全没有基础的宁安回读书,先不说结果如何,这对他本人大概也是种折磨。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快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宁安回志不在读书,那就让他做他擅长和喜欢的事儿呗。

    想来他日大哥进了朝堂,也会需要家里帮衬。

    不过这么一来,二哥的学习方向就要换一换了。

    再转头时,她又扬起笑脸:“哥哥们真不打算尝尝吗?”

    宁安回其实跃跃欲试,但宁安生态度坚决,潇潇托腮:“要么,咱们找公孙大夫帮忙看看?”

    宁安生脸都黑了:“人家是神医!神医!”

    潇潇小声嘟囔:“神医也得吃饭嘛……”说不定人家也爱吃呢!潇潇出品小龙虾的魅力根本无人能挡!

    好不容易做出来了,总不能只为了这点积分吧?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把500分当回事,潇潇觉得自己需要反省。

    最近茶铺生意不错,每天都能有好几大千的积分进账,这么一想,稍微骄傲一下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才摆好叉腰的姿势,潇潇却听空间一声吼:【主人!快趴下!】

    她二话不说就地卧倒,随后就见一支箭擦着她衣角扎进墙面。

    因为靠着墙坐不在这危机波及范围内的宁家兄弟立刻起身,上前抱住妹妹就躲在了墙根处。

    在这里,即便再有箭矢袭来,也能护住妹妹周全。

    然而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以为。

    因为数枚燃烧的火把从屋外被扔了进来,瞬间就点燃了灶旁的柴垛。

    三人进退两难,继续躲着,早晚被烤成焦炭,出去,又得被扎成刺猬。

    他们只能庆幸爹娘不在家,否则还不得被吓傻?

    正在焦心之际,三人又听兵刃交接声响,不过短短一瞬,外头又传来熟悉的呼唤:“宁姑娘,两位宁公子,你们没事吧?”

    原来是隔壁的护卫大哥们来的及时。

    宁安生擦擦汗,抢在弟弟妹妹应答之前打开窗缝,确定来人后才舒了口气:“多谢各位相助。”

    护卫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宁家人分明是被连累,怎么反倒和他们道起谢来:“哪里哪里,你们有没有受伤?”

    兄弟俩同时看向潇潇,确定她连皮都没擦破才开始担心已经烧起来的厨房。

    饶是护卫们动作快,要拿人,又要救火,也免不得顾此失彼,等到宁丰年夫妻俩看见黑烟赶回来,这本就不怎么坚挺的小院眼看就没法住了。

    不过他们第一时间关心的仍是儿女们安全:“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了歹人?”

    护卫们交换眼神,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听沈县令说最近有流寇作乱,没想到已经乱到这份上。”

    这话骗骗没见识的宁丰年夫妇和心大的宁安回还好,宁安生却皱起眉头,潇潇更是迅速联想到她救下的那个少年。

    果然,也是此时,云亦忽然溜到潇潇身后小声解释:“宁姑娘,这些恐怕是雷家的人,是来为您救下那少年之事秋后算账,只要您还在这,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兄弟几人虽然练过几年武,但双拳难敌四手,难保会有意外,不如您同我一起去县城找沈县令求助?”

    如果是冲着她来的,她走之后想必这些人就不会再来,潇潇不愿让家人被牵连,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在云亦找理由安抚宁家人的时候,她又跑回灭了火的厨房,从里头端出碗搀着灰的小龙虾,一边剥,一边往被制住的黑衣人嘴里塞。

    虽然味道还真不错啊呸,很有骨气的黑衣人粗声粗气问:“你给我们吃的什么?”

    潇潇擦擦手,每人塞个几口就停手,连虾线都懒得取:“不知道啊。”

    黑衣人愣住,含着满口鲜香呆愣愣重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潇潇耸肩:“就是字面意思,我昨天在外头捉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正好你们图谋不轨,干脆替我试一试。”

    说完就转头看她大哥二哥:“哥,你们看着他们,要是拉肚子或者直接毒死了,以后我就不打那虾的主意,要是没死,改明儿我还得试试。”

    宁安回试着也剥了一个:“瞧着和虾差不多,就是个头大了点儿,虾怪?嘿,这钳子够威风的,真能吃啊?”

    黑衣人觉得有点崩溃——真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就喂给他们吃啊!

    他们立马闭紧了嘴,死活不肯再吃,护卫大哥们哪里会惯他们这毛病,方才但凡他们来晚一点,宁姑娘要是出了事,主子不得让他们把头摘下来当凳子?于是抬手就卸了他们的下巴,然后上前帮着喂食。

    潇潇觉得这群坏人有点太幸福,吃她做的小龙虾还有人喂,还摆出这么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样子,她决定恶心他们一下。

    于是捏着一枚龙虾尾和哥哥说:“哥你看到这里的黑线了吗?”

    宁安回帮着弄过河里的虾:“虾线?”

    潇潇点头:“估计差不多,里头装得大概是虾屎,喂他们吃的时候记得别去掉,万一有毒,这样还能早点见效。”

    黑衣人想吐,但有护卫大哥们守着,吐了也得咽回去。

    安顿完这里,潇潇才和云亦一同赶往县衙。

    而此时的县衙里,韩清服用了提神的汤药,这会儿正靠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着什么,沈府今日看似一切正常,外头却藏了不少乔装的护卫,无论是沈县令还是容衍,都觉得严律的人大概会选在入夜后动手,没想到才到巳时,外头便传来汇报:“大人,有异动!”

    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和县衙衙役打成一团,沈县令这里早有准备,人手充足,但为了留活口,倒是和对方打了个不相上下。

    有打斗就有死伤,韩清深吸一口气,还是因为胸腹处的剧痛放弃了加入的打算,老老实实在屋里当活靶子。

    纸上乱涂乱画的那些名字只是幌子,拿到账册名单之后他根本来不及看,他记得自己昏迷前,竹简还藏在口中,怎的醒来后就不见了?

    沈大人他们一心扳倒严律,自是不可能私藏,那会是谁?

    他记得昏迷前似乎看到过一个姑娘,怎的如今却都说救他的是这位公子,莫非是他当时伤的太重出现错觉了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还可以更过分

    被他目光盯了太久的容衍忍不住皱眉,都快怀疑韩清此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这位公子,你找到我的时候,我身边当真没有旁人?”

    容衍神色不变,淡淡“嗯”了一声。

    韩清便稀里糊涂道:“难不成当时我神志不清,见你长得好看就将你错认成姑娘了?”

    沈县令扭头看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容衍木着脸问:“云尔在做什么?”

    沈县令答:“尽忠职守,片刻未离。”

    容衍原本觉得,自告奋勇要和自己一同来沈府的人理当嫌疑最大,为了证实这一点,还特意给了云尔能接近韩清的机会,只等他一出手,就让屋内藏着的沈家暗卫将人拿下。

    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主子!”便是此时,云尔不平静的声音响在窗外,“老大带着宁姑娘来了,说方才宁家也遭人袭击!”

    容衍立刻打开门:“在哪儿?她有没有受伤?”

    云尔拍拍胸口:“幸亏主子让兄弟们时刻守卫,只是有惊无险,不过老大说宁姑娘吓坏了,一定要来见您。”

    容衍步子一顿,看着和云尔并肩站在守卫跟前并不见惊慌之色的潇潇,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们怎么来了?”

    云亦抢先开口:“宁家遇袭,很可能是因为被雷家知道宁姑娘才是救下韩公子的人,属下想着沈府更加安全,特意将姑娘送来。”

    容衍让守卫撤掉架起的剑,伸手拉住潇潇的衣袖,可一旁云亦却轻笑一声,挥剑斩下。

    容衍并不收回手,只用另一只手拿走守卫佩剑去挡,眼看云亦的剑就要落在容衍胳膊上,潇潇一把将人推开,却也令自己落入云亦之手。

    她叹口气,伸长脖子离剑刃远一些:“原来是你。”小哥哥原本认为,云亦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人。

    云亦并不看她,而将视线落在面色冰寒的容衍身上:“主子怎么发现不对的?”

    一旁云尔已经傻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老大和主子对上了?他为什么还挟持了宁姑娘?

    容衍紧握住剑:“她救下韩清一事,我并未同任何人说过。”

    云亦面上带着和往常不同的漫不经心的笑:“那兴许是宁姑娘想邀功,自己告诉我的呢。”

    容衍斩钉截铁:“她不会。”

    云亦将剑稍微送了一些:“主子倒是对宁姑娘信任的很。”

    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道:“也重视的很,不知宁姑娘和屋里那个韩清,您更看重谁?”

    从前太傅曾经问过容衍一个问题,倘若他珍视之人和黎民百姓,只能选其一,他会选谁?

    当时还小的容衍毫不犹豫选择了黎民。

    但此时,他犹豫了,殿下怎么能犹豫呢?

    云亦又把剑往潇潇脖子上凑近了些:“属下知道想在沈府重重守卫中带走我想要的东西绝无可能,所以主子,还请您亲自将韩清和他手上的账册交给属下。”

    容衍脸色铁青一片:“你可知道那账册代表什么?”

    云亦笑了笑,颇有些吊儿郎当:“知道啊,代表无数无辜百姓的性命,若是不能趁早拿到严大人贪污和隐瞒堤坝损毁之事的证据,待到雨季来临,已经有了裂缝的堤坝必将崩塌,沿岸百姓会因此家破人亡。”

    看着容衍的脸色,他残忍反问:“可这与属下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要做选择的,是您。”

    “宁姑娘和韩清,您要选谁?”

    沈县令等人也忍不住露出急色,但看着潇潇安静的小脸,又没法当着她的面劝容衍放弃她。

    容衍紧抿着唇,云亦似乎也不着急,七尺男儿缩着身体躲在潇潇身后,也不害臊。

    “主子考虑好了吗?”

    容衍看着潇潇并无惧色的眼睛,坚决道:“放开她。”

    云亦愣住,沈县令等人也结结实实傻了。

    “主子的意思是,选宁姑娘?”

    “你不管那些百姓,不在乎这些天的部署了吗?”

    这话着实有些诛心,但容衍神色却并无变化,也没打算改口,潇潇感觉到云亦的手有些不稳,便小心翼翼将手指搭在了剑上。

    感受到危机的空间忙不迭表态:【主人放心,万一他有异动,我一定立刻将这把剑毁了!】

    潇潇居然还有闲心好奇:【怎么毁?不是说不能让人发现你的存在吗?】

    空间解释:【就是挪走这把剑剑身的很小一部分让它折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没人看得出端倪!】

    哟呵,谁能想到美食空间还有这种用途?

    空间其实也有些不解:【主人,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怕?】

    潇潇摸了摸下巴:【这不是有你么。】

    空间顿生豪气冲天的使命感,它哪里知道,比起暴露自己的不同之处,潇潇更在意的当然还是性命,真到了那一步,她一定毫不犹豫躲进空间。

    哪怕被人当做异类,她将爹娘哥哥都藏进空间,也能保衣食无忧,只不过无聊了些,而且她总隐约有种感觉,觉得云亦并不会真的伤了她。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房门被人推开,还很憔悴的韩清铿锵道:“我跟你走,你将那姑娘放开!”他认出来了,昏迷前见到的就是这位姑娘!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因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他还顺便朝容衍竖起了大拇指:“你做得对,咱们自己的事儿,怎能让无辜女子被牵连!若今日当真害了姑娘性命,日后我等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云亦点头道:“不愧是敢单枪匹马闯进严府的韩少将军,好骨气!”

    他话锋一转:“但今日要做决定的人可不是你,主子,属下再问一遍,你可当真要用韩少将军和那账册换宁姑娘?”

    人群之中多了些对容衍责备和不赞同的目光,潇潇看在眼中,自然明白在大部分人眼中,用她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去换更重要的东西,才是更为明智的选择,可容衍从头到尾,不曾动摇。

    沈县令等人偷偷打手势,准备将人换下来之时偷袭,谁知云亦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竟道:“如此,还请韩少将军拿出账册,同时,自绝于此。”

    沈县令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要太过分!”

    云亦笑得凉薄:“我还可以更过分,沈县令要听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出口定位

    他又转头看容衍:“我要主子你的一只手。”说罢,他将地上一柄剑踢到容衍脚边。

    容衍面上看不出神色,当真弯腰捡起那把剑,潇潇连忙开口:“等等!”

    容衍猛然看向她,下一刻竟就要立刻挥剑自伤,潇潇语速极快高呼:“账册在我这里。”

    不知是谁挡开了容衍的剑,铮鸣声久久不绝,可见他方才动手时用了怎样的气力,又抱着怎样的决心。

    潇潇觉得从这一刻起,这个愿为自己放弃其他,自伤身体也在所不惜的男人,将再也无法从她心头被抹去。

    他为她做到这样,潇潇又怎么舍得他为难、受伤?

    她笑着,语句清晰道:“你们在找的,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被这位韩公子压在舌头底下的细竹筒吧?那东西在我这里。”

    “云亦大哥,你既然知道最先找到他的人是我,自然也该明白,我所说皆为真,所以你根本没必要让阿衍小哥哥做什么选择。”

    方才反应平静的容衍此刻却根本无法保持冷静:“放了她,我留你性命,反之,天涯海角,我必让你死无全尸!”

    云亦勾唇一笑:“主子说笑,属下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还怎么可能……”还给你?

    话音未落,他忽然朝地上扔了个东西,在此物砸在地面的那一刻,黑色浓烟忽然弥漫,潇潇抓住最后的机会大喊:“小哥哥别急,我不会有事!”就被人捂住嘴带离沈府。

    因为有潇潇在,沈县令的人有所顾忌处处留手,待浓烟散去原地又哪里还有潇潇和云亦的身影?

    容衍也不多做言语,抬头寻了个方向就追了过去。

    云尔二话不说跟上:“主子,您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容衍摇头,面色难看,云尔不得不问:“那您为何朝这里追?”

    因为这里守卫最松懈,因为从这里走去大雁山最近,而进了山之后,他们想找到云亦就会更难,因为……直觉……

    他不浪费力气解释,云尔也安静跟着,反应慢了一步的沈县令留下一半人手审问被活捉的黑衣人,另一半也很快跟上。

    在他们前方,云亦的确走的是这个方向,只不过他深知大隐隐于世的道理,这会儿不但没急着跑路,还乔装一番,将匕首抵在潇潇身后,和她扮作祖孙俩,慢吞吞走向城门。

    潇潇放慢脚步:“我有一个疑问。”

    云亦动了动匕首:“宁姑娘的内心之强大,云某佩服。”她到底有没有被挟持的自觉?

    然而他不回答,潇潇就不配合往前,无奈,云亦只好退让:“姑娘请说。”

    潇潇问:“当日在林中,是你把野猪引到我所在之处?”

    云亦点头承认,潇潇又问:“后来也是你把阿衍小哥哥带来找我?”

    她不明白云亦这矛盾行为的意义,让她和雷少明对上,再让小哥哥救她,玩呢?

    云亦却不打算再回答:“这是两个问题,好了宁姑娘,云某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不要逼云某将你打晕抱走。”

    潇潇嘀咕了句“男女授受不亲”,倒是当真乖巧跟上。

    好女不吃眼前亏,再说越往偏僻处走,其实也越方便她开溜。

    比起在闹市大变活人,她更倾向于无人之处伺机消失,云亦总要休息,总要松开她的手,届时要么尿遁,要么水遁土遁,总有办法避开他视线片刻。

    要是真的遇上不死不休的局面,她还有食材宰杀功能呢。在那之前,试试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按照套路,她在云亦眼中是必死之人,一般坏人都会忍不住把秘密说给这样的人听,她总不好被白抓一场吧。

    沈县令派人追容衍走得急,况且也潜意识认为云亦已经走远,城门处就稍显松懈,在严守的命令下来之前,云亦已经成功带着潇潇出了城,也确实按照容衍的预测,往大雁山走去。

    潇潇一看更高兴了,山里树多草多,回头她找个机会摔一跤打个滚就能“不见”,好期待哦!

    云亦觉得潇潇配合过了头,不哭不闹不捣乱,脚步还走得飞快,有时候还会走到前面催他:“走快点啊,没吃饭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怀疑她有什么算计。

    看一眼被她踩得一塌糊涂的地面,云亦冷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主子注意到?”

    他当着潇潇的面,用最快速度将地面恢复原样,潇潇撇撇嘴,哼一声走在前头,走到距离出口约莫五米之时,她在心里吩咐:【宝贝,干活咯!】

    空间一声应,方才被云亦整理过的地面顿时出现一抹银色——【成功使用出口定位功能。】

    升级后她能定位半径五米内任何地点离开空间,也能让空间里的东西出现在这个范围内,真好用。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云亦意图的容衍正回到进山的地方重新查看,地上完全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但这才是最奇怪的,方才他心急如焚,就算施展了轻功,也必然会留下几个脚印,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除非……除非在他们之后,还有别人来过,是那人做了手脚。

    靠在树干上,闭上眼逼自己冷静思考。

    云亦的轻功虽好,带着个不会武功的宁潇潇,肯定也不会比自己快,他能想到这一点,云亦亦然,所以他不可能和自己等人比速度。

    所以他首先要做的事,肯定不是赶路,而是伪装!

    懊悔的容衍反应过来自己关心则乱,被最熟悉自己的云亦算计,恼怒之下一拳击在树干上,看着树叶飘飘荡荡落下时,他忽然瞧见道银光——那是!

    慌乱的心总算得到丝丝慰藉,宁潇潇那么聪明,就算真的拿着账册,也不可能直接交给云亦,只要账册没到手,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容衍又是好一阵烦躁——没有生命危险又如何,云卫们都是拷问的好手,为了让她交代,云亦或许会对她百般折磨,那些苦,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承受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怕是连尸体都要被狼群啃食干净

    睁开眼,容衍沉声吩咐:“你们各寻一个方向,在山里闹出动静,越大越好。”

    只要让云亦时刻保持逃亡中的危机感,他就不会有闲心去拷问宁潇潇。

    他又对跟来的衙役们道:“守住下山的各个出口。”

    衙役们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有疑问就问:“您就这么肯定那人就在山中?万一他走了别的路呢?”

    容衍将手掌摊开,上头静静躺着一枚兰花簪:“她就在这里。”

    幸好,幸好她是个聪明的姑娘。

    容衍忍不住想,那她被带走之前说的“不会有事”,会不会也能实现?

    定下心,容衍带着云尔朝方才簪子指着的方向追去。

    飞奔途中,云尔忍不住问:“主子,老大……属下是说云亦,他真的背叛了您?”

    容衍唇角绷直,加快速度。

    云尔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可他实在很难相信,与他们亲兄弟一般的云亦,居然会背叛主子!他们不都是被主子亲手选中,陪着主子长大的贴身护卫吗?

    等等,他们是主子亲手选的,但老大,啊呸,云亦却不是。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主子开始选护卫的时候,有一人是贵妃娘娘随手指的,但是可能吗?贵妃娘娘可是主子的亲娘啊!她害主子能有什么好处?

    忽然间,云尔身子一僵,险些撞树,硬要说的话,也是有好处的。

    贵妃娘娘偏爱太子,而那严律显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可就算娘娘不想让主子妨碍太子殿下,又为何让云亦要主子一只手臂?

    猛然想通关键的云尔脸色煞白一片——皇室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残疾之人,不可继承大统!

    他能想到的事,主子肯定也想到了,那他现在该有多难受?

    然而这一次,云尔猜错了,容衍这会儿根本没有闲工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满脑子都是宁潇潇不能出事!

    两人全力奔跑,很快就走到了一条岔路上,正犹豫该往哪里走,容衍眼尖地看见右边岔路奇怪地围了一群鸟,上前细看,发现地上还残留着少许饼干碎。

    云尔语气不大确定:“这是……宁姑娘留下的?”

    先不说她是怎么在云亦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她怎么被绑架还随身带着点心呢?

    “而且云亦那么谨慎,会注意不到宁姑娘的小动作吗?”

    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云亦觉得:“会不会是云亦故意为之,想借此迷惑我们?”

    容衍没有思考太久:“兵分两路,我走右边你走左边,倘若一盏茶后你还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就回来找我。”

    他决定相信潇潇。

    不久后,但他再次看到刚刚散开的鸟群,并顺着它们飞过的轨迹找到地面残留的饼干屑,容衍知道自己选对了。

    第一次看到这些还能怀疑是云亦故弄玄虚,第二次看到,那潇潇和云亦肯定就在这条路上。

    大雁山脉绵延不绝,靠近县城的这一片可比福缘村里潇潇和容衍买下的山头大得多了,追追跑跑,一不小心就到了晚上,潇潇对云亦是真服气,不吃不喝不挪眼,他还真就对她紧迫盯人严防死守,她怀疑就算自己说想方便,这人搞不好都要跟着……

    要不然就直接一秒消失得了。

    很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看云亦这样子也不打算生火暴露行踪,待会儿月黑风高给他一个惊喜,啊不,惊悚。

    潇潇本来想着,逃亡的路上闲着也是闲着,和云亦聊聊天,兴许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这人全程沉默,几乎不发一言。

    潇潇相当纳闷:“你好歹问问我账册在哪儿?”

    云亦没说话,但借着还未完全落下的夕阳余晖,潇潇觉得这一刻,云亦似乎在诧异。

    诧异什么?难道他起初并没相信账册在自己这里?那他抓她做什么?

    山风寒凉,即便是初夏,被这么吹一吹,潇潇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亦无动于衷,倒是空间提示:【主人,有食材接近!】

    潇潇期待地问:【是阿衍小哥哥吗?】

    空间打碎了她的美梦:【不,主人,是真的食材!快跑啊!】

    潇潇猛然起身,抱住身旁大树就往上窜,幸亏原主这小身板够灵活,爬个树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云亦冷淡地瞥她一眼,语气怪嘲讽的:“宁姑娘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

    忽然响起的狼嚎打断他还未出口的后半句,云亦转身看着正接近的一双双绿色兽瞳,紧了紧手中剑,居然做了件让潇潇意想不到的事。

    他连续几剑砍在潇潇所在的树干上,将它劈出好大个口子之后,忽然转身将火折子扔进草堆里,砍了一头狼就跑。

    哎哟喂这招是真损啊,先把她藏身的地方搞垮,再用血腥味激起狼群凶性,然后自己跑了?这是认真要她的命咯?

    吐槽着的潇潇在大树轰然倒下前闪身进了空间,心中仍有不解——想杀她,为什么不早点行动?还有,一般来说有狼她就死定了,还放把火多此一举作甚?

    不远处,看见火光的容衍毫不犹豫朝这个方向冲了过来,然而在半途就遇到了衣服上沾着血迹的云亦。

    他直接横剑迎上,在兵器交接声中寒声问:“宁潇潇呢?”

    云亦笑得肆意,哪怕被容衍在脸上划了道口子也毫不在意:“殿下问这话,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哪怕光线昏暗,容衍也清晰地看见了他身上血色,心中钝痛阵阵袭来,他出手的速度越发快,下手也开始不留情面。

    “你逃不了。”

    云亦却笑了:“殿下大可继续追杀我,但再过一会儿,宁姑娘怕是连尸体都要被狼群啃食干净咯。”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火光冲天而起的方向有狼嚎声不绝于耳,容衍能感觉到自己慌乱的心跳,他不曾犹豫,重剑逼退云亦之后就毫无留恋地朝那个方向跑去,就连后背叫云亦纵切一刀也未曾停顿。

    眼见容衍的背影消失,四下也有其他人追过来的动静,云亦一头往方才探到的水源处跑。

    殿下这般妇人之仁,可敌不过严家那些心狠手辣之辈呀。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么点儿够吗

    不过此时过去,或许还能来得及从狼嘴里救下宁姑娘的命,也只是性命而已……

    即便她还活着,殿下也不可能让她当王妃了吧

    “云亦!你给老子站住!”

    随这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他很熟悉的剑。

    “哟,小二子长大了,连‘老大’都不喊了?”

    云尔心头绞痛,眼眶通红:“你也知道你从前是我们老大?”

    云尔的剑招不断,云亦比他们都年长一些,大家都是拿他当亲哥哥看的,当初有多信任,如今就有多痛恨:“你对得起殿下这些年的栽培吗?”

    “你对得起殿下亲自跳进二月冰冷的湖水中,从二殿下手中救你的恩情吗?”

    云亦叹口气,接住接二连三袭来的剑:“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这话更是刺痛了其他护卫的心,刚刚赶来的云弎和云武也加入战局,围攻之下,就算云亦是几人里武功最为高强的,也逐渐落了下风,此时他们已经在你追我赶之下来到一座瀑布前。

    “云亦,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路可逃。”

    云亦看了眼身后,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累累伤痕,忽然笑了。

    “小兔崽子们想抓住我,下辈子吧。”说完竟直接朝看不见尽头的瀑布跳了下去……

    另一处,当容衍来到被大火包围的狼群所在,他一眼就看见倒下的大树,和血污中满地残骸。

    心跳骤停的感觉不过如此,但下一刻,大脑理智地告诉他——那不是人的尸骸。

    “宁潇潇!潇潇!”

    躲在空间的潇潇立刻听见了这阵阵呼喊,外头火光太甚,她索性就躺在空间闭上了眼,期间还抽空吃了点儿东西喝了杯水,忽然听见小哥哥的喊声还以为是幻听。

    再一看,这人居然只身对上了狼群。

    这样的情景下,潇潇看不清容衍神色表情,却能从他动作间感受到一股子决绝,眼看这人还要往火里冲,她赶紧一边让空间朝距离他们最远处扔出生肉,一边窜出空间拽住容衍就跑。

    手中柔软让容衍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潇潇?”

    潇潇嗯了一声:“赶紧跑啊小哥哥,狼有四条腿呢!”

    容衍想也不想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几个飞跃就窜出了火光范围,直到安全之后他才想起来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潇潇开始自由发挥:“本来我是爬树躲狼群来着,谁知道云亦居然砍断了我藏身的那棵树,不过幸好我运气好,树倒下的时候恰好架在另一棵树上,我就挪过去,正好就避开了火圈范围,等他跑了之后,我就从那棵树勾着第三棵树的枝丫,又挪到第三棵树上,正躲着等狼走呢,我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容衍也没有心情去吐槽她猴子似的解释,等到身后狼群的声音微不可闻,将人放下就紧紧抱在了怀中。

    潇潇在矜持和本能之间选择了后者,也伸手抱住他,还在他背上拍了拍:“不怕不怕,没事了。”

    容衍直接被她气笑,这回儿也有闲心想起被掳走之前这丫头都说了些什么。

    他将人扳正,满脸严肃:“为何要告诉云亦东西在你手上?”

    潇潇觉得她从小哥哥的语气中听出了山雨欲来之意,再看他满身狼狈,一脸焦急,衣服也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她的心下就柔软一片:“因为……我不喜欢你被为难,不喜欢你被道德绑架,不舍得你被旁人用那样不赞同的眼光看着。”

    “我的小哥哥呀,不管你是谁,我希望你别皱眉,别难过,我希望你此生所求皆如愿,所得皆所期,我希望你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她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小的毛球球:“本不该这时候说的,但我怕再等会儿你的生辰就过了。”

    把用兔子毛扎出来的小毛球塞进容衍手中,她说:“我只是不希望在你诞生的这一天,让你被坏心情包围,小哥哥,生辰快乐。”

    她笑的灿烂,容衍却感觉眼眶酸胀。

    他原以为,今日将会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生辰……

    远远地,他看见有火把靠近,云尔等人担忧的声音越来越近,容衍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一松,整个人就软了下去:“幸好你没事。”

    感觉到肩头变重,潇潇心头满是慌张,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抱着容衍的手心处有不正常的粘腻,抬手借着火光一看:“快!他受伤了!”

    想也不想先往他嘴里塞几片参片,潇潇动作轻柔将人交给云尔等人,自己乖乖跟着大家出山。

    回到沈家之后她才知道容衍受了多重的伤,公孙仲景皱着眉替他清理伤口:“伤口有些多,又耽误了疗伤的时机,血污中有化脓的迹象,身体温度也有些不正常,我要给他清理伤口,时间会比较长,怕他受不住,沈大人府上可有人参灵芝之类年份久的药材?越久越好。”

    沈县令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般来说,有条件的达官贵人家里都会备着这些救命的东西,但……为了留下公孙大夫,沈家的贵重药材前不久都送给李慕言拿去给老太太用了,还没来得及添置……

    人参灵芝这些东西,年份越久的,越是可遇不可求,那可不是有钱就能说要就要的。

    正焦头烂额地回忆着距离最近的可能有这些东西的人家姓什么,就听安静在旁的潇潇问:“这个可以吗?”

    她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块新鲜得像刚出土的……

    【叮,百年人参兑换成功。】

    【叮,百年灵芝兑换成功,嘤嘤嘤当前积分余额为33000。】

    饶是在药材方面见多识广的公孙仲景也被这大手笔惊住:“这,这居然是百年以上且品相极佳的新鲜人参和灵芝?你从哪儿找到的?”

    潇潇把东西给他:“刚刚逃跑的时候在山里看见顺手拔的,能用吗?”

    那还用说?公孙仲景当即取出银针先替容衍止住了血,然后小心翼翼清除了药材上的泥土后,切下指尖大小的那么一块,又刷刷写下药方:“照这个方子煎药。”

    正要将剩余的还给潇潇,就见她摆摆手:“放你那,要用随时可以拿,一副药这么点儿够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公孙仲景怀疑她是因为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价值才会这么大方,结果给容衍喂药的时候看到他一掀舌头吐出老大几片参:……

    就没见过这么不把参当宝的败家子。

    容衍的伤本就不致命,有了潇潇这暴发户的不限量供给,大概连原先需要的静养时间都可以大大缩减,得知这好消息的沈县令长吁口气,对潇潇说:“宁丫头,这回你可立了大功!”

    想起自己在她被挟持时曾冒出来的念头,沈县令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本着补偿的心态,他问:“你要什么奖励,随便提!只要本县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潇潇也懒得吐槽这哄小孩子的语气,她将沈县令拉到一旁。

    “县令大人,阿衍小哥哥早就知道账册在我这里,另外,先前小哥哥说选我,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账册的无奈之举。”

    沈县令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此时说这话的缘由,直到她嫣然一笑:“这就是我的要求。”

    “哦对了,还有别让我爹娘知道今天的事儿,您知道的,他们都是普通的本分农户,经不住这样的刺激。”

    直到她走后很久,沈县令才在院子里叹了声:“我竟不如个女娃。”

    容衍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怀里抱着个又软又香的东西,一惊之下差点把伤口都给崩开,还是陪床的公孙仲景注意到动静及时阻止。

    “那是宁姑娘早些时候送来的,说是给你的另一个生辰礼物。”

    容衍将这软东西拿远,发现是个像兔子又不像兔子的东西。

    这东西外面是柔软的棉布,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软绵绵一捏就扁,松手后又恢复原状。

    兔子脸上缝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鼻子和粉嫩的三瓣唇,容衍盯着这双眼,觉得它们和缝制的人有些像。

    兔子脑袋上有一双特别特别长的耳朵,顺着脑袋一直垂到半身处,下边儿就是一团毛茸茸的小短尾巴。

    容衍伸手摸了一下,和那天晚上潇潇给他的小兔子手感一样。

    就是不知为何,尾巴上有些本该竖立的绒毛这会儿软绵绵塌了下去。

    公孙仲景藏住沾了些细毛的袖子,将药递给他:“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要吃点什么吗?”

    容衍没什么胃口,但公孙仲景说:“宁姑娘给你做了些好克化的点心,你要吃吗?”

    容衍摇到一半的头又点了下去。

    公孙仲景:……

    容衍不知道公孙大夫突如其来的沉默为哪般,潇潇做的点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让他隐隐作痛的腹中开始变得暖和而舒适:“她人呢?”

    公孙仲景说:“送完点心就回铺子去了。”

    花了那么多积分,不勤快点,小空间就要哭了不是。

    容衍觉得自己恢复了些力气,就要求出去走走,公孙仲景觉得他伤在背后,也的确不需要卧床,想想他吃的那些药材和点心,再想想他那一身健壮的肌肉,大手一挥,准他在院子里逛逛。

    相比于这人,那个刚从鬼门关抢回来没多久的韩清更需要照顾。

    容衍刚走进沈府后院就觉得不大对劲,按照常理来说,他弃大事不顾,选择救宁潇潇而放弃入瓮的“贼人”,就算被白眼砸死也不为过,可为何所经之处,那些被沈县令安排的知情之人,皆对他毕恭毕敬?

    带着疑问的容衍遇上迎面而来的护卫们,因为云亦的事,大家气势都不太高,但看见主子醒来还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哪怕他一开口问的就是:“云亦呢?”

    “一”不在了,云尔就自然而然成了云卫的首领,他早已将私情抛下,此时恭敬报:“回主子的话,云亦被我们重伤后跳崖,崖边是座瀑布,瀑布高余三十丈,即便寻常人不慎掉落,也难逃一死,我们事后去崖底水潭搜过,但并未发现他的踪迹。”

    经过这一场背叛,容衍神色更加内敛,云尔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听他吩咐:“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既曾是你们的首领,又在我身边潜伏多年,必然有些旁人不及的本事,难保不会留了活命的手段。”

    “若是发现踪迹,能活捉就捉回来审问,不能,便就地……格杀!”

    最后两个字满是杀气,也将多年情分狠狠斩断。

    云尔等人内心苦涩难言,但都齐声应:“是!”

    云卫首领云亦已经不复存在,再见面,便是死敌。

    他昏迷这段时间,云卫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又将其余随从查了个底朝天,发现两枚钉子,只是在他们准备大刀阔斧将人拔除之时,却被容衍阻止。

    “不是他们,也会有别人,明面上的背叛,总好过不动声色的暗桩。”

    他这也算有感而发,护卫们只能在心底叹气,发誓今后都要狠狠擦亮眼,再不给叛徒和奸细可乘之机。

    与护卫们交代清楚之后,容衍又回到房间,云亦效命于何人,他不是没有猜测,只是不敢再深想。

    倘若真是……他该如何是好?

    母妃就当真这般狠的下心来?

    明明身体已无大碍,他却觉得哪里疼得厉害,好像只有靠着潇潇送的兔子玩偶,他才能觉得好一些。

    潇潇来时正好看见平常端着的如玉公子抱着她送的兔子玩偶,睡得香甜。

    云尔他们自打知道主子对宁姑娘的不同,就直接将她放到了仅次于主子的地位上,所以听说她来找主子,二话不说就放行了,谁也没想到想来自律的容衍会午睡,还直接睡了这么久。

    潇潇看着他美好俊俏的睡颜,小手一翻,从空间里拿出纸笔开始画画。

    画画是她除了下厨之外坚持比较久的爱好之一,也是她觉得最治愈最有意义的爱好,随时随地将生活中见到的美好记录,以后翻看也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就在她刚刚画到兔子jiojio的时候,容衍感觉到有人,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潇潇才放下眼底戒备,但下一刻又迅速坐起来,开始整理仪容。

    “你……你怎么在这……”

第二百三十六章 命中的福星

    孤男寡女,对她名声不好,云尔他们怎么回事?

    潇潇看他微乱的发型和不像平时那么平整的衣裳,收拾起纸笔:“有正经事找你。”她将手伸到容衍跟前摊开手掌,掌心一枚小巧的竹筒滚了滚。

    容衍眉梢动了动,潇潇道:“这是给韩清塞参片的时候发现的,有点儿碍事,我就顺手拿走了,幸好没扔。”

    “我也不知道该给谁好,索性一直等你醒来,喏,给你啦。”

    小小的竹筒很轻也很重,轻的是份量,重的是意义。

    容衍意识到无论是韩清还是这竹筒,都是因为潇潇才找到的,她大概是他命中的福星吧?

    福星表示肚子饿了,容衍面色微红,陪她一起吃了点东西。

    受伤期间他自然是要留在沈府修养的,不然总不能让公孙大夫来回跑。

    两人从屋里出去的时候,护卫们都面色古怪,容衍等潇潇离开后才想起来问:“她进来多久了?”

    云尔吞吞吐吐:“半,半个时辰……”所以这么长时间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呀呀呀呀呀!宁姑娘还小,主子你还受着伤呢!

    容衍觉得深思护卫们在想什么不利于身体恢复,于是换了个话题问起沈府诸人对自己态度的疑问。

    云尔这人没什么心眼,大喇喇道:“大家得知您高瞻远瞩,早早将账册藏在宁姑娘那里,都为错怪您感到懊悔和歉疚呢!”

    容衍顿了一下:“这是谁说的?”

    恰好从门外走来的沈县令一拍胸口:“本官。”

    但下一刻却又叹口气道:“但,却是宁丫头这般要求的。”

    “殿下好眼光,宁丫头是个好姑娘。”

    离开容衍这边的潇潇并没直接回家,她被沈夫人神神秘秘拉上马车,到了县城最繁华之处,潇潇很快反应过来:“铺子准备好了?”

    沈夫人撅起嘴:“你就不能别猜那么准?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沈夫人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当初潇潇就简单说了个理念,沈夫人这些日子一合计,直接出了个PLUS版,潇潇都担心她太上头,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瓷器摆设表示这投入也太多了。

    然沈夫人轻飘飘说了句:“本来还总觉得放在库房占地儿,这下好了,拿出来用用,还能省的落了灰。”

    潇潇决定仇富三分钟。

    沈夫人的财力在雅居被展现得淋漓尽致,饶是潇潇这见过好东西的眼睛也挑不出错处,沈夫人雷厉风行,连开张的日子都选好了。

    潇潇当然没意见,雅居开张得越早,她的积分就涨得越快,省的小空间继续嘤嘤嘤舍不得花掉的那两万积分呢。

    将章程都过了一遍,潇潇问起“正经事”:“吃过青虾的那些人怎么样?”

    沈夫人摇头:“放心,都没事,连肚子都没闹,好着呢。”

    “而且昨儿你在厨房做好离开之后,那位小神医也去了一趟,证实青虾无毒无害,完全可以吃。”

    潇潇急着告诉爹娘哥哥这一好消息,同沈夫人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店里。

    宁丰年夫妻俩今日不在,前几天宁家小院在火里毁了小半,宁家人一合计,索性将盖新房子的计划提上日程。

    帮工的乡亲们是早就说好了的,这会儿只需挨家挨户打个招呼,就能原地开工,按照他们原计划,新院子就是围着旧院子盖得,不下雨的话旧院子倒也不耽误继续住。

    但容衍舍不得潇潇吃苦,听说这事就慷慨地借出了自家屋子。

    他当时盖房子没考虑过节约,所以虽然已经刻意压着,试图低调些,但家里还有不少空房间,潇潇决定仔细想想晚上怎么说服爹娘搬过去。

    今日在铺子里的是二哥和云弎,因为人手不足,潇潇索性停了堂食,只做外卖,所以即便只有两人,铺子里也忙中有序,游刃有余。

    自打明白小哥哥身份非凡,又见识了云卫们的本事,潇潇就觉得他们不该屈尊在自己这小铺子里,要是阿衍小哥哥怎么都不放心的话,让云卫轮流派一人镇场子就够了。

    以他们的身手,以一当十都不成问题。

    潇潇的“缘来是你”站定脚跟之后,跟风的铺子就一个个多了起来,只不过他们做出来的乳茶不伦不类,腥膻难以下口,也就一些贪图便宜之辈前去光顾。

    眼看这铺子红火,眼馋的心术不正之辈就派人想混进来偷师。

    但云卫都是什么人,分分钟能将人查个底朝天,还能让他们得逞?

    潇潇来之前他们才刚劝退一名口口声声要应聘店员的男子,宁安回揉揉算账的手腕:“没想到咱们的铺子能火成这样。”

    从前夕江县百姓见面说的最多的话大概就是“吃了吗?”“忙啥呢?”如今都因为潇潇的铺子,变成“今儿喝乳茶了没?”“喝的焦糖的还是红豆的?”

    大街上也时常能看到端着竹筒杯边走边喝的身影。

    潇潇摸摸下巴,这种成为饮食风向标的感觉,嘿嘿嘿,有点爽。

    宁安回一眼看出妹妹要飘,他咳了声问:“要不,咱们真招个店员?”

    但说完这提议,宁安回又忍不住皱眉:“但万一来人心思不纯,打的是偷学的主意呢?”

    潇潇摸摸下巴,结合如今各方面情况,想到一个好主意。

    下午,她在屋里写写改改许久,跑出来贴了张纸,上面写着“诚招加盟”四个大字,外加一行简单说明。

    宁安回听她读完解释完之后脸色大变:“妹妹你打算把这手艺教给别人?”

    从来只听说过大厨将手艺藏着掖着,收个徒弟都恨不得九九八十一难去刁难,哪有妹妹这样直接传授技艺的?

    潇潇笑着安抚二哥:“本来也不是什么麻烦的技术,今日学不会明日学不会,过上几个月,聪明人也就能研究出来了。”

    学习过乳茶调配的宁安回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心里就是不得劲,一张苦瓜脸就是卸不下来,晚上就和大哥说了这事儿。

    没想到大哥居然还挺支持:“本来保守秘方这事就不容易,我看你这日子压力挺大,连头发都掉了不少,妹妹这法子对咱家来说好处多,弊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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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加盟店

    他和弟弟以及爹娘分析:“有了更多的铺子加盟之后,那些在暗处盯着咱们的人就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从前是触动咱们一家利益,那之后,这就是许多人的共同利益了。”

    宁安回没被说服:“可是卖乳茶的铺子多了,咱家的进项肯定就少了呀。”

    潇潇戳他脑门:“二哥真笨,我又不是白白教授乳茶方子,这不还得收加盟银子么,届时一家二百两,十家就是两千两,你不用忙的团团转,照样数钱数到手抽筋。”

    哎,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潇潇继续道:“再说了,本来咱家铺子只在书院外头有知名度,等加盟铺子开遍大江南北,咱这名声不也随着走远了么!”

    对啊!宁安回恍然大悟:“妹妹,你好聪明啊!”

    那必须的,潇潇接着忽悠:“哎呀不过这么一来,到时候咱家铺子的账目肯定更复杂更难算了,我又要忙着教学和沈夫人这边的事儿,要是找个外人来管账,也不晓得会不会监守自盗呢。”

    宁安回:……

    “得了,又想让我学什么,你直说就是。”

    他算是发现了,妹妹虽然放弃让他读书认字做文章,但那颗逼他向学之心始终活跃不已,前几天愣是不知上哪儿给他搞了本“算筹基础”,天天伸着小脑袋催自个儿看,还整了个不知哪儿买的算盘,得了空就蹲在他身边说想听算盘噼里啪啦的响儿。

    她那是想听算盘响吗?那是想听他脑瓜子嘎吱嘎吱被折磨呢!

    不过比起密密麻麻的文字,宁安回觉得算筹要简单得多,尤其是将它们看做银子的时候。

    就在他刚刚冒出这个天真的念头之后,潇潇从兜里拿出本画了一堆看不懂的符号的小本本:“我就喜欢你这么干脆利落!”

    宁安回:……

    潇潇拿出来的是自己抄写的数学基础知识,加减乘除应有尽有,但首先,她要教哥哥认识阿拉伯数字。

    “二哥你看,这符号只有咱家自己看得懂,而且笔画少容易写,是不是特别适合拿来记账?”

    宁安回想把“干脆利落”的自己按回娘胎里,但是晚了,已经晚了,妹妹兴致勃勃,当天就教了他大半夜!

    书到用时方恨少,时间亦如此,潇潇觉得哥哥们的时间都不够用。

    且看大哥挑灯夜读,二哥发愤图强,第二天精神都有些不济,这是光靠吃喝补不回来的。

    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再听了她小声嘀咕的烦恼,空间恨不得举高手手引起注意:【主人主人,升到六级,您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至今为止空间都没骗过她,潇潇点头:【放心,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开加盟店?】

    空间感动得不得了:【主人,我一定会努力成长,以后当个有用的助手!】

    潇潇问:【现在多少分了?】

    空间看了眼,语气已经没之前那么低迷:【快四万了主人!】

    空间不着急,潇潇却是有点着急的,虽说她不在乎身份什么的,但小哥哥必然尊贵,即便她无所谓别人的目光,却也想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得上忙。

    诚招加盟的单子贴出去一天,观望的人不少,真正来洽谈的却不多,这些人要不想着压价,要不然就一脸坏心思,显然是想空手套白狼。

    什么“我先试试,要是能成再付钱”,什么“我参观一下再决定”,啧,她是年纪小,又不是二百五。

    让潇潇意外的是,在前来咨询的这些人里,她居然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钱掌柜?”

    养好了腿伤的钱掌柜出现着实给了潇潇一点安慰,因为他不像那些来捣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按照规矩,询问的问题也很正经。

    比如怎么培训,怎么开店,开店的时候有什么要求,在他身旁还有个和宁安回差不多大的姑娘,潇潇感觉,这位姑娘听得好像比她爹还要认真,她心头一动,问:“敢问钱掌柜,这铺子是您要开吗?”

    养胖了些的钱掌柜挠了挠头,笑的有些憨气,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明白,他身旁的姑娘翻了个白眼:“是我,这位小妹妹,你们东家呢?”

    潇潇:……

    宁安回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

    钱掌柜带来的姑娘肃容走到他身边施了一礼:“请问,您是‘缘来是你’的东家吗?小女钱娇儿,您放心,若您能同意我加盟乳茶店,我一定会在遵守行业规范的前提下,将咱们的乳茶店开的更多更好!请你相信我!”

    自信又坚强的姑娘,眼睛会发光。

    潇潇心头才转完这个念头,就发现她那口齿伶俐的二哥忽然就哑巴了。

    他呆呆地看着人家姑娘,憋了半天憋出句:“我,我,我不是东家……”

    钱掌柜捂着眼将闺女拉回来:“见笑了见笑了。”

    “这是我闺女娇儿。”

    “听说你们这乳茶店要搞什么加盟之后,她研究了一夜你们写的加盟须知,今儿一大早就催着我带她过来报名。”

    “本来我想着就我这运气,实在不敢再碰买卖的事儿,可拗不过她。”

    钱掌柜叹口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道:“姑娘家家,不肯在家待着学女红,非得出来做买卖,还怎么说都不肯改主意,宁姑娘,宁公子,你们快帮我劝劝她。”

    潇潇有些失望——原来不是真想加盟,是找他们当说客的呀。

    宁安回看看鼓着脸满是不服气的钱娇儿,再看自家妹妹,不大赞同地开了口:“钱掌柜这话不对。”

    “姑娘家怎么了?只要姑娘们想,她们也能做出一番不输男儿的事业。”

    “我觉得有很多姑娘比男子还要厉害的,比如我妹妹,您看咱们‘缘来是你’,不就是我妹妹一手拾掇出来的吗?”

    “五香居您知道吧?他们家现在的招牌菜也是我妹妹研究出来的,莫说是这夕江县,就是往上追溯到罗州,到京城,那也是独一份!”

    钱娇儿听得眼睛冒光:“宁妹妹,你好厉害!”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合作对象

    得,从“小妹妹”变成“宁妹妹”了,好歹升了个级。

    钱掌柜只知道出面买铺子的是潇潇,却不晓得乳茶铺子原来也有潇潇的份,更不会想到这铺子其实就是她一手操办出来的。

    看出他脸上的惊讶,宁安回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又将妹妹往前推了推:“我妹妹低调,旁人那里就不多说了,钱掌柜你和咱们都是熟人,我也就不瞒你,咱们这乳茶铺的东家啊,就是我妹妹,宁潇潇!”

    钱掌柜:咦!!(°△°)!!!!!

    钱娇儿也瞪圆了眼睛,就在这一刻,她决定把潇潇当做奋斗的目标。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儿家分明也能将事业做的风生水起,甩开那些男人十万八千里!

    她不嫌弃自己爹优柔寡断又是个拎不清的老好人,但着实对爹将好好的买卖做成一笔糊涂账感到心有不甘,铺子卖掉之后她一直在心里琢磨如何补救,在得知缘来是你乳茶铺搞了个什么“加盟”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让她去想个什么旁人没想到的新玩意儿,她是没这本事的,但新玩意儿自己送上门让她学,她能不吃不喝不睡觉!

    她再度改口,一个回旋转身正对着潇潇并且握住了她的手:“宁东家好!我是钱娇儿,我吃苦耐劳还听话,选我吧!”

    潇潇想笑,但她忍住了,她感受着钱娇儿小手上浅浅的茧,将人带去了后厨:“你先泡个茶我看看。”

    不是骄傲,这活儿钱娇儿熟。

    端茶递水针线女红,她可是样样精通,从小她娘的身子就不大好,她照顾着照顾着,就把自己练成了做家务的一把好手,不谦虚地说,现在她娘缝补的本事都不如她。

    宁安回和钱掌柜两个大男人就在外头等,见生意有些忙,钱掌柜还自觉帮起忙来。

    不谈别的,这招呼人的熟练程度他是一点儿没丢下,加上乳茶的价格早就定好,一杯五文钱,想出错都难,两人配合起来,还真有点儿默契。

    钱掌柜找回了昔日坐镇柜台的感觉,顺口就传授了一些生意经,让宁安回也受益匪浅。

    潇潇和钱娇儿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发现两人相谈甚欢,干脆就去做了两份简单的点心,让钱娇儿坐下休息。

    钱掌柜这里是没问题了,但接下来的合伙人上哪儿找呢?

    正想着这个问题,李慕言亲自带着徐掌柜上了门,潇潇眉眼弯弯,呀,她是得了什么心想事成的外挂吗?想啥有啥啊。

    如她所料,李慕言和徐掌柜来此是为了求合作。

    徐掌柜半真半假道:“宁丫头啊,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说好了今后有这种好事要第一个想到我老徐,怎的还让我从旁人口中听说呢。”

    李慕言则轻车熟路去宁安回那里点了两杯茶,两份芋泥卷。

    潇潇摆手给他们免了单:“这不是看您忙,打算回头再去跟您说么。”

    徐掌柜高兴起来:“这么说,这加盟店有我老徐的份儿?”

    潇潇猛点头:“那必须的,缺了谁也不能缺了您啊,不然那柳掌柜不又得来敲我脑门了?”

    徐郎半老的徐掌柜居然红了脸现出几分娇羞,显然最近和柳掌柜的感情得到了实质性进展,羞归羞,他还是惦记着正事的:“我看你那说明上,是要把乳茶的配方传授给加盟店?”

    他皱了皱眉:“你就不怕回头人家二百两买了你的配方,又拿去卖于旁人?”

    潇潇知道徐掌柜是真心替她担忧,她摇摇头:“无妨,本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她很直白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道理回头会与报名的掌柜们说清楚,若是有人真看重蝇头小利拿去兜售,我也无所谓,但后续更新的品类,可就没他们的份儿了。”

    大家一起保守秘密,那大家都能挣钱。

    有人把秘密泄露出去,那大家都会遭殃,所以这事儿都无需潇潇自己多费精力,各个掌柜就能互相监督。

    要真监督不了她也无所谓,毕竟干这个为的也不是银两,而是积分。

    做买卖的理念相同,聊起来就特别顺畅,潇潇和徐掌柜钱掌柜商定细节后签下契书,直接就让他们定下学手艺的人,选好铺子就能边准备着边安排人来学技术。

    徐掌柜他们正准备告辞的时候被潇潇喊住:“李公子只准备开一家乳茶店吗?”

    原先潇潇是有慢慢选择合作对象的念头,但看到李慕言的时候,她忽然就没了那种耐心。

    放着铺子满天下的江南首富,找那些歪瓜裂枣作甚?

    李慕言误解了她的意思:“宁姑娘放心,李某是个有原则的商人,此后定不会将这乳茶配方泄露于旁人。”

    潇潇摇摇手指:“你搞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要不顺势多开几家呗?”

    潇潇道:“你想啊,在县城开多少家铺子,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自己人争抢罢了,若是一个地儿开一家,互相之间就没有竞争关系,多好。”

    “而且开个乳茶店对您来说可比旁人简单得多,诸如钱掌柜那般还要物色铺子,您却只需在各个五香居外头加个外卖阁就好,随时能开,还可以顺便促进五香居的消费。”

    宁安回手上还卖着奶茶,心里忍不住道,得,大忽悠来也!

    李慕言也认真和她讨论:“宁姑娘可知道李家的生意主要都是在哪儿?”

    潇潇回答:“京城。”

    她笑了笑:“从县城到京城,无非就是粗茶换做大红袍,五文钱改成五十文罢了。”

    李慕言还在犹豫,却听她又道:“夏天到了,除了乳茶之外,也是时候出点新品了呢。”

    不久后,李慕言拱手:“这么一看,倒是李某沾了宁姑娘的光。”

    宁安回听得一愣一愣,直到中午李慕言折返回来又送上八张加盟契书,说要同他们长久合作,他才惊觉:“咱这就凑够十家店了?”

    潇潇翻个白眼:“什么叫凑,本姑娘这是贵精不贵多。”

    宁安回还是觉得奇妙:“江南首富家的公子,就也这么被你忽悠住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顺水推舟

    潇潇却将契书收好,满面慈爱地拍了拍她二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那本事左右这位李公子。”

    宁安回越听越糊涂:“那他?”

    潇潇收了笑容,这一刻,宁安回觉得妹妹这神态表情气势,竟不输那李公子半分。

    “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只不过,李慕言要她的助力,她又何尝不是在借李家之势?

    在这看重身份的古代,她无权无势,纵有旷世奇才,运筹帷幄日进斗金之能,也没发挥的余地。

    轻弹了下契书上第一条,潇潇勾唇一笑,李家将乳茶铺子开得再多再广,用的也必须是她的招牌。

    契书规定,教学完成后开的那些铺子,必须沿用“缘来是你”乳茶铺名,且店铺门头和所有餐具上都要印上潇潇特别定制的图案。

    收到开店统一图文的那一天,李慕言在屋里坐了许久,出来时像是苦笑,又像是钦佩,徐掌柜陪着在五香居门口加设茶点窗口的时候,听见东家说:“还是小瞧了她。”

    由潇潇找人定制的门头挂件迎风摇摆,徐掌柜捏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鬼画符似的图案是个啥。

    李慕言从他手中拿过,调整了个方向指给他看:“潇。”

    按照契书规定,这牌子必须长年累月地挂着,图案也须得在所有器具上印着,能做到这一点,日后有新的方子才会免费送上,反之,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李慕言生出了惜才之心:“老徐,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将宁姑娘拉到李家来?”

    徐掌柜摩拳擦掌:“不瞒您说,其实我和柳掌柜也有这个想法,宁姑娘,她是个行商的好苗子啊。”

    沈夫人刚听说她要将乳茶铺子的甜头分出去就巴巴找上门来。

    潇潇被她看渣女的目光看的差点将芋泥卷都给烤焦了:“怎么了这是?”

    沈夫人将她好一番控诉,潇潇哭笑不得:“我可只给了他们乳茶方子,这芋泥卷蛋糕卷绵绵糕云朵糕,您可是独一份,对了,学徒找好了吗?”

    沈夫人皱着眉头:“我怎么觉得你是迫不及待想把手上的事儿都丢出去呢?”

    旁的大厨恨不得将手艺带进棺材里,她倒好,散财童子似的教了这个,还急着教那个。

    她还真猜对了,作为一个对美食极有追求的人,潇潇怎么可能满足于一家小小的乳茶铺子?

    而且每天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她还怎么研究更多的美食?

    好吃的小龙虾都在稻田里等着她呢!

    为了让小龙虾出现得更加合情合理,潇潇特意找机会将它们大量放入小夕河中,最近有不少村民捞鱼的时候都会见到那么一两只,偶尔也有人好奇地研究研究,暂时大家只在宁家的提醒下知道这玩意儿吃蚂蟥,但是不会去咬水稻的根,养在稻田里还真就是个除虫的好帮手。

    得知这东西用处的宁老太又愤愤砸了只碗,奈何除了换来宁老头莫名一瞥和宁二叔不屑轻嘲之外,压根没人理她,就连她最疼的小儿子也只是不满道:“娘,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临近考试,宁小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烦躁,这会儿更是把筷子一扔,就嘟囔着要回房读书。

    宁二叔现在看不惯小弟那装模作样的劲儿,“呸”了声:“好像自个儿已经是大老爷似的。”

    没了大哥一家忙前忙后,他越发觉得小弟小妹那饭来张口的样子碍眼,爹娘偏心,索性自己吃完也将碗筷一推,起身就走,宁二婶一看当家的这做派,加上分了家的日子里早就和婆婆撕破脸,也一抹嘴,走了。

    宁老太傻眼:“丰才,翠花,你俩这就走了?”

    宁二叔反问:“不然呢?”

    宁二婶啐了口:“娘你也别太偏心了,小叔小姑好胳膊好腿的你不要他们干活,我们这一个伤着一个挺着大肚子,你却好意思让我们做?要么咱去找里正说道说道,看看有没有这个理儿。”

    老宅如今在整个福缘村神憎鬼厌,宁老太才不想去讨嫌,只能强忍着腰疼自己收拾。

    享福多年,她如今也不是个细致人,将碗筷往水里一泡,随便甩几下就拿了出来,只有嘴里骂骂咧咧最为勤快。

    二房两人如今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宁二婶多日不见她男人,在炕上躺着躺着就不大安分,奈何宁二叔看着她这张脸只觉得厌烦,咂咂嘴翻个身就下了床。

    宁二婶傻了:“当家的,你上哪儿去?”

    宁二叔看都不看她:“怎么着,我去哪儿还得和你报告?”

    这一走,他根本无处可去,村里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三句话离不开大哥家,什么粮食种的好,什么新房子气派,听得他咬牙切齿浑身不舒坦。

    堵着气去大房所在一看,红砖高墙青瓦片让他瞬间嫉妒得红了眼。

    从前那破破烂烂的院门和篱笆都被威风的院墙代替,从外头看不见院子里的情形,却能瞧见高高的楼顶——竟还是个二层小楼!显摆什么,显摆给谁看呢?

    宁丰年他凭什么!从小到大他哪一点能比得过自己,吃穿用度样样都是他挑剩下的,让他往东不敢往西,现在自个儿还缩在老宅那破屋子里,他宁丰年有什么资格住这样的楼!

    脸色扭曲的宁二叔不受控制捏紧拳头,想再上前,却发现周遭村民正警惕地盯着他看,更有帮工的壮汉满脸戒备拿起锄头。

    宁二叔狠狠吐了口痰。

    什么玩意儿,把他当贼防着呢?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老子要不是运气不好,早他妈发达了。”

    这么想着的他忽然停下脚步,路边两个来村里打零工的逃荒灾民正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今儿手气真好。”

    “可不是,我这就准备收拾收拾回乡去了,今儿个赢来的银子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瞧,多亏我方才提醒你去牙行吧?不过是把你婆娘妹子抵押片刻,挣回银子来,不就压根不受任何影响了么。”

第二百四十章 老天给的福气

    “对呀对呀,可惜我们都是流民,没有房契和地契什么的,不然这把我能赢更多!”

    蹲在路上假装整理裤脚的宁二叔眯起眼,若有所思起来。

    他却不知,那两个“流民”在村子里拐了几道弯后就突兀地消失不见。

    回到老宅之后,宁二叔翻滚了半夜睡不着觉,次日,在村民们精神抖擞或是下地干活或是下河捞鱼的时候,他趁爹娘不在,一头钻进了他们屋里,出来后就晃悠晃悠地去了县城。

    云尔直到看见宁二叔去了当铺和牙行才前往县衙同主子汇报,容衍清减了些的面容上瞧不出怜悯:“先让他高兴高兴,然后……”

    宁二叔觉得赌这个事儿,得看运气,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比方说今天,每回他大着胆子下注多,哎,就正好能赢,输钱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局,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得再放开一些,要张开手去迎接老天给的福气!

    “哎,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宁二叔一咬牙,将手上的银子压上去大半。

    “一二三小!”

    宁二叔激动得人都哆嗦,赢,赢了!他赢了!

    这一把少说一百两!

    不过这会儿他有些犹豫,是继续赢,还是就这样收手?

    便是此时,耳边不知谁在悄声嘀咕:“可算赶上了,俗话说十赌九骗,这赌坊就是专门骗咱们穷人的钱!老子都输了多少银子给他们了!”

    宁二叔深以为然,手一缩,就开始收拾银两,却听还是这声音又道:“得亏今天那摇骰子的老王八不在,换了个乳臭未干的新人,这小子技术还不够火候,根本控制不了那摇出来的数,老子就准备趁着今天赢个痛快!”

    “就是,老子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以后再来还是只有被宰的份儿!”

    宁二叔的手就又停了下来,带着疑惑转头去看正在摇骰子的那少年。

    确实,赌庄很少见这么年轻的荷官,年轻人没经验,镇不住场子。

    他对方才那两人的对话已然信了八分,再悄悄瞥一眼荷官脸色,发现他果然满面为难,甚至脑门都开始冒汗。

    这下他哪里还会想走,谁走谁傻!

    见宁二叔又安心坐下,方才在他旁边两天的两人钻进人群,几下就消失不见。

    宁二叔从家里这一消失就是一整天,老宅倒也没担心,他这些天哪天不是在外头闲逛?

    家里的活一大堆,宁老太手忙脚乱眼前发花,奈何谁也不来帮她。

    宁二婶说肚子不舒坦,躺在床上哎哟哟叫唤,那是决计不起来揽活的。

    宁小姑和宁小叔更是不可能搭手。

    前者得知赵家拒绝了她的亲事就要死要活天天哭,哭的宁二婶脑仁跟着肚子一起疼,不过哭闹归哭闹,白绫都挂了几次了也没见她真寻死,那饭食更是一顿不落下。

    后者整天说要读书,一提干活就念叨什么“君子远庖厨”,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什么“扶了扫把不吉利”,好像在家里伸一伸手就能让他这个“读书人”脸上蒙羞。

    至于宁老头,地里的活几乎被他包办,回到家后根本连腰都直不起来。

    到这时他们才惦记起大房的好,只不过这样的“惦记”,也叫人欣赏不来。

    “大房那群白眼狼,将他养那么大,如今竟一点儿不知道念旧情!”

    “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如今就看着我们两个老东西忙里忙外,自个儿在那吃香喝辣住新房!”

    “开了铺子,也不晓得拉扯自家兄弟一把!”

    “呸!天打雷劈的混账玩意儿!小瘪犊子!以后等咱们丰文当了官,头一个就抄了他们的家!”

    然后她就开始发散思维,大房如今得多有钱啊,抄家之后,那些银子那房子,是不是就都是他们老宅的了?

    她却也不想想,老宅与大房的“旧情”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是欺骗,是欺凌,是压榨,是差一点害他们家破人亡的破事儿!

    宁老太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越骂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干活竟还真更加有劲儿起来。

    被她在背后诋毁着的潇潇一家正围在水稻田边,绕着圈蹦跶。

    今儿个乳茶铺子歇业一天,因为刚入七月,宁家的稻田就都齐刷刷挂了穗,金黄金黄的稻穗在其余各家还黄中带绿的田野中显得尤为炫目。

    各家来地里干活的村民都羡慕地夸奖宁丰年,后者笑得红光满面:“都是老天爷赏脸,秋娘和孩子们也都付出了很多努力。”

    最后一次检查完稻穗饱满程度,宁丰年直起腰,坚定道:“排水!”

    在水稻收割前,要将稻田里的水排放干净,使田泥硬化,这样有利于田间收获和颗粒归仓,也方便收割水稻之后进入下一轮耕作,不过在排干水的同时,潇潇摩拳擦掌招呼二哥:“走,捉青虾去!”

    在古代,“龙”这个字可不是能随便用的,所以小龙虾不能叫小龙虾,它只能叫青虾。

    名字什么的无所谓,潇潇连蒜泥都已经剁好了!

    宁安回皱巴着脸:“你让我关店休息一天,就为了这个?”

    潇潇朝他挤眉弄眼:“二哥你信不信,我能把青虾也做成买卖?”

    宁安回立马浑身是劲,一手一只虾,逮得不亦乐乎。

    村民们十分好奇:“潇潇,你们捉这虾怪作甚?”

    小龙虾个头比一般的河虾大很多,村民们就这么称呼它,潇潇摆摆手:“我们叫它青虾,准备捉回去下锅啊!这东西可好吃了!”

    村民们被吓了一跳,心说这宁家从前是苦日子过惯了,现在还改不了见什么吃什么的毛病不成?这玩意儿看着就吓人,哪里是能吃的样子?

    他们只能委婉地提醒:“别,别吃出问题来吧?”

    潇潇扬起大大的小脸:“各位叔叔婶婶放心,这青虾已经拿去找特别有名望医术特别好的大夫看过了,完全可以入口,而且在今天之前还有好些‘好心人’自告奋勇已经先试吃过了,现在不拉不吐也没有不舒服,精神好着呢,现在每天都惦记着这口。”

    当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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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
新科状元冷笑出声:“他们说谁蠢?”
江南首富满面揶揄:“他们说谁穷?”
玉面神医语气嘲讽:“他们说谁丑?”
禁军统领简直费解:“他们说谁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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