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地狱至宝
秦咚小时候和大部分男孩子一样，喜欢《西游记》，喜欢美猴王，对于华夏神话的初步印象也来自于这里。其中也包括了对地狱的印象，就是一个怂怂的阎罗王被美猴王逼着交出了生死薄。
此后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水平的提高，对相关神话传说有了更广泛的了解，倒也没有形成一种地狱必须是怎么样子的概念。
只是最近才知道地狱曾经是真正存在的，并非古人基于想象创造出来的东西。
曾经存在的地狱，在凤啾啾原来的记忆中已经被毁，所以现在这个时代人死了以后，灵魂便因为无处可去而消散，自然也不存在鬼。
现在凤啾啾再次推翻她以前的相关说法，秦咚也可以接受，她对现在的时代接触的越多，也会更新她的初步认知。
说不定哪天她又发现心心念的妖庭依然存在，那就更好了……秦咚由衷地希望。
妖庭依然存在，她就没有必要奴役全人类，把人类全部转化为妖族了。
不止是考虑到人类的安危，秦咚也是为凤啾啾考虑，一个人怀念着自己曾经的时代，要去努力复兴，去重建，这也是一种苦难和孤独。
即便有朝一日她的理想实现了，面对着自己新建的妖庭，骄傲和满足之后，怕是对旧时代的怀念会更甚从前。
现在发现了可以修炼的日月山，又找到了地狱的线索，这个原本无比陌生的时代，对于凤啾啾来说应该也是多了许多熟悉感吧？
“地狱的味道，是一种什么味道？焦肉？大骨汤？”秦咚结合自己对地狱的印象，好奇地问道。
刀山，火海，油锅，这些都是用来对付有罪之人的，想来会散发着各种肉被烹饪时的味道。
“为什么连地狱，你都要联想到吃的东西上去？”看到秦咚似乎完全摆脱了那种负面情绪，又恢复如常，凤啾啾没好气地说道。
“人打比喻去描述和形容，当然是用自己熟悉的领域，例如文豪说话喜欢风花雪月的比喻，悲春伤秋来表达情绪，流氓动辄嬲你妈妈别……这是我看《守护解放西》学到的。”秦咚总结道，“像我这样正在努力吃东西长身体的青少年，谈话中不由自主的提及自己喜欢的食物，有什么错……咦？”
凤啾啾正怀疑秦咚是又饿了，只有把他喂饱了，他才会表现出言听计从的忠犬状态，不至于凤啾啾说什么，他都要杠一下的样子，听到秦咚微微惊诧，转头看到一辆长得像奶牛的车子驶了过去。
“你看到这辆车子，是不是又联想到牛肉和牛奶了？”凤啾啾问道。
“那倒没有，以前看到过这辆车，很有个性。”秦咚那次在书店见到东方满月和山青娘，出来就见到了这辆车子。
这种涂装十分少见，秦咚怀疑中海不会有第二辆，甚至觉得这车极大可能就是东方满月的座驾。
“差点忘了重点。”秦咚突然意识到凤啾啾发现地狱的存在，和他也息息相关，“公主殿下，既然地狱还存在，那我们能不能去地狱打听下亡者名单之类的？”
凤啾啾说道：“我只是感应到了地狱的味道……这里的味道并不是说气味，而是一种氛围。和地狱相关的强者，地狱的碎片，以及黄泉路，轮回塔等等构成地狱功能的核心部件，都会影响到周围，从而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
秦咚有些失望地明白过来，“也就是说地狱还是和妖庭一样，被毁灭了。就像妖庭留下了你，还有垚㙓这样的宝物，地狱也有可能有强者和什么宝物留存下来。”
凤啾啾点了点头，垚㙓是宇宙第一蛋，地狱的宝物在客观价值上无法和垚㙓媲美，但是地狱的某些东西如果留存到现在，对这个时代的人类来说，却可能是他们最想要的至宝。
“地狱的氛围覆盖了这一整片区域，造成了一些影响，却没有扩散。说明这里存在着的并非是破败的地狱碎片，而是地狱的某件至宝被人彻底掌控，才会是有限影响。”凤啾啾微微皱眉，抬手挡在额头前，看了看天空。
秦咚也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夕阳西下，城市的黄昏时光一如往常，一缕缕光线在高楼间漏了进来，也不知道能够照耀到几寸土地，又有多少人感觉到了落在身上时短暂的温暖。
想到自己拥有超级视力，秦咚揉了揉眼睛，继续朝着凤啾啾张望的视角范围凝视，远处的高楼在视野里被拉近，而他也感觉到了更多耀眼的光线。
这些光线并非来自西边的太阳，而是笔直地从天空坠落，像格外清晰的丁达尔现象。
更像一个由光线组成的四四方方的盒子笼罩着这片地域，例如在夜晚看到京城那个著名的游泳馆水立方。
只是它比水立方要大的多，完全覆盖了眼前这一大片园林，长达数公里，瑰丽壮观，让人惊觉不可思议的奇景。
“这是地狱的东西散发出来的特殊异象？”秦咚被颠覆了常规印象，“这种光线好像来自天堂，地狱的异象不应该是阴云密布，然后各种鬼哭狼嚎的BGM伴奏吗？”
“地狱是远古时代的大势力，但凡脑子正常点，审美正常点，谁会让自己的头顶时刻阴云密布，还要伴随着鬼哭狼嚎？很好听吗？”凤啾啾最近烧了许多书，其中就有不少这个时代的幻想文学，对地狱的描绘几乎千篇一律，真是愚蠢至极。
地狱一样有黑夜白天，白天就是阳光普照，夜晚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显得特别黑暗一些，月宫绽放光华的时候，一样可以赏月观星河。
就在这时候，眼前的异象消失了，那些光线组成的立方体瞬间散落无影，秦咚以为是自己的超级视力持续时间到了，再揉揉眼睛，还是可以让视野里远处的景致拉近，但看不到那些特殊光线了。
秦咚扭头看了一眼凤啾啾，“消失了？”
“啾。”凤啾啾点了点头，“有人在控制这件地狱至宝，察觉到地狱至宝的异象在被我的火焰纹解构，那人就把它藏起来了。”
“这件地狱至宝到底是干什么的？”地狱的至宝想必是很牛欢喜的，只是它并非地狱依然存在的证据，无法通过地狱得知母亲的消息，秦咚也就只剩下单纯的好奇了。
凤啾啾摇了摇头，“我是凤凰，凤凰的涅槃是生死轮回的另外一种状态，和地狱完全没有关系。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我，都和地狱不熟。他们有什么宝物，可能人类的修炼者更熟悉。光凭着宝物散发的光影异象，我难以判断。”
秦咚头一次听凤啾啾表示不知道，她的神色也稍稍凝重一些，但显然她对什么地狱至宝的兴趣不是很大……要知道她看到液化气灶的时候，就马上动手抢了。
凤啾啾想要什么东西，好像一般和这件东西珍贵不珍贵，强不强大没什么关系，她看上了，她觉得有趣更重要。
例如她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想要找到这件地狱至宝，然后“征召”的意思。
“我们在周围找一找这种地狱的味道引发的其他异常现象，也许可以判断出这件至宝到底是什么功效。”
凤啾啾说完，下意识地握住了秦咚的手往前走，感觉到他微微发热的掌心，凤啾啾才反应过来，生气地丢掉了秦咚的手。
都是他动不动就牵她的手，才让凤啾啾有了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凤啾啾又想烧他了……应该现在就拿出液化气灶，把他放在上面烤。
秦咚嘿嘿笑了两声，却又抓住了凤啾啾的小手握着。
“+1。”凤啾啾也没有挣扎，只是鼓着脸颊威胁地盯了秦咚一眼以后，一边被他拉着往前走一边继续念叨着“+1，+1，+1……”
也不知道她念了多少个“+1”，两个人已经走过园林的区域，来到建设新区的附近，凤啾啾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的巷子。
“地狱的味道散发出来，会引起很多涉及灵魂的异常事件，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灵异现象。”凤啾啾指着巷子说道。
秦咚不由得吓了一跳，“你是说这里有鬼？”
地狱不存在了，鬼也就不存在了，现在既然和地狱相关的至宝出现，凤啾啾又说是涉及灵魂，秦咚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要见鬼。
凤啾啾拉着他走过去，只见夕阳残余的几缕光线映在巷子里，像油画上涂抹的色块，把水泥墙面映的通红。
一滩滩积水中有漂浮的塑料袋子，广告名片，奶茶杯之类的垃圾，两个大垃圾桶并排放在靠墙的角落，桶盖被顶起，桶里的垃圾倒是没有被刚刚过去的阵雨打湿。
秦咚赫然见到一个黑红相间的兔熊玩偶正在活蹦乱跳，也没有人拿线系着它的四肢在操控，它仿佛被什么附身，又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它站在垃圾桶上走动着，让秦咚想起了动画片《死神》里那只叫“魂”的小狮子玩偶。
“这是什么玩意？”果然，如果没有见过鬼，一定只是夜路走的不够多，秦咚看到这个，比刚刚看到地狱至宝散发出来的异象都要惊诧。
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诧的，这个世界连修炼者都存在，地狱都被证实存在了，一点灵异现象算什么？
“让被人亲近或者频繁使用的物体，拥有了自主意识，产生魂魄，最终这些产生的魂魄又被汲取用来提升自己的力量，产生这种效果的地狱至宝只有可能是轮回塔。”
凤啾啾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人死以后，灵魂来到地狱，基本都会进入轮回塔，轮回塔吸收他们的灵魂作为费用，让他们获得转世轮回的机会。”
“现在没有完整的地狱存在，只剩下轮回塔，它依然能够让人死后获得转世轮回的机会吗？”秦咚惊叹着，不知道这玩意和凤啾啾那种让人增加阳寿的本事比，哪个更惊人一些。
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以后，秦咚觉得好像还是凤啾啾那种让人增加阳寿的本事更会被现代人类所重视。
毕竟转世轮回那是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怎么样谁知道？如果这辈子的记忆无法留存，自己失去了意识，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那些超级富豪，谁不想获得阳寿，在这辈子活的更久一些？
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在无法再获得阳寿的时候，才寄希望于转世轮回吧……又或者是觉得这辈子活的太过于辛苦的人。
轮回塔让人震惊，但也就那样吧……秦咚依然牵着凤啾啾的小手，自己身边有最牛欢喜的公主殿下，眼界大增，居然连轮回塔都觉得不过尔尔。
膨胀了膨胀了，秦咚连忙自省。
“谁知道？地狱里的事，活人知道的少。”凤啾啾也无法肯定，地狱的力量对她这种不入生死轮回的天生圣灵无能为力，却也意味着凤啾啾同样难以理解地狱的力量和各方面的运转细节原理。
“我们眼前的这只兔熊玩偶，应该也是受到轮回塔的影响，生出了自主意识和灵魂，但它还是被原主人丢弃了。”凤啾啾指着眼前的兔熊玩偶，“你去和它说话。”
“啊？我看它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秦咚小时候倒是和他的孙悟空玩偶说过话，眼前这只兔熊原本长相应该是很可爱的，现在却有点那种恐怖片鬼片里用来渲染气氛的破玩偶的感觉了。
兔熊玩偶正在垃圾桶里凶神恶煞地发脾气，把周围的垃圾踢出去，它似乎打算独占这个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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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日更九千求月票
凤啾啾站在秦咚的身后，秦咚看不见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她一只手被秦咚牵着，另外一只手朝着兔熊招了招，然后又放下，秦咚这时候转过头来，凤啾啾若无其事地斜瞥着水泥粉刷的墙壁。
“你迟早要独立面对这个世界的鬼魅魍魉，作为训练，就从你俘虏这只魂灵开始。”凤啾啾大声催促着，“快点。”
“魂灵？”秦咚不解，“把灵魂倒过来读，是为了显得高端吗？”
“谁会这么无聊啊！正常生灵都拥有灵魂，这种玩偶拥有灵魂却很不正常，用魂灵来称呼它们，意味着颠倒的现象。”凤啾啾挣脱秦咚的手，踢了他一脚让他快点，磨磨蹭蹭的。
秦咚还是又抓住了她的手，这才一点点地走过去。
“+1……”
这只兔熊似乎力气极大，秦咚刚走到垃圾桶面前，一个完全可以装下它身体的破高压锅被它丢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哐当”的沉闷声响。
“都是因为你们！”兔熊又举起一个手臂断了的机器猫玩偶，用力丢到了地上，它依然没有发现靠近的秦咚。
机器猫玩偶落在地上，“咔嚓咔嚓”地弹跳起来，短短的双腿挪到了水坑旁边，然后栽倒下去，脑袋插入了水中。
“哈哈！”兔熊似乎觉得机器猫那些屁股朝天的姿势十分可笑，嘲讽地笑了两句后，秦咚看到它那充满威胁的目光又落在旁边的布娃娃身上。
这只布娃娃缺了一只眼睛，胸前的缝线松了，露出一团团压紧的棉花，但是它对兔熊的威胁毫无感觉，只是用剩下的那颗玻璃珠子制成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
兔熊想了想，没有把布娃娃丢出垃圾桶，而是踢了一脚就算了，它记得自己刚刚来到主人家里时，这个布娃娃就在了，布娃娃应该是陪伴主人时间最长的玩偶，据说主人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布娃娃就陪着主人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看到布娃娃安静地坐在玩偶堆的角落里，慢慢地被其他玩偶压在下面，却不知道布娃娃在什么时候失去了眼睛，身体破败了。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这幅样子的布娃娃，兔熊早已经不记得它了。
兔熊很疑惑，主人为什么不修修布娃娃，只要重新装棉花，缝上眼睛，布娃娃应该还是不错的。
不过一定没有自己可爱和美丽，兔熊圆乎乎的双手支撑着它爬起来，趾高气昂地站在布娃娃身上。
“主人是爱我的，她只是不小心把我和你们放在一起了。”兔熊环顾四周，对其他都被丢在垃圾桶的玩偶们说道。
没有玩偶回应它，它们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破败难看，在垃圾桶里呆了一阵子以后，浑身都染上了腐朽的味道。
兔熊愣了愣，开始大声嚷嚷：
“以前主人穿着漂亮的小裙子，都会带着我到处玩，还会和她的朋友们一起说我可爱。”
“有一次她吃冰激凌，掉了一点在我脸上，她都心疼把我弄脏了，仔仔细细地把冰激凌舔干净，然后用湿巾擦，确认我依然完美以后，才开心地笑。”
“她最爱的就是我，她连睡觉都要抱着我，穿衣服也要看和我搭不搭。”
“有个小屁孩到她家里玩，抱着我玩了一上午，主人下午回来的时候，气的把那小屁孩打了一顿，警告那个小屁孩不许碰我，足以说明我在她心中的份量。”
“你们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吗？最多的时候，我数过，她一天亲了我三十五次！”
兔熊说着说着，抬手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睛，两只耳朵想要支棱起来却失败了，很显然它也有些问题，不再完美如初。
这样的失败让兔熊更加气急败坏，圆乎乎的手掌撑着腰，双脚乱踢，把周围其他安静无言的玩偶踢出了垃圾桶。
“啪！”
太多垃圾被它踢了出去，失去支撑的垃圾桶盖子掉了下来，把兔熊压在了里面。
垃圾桶里面更是发出各种狂躁的踢打声音，很显然这只暴躁的兔熊脾气更大了。
“我要出去，我要回去，主人会来找我的！”
兔熊继续声嘶力竭的叫嚷着。
“你不觉得他很像你吗？”这时候凤啾啾露出饶有兴趣地目光看着秦咚，“一样喜欢犯蠢。”
凤啾啾没有说秦咚和兔熊玩偶真正像的地方，即便是凶狠手辣，杀人无数，无法无天的公主殿下，这时候也有一点点不忍心，兔熊失去了它最心爱的主人，秦咚失去了他的母亲，曾经是他们全部世界的那个人。
凤啾啾的手掌缩在袖子里，大拇指掐着食指的指甲，表示对秦咚的怜惜就这么一点，不至于影响凤啾啾坚忍无情的心灵。
“我比它机智多了。”秦咚觉得这只兔熊像凤啾啾还差不多，一样的坏脾气，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凶神恶煞的样子。
兔熊依然在盖上盖的垃圾桶里大喊大叫，秦咚又是觉得有趣，又是有些同情，他不打算俘虏它，他掀开了盖子问道：“你的主人住在附近吗？”
他多多少少有点能够理解兔熊的情绪，希望能够帮助它。
“愚蠢的路人，你在和我说话？”兔熊愣了一下，抬头透过垃圾桶盖和桶身之间，和眼前的男孩子对视。
它有些意外于自己可能被人类发现了，但这个男孩子平和而温暖的气息，让它并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下意识地装作死物一样身躯僵直。
它用圆乎乎的手拨开了身上的烂菜叶和快餐盒，爬到了其他垃圾上面，骄傲地盯着少年。
已经在垃圾桶里了，还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吗？兔熊无所畏惧。
“嗯，我当然是和你在说话。你是怎么变得会说话，还能驱使这具玩偶身体的？”秦咚好奇地问道。
尽管凤啾啾已经解释了原理，但他可是刚刚学到万有引力定律，都能针对这一伟大定律质疑老师大半节课然后被老师喊到走廊里站着的人，万一兔熊玩偶这幅样子根本不是凤啾啾说的原因呢？
“这样愚蠢的问题，我怎么知道？”兔熊举起圆手，想要把自己的耳朵竖起来，但是根本够不着，只好放弃了，看到秦咚的目光在打量自己，连忙把身体上沾染的污渍都擦了擦，努力让自己恢复平常干净可爱的模样。
可是它的手，脚上的接线已经有些松了，甚至能够看见里面的填充物，原本有金线织绣的脚掌花纹变得黑乎乎的。
耳朵和胸前的蝴蝶结也散了，紫红色材质的丝绸材质，沾了污水后，变成发黑的难看颜色。
全身松软的毛发，都打结了，像很久没有洗澡的狗，毛发一块一块的发硬。
它的两只眼睛乍一看依然红彤彤的，但是实际上已经变得模糊，上边有许多细碎的磨痕，支撑耳朵塑形的铁丝更是断折了，屁股上球形的尾巴只是勉强靠着一条细绳连接着身体。
秦咚轻轻叹息，它还在坚持认为自己可爱又美丽，刻意的趾高气昂，明明它其实和它所鄙夷的其他破玩偶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凤啾啾在妖庭破灭以后，依旧坚持自己妖庭公主的身份，依旧认为妖庭拥有神威凛凛。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别的玩偶不一样的？”秦咚回头看了一眼凤啾啾，她已经没有在关注玩偶了，正兴趣乏乏地看着洒落一地的破烂。
这里破破烂烂的玩偶很多，可能它们原本看上去也没有这么脏乱败落，但是在垃圾堆里呆久了，染上了臭味和污渍，早已经不见当初可爱的模样，而阳光逐渐西去，箱子里的光线阴沉，在这种环境下的玩偶，甚至可以作为恐怖片里熏染环境的道具了。
除了这只兔熊，其他玩偶都没有这样怪异的表现，或者它们曾经也活蹦乱跳，但是在被丢弃的一刻便成了死寂空洞的“垃圾”罢了。
只有这只兔熊，坚信自己并不是被有意丢弃，依然保留着对主人的信任和期待。
“我怎么知道！”兔熊爬到垃圾桶的边沿上站着，抬起双手保持平衡，在那不足三厘米的桶沿上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走了几步，它踩到了垃圾桶边沿上的一片腐烂的菜叶，脚底一滑，摇摇晃晃地就要掉落下来，它圆乎乎的手掌像小鸟翅膀一样扇动着，然后终于站稳了脚跟，便扭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看了秦咚一眼。
不知道它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秦咚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栋楼房顶的太阳能热水器上。
这里也面临着拆迁和重建，高矮错落的建筑毫无规划，各种修下水道，通厕所，回收家电，修缝纫机的广告贴的到处都是。
附近都是自建或者有些年岁的居民楼，街上时不时有大型卡车碾压着路面跑过去，一块块泥土从车上掉下来，又被后车压扁，整个路面上就堆积着鼓鼓的黄泥疙瘩，像正在发酵的玉米面团。
“你被丢在这里，说明你的主人家也就在附近，你这么能跑能跳，就没有尝试过自己跑回家？既然你确定是因为自己和别的破玩偶混在一起才被丢出来，那你跑回家应该能够重新被你的主人接受。”秦咚的目光回到了兔熊身上。
兔熊听到秦咚的话，脸上流露出准备干点什么的坚毅神情和勇气来，但是随即支支吾吾地低下头，过了好久才挥了挥圆手，指着巷子入口外面。
“我最远可以走到那里……我……我过不了马路。”
兔熊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白天根本不可能过去，对于人类来说过马路是很简单的事情，对于兔熊这样的小型玩偶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如果其他人类也像这个男孩子一样留意到它，他们见到在大街上走路的小玩偶，会有什么反应很难说。
即便它在被人类发现的时候，及时倒地，说不定就会被无聊的人一脚踢飞，这也是兔熊的顾虑，也许会有人被它的可爱所俘虏，把它带回家，但那并不是兔熊希冀的归宿，它只想回到主人家里继续受到万千宠爱于一身。
最恐怖的是，马路上车来车往，哪怕是一辆电动摩托车的碾压，也会让它支离破碎。
它身上最坚硬的部位，除了信任主人的那颗心，就是自己的眼睛了，即便是这两颗眼睛，也容易被碾的粉碎。
兔熊可以失去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爬也可以爬回去，但如果失去了眼睛，它又怎么找到回家的路，又怎么知道路过自己身边的那个美丽少女，就是自己的主人？
主人……主人也许会认不出来那只丢了眼睛的兔熊，就是走失以后，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玩偶。
兔熊也在夜晚尝试过一次，刚刚走到马路边，就被一辆大卡车吓了一跳。
大卡车气势汹汹，犹如黑夜里巡视蛮荒的巨兽，轰鸣澎湃的碾压过来，兔熊感觉大地都在颤抖，它趴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等着这辆大卡车离开，它爬起来走了两步，又一辆跑了过来。
这一次大卡车上掉下了泥沙石块，一个石子落地以后激射砸来，把兔熊胸口砸了一个洞。
兔熊对秦咚讲述了凭着自己的勇气和决心无法克服的客观事实，然后拉开了胸前结块的毛发，给他看那个被石子砸破的洞。
它费了好大的劲，才用一根铁丝把那石头捅了出来，身体里填充的丝绒也因此被搅的更乱了，让它的身躯不再处处饱满，一些地方鼓起来，一些地方却很空洞，轻轻一按就会凹陷。
“原来是这样，那我送你回家吧。”秦咚笑了笑，“我太明白你的心情了，哈哈。你还记得主人的家在哪里吗？”
兔熊连忙用力地点头，失去塑形铁丝支撑的耳朵甩来甩去，双手撑在腰间辩解：“你明白我的心情？难道你也是……你是……我……我不是笑话你的意思，但我不是被人丢下不管，只是主人没有注意到……我当时还不会跳起来。你的主人也不管你了吗？”
“我不是这样……只是对我来说像你的主人那样和自己亲近的人，我也找不到她了。”秦咚一手拉着凤啾啾，一手抓住了兔熊，然后往巷子外走去。
凤啾啾一言不发，她希望秦咚俘虏这只兔熊，但他没有这么做，凤啾啾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他这么做毫无意义，他和兔熊同样天真，可别人不是啊，傻孩子。
找不到的人类，是不是死掉了的意思？兔熊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周围破破烂烂的玩偶们，它们对它的离去并没有关注，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也许它们也早就死掉了。
秦咚带着兔熊，找到了兔熊原本的家。
那是一栋五层高的楼房，临街的一楼都是铺面，中间有一扇单门楼房门并没有防盗锁之类的，秦咚带着兔熊来到了三楼，把它放在三楼靠左，挨着门的楼梯上，它的主人一回家就能够看到它。
按照兔熊的说法，它的主人是一个高中生，这个时候早就应该放学到家了。
“谢谢你。”兔熊努力让自己的两只手凑在右胸前，这是它和主人学的，叫比个“奶心”。
秦咚来到楼下，对楼下等待着的凤啾啾说道，“你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娃娃？我们去买一个，我见过学校里的女孩子背着这样的娃娃，它既是玩偶，也可以装一些小东西。”
“你知道不知道，有时候善良和好心，都会造成二次伤害？”凤啾啾冷笑道，这个愚蠢的秦咚。
“这倒是……有时候……”秦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母亲失踪后，很多登门来安慰他的人，其实每一次都给秦咚非常难受的感觉。
他难受着，忍住眼泪接待他们，他们目光慈祥，语气中充满怜悯，一次次提醒他遭遇了什么，他应该如何如何积极乐观地振作起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东坡中学校服的女孩子和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女孩子往楼上走，年轻男子在楼下等着。
他留意到了秦咚和凤啾啾，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大拇指和食指一摩擦，像魔术一样在指尖打着火，然后把烟给点上。
年轻男子嘴角微翘，依然在打量着优雅而美丽的凤啾啾，相比起自己玩弄的这个女高中生，眼前这个少女让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神女与俗物。
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这样的女孩子，又出现在这附近，多半是东方商会的人。
“这是个修炼者。”凤啾啾扯着秦咚的耳朵让他弯腰附耳过来，死物拥有了魂灵，除了轮回塔，可能还需要身边人认识修炼者这样的契机。
秦咚微微吃惊，正想说话，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走了下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垃圾袋，丢在了路边上。
秦咚看着她和那个年轻人走开，这才慢慢走过去，手指拨开塑料垃圾袋，看到了兔熊，它那原本就有些灰蒙蒙的红眼睛，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色彩，变得空洞而死寂，在它身上看到过的趾高气昂，得意洋洋，骄傲和委屈，都不见了。
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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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曾经诞生过魂灵的猴子玩偶
秦咚把兔熊捡起来，轻轻拍了拍，把沾染在它身上的零食碎屑拍掉，沉默地看着它那双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被当成垃圾抛弃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小猫小狗，小玩偶这些原本就十分脆弱的存在。
它们依靠自己保持着独立存在的能力本就十分孱弱，所以总是格外依赖着亲近的人，一旦被抛弃，基本就相当于让它们去死没有什么区别。
在知道自己最信赖最亲近的人，让它去死的时候，甚至只是因为不喜欢了这样无所谓的原因，就让它去死了，受到的伤害是毁灭性的……和它们孱弱的身体相比，它们的感情却特别丰富而强烈。
兔熊和垃圾桶里的其他玩偶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其他玩偶在丢进垃圾桶的那一刻便接受了现实，彻底的被毁灭了，而兔熊对主人的信任更加坚定，所以它没有马上被毁灭。
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最后受到的伤害，也更加严重和残酷，认识到自己也是被主人当成垃圾丢弃的兔熊，才彻彻底底的死去了。
秦咚拿着兔熊，回头看着凤啾啾，她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都没有再关注她刚才说是修炼者的年轻男子的背影，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兔熊。
他有些明白刚才凤啾啾为什么说他犯蠢了，凤啾啾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这一幕，她和他说了，善良和好心会造成二次伤害，会让他成为帮凶。
在他决定把兔熊送回去的时候，兔熊甚至和他说了：“谢谢你。”
前一刻它还在在垃圾桶里拳打脚踢，它把其他玩偶丢到地上，它奋力举起了高压锅。
它趾高气昂的样子，它骄傲地叉腰，它大摇大摆地走路，仿佛主演了一部短剧的玩偶，属于它的剧情已经落幕，没有操纵它的丝线，没有为它配音的演员，恢复了道具的本来面目。
“像这种玩偶诞生魂灵以后，它需要一直呆在主人身边，才会保持活跃的状态。就算你没有把它送回来，它在垃圾桶那里再呆一段时间，最终也会魂灵消散。”凤啾啾从秦咚手里接过兔熊，“我会让它好起来的。”
秦咚惊喜地看着凤啾啾，“我就知道公主殿下无所不能！”
“那你今天要在厨房里陪我做菜，你要给我当凳子，我要踩着你站到厨台上去。”凤啾啾提出了要求，“还有……啾……清洗兔熊的事情也是你做。”
凤啾啾有些遗憾，因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公主殿下，所以什么愿望都可以自己达成，反而没有什么要求秦咚可以为她做的。
他只要好好孵蛋就行了。
“就像清洗普通玩偶那样的方式也可以吗？”秦咚问道，凤啾啾既然交给他来做，应该没有什么难点。
呃，这样的想法真是很有自知之明。
“啾。”
秦咚看着和普通玩偶没有任何区别的兔熊，他很希望它能够恢复过来，至于抛弃她的哪个女孩子，秦咚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感。
兔熊的遭遇，发生在无数玩偶身上，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会永远珍爱自己喜欢过的玩偶。
对于她来说，兔熊只是一个逐渐变得破破烂烂的玩偶，就像生锈了的铅笔刀，失灵的电子产品，断了肩带的书包，磕破了的碗，可以修修补补再用用，也可以丢掉换掉，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能因为自己知道兔熊拥有魂灵，它所遭遇的都是让他产生同理心的痛苦，就去对这个女孩子苛责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无知者无罪这句话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是适应于她的。
“我小时候可能也拥有过诞生了魂灵的玩偶。”秦咚回忆起了自己的一个玩偶，慎重其事地向凤啾啾求证。
“说。”凤啾啾背对着秦咚，咬紧牙齿露出笑容，拿着兔熊翻来覆去地看，等兔熊魂灵重燃，自己就把它培养成……暂时没想到，再说吧。
“那是一只猴子玩偶……”
秦咚小时候得到的这只猴子玩偶，是母亲送他的生日礼物，小男孩正是看了《西游记》之后开始崇拜猴子的年纪，理所当然地把猴子玩偶当成了孙悟空，倍加喜爱。
他时时刻刻带着猴子玩偶在身边，吃饭抱着，睡觉抱着，去幼儿园也要带着，甚至在妈妈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根笔直的细铁棍给它当金箍棒。
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秦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猴子玩偶真的变成了齐天大圣飞走了，吓得他赶紧醒来寻找自己的猴子玩偶，却看到那只猴子玩偶站在窗户上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看到他醒来以后，猴子玩偶挥舞着那根铁棍，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秦咚连忙起床追赶，却已经完全没有猴子玩偶的踪迹了，他只好希望是自己还在做梦，又爬上床盖好小被子期盼着自己赶紧醒来，猴子玩偶依然躺在自己枕头边上。
他睁开眼睛，又闭上，尝试了好几次，然后自己又熟睡过去。
再次醒来后他有点分不清楚猴子玩偶跑了是真实的，还是梦里的事情，他告诉了妈妈，妈妈只是笑着说，应该是他昨天把猴子玩偶忘在幼儿园里了。
可是幼儿园里也没有，从此秦咚再也没有见过他最心爱的猴子玩偶，年龄太小懵懵懂懂的，他也没有再纠结自己到底是亲眼目睹了神奇事件，又或者仅仅是做梦。
“应该就是诞生了魂灵的玩偶，只是你的玩偶觉得跟着你没前途，它就自己跑掉了，没有兔熊这么忠心耿耿。”凤啾啾冷静地分析说道。
秦咚很不服气，“它还会考虑我有没有前途？故事里如果有这样的玩偶，对主人一定都是忠心耿耿，甚至愿意牺牲自己拯救主人的。”
“你看你，都多大人了，还总拿故事里的剧情当真，我说你蠢你还不服。”凤啾啾伸手就扯住了秦咚的耳朵，但是没有用力，就是这么捏着，“主人可以抛弃玩偶，玩偶为什么不能自己离开？”
秦咚一时语塞，凤啾啾说的也没错，现在想想如果那只猴子玩偶真的诞生了魂灵，至少它在离开的时候，没有不告而别。
看着凤啾啾手里的兔熊，秦咚不禁想猴子玩偶跑掉了，难免让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只是自己也是个普通人，也会喜新厌旧，更何况长大了以后不可能一直喜欢这样的玩偶，他就能够保证兔熊的遭遇，不会发生在猴子玩偶身上吗？
即便不会把猴子玩偶丢到垃圾桶里，但是冷落是在所难免的，也许很久很久都不会再看它一眼，甚至在很长时间里忘记它的存在。
有时候即便看到了它，也不会有什么喜爱的情绪流露出来吧，也许它热烈的期盼了许久，想要和主人像以前一样，以为终于等到主人再次留意到自己的时候，他却对自己熟视无睹，目光中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喜爱。
猴子玩偶会不会像兔熊一样魂灵熄灭？
从这样的考虑来说，猴子玩偶当初的离开，或者对它来说是避免伤害的一种方式……秦咚这么想着，是安慰自己，也是善良的人本能地思维方式，多为对方考虑，多从对方的立场看看问题，多去理解便能少许多怨怼和恨意。
“你说我的猴子玩偶真的有了魂灵，那按照你的说法，它离开我岂不是也会魂灵消散？”秦咚问道。
“也许吧。”
“哎……它要是能回到我身边就好了，让它和兔熊做个伴。”秦咚有点期待地说道。
“幼稚。”
秦咚并不在意被凤啾啾打击，在她眼里全人类都是愚蠢的，说他幼稚也没什么关系，“对了，刚才那个年轻男人真的是修炼者，我们不去跟踪他吗？”
“你不饿吗？先回去吃饭吧。”好好喂养孵蛋人，让他把孵蛋工作做的更好才是最重要的，凤啾啾不以为意地说道。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从未接触过的时候，它好像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边。一旦和你扯上了关联，便甩都甩不掉了。更何况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女孩子的住处，通过她去了解那个年轻的修炼者作为初步调查的开始更合适。”
秦咚没有意见，他偶尔会自作主张，但也知道公主殿下在很多事情上的分析和处理方式都很正确。
各种求，谢谢大牛子们。
第六十四章 月下美人
秦咚和凤啾啾回到小区以后，天已经黑了。仿佛灯火通明的城市中被挖掉了一块，又或者是黑夜的残片下坠，这里没有一丝光亮。
真是让人惊叹的速度啊，今天签了协议，竟然马上就搬了个干干净净，整个小区没有一户灯火，只剩下秦咚回到了这里。
等会儿自己家便有这个小区唯一点亮的窗户了。
秦咚一定会坚持下去，其实他并不害怕上门来做拆迁工作的人，最担心的是开发商那边改图纸。
整个小区就剩下他，开发商要是心一狠，直接拆的只剩下他这半个单元，然后改了图纸，把他的楼圈在里边。
那样的话，小区依然是彻底不存在，曾经认识这里的人回来也会觉得面目全非，找不到依然坚守在这里，牵挂着的那个人了。
秦咚记得以前南粤黑州就有这么一个例子，修一条公路桥，有一户钉子户坚决不拆，公路就桥在他家门前分拆，过去后又合拢。
从天上看，就像公路桥张开了一个嘴，这户人家就在最里面。
提着脏兮兮的兔熊，回到因为全部搬迁而又增加了不少生活垃圾的小区，秦咚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刚刚在垃圾桶里歇斯底里的兔熊也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只能坚守自己的地盘，又无处可去。
兔熊遇到了自己，自己遇到了凤啾啾……好像自己比兔熊要幸运一点。
秦咚看着凤啾啾的背影，那满背的黑发，仿佛要融入黑夜了一样，纤柔的肩膀很让人想要握住把她拥入怀中。
他就想想，并不会随便这么做，他对凤啾啾有喜爱，也有尊重，还会时不时地感到头痛。
衣摆压着臀线，发梢又沿着衣摆晃动，少女纤细的腰肢如柳枝垂江，被波浪撩拨的摇曳不停。
和秦咚比较熟悉的少女颜白鹭和白茗茗相比，凤啾啾显的娇小可爱一些，更少了些“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广阔高远。
那天第一次见到颜白鹭脱了校服在水草边仰躺休息，秦咚确实起了些羡山高而欲攀登的愿望。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前面的凤啾啾突然停下了脚步，秦咚撞到了凤啾啾柔软的后背。
凤啾啾竟然被他撞的往前踉跄了几步，秦咚不禁觉得不可思议，动辄要毁天灭地的公主殿下怎么会被他这样的普通妖族撞的失足？
不过想想她还被滚筒洗衣机制裁，倒也没有很奇怪，凤啾啾毕竟没有完美重生，可能很多时候都会露出破绽。
“你撞我！”凤啾啾回过头来，手伸到他衣领子里，把大金链子拉了出来握着，然后又像握着大门拉环敲门那样，一下一下锤秦咚的胸口。
“啊……有人……有人……”秦咚可不想大金链子暴露，说完才意识到小区里不应该有人了啊。
他仔细一看，只见沉静的黑夜中站着颜怀瑜。
今夜无月，却有比月色更美的美人。
凤啾啾锤了几下也停下来了，昂着头不大感兴趣地看了颜怀瑜一眼后，就放开了手里的大金链子。
“这只女人应该不是从土里钻出来长在这里的，也许找你有事。”凤啾啾冷静分析后得出结论。
“那肯定啊……你不要说别人是一只一只的。”秦咚压低声音说道。
“啾？为什么只有这只女人，你让我不要用一只一只称呼她？”凤啾啾眉头微皱，嗤笑一声，“难道她就是让你减少阳寿的罪魁祸首？”
根据凤啾啾烧过的一本书里的见解，秦咚这样的男孩子，很容易被眼前这种女人吸引，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我是适合繁殖下一代的良好配偶”的味道。
寻找种族中的优良品种繁殖下一代是生物本能，因此而不可遏制地生出欲望非常正常。
凤啾啾能够理解，甚至有点支持，因为这样符合宇宙诞生的至理：阴阳调和……所以不会减少阳寿。
只有自渎才违反了宇宙至理。
“不是，不是。”秦咚知道颜怀瑜肯定找他有事，连忙握着凤啾啾的肩膀，把推到楼梯口旁边，他上次分明是因为她的女儿……不，没有的事。
“我先上去做饭菜，如果我做好了饭菜，你还没有上来吃饭，我就做十倍的饭菜出来喂给你吃。”凤啾啾毫不在意他的否认，公主殿下都已经得出了结论，怎么会错？
秦咚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把兔熊交给凤啾啾拿上楼，然后快步走到颜怀瑜身旁。
她的身旁没有山青娘，也没有停着她那辆定制劳斯莱斯幻影，手里也没有提着腊肉腊鸡腊鸭腊肠之类的。
于是秦咚平静地看着颜怀瑜，“颜白鹭的妈妈，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有点怀疑颜怀瑜早上朝他发脾气，晚上小区的钉子户就都搬走了，他完全有理由怀疑是她针对他。
以前开发商一直慢慢悠悠地推进着拆迁的进度，只有颜怀瑜这个大BOSS下了死命令，下面才会不计成本地把钉子户都解决了。
可为什么啊？有必要这么针对他吗？
秦咚心中都是疑窦，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也没有冲动地质问颜怀瑜，或者恶语相向。
“刚才这位是你的……”颜怀瑜有些好奇地问道，在调查资料中，秦咚只有他失踪的母亲一个亲人，但是刚才那个少女看起来和秦咚亲昵无比。
“我小姨。”秦咚连忙说道，这个人设背景终于可以拿出来用了。
小姨？如果秦圣珺是超级强者，那这个小姨只怕也不简单……不过颜怀瑜不是来调查秦咚家庭成员情况的。
“今天早上，真的对不起，是我自己心理有问题，一时失态，十分抱歉。”说着颜怀瑜双手握在小腹前，微微低头躬身道歉。
除了凤啾啾这个大魔头，秦咚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看到颜怀瑜这样向他道歉，即便他还是不理解她说的“心理有问题”是为什么，但也准备接受她的道歉。
就是咋不提点东西呢？秦咚觉得要是道歉的话，一定要提点东西的，不然诚意不够，多少提点肉啊，水果啊什么的。
算了，秦咚也不是只知道吃的人，颜怀瑜这样的美人温温柔柔的道歉，做人要大度。
“没有关系，反正我今天早上也没有迟到。”秦咚无所谓地说道。
颜怀瑜看着秦咚，夜色下的大男孩俊秀温润，在微凉的风中散发着只有颜怀瑜能够感觉到的炙热气息，让她感觉温暖而舒适。
头顶的画眉鸟又叫了起来，唱着仿佛求偶的歌，颜怀瑜的脸颊粉粉润润的，“为了表示诚意，我让下面的公司先和其他的钉子户都谈好，然后这个项目无限期的搁置。”
无限期的搁置？
秦咚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颜怀瑜，他即便是一个高中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也知道这样一个大项目无限期的搁置，不止是商业利益的损失。
如果是囤地的话，会很影响和相关部门的合作信任甚至直接违约，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
“还有，因为我一时的任性，今天早上可能差点让你迟到，我希望明天早上能够送你上学以表歉意。”颜怀瑜接着说道。
秦咚听着她柔和的声音，没有像早上那么失态，正常情况下的颜怀瑜，声音总是软软的却不失优雅的感觉，似乎在他耳边缭绕，混合着画眉鸟的歌声，钻入了他心里，让秦咚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倾听。
“不用了……”秦咚看到她微微侧头，美丽的眼眸中露出疑惑和试探地发出询问的轻声时，秦咚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
“明天见。”
颜怀瑜说完便脚步匆匆地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看了看洁白的手腕上，很搭配自己套装的梵克雅宝手表，走进停在远处的车里，颜白鹭头上戴着一对猫耳朵头饰，正在兴致盎然地自拍。
看到妈妈进来了，颜白鹭也没有取下猫耳朵头饰，但是没有再自拍了，只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去哪花了一个多小时……我就不应该和你出来。”
“没干嘛……妈再问你一次，满月说秦咚是你的初恋情人，真的吗？”颜怀瑜把裙摆往上拉了拉，在夜色中站的太久，让白皙的双腿上甚至沾染了夜间的水汽，却也让刚才秦咚站在她身旁，那种暖人的舒适感更加强烈。
颜白鹭愤怒地否认，“她说的话你也信，不过是小学的时候打架惹出了一些糗事罢了，怎么就成了初恋情人？”
“那……妈就放心了，你和秦咚，其实也不合适。”颜怀瑜随意地说道。
颜白鹭白了颜怀瑜一眼，她和秦咚当然不合适，可是合不合适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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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颜怀瑜的真实意图
秦咚看着颜怀瑜离去，她脚步匆匆，仿佛是担心被他拒绝似的，摇曳的身姿融入了夜色，如同圆月被乌云遮盖。
她这也太有诚意了吧？让秦咚感觉受之不起，即便她两手空空，他也没有办法挑剔什么了。
从她付出的代价来看，把秦咚赶下车这件事，简直微不足道，基本属于“无事献殷勤”的范畴。
可秦咚是一穷二白的高中生，她图什么啊？非奸即盗的话，她是想奸他呢，还是盗他呢？
秦咚想不明白。
这种事情，还是问问公主殿下吧……秦咚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被否决了，结合凤啾啾刚才说颜怀瑜是秦咚减少阳寿的罪魁祸首，自己现在去问她，等于自取其辱。
凤啾啾这只小凤凰很有问题，如果是一些荒诞不经，离奇古怪的事件，去找她解答疑惑，她多半能帮你解决问题，给一个准确的答案出来。
可要找她问一些普通的问题，一些正儿八经的事情，她给出的答案基本就很不着调，乱七八糟的。
想到这里，秦咚抬起头来，便看到穿着华服的凤啾啾，手里抓着兔熊，像一床晒在阳台栏杆上的锦被，趴在那儿观察着秦咚。
显然她上去以后根本没有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而是在观望秦咚和颜怀瑜短暂的会面对话。
她的长发一大半顺着后背垂下来，在空中摇摇晃晃，小小的脸蛋被黑发掩藏了大半，这寂静的黑夜里，搭配着那个又脏又破的兔熊，简直就是恐怖片里惊悚的场景。
“你干什么啊？”好在秦咚即便没有使用超级视力，这样的距离还是马上认出她，否则真被她吓死。
凤啾啾伸直了手掌，然后五根手指像抓了抓似的朝他招手，示意他上楼。
秦咚“蹬蹬蹬”地跑上楼，凤啾啾已经在厨房了。
“我原来和你说了，我要踩着你上厨台。”凤啾啾示意他蹲下。
这是公主殿下的仪式感？不踩着他上厨台，显不出她的尊贵？秦咚蹲下，然后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的膝盖，凤啾啾脱掉了鞋子，一脚踩着他的膝盖，轻轻一跳就双手叉腰站在厨台上。
“把冰霜法器打开，今天吃什么呢……先切点辣椒吧。”凤啾啾吩咐道。
秦咚便在厨房里给凤啾啾打下手，他瞅了一眼，兔熊被凤啾啾放在冰箱顶部，秦咚怀疑凤啾啾原来折腾半天，让他去俘虏兔熊，又陪着他去送兔熊，其实是因为她看中了这个破破的玩偶。
公主殿下居然看中了别人丢掉的破玩偶，她大概觉得有点丢脸，于是引导着秦咚一阵忙活，最终还是把兔熊带回了家。
结合那天她被滚筒洗衣机降服，甚至放出鸵鸟和秦咚对打，再从天而降以挽回她的面子，秦咚觉得自己的分析有百分之九九的准确率。
“你在想什么？”凤啾啾怀疑地看着秦咚，大声警告，“你要是妄自在想些挑衅我的事情，我马上就把你新长出来的腋毛烧掉。”
“没，没想什么。”秦咚的腋毛虽然刚刚才被烧掉，但是因为强健的体质，目前正在努力而旺盛地生长着。
凤啾啾比较满意秦咚的态度，如果他能够像小猫小狗那样，时时刻刻像伸出舌头舔公主殿下，寻求公主殿下的爱抚那就更好了，还要把尾巴摇来摇去个不停。
秦咚还是忍不住把刚才颜怀瑜的来意告诉了凤啾啾，“公主殿下，你说她这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她应该是个情商正常的人，能够想到她这样的殷勤不合适，反而让人对她产生警惕。”
说完，秦咚望着凤啾啾，发现她眉头微皱，露出冷静分析的模样，秦咚便觉得不用指望了，每次她做出这幅样子，给出的答案都很扯淡。
“她应该是想和你结婚。”凤啾啾冷静分析后得出了结论。
秦咚拿着两把菜刀，把辣椒剁的细碎，凡是涉及正常人的正常问题，就不应该问她，只有那些妖魔鬼怪神仙修炼者们的问题，才应该向她咨询。
“就像我们窗外的梧桐树上，画眉鸟求偶的时候，会展示自己的羽毛和歌喉，这是自身的魅力，她刚才为了展现雌性对雄性的原始诱惑，穿的破破烂烂……”凤啾啾回忆着刚刚见到颜怀瑜的场景。
“人家那是旗袍，不是穿的破破烂烂。”
“把裙摆剪了那么大条缝隙，胸口也剪了个大洞，还不算破破烂烂？”凤啾啾想了想，端正优雅的公主殿下是绝对不可能穿成这样的，只有衣不遮体的乞丐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尽量遮住有限的隐私部位，任由其他部位暴露。
秦咚没有反驳了，公主殿下的认知只需要符合她自己的喜好标准就行了，别人怎么看，或者说社会标准如何，并不能改变她的看法。
颜怀瑜衣领下开了个桃心，露出些白皙的肌肤，也并非凤啾啾口中的剪了个大洞。
“总之，她首先把身体像蛆一样扭来扭去展示……”
秦咚后悔不已，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人家颜怀瑜只是走路风姿摇曳，明明充满着女性的风情和魅惑，在凤啾啾眼里成了“像蛆一样扭来扭去”。
他怀疑自己要是再次见到颜怀瑜，难免会想起凤啾啾的这番话，说不定会引起心理上的不适，让颜怀瑜的魅力都大打折扣。
真是个恶魔一样的公主殿下。
“展示了身体以后，她就开始献上礼物……就像乌鸦，喜鹊这样的鸟类，它们求偶都会叼来闪闪发亮的东西献上。”
“在这一个环节后，就是筑巢，让双方有个栖居生活的地方。这个女人便送上了一整个小区，以求让你生出可以安定生活的舒适感，这和鸟类的行为一般无二。”凤啾啾最后总结，“所以，她应该就是想和你结婚而已，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无须担心。”
这叫正常的事情？自己同学的母亲，想和他结婚，这哪里正常了？秦咚根本无法接受，除非颜怀瑜是单身离异的情况，那还差不多。
一个富有的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娶了一个单身年轻女人，即便有些风言风语也多是针对这个年轻女人，大体上大家都比较能接受。
一个富有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嫁给一个单身的年轻男人，八卦和话题度就会激增，可是理性思考，这又有什么问题？
违法了吗？还是违背了施加给这个女人的社会性压迫和歧视？
对了，颜怀瑜是不是单身离异？他不知道，也不清楚颜白鹭和东方满月的父亲是何许人也，和颜怀瑜现在的婚姻状态如何。
秦咚抬头看了看凤啾啾，然后觉得自己在想这些事情真是闲的脑洞大开，颜怀瑜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自己不能被凤啾啾带偏。
“出去吧，去把兔熊清洗干净。”凤啾啾摆了摆手，“我赞同这门婚事，这个女人肯定有很多金子，她要是想娶你，让她至少要给我们一个金店才行。”
他相信凤啾啾根本不是开玩笑，如果颜怀瑜真的拿来一个金店，凤啾啾会把他关进垚㙓里放上颜怀瑜的床……不，自己不能再顺着她的胡说八道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秦咚把冰箱顶的兔熊拿下，走出了厨房。
第六十六章 牺牲
把兔熊装在一个塑料收纳袋里，秦咚拿了一包粗盐灌进去，收纳袋封口以后，拿在手里轻轻揉搓，过了一会儿把兔熊拿出来再揉一揉，粗盐混合着污渍掉落，玩偶也变得柔软了许多。粗盐能够让那些凝结毛发的顽固污渍松散脱落，这是穷人必须掌握的生活小技巧，也适合男寝室里穿太久没洗变得油滑的袜子。
“我能够直接把它里面的填充物拿出来，浸泡清洗吗？”秦咚看着兔熊，向厨房里的凤啾啾咨询，“那我算不算把它的内脏都掏出来？会不会又把它杀了？”
“兔熊的这种状态就像手机，在没电的情况下，你把手机拆了又重新装好，它依然能够恢复正常。”凤啾啾在厨房里大声说道。
于是秦咚便从兔熊胸口那个洞，小心地把里边的填充物拿出来，再把它放在肥皂水里清洗，凤啾啾从厨房里出来，便用火焰把兔熊烘干。
秦咚把小时候的一件棉服拆了，用里面的丝绒当做填充物，塞进了兔熊的身体。
吃完饭，秦咚再拿起了针线，仔仔细细地把兔熊胸口的洞缝补起来，拿丝绸重新给它做了一个蝴蝶结挡在缝线的位置。
耳朵也拆开，塞了一条铁丝进去塑性，再把耳朵重新缝好，好在秦咚和母亲原本就是比较会生活的家庭，家里各种备用的小东西很多，修复一个玩偶也不费多大事。
把焕然一新的兔熊摆放在茶几上，秦咚和凤啾啾并排坐在它对面，看着它那双被重新打磨的光泽柔润的红眼睛。
因为有凤啾啾的火焰，在烘干的同时把无法洗净的残留污渍也烧的干干净净，现在它已经清新松软，还散发着洗涤剂的香气。
不能说焕然一新，毕竟有了年岁，那些松软的毛发和缝线的边沿都有着磨损的迹象。
就像穿了很多年的旧衣服，洗的再干净也能看出来是旧衣服，装不了新衣服。
“它要怎么才能恢复过来？”秦咚伸手去摸兔熊的鼻子。
凤啾啾打开了秦咚的手，“你明天去捡到兔熊的地方，等那个女孩子一起上学，拿兔熊给她看一看，看看兔熊有没有什么反应，如果它马上就恢复了，要重回主人的怀抱，那就说明它是一只愚蠢的兔熊，随它去吧。”
秦咚没有想到凤啾啾有这样的安排，犹豫了一下，“应该不会，兔熊已经心如死灰了，再说了，谁遇到这样的事，还能回去啊？”
“你未婚妻早上把你踹下车，晚上来找你，你不也原谅她了？”凤啾啾不以为然地说道，她昨天晚上看电视，就看到有个男人的老婆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男人想要离婚，最终在社区工作人员的努力工作下，终于让夫妻两重归于好。
那个男人也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自己“心如死灰”了。
“你你……她不是我未婚妻！”秦咚都被凤啾啾说的脸热了，这都哪跟哪啊？但凡脑子里有一个正常的脑细胞，都不会觉得颜怀瑜想和他结婚。
凤啾啾作为妖庭公主，她就不懂人类社会里的纲常伦理，毕竟她的那个妖庭，修炼者甚至会把自己的闺房秘事制作成活色生香的小册子到处贩卖。
“对了，颜怀瑜说明天早上来送我上学。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她只是来铺垫一下，明天才找我说正事而已。”秦咚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感觉并非自己迟钝，只是被凤啾啾带偏了，现在才跑回正常思路。
“那你就让颜怀瑜送你到那里，然后再和那个女孩子一起去学校，在路上顺便和她聊聊，说一说她那个修炼者主人。”凤啾啾把兔熊举起来，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瞪大着眼睛和兔熊对视，它要是不知好歹非得回到原主人身边，那它就没有机会成为公主殿下的第一只玩偶了。
这样的荣耀，是无数的玩偶梦寐以求的机会，是玩偶界的巅峰经历，希望它懂得珍惜。
“好，我试试。就算牺牲色相，我也要完成任务。”秦咚其实感觉有点为难，但是想想凤啾啾交待的事情，自己也应该尽心尽意地去完成。
其实别说这点事情，就算现在凤啾啾真需要他去上刀山下火海，秦咚虽然害怕，但多半还是会嗷嗷冲上去的。
“谁让你牺牲色相的？颜怀瑜要真想和你结婚，你才要牺牲色相，然后让她给我们很多金子。”凤啾啾很现实地冷笑起来，“那个女孩子没有金子，你不许和这样的女孩子交往，没有好处。”
“公主殿下，你这也……别人家的公主殿下，都是不食人间烟火，遇到这种情况往往会高洁优雅地鄙视世俗的金钱权势，支持有情饮水饱的爱情。”秦咚瞠目结舌，感情她眼里只有金子。
凤啾啾对秦咚的话熟视无睹，她拉起了两边的衣袖，露出挂在手臂上两排沉甸甸金灿灿的手镯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站在金店里，导购们把所有的金饰都挂在她身上的画面，旁边站着颜怀瑜和秦咚，微笑着等待她去收下一个金店。
“哦哈哈嚯嚯……”凤啾啾忍不住大笑起来，谁让他不许她去抢金店来着，那就拿他来换金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明天凤啾啾还是要跟随着秦咚的，毕竟他去调查的那个女孩子和修炼者有关，凤啾啾其实有一万种方法能够更方便地得到信息，但是她必须锻炼秦咚，让他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来成长和进步。
自己这么用心培养秦咚，都是为了将来妖庭有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啊。
想到这里，凤啾啾侧头看了一眼秦咚，逐渐皱眉，发现他和英明神武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于是生气地捶了秦咚一下，“快点去练习吒字！”
“我刚吃完饭……啊……别烧我的腋毛，怎么有人用烧别人腋毛来威胁的？”
“能被烧腋毛威胁的人，也很少见！”
“说的也是……我去了我去了。”
秦咚被凤啾啾要求来到楼下的梧桐树旁边练习发音，现在整个小区就他们两个人，秦咚就算在这里“吒”上一整晚，也没有人会投诉他们扰民。
站在梧桐树下，微风袭来，秦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们所处的这个小区，仿佛成为了一个独立世界，或者说被结界包围住了，身处这个城市之中，又像被剥离。
“梧桐树是上古时代就随着修炼之地伴生的灵气之树，尽管它现在已经不会散发灵气，但是在梧桐树下学习工作之类的，依然能够提高效率。”凤啾啾当初会选择梧桐树上的画眉鸟窝，也和凤栖梧桐之类的古老风情习俗相关。
“吒……”秦咚深呼吸后，神情凝重地发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他现在从这个字的音中，确实感觉到了一种古朴雄浑的气势。
这时候凤啾啾挥一挥衣袖，放出了两只半岁左右的熊猫，它们一落地就“嘤嘤，咩咩”地叫，然后凤啾啾又拿出了奶倒在脸盆里喂给它们吃。
秦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原来凤啾啾一天天的并不闲啊，看看，她还兼职熊猫饲养员！
毫无疑问，这就是中海动物园里失踪的那两只幼年大熊猫，看它们的精神头和活蹦乱跳的样子，倒是被凤啾啾喂的很好。
她平常把熊猫都藏起来，现在自然是把小区当成她的动物饲养基地了。
“快点练!”没有听到秦咚的声音，凤啾啾抬头不满地催促着。
秦咚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吒”，反正只要她不是把熊猫吃掉就行。
现在他和她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还整天害怕社会主义的铁拳，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投案自首，在这里想东想西毫无意义。
第六十七章 算命
早上秦咚刚刚醒来，便听到客厅里的电视机声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自从凤啾啾到来以后，秦咚有时候会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他摸了摸身旁热乎乎的金蛋，再随意翻了翻白茗茗的笔记本，昨天晚上睡觉前他还是坚持复习了一个多小时。
就是这一个多小时，学习效率感觉比得上从前的好几个小时候，无论是思维活跃度还是记忆力，都比以前强了许多。
这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秦咚知道有这样的提高是他坚持练习“吒”字的缘故，它是凤啾啾口中宇宙诞生时发出的声音，蕴含着宇宙诞生的至理，自己即便只是练习发声，都受益匪浅。
凤啾啾对这个字彻底掌握了吗？它最高能发挥多大的威能？有收获，有成就感，秦咚的兴趣就很大，迅速起床准备早起练习。
这样练下去，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一定能够提高不少，不敢说追上颜白鹭，但进入班级前列应该问题不大。
在西坡中学建设班这样的环境中，自我提升的压力是很大的，很多时候大家的成绩差距往往就是学习方法，学习效率，还有心态有很大关系，而不是说大家的大脑智力差距很明显。
有时候运气好点，心态好点，在高考中实现逆袭是很寻常的事情，每年西坡中学都有成绩排在中间的学生，在高考中直接提高上百个名次的事情发生。
秦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凤啾啾没有出现在滚筒洗衣机，厨房，客厅等地方，秦咚到阳台上一看，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穿越了？
梧桐树周围的空地一夜之间长满了竹子，两只幼年大熊猫正在里面打架，战况激烈但势均力敌，你打个滚磕磕碰碰，我就自己把头在竹子上敲一敲。
对面楼的窗户上各种鸟儿排排坐，叽叽喳喳地，一群孔雀正在梧桐树下集体开屏，原本就没有种花的花坛被挖空，里面装满了水，两只鳄鱼像烂木头一样漂浮着。
作为原住民的画眉鸟在它们的鸟巢上好奇地“啁啾”叫嚷，看着自己的各种邻居。
凤啾啾正提着小木桶给各种动物喂食，像极了一个动物园饲养员，秦咚怀疑她在抢劫动物园的时候，也拿走了动物园储备的饲喂养料。
“吒……”
最终千言万语，秦咚终究无话可说，只能化作这么一个字，刺破了黎明到来之前的黑夜。
凤啾啾扭过头去，朝秦咚招手让他下来。
因为晨间强烈的情绪波动，秦咚很想从楼上跳下来，理智地分析自己肯定没事，但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下楼，它显然不大认同主人的实力。
“公主殿下，你是要把小区弄成动物园吗？”秦咚小心翼翼地避开鳄鱼池子，来到凤啾啾身边，还有几只孔雀探头探脑，好奇地凑过来看着秦咚。
“你以后是要当妖庭皇帝的人，这些动物就是你的初代手下，将来要跟随你建功立业。”凤啾啾严肃地说道。
秦咚环视四周，别人如果是什么天命所归，注定是要统治位面的皇帝，那么一开始收复的手下，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例如什么女圣人转世啊，位面之子啊，圣子圣体啊，诸如此类的。
自己呢？两只除了卖萌啥都不会的熊猫幼崽，一群站在窗台上的鸟和地上的孔雀，两头鳄鱼……这就是秦咚的手下？
“它们以后会进化成妖族，然后修炼出人形。”凤啾啾很有信心地说道，“有我在，还怕它们无法形成战斗力吗？我连你都能调教成人才。可惜九尾狐，西王母，英招，白帝少昊，吉神泰逢，刑天，烛龙，共工，相柳，这些妖族长老和他们的部族也都消亡了。”
秦咚在《山海经》里听过这些名字，顿时生出许多惊叹的崇敬之意，“这些……这些大神原来都是属于妖庭治下的？”
这些名字，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秦咚除了吉神泰逢不太熟悉，其他的名字无不是如雷贯耳，要是把他们做成游戏里的卡牌角色，都是SSR，甚至SP以及UR之类的级别。
尤其是像九尾狐，西王母，白帝，刑天，烛龙，共工，不做成稀缺卡牌，厂商都会被玩家骂，策划也一起骂……当然，策划不需要理由都可以骂。
“他们都是妖庭的中坚力量，随陛下征战多年，统治着广袤无际的妖庭，尽管他们中或有些桀骜不驯，甚至犯下过滔天大罪，但时至今日……他们中若是有一二能够辅佐你……”凤啾啾说完，也不由得看了看，爬到竹杆半腰掉下来，把自己摔的七荤八素的两只熊猫幼崽。
秦咚也在看着那两只熊猫。
人家妖庭皇帝陛下，身边是九尾狐，西王母，英招，白帝这些大神，凤啾啾为他准备的手下是熊猫，孔雀，小鸟等等。
不过有啥好嫌弃的，还是真觉得自己能当上妖庭皇帝？秦咚没有多想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孵蛋和高考。
“其实熊猫以前很厉害的，当初人族的分裂之战，蚩尤的军队，使用的坐骑就是熊猫。”凤啾啾不去看那两只熊猫，这样可以让她在鼓吹古代熊猫的时候更有气势。
“蚩尤是你们那个时代的？”秦咚吃惊地说道，关于蚩尤的记录没有黄帝那么多，但是基本可以确定他和黄帝是同时代的人，也就是说至今五千年前左右的时代。
这岂不是说凤啾啾的妖庭，在五千年前还存在？圣人重塑世界到如今，却还不到五千年？
可能让一个人去经历五千年，感觉极其漫长，但是以回顾历史的视角去看，五千年却好像并不是太过于悠久漫长的时代。
要知道现在博物馆里超过五千年历史的文物都有不少，例如大名鼎鼎的贾湖骨笛……据说贾湖骨笛能够奏出一种神秘乐曲，可以召唤神仙。
凤啾啾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和你说过，当初人族追求一种秘术，让人族出生的婴儿不需要修炼到化形的程度，就能做到人模人样，但并不是所有人族都赞同和支持应用在全族。”
“你该不会告诉我，反对的那批人以蚩尤为头领，而支持的那批人的头领就是黄帝吧？”秦咚听凤啾啾讲上古秘闻已经有一定经验了，结果他对神话故事的了解，便做出了如此判断。
“没有错，蚩尤被黄帝击败以后，加入了妖庭，镇守妖庭和人族的边界。”凤啾啾对于秦咚能够猜到并不意外，她烧过他的历史书，里边就有这段历史似是而非的版本。
秦咚心中有重重疑窦，但也没有多问了，毕竟自己产生的疑窦来自于自己的习惯认知，而凤啾啾的存在本就颠覆了他原本的认知。
他今天还有好几件事情要做，没有和凤啾啾多聊远古时代的事情，先练习好“吒”字。
“吒……”
悠扬的古音在寂静的小区里响起，一声声传播出去，让头顶的雾气凝聚，逐渐形成了一个缓缓盘旋的云涡。
在那云涡中又有一丝丝淡淡的火焰纹若隐若显，时而激射四方犹如爆裂的星云，时而凝成凤凰尾羽，如同他腋毛般的形状。
只是这种异象很快就变淡，最终消散，秦咚的发音却丝毫未有停歇，坚持不懈地进行着枯燥的练习。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事半功倍的天才，学习上不是，修炼上也不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努力而已。
吃完早餐，秦咚准备上学，如果颜怀瑜不是开玩笑的话，她可能已经在小区外等待了。
凤啾啾认为秦咚即便不承认颜怀瑜是他的未婚妻，那也应该穿的正式一点，她把那件“皮衣”拿了出来让秦咚穿上去见颜怀瑜，被秦咚拒绝了。
凤啾啾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拒绝，等有时间了把他带到极寒之地试炼，再把皮衣拿出来，他自然就懂得公主殿下的温暖关怀。
秦咚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穿着校服走出了小区，凤啾啾担心颜怀瑜晚上要和秦咚约会，而秦咚又习惯准时回家，于是在家门口设置了法阵，如果秦咚的母亲回来就会被触发，让秦咚第一时间知道。
颜怀瑜不可能和自己约会，秦咚可以肯定这一点，但他还是很感谢凤啾啾设置的法阵，如果她不在那里认定颜怀瑜想和秦咚结婚那就更好了。
晨光微熹，刚刚走出小区的秦咚，便看见了颜怀瑜，秦咚一直认为像颜怀瑜这样的富人，最大的享受应该是不用天天早起，能够比较只有地支配晨间的舒适时间。
她来这么做，真的可以说很有心了，即便秦咚心中还有一点因为她昨天的过度诚意而生出些尴尬，这时候也露出了几分自然的笑容。
街道上车流和行人稀疏，颜怀瑜站在幽黑沉静的庞大车体旁边，一身和她的气质十分搭配的黑白长裙，高跟鞋让裙子包裹着的曲线有更加优美的幅度。
面对来往行人的注视，偶尔对上眼神，她也不会慌乱或者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而是露出温和的笑容，散发出自内而外的修养和优雅。
看到这样的颜怀瑜，可想而知昨天颜怀瑜是何等的失态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犹如皇后般高贵的女子，那么激动？
秦咚看着赏心悦目的颜怀瑜，心中带着猜疑走近，今天她亲自等在车外，而不是山青娘了。
“这几天，我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颜怀瑜的手指轻轻拨开和微风缠绵的发丝，脸上已经绽放出了笑容。
秦咚想起了一副仕女图打开时的情景，那种风华绝代的感觉缓缓散溢出来，带着沉淀的古意和时光的淬炼，让人在欣赏时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浊气沾染到了她身上。
“谢谢，我今天想走江边园林那边，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放我下来，我要办点事，行吗？”秦咚礼貌地请求。
“没有问题。”颜怀瑜也没有问他要做什么，拉开了车门。
秦咚刚注意到她今天戴上了手套，就通过车子内饰判断出这又是一辆不同的劳斯莱斯了。
后车厢依然是独立的空间，但是整个内饰的氛围呈现一种少女感的粉色，车里的香氛也清清淡淡，和颜怀瑜身上的香气略微有些相似，但没有那般魅惑诱人。
上车以后，颜怀瑜又拿出了两杯奶茶，在秦咚面前晃了晃。
秦咚接了一杯过来，不由得和颜怀瑜相视一笑，两个人都想起了昨天颜怀瑜赶秦咚下车，他还要把奶茶拿走。
颜怀瑜的笑容真的是极美，秦咚也彻底不再介怀，再张口也不会称呼她为“颜白鹭的妈妈”了。
“颜夫人，能不能告诉我，除了你说的表示歉意，你这样大张旗鼓，还有什么原因吗？要说没有，我是绝对不信的，我不知道你的身家到底多丰厚，但是感觉中海能够当得起你这样大费周章道歉的，没有几个人……绝不包括我。”秦咚既然不再介怀，便开门见山地询问了。
颜怀瑜有些意外秦咚的耿直坦诚，要知道大多数能够接触到她的年轻人，无一不是在学习着什么说话的技巧，很少有人会如此直截了当。
倒是感觉挺舒服的，颜怀瑜深吸了一口气，改装过的后车厢空间自然是极大的，但终究只是轿车车厢，两个人的气息交融。
尤其是秦咚身上那带着侵略性的炙热，让颜怀瑜感觉身子温软而舒适，月寒之体像被抚摸的小猫咪一样乖巧，甚至要闭上玻璃珠子一般的眼睛了。
“其实还是你的体质缘故，我昨天测试以后，发现你可能是万年难遇的炎阳之体，把我吓到了，我不敢相信会如此幸运地遇到如此天赋的奇才，甚至怀疑你是假冒这种体质来投我所好。”
颜怀瑜的目的很单纯，就是爱惜人才罢了，有些东西她现在不便细说，只好半真半假地用了这么个理由。
“原来如此。”秦咚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喝奶茶。
颜怀瑜愣了一下，他这是……就这么信了？还有，这种时候为什么他喝奶茶的样子那么聚精会神，那么认真，那么心无旁骛的感觉。
不过感觉挺可爱的，颜怀瑜笑了笑，也拿着奶茶喝了起来。
“我们颜家和东方家，都是武学世家，你要不要高考以后，试试来武道馆体验一番，还可以顺便做做兼职。”颜怀瑜接着说道。
秦咚一直在喝奶茶，其实只是心里在想事情，炎阳之体是什么玩意？难道这就是他作为南方人冬天只需要穿一件毛线衣，不穿秋裤也扛得住的原因？
他一直觉得只是因为他有一身正气，结果颜怀瑜说是因为他有一身火气？以后要不要多喝凉茶？但他是绝不喝加多宝的。
秦咚想了想，“我回家问问我小姨吧，做兼职应该问题不大。”
颜怀瑜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那个小女孩，美丽的像转世的神女，只是她既然是秦圣珺的妹妹，绝非凡人。
因此颜怀瑜才特别坦诚地说出了他是炎阳之体，以表示自己没有藏着掖着打算暗戳戳的打秦咚的主意……秦咚的炎阳之体的事情，他小姨一定是知道的。
“好。”
颜怀瑜说完，车厢里的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双方毕竟接触不多，颜怀瑜又不能老是拿秦咚和颜白鹭小时候的事情作为话题。
毕竟颜白鹭又不喜欢秦咚，自己老是这样试图推波助澜，要给两人之间添加些什么暧昧味道之类的，好像也挺讨人嫌的。
她侧头看着秦咚，若是有心便会发现秦咚的皮肤比普通男孩子的多了一丝淡淡的光泽，眼睛也特别亮，黝黑的瞳孔深处还有几不可察的火焰纹路在时隐时现。
颜怀瑜眯了眯眼睛，便看到秦咚炎阳之体散发出的炽热气息辐射出来，在月寒之体的眼中，他仿佛降世的太阳神君，光芒绽放而热力四射，要把她的月寒之体融化干净一样。
“秦咚，我其实很会算命……”颜怀瑜看着秦咚那吃惊的样子，他明显有些不信，连忙说道，“真的，我帮你看看手相吧，测测高考预期什么的。”
如果自己面对的不是颜怀瑜，秦咚甚至怀疑这是老套的搭讪和占便宜套路……不对，一般都是男的搭讪女孩子才这么干，都不知道是几万年前的老套路了。
秦咚当然不怀疑颜怀瑜会占自己便宜，即便他根本不信算命这玩意，但是她提到了高考，让她看看也无妨。
更何况颜怀瑜还戴着手套……自己在意这个干什么？好像还在防备颜怀瑜占自己的便宜一样，真是疯了。
感觉脑子出问题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凤啾啾那番颜怀瑜想和秦咚结婚的言论，让他乱了心思。
秦咚又像昨天那样把手掌摊开伸到颜怀瑜身前，笑着说道，“该不会等下又把我赶下车吧？”
“我都道过歉了，别说了。”颜怀瑜嗔道，眉目间有些羞意。
说完，她便握住了秦咚的几根手指扳直，然后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秦咚的手掌心里点来点去。
秦咚看她认真的样子，他是看不出所以然的，便只好看着她。
她这样微微附身过来的姿势，让她的锁骨凹处更深了，有着诱人的精致，修长的脖颈曲线和脸庞的轮廓完美融合，那细嫩的耳垂上竟然没有一根绒毛，却又有着轻轻揉捏就会融化的少女感。
只是她的眼睫毛为什么像正在蹦蹦跳跳的小鹿那样颤动，脸颊上渐渐有了四月花开的妩媚粉红？
她很快就放开了秦咚的手指，然后握着奶茶猛喝了一口，一不小心就呛到了，秦咚连忙帮她拍了拍后背，抽了手巾递给她。
“你一定能考上985的学校。”颜怀瑜抿着嘴唇说道。
大概知道自己说的几乎和废话没有区别，说完颜怀瑜的脸颊又粉粉润润的了，连忙继续低头喝着奶茶掩饰。
“我也会看手相，来，我给你看看。”秦咚觉得她简直是在逗他，西坡中学历史最高百分之百的重点率，他要考不上985的学校，那必须成为西坡中学的倒数第一名才有那么点机会争取下。
颜怀瑜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把手掌伸了过来。
“你看手相还戴着手套啊？”她的手套倒是很好看，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刚才摸着他的手掌，仿佛和真正的肌肤触碰没有什么区别。
各种求，今天有点事不大方便更新，只有这个近六千字的大章节。
第六十八章 三天不洗手
让颜怀瑜有些疑惑的是，她的月寒之体遇见了秦咚的炎日之体，有很大的反应，最初的触碰总是会激荡不已，让人身心颤动。
就像在烈日之下大汗淋漓，刚刚走入低温的空调房间，那一刻身体受到的刺激要远远大过于降温带来的舒适感。
适应了之后才会渐渐变得舒适而惬意，两种体质才会阴阳调和，融洽自如。
可是秦咚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他似乎既不知道他自己的体质特殊，对她也没有什么特殊感应。
这是怎么回事？颜怀瑜昨天回去之后便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炎日之体本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再古老的典籍中也没有明确和详细的讲解。
颜怀瑜甚至怀疑，自己是第一个真正发现炎日之体的人，也只有她的月寒之体才会对这种体质如此敏感。
修炼界要是有个诺贝尔奖，凭借着发现炎日之体的存在，估计也能获奖了。
颜怀瑜思索着，手指按住手套的边沿，透过镂空的花纹可以看到自己的肌肤白皙如玉，被他触碰以后也许会变成粉粉的颜色？
她把手套往下拉了拉，然后缩了缩胳膊，把手套脱了下来，心中略微有些羞涩，手并非什么敏感或者隐私的部位，在男女间的暧昧意味远远不如脚，却让颜怀瑜产生了类似在他面前褪去丝袜的感觉。
今天有了心理准备，应该不会像昨天那样失态，颜怀瑜美眸流转，轻声说道，“我怕痒，你看手相，最好不要碰到我的手掌心。”
颜怀瑜并不相信秦咚会看相，多半就是报复下她，她已经发现了，秦咚并没有大男孩想要别人重视自己而装模作样稳重的心态，孩子气的举止根本不加掩饰。
就像昨天到他家楼下，他看到她，开口就是“颜白鹭的妈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她有很大的不满似的。
要是日月山那里的年轻人，哪怕心里藏着私仇怨气，脸上依然会笑语盈盈，不露丝毫情绪。
可在颜怀瑜看来，这都是落了下乘的表现，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在颜怀瑜面前深藏不露，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演技了。
终究还是外界的孩子比较真实，比较可爱。
“不会。”秦咚掏出一只圆珠笔，“我看手相的方法比较特殊，要先勾勒出你的掌纹，再仔细观察。”
日月山的奇门遁甲之术种类繁多，其中也包括相术，颜怀瑜少有涉猎这方面的东西，倒也听说过，好像确实有这么一种方法。
“你转过头去，等我勾勒完了，你才可以回头。”秦咚再次慎重而严肃地要求。
颜怀瑜没有意见，却被他勾起了一点好奇心，配合地转过头去。
秦咚低下头来，看着她绵软细嫩的手掌，第一次留意到原来女孩子……不对，女人的手掌竟然可以这么好看，保养的珠圆玉润，不像热爱学习的西坡中学高三女生那样，不可避免地有些粗糙。
她说自己怕痒，好像是事实，秦咚的手偶有碰到她的手掌，圆珠笔画来画去，她一直侧身背对着秦咚，可以看到女人玲珑妙曼的身段轻颤，扭动，时而低下头去掩嘴，似乎是强忍着笑意。
“好了。”秦咚很快就画完了。
颜怀瑜抬手按在胸口，慢慢转头，却看见自己手掌里还有什么勾勒出的掌纹，秦咚竟然在她掌心里画了一只乌龟。
“让你逗我，我们扯平了。”秦咚当然不会看手相，只是作为公主殿下的首席孵蛋人，秦咚只有被公主殿下欺负的时候才放弃反抗，别人逗他，他当然要回击。
其实他也想偶尔反抗一下凤啾啾，例如烧她的腋毛之类的……不知道她有没有腋毛，秦咚没见过，在凤啾啾眼里，如果胳肢窝都会露出来，那就属于破破烂烂乞丐穿的衣服。
估计没有，白茗茗就没有，秦咚觉得白茗茗的腋下细嫩好看，会让秦咚青春期的荷尔蒙微微蠢动。
颜怀瑜看到自己手心里的这只乌**伸的特别长，和身体差不多，不由得“噗哧”笑出声，这就是年轻男孩有趣的地方，不那么稳重，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却容易让女人觉得可爱而心神放松。
这就是女人们总喜欢小男孩的原因之一，和成年男人相处真的太累了，他们的眼神，他们的香水味，他们的服饰搭配，往往都藏着掖着各种心思和暗示。
“那我这只手三天不洗了。”颜怀瑜嘴角微翘，决定再逗一下他，然后把手套戴上了。
秦咚愣了一下，这些中年妇女都是这么放得开的吗？怎么可以随意调戏他……秦咚记得这种什么三天不洗手的话，常见于男人摸了女人，占了很大便宜以后才这么说。
这时候在颜怀瑜身上的感觉，倒是让秦咚发现她除了身材和相貌，又略微有点像荣姨的地方了。
荣姨有时候也会用那种略带逗弄的语气说话，让秦咚面红耳赤。
一时间他甚至有些恍惚，许许多多和荣姨在一起的画面浮现出来，如果说妈妈是秦咚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那么荣姨就是最重要的知己和朋友，知他冷暖，懂他所需所求。
大概是没有料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让秦咚沉默下来，颜怀瑜望了一眼窗外，江边园林已经显露出了茂密幽远的边界。
“你要是能三天不洗手，我就三天不吃饭。”秦咚回过神来说道，他压根就不信，颜怀瑜这种女人，精致到皮肤上仿佛连毛孔都不存在，身体上每一个部位都精心保养，不洗手是不可能的。
“好。”颜怀瑜马上就答应了。
秦咚不禁抓了抓头，他只是随口一说，她倒好像抓着机会和他打赌一样，这个女人和自己认识的其他中年妇女是完全不一样的套路。
“加个微信吧，等我三天不洗手之后，我要监督你三天不吃饭。”颜怀瑜拿出了手机。
让秦咚惊讶的是，颜怀瑜用的居然是定制版的黄金苹果手机，金灿灿的闪闪发亮，让秦咚不禁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个世界的流行风向已经从钻石之类的石头转向真正的贵金属了吗？
“颜夫人，你家是不是有金店？”看着颜怀瑜的手机，秦咚忍不住问道。
颜怀瑜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微微笑，“是不是觉得金饰俗不可耐？我不这么认为，你不觉得这种橙黄璀璨的颜色，搭配我的肌肤，非常优雅而大方吗？”
秦咚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觉得金饰俗不可耐，只是受到了凤啾啾的一点影响而已，凤啾啾总想让颜怀瑜送个金店给她，问题是得先知道人家有没有啊。
“金店应该是有的，可能还有很多，但我们的主业是黄金开采和冶炼。”颜怀瑜接着说道，“我昨天看到你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品味不错。”
秦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禁脸热，自己社会人的身份终于还是曝光了吗？
颜怀瑜加了秦咚的微信，然后就把自己手掌上的小乌龟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看在小龟这么可爱的份上，我三天不洗手。
“喏，发朋友圈为证。”颜怀瑜指了指照片，要求道：“你给我点个赞……就相当于以前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秦咚便去点了个赞，又有些好奇地问道：“拉钩为什么要上吊啊？这好像是一句童谣，好奇怪，是不是有什么细思极恐的原因？”
“因为这具童谣的历史非常悠久，久到那时候还使用铜钱，一串铜钱也就是一吊钱，上吊就是把铜钱串成一吊，也寓意着安排好了固定下来的意思。”颜怀瑜想起了日月山，那里的民间还用着铜钱。
秦咚连忙从包里翻出了白茗茗的笔记，仔细找了找，果然有提到这句童谣的解释，和颜怀瑜说的差不多，他原本看过，但是印象不深，颜怀瑜说了他才回想起隐约看过。
“这个笔记本……好像是女孩子的吧？”颜怀瑜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么厚厚的一个笔记本，看得出来是很用心准备的复习资料，笔迹是蝇头小楷，图文并茂，看上去十分详尽的感觉。
临近高考，最重要的是查漏补缺，却肯把这样重要的笔记借给秦咚……颜怀瑜可以肯定这不是秦咚自己的，字体和配图太可爱了一点。
“是的，我们班长借给我的，她的成绩和颜白鹭差不多，都比我强多了。”秦咚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真是个细心的女孩子。”颜怀瑜笑着夸赞，细心是其次，重点只怕还是有心。
秦咚同意，不细心肯定没有办法整理出这样详尽的笔记。
很快车子到了江边园林，看着秦咚下车以后，颜怀瑜给颜白鹭打了个电话，然后去接颜白鹭。
颜白鹭的公寓就在西坡中学附近，很多家长为了孩子学习方便都租住在这里，学习氛围和治安环境都很不错。
她平常也不用像别的高三学生那样摸黑起床，大可以晚起一个小时再慢慢溜达到学校，然后就能看到秦咚和朱峰平张星星等人蹲在学校门口的情景。
妈妈来接自己去学校这种事情，稀罕的就像九星连珠一样，整个高三有且仅有这么一次。
“你有什么复习笔记吗？”颜白鹭上车以后，颜怀瑜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颜白鹭点了点头。
“给我看看。”
颜白鹭狐疑地看着颜怀瑜，怎么还关心起她的学习来了？作为西坡中学的终极学霸，颜白鹭的学习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快点。”
颜怀瑜催促着，颜白鹭只好把上次连夜整理好的笔记拿了出来，她担心放在课桌里容易被翻到，平常便都放在书包里背着。
“就这么点？”颜怀瑜翻了翻，不禁大失所望，和白茗茗那本比起来，显得太单薄了一点。
“我这是随便整理一下，再好的笔记，也没有一个好的脑子有用。”颜白鹭不以为然地说道，妈妈不会修炼，看来对普通的学习也不怎么懂。
“你给我整理一本笔记，要这么厚……高三各科的都要有……”颜怀瑜比划了一下，同时说明自己的其他要求：“你尽快整理好，妈妈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颜白鹭不禁喜笑颜开，用力点了点头答应下来，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浪费点时间而已，而且她可以请人一起整理提高效率。
至于妈妈要这样的笔记干什么……颜白鹭无从得知，多半是东方满月这个傻子不好意思向颜白鹭开口，所以找妈妈来让颜白鹭准备一份复习笔记。
那也不对啊，东方满月又不参加国内的高考……算了，最近两天妈妈奇奇怪怪的，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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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秦咚欲擒故纵，展现真实段位
颜怀瑜把颜白鹭放在离学校最近的公园口就离开了。
颜白鹭直接走进了公园，从这里穿过到学校是最近的，现在正是晨练的高峰期，公园里除了少数跟随着家人来玩耍的孩童，老中青各个年龄段的人也不少。
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者从颜白鹭身边跑过，还挥舞着手臂示意颜白鹭也跑一跑。
颜白鹭才懒得跑，这些老头没事就喜欢挑衅年轻人，以显示自己老当益壮，等会儿颜白鹭轻松甩开他们，他们又垂头丧气，哀哀怯怯的，好像颜白鹭欺负了他们似的。
她还还看到有趣的一幕，一个挺着大肚腩，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被拿着棍子的老婆追赶着，他老婆嘴里喊着“都三高了还不锻炼迟早挺尸”之类的话。
中年人埋怨着自己每天工作很辛苦还要被臭婆娘折磨，只是当他背过身，和路人的目光接触时，脸上却又流露出努力而带着些幸福的神色来。
颜白鹭不由得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这个中年人是未来秦咚的模样。
年轻人的锻炼都带着些潮流色彩，手腕上的手表，胳膊上的手机，脖子上的耳机，还有专业的跑步鞋之类的。
颜白鹭走到一个健身广场前停了下来，这个健身广场是新修建的，各种器材都比较新，她刚刚坐下，就注意到了身旁一个凝视着前方湖面的老人。
颜白鹭对这个老人有些印象，平常这个老人总是带着孙女在这里玩耍，他的孙女是一个脸蛋圆乎乎，总是抱着一个小狗玩偶的小女孩。
今天他的孙女没有在这里，老人都显得格外孤寂一些，颜白鹭这么想着，却突然看到小女孩总喜欢抱着的小狗玩偶被老人抱在怀里，老人凝视着湖面的目光收了回来，呆呆地看着身前动物造型的雕塑座椅。
小朋友最喜欢各种动物造型的东西了。
小女孩没来，老人却带着小女孩心爱的玩偶在这里。
颜白鹭心神微颤，突然产生了不妙了的预感……她没有去问这个老人，何必因为自己的好奇，去问一些可能戳人伤口的问题？
正这么想着，颜白鹭的目光落在老人手中的小狗玩偶上，那个玩偶呈现出一种格外陈旧晦暗的颜色，丝毫没有玩偶们都有的可爱而柔软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那个老人站了起来，身形佝偻，一步步走到湖边，看着浅浅波纹的湖水神情恍惚了一会，突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说道：“甜甜，你在下面别怕，爷爷这就来保护你。”
颜白鹭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要出事，还没来得及反应，老人便握着小狗玩偶跳进了湖中。
“啊……”行人发出惊呼。
“来人啊！”
“有人跳湖！”
“会水的去救人啊！”
“扑通…”
颜白鹭丢下书包就跳进了湖里，三个正在跑步的小伙子一呆，随即反应了过来，马上一个接一个跳进了湖里救人。
老人即便马上被人救上来，精神和身体状况依然很差的样子，好在已经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很快就有救护车赶来。
颜白鹭背上书包，看到那个老人在昏迷中，依然死死地抓住那个小狗玩偶。
老人未必是有计划的寻死，否则他不会找这么个人多的地方，大概是在这里睹物思人，越发心死如晦，想到自己可怜的孙女，还只是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女孩，就在黄泉路上孤苦伶仃。
不知她冷暖。
不知她是否惊惶无措。
不知她会不会被其他孤魂野鬼欺凌。
想着如此种种，依然活着的人又是何等煎熬？
颜白鹭浑身湿漉漉地往公寓走，她知道其实小女孩连在黄泉路上孤苦伶仃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转世投胎。
轮回塔不应该只为少数人服务，颜白鹭握紧了拳头。
公园门口，孔昱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看着颜白鹭离开，西坡中学的传统校服，能够充分保障女孩子即便落水，也不会有什么春光乍泄的模样，所以他们也不是在欣赏落水后的颜白鹭。
“真是有趣，颜家的人在外界久了，仿佛真以为自己是外界的人，如此融入，甚至不惜为了救外界的贱种而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孔昱身边的年轻男子微微笑着。
孔昱没有说什么，身边的年轻男子叫曾武，一身修为和孔昱相差无几，也已经进入了元婴期。
曾家的修炼方法自有独到之处，曾武的弟弟也是金丹期大成，即将进入元婴期，只是曾武极其宠爱自己这个弟弟，对曾文过于放肆，已经几天没有曾文的消息，不知在哪里鬼混。
“自从东方吕甘当傀儡，东方商会里颜怀瑜一手遮天，这么多年以来，东方商会越来越偏向外界，以维持外界正常的经济秩序和工业需求为名义，逐年缩减送往日月山的金子。”孔昱随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金店。
他接着说道：“这样一个小小的金店，在外界随处可见。它们拥有的黄金，都足够让一个元婴修士动心。”
“据说颜怀瑜除了是一个绝色尤物，并没有什么实力，我们为什么不取而代之？”曾武忿忿不平地地说道，“现在的状态是整个日月山在黄金的需求上，都受到她的钳制，东方商会拥金自重，已有自成一方大势力的气象。”
孔昱朝着前方笑了笑，正面对着他走来的一个年轻女子顿时面红耳赤一阵心跳，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样不需要化妆，英气阳刚而兼具俊秀的男子。
“众所周知的是颜夫人无法修炼。无法修炼和没有实力是两回事。”
孔昱也不在意曾武装模作样的试探，嘴角微翘保持自己温和儒雅的姿态，“东方商会，日月山和外界三者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固的系统。一个系统一旦运行稳定，那维系它的力量也必然是最稳固而强大的。”
“除非系统出了重大问题，否则在它稳定的时候推翻它，这么做的要么是伟大的开创者，要么是螳臂当车的蠢蛋，你要取而代之，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尽管孔昱笑意盈盈中讥讽意味十足，曾武却毫不介怀地哈哈大笑起来，“孔兄字字诛心啊，我当然只能当蠢蛋了，若是有一天孔兄想当那新时代的开创者，我做一个螳臂当车的蠢蛋先去试试水深，未尝不可。”
孔昱拍了拍曾武的肩膀，笑容渐渐收敛，“这不是我们的舞台。我们现在只要完成高考招生任务就够了。”
曾武这时候才皱眉，按照和东方商会的协议框架，日月山会在外界招收天赋出众的弟子，确实为日月山增加了不少有生力量和新鲜血液，但是目前已经出现了不少问题。
这些外界的弟子，思想个性和日月山格格不入，难以融入不说，还常常和日月山本土弟子发生冲突。
尤其以颜白鹭和东方满月作为代表，她们明明是颜家的血脉，但是对日月山基本没有什么归属感，却仗着自己的身份背景，没少在日月山惹是生非，幸得她们被颜怀瑜要求大部分时间在外界生活，否则连皇室都头痛不已。
曾武怀疑这是颜怀瑜渗透日月山的手段，有朝一日这些外界弟子在日月山渐成气候，还不是会聚集在她颜怀瑜的麾下？毕竟他们在日月山的一切消耗，都是财大气粗的东方商会支持。
这些弟子能够得到的黄金，远远超过了日月山本土弟子，颜怀瑜培养他们完全就是不计成本，也不知道她颜怀瑜到底有什么野心。
曾武能够想到这一点，日月山里自然也有远见之士看见了隐患，却没有人因此对颜怀瑜真正发难。
看不透这个女人……这大概就是孔昱说的，她无法修炼，并不代表她没有实力。
可一个无法修炼的女人，凭什么得到那么多资源，凭什么能够控制东方社会？有时候曾武真想亲自试探一下，她到底是无法修炼，还是到了没有人能够看穿的境界？
……
……
颜怀瑜在江岸公园的前方放下秦咚后，秦咚刚背好自己大大的书包，就看到了昨天的那个女孩子，兔熊的主人。
秦咚朝着她走了过去，他把兔熊从书包里拿出来，为了装下它，今天背的书都少带了许多。
被修复的兔熊，又散发着可爱的感觉，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女孩子也看到了他手里的兔熊，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双眼皮贴假睫毛下戴着美瞳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咚。
她的心脏不禁“扑通扑通”狂跳，这个兔熊好像自己昨天丢掉的，却被一个从劳斯莱斯上走下来的帅气男孩，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向她，这是什么偶像剧情景啊？
这个男孩子叫秦咚，隔壁西坡中学的，东坡中学和西坡中学合作办学，每年的东西运动节就是两校合办，竞争十分激烈，秦咚参加过电子竞技项目，这个当年新增加的项目是人气最高的。
“你好，昨天你丢掉它以后被我捡到，我把它修复好了。”秦咚拿着兔熊给这女孩子看了一眼，又放回书包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咚感觉兔熊那灰蒙蒙毫无生气的玻璃眼睛有一瞬间亮了一下，只是秦咚再看的时候，它又隐藏起了情绪似的。
不再去爱，不把自己的欢喜寄托在别人身上，才能保护好自己吧，毕竟心死之前的感觉太痛了，没有人想经历第二次活活痛死。
“你好，我叫杨竹立。”杨竹立尴尬地把双手缩了回来，正常情况都是男孩子修好以后归还给她，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它，否则他和她没完之类的。
秦咚点了点头，“嗯，我叫秦咚。你男朋友呢？”
“啊……你怎么会误会我有男朋友？”杨竹立吃惊地发笑，连连摆手。
“我昨天看到你和那个男的，挺亲密的样子。”秦咚想了想，那个年轻男子好像是拥着她的肩膀走开的。
杨竹立略带感激而温柔地说道，“他是我认的一个哥哥，对我挺好的，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呢。”
“哦，懂了，绿茶和渣男的组合。”秦咚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神经病啊！”杨竹立顿时变脸，她知道对方能够说出这种话，要么就是段位极高的高手，要么就是对她根本不感冒的死直男。
说完杨竹立走了几步……有点儿犹豫，劳斯莱斯男啊……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发现秦咚身边站了一个清冷的美丽少女。
那个少女就像炎炎夏日当空，灼烧刺目让所有阴暗的，猥琐的，卑劣的，怯懦的，丑陋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微微扬起的眉脚带着颐指气使，线条分明的脸庞和唇线，高傲而优雅，让杨竹立不由得自惭形秽，生不出走近的勇气。
于是她离开了。
“你跟我说就算牺牲色相，也要完成任务，结果你就一句话把人给怼走了？”凤啾啾气不打一处出，伸手扯着他胸口的大金链子，捶了他好几下，甚至想把他胸口捶的凹陷。
“我……我这是欲擒故纵，你没看到她刚刚都回头了，要不是你急急忙忙跑出来，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她会自己找台阶下，然后开始舔我。”秦咚很不服气，赶紧顺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第七十章 舔狗不得
秦咚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温文尔雅，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品貌非凡，仪表堂堂，清新俊逸，面如冠玉。
尤其重要的是，他机智勇敢，在自己的人生经历中明悟，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恶人，渣人，这些人往往是没有底线，没有廉耻之心的，只要他们觉得有好处，你放肆羞辱他们之后，他们依然会露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给你看。
他在听到杨竹立否认有男朋友之后，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不是颜白鹭或者白茗茗那样洁身自好，矜持骄傲的女生。
羞辱对方的时候，他还没有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但并不觉得无可挽回。
结果凤啾啾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被她破坏了。
杨竹立这种女孩子不管那一方面都远输凤啾啾，凤啾啾的心态是无敌的，她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去抢，连面对不知深浅的日月山，都是要征召为自己的底盘。
杨竹立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态，看到一个自己从任何一方面都无法媲美的女孩子出现在秦咚面前，为了不自取其辱，她就自觉退缩了。
“舔你？她是猫猫狗狗吗？”凤啾啾根本不信，怀疑地打量着秦咚，然后低头看了看秦咚的手和脚，“还是你也喜欢被舔手和脚吗？她为了下台阶，就会来舔吗？”
“舔我，不是字面的意思，指的是讨好，迎合。”秦咚连忙解释，同时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凤啾啾，“你说也，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被人舔自己的手和脚？”
走在外面凤啾啾穿着鞋子，沉甸甸的裙摆遮掩了双脚，秦咚只能回想一下她平常在家里赤脚踩在厨台上的模样……看到那样光洁如剥壳鸡蛋细嫩的小脚儿，一般人……不，一般的狗和猫都喜欢去舔的。
“我没有！”凤啾啾连忙缩了缩脚，低头看着自己摇晃的裙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点点抬起手，把手背凑到了秦咚的嘴巴，脸颊上微微带着晕红，却也有些试探的期待。
“干什么？”秦咚不明所以。
“你舔我的手背看看。”凤啾啾坚持地伸着手，用手背蹭了蹭他的嘴唇。
秦咚看了看她手背细嫩的肌肤，散发着少女美好的香气，但他又不是狗，没事干嘛去舔别人的手背啊？
除非她把手背涂满了好吃的巧克力酱，或者喝饮料的时候滴了果汁啊，牛奶什么的，要求他舔干净不要浪费了，那还是比较合理的。
“我不。”现在明显不是合理的情景，秦咚拒绝。
凤啾啾顿时大怒，他想要那个女人舔他，说明这是一种迎合和讨好的正常方式，结果她要求他表达对她的迎合和讨好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作为宇宙第一的凤凰，世界上最强大的鸟，最伟大的鸟，要他舔一舔自己的小手怎么了？难道她还不值得他迎合和讨好吗？
“把你的舌头伸出来！”
“哪有强迫别人舔自己的？”秦咚觉得凤啾啾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要……”
“别……别挖我的嘴！”
凤啾啾趁着他说话，迅速伸出手指戳进了他的嘴里，一阵掏弄之后终于抓住了他的舌头想要拉出嘴巴，秦咚不甘屈服，干脆咬住了她的手指不放。
两个人便僵持住了，秦咚斜着眼看凤啾啾，凤啾啾感觉手掌湿漉漉的沾满了他的口水，完全无法忍受，“放开我，你的腋毛还要不要了！”
又拿腋毛威胁他，秦咚绝不能做一个用烧腋毛就可以威胁他的人，咬着凤啾啾的手指不放。
“你是狗吗？狗也只是舔的，不是咬的！”凤啾啾十分生气，让他当狗来舔舔的时候，他不愿意，咬人的时候倒是这么像狗！
这时候两个路人经过，诧异地看着秦咚和凤啾啾，秦咚脸颊一热，连忙把凤啾啾的手吐松开吐了出来。
凤啾啾踢了秦咚两脚，然后在他的校服上把手擦干净，“把我的手舔的都是口水，恶心！”
“我没舔！”秦咚宁可遭受殴打，也不接受冤枉，男人怎么能当舔狗？他就是没有去当舔狗，才保存了自己的house。
例如，他得罪了颜怀瑜，被她赶下车之后，如果他是一只舔狗，肯定追上去解释，去祈求原谅，去做些什么事情讨好对方，最后会出现颜怀瑜上门来道歉的剧情吗？他的房子能保存吗？
凤啾啾才不管他说什么，她觉得舔了就是舔了，但是感觉相当不好，皱着眉头决定以后不喜欢秦咚来舔自己的手和脚了，如果他想这么做，就把他的嘴巴缝上。
秦咚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瓶水，扭开以后看着凤啾啾，又忍不住笑起来。
凤啾啾横了他一眼，然后伸出小手放在瓶子下面。
秦咚淋水帮她洗了洗手，凤啾啾又在他身上擦干净湿漉漉的手，看到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迟早要把他调教的任由凤啾啾为所欲为，任何时候都不在意她怎么对付他。
秦咚漱了漱口，笑着问道：“现在怎么办？”
“上学啊，你快迟到了你不知道吗？”
秦咚连忙去扫了辆共享单车。
来到学校，刚刚赶上没有迟到，秦咚有些意外的是，颜白鹭居然迟到了，而且等到晨读课结束，她才来到教室。
颜白鹭救人以后就回公寓换了衣服，头发吹了个半干，来到教室时摇了摇头，湿润润的头发甩动的时候很有重量感，颜白鹭看到秦咚在看她，就很想用自己的头发甩他一脸，肯定特别痛。
她没有真的这么做，她直接去找白茗茗，“白茗茗，我有个朋友想买复习笔记，你的那本笔记卖吗？”
“我借给秦咚了。”白茗茗和颜白鹭虽然不对付，但还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对于女孩子来说，这种程度那就意味着日常的接触来往，都保持着表面正常的姿态。
“我只是需要拿去复印一下，然后就还你。”颜白鹭想了想，拿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以前高考状元的复习笔记，复印件最多都能卖上两百多块一份，但那是大量复印相当于参考资料出版的价格。你这个可以贵一点，我给你两千块怎么样？”
颜白鹭的这个价格，白茗茗其实是不大想卖的，但是理智地考虑，她这个价格其实很公道了，要的不是原版，只是复印件罢了，白茗茗也不用再付出什么成本。
“那只能复印这一份，不能再转印。”白茗茗就这一个要求，毕竟是同学，平常针锋相对是一回事，谈正经事就好好谈，白茗茗也不想带太多情绪，去和颜白鹭闹的很僵硬。
更何况颜白鹭的说是按照高考状元的标准给价钱，也是对白茗茗实力的认同，觉得白茗茗有和颜白鹭竞争高考状元的实力……尽管白茗茗自己是知道的，她和颜白鹭还有一点点差距。
“当然了，如果转印，我就要买断，价格肯定不是这个价格。”颜白鹭承诺道，“我那朋友是个冤大头，几亿几十亿都不放在眼里，她不会转印的。”
“那你和秦咚说一下吧，让他借你用跪下……你也要尽快复印好，别耽误了他的复习，我的学习方法和思路都是比较适合他的。”白茗茗并不奇怪颜白鹭有这样的冤大头朋友，毕竟是动不动就给学校捐馆捐楼的家庭。
白茗茗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在座位上，拿着她的复习笔记学习的秦咚，不禁笑了笑。
颜白鹭看着白茗茗的笑容，心中暗暗不屑，好像你和秦咚已经成了一对似的，今日这笑容里掺杂的甜蜜，就是你将来不得不吃下的屎。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侧身坐着，修长的双腿放在过道上有些局促，便踩住了秦咚的椅子腿。
秦咚看了一眼颜白鹭，又低头看了看颜白鹭笔直的小腿，挪开自己的椅子，“踩别人坐着的椅子，意味着强势和支配。颜老虎，你又想干什么？”
“你别叫我颜老虎！”颜白鹭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人叫她颜老鹰或者颜老虎，颜白鹭觉得没什么区别，但是秦咚不行，他一这么叫，颜白鹭就会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心里的羞耻抑制不住，只想把他像杀猪一样全身拔毛，才能求得心理和生理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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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母亲的卧室
看到颜白鹭咬牙切齿，秦咚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有时候觉得颜白鹭特别好玩，她和小学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性格上的变化，一样暴力和冲动，就是变得尤其好看了。
今天遇到的那个杨竹立，和颜白鹭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一样的女人。
“你笑什么笑。”颜白鹭怀疑地看着秦咚，男人笑嘻嘻，多半没好事，尤其是他刚刚还在说白老虎……不是，颜老虎什么的。
“没什么。对了，今天你妈又重新给我检查身体，她说我适合练武，让我高考结束后可以去你们家的武馆学武，还可以到武馆兼职打工。”秦咚想起昨天早上颜白鹭就是找他问这个事情。
后来白茗茗怀疑颜白鹭是想打秦咚，过来干涉，颜白鹭就一脸“你且风花雪月，我自要去修仙”的姿态离开了。
“今天？”颜白鹭看了看手表，妈妈一般情况下是早上九点起床，如果有事情需要出门，基本是上午十一点半了，为了给秦咚检测体质，竟然连续两天起这么早？简直不可思议。
看来她是十分的重视秦咚啊。
“你不要说什么检查身体，这个词听起来就很黄。检测就是检测，和检查身体区别很大。”颜白鹭提醒了一下，然后微微皱眉，“那她是顺便送你到学校来了？”
“我中途有点事就先下车了。”秦咚不觉得检查身体很黄，疑惑地看着颜白鹭，“你昨天不是挺关心我有没有过关吗？今天怎么关注点又转移了。”
“自作多情，我才没有关心你。”颜白鹭哼了一声，秦咚这个人就是喜欢自以为是，常常误会颜白鹭背后的意图。
颜白鹭当然希望秦咚能够通过检测，因为在高考之后，到填报志愿以及正式进入日月山之前，秦咚确实可以到自己家的武馆简单修行锻炼，颜白鹭不就成了他的大师姐吗？
大师姐天天殴打小师弟，骑在小师弟脖子上作威作福有什么错！
这才是颜白鹭真正关心的事情。
不过今天她的关注点也确实转移了。
从秦咚的话，结合妈妈来找自己的时间点，可以判定妈妈是亲自坐车去接到秦咚，给他检测以后，就马上来找颜白鹭要复习笔记了。
那这个笔记就有很大可能是帮秦咚要的。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关心秦咚？
难道是希望秦咚能先考取一个优异的成绩，进入全市理科前二十名，有机会直接让日月山的人来选拔？
到时候秦咚即便文化成绩差一点点，但是他可以表现出极其适合修炼的体质，那么即便成绩不如别人，被选取的几率反而更大。
妈妈让自己给秦咚准备笔记，是不是又擅作主张想帮她和秦咚拉红线什么的？颜白鹭脸颊粉粉晕晕的，大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根本不考虑她自己的想法。
“你要珍稀机会，即便做兼职，工资也不低的。尤其是在武馆学习功夫，如果你进步很快，成绩优异，一样有高额的奖学金。”颜白鹭轻咳一声，严肃地提醒秦咚。
举贤不避亲，更何况颜白鹭和秦咚也没有什么亲的，她发现了这么一个人才，当然希望她在同期的学员中出类拔萃，这样她也脸上有光。
“现在高考最重要，以后的事情都得等高考以后再说。不过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连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肯定能拿到奖学金。”
秦咚头一次听说武馆还有奖学金的，但他很有信心，他天赋异禀，只是缺少系统性的套路学习罢了。
唯一的修炼就是天天念“吒”，如果让他学习武馆的套路功夫，一定能够让他在实战中发挥百倍威力。
他现在就像刚刚学习到了《九阳神功》的张无忌，空有一身内功，但是半点外功也不会，无法将自己身后的内功威力发挥到极致。
“我是你的手下败将？”颜白鹭气的笑起来，要不是因为自我封印，颜白鹭真实的实力一旦爆发出来，她能把秦咚打败一百万次。
“不服今天中午再打一次。”秦咚有些蠢蠢欲动地说道，他还挺喜欢和颜白鹭打架的。
尤其是抱着她，让威风凛凛的小白虎……哦，不，是让威风凛凛的小老虎变成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小猫咪，特别有成就感。
颜白鹭就待答应，但想想自己还有事，只能暂时忍辱负重地随他挑衅，以后再报仇吧。
颜白鹭没有再找秦咚借笔记本，因为颜白鹭自己也知道，白茗茗是普通尖子生里的顶级了，自己这样的几十年来西坡中学也没有第二个，自己通过真言获取优秀的学习能力，这种方法教不了。
白茗茗的学习思路和方法，才是对秦咚最有帮助的，不过妈妈那边自己也有办法交代。
中午颜白鹭找一个同学借了全科的复习资料，就打算去复印，这种复习资料里的印刷文字都是手写体，再复印出来整理一下，夹杂一些颜白鹭自己平常写的东西在上面，就可以交差了。
反正妈妈原本就是个不怎么会学习的文科生，自己这么糊弄她一下，她难道还会仔细检查不成？最多就是随便翻翻。
至于秦咚呢？颜白鹭对他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秦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别人热情积极好心地给他找一本复习笔记，他即便发现笔记马马虎虎，还是出版物再复印的，他也会做出高兴的样子笑纳，不会不知好歹地揭穿，然后让别人尴尬下不了台。
机智，颜白鹭暗暗得意，然后把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头发扎起来，脚步轻快，马尾摇摇晃晃，往复印室走去。
颜白鹭刚刚复印完，看还有时间，犹豫着要不要找秦咚去打一架，班主任刘艳却找到了她，让她去一趟常务校长的办公室。
原来早上颜白鹭救人以后，没有留下姓名就直接走了，但是别人认出了她的校服是西坡中学的，而且这么漂亮，这么高个的一个女孩子，描述一下身材外貌，学校肯定能把她找出来。
老人还在医院里修养，过来向颜白鹭道谢的是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夫妻两个穿着得体，看起来修养和收入都不错，对颜白鹭表达了感激，拿出了三万元现金奖励她乐于助人的行为。
颜白鹭谢绝了现金，她能够看得出来，这对夫妻其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和热情了。
只是凭着过往的个人修养和素质，觉得必须亲自来感谢颜白鹭，他们就像两具空壳，依靠着从前的本能，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下午学校专门表彰了颜白鹭同学的先进个人事迹，号召大家向她学习。
建设班的男同学钦佩之余不禁感慨，还好是快要毕业了，否则颜白鹭身上笼罩一个新的光环，大家面对她的时候就更加无力反抗。
放学后，秦咚刚刚回家，凤啾啾正准备把动物们都放出来玩耍，就接到山青娘的电话，她想请秦咚去吃烤肉，希望秦咚赏脸，并且带上他的小姨凤啾啾一同光临。
山青娘为什么知道自己有个小姨了……对，她是颜怀瑜的保镖，应该是颜怀瑜告诉她的，这种高级保镖往往会掌握保护对象会接触的所有人的资料。
请吃烤肉，这种事情是即便世界末日到来，也无法拒绝的，不过到时候自己也要投桃报李，请山青娘来欣赏母亲收藏的像章。
好久没有打开过母亲卧室的门了，秦咚轻轻叹气，然后带着凤啾啾去赴约。
第七十二章 秦咚的奇怪体质
凤啾啾把兔熊从秦咚书包里拿了出来，并且对秦咚宣布，它以后就是公主殿下的玩偶，目前它的身份还十分低微，但是随着它忠诚度的成长，将来可以提高它的身份等级，甚至赐予它金身。
金身就是金子做的身体，能够大幅度巩固魂灵强度，而且因为符合凤啾啾的审美，看起来肯定比只戴着大金链子的秦咚高贵。
“公主殿下，你为什么非得让我戴着大金链子？”听到她又想赐予兔熊金子，秦咚问道。
这大金链子从戴上脖子就十分让他抗拒，现在让人见到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居然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想要把它摘下来的意愿。
羞耻心就是这么被打磨掉的，习惯了。
人可能就是这样吧，大部分普通人的所谓原则，都是可塑的，就看改变原则的压力大不大，诱惑够不够。
“黄金能够提升一个人的气质，这是你原本最欠缺的，现在看起来就比较有贵气，但戴的还不够多。”凤啾啾又把自己的双臂从衣袖里伸了出来，得意洋洋地摇晃着，金镯子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让他眼红。
“你该不会是一个什么旧社会的小老太太变的吧？”秦咚忍不住怀疑。
凤啾啾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摇晃着自己的黄金手镯，发出令人愉悦的叮当声，走到小区门口时才垂下了衣袖，双手握着身份低微的兔熊看来看去。
山青娘订的烤肉店距离不远，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秦咚小时候来过这个烤肉店，算是附近的口碑店了，秦咚记得这里的烤肉酱调的很不错，属于留下过美好印象的店铺。
“我还没点单，你们先点。”坐下来以后，山青娘把菜单递给凤啾啾，毕竟这位看上去有点幼稚，但却是秦咚的小姨，属于客人方面的长辈，要表示点尊敬。
山青娘趁着凤啾啾把菜单高高举起，打量了一下凤啾啾的穿着打扮，十分华丽贵气，尤其是上袄和裙子的金饰风格，和日月山的皇家服饰有点相似。
这个小姨的家底，似乎比她的姐姐家里要强上许多，山青娘也看过秦咚的资料，母亲是大学老师，收入应该还可以，但是家中遭逢大难，目前只能说秦咚过得有些不容易。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咚却坚持不肯拆迁，知道他坚持的理由之后，山青娘更是生出了一些怜惜和佩服。
好在他小姨来了，生活状况应该有所改善……至于己方因此可能增加拆迁难度，山青娘并不关心。
凤啾啾看了两眼菜单就放下了，注意力又转移到兔熊身上，随口道：“每一种都来一份吧。”
山青娘便把服务员喊来下单，服务员明显愣了一下，“你们还有人来吗？要不给你们安排个大桌子？”
“就我们三个，吃不完打包。”山青娘倒是很习惯这种点单方式，也更加确定这位小姨家底不是一般的丰厚……东方满月也常常这样点餐。
秦咚犹豫了一下，他被这种点餐方式惊到了，但是山青娘那句“吃不完打包”，既阻止了服务员的劝说，也阻止了秦咚客套。
“让你破费了。”秦咚只好对山青娘说道，“等会儿大家都多吃点。”
“我等下去你家做客。”山青娘说完，略微有些紧张地看着秦咚，这就是她今天请客吃饭的目的。
如果等下秦咚说，他吃完不能回家之类的，那山青娘的期待就完全落空，白请了。
“好啊，正好请你鉴赏一下我母亲的收藏。”秦咚笑着说道，很多人都是这样，在日常的生活中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只有在自己的兴趣爱好面前，往往才显露出真性情。
圆滑世故的老者，也会因为棋局而争的面红耳赤，寸步不让。
儒雅随和的男朋友，也会因为自己收藏的塑料小人被女朋友弄坏了暴跳如雷，面目狰狞，指着女朋友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谁才是我真正的老婆？
有些人从来没有给父母洗过一次衣服，刷过一次鞋子，但是抱着几双流水线上下来的球鞋，恨不得舔干净上边的每一粒灰尘。
秦咚看得出来，平日里就差没有在脸上挂“生人勿扰”牌子的山青娘，对太祖像章有着非同一般的爱好，甚至担心秦咚反悔，不给她看了。
“鉴赏谈不上，开开眼界。”山青娘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你看这个玩偶，它是一只兔熊。”凤啾啾举起了手中的玩偶，给山青娘看一看，但是她紧紧地抓着，没有要给山青娘接过去仔细欣赏的意思。
山青娘认得这东西，因为可爱的造型，能够让女孩子少女心爆棚，被广泛收藏，东方满月也有。
山青娘打开随身的小包，拿出一个五角星像章，“戴上这个。”
凤啾啾接了过去，五角星像章竟然是黄金制作，于是满意地给兔熊戴上了。
第一眼见到山青娘，凤啾啾就知道她是一个实力尚可的修炼者，上限难以判断，但下限至少是元婴期。
因为日月山以外的地方没有办法修炼，这些修炼者平常都会压制修为，再加上外界没有灵气，以观察修炼者自身修为引起周边灵气波动来判断实力水平的方法，也显得不那么准确。
这就是凤啾啾只能断定山青娘实力下限是元婴期的原因，她也懒得费劲用其他方法测试山青娘的实力，再强也就那样吧。
不过山青娘的实力到底如何并不重要，目前所知的修炼之地只有一个日月山，山青娘来自日月山的可能性很大。
秦咚从杨竹立那里打探消息失败，现在可以从送上门的山青娘身上下手。
凤啾啾拿出了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山青娘是修炼者，你可以牺牲色相套取情报，她总比早上那只女人更值得你牺牲色相吧。
烧过《新华字典》的凤啾啾已经熟练掌握了拼音打字。
秦咚看到这行字，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已被掀起了波澜，这句话里能够引申出的疑问，都让他十分在意。
山青娘这样的修炼者担任保镖，是否意味着颜怀瑜也是修炼者？
那么颜怀瑜对秦咚的检测，就一不定是检测他的武学天赋，而可能是修炼天赋……修真者的世界理所应当隐秘，颜怀瑜很有可能就没有直接揭露她的真实意图。
最重要的是，向颜怀瑜提出秦咚很有天赋，让颜怀瑜来检测他的人是颜白鹭……颜白鹭很有可能也是修炼者。
再回忆一下，东方满月那天站在围墙上用弹珠枪攻击自己和颜白鹭的时候，好像还说过一句“修真是干不过科技的”，当时秦咚没有在意，现在想想，颜白鹭要不是修炼者，东方满月说的这句话就太突兀了。
“喝果汁。”秦咚起身倒果汁，服务员把菜单上的鲜榨果汁也每样都来了一份。
该怎么套取情报呢？秦咚看了山青娘一眼，她身材平板，但是长得挺好看的，兼且双腿修长，腰细臀圆，秦咚还是可以牺牲色相的。
秦咚看了一眼凤啾啾，但是凤啾啾打完那句话以后，注意力又回转到兔熊身上了，好像这个失去魂灵，旧旧的二手玩偶多么可爱，多么好玩似的，拿着兔熊的圆手圆脚一直在扯来扯去。
“今天颜夫人又给我检测了一下，邀请我去颜家的武馆学武，说暑假可以正式开始练武，还能在武馆做兼职。”秦咚决定从这个引起他怀疑的话题入手。
山青娘有点意外，她倒不是怀疑秦咚的天赋，只是颜夫人昨天就检测过了，山青娘问了下结果，颜夫人表情奇怪，结果第二天又在没有带山青娘的情况下，再次给秦咚检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秦咚非常具有天赋，甚至可能是某种特殊的体质，才会让这位无法修炼，却在修炼者中大名鼎鼎的颜夫人，进行二次检测。
这样的猜测引起了山青娘的好奇心，“让我也为你检测一下吧。”
秦咚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凤啾啾，发现凤啾啾一手抱着兔熊，一手拿着杯子正在心无旁骛地喝果汁，就像她平常抱着奶茶咕噜咕噜一样。
于是他把手掌摊开，隔着桌子伸到山青娘面前。
山青娘随意地握住了秦咚的手掌，然后试探着输入了一股灵力到秦咚身体里。
就这么一下，山青娘顿时脸颊潮红，身体一软，整个人像失去了骨头似的，滑落到了桌子底下。
“你怎么了？”秦咚坐在外侧，连忙起身过去搀扶山青娘。
服务员看到这边的动静也赶了过来，生怕有顾客在店里出事。
捧着盘子的上菜员犹犹豫豫地站在旁边，这菜是上还是不上啊，一般情况下点单不退啊……不过客人真出事了，估计结账都不结。
“我……我没事……”山青娘的眼眸湿润润的，冷艳的年轻姑娘气质大变，脸上的冰霜早已经被融化成粉红，白皙的皮肤上爬了一些鸡皮疙瘩，腰肢因为过度扭曲，让整个臀线呈现出惊人的饱满，双腿绷直在一起，连脚背都完全用力踢的笔直。
秦咚把她搀扶起来，担心地说道：“这种突然身体瘫软，一般都不是小问题，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凤啾啾这才踢了秦咚一脚，人家是修炼者，去什么医院啊？呆瓜。
对啊，人家是修炼者，去什么医院啊，秦咚反应过来，可既然是修炼者，为什么摸了下他的小手，就这样呢？
秦咚不禁想起颜怀瑜也是，第一次触碰他的手掌，反应也十分强烈。
“我真没事。”山青娘回头对过来查看状况的店长说道：“我打算坐出来的时候，突然脚抽筋。”
原来是这样，抽筋确实会让人突然摔倒，痛的欲死欲仙，但那阵劲过去了就好。
“真没事啊？”秦咚一边问一边坐了下来。
山青娘挥了挥手，示意围着的几个服务员散开，她的气质本就冷清，即便是现在失态，也还是让人觉得不要多管这姑娘的闲事为好。
她坐直了身体，看着秦咚的时候，脸颊上依然残留着潮红，眼神里的惊诧依然在，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那我有什么问题吗？”秦咚反倒是被颜怀瑜和山青娘接连应激反应似的失态，弄得有些担心和好奇。
担心是肯定要担心的，因为很有可能是凤啾啾让他的体质产生了问题，生命危险肯定没有，但是凤啾啾把他改造成碰他就会怀孕的体质，完全有可能。
山青娘按着胸口，好在她呼吸急促也没有什么波动，如果是颜怀瑜和颜白鹭的话，一定会让对面的男士产生困扰。
“我不知道……我输入灵……输入内力，感应了一下。结果我看到你的体内是一个火红火红的世界。”山青娘闭了一下眼睛，那火红火红的世界又浮现在了眼前。
“赤红的世界……无边无际的红色火焰，然后我看到……我看到两个人的头像，他们都是神情严肃的外国人，一个黑色的大胡子，一个白色的胡子，头像下方是几个外文字母……”
秦咚不由得抓头，他现在确定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山青娘出了问题。
凤啾啾就算改造他的体质，也不至于在他体内镶嵌两个外国人的头像啊！
“我……我怀疑他们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你的体质属于……属于……马克思主义体质。”山青娘说完，也意识到了自己讲的多么荒诞，抬起双手掩住了脸颊。
像自己……像自己这样的女人，对于拥有马克思主义体质的男人，当然……当然无法抗拒地会那样，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真的有什么马克思主义体质啊！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山青娘抬手按住了胸前的像章，试图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科学地思考和分析。
“我听说过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辩证法，马克思主义思想等等，唯一没有听过什么马克思主义体质。”秦咚觉得这也太扯淡了。
看到山青娘神思不属的样子，秦咚转头想问凤啾啾，却看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的液化气灶和气罐都拿出来了，正夹着一块雪花牛肉在液化气灶上烤。
红白相间的牛肉，瞬间就变了颜色，脂肪融化似的流淌，肉汁四溢，顿时肉香扑鼻，凤啾啾夹到嘴前，吹了两口气就往秦咚嘴里塞。
秦咚连忙张嘴含住，一边美滋滋地嚼着，一边有些担心地问道：“直接用液化气烤的肉能吃吗？啊……好香，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肉香里有液化气的味道……唔……”
“这是公主殿下操纵的火焰，能和普通的液化气火焰一眼吗？还要不要吃？”
“要……唔……呜……真好吃，你可以一次烤两块。”
吃了好一会儿，秦咚才意识到好像把山青娘晾在一边，自己想问凤啾啾的问题也忘记问了。
“吃啊，我这体质可能有点奇怪，呵呵。”秦咚不好意思地说道：“来，这么多肉，要快点吃完才行，不然等下太晚了。”
山青娘也回过神来，她根本就不知道秦咚这是什么体质，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狂热思想在他体内形成了一种反馈，而并非秦咚真的是马克思主义体质。
还是先吃东西吧，看着秦咚吃的那么香，山青娘也很有胃口的感觉，修炼者身体消耗很大，平常吃的也不少。
可是秦咚小姨的液化气灶和气罐是哪里弄来的？山青娘有点奇怪，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凤啾啾一边喂秦咚，一边略带笑意地看着她。
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气质却十分不凡，那种笑意和眼神，仿佛能够把人看穿似的，山青娘没有来由的有些心虚，连忙低头自己烤肉。
秦咚吃的满嘴流油，想稍稍歇一下，凤啾啾的烤肉又马上塞了过来，仿佛她是一个无情的填装工人，而他只是一个容器罢了。
“你也吃点啊。”秦咚得空，夹了一块肉，要喂给凤啾啾吃。
凤啾啾也张嘴，一口咬住，然后摸了摸秦咚的头，顺势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又喂了他一口肉才放开，然后把一盘肉倒在餐桌上本来就有的烤盘上，开始聚精会神地烤肉。
“公……我小姨烤的肉特别好吃，你也尝尝。”秦咚已经意识到了，凤啾啾之所以能够迅速掌握厨艺，是因为她对吒字的掌握炉火纯青，可以随意运用，所以在烤肉中也运用了这个字，即便是大家完全一样的材料，腌料和烧烤温度，她烤出来的也异常美味。
凤啾啾其实只是对往秦咚嘴里塞食物这件事情感兴趣，并不会给别人烤肉吃，但既然秦咚都说了，凤啾啾也很给他面子，没有要求山青娘只能吃她自己烤的。
山青娘吃了一块，连连惊喜地点头，难怪秦咚吃的那么香！
吃完烧烤，山青娘感觉自己腹部挺起的曲线，比自己胸前的还要优秀一些了，连忙挺胸收腹，也忘记了凤啾啾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液化气灶和气罐的问题。
结完账，秦咚邀请山青娘散散步消食，顺便去他家喝杯茶，看看像章。
山青娘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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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建木
人类活动减少的地方，总是会迅速被自然界的其他生物占领，小区拆迁工作开始以后，绝大多数居民搬出，围墙就已经被各种蔓藤占领了。
花圃和居民楼间空地的大树，也格外茂密而高大，树叶侵入了各家各户的阳台，各种小雀儿也搭起了巢。
白天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环境清幽，只是晚上却有点过于寂寥，对于胆小的人来说甚至有些瘆人。
秦咚三人却是气血旺盛，在某些阴邪鬼物眼中犹如炽热的太阳无法接近。
凤啾啾扯着兔熊的耳朵竖起来，表示自己没有说话，但是在竖着耳朵听秦咚和山青娘的谈话，以获取重要的信息。
因为秦咚比较马虎，别人和他说话即便泄露了重要信息，他也未必会发现，需要凤啾啾查漏补缺才行。
“山姓好像非常少见，总共可能都只有几万人吧。”秦咚知道她叫山青娘以后，对这个姓氏产生了好奇。
“是的，姜姓烈山氏，炎帝后裔中的一部分就姓山，在某些地方山姓不是大姓，但……”山青娘打住了话茬，转到了秦咚身上，“你姓秦，会不会和二千多年前的秦国有关系呢？”
“我哪知道，总不能姓秦就是秦始皇的后代吧。”秦咚和现在大部分出生在城市里的小孩一样，只把姓氏当做代号。
至于姓氏伴生的家族氏族宗族等等相关观念和文化，并不怎么熟悉，他没有去过祠堂，也不知道有哪些亲族，只要跟妈妈姓，随便姓什么都可以。
凤啾啾留意到山青娘话说了一半就打住，她说的“某些地方”会不会就是日月山？
一个叫某某山的地方，山姓地位较高也是有可能的，那这个山青娘也许不止是颜怀瑜的保镖这么简单，说不定她也是个可以拿出金店的人。
“山青娘，你以后可以常常来做客，这个五角星像章好漂亮！”凤啾啾连忙举起兔熊，指着上边金光闪闪的像章说道。
山青娘却看了秦咚一眼，然后才笑着点头，她当然愿意常常来做客，即便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马克思主义体质，但是能够在秦咚体内看到那赤红的世界，山青娘想想就心水来潮。
就是秦咚这个小姨，总是让山青娘不自觉地保持着一种恭敬而微带畏惧的感觉，好在不是太强烈，可以克服。
尤其是看着她那稚嫩精致的容颜，给人十分美好的感觉，可以冲淡那些不适的情绪。
“其实有一种小鸟就叫山青娘，我的名字是根据这个取的。”听到夜间有雀鸟鸣叫，山青娘解释了一下。
居然是一种小鸟的名字？这种小鸟的名字还挺好听的，秦咚不由得想起了颜白鹭，白鹭也是一种鸟，不过颜白鹭这个名字是从同音的“白露”改的，大概不是根据鸟类来取名的。
“她的名字也是根据小鸟取的，姓凤，凤鸣啾啾的意思。”和外人介绍凤啾啾的名字，秦咚便没有讲她是秋天生的，又因为双倍能吃，所以叫凤啾啾。
其实凤啾啾真的不是双倍能吃，她更喜欢让秦咚吃双倍，所以秦咚顺便改个名字叫秦咚咚也是可以的。
“挺好听的名字，而且和我的名字有些缘分的感觉，山青娘是小鸟，凤可是百鸟之王。”山青娘不由自主地恭维道……她明白自己那种不适的情绪是什么了：忍不住想恭维凤啾啾！
可山青娘是心怀马克思主义和革命热情的青年，平常并不擅长拍马屁，她在颜怀瑜面前都很少说恭维或者赞美的话。
“我是宇宙第一鸟，宇宙最强鸟。”凤啾啾骄傲说道。
秦咚总觉得自称宇宙第一鸟，宇宙最强鸟，根本就不威风，但是看她的样子，简直像说出了“龙威裂天横空霸闪幻影绝杀”之类威武霸气的名号一样。
三个人聊着天，回到了秦咚家里，秦咚先把饮水机插上电，特意找了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搪瓷缸子给山青娘泡了杯茶。
“我也有这种缸子。”山青娘欣喜地说道。
“有个叫霸缸的拌饭店，用的都是这种搪瓷缸子做外卖餐盒，十分实用。”秦咚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前，“像章都在我妈房间里。
山青娘捧着搪瓷缸子走了过去，凤啾啾坐在沙发上没动，她正尝试着用剩余的一些鸵鸟皮料给兔熊做一件“皮衣”，将来可以让秦咚和兔熊穿兄妹装……勉勉强强让秦咚当哥哥吧。
秦咚打开门，一股微风涌出，里面没有密闭房间常常有尘土腐朽味道，反倒十分清新，母亲的房间依然保持着她和荣姨去蛙岛旅游，收拾完行李时的状态。
衣柜里的衣服少了几件，化妆品少了日用的彩妆，被子铺开上边放着大小不一的四个枕头，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床尾是古香古色的脚踏，台灯旁边有一个画架，上边有一副画了一半的素描。
靠窗户的位置是一个顶着天花板，占据大半个墙面的收藏柜和一个老式的机械密码保险柜。
保险柜有一米多高，远大于普通家庭用来收藏现金珠宝手表等贵重物体的类型，上面就摆放着山青娘最感兴趣的一叠像章收藏盒。
“随便欣赏吧。这里一共五盒。”秦咚把五盒像章都拿了下来，摆放在整洁的大书桌上铺开。
山青娘喜滋滋地凑近，只看了一眼就神色凝重，渐渐地心脏砰砰跳动，呼吸略微急促，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咚，“你……你……这些像章都是……都是真的吗？”
“都是我妈收藏的……至于真假鉴定我就不懂了，但我妈应该不会收藏赝品，而且这属于现代文物的范畴吧，保有量巨大，这也有人作假吗？”秦咚很外行地说道，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母亲的收藏品值多少钱。
印象中母亲收藏的这些东西，都是时不时地拿回家一点，也没见她特意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特别去见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参加什么拍卖会。
根本就是那种纯粹的兴趣爱好，完全不在意价值的收藏风格，就像《英雄联盟》里的很多玩家，平常也不会特别收藏珍稀皮肤，就是有抽奖活动的时候花五块十块抽奖，这样慢慢积攒了许多皮肤。
“我打开盒子看看。”山青娘征询意见地对秦咚说道，收藏盒表面是玻璃，略微有些磨花的痕迹，很有年代感，但也无法看清所有像章的细节。
“你看吧。”秦咚随意地说道。
山青娘这才打开盒子，从包里拿了一副手套戴上，取了一枚黄金像章仔细鉴定起来。
过了好一会，山青娘才兴致高昂地放下，“这一枚，现在的市场价起码一百万。”
秦咚吓了一跳，一枚一百万？这价格是要洗钱吗？
可他也知道，现在通过古董艺术品珠宝之类的洗钱很多，但是用像章洗钱的很少，尤其是太祖的像章，很多都是收藏者都是因为极其崇拜他而开始涉猎这个领域。
纯粹以投资和商业意图入场的，在收藏品领域算是最少的了。
“这里还有一对黑玉和白玉像章……我无法鉴定，但是市场上传言，国内有一枚天价白玉像章不知所踪，九十年代有一枚黑玉像章，被不知名买家以一千二百万的价格买走。”山青娘对价格不是很敏感，但是这真的太稀有，就这么出现在一个即将面临拆迁的老旧小区里，太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啊……这么珍贵？我小时候还经常戴着这枚白玉像章上学，有一次弄丢了，后来在学校课桌的缝隙里找回来的。”
“这枚黑色的佩戴在书包上，后来我妈说收起来，等以后当娶媳妇的聘礼用。”秦咚张了张嘴，如果可以当娶媳妇的聘礼用，那这东西可能真的值钱。
至于有没有山青娘说的那么昂贵，秦咚倒是无从得知。
山青娘目光晃动，嫁给他就可以得到这两枚像章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这么想着，山青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真是魔怔了，自己在想什么东西呢？
“你卖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先在市场上炒作一番，到了最高价的时候，我再拍下。”山青娘不想占秦咚便宜，这东西根本不好定价，只能把它炒到一个除了山青娘，没有人再愿意出手的价格，就比较公平了。
秦咚下意识地就摇头，既然妈妈说是用来娶媳妇的，那当然不能卖了，而且即便没有这样的原因，秦咚也还是一件都不想卖，因为这是妈妈的东西，秦咚不能随便处置，要等妈妈回来再做决定。
他回自己房间找了找，然后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太祖像章，对山青娘说道：“这是我自己收藏的，可以送给你。”
山青娘看了看，笑着收了起来，然后对秦咚说道，“我不能白要你的，你给我个银行账号吧。”
“送你就送你，哪里送人东西，转手又发个银行账号的？”秦咚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这个是他以前跟妈妈去别人家里做客，老人家看到他胸前别着个白玉像章，便把这个像章送他了。
“你这个像章也是比较珍贵的，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不能因为你不知道价值，我就占你便宜，这也是原则问题。”山青娘坚持地说道，“不然我不能收。”
“好吧。”秦咚想了想，如果换做自己是山青娘这种情况，大概也会这么做，于是把自己的银行账号告诉了山青娘。
山青娘记下来，然后发了信息通知转账，秦咚听到金额不禁愣了一下。
“这是某年代表大会的纪念章，总共只有不到三百人拥有。有资格获得的人，根本不会出售，目前基本是有价无市，两百万这个价格算我占了你一点便宜。”山青娘笑着说道。
两百万算是大额转账，普通人要大额转账，同时快速到账是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山青娘打完电话，秦咚很快就收到了转账提示音，他在东方银行的账户上多了整整两百万。
“两百万……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山青娘，你没搞错吧，这像章真值这么多钱？”秦咚愣愣地看着那一盒盒的像章，感情自己其实是个富二代？
“我搞错了，再找你退钱。”山青娘严肃地说道。
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秦咚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山青娘却笑了起来，其实即便自己看走眼了，也不可能来找他退钱，那太掉份了，更何况她也很想和拥有“马克思主义体质”的秦咚搞好关系，可能这就是契机吧。
“什么两百万？”
这时候凤啾啾急冲冲地走进了房间。
秦咚把山青娘买像章的事情告诉了凤啾啾。
凤啾啾瞪大了眼睛，秦咚看着她那双明媚的眼眸，平日瞳孔里隐约可见的火焰纹，现在竟然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镯子的模样。
哎，少不了要给公主殿下买些金镯子才行，秦咚已经有了觉悟。
“啾？这个房间里怎么有地狱的气息？”凤啾啾有些意外地东张西望，然后目光落在衣柜旁边的衣帽架上。
这个衣帽架是树型青铜制品，下面是圆形底座，三条树根支撑着树干底部，树干笔直，上边有三层树枝可以挂衣服帽子，总体造型让凤啾啾想起了妖庭时代的“建木”。
这一章四千字不到，意味着今天还有一章。
那些说夏花断更，或者少更的，你们真是瞎了眼，说什么没有一天两更了，我昨天一章近六千字，还不如别的作者两更四千字让你觉得更新的多？
第七十四章山青娘的前世
眼前这个衣帽架上有树枝，树叶，镂空花瓣，花蕾，神鸟等等元素，制作十分精美。
三层树枝上，各有青铜质地的鸟儿栖息，正好用来悬挂衣物等等。
这是秦咚从小到大就熟悉的家具，他记得妈妈科普过，衣帽架和三星堆的青铜神树大同小异，都是模仿古代通天神树的造型。
三星堆的青铜神树残高就将近四米，这个衣帽架当然没有这么高，只有不到两米，但是工艺水平倒是极高，秦咚曾经认为，如果它真的是青铜制品，价格起码上万，是家里最昂贵的家具之一。
“你不会说这个衣帽架有地狱的气息吧？”秦咚发现凤啾啾说完之后，目光就落在衣帽架上。
山青娘却又是心中一凛，在日常生活中普通人根本不会说什么“地狱的气息”这种话……中二少年动漫痴之类除外。
她早就觉得凤啾啾非同凡响，凝视凤啾啾几秒以后，山青娘的目光也落在衣帽架上，这个衣帽架顶端还挂着一条毛巾。
凤啾啾没有回答秦咚的问题，却对山青娘说道，“山青娘，你去把那条毛巾取下来。”
突然吩咐家里的客人做事，多少有些突兀，凤啾啾的语气却不容抗拒，山青娘本就对她有些畏惧感，于是走过去把毛巾取了下来。
她刚刚拿到毛巾，山青娘只见眼前的衣帽架忽然开始扭曲，变形。
底盘瞬间扩大了无数倍，变成了广袤的大地，那些青铜树枝膨胀如蜿蜒的地龙，扎入了土层之中。
树干更是形如支撑天地之柱，高耸入云，山青娘抬头望去，只见枝叶繁密遮天蔽日，巴掌大的花朵悬浮在树叶上，更有浑身火焰的巨鸟栖息在大树顶端，山青娘抬头仰望，只觉得自己在大树面前微小如尘。
这是什么树？山青娘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神话传说，例如扶桑树，建木神树等等。
在日月山的记录中，也存在着这么一颗大树，按照记录似乎和这棵树一模一样，只是在日月山，这样的大树是日月山的日和月栖息之地。
山青娘没有亲眼见过那棵大树，大树生长之地连皇室成员都不能随便踏足，只有太后，皇帝，太子可以前往祭祀。
山青娘抬头仰望，只见大树顶端的火焰巨鸟收敛了翅膀，环成一个圆形，跳入了大树顶端的鸟巢之中，周围的天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这是金乌？
山青娘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身后却没有凤啾啾和秦咚。
只有一个个姿态肃穆，戴着青铜面具的人。
他们的面具整体呈方形，眉宽且长呈弧形，眼睑从前往后斜长方延伸，鼻子如鹰钩，如鸟翅般的双耳，三重如鸟羽一样的阔嘴，给人超乎寻常之感，犹如诡异的神灵。
这不就是三星堆的青铜面具吗？山青娘吃惊地看着这些人，他们站在她身后，站在大树之下，静静站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山青娘若不是回头，根本发觉不了有这么多人站在她身后。
举目四顾，这些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居然有上千之多。
如果不是青铜面具后，他们的头发在微风中飘动，山青娘只会以为他们都是雕像而已。
这是什么地方？山青娘惊讶地发现周围灵力浓郁，她可以随意使用术法，但也意味着这里已经不是外界的中海了。
前一瞬间自己还在秦咚母亲的房间里，随着凤啾啾一句“地狱的气息”，让她去取了下毛巾，怎么自己身边就变成了如此情景？
“你们是谁？”山青娘平复着心情，她的意志坚定，心中有不屈的执念，对于任何妖魔鬼怪都毫不畏惧……凤啾啾除外。
“山青娘，你不要紧张，这里是你的前世，你本身是一只神鸟，转世投胎后成为山青娘，这棵神树便是你前世的故乡，你生于此地，栖息于此地，最终殒灭于此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山青娘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面具人走向自己。
他戴着的面具和那些青铜面具人造型完全一样，只是材质不同，由黄金制作，十分精美。
“你又是谁……秦……”山青娘不敢确定。
“我是秦咚啊。”面具人摘下了他的黄金面具，露出了一张山青娘熟悉的笑脸，帅气的让人惊心动魄，正是秦咚。
只是山青娘即便看到这样熟悉的面容，她也无法相信，这地方太诡异了，周围的环境都十分真实，但是山青娘敏锐的直觉却告诉她，这里很有可能是幻境。
“你如果是秦咚，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为什么是这身打扮？”山青娘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双手握拳，随时准备使用术法。
“等会儿再说。”
说完，他又把黄金面具戴上，飘然离去，留下山青娘站在原地，旁边有一群没有戴面具的女子拥了上来，说着山青娘听不懂的古语，簇拥着她跟在黄金面具人的身后离开。
山青娘总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浑浑噩噩地被人簇拥着参加了祭祀，宴席，还有一个感觉是婚礼的仪式，最终当她坐在绵软舒适的床上，那种清醒的感觉才回到了她脑海里。
这时候她却也已经被戴上了黄金面具。
坐在她面对的，也是带着黄金面具的人，他摘下了他自己的面具，正是秦咚。
“娘子，我为你摘下面具。”秦咚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山青娘面具的边沿。
“等等……你到底是谁？如果这里真的是古蜀国，那你为什么会叫我娘子？那时候就这么称呼自己的新婚妻子吗？”山青娘这时候十分的清醒，她有点担心等会儿又会变得迷迷糊糊，赶紧要把问题问清楚。
“你只要输入灵力到我身体里，看看我是不是马克思主义体质就知道了啊？这总不会是可以复制和伪造的吧？等会儿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秦咚说完，伸出了手掌，山青娘听到这里，已经有点相信了，于是她伸手握住了秦咚的手掌输入了灵力。
果然，还是那种一模一样的感觉，好在山青娘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嘤咛”一声就靠入了秦咚的怀里，而秦咚也被她抱着顺势倒在了床上……
……
……
中海，秦咚的房间里，秦咚焦急地对凤啾啾说道，“她要握着我的手掌到什么时候啊……我的床上都被她弄湿，没一块干的地方了！”
这一章较短，但今天已经更新了六千字啦，各种求，明天更新两个大章节。
第七十五章
山青娘身上大汗淋漓，仿佛身处蒸笼似的，身体更是在扭动挣扎，流下了一滩汗水，同时也让秦咚苦不堪言。
秦咚和凤啾啾并没有陷入幻境之中。
当山青娘去取毛巾的时候，秦咚只看见毛巾下有一只先前被遮掩住的青铜神鸟通体闪过一层淡淡的火焰色，然后山青娘就倒在了地上。
在烤肉店她是因为被他的体质刺激到了，现在又是因为什么？秦咚连忙跨步走过去，扶住了山青娘，却见她气息平稳，神色平静，似乎只是安然入眠。
“她怎么了？”秦咚怀疑这是凤啾啾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先是说房间里有地狱的气息，然后又指使山青娘去拿毛巾。
“我以前说过，因为地狱被毁掉了，所以也没有转世重生这回事。”凤啾啾平静地看着躺在秦咚怀里的山青娘。
“是的，现在轮回塔的出现，推翻了你的判断。”秦咚点了点头，他望着凤啾啾以分散注意力。
因为山青娘平常的气质冷漠如刺骨寒冰，总觉得女性的娇柔，绵软，温暖和她毫无关系，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山青娘和别的女孩子一样暖暖的，软软的。
“轮回塔既然存在，还被人掌控了，就总会有人进入轮回塔重生……山青娘就是转世重生的人。”凤啾啾十分肯定地说道。
她稍稍有些佩服自己的英明神武，早就看出来既然放弃了从杨竹立身上打探消息，从山青娘身上入手也是可以的，现在果然有所发现。
若是山青娘能够直接承认她是日月山的人，那就说明现在轮回塔落在了日月山手里，倒是必须重新审视日月山的实力，这个可以修炼的小世界这么多年来说不定在修炼之路上也走出了几个了不起的人物。
“因为她进入过轮回塔，转世重生过，所以身上有地狱的气息？”秦咚恍然大悟地说道。
“啾。”
“那为什么你看着衣帽架说有地狱的气息，我还以为我家的衣帽架是地狱至宝呢。”秦咚遗憾地说道。
尽管凤啾啾没有说要把轮回塔抢走，但是看得出来那是凤啾啾都很重视的地狱至宝，因此秦咚也希望己方拥有这样的宝物。
“就是因为你家的衣帽架，对山青娘转世重生前的身份起了感应，才诱发了她身上的地狱气息。”凤啾啾抬起手来，点了点最高处的青铜神鸟。
那青铜神鸟顿时犹如金属烧的通红，通体流动恍如熔岩，周围炙热的空气蒸腾，让它看起来仿佛要展翅飞翔。
“我家的衣帽架还有这样的神奇能力？”秦咚惊奇地看着青铜神鸟，说完又有点遗憾，“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摸过它多少次，也没有晕倒过，看来我没有前世。”
若真有前世，谁不好奇呢？尽管有时候会觉得前世的种种，和自己没有关系，即便回想起来，也只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再怎么栩栩如生，看在眼里也依然是旁观者的视角。
可这也只是自己现在的猜测，若是真的记起了前世，说不定那些记忆便只是稍稍久远，回顾起来和自己这辈子的所有记忆都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为之喜悦，哀伤，狂欢，黯然。
“这个衣帽架，就是用远古时期的建木制作而成，甚至连金乌神鸟都封印了。”
凤啾啾的手指离开，那小鸟便恢复了青铜的质感，“山青娘的前世就是金乌神鸟，所以和金乌神鸟伴生，栖居的建木会有感应，前世的记忆冲击造成了她的昏厥。”
秦咚知道金乌就是太阳的别名，传说是太阳中央的三足乌鸦，根据“太阳中央”，“乌鸦”这些信息判断，有人认为这是古人看到太阳黑子后想象的生物。
可凤啾啾就在眼前，自己怀里的山青娘曾经是金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了，金乌和凤凰也是有些相似的，不知道金乌身上有没有凤啾啾口中“稀薄的凤凰血脉”。
不可能鸡鸭鹅都有的凤凰血脉，金乌反而没有吧！
可现在的重点是，凤啾啾居然说他家的衣帽架是建木，是那个能沟通天地人神的神树，是金乌栖居，日升日落之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刚刚山青娘鉴定了他家的像章，让他成了富二代，现在凤啾啾又要证明他家还可以上溯到远古时期，祖上能够封印建木和金乌，那自己祖上也绝对是和妖庭，地狱相媲美的大势力了吧！
他又成了远古超强修炼者的后裔。
“先把她放到床上吧，你已经跟随我学习修炼了一段时间，应该尝试着运用自己学到的东西，来把她唤醒。”凤啾啾没有接着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床。
“放到我的床上去可以吗？”秦咚只有偶尔特别想妈妈，想的睡不着的时候，才会到妈妈的床上躺一躺，不大愿意让别人躺妈妈的床上。
“啾啾。”
于是秦咚赶紧把山青娘横抱起来，放到隔壁自己床上，刚放下她，山青娘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掌，然后朝着他的身体输入了一股气息。
在烤肉店，山青娘已经做了这么一次，秦咚习以为常，反正他自己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山青娘好像会浑身抽筋一样难受，担心她出什么问题。
果然，她“嘤咛”一声哼哼，根本不符合她寒冬铁板热血青年的人设，一翻身就紧紧地抱住了秦咚，把他压在了身下。
秦咚大吃一惊，第一次见到山青娘的时候，他觉得这样的女人身上一定会散发着樟脑丸和洗衣粉的气味，今天自然改变了观念，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她扑入怀中，竟然散发着馥佩的温香。
男人很容易就被女人外在表露的视觉诱惑勾起欲望，但更容易被满足自己鼻子的体味刺激到冲动。
欲望没有冲动那么危险，欲望很容易转移，但是产生了冲动，就会让人更加躁动不安。
秦咚连忙推了山青娘一把，却发现她的手好像也抽筋了似的，手背上甚至青筋迸起，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掌不放。
这时候的山青娘可根本不是秦咚能够反抗的，凤啾啾都断定山青娘最低是个元婴，众所周知，洗白降低战斗力，黑化增加战斗力，现在山青娘和黑化也差不多，更是死死地黏住秦咚，让他无法挣脱。
秦咚真的很庆幸山青娘姓山，却更像平原，否则一定让他更加难以抗拒。
“你看戏呢！”秦咚挣扎了一阵子，徒劳无功，山青娘身上已经汗如雨下了，感觉就是这样的缠人还不至于如此出汗，不知道她在幻境里干嘛……难道在健身？挖土？
他想起来凤啾啾还在旁边，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蹲在床边，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
“她现在深陷幻境之中，等她醒来就好了。”凤啾啾故意蹲在床边，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有想到他还是发现了她，没有马上暴露出雄性本能。
秦咚无可奈何，他怀疑凤啾啾有办法，只是不愿意出手，公主殿下的思维不能以常人度之，他也想不到她为什么只在这里看戏却不帮他。
“她要握着我的手掌到什么时候啊……我的床上都被她弄湿，没一块干的地方了！”
过了一会儿秦咚又喊了起来，同时他越发感觉自己体内焦躁发热了。
凤啾啾却缓缓站了起来，她走到门边，一点点拉上了门，然后露出半个脸在门缝里看着床上被山青娘完全压制的秦咚。
“公主殿下，救我！”
“你强激安她就好了。”凤啾啾说完最后的建议，终于关上了门，她只是没有完美重生的小凤凰，这种情况无能为力，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是说我跟随你学习了一段时间，应该运用自己学到的办法唤醒她吗！”秦咚大喊大叫起来，她说的什么啊！
“你跟随我学到的，不就是有钱就买，没钱就抢吗？就像现在一样啊，有办法的时候你就和她谈恋爱顺水推舟欲拒还迎，没有办法你就强激安她啊……你……难……”
只听到凤啾啾的声音渐渐远去，也不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秦咚有点绝望，她这说的也太离谱了点，更何况现在明明是自己要被山青娘那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