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温暖
其实在成道子匆匆将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塞到陆叙怀里时,他看着成零手里紧紧攥着的红彤彤且发粘糊的糖葫芦时,心里是十分拒绝的。
更要命的,是当小孩发现阁主突然不见后的嚎啕哭声。
简直像是要刺破耳膜般,令人烦躁的要命,但又不能一扔了之。
他只好无措地抱着怀里柔软的一团,回想着以前看妇人哄孩子的情景,踱步了几个来回。
哭声中止了,但并不是因为陆叙走的那几步路,而是因为成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的糖葫芦上。
他松了口气,试探着蹲下身,将她放了下来。
小孩儿好像这才注意到他般,懵懂而又认真地盯着他看,随后大方地将沾满口水的糖葫芦往前一递,“哥……哥吃。”
“我不吃。”陆叙当即甚是嫌弃地转了脖子,或许是语气太冷漠了点,小孩儿嘴一扁,居然又放声大哭起来。
这次居然还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小嘴里不住地喊着模糊的字眼。
陆叙没听清那是什么,但还是及时地拦下了她,抓起小孩儿的手打量半天后,勉强在最后一个还没被口水波及到的地方咬了一块糖壳下来,冲她挤出了一丝笑,干巴巴地说道:“谢谢,很好吃。”
甜腻的糖壳在舌尖慢慢化开,弥散在口腔中,慢慢消失不见。
那一点甜味勾起了陆叙从前的回忆,仿佛在很久前,他尝过这个味道。
是了,是在他被爹娘丢下时。
鹅毛般的大雪中,他打着哆嗦,手里紧紧握着一串颜色鲜艳的冰糖葫芦,等待着说很快就来接他的两人……
“哥哥,还吃吗?”
软糯的声音拉回了他深陷的思绪,陆叙摇了摇头,小孩便把糖葫芦送到了自己口中,脸上一派心满意足。
但这样的安生没能持续多久,等那根糖葫芦啪叽一声不慎被掉到地上时,陆叙甚至连伸手都没来得及。
他趁着成零刚反应过来还没哭出声,急忙说道:“我们出去,再买一个回来好不好?”
听完话后小孩儿勉强将眼泪憋了回去,又可怜兮兮地商量道:“可不可以不去买糖葫芦,带我去找师父好不好?”
“好好好。”陆叙胡乱应承着,他拿出帕子耐心地将小孩儿黏糊糊的手擦干净,牵着她在阁内四处闲逛。
大概是因为事情紧急的缘故,阁主走的匆忙,连要去的地方都没说,能去哪找?
“呦,这不是阁主最宝贝的小徒弟么?”
他抬头看着眼前照例蒙着一条黑布的谬存,轻轻应了声。
谬存蹲下身,摸了摸成零发旋,向他问道:“他人去哪了?”
“回先生,阁主走的匆忙,我也不知晓。”
“好吧好吧,多半是吃香的喝辣的去喽。也真是够难为你的,让孩子哄孩子,行了,我来哄她吧。”
说着,谬存像变戏法般从身后摸出了一包糕点,打开后在成零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问道:“小徒弟,要不要吃啊?”
成零看了陆叙一眼,犹豫着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
“没事,拿便好。”谬存耐心地诱哄道:“我那儿还有许多呢,小徒弟跟我去瞧瞧好不好?”
小孩儿将手从陆叙手中挣开,兔子般跳到谬存身前,一手抓了一个。
不知为何,握在手心中的手一下消失,明明麻烦没了,陆叙心中却涌上了那么一丝失落。
“好了,那我们走吧?”
谬存话音刚落,就见成零又迅速跑回了陆叙身后,缩着不肯出来了。
“机灵鬼儿。”谬存笑了一声,陆叙连忙说道:“先生,我来看着她就好,不麻烦了。”
“那行,你就多辛苦一点儿吧。”谬存直起身子,拎着剩下的点心走远了。
待到他不见了人影,成零这才从陆叙身后溜出来,乌黑的眼睛里亮亮的,冲他伸出了一只手。
里面静静躺着一只被捏到有些变形的点心。
陆叙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给我?”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咧开了嘴角,灿烂如朝阳。
等到陆叙从她手心里将点心接过去,成零这才开始小口啃着另一个手里的,空出来的手则拉着他的衣角,央求道:“走吧,再去找师父。”
陆叙试着抿唇,翘起嘴角,“好啊。”
在风雪中被冻昏过去的他,被成道子带回了窥道阁中,醒来后,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迫使让自己相信了这个事实。
成道子对他说过,只要想的话,世上他能查到的事情很多,他父母的下落亦然。
但陆叙拒绝了,请求让成道子留下他,那场大雪已经将他的心冻僵了,他们都已经丢下自己了,再去找,何必呢?
成道子答应了他,但也很明确地告诉他,窥道阁是不留废物的。
陆叙天生根骨平平,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他只能依靠自己拼了命般地往上爬,好让自己能有些用,不至于连这最后的容身之处都抛弃他。
都已经记不清多久……有谁对自己好过了。
这个小小的孩子,是他在这里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
成道子回到阁中时,陆叙看着成零丢下自己跑向满脸笑意的阁主时,心中竟有那么一丝的难过。
就像是别人将自己的东西暂时放在你这处,时间稍微有些长了,你便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生出感情来了一般。
陆叙贪恋了那么一瞬的温暖,比冬日里的金乌更让他惦念。
他本以为成道子以后也会让她入阁,但却并非如此,日子一长,这份期待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往后的几年里,陆叙曾因为成道子的吩咐而进过源道山,这种机会并不多得,他很想与当初给过自己温暖的小孩儿再见一面,但从成零记事后,成道子就严禁窥道阁的人在她面前出现。
陆叙只能悄悄看她,像是不能见光的鼹鼠,躲在黑暗中。
接下命令去救成零,与她光明相见的那天,他想了很多事,也清楚明白,一些事情纵然自己记得,但她却不能。
第二百二十七章:战
陆叙抬头看着依稀的月光,带着满身疲惫向前走去。
“如何?”
迎上来的宋羽问道。
“已经将他们的布防摸了个大概。”
他看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清竹,向宋羽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天机阁的人,无事。”
宋羽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道:“劳途奔波你也累了吧,一会儿好好歇息。”
“我没事,阁主怎么样了?”
“多亏了小师妹,给救回来了。”
“小师妹……你是说,成零?”陆叙眼睛微睁,“她也在这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宋羽有些唏嘘地说道:“那夜国太子,带着足有二十万的兵马,半路把人硬生生地给抢了过来,高,是在是高。”
陆叙闻言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有分莫名的怅然。
他这次回来,已经有了请命到异国的打算了,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从前的小孩……已经有一个很好的人保护了。
陆叙站在殿外,静静听着成零和成道子谈笑的声音,守在外面的清竹向他投去抹疑惑地目光,问道:“你不进去么?”
他慢慢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罢了,就这样吧。”
“我说……”清竹甚是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不会,是喜欢成零吧?”
陆叙顿了下,转身便走,“没有。”
清竹追在他身后,“我看你就是!”
“不是。”
“就是吧!你可别想和殿下争。”
“我都说了不是。”
——
壬戌年三月既望。
夜国将被玥异两国大军压境,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太子秦风请命任统帅之职,赴往边境。
长夜殿中。
秦风抬手帮成零舀了碗甜羹,推到她面前,“先说好,你若一同去,一定要留在军帐中,打仗时半步也不能离开。”
“放心,一定听你的,我去当大夫,你在前面,我在后面。”
成零眉眼弯弯地接过碗,吹了吹后喝了小半碗,面上一片温顺,但心里早已算计好了。
秦风静静地看了她许久,忽然拉过她的手,将一根红线认真地绑在了成零的手腕上。
九股红线编的很是精巧,夹着一股黑色的丝线,成零举到眼前仔细去看,才发现那并不是线,而是一缕墨发。
“你的头发呀?”
“嗯,要好好带着。”秦风将她按入怀中,薄唇靠在成零耳边,昆仑玉碎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恍若他们初见时那般,高高在上的太子诱哄着两臂间的女孩。
“有一些事情,尽管很有把握,但只要一遇上你,我就会失了分寸。”修长的手抚上成零满头的青丝,温柔且耐心地帮她梳理开了缠起的结。
她心中隐约觉得有秦风有些奇怪,刚想说话,就觉得脑中一阵昏沉,顿觉不好,用力把自己从秦风怀中撑起来。
“你说要带着我的……”
“是么。”
他嘴角一勾,在成零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可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守诺的人吧?”
她眼中隐隐浮上一抹愤怒,咬牙攥住了秦风的衣领,“你!”
“我。”秦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手从领子上拿开,横抱起她放在了床上,目光留恋地描绘着她的五官,“等着我。”
眼前陷入一片混沌,等成零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成道子看着她恨不得磨刀霍霍的表情,安慰道:“秦风还算有点能耐的,放宽心。”
成零泄气地吐了口气,脸上隐隐有些沮丧,虽然明白以秦风的本事不会出事,但还是免不了担忧。
“你现在还有空去想别人啊。”成一说道:“别忘了辰砂的毒。”
“哦,那个啊……”成零轻松地说道:“知道毒怎么解的,又不一定只有玥萧。”
成一反问道:“万一就只有他呢?”
“只有他的话,那就生死由天吧,总之——我是不可能会遂了玥萧的愿,当秦风的软肋。”
——
坚硬的盔甲覆在身上,泛着冷硬的光泽。
三千五百门火铳依次排开架在地上,每架火铳后都站着一个手持火把的士兵,随时等着路过下达命令。
他则用着千里眼,看着由远及进的敌军,细密地计算着距离的长短。
最终,他对手执一面夜国旗帜的士兵低声说道:“放。”
“是!”
旗帜高高举起,又猛地下落。
火绳点燃,大地被砸出一个个深坑,残肢断臂随着尘土四溅而开,爆炸的威力让不少敌军心生畏惧,不敢上前。
“那是什么东西?”
“天哪,高天神保佑!”
率领大军的谭尚虽然心中震惊,但还是及时地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立刻勒住战马,脑门青筋暴起,大声喝道:“向两边,散开阵型,别再往前进了!”
但异军中有许多士兵都听不懂汉话,将退不退,自乱了阵脚。
新一轮的铁弹已经填装完毕,在空中呼啸的声音恍若步步紧逼前来索命的无常。
“元晖将军,张鹏将军!”谭尚冲他们喊道:“我看了,前面的人不过数千,只因为那些东西挡住了我们,你带一万人马,抄过去击溃他们!”
“末将领命!”元晖说完,不等张鹏,便带向前冲去,与一万人马远远地拉开了距离。
路过放下千里眼,下令道:“将火铳口调高,只准向远处,不许往近处,等放最前面的那个人进来后……”他看了眼埋伏在不远处的夜国大军,眼中一片意味深长。
壬戌年五月。
恶仗之后,夜军大败了玥、异两国。
消息传回,上下欢腾。
“我就说……今天不适合出来了!”清竹困难地在迎军的百姓中穿梭着,对停下来等她的陆叙说道:“你先去找成零,我一会再去找你们。”
陆叙犹豫一下,他看了眼愈走愈远的成零,将手伸向了她。
清竹愣了下,“你……你干嘛?”
“拉你过来,快些。”那双大手不由分说地牵住她的手,有力地拨开人群,将清竹带了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后面的人潮一撞,她整个人便失去控制,扑到了陆叙怀中。
第二百二十八章:结局
一声声的心跳在鼎沸的喧闹中有力地搏动着,显的无比清晰。
略显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该下去了吧?”
清竹连忙七手八脚地从陆叙身上起来,脸色一片羞红。
“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是人太多了,没撞伤你吧?”
陆叙看着她紧张的脸,不知为何,紧抿的唇角下意识松了下来,“没事。”
成零踮着脚尖,费力地望着道路中间的夜军,搜寻着秦风的身影。
但等脖子都仰酸了,所有的人都过去后,她依旧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代替了统帅位置的,是白曜。
内心的焦急一同涌上,向火一样般灼烧着不安的心,夜军一过,百姓欢呼着簇拥过去,将人流中失魂落魄的她挤了一个趔趄,远远落在后面。
她茫然又无助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四周,眼中酸涩。
“秦风……”
烟蓝色衣角被温暖的柔风吹起,在空中蹁跹,又缓缓落下。
“怎么,找不到谁了?”
成零猛地转过身,喜悦像是要溢出来般,席卷了所有的感官。
秦风微微一笑,稳稳接住向她奔来的成零,“我回来了。”
壬戌六月,天下大定,太子秦风继位,同时立后。
“我可是听说了。”繁华喧闹的夜都茶铺外,几个闲谈的人正凑在一起,其中一人神秘地说道:“这长安皇后啊,长的那叫一个美若天仙,让夜成帝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呐。”
“哦,当真如此?”头戴帷帽的男子一身乌金云绣衫,很是感兴趣地在这几人旁停下。
“嘿!这位小兄弟,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刚放下茶杯的人摆了摆手,更正道:“我听说,其实这长安皇后长的奇丑无比,只因在巧合下救了陛下一命,陛下心怀感激,这才让她当了皇后。”
“不对不对,我听说陛下和皇后其实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的。”
“什么啊,明明是……”
“诶,秦风啊。”成零和清影从对面的布铺中出来,兴冲冲地说道:“我选好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不用,你选的我便喜欢。”秦风从腰间解下钱袋,过去付了钱。
成零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问道:“不过,你要我挑那么多的红布,是干什么用的?”
“夫人很快就知道了。”秦风接过她手中的布匹,丢给身后的叶晚,伸手帮她捏了捏后颈,“怎么样,脖子还酸么?”
“好多了。”成零摆了摆头,已经不想再回忆封后那日的“惨状”。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背着手跳到卖糖葫芦的摊上,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串回来。
“呐。”成零举着手,眼眸清亮,“这次可要好好尝尝是什么味了。”
秦风低头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血通玉连着将他从前的余毒也解的一干二净,酸甜味儿久违地跃上舌尖,带着一丝甜蜜。
“好吃么?”
不同于上次漫不经心的回答,他笑着点了点头,认真地应道:“好吃。”
不知何时,夜幕已经悄然到来,街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照亮了整条街的上空,小贩的叫卖声依旧,白雾热腾腾地从吃食上升起,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成零咬下手中最后一口包子,舒服地眯起眼打了个饱嗝,摇了摇秦风的手,“我们回去吧。”
“今天不回浮泽之巅。”秦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握着成零的手,灯笼散发出的光亮轻柔地落在背后的散落的墨丝,他回过头,凤眸在在茫茫人海中,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去行宫。”
千万条红绫将行宫装扮一新,都是她选中的颜色,成零惊喜地摸过贴在窗上大红色的喜字,扭头看向秦风,眨着眼问道:“这是要再娶我一次么?”
秦风将嫁衣放进成零怀中,道:“封后那次太累不得夫人心,为夫就想再来一次。”
说完,他便含笑退了出去,清月清荷随即进来为她梳妆,成零抿唇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她没想到自己在封后大典过后随口说的一句话,能被秦风记在心里。
清月挑起盖头,落在她只插了一只碧玉簪的发髻上,成零拿着绣球的一端,在清荷的引领下走了出去。
修长白皙的手握住绣球的另一端,与她并肩而行。
迈过长长的走廊后,清竹瞧见他们两个走近,便将房门推了开来。
成道子和秦卿正针锋相对。
“让我徒儿嫁给秦风那小子,我这个做师父的还真不怎么乐意。”
“你乐不乐意我管不着。”秦卿慢悠悠地说道:“只要你徒儿乐意就行。”
成零透过盖头惊讶地看着两人,一旁叶起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
“一拜天地。”
成零与秦风转过身,同时弯腰向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她的眼角湿润起来,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足以让她唤成道子一声爹爹。
“夫妻对拜。”
俯下身的那一刻,看着眼前的秦风,成零心中有些许恍惚,烛光摇曳着朦胧的光,一切宛如在做梦般,生怕醒来。
“礼成。”
有力的手臂将她横抱而起,一直回到喜房,才将她放到了床上。
帷幕落下,成零清楚地听着秦风低哑的声音。
“此生心已许卿,再无他人。”
番外——
太医院。
成零贴着墙角,一路左看右看,做贼般地溜进了太医院旁的院子。
她敲着门小声喊道:“唐邵青,唐邵青!”
“谁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睡了,来了来了。”
唐邵青打着哈欠推开门,见到成零的那一刻又收了回去,“是皇后娘娘啊,您来有何贵干?”
“嘘——”成零钻进屋内,严肃地伸出手腕,“我试了很多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唐邵青瞪大眼睛,“喜脉?!”
“不是!”
等成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唐邵青后,他这才一脸严肃地为她把脉。
“脉相甚是平稳,无任何中毒之兆啊。”他摸了摸下巴,道:“可有解药?”
成零将那枚黄不拉几的药丸递给了他。
唐邵青接过放下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掰下一小块在嘴里尝了尝,脸色顿时奇怪起来。
成零紧张地问道:“如何?我之前也吃过,觉得不像任何一味药。”
“哈,以我行医数十年的经历,还没听说过南瓜制成的药丸能解毒。”
成零沉默。
成一沉默一会儿后,说道:“反正意思就是,你被当傻子耍了呗。”
“就这种结果来说,我还是挺愿意被玥萧耍这么一回。”成零拍了拍唐邵青的肩膀,“谢了,记得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还有其他人知道。”
“哦?”
房门被一下推开,秦风缓步进来,眼睛危险地眯起,“皇后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朕知道的?”
今天的浮泽之巅,依旧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