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尽出华山
(); 改变剧情……不改变剧情……
这是一个蛋疼的选择,改变了剧情,后面许多东西你就把握不住了,不是谁都能当战略家的。可不改变剧情,心里过不去啊。
就说曲非烟吧,这丫头多可惜啊,你不救她,就太冷血了。可如今,有些东西也因救她,而变了。还有莫大先生,他知道了一些东西,有了行动,也改变了一些线,林长生也掺合了进去。虽说五岳合并的大势还没有变,可一些小的方面,已经有了偏差。
就如华山派。
原著中,嵩山借助华山剑宗封不平等人逼迫华山,想要直接除掉岳不群等人,令狐冲救了整个华山派,可现在岳不群等人还好好的待在华山之上,他们是否会离开华山呢?
“岳不群已得到了辟邪剑谱,按说是不会动的,不过……”想到岳不群手中的两具尸体,林长生一时也把握不住。
岳不群会不会为了这两具尸体,特意走一趟呢?或者说,左冷禅会不会为了这两具尸体,邀岳不群走一趟?
钟镇、陆柏、丁勉、费彬,一死就是四人,嵩山派高手再多,也经不起的。左冷禅会怎么做,真的不好预料。
说不得,这家伙连亲自来看一看的心思都有。
林长生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没那么大智慧,自然不好以己度人,把别人的心思琢磨透了。他留在华山,就是想要看一看这其中的变化。
思过崖上,林长生隐藏在一旁,看着那黑偶偶的洞口。一大早的,岳不群就进去了。他虽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也听不到什么声音,却感受的到一股莫名的气氛。
他知道,岳不群下定决心了。
中午,宁中则亲自来送饭,岳不群恍若无事的走了出来,与她说着话。林长生看的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失血造成的。
他真的自宫了。
暗暗叹息一声,林长生心头突然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该幸灾乐祸的,可亲眼看到岳不群自宫,却暗暗有些可怜这人。
为何会如此呢?岳不群不是伪君子吗?为什么要可怜他?
“伪君子……哈,一切都是被逼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回到后山,林长生坐在一大石上,拿出了紫霞功,慢慢翻看着。他瞥了一眼练功的林平之,暗道:“这小子进步虽不快,却也不差。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传他一套功夫。”想到此,他出声道:“平之,你过来。”
林平之停下动作,快步过来,躬身道:“师父。”
林长生道:“平之,你随为师时间也不短了,进步颇为明显,今日为师便传你一套内功。”
林平之大喜,道:“弟子多谢师父。”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你听好了……”他缓缓道来,一字一句,不快不慢,林平之凝神静气,细心记下。
很快,一篇三百来字的心法便说完了。林平之赶紧复述一遍,许多地方都断断续续,没有记住。林长生也不生气,一遍遍告诉他。不久,林平之便记了下来。这篇内功心法,并不难记。
他又亲自为林平之讲解了一番,叫他就地修炼。盘坐在地上,林平之默念心决,缓缓催动体内内力,行走于经脉之中。
不多时,第一层心法练就。
他本就有内功根底,这篇内功也由浅入深,修炼起来极为简单。大约有半个时辰,他便修炼成了第二层,直入第三层心法。
到了此时,他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睁开眼,林平之一脸喜色,他用力握了握拳,觉得自己力气似大了两分。这么明显?是自己错觉吗?高兴的他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教我的是什么功夫?”
林长生笑了笑,道:“龙象般若功。”
“龙象般若功……”林平之念叨了两声,不解道:“师父,这功夫……”
林长生道:“这功夫你没听过不足为奇。此功乃佛教密宗的护教神功,共分一十三层。此功由浅入深,修炼极为简单,纵是下愚之人,只要照功修炼,亦可时刻精进。不过越到后面,此功修炼越是困难。古今忘来,密宗也不曾有人修成此功,只有一人修炼到第十层,便已震古烁今。”
“为师意外得到四层功法,今日传了你,好叫你打好基础。这以后的修炼,就落在这紫霞功上了。”
林平之心头一动,紫霞功……他忍不住想到风清扬那晚的话。紫霞功上下两部,下部正是葵花宝典,也就是他林家的辟邪剑谱啊。
‘如此,正好。’林平之握了握拳,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努力,修成那紫霞功。
其后几日,林平之都在林长生指点下修炼四层龙象功,只一个星期,他遍进入第三层。可惜,以他功力,也只到第三层了,若想进入第四层,却也不是短时间可成。
期间,林长生也在练功思考。他尝试了明玉功,修炼了一个时辰,功行一转,后半夜一直待在河流旁,拉了半夜,拉的他腿都软了。
这功夫,要旨就在于排除人体毒素,听起来挺利害的,可消耗也极大,不说那拉肚子了,就是他一身内力,竟一个时辰就消耗了五分之一,实在惊人。好处嘛,除了拉肚子,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这情况,他也只能苦笑了。不过叫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还有千年人参在,不然这般消耗,我可消耗不起。”得瑟了一声,林长生交代一声,便去前面偷看了。
这日,岳不群并没有上思过崖,他一直与宁中则待在一起。开始林长生还有些奇怪,可默默一算时间,便知道那嵩山派的人恐怕要来了。
果然,不到正午,几个嵩山派弟子来到了华山,打头的正是嵩山派汤英颚与乐厚。
林长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到了下午,嵩山派的人扶着棺醕下山了。到下日清晨,吃了早饭的华山派也往山下去。
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劳德诺、陆大有、岳灵珊,还有几个弟子,一起下山了。与原著不同,梁发、施戴子、高根明等人被留在了华山。
他们去了哪里?
林长生很好奇,他偷偷抓了一个华山派弟子,以移魂**之术寻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洛阳!
他们去了洛阳!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那弟子说嵩山派邀请华山去洛阳,可这是为什么?
林长生暗道不好,他快速回到后山,叫来林平之,道:“平之,我们马上启程,去洛阳。”
林平之一愣,继而面色大变,道:“师父,是不是我爹娘出事了?”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今早岳不群便去了洛阳。嵩山派的人,也去了洛阳。虽不知是否有事,可为防万一,我们也要走一趟。”
林平之想到父母,哪里敢耽搁,当即匆匆收拾了一下,便跟着林长生下了华山。
一路上,林长生暗骂自己,他光想着安排林震南夫妇了,怎么忘了,那洛阳可是在嵩山派势力范围之内的。
原著中,左冷禅不一样对辟邪剑谱敢兴趣?他岂会放过王家的林震南夫妇?说不得,那两人早已出事了啊。
092 假的
(); 一路飞赶,林长生、林平之二人终于又来到了洛阳。两人一刻也不耽搁,直奔金刀王家。
到了街道口,林长生突然拉住林平之,道:“停下,我们去绿竹巷。”
林平之错愕,焦急道:“师父,我父母……”
林长生打断他道:“嵩山派要动手,一定早就动手了,我们此时过去,也是无用。若没有出事,我们现身,只会惹来麻烦。先隐藏起来,夜晚再探一探王家。”
林平之点头,不甘的忘了一眼,与林长生往绿竹巷去了。
到了绿竹翁的院子,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曲非烟。林长生笑道:“非烟……”
曲非烟扭过头来,喜道:“林大哥……”飞速跑了过来,道:“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我有事想要问问竹翁。”
绿竹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兀自在那里忙活。曲非烟忙道:“林大哥先进来。竹翁,您也过来……”她走了过去,拉着竹翁的手,撒娇时的叫道。
绿竹翁宠溺的看了她了一眼,慢悠悠的走到两人身旁,坐了下来。他道:“你有什么要问的?”
林长生呼了口气,道:“近日洛阳可发生了什么事?”
绿竹翁哼了一声,道:“你是想问林震南夫妇吧?”
林平之大惊,道:“我父母如何了?”
竹翁看着林长生,淡声道:“你们走的第二天,就有人闯进了王家。好在王家有两下子,把那人打跑了。不过自林震南夫妇来了后,王家就没有平静过,经常有人闯入王家,听说还死了不少人呢。”
“那我父母呢?”林平之忍耐不住。
竹翁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这些日子也没有听说林震南夫妇出了什么事。我想,他们还在王家吧。”
林平之怕父母有事,噌的站起来,叫道:“师父……”
林长生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道:“你着什么急。若他们真的没事,你此时过去又有什么用?忘了我说的吗?”
林平之使劲吸着气,脸憋的通红,但还是坐了下来。
林长生对竹翁抱了抱拳,道:“多谢竹翁。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还望竹翁应允。”
竹翁道:“你说吧。”
林长生道:“近日洛阳不会太平,在下两人还没有住处,想要在这里借助几日。”
竹翁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后面竹屋。曲非烟道:“竹翁,你就答应吧。这次我能杀了陆柏,还多亏了林大哥呢。”
竹翁无奈道:“非非,这事还要问过姑姑,若姑姑不答应……”
曲非烟马上道:“我去问,我马上去问。”她飞速跑进了屋中,里面也没声音,但很快曲非烟就出来了,一脸笑容,“姑姑答应了。”
竹翁点头,道:“如此,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林长生道:“多谢。”
入夜,林长生悄悄的出了绿竹巷,往金刀王家摸去。
王家这些日子很热闹,就像竹翁说的,不说每天都有人来,也差不多隔几日就有人偷偷闯进来,查探林震南夫妇在哪里。
王家不堪骚扰,也杀了一些人,可飞蛾扑火之辈却屡禁不绝。
靠在墙角处,林长生看着那穿着夜行衣的人,暗暗吐槽了一句,运气太好了吧,刚来到这里,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看这人手脚,功夫不弱啊。
他躲藏在黑暗处,小心的往前探着。林长生跟在他的后面,静悄悄的看着他。
这人一连走了三处,查探了不少的院子。第四处,他找到了林震南所在的院子。这是林长生走时,他们住的地方,现在想来,他们应该不会还住在这里。可事实却出乎意料,林震南夫妇真的还在。林长生与黑衣人进入院子时,林震南夫妇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看着他俩,林长生目光缩了缩,不对,这不是林震南夫妇。
单看二人身影,确实很像,若没有见过两夫妇,绝对不好分辨。可林长生却不同,他与林震南夫妇生活了一段时间,一眼看出,这二人气质完全不同于林震南夫妇。
“是王家吗?”
小心的看着那两人,林长生始终觉得有些不对,这两人给他的感觉有些怪。他们的气质,很独特,绝对普通人。
就在他思考时,那黑衣人忍不住了,陡的从黑暗中冲了出去,自半空一把抓向两人。两人背对着他,似乎没有发现一般。待黑衣人手抓住两人肩膀,男子突然转头,带着一抹笑意。黑衣人吓了一跳,本能的松手,想要后撤,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低头一看,他的胳膊被女子抓住了,一时收不回来。
黑衣人刚要发力,那男子伸手一点,便点住了他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
好快!是高手!
林长生瞳孔紧缩,这般能力,绝对王家人。
男子拍了拍手,外面把守的王家弟子进来两人,躬身行礼。男子道:“把他带走。夫人,我们继续看月吧。”
女子咯咯一笑,道:“这些傻瓜,一个个来送死,太有趣了。”
男子道:“辟邪剑谱威名太盛,这些人不来才怪。”
两人说着没用的废话,林长生听了一会儿,便悄悄撤了。他回到绿竹巷的院子,沉着脸,暗暗思考。
林平之看到他回来,马上走了过来,焦急道:“师父,我父母如何了?”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看到他们。今夜过去,我看到了两人假扮你父母……”
林平之眼睛一亮,道:“是外公他们吗?”
林长生道:“不是。他们功夫很高。”
林平之心底一沉,道:“师父,那……”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现在我们绝对不能冒然现身,还是再看看。”他看着林平之,又有些不忍道:“明天,我再走一趟,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出手,把那两人抓来问问。”
林平之听了,脸色好看一些。他强忍欢笑道:“一切就拜托师父了。”
“你放心吧,师父会为你做主的。”
林长生心里也没底,那两人出现的太意外了,就凭他们的伸手,绝非一般人,说不得便是嵩山派的人。若真是如此,林震南夫妇恐怕早已落在左冷禅手中了。
这些久了,林长生可不信左冷禅还得不到辟邪剑谱的消息,说不得他早就知道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中了,除非林震南夫妇自杀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告诉林震南夫妇,剑谱给了岳不群。’暗骂了一声,林长生也很是头疼。这事,要超出自己的控制啊,尤其是对左冷禅接下来的动作,他可没底的很。
弄不好,五岳剑派会满天下的通缉自己了。邪魔外道,自己这次恐怕真成了邪魔外道了。
093 左冷禅
(); 入夜,林长生再次离开了绿竹巷,往王家去了。
绿竹翁看着他的背影,瞥了一眼曲非烟与林平之。他道:“非非,林公子,你们也累了,喝口茶,休息一下吧。”
两人无声的点了点头,坐在外面的石桌上。绿竹翁亲自为二人倒茶,两人不疑有他,各自喝了两口。
“看你们两个一脸倦色,就在桌子上趴一趴吧,林先生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他声音有些飘渺,带着淡淡的蛊惑。
其时,屋内突然传来琴音,琴声幽雅,似有催眠之效。
林平之、曲非烟双眼朦胧,似有些迷迷糊糊的,刚才还坐的笔直,下一刻就幽幽的趴在桌子上,发出呼呼的声音。
绿竹翁叹息了一声,起身往屋里走去。内堂中,隔着一层棉纱,绿竹翁躬身道:“姑姑,蓝凤凰传来了消息,这些日子,我们也有很多弟子去了王家,再也没了消息。”
琴声一顿,任盈盈缓缓道:“辟邪剑谱吗?”
绿竹翁道:“是的。据神教传来的消息,杨莲亭也想派人来,不过……向问天叛教了。杨莲亭调集了很多人,去抓捕向问天了。”
“向叔叔……”任盈盈声音辗转,脆声道:“竹翁,你吩咐下去,要他们注意向叔叔的踪迹。或许……”
绿竹翁抬头,看里面人影没了声息,躬身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王家,林长生换了衣衫,脸上带着一鬼脸面具,轻车熟路的来到小院内。他脚下发出踏踏的声响,几步便走到了院子中间。
假扮林震南、王夫人的男女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与林长生六目相对。
那男子见林长生如此肆无忌惮,眉头一皱,道:“阁下是何人?”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王夫人”,脚下一点,带起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扑了上去。
“好胆!”女子低喝了一声,出手如电,一掌拍向林长生。男子惊呼全身戒备,起脚飞踢。林长生眼无神情,身子一转,双掌上下直击,一掌挡住女子的攻击,一掌挡住男子的踢腿。
“小心!”男子呼了一声,脚下用力,身子纵起,双腿连环踢向林长生。女子被林长生劲力所阻,出手慢了两分。
林长生身在半空,身子凭空一矮,如陀螺一般在方圆旋转,迅速自女子前到后,手在她背上连点。
男子大惊,双眼一瞪,挥手打出两点银芒。林长生长袖飞甩,劲力奔腾,瞬间把银芒打向一旁。他抓住女子肩膀,身子一纵,空手拍出一掌,叫人在半空的男子无法快速落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腾入房顶。
“留下……”男子大呼一声,惊动了整个王宅,很快四周便亮起了灯光,照亮了半空。
林长生抓着女子在屋顶上腾跃,眼看便要出了王家。突然,一人影自下面飞蹿而起,一掌拍向林长生。这人掌力森严,一掌出,劲力变幻间,竟牵扯住四面八方,叫人避无可避。
仓促下,林长生抬手一掌,与其双掌相对。啪的一声,林长生身子一颤,整个人飞速坠落。他面色一阵变化,左手把女子甩到下面,用力一挥,碰的一声,双脚落在地上,在青石板上生生踩出两个脚印。他才刚落地,那人便顺势压来,双掌在半空变幻,忽拳忽掌,忽指忽爪,片刻间竟变了十来招招数,叫人无法预测他的攻击。
林长生眉头一皱,脚下一震,前面青石板脆裂,他双掌一吸,碎裂石板激射,人顺势后退两步。那人哼了一声,去势不减,袖袍一挥,便打散石板,掌力丝毫不减的拍向林长生。
林长生气息已复,当即双掌回击,二人再次交掌,发出一声闷响。他身子再退两步,抬眼看向那人。那人在空中一蹿,稳稳落在墙头上,双目如电的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双拳紧握,掌心处一阵冰寒,他心头一动,朗声道:“左冷禅,左大掌门。”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你是何人?”
林长生同样哼了一声,道:“左大掌门觉得呢?”
左冷禅冷笑一声,道:“听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当即武林,年纪不大,有如此身手的……你是林长生。”
“不愧是左冷禅。”林长生摘下了面具,露出面容。
左冷禅见真是他,一脸寒霜,“林长生,你好大的胆子,杀了我嵩山派弟子,竟还敢出现,当真以为没人制的了你吗?”
林长生讥讽一笑,“左冷禅,不要说的这般大义凛然。你想做什么,大家都明白,何必如此虚伪?你来此,无非就是为了辟邪剑谱罢了。”
左冷禅冷冷看着他,面无余色,声音冰寒,“你既然知道,就交出来吧。”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林震南夫妇呢?想要辟邪剑谱,拿林震南夫妇来换。”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力吗?”左冷禅眼神一动,面上杀机四溢。
林长生咧嘴一笑,手一吸,把那女子又拿到了自己手中。他身子纵起,跳跃到屋顶之上,目光四处一瞥,见已有许多人包围了这里,冷冷道:“左冷禅,我要走,你嵩山派还拦不住。”
“好胆!”左冷禅历喝一声,身子腾空压来。
林长生哂笑一声,身子一沉,左手用力一压,那女子面色涨的通红,浑身颤栗。他左掌在女子背心轻轻一拍,女子如炮弹一般射向左冷禅,而他自己则贴着屋檐,快步滑动,轻轻一翻,便落入巷子之中。
左冷禅哼了一声,欲伸手接着女子,刚一触身,面色就是一变。他手掌翻动,一掌拍在女子肩头,女子紫红的脸陡然变白,嘴巴张大的老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女子体内似乎有东西爆了开来,发出啪啪的声音,待她周身力道泄劲,整个人如烂泥一般瘫了下去,左冷禅捏住她的左肩,就如拎了一团烂肉。
他脸色铁青,甩一抛,人纵了起来,往林长生逃跑的方向看。可那里,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唯有乱成一团的嵩山派弟子,噪杂不停。
“哼!”左冷禅一挥衣袖,人没入黑暗之中。
回到绿竹巷,林长生一进来便看到趴在石桌上的林平之与曲非烟。他摇了摇头,拍打二人肩膀,把两人叫醒。
林平之迷迷糊糊的,看到是林长生,身子噌的站起,焦急道:“师父,可有消息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沉声道:“你要有准备。你父母被左冷禅拿去了。刚才,我与过了几招。”
林平之面色一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那边曲非烟听了,咬牙切齿道:“又是嵩山派……狗屁的左冷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小林子,我们要好好练武,有机会,一定要嵩山派复出代价。”
林平之惨笑一声,泣声道:“师父,我父母,我父母……可还在?”
林长生叹息一声,道:“我并没有见到他们。不过我想,他们应该还活着。左冷禅既然知道辟邪剑谱在我手中,就不会杀掉你父母的。”
这丁点儿的安慰,叫林平之平静了许多。他道:“师父,你,我……你会与左冷禅交换吗?”
林长生没有犹豫,点头道:“不错。我已经给他留下了消息。平之,你放心吧,我会把你父母带回来的。”
林平之重重的点了点头。
094 正、邪
(); 又是一日夜晚,今天的夜空有些沉,看不到光芒,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林长生出了绿竹巷,身子在房间上跳跃,很快来到一高大建筑之上。眺望四周,有许多的宫殿,朦胧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射出一抹金色。
立在中央宫殿的检定上,林长生俯视着下方,眼中闪着精光。
约莫有半个时辰,一抹黑影自他后方蹿了上来。林长生头也不回,淡淡道:“左掌门,幸会了。”
“哼!”左冷禅道:“废话少说,人我带来了,我要的东西呢?”
下面,走出七八个人,他们中间压着两人,一男一女,正是林震南夫妇。
林长生确定了人,掏出一卷轴,道:“放人吧。我要确定他们安全,才会给你。”
左冷禅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阴沉,但还是一摆手。下面的人接到信号,马上散了开来,只留林震南夫妇在中央。
两人恢复了自由,林震南大声道:“林先生,承蒙再次相救,林震南夫妇感激不尽。还请先生不要怪罪我二人。”
林长生对他们点了点头,道:“走吧。”
林震南夫妇对视一眼,马上转身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林长生也不说话,一直到他们消失,都没有动作。左冷禅立在他身后,也不催促,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待着。
大约有半个小时,城东方向突然亮起了一抹火光,冲天而起,化作五彩之色,绚丽缤纷。
林长生呼了口气,回过身,看着左冷禅,道:“左冷禅,辟邪剑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要后悔。”
左冷禅冷声道:“在下的事还容不得你干预。拿来吧。”
“哈!”他笑了一声,伸手一抛,卷轴划出一道抛物线,静静的往左冷禅落去。左冷禅眼看着即将到手的辟邪剑谱,面上一喜,伸手便要去接。此时,突然后面袭来一道劲风,左冷禅心头一跳,身子飞纵而起,手忽的伸长,抓向半空卷轴。
却不想,侧面也袭来一道劲风,瞬间穿透卷轴,带着卷轴飞速往侧面射去。
“好胆!”
左冷禅惊怒,双掌用力一拍,身子在半空转折,向着卷轴的方向扑了过去。他脚一落地,便又飞起,一把抓向卷轴。
只是他动作终究慢了一分,就在他即将抓住卷轴时,黑暗中一软鞭射来,卷起卷轴往下一缩,眨眼没了踪影。
左冷禅大怒,当即一个千斤坠,身子快速坠了下去。
看着这突然的变故,林长生也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去追赶,而是冷冷一笑,身子飞速而下。下面嵩山派的弟子一看他落下,马上围了上来。
林长生扫了他们一眼,往左冷禅的方向瞥了一下,道:“你们想找死吗?”
几人微微一滞,身子不觉一停。林长生也不想此时干掉他们,陡然腾空,跃过了几人包围圈,落在外面。“今夜牛鬼蛇神齐聚,你们就不怕左冷禅出事吗?”说着,脚步一顿,回身道:“对了,我还有一样东西,替我交给左掌门。相信,他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他左手一抛,射出一张薄薄纸片。纸片在空中旋转,发出嗖嗖的声音,被一人接在手中。他看了一眼,面色一变,惊诧的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笑了下,身子一折,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左冷禅,会这么简单吗?”走在路上,林长生笑了起来。他只是抛出一个卷轴,连里面的内容都还没看,谁知道真的假的。
以己之心度彼之腹!就左冷禅的心胸,他会确信?
林震南夫妇,不会安全,连林平之也一样。
来到约定的地点,林长生目光一沉,但见墙角处,一烟花筒孤零零的放在那里,另一侧则倒了两人,看服饰,是嵩山派弟子。
“果然来了。不过出手的,是谁呢?”
林长生微微沉吟,他早就想到林平之一行会不顺利了,也想到左冷禅会派人暗中跟随,以防万一。看这两人年纪,绝对是左冷禅一辈的弟子,能够杀了这两人,那来人武功绝对不低。
他仔细看了一下两人的伤口,是刀伤。
“不是任盈盈吗?难道绿竹翁动的手?不对,他的武功虽强,但也不应如此利落。难道是他?”猜测着,林长生想到了白日与林平之的对话。
人不是机器,都会有自己疏漏的地方,林长生也不例外。
他受原著影响,会觉得任盈盈是个好人。可实际上呢?任盈盈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她的好,只对她喜欢的人绽放,就如原著中的令狐冲。
以前,林长生没有多想,只是自以为任盈盈不会有所动作。可今天白天与林平之的谈话,却叫他小心了起来。
本来,林长生担心林平之一夜没有休息,叫他好好休息一下,可这小子担心父母,哪里睡得着。他瞪着眼睛,足足待了一天一夜,都不曾合眼。
这般状态自叫人担心,林长生就关心了他两句,林平之说了一句话,“我昨天睡了,不碍事。”
就是这一句话,叫林长生心头一颤。
按林平之的心态来说,自己出去寻他父母,他怎会睡着呢?换了你,也不会啊。可林长生昨夜回来时,他与曲非烟睡的很香。
这就是问题了。
他无法确定,可心里也有了怀疑。而刚才的事,也证实了他的怀疑。任盈盈果真在暗中动手了,他不仅叫人去抢夺辟邪剑谱,还派人劫走了林震南一家子。
而这个出手的人,林长生也有了怀疑——向问天。
有如此武功的,还帮着任盈盈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暗叹了一声,林长生身子一转,换了方向,往绿竹巷走去。很快,他重新来到了这宁静的小院。这里,即便是夜晚,也透着一股祥和之气,幽雅的竹林被风一吹,微微晃动,摇曳的竹影,好似曼妙的美人,轻轻起舞。
小院内,曲非烟正扒头张望着,看到林长生,一喜,快步跑了过来,叫道:“林大哥,你回来了。”她头往后面看着,问:“人呢?林大哥,人没有救回来吗?林平之那小子怎么也不见了?”
林长生对她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手滑落时,在她肩膀处一点。曲非烟整个人一顿,好似定在了那里。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林长生跃过她,走进院中。绿竹翁一直都在注意他,他虽看不到林长生动手,却发觉了曲非烟的不对,马上上前,挡住林长生。
“阁下这是何意?”绿竹翁沉声道。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出手如电,并手如爪,抓向他前胸。绿竹翁低喝一声,身子一侧,横掌竖劈。林长生脚下生风,身子半转间,跃过了身位,大步跨入竹屋中。
“好大胆的小子。”绿竹翁惊怒,抬掌劈来。
“哼!”林长生身也不回,抬脚后踢,啪的一声,绿竹翁身子一颤,面色一阵潮红。林长生则身子前倾,脚生幻影,飞速踏了两步,整个人转入内堂之中。
看着棉纱后的人影,林长生瞥了一眼追进来的竹翁。他没有再动手,而是对那人行了一礼,戒备的看着林长生。
任盈盈嘶哑着声音道:“先生这是何意?”
林长生淡淡的看着她的身影,道:“你觉得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姑娘这么想当黄雀吗?”
屋内一静,任盈盈也没了声音,绿竹翁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林长生,似在奇怪他为何知道。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任盈盈才重新开口,道:“林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095 条件
(); 原着中,左冷禅得到了一部假的辟邪剑谱,被岳不群暗算,瞎了双眼。许多人都说,若不是这部假的剑谱,岳不群即便修炼了辟邪剑谱,也别想轻易的打败左冷禅。
对这点,林长生是比较认同的。以岳不群的武功,他得到剑谱才多久啊,不可能跨越一个境界,顶多就是增加战力罢了。
相反,林平之就与他不同,因为林平之修为太低,所以才有那种跨越式的进步。
宫殿内,左冷禅一脸冷色,手中捏着半卷卷轴。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嵩山派弟子快步冲了进来。打头的看到左冷禅,目光一亮,大声道:“师兄,贼子呢?”
“哼!”左冷禅脸色一冷,道:“被他跑了。”
那人注意到了左冷禅手中卷轴,失声道:“师兄,剑谱得到了。”
左冷禅叹息道:“只有一半,另一半被那人抢走了。”
这人一听,叹息一声,一脸的可惜。他身旁,一人急忙道:“师兄,你看这个……”
左冷禅接过纸张,道:“这是什么?”低眼一扫,面色就是一变,低声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道:“是林长生走前交给我的,让我转给师兄,说师兄看了就明白。”
“可恶!”左冷禅咬牙低骂了一句,脸色非常难看。“走,我们回去。”
绿竹巷内,一架马车慢悠悠的拐了进来,很快便停在小院外。林长生、任盈盈、绿竹翁、曲非烟都站在院门外,看着慢慢驶来的马车。
驾车的,是一身着白跑的五十岁左右老者。凝神瞧去,这老者容貌清癯,精神健硕,面容上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向问天!
林长生眼睛眯了眯。
车停下了,向问天跳下马车,抱拳道:“大小姐。”
任盈盈道了声:“向叔叔……”她瞧向马车。向问天掀起帘子,露出里面的林家三口。
林长生哼了一声,上前解了他们穴道。林平之盯着向问天等人一脸不忿,道:“师父……”
林长生摆了摆手,没叫他说话。他道:“什么时候行事,通知我就可以了。”
向问天看向任盈盈,任盈盈点了点头,向问天大笑道:“多谢林先生了。不过向某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待我准备好后,一定通知林先生。”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告辞!”
两方闹了乱子,林长生也不想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他上了马车,叫三人进去,重新驾着马车,往外走去。
向问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簇,道:“大小姐,这人的话可信?”
曲非烟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头一扭。
任盈盈暗暗轻叹了一声,道:“我虽与他接触不多,但此人应当可信。向叔叔,这次我们如此逼迫,却是不好。”
向问天点了点头,道:“嗯。这人心思缜密,武功高强,确实不好为敌人。大小姐,我看还是准备一些礼物,算作赔罪吧。”
任盈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向叔叔,我父亲的事,就拜托了。”
向问天大声笑道:“大小姐放心,向某一身烂命,若非为了教主,早就与东方贼子拼了。这次有了确切消息,向某一定竭尽全力,把教主救出来。”
转出绿竹巷,林平之依旧不忿,“师父,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师父明明对他们有恩,他们却如此忘恩负义,实不当人子。”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天下本来就是这样。这次,他们恐怕是想要一箭双雕啊。若非我识破了他们的计谋,那辟邪剑谱恐怕他们也要拿去的。”
一说到这,林震南夫妇就颇为尴尬,他道:“林先生,林某实在抱歉,若非因我林家,先生也不会被人多方算计。”
林长生道:“林总镖头客气了。这事我既然接下了,就要保你们平安。对了,嵩山派可有用刑?”
林震南苦笑一声,道:“若非林先生有所交代,林某夫妇恐怕是逃不了这一劫的。”
林长生点点头,心中又想到那左冷禅,也不知他得到辟邪剑谱没有?若得到了,那就有趣了。若没有得到,也会很有趣。
左冷禅,就看你会不会动手了。
寻了一家客栈,四人住了进去。为了以防万一,四人刚一进入房间,就又跳了出去,悄悄的走到后面,出了客栈。
他们三拐五拐的,来到一宅院外。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走我们进去。”
这宅院不小,但里面却没人。走到里面,收拾的却很干净,显然这里是有人住的。不对,不是住,是有人每天都来打扫。
这座宅院,是王家在洛阳城里的一处分院,正好叫林长生藤蔓四人住了。想来那些家伙不会想到他们隐藏在此吧?
“林总镖头,你们也劳累了半夜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林震南夫妇点了点头,在林平之亲自服侍下,找了一间屋子,休息去了。林长生知道,他们二人恐怕也睡不着。
林平之很快就反了回来,他心头诸多好奇疑惑,一来就道:“师父,您真的把辟邪剑谱给了左冷禅吗?”
林长生瞥了他一眼,道:“不错。”
林平之表情一滞,更觉不忿。这明明是他家传的武功,却被别人抢来抢去的,实在屈辱至极。
“你放心吧,我给他的辟邪剑谱少了那八个大字。左冷禅再聪明,恐怕一时也想不到的。”林长生笑了起来。
换做他自己,若非提前知道,恐怕也不会想到有如此武功吧。他的第一念头,绝对会觉得这功夫是假的。不过林长生给左冷禅辟邪剑谱,本就不是叫他修炼的,而是为他提个醒,为此他还特意留下了那张记录了一部分紫霞神功的纸。
岳不群修炼辟邪剑谱就够了,若再加一个左冷禅,那恐怕真的就无法预测了。这可不好。
‘左冷禅,便是你没有得到剑谱,有了那紫霞神功,想必也会想到剑谱到了岳不群手中吧。就不知道,你会不会直接动手了。’
冷笑了一声,林长生极为期待。若这两人提前动手,那就有趣了。
他这边想着,林平之又问:“师父,您答应了他们什么?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林长生收回神思,道:“只是答应他们去救一个人。至于他们的身份……”摇了摇头,林长生起身走到门口处,望着漫天的乌云,静静道:“他们是日月神教的人。”
“魔教……”林平之大惊,道:“他们是魔教的人。师父……”
江湖正魔不两立,一听到魔教,大多人都会露出或仇恨或很怕的神色。林平之也不例外。他从想过,自己会与魔教有交集,还是这种情况,这叫他震惊。
林长生叹息道:“你没想到吗?曲非烟是曲洋的孙女,能收留她的,自然只有魔教了。”
“这……”林平之一时为之错愕,这方面他还真没有多想,或者说,看到曲非烟那般可爱的姑娘,谁也不会把她与魔教联想到一起吧。
林平之苦笑一声,道:“师父,弟子还真没有想到。”
林长生摇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接下来,我们恐怕无法平静了。你也去休息吧,为师要静一静。”
林平之默默的点了点头,走出了出去。林长生看着天空,有些纷乱的神情也渐渐淡了下来,整个人静的可怕。
096 暴雨
(); 这一夜,注定了是多事之夜。
林长生下了饵,左冷禅上了钩。
左冷禅比林长生想的要果决的多,林长生也不会想到,他瞬间就下了决定,也许不是剿灭华山派的决定,但试探一番,是必须的。
半夜时分,漆黑的洛阳城内,大队人马涌到城门之处。城门早已封闭了。但这些人到时,城门自动开启,露出一个缝隙。
他们出了城,骑着马,顺着大道快速离去。
此时,天际的乌云更加暗了,一层层的堆了起来。突然电光一闪,轰隆一声,雷鸣大作。这好像就是一个信号般,雷声一响,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的噼里啪啦乱响,顷刻间便成了瓢泼大雨,呼啦啦的遮盖了一切。
距洛阳约有百多里的距离,一小镇上,大多的灯光早已黑了,有一处却依旧亮着灯光。寒风一吹,牌楼上挂的灯笼摇晃不停,似噗噗两声,灯笼里的蜡烛顿熄,使得街道一下子黑了下来,不见半天光亮。
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余骑,沿着大道而来,快速闯入镇子。到了客栈下,隐约的灯光下,可看到骑马的人无不笼罩在黑暗之中,黑衣、黑面,唯露出一双眼睛在外。
他们齐齐抬头,看向上面灯光之处。巧的是,上面窗户打开了,一人正好看下来。
“师兄……”一声惊呼,窗户内一男一女,女的露出戒备之色。二人正是岳不群与宁中则。
岳不群神色凝重的看着下面的十余骑,朗声道:“不知是哪一路朋友来访?”
左首一黑衣人朗声道:“还请岳先生下来一叙!”他声音清亮,虽大雨瓢泼,却遮掩不住,远远的传了开来。一时间,二楼上亮灯、不亮灯的房间齐齐打开了窗户,一个个人影扒头往下看。
岳不群眉头一皱,与宁中则对视一眼,二人身子齐纵,飞跃而下。
“师父,师娘小心。”又一人紧跟了下来,其后华山派弟子一一飞跃而下,立在岳不群身上。
岳不群一抱拳,温文儒雅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深夜来寻岳某,但请直言。”
那人哈哈大笑,他道:“岳先生,我等听说你得了辟邪剑谱,想要借来一观。”
岳不群面色不变,心头一惊。一旁令狐冲怒道:“放屁。我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辟邪剑谱何用?那林家人我们根本不曾见过,又哪里来的辟邪剑谱?阁下要借辟邪剑谱,应该去找林家人,找我们干甚?”
黑衣人齐齐大笑,笑声在街道上远远的传了开来,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内功不弱。
岳不群、令狐冲等人暗暗吃惊,岳不群更是脸色晦涩,杀意在眼中闪烁不停。却不知他这杀意是对黑衣人,还是对林长生。
以他的才智,自然想的出这消息是林长生放出去的,不然这些人绝不会来找自己。只是叫他疑惑的是,这些黑衣人功力高强,也不知是哪方人马?
大笑声中,岳不群清亮的声音缓缓散开:“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应当知道,那辟邪剑谱并不在我们这里。岳某素来不打诳语,各位想要那辟邪剑谱,却是找错人了。”
宁中则哼了一声,跟着道:“辟邪剑谱是林家家传武功,你们不去找林家,找林长生那贼子,却来寻我华山,莫非另有所求?”
一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宁女侠,你心思单纯,我等也是佩服的紧。但有些事,恐怕你这岳不群枕边人也不知吧。”
他身旁一人怒声道:“说这么多干什么,岳不群,你到底交还是不交?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岳不群眉头一拧,宁中则低声道:“大家小心,准备动手。”刷刷刷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令狐冲手握剑柄,并没有马上出剑,只是身体绷了起来,人站的笔直,如出鞘的利剑般,锐利非常。
“动手!”一人大喝了声,黑衣人齐齐亮出兵器,自马上跃下,冲向岳不群等人。岳不群、宁中则亦瞬间拔出长剑,杀向黑衣人。
一瞬间,兵器碰撞之声铮铮不绝。
岳不群、宁中则立在前面,一人独挡四人,一人挡住两人,又有九个黑衣人冲来,令狐冲踏前一步,长剑出鞘,似电光急闪,瞬间封住三人去路。他兵器与黑衣人一碰,便吃了一惊,顿呼道:“大家小心。”
黑衣人人多,武功又高强,便单打独斗不如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三人,却也可以多人缠住他们。六个黑衣人冲到后面,两人压住劳德诺,四人如虎入狼群,冲入陆大有、岳灵珊等华山派弟子中。
这些华山派弟子,除了陆大有、岳灵珊等人还看得过眼,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可面对黑衣人,二人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两人对一人,才勉强抵住,而其他人却被三个黑衣人冲杀。
“啊!”
一声惨呼,只见一华山派年轻弟子倒在雨水之中,没了动静。四周人惊怒,但想要抽手而出,却又被人拦住,便在这短短时间,又有两人惨呼一声,倒在地上,渗出血水。
“滚开!”令狐冲怒喝一声,剑法顿时一变,他手中飞舞的长剑如灵蛇一般,似活了过来,一瞬间刺出三剑,去势诡异莫测。
三个黑衣人吃了一惊,齐齐后退抵挡,不想令狐冲剑法一晃,身子腾空而起,瞬间冲了出去。他手中长剑转动,剑光在大雨中闪烁,雨声遮掩了剑音,叫人不闻不见。
噗的一声,血花乍现,突然转向的令狐冲一剑挑了攻击岳灵珊、陆大有的黑衣人。“大师兄……”两人一喜,令狐冲却大喝道:“闪开!”他脚下一踢,黑衣人的单刀飞射,跃过两人,直扑后面攻击剩余两个华山派弟子的黑衣人。
同时,他也跟着跃起,一下插入两方之中,护住那两个华山派弟子,再次独斗三个黑衣人。其时,他剑法约莫灵动莫测,长剑忽进忽缩,诡辩莫名。
“点在扎手……”一个黑衣人惊呼了一声,手臂血花乍现,被令狐冲削了一剑。另外两人马上抢上前,封住令狐冲的攻击。
“六猴……”岳灵珊突然惊呼了一声,令狐冲瞥眼看去,只见陆大有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令狐冲惊怒,出剑更快,瞬间劈出三剑,一举破退身前三个黑衣人,身子一纵,挡在岳灵珊身前,替她挡下黑衣人的进攻。
“先杀了这小子。”
一黑衣人怒喝一声,顿时又三人围了上来,六人齐攻令狐冲。
另一边,岳不群已压过身前三人,岳夫人也与两人斗的不相上下。忽的,宁中则呼叱一声,剑光一转,一剑削在一黑衣人腿上。
那人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宁中则一看,银牙暗咬,身子半纵间,剑光飞转,只听噗的一声,却是一剑洞穿了其胸膛。
同时,围攻宁中则的另一黑衣人窥准实际,一刀重劈,砍在宁中则腿上。若非宁中则关键时刻侧了一下身子,这一刀绝对会削断她的大腿。便是如此,这一刀也深入腿骨,跳动间,疼痛非常,鲜血横流。她勉力挡住黑衣人,却因腿部重伤,只拆得几招,便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
黑衣人哈哈大笑,手中长刀一转,便欲重重拍打在她身上。
“小心!”
其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黑衣人只觉寒意扑面,大惊侧头,眼中只看到一抹剑光,便觉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仰面倒在地上。
“夫人,小心。”却是岳不群看到了宁中则的危险,关键时刻陡然发力,迫退三个围攻的黑衣人,一剑杀了这人。
他这突然出招,却是极速,叫人反应不过来。宁中则更是没有注意到,岳不群说话时声音有些尖锐。
097 发威
(); 十五个黑衣人一下死了三个,叫其余人心惊之余,也倍加小心。
碰的一声,劳德诺被打到在地,两黑衣人也不管他,身子一纵,瞬间加入围攻岳不群的战团,以六战一。宁中则虽还有战力,却也发挥不出多少,若非岳不群护着她,早被打倒了。
另一边,令狐冲也独战六人,他出剑迅捷,剑法变幻莫测,明明是众人熟悉的华山剑法,在他手中却似变了样子。
“小师妹,大师兄的剑法……”陆大有既是吃惊,又是赞叹,却也带着一抹担心。
岳灵珊心思单纯,反倒没想那么多,只觉令狐冲剑法犀利非常,一人独斗六人部落下风,这般剑术,比父亲还要利害。
她又想到刚才令狐冲两次出手相救,不觉拿令狐冲与岳不群相比。这本是她极为熟悉的对比,可不知为何,此时再看令狐冲,却觉得他有些异样的俊俏,让岳灵珊心噗噗的乱跳。
她却不知,令狐冲的状况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好。
“这小子剑术利害,大家耗死他。”一人呼喊了声。听在令狐冲耳朵,叫他越加急躁。
他剑术虽利害,内功却不及这些黑衣人,只是暂凭变幻莫测的剑法压住了六人,时间一场,绝非六人对手。而今日之险境,也叫他一时无法冷静,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他虽出剑越来越急,心头却慌的不行。
“这小子剑法变慢了。”
斗了上百招,一黑衣人招呼一声,出招突然加速。令狐冲攻击的剑法顿时被打破,其余五人一看,齐齐围攻他,叫令狐冲匆忙抵挡,接连后退。
此时,令狐冲比之剑法森严,气力悠长的岳不群,却远远不如了。
“大师兄小心。”岳灵珊看一人用链子锤击令狐冲后背,忍不住出声。令狐冲虽听到动静,可手中长剑被其他五人缠住,一时无法躲避,只得强力转动身子。
碰的一声,链子锤打在他的左肩,剧痛下,他身子一晃,手中长剑几乎拿捏不住,被挑动一旁。一手持短枪的黑衣人瞅准机会,一枪直刺。
“大师兄……”
岳灵珊、陆大有大惊,那边岳不群也听到了动静,眼睛一瞥间面色大变,可六个黑衣人却加快攻势,不给他任何空隙。
眼尖短枪临身,令狐冲瞳孔猛所,慌乱的心突然静了下来,脑海中自动浮现一式绝招。他想也不想,甩出的右手手腕突然一番,手中长剑一转,穿过四人兵器阻拦,后发先至,剑尖正打杂枪身之上。叮的一声,枪身一慢,令狐冲身子一矮,从下面滚了出去。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六个黑衣人都没想到令狐冲会使出这般巧妙又无赖的招数,岳灵珊、陆大有等人的惊呼,也被憋在了嘴中,生生露出喜色。
岳不群似松了口气,可脸上随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令狐冲的剑法,在他眼中就是大逆不道。
“大师兄,你没事吧?”岳灵珊、陆大有跑了过来,左右护住令狐冲。
令狐冲摇了摇头,沉声道:“六猴、小师妹,你们退开。”
“大师兄……”二人叫了一声,侧头看向令狐冲,**一下卡住了。此时的令狐冲,面上无悲无喜,无思无想,整个人沉静的可怕。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六个黑衣人,身子缓缓放松,手腕一翻,长剑轻飘飘的划破雨幕,带起呜呜之音。
踏前两步,令狐冲长剑一抬,剑指六人。六人对视一眼,身子一纵,齐齐把令狐冲围在了中间。刀、枪、垂、剑、鞭,齐齐来攻。兵器在大雨之下,发出呼啸之声,带起死亡寒意。令狐冲不动如山,眼睛明亮非常,心中如电光石火般闪过诸般念头。
突然,他剑尖颤动,嘴中发出一声轻啸,似如一抹电光,长剑瞬间划过,大雨下,竟叫人看不真切。好快的一剑!
令狐冲就似没有动过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手中长剑被大雨冲刷,带起一点血珠,滴落在雨水之中。突兀的,只听得“啊!”“哎唷!”“啊哟!”惨呼声,跟着叮当、呛啷、乒乓,诸般兵刃纷纷堕地。六个黑衣人齐齐捂住双眼,哀嚎不已。
“什么?”
不管是围攻岳不群的黑衣人,还是华山派诸人,齐齐惊呼一声。怎么回事?怎么眨眼间,六个黑衣人就被刺瞎了双眼?
那一剑,是怎么回事?
“好剑法!”
突得,一声怒喝炸响,一黑衣人自客栈高顶上飞跃而下,一下子插入了令狐冲与黑衣人中间。他打扮如那些黑衣人一般,只露出两只眼睛。
可这双眼睛,却明亮非凡,充满着霸气。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令狐冲,喝问道:“小子,你用的是什么剑法?可是辟邪剑法?”
四周突的一静,不管是华山派诸人还是那些黑衣人,都看向令狐冲。令狐冲哼了一声,道:“不是。”
黑衣人盯着他,瞳孔中露出不信的神色。这般剑法,并非华山剑法,虽只是简简单单一剑,却叫人难以预料,出剑之快也匪夷所思。
他令狐冲一华山小子,如何使得这般剑法?
想到此,黑衣人怒气一冲,抬手便是一掌。他掌法势大力沉,变幻万千,一掌出,似有无穷后招在后。令狐冲被他掌势一激,神色凝重,抬手便是一剑。这一剑极为巧妙,剑身歪歪斜斜,似没丁点儿力道,刺出的方位也完全不对。
可就这般一剑,变幻间与其掌势交错而过,直刺黑衣人腹下。
黑衣人抬起脱手,迅疾如电,抓向长剑。令狐冲手腕一番,剑身宛转灵动,轻轻一跳,剑尖刺向他打出的右臂。
黑衣人眉头动了一下,双臂一颤,一股力道爆发,身前凭空一声闷响,迫的令狐冲长剑就是一颤,一股力道传递到他手中,叫他手臂一麻。
他大惊不已,暗道此人内功好利害。
黑衣人掌法变幻之间,强大的压迫之势吹的令狐冲衣衫哗哗作响。他不及多想,独孤九剑种种应变之道浮现心田,手顺势而动,一把长剑虚无飘渺,忽隐忽现。
黑衣人被他剑法迫开,心头更觉惊异。这小子,好利害的剑术。
他似来了兴致,掌法再起,与令狐冲斗在一起。二人一个掌法变幻万千,忽重忽轻,一人剑法莫测,灵动变幻。
转瞬间,两人斗了有四五十招,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那黑衣人连令狐冲手中长剑都不曾碰到。而令狐冲的剑法也越走越诡,不仅出剑角度,攻击角度,偶尔有时,你明明看到了他的攻击,却又不得不闪。
这般剑法,真叫人大开眼界。
“冲儿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剑术。”宁中则轻言出声,一脸震惊。
岳不群面色一青,暗哼了一声,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护住二人。他感受的到,自那黑衣人出现,六人的攻击放缓了,旨在拖住他。
岳不群老奸巨猾,开始也许猜不到这十五人是什么人,可那黑衣人一出现,看到他有些熟悉的背影,当即就有了想法。
‘左冷禅!’岳不群心头大急,杀意陡升,‘那个混蛋,竟然告诉了左冷禅。’
心急电转间,他面上紫气闪烁,一剑劈下。前面黑衣人举刀抵挡,岂知岳不群这一剑伴附着紫霞神功,力道强劲,那刀竟然被长剑逼回,一刀一剑,同时砍上他右臂,将他右臂砍下了两截,鲜血四溅。那人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其他五人大惊,不想岳不群出剑速度飙升,回身半转间,长剑似毒蛇一般,噗的刺入一人胸膛。
“好胆!”“找死!”
四人破口大骂,纷纷加紧攻势,重新缠住岳不群。此时,令狐冲那边传来一声爆响,雨水飞溅,斜眼看去,令狐冲闷哼一声,身子倒飞而起,手中长剑在半空炸裂,瞬间断为七八截。
“大师兄……”“冲儿……”
停电了
();外面电缆烧了,刚来。七点左右更新一章。
098 异谋
(); 令狐冲人在半空,身子剧烈颤抖,好似遭了雷击一般。他刚一落地,脑袋一歪,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大师兄……”岳灵珊、陆大有二人面色大变飞速跑了过来。黑衣人冷冷一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臂,那里的黑袍被划了个大口子。
‘这小子剑法通神,若给他一段时间,岂非……’想到此,黑衣人目光一寒,杀意陡升。可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碰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却是一黑衣人跌倒在他后面不远处。黑衣人看向岳不群的方向,微微一惊,此时还打斗的黑衣人,竟只剩了两个。
他怒哼一声,也顾不上令狐冲,身子一纵间,跨步而飞,一掌击向岳不群后心。
“师兄小心。”宁中则惊呼了一声,抬剑便刺。黑衣人手掌下压,掌力冰寒强劲,与剑身轻轻一碰,一股寒气叫宁中则打了个冷颤,体内劲力顿时不畅。此时,黑衣人并指一弹,碰的一声,她手中长剑顿时断为量劫,自己也踉跄后退,几乎跌倒在地。
不过有她这一阻,岳不群也回过神来,长剑横扫,迫退了黑衣人。
他站在两黑衣人前,寒声道:“带他们离开。”
“是!”
二人马上把那些瞎了的、受了伤的扶起,小心的往后退。
岳不群没有妄动,而是死死的盯着黑衣人。他更加确定了,这人就是左冷禅。
不错,黑衣人正是左冷禅。
他看到林长生给他的紫霞神功后,就猜到了林长生的目的,也想到了辟邪剑谱落到了岳不群手中。所以,很是果决的定下了这次行动。
他此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就是试探岳不群的武功;二,可能的话就除掉岳不群,抢夺辟邪剑谱。只是他没有想到,华山派中竟杀出了一个令狐冲,叫他计划破产,还不得不亲自出手。
左冷禅目光跃过岳不群,看到盘坐在地上的令狐冲。刚才他以内力强压令狐冲,并突然打出寒冰真气,这才一举把他重创。单论剑法招式,左冷禅也颇有些不自信。这也是他怀疑令狐冲的原因。可是……收回目光,看着岳不群,左冷禅又极为怀疑,那真的是辟邪剑法吗?为什么与他知道的大大不同?
‘岳不群这伪君子真的会把剑法教给弟子?’
左冷禅开始还有些怀疑,此时却大大不信了。若他真的教了令狐冲,为何自己不用呢?还有,岳不群那突然迅捷诡异的剑法又是什么?
有了一个岳不群,又多了一个令狐冲……
一时间,左冷禅满脸阴沉。一个学了辟邪剑谱的岳不群就够难缠了,不想还多了一个剑法高明莫测的令狐冲。
华山派,果然是大敌。
‘试试他!’
左冷禅心下一定,伸手一拦,漫天雨水在他掌中凝聚,化作薄薄寒冰,激射而出。岳不群剑法一转,划了个圆,把冰片躺在身前三尺之外。
“喝!”
一声叱咤,左冷禅飞速压上,双掌连击,冰寒的真气徘徊在他掌心,所过之处,无不升起一股寒意。
岳不群心头一惊,长剑飞转,面上紫气升腾,遍布紫霞之色,剑身上更是映出一抹紫意。
叮的一声,剑身与肉掌相碰,一股寒意瞬间传递到岳不群手上,他手臂微微一缩,左手搭在右臂之上,劲力凝聚,透剑而出。
左冷禅冷冷一笑,啪的双手一合,手上闪烁朦胧寒光,冰寒之气瞬间把四周雨水凝固,化作薄薄寒冰,覆盖在剑身之上。
‘不好!’岳不群心头一闪,脚下突然一个变幻,一脚踹向左冷禅。
左冷禅吃了一惊,身子闪动,岳不群趁此时用力,一把把长剑抽了回去。他不待左冷禅反攻,突的一剑直刺。
这一剑又快又狠,角度还异常刁钻,便连左冷禅不防之下,被削去了一片衣角。这更叫他惊讶,连退两步,而岳不群也快速上前两步,两招连招迅捷使出,好似划了一个圆,实则却接连攻出十三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剑比一剑诡异。
可不知为何,出了三剑的岳不群剑法突然一变,又成了左冷禅熟悉的华山剑法,他马上一掌挡开,飞速后跃。
左冷禅看着岳不群,一时惊疑不定,心中猜测万千,不明所以。
岳不群似笑了一下,可这笑容极为突然,又有大雨阻碍视线,只转眼就没了,叫人分辨不出真假。
‘辟邪剑法,那就是辟邪剑法吗?哼!’左冷禅心里一片冰寒,他道:“岳先生好高明的剑法,不知是什么剑法?”
岳不群温和一笑,道:“先生明知故问,当然是我华山剑法了。”
左冷禅目光一冷,道:“岳先生再开玩笑吗?在下自问懂得华山剑法,你的剑法根本就不是华山剑法,我看更像辟邪剑法吧。”
岳不群扔不失气度,道:“阁下为辟邪剑谱而来,却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虚妄消息。我华山自有传承,如何会去学那些旁门左道。”
“哼!”左冷禅道:“岳先生好利害的口舌。不过事实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狡辩是没有用的。今日,我们就此告辞。”
话音一落,左冷禅腾身而起,跃上一旁房顶,几个起落间,便没了身影。
岳不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时宁中则上前道:“师兄,你没事吧。”他心头一转,面上紫气一闪,张嘴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师兄……”“爹……”“师父……”
华山众人大惊,纷纷上前,唯有令狐冲还坐在那里不同。
岳不群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只是刚才强行催动内功,加快剑法速度,伤了内腑。”他看向盘坐的令狐冲,一脸担忧道:“冲儿如何?”
岳灵珊担心道:“爹,大师兄浑身冰寒,您快去看看。”
岳不群点头,脚步不快的走到令狐冲身前。令狐冲睁着眼睛,脸上寒气闪烁,哆哆嗦嗦道:“师……师父……”
岳不群手搭在他脉搏上,眉头一皱,道:“好强的寒劲。师妹,我们马上进去,我要为冲儿疗伤。”
宁中则担忧道:“师兄,你也受了伤,若再为冲儿消耗真力,万一那些贼子去而复返……”
岳不群摆手打断她的话,道:“没事的。师妹不用担心。”
另一方,退走的左冷禅出现在镇子外的大道上,不远处,一行人正等待着。他们看到归来的左冷禅,一个个上前道:“师兄,如何了?”
左冷禅哼了一声,一把撤掉面巾,脸色铁青道:“岳不群果然练了辟邪剑谱。他虽一直隐瞒,但偶尔露出的一手快剑,绝非华山派剑法。”
汤英颚道:“师兄,那令狐冲呢?刚才我听他们说,令狐冲那小子剑法也极为高明,这辟邪剑谱会不会在令狐冲手中?”
左冷禅摇头道:“不会。令狐冲剑法虽高明,可他的剑法虚无缥缈,不似传说中的辟邪剑法。反倒是岳不群那厮……”
诸嵩山派弟子听了,脸色无不铁青。乐厚大声道:“师兄,我们回去,除掉岳不群,以免他妨碍师兄大业。”
左冷禅没有说话,目光在几位师弟脸上一一扫过,见他们都有此心,心思一转,缓缓摇了摇头,道:“江湖上并不平静,若我们去寻岳不群,怕是会有损伤。对我嵩山,不是什么好事。”
乐厚一听,愤恨道:“都怪林长生那斯,若非他杀了丁师兄、陆师兄等人,我等也不会这般束手无策。照我说,不如我们把林长生这斯也一并除了。”
汤英颚道:“师兄,乐师兄说的有理。林长生、岳不群都是我们的阻碍,不能除掉他们,我们嵩山派想要一统五岳,难矣。”
左冷禅冷冷一笑,道:“林长生与岳不群并非一路人。他们互相交易,一个得了紫霞神功,一个得了辟邪剑谱。只要他们对上,绝对不死不休。这次我邀请其他四岳来洛阳,正是为了林长生这恶贼。也好,这次我们就叫岳不群去除掉这恶贼,看他如何说?”
汤英颚担忧道:“那岳不群会不会猜到这次的事是我们做的。若他猜到,还会去洛阳吗?”
左冷禅道:“你放心,岳不群即便猜到,也一定会来。其他三岳想来也快到了,洛阳人一多,我们根本不好下手。岳不群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走,我们先回去,好好思量一番。总之,阻碍我嵩山的人,都要除掉。”
099 老奸巨猾
(); 一夜的大雨,乌云散开了,阳光露出了头,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道路上,雨水堆积,满是泥泞。洛阳城中,清新的空气,湿漉漉的地面,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林长生出了宅院,换了一番模样,悠哉的走在大道上。他进了一间茶馆,里面三五成群的坐了一些人,不少,也不多。
“大家听说了吗,这些日子江湖上可颇为热闹啊,牛鬼蛇神都冒出了。我前几日听说魔教魔头向问天叛教了,不仅魔教的人追杀他,就连正派的人也在追杀他。”
“你这是老黄历了。这次五岳剑派汇聚洛阳,你们可知是何事?我听一嵩山朋友说,丁勉、陆柏、费彬、钟镇被人杀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这些人可是高手。”
“是真的。不仅他们四位,还有衡山派的金眼乌鸦鲁连荣,泰山派的天镇道长也一起被杀了。据传,就是那个林长生做的。”
“真的假的,我听说那林长生年纪可不大,他便是打娘胎练功,也不可能杀了嵩山派高手啊。”
“嘿!这可是华山派君子剑亲自传来的消息,还能有假。五岳派聚集洛阳,就是为了这个林长生。这年轻人行事也怪,你说他是魔教贼子吧,在衡山城他的作为也叫人佩服,可如今竟杀了嵩山派四位太保,真叫人看不明白。”
“哼!这有什么好奇怪,江湖散人,自行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怪他惹到了嵩山派。”
听着他们议论,林长生目光眯了眯,心思不停转动,脸上挂着思索之色。此时,有两人从茶楼外走了进来,一人叹道:“真是想不到,竟有人敢袭击华山派,这些人胆子真是大啊。”
“不仅胆子大,武功也高。我可听说华山派死了几个弟子,连君子剑岳不群与宁中则都受了伤。”
二人话音不大,却也传到了一些人耳朵中,叫厅堂为之一静,大多目光都看向了两人。一胆大的人起身道:“两位朋友,不知你们刚才所说是何时的事?”
两人抱了抱拳,一人道:“不瞒诸位,就是昨夜。就在洛阳城外百里多的小镇上,我们亲眼看到了那场战斗,十几个黑衣人围攻华山,死了不少人,连君子剑岳不群都受了伤。我们今天就是跟在华山派后面,与他们先后进的城。”
众人听了都是大惊,马上邀请两人,道:“还请两位朋友细细说。”
角落里,林长生听着他们的话,眉头一皱,暗叹一声,心道:“好果决的左冷禅。不过……”他听到令狐冲大发神威,被黑衣人打伤,岳不群也受了伤这些话,心头也快速转动起来。
从这两人叙述来看,令狐冲是被左冷禅打伤的,至于岳不群……哼!这混蛋明显是装的。示敌以弱!不过他既然用了辟邪剑法,左冷禅不会想不到这点,他既然没动,那又是怎么想的。
转动着手中茶杯,林场心思万千,慢慢有了头绪。
原著中,左冷禅也知道岳不群得了那辟邪剑谱,只是岳不群技高一筹,弄了本假剑谱,叫左冷禅上了大当。这次,却也不知这办法还行不行了。
‘若左冷禅得到了辟邪剑谱,岳不群这么做只是自食恶果,若他没有拿到,就不好说了。’眼睛眯了眯,林长生一时也无法判断,毕竟那夜的事情他没有亲眼见到。
‘这两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自己要小心了,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起身出了茶馆,林长生匆匆离去,他没了一些吃的,在城中三拐五拐的,小心的回到宅院。
“师父……”看到林长生进来,林平之马上行礼。林震南夫妇也起身见礼。林长生把食物给他们,道:“岳不群来了。”
林平之面色一变,道:“这个伪君子也到了。”
林震南夫妇不知其中缘由,有些诧异的看着林平之,道:“平儿,怎么说话呢?”
林平之哼了一声,不忿道:“爹、娘,你们不知道,那日在衡山城,岳不群那伪君子袭击了儿子,还探听到了爹、娘的住处,从师父那里得去了辟邪剑谱。这次我跟着师父去华山,杀了嵩山派的人,正好被他们看到,岳不群此来洛阳,一定是来对付我们的。”
林震南夫妇面色一变,道:“林先生,当真如此?”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我当日叫王夫人遮掩那八个大字,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也幸好提前有了动作,不然岳不群看到那剑谱,当时就会动杀手。他这样的人,不会叫别人知道自身秘密的。”
两位对视一眼,面色都极其难看。林震南苦笑一声,道:“辟邪剑谱,唉!老祖啊,你为何把这祸患留在我林家啊。”
他声音凄凉,满腔悲愤。
若非这辟邪剑谱,他林家也不会沦落到此,不仅自身屡次遇险,还遭受各种打击,实在是,人间惨事。你看看两人,这才多久不见啊,就跟老了十几岁一般。林长生看得出,这次王家的事,对他们打击很大,尤其王夫人。
叹息了一声,林长生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对林平之打了个眼色,自己走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中,思想发散开来,静静想着以后要走的路。
长生金页,这就是他一切的中心。这东西带个他的,不仅是武功,还有无限的未来。这也是他一直坚持的原因。
这东西是神秘的,是不可控的。唯有随着他修为的精深,才可一窥究竟。
只是茫然随着它走,显然不是好事,若能抓住一些头绪,才会心里有底。说白了,还是信心的原因。若没有信心,一切都是虚妄。
这次从长生金页中领悟到的明玉功,是一种超乎林长生认识的东西。或者说,是他不曾想到的。
炼心诀、玄阴五禽功,这两者大家都明白,就是精神与内力的修炼,很好理解。可明玉功呢?这是身体的修炼,却与他所知道的不同。
在林长生看来,此功在于一个“纯”字。它纯的不是功力,而是身体。
那么,他的作用在于什么?只是排毒吗?而排出了毒素,对人体会有什么好处呢?健康是可以预料的,可对他来说,这显然是个微不足道的作用。
或许,这功夫排毒后的体现,是增快自身内功的修炼。又或者说,排毒后的身体,内功修炼会更加纯粹。
这是他看不到的好处,也是短时间无法体悟的。他现在,却是对那吞月术有极大的兴趣。
吞月术是他父亲悟出来的,也因此功,父亲走火而亡。按照玄阴、五禽的路子,这次长生金页给他的,应该与吞月术有关,可事实却不是。
那么是否说明,吞月术很高级呢?
想到父亲的例子,林长生虽也经常观看此功,却不敢修炼。他对吞月术已经烂熟于心,且理解了其中奥妙。
也正因如此,他才越发不敢修炼此功了。
吞月、吞月,吞的就是月光精华,就如传说中妖怪的修炼。或者说,这功夫不适合男人,只能女人来练?
月乃阴气精华,男人为阳,以阴补阳,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可父亲的例子却生生的给这个理论加了一个问号,而前世各种小说,也叫林长生望而却步。
“或许,是月光的灵气太过纯粹,所以才无法修炼。”他有些迟疑的想着,心神也迁移到了明玉功上。这功夫,会否就是为吞月术准备的呢?
100 再见令狐冲
(); 这几日,洛阳显的极为热闹,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似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繁华。可明眼人都想得到,这平静之下隐藏着火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师父,是令狐冲。”酒馆外,眼尖的林平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与师弟妹谈笑的令狐冲。
林长生看过去,笑了一声。
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原著中,来洛阳的令狐冲遭遇可不怎么好,如今却完全不同了。‘看他此时样子,应该没有遭到岳不群猜忌。’
有了这点想法,他眉头暗皱,暗思这小子不会把独孤九剑给了岳不群吧。不然以岳不群的心胸,会不计较他的剑法?
“走,我们进去。”
两人进入酒馆,坐在令狐冲等华山弟子一旁的桌椅上。林长生点了一些东西,与林平之慢慢吃着,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岳不群得到独孤九剑会怎么样?
说实话,林长生并不担心,岳不群可不是令狐冲。
这家伙顽固的狠,而且他的剑法天资,也实在不怎么样,不然身兼剑、气两宗传承的他,也不会武功稀烂了。
在原著中,岳不群不一样看到了华山秘洞内的剑法,可他能有什么领悟?令狐冲在他教导下,还不一样陷入死角,若非风清扬,也不会有剑法大进的令狐冲。
这个世界,岳不群更是早早的看到了华山秘洞的剑法,可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同理,那独孤九剑虽描述剑道至理,然以岳不群的固执与悟性,根本不可能如令狐冲那般进步飞速,领悟其奥妙。
反倒是宁中则,若她也看了独孤九剑,说不得会有些不同的收获。这点从玉女十九式就可以看出来。
有半个时辰左右,令狐冲、岳灵珊等人吃饱了饭,起身离开。林长生突然出声道:“平儿,一会儿我们去洛阳皇宫看看,听说那里景色不错。”
他声音不大不小,颇为平和,可令狐冲却听的一清二楚。他身子一震,回头看了二人一眼,闪过惊诧之色。
“大师兄,怎么了?”岳灵珊看令狐冲停住,问道。
令狐冲笑了笑,道:“没事。小师妹,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师父、师娘该担心了。”
“嗯!”岳灵珊点了点头,颇显乖巧。
看他们出了酒馆,林长生也带着林平之离去了。二人出了酒馆,直奔洛阳古皇宫建筑。林平之好奇道:“师父,我们要在这里等令狐冲吗?”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不错。”
他们随意浏览了一番,时间不长,也就半个时辰,一个人也进到了这里。两人很快注意到了他,林长生笑了起来,道:“令狐兄,我们又见面了。”
令狐冲看到二人,苦笑一声,道:“两位好高明的易容术,若非你们特意说话,令狐冲还不曾注意到二位。”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林兄,你传艺之恩,令狐冲万分感激,我们此次来洛阳,想必林兄也明白是为何事。为自身安危,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林长生不答他,反问道:“令狐冲,独孤九剑可还好使?”
令狐冲脸色一红,尴尬道:“林兄,这……我……”他一咬牙,直接道:“不瞒林兄,我已把剑谱给了师父,还望林兄勿怪。”
林长生摇了摇头,道:“一本剑谱,若能换来令狐冲的美好姻缘,自是值得的。”
听他说,令狐冲脸色更好了,吭吭哧哧的,极为尴尬。
林长生调戏了他一番,问道:“令狐兄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当知道五岳会如何对付我吧?”
令狐冲摇摇头头,犹豫着,“不瞒林兄,五位师叔伯已经见了几次了,不过他们谈什么,我也知道的不清楚,只是听师娘说,大家分歧不小,争执的很利害。”
意料之中!
“倒是另外一件事,叫师叔伯们十分在意。”
“哦?”林长生诧异道:“何事?”
令狐冲道:“是魔教向问天的事。听嵩山派弟子说,向问天正被魔教追杀,前不久被人看到了。各大派的人都在追杀他。”
林长生心头恍然,是了,那家伙去寻宝贝了,想来着了道。原著中,他也是被魔教的人抓了,又跑了出来。此时他又出现在洛阳附近,显然是准备好了啊。
看来,自己也该离开这洛阳了。
想到此,他一时有些纷乱,脑中头绪甚多。若他离开,五岳剑派该去对付谁呢?左冷禅、岳不群又会有什么动作?还有莫大。
他虽不声不响的,可绝对不会允许衡山派在自己手中消亡。只是单凭衡山一派势力,显然无用。那么,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衡山、泰山、恒山,这三派绝对不会同意,尤其是衡山与恒山。如今莫大铲除了后患,自身也没什么把柄,嵩山派想要危险他,难!
恒山三定也一样。
泰山派不一样,原著中天门就被干掉了。嵩山派为了合并五岳,一样会动手。
或许在莫大等人眼中,岳不群也是一个反对者吧。这样一来,此时便是四比一,与之前的大会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左冷禅会有什么动作?是否如原著一般,铲除这些反对者?
他已对华山派下手了,知道岳不群练了辟邪剑谱,原著中他就把岳不群看作最大对手,如今更不会例外。可有令狐冲在,他还能对付得了华山吗?
五月合并,左冷禅要的是嵩山合并四派,而不是被其他门派合并。那么,铲除岳不群、令狐冲,就是左冷禅当前必须要做的事,不然为他人做了嫁衣,左冷禅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原著中,岳不群用一本假剑谱变了左冷禅,却不知如今会如何?’
他却不知,就在他见令狐冲时,华山派中一人也偷偷摸摸的出了客栈,直奔嵩山派驻地。看他模样,不正是劳德诺。
他在嵩山派驻地后悄悄吹响了口哨,声音三长一短,又三短一长。里面,听到的人都知这是嵩山派暗号,马上禀报了左冷禅。
左冷禅打发了众人,亲自领劳德诺进了内室。他迫不及待道:“如何了?”
劳德诺躬身道:“师父,弟子不负所望。”他自怀中掏出一册书册,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左冷禅面上一喜,马上接了过来,翻开查看。他越看越是欣喜,道:“好,好,好。你做的很好。德诺,你把剑谱偷了回来,岳不群那伪君子一定会发现。你就不要再回去了,待此次大会后,与我们一起回嵩山。”
劳德诺大喜,道:“弟子多谢恩师。”
左冷禅点了点头,挥手叫他下去。他一人坐在内室中,仔细翻看着手中剑谱,自语道:“果然是辟邪剑谱。岳不群啊岳不群,没了这剑谱优势,我看你怎么办?”
是真的剑谱吗?
左冷禅不是有一半剑谱吗?为何不知道这是假的?难道劳德诺真的偷盗了剑谱?看那书册就知道不可能了。
岳不群手中的剑谱,可是袈裟。只是,为何左冷禅没有怀疑剑谱的真假,而是直接认定了呢?
林长生不会想到,他的动作引起了岳不群的怀疑,使得岳不群造假剑谱的时候多了一些心思。原著中他造假剑谱,除了为了坑左冷禅外,也是因为左冷禅不曾见过真剑谱。可洛阳外的一战,叫他明白左冷禅、林长生二人有了交集。
那么,左冷禅会否知道辟邪剑谱的一些内容呢?
从劳德诺的动作来看,左冷禅应该没有得到辟邪剑谱,可岳不群怕他知道一些内容。如此,他再给一本彻底的假剑谱,那就有问题了。
所以,他造出的假剑谱,必须是真的。而林长生坑他的行为,也叫岳不群原班不动的搬了过来。他相信,左冷禅即便知道剑谱的内容,也一定不知道剑谱的关窍所在。
这样便是给了他剑谱,他也练不出什么。
当然,如此做也有一个后患,那就是叫左冷禅怀疑这剑谱是假的。因为修炼这剑谱,没了第一步动作,只会欲火焚身,根本练不下去。
左冷禅又不傻,待他修炼一段时间,自会有所怀疑的。
但岳不群要的就是时间,他要避开左冷禅,不给他剑谱,他华山派恐怕连洛阳都出不去。待他们离开了,一切就又不同了。
而且,有了独孤九剑的岳不群,说不得还会把希望寄托在这套剑法上呢。
101 西湖梅庄
(); 绿竹巷尽头,竹屋中飘着摇曳的灯光,隐约的影子打在窗纸上,与竹影合成一片。
林长生似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小院中。他看着屋内的倒影,缓缓道:“林长生拜访!”
咯吱,木门打开,绿竹翁走了出来,他对林长生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林长生没有犹豫,大步走入房间。
进到屋里,他意外的看着那一身奇异装扮的蓝凤凰,道:“不想你也来了。”
蓝凤凰咯咯一笑,道:“圣姑有诏,人家怎能不来。林先生,你真是做的好大的事情。若知道你那日行为,蓝凤凰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林长生笑了一下,坐在一旁,目光看向帘子后的任盈盈,道:“向问天回来了。”
任盈盈微微点头,道:“向叔叔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三日后,他会在洛阳城东三十里外的小镇上等你。”
他默默的点了下头,看了眼一旁蓝凤凰,道:“除了我,还有谁会去?”
任盈盈沉默一会儿,道:“没人了。这次救人,只有你与向叔叔,我不会动。”
“我知道了。”林长生起身,快步走出。
“林大哥……”曲非烟飞快追了出来。林长生回头看向她,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怎么了,非非?”
曲非烟担忧道:“你要小心。”
林长生含笑点头,道:“你放心吧,林大哥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这丫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若一切不可为,当保自身。还有,你也要小心。”
曲非烟重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
带着一声轻笑,林长生离开了绿竹巷。
洛阳城中,华山派驻地,令狐冲疑惑道:“师妹,怎么不见二师弟?”
岳灵珊奇怪道:“是啊。六猴,你知道吗?”
几位弟子都是奇怪的摇头。令狐冲皱眉道:“莫非是跟着师父、师娘一起去了?”
“什么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外面,一道女声传了进来。令狐冲等人一喜,马上起身,看向走来的两人,纷纷行礼道:“见过师父,师娘。”
二人微微点头,宁中则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令狐冲道:“师娘,我们在找二师弟。怎么?他没有在师父,师娘身边伺候吗?”
宁中则眉头一拧,看向岳不群。岳不群笑了一声,道:“我们就住在嵩山驻地旁边,这么一点距离,还要他伺候什么。怎么?劳德诺不见了?”
令狐冲点头,道:“从刚才吃饭时就不见他踪影。”
宁中则脸色难看,道:“师兄,德诺会不会出事了?”
岳不群脸上表情一收,凝声道:“不好说。这几日洛阳汇聚了不少的江湖人士,若他得罪了哪一个,别人可不会给我岳不群面子。冲儿,你马上带人出去找。”
令狐冲道:“是!”
“大师兄,我跟你一起。”岳灵珊马上道。
“还有我。”陆大有也跟着叫了一声。岳灵珊马上一眼瞪了过去,脚下狠狠给了他一脚,道:“你少来打扰我们。走,大师兄我们快走。”
几个华山派弟子看她模样,哈哈大笑,宁中则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待这些弟子都去了,她对岳不群道:“师兄,珊儿与冲儿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以前我觉得他们年轻,不懂感情,如今看,他们也大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冲儿是我们从小收养的,他看着珊儿长大,若他们能在一起,也是好事。对了夫人,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宁中则眉头一皱,道:“哼!谁知道左冷禅那家伙搞什么?前两日还一直坚持五岳并派,今天又突然宣布散会,说不急。这家伙,莫非消遣我们?”
岳不群笑着摇了摇头,他心中自然知道左冷禅的打算,无非就是要时间熟悉他手中的“剑谱”,这也正是岳不群想要的。
“好了,既然散了,也好,省得受他嵩山派呱噪。师妹,你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宁中则道:“师兄怎么想的?”
岳不群道:“这些日子江湖越发不平静了,我想走上一走,四处看看,也叫冲儿等人见识一番。不然真有乱子,单靠你我,恐怕力有不殆。”
宁中则微微点头,道:“师兄说的不错。冲儿剑法进步惊人,也该叫他认识一些前辈高人。”
岳不群含笑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晦涩,似有怒意隐藏其中。
王家宅院,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的林长生回来了。他轻轻一纵,进入了院子。隔两条街道,一五毒教弟子捏着一条小蛇,眉头紧蹙。
“被他给跑了,哼!”
蓝凤凰的手段,绝对利害。任盈盈的心机,也不得不叫人不妨。林长生不傻,若只是他自己,也不用太担心,可身旁还有三个累赘就不同了。
他这次去救任我行,必定不能带着三人,甚至林平之都不好带去,如此就要更加小心了。林长生可不会忘记蓝凤凰追逐陆柏时的手段。
所以他离开绿竹巷后,特意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这夜,林长生与林平之说了不少的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到天亮,他并没有再出去,而是为三人安排了一些事情。
为此,他特意拜访了莫大。
“是你啊。不想你会来见我。”莫大看到林长生,似也有些意外。
林长生道:“在下听说五岳派今日就会离开,特意来见摸大先生。”
莫大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事?”
林长生道:“在下有事去做,不好带着林氏一家,希望莫大先生照顾一番。”
莫大眉头一皱,沉思下,道:“嗯!”
林长生抱拳道:“多谢。”
眨眼,三日便过去了。今天一大早,林长生出了洛阳。巧合的是,他发现与他一起离开洛阳的,还有华山一派。
看他们方向,竟也是往动走。怪哉,华山不是往西吗?
甩了甩头,他也没有多想,他与华山只是走了一条路,不足十里,他们就转向另一个方向了。见此,林长生也不想多事,便快步赶往约定的地点。
不到一刻钟,他便来到一小镇外,站在溪流边静静的等待着。
约莫有半个时辰,他注意到一人走了过来。这人一身华贵服饰,肚子微微挺着,看来就是个大富商。不过落在林长生眼中,却叫他微微一乐。
他缓缓道:“向兄,来的好慢。”
向问天大笑,道:“抱歉了,向某不想林兄来的如此早。”
林长生不可置否,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向问天道:“林兄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顺着小道往动而行。到了镇口,有一小厮打扮的人,牵着两匹马。他看到向问天,堆笑道:“大爷,您的马。”
向问天点头,扔给他一锭银子,道:“行了,你走吧。林兄,请!”
林长生也不客气,当即纵身上马,与向问天一起往动行去。二人快马加鞭,白天行路,晚上休息,一连走了两日,到了运河。二人弃马乘船,折而南行,直入长江。
在船上有三日光景,两人终到杭州。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杭州绝对是美景之城,尤其是西湖,更见清幽典雅,与当今之景,大大不同,别有一番趣味。
向问天与林长生在杭州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他再次装扮一番,带着林长生直往西湖。他对这里极为熟悉,走了不久,三拐五转的,来到一个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
往小山上看去,但见一条石阶蜿蜒而上。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两人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望着大门,林长生笑了一下,梅庄,任我行……
102 四友
(); “一切听我安排!”向问天说了一声,轻轻扣动铜环,先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
过了半晌,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装束的老者。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健,显是武功不低。林长生目光扫了一下,马上猜到这二人谁是丁坚、谁是施令威。
向问天微微一笑,躬身道:“嵩山门下、华山门下弟子,有事求见江南四友,四位前辈。”
丁坚道:“我家主人不见客。”说着便欲关门。向问天从怀中取出一物,展了开来,只见宝光闪烁,一面五色锦旗迎风而动。
丁坚、施令威面色微微一变,齐声道:“嵩山派左盟主的令旗?”
向问天道:“正是!”
施令威嘿嘿一笑,道:“江南四友和五岳剑派素不往来,便是嵩山左盟主亲到,我家主人也未必……未必……嘿嘿。”
向问天微微一笑,收起令旗,道:“我左师侄这面令旗,不过是拿来唬人的。江南四位前辈是何等样人,自不会将这个旗放在眼里……”
两人“哦”了一声,面色舒缓,丁坚道:“阁下是左盟主的师叔?那这位……”
向问天又是一笑,道:“正是。在下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两位自是不识了。这位乃风兄弟,为华山剑宗弟子。他的名号虽在江湖不显,但其恩师却大大有名。”
两人对视一眼,施令威道:“风兄弟,不知恩师何人?”
林长生还没说话,向问天便笑道:“我兄弟是孤儿,取姓‘风’字,两位兄台可猜到。”
二人一脸惊疑,丁坚吃惊道:“莫非华山剑圣风清扬风老先生?”
向问天含笑点头,道:“正是。武林中沽名钓誉之辈甚多,而身怀真才实学、做了大事而不愿宣扬的清高之士,却实分难得了。我这位兄弟名号虽不显,却也做了一些好事的。就如‘一字电剑’丁大哥和‘五路神’施九哥两位,在下也是仰慕已久。想当年丁兄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施兄在湖北横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头,这等威风,在下却常在心头。”
二人听他如此奉承,都极为得意,不由脸露喜色。
丁坚道:“不知二位大名如何称呼?”
向问天道:“在下姓童,名叫童化金。这位风兄弟,大名是上二下中。”
两位抱拳道:“久仰,久仰。两位请进厅上用茶,待在下禀报敝上,见与不见,却是难言。”
向问天笑道:“两位和江南四友名虽主仆,情若兄弟。四位前辈可不会不给丁施二兄的面子。”
丁坚微微一笑,让在一旁。向问天便即迈步入内,林长生跟了进去。走过一个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来到大厅,施令威请二人就座,自己站着相陪,丁坚进内禀报。
林长生看施令威站着,自己也不好就座。他看向向问天,向问天突走到一旁,指着悬挂在上的画卷道:“风兄弟,你瞧这一幅画,虽只寥寥数笔,气势可着实不凡。”
林长生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身旁,静静的看着那幅画卷。他对这些并不太擅长,可必定跟黄药师学过几年,一看之下,便觉得这画不从。待他目光落在画上提款时,赞道:“好剑法!”
向问天闻言笑了一声,身后施令威道:“这位风爷不愧是华山剑圣弟子,竟能看出画中剑法。我家四庄主丹青生说道:那日他大醉后绘此一画,无意中将剑法蕴蓄于内,那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酒醒之后再也绘不出来了。风爷居然能从此画中看出剑意,四庄主定当引为知己。我进去告知。”
说着喜孜孜的走了进去。
不多时,便听得门外一人大声道:“他从我画中看出了剑法?这人的眼光可了不起啊。”叫嚷声中,走进一个人来,髯长及腹,左手拿着一只酒杯,脸上醺醺然大有醉意。
施令威跟在身后,对丹青生介绍了一下二人。丹青生斜着一双醉眼,向林长生端详了一会,问道:“你懂画?会使剑?”
林长生瞥了一眼他手中翠绿欲滴的翡翠杯,闻着酒香,暗暗叹息了一声。他不是令狐冲,不懂酒中道道,只会喝,用令狐冲的办法是不行了。
微微一笑,他道:“不瞒四庄主,在下常年生活在山中,除了练武也没什么事,便研究一些其他的东西。琴棋书画,在下不敢说样样精通,可这双招子还是管用的。就说四庄主这幅画卷吧,虽寥寥数笔,却意境深远,笔力雄健,其内更蕴含了一套高明剑术,足见功底。”
丹青生哈哈大笑,道:“好,好,风兄弟真是好眼力。不瞒兄弟说,我江南四友武功一般,懂的就是琴棋书画。”
向问天道:“四庄主太谦虚了,江南四友大名鼎鼎,武功高绝,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论价琴棋书画,更是震古烁今。”
丹青生摆摆手,道:“诶,童兄这话过分了。”他话头一转,直道:“不知两位来我梅庄,有何事啊?”
向问天道:“我二人来到梅庄,乃是要和四位庄主打一个赌。”
丹青生诧异道:“打一个赌?打什么赌?”
向问天微微一笑,解下负在背上的包袱,打了开来,里面是两个卷轴,两册书册。他打开一个卷轴,乃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一座高山冲天而起,墨韵凝厚,气势雄峻之极。
丹青生看了,“啊”的大叫一声,目光牢牢钉住了那幅图画,再也移不开来。
此时,向问天道:“我赌梅庄之中,无人能在剑法上胜得过这位风兄弟。”
丹青生神情一肃,道:“风兄弟是华山剑圣弟子,剑法必定精绝,但童兄如此肯定,却是小看我梅庄四友了。”他目光一转到包袱中其他物什上,道:“不知风兄还有何等宝物?”
向问天微微一笑,拿起另一个卷轴,道:“四庄主,请看这一幅书法如何?”
“笔走龙蛇,好一幅狂草。”丹青生惊奇不已,忍不住大声道:“三哥,三哥,你的性命宝贝来了。”这一下呼叫声音响极,墙壁门窗都为之震动,椽子上灰尘簌簌而落。
他话音一落,便听得远处有人说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丹青生叫道:“你再不来看,人家收了起来,可叫你后悔一世。”
外面那人道:“你又觅到甚么冒牌货的书法了,是不是?”门帷掀起,走进一个人来,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
他走近一看,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
向问天看到急色的秃笔翁,忍不住一笑,手一缩,卷轴嗖的卷了一起。秃笔翁回过神来,一脸不乐意的看着他。
丹青生马上道:“三哥,这为是童化金童兄,这位风二中风兄弟。他们来梅庄是为了跟我们四兄弟打个赌,这宝物就是赌注。”
秃笔翁神情一肃,目光在两人身上微微扫过,道:“那不知我四兄弟输了,要偿还什么啊?”
向问天哈哈一笑,道:“我两人只为较量剑法。两位庄主应该知道,我这位兄弟虽有名师教导,可一直在深山之中生活,此次前来,只为比剑,不为其他。”
秃笔翁眉头一皱,丹青生在他耳旁道:“这位风兄弟是华山风清扬的弟子。”秃笔翁眼中精光一闪,惊异的看向林长生。
林长生对他一笑,微微抱拳。
秃笔翁眼睛一转,却是看到桌面上的两册书册,道:“我与四弟有了,那不知童兄可为我大哥与二哥准备了宝物?”
向问天马上拿起那两册书册,道:“在下生平最喜下棋,只可惜棋力不高,于是走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访寻棋谱。三十年来,古往今来的名局,胸中倒记得不少。比如王质在烂柯山遇仙所见的棋局,刘仲甫在骊山遇仙对弈的棋局,王积薪遇狐仙婆媳的对局……”
秃笔翁、丹青生连连摇头,道:“这些神话,焉能信得?”
向问天道:“在下初时也道这是好事之徒编造的故事,但二十五年前见到了刘仲甫和骊山仙姥的对弈图谱,着着精警,实非常人所能,这才死心塌地,相信确非虚言。”
“当真如此?”二人都觉得极为惊讶。丹青生叫来丁坚,道:“你马上把二哥叫来。”
黑白子,这个人大家应该都记得了,是四友中最贪婪的人。他身材高瘦,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犹如僵尸模样。
黑白子一来,便抓住向问天的肩膀,道:“你当真见过刘仲甫和骊山仙姥对弈的图谱?我在前人笔记之中,见过这则记载,说刘仲甫是当时国手,却在骊山之麓给一个乡下老媪杀得大败,登时呕血数升,这局棋谱便称为《呕血谱》。难道世上真有这局《呕血谱》?”
向问天道:“在下二十五年之前,曾在四川成都一处世家旧宅之中见过,只因这一局实在杀得大过惊心动魄,虽然事隔廿五年,全数一百一十二着,至今倒还着着记得。”
黑白子喜道:“当真有,当真有。”他目光扫过两人,走到秃笔翁、丹青生身旁,小声问道:“两位兄弟怎么看?”
二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黑白子微微一笑,回过身来,道:“童兄既然准备如此充分,我兄弟也不好博了两位的面子。不过我大哥那里,却不知童兄是否有所准备?”
向问天马上道:“在下有一部广陵散琴谱,说不定大庄主……”
“广陵散?”黑白子三人齐声惊疑,并马上摇头道:“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不传,童兄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了。”
向问天微笑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爱琴成痴。他说嵇康一死,天下从此便无《广陵散》。这套琴谱在西晋之后固然从此湮没,然而在西晋之前呢?”
秃笔翁等三人茫然相顾,一时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向问天道:“我这位朋友心智过人,兼又大胆妄为,便去发掘晋前擅琴名人的坟墓。果然有志者事竟成,他掘了数十个古墓之后,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寻到了此曲。”
秃笔翁和丹青生都惊噫一声。黑白子缓缓点头,说道:“智勇双全,了不起!”
林长生暗笑不已,这原著中的情景在自己面前上演,也极为有趣。
黑白子道:“拿两把剑来。”外边有人应答,接着丁坚、施令威各捧一剑,躬身奉上。林长生、丹青生各拿了剑,便要下场,黑白子又道:“四弟且慢。这位童兄打的赌,是赌我们梅庄之中无人胜得风兄。丁坚也会使剑,他也是梅庄中人,倒也不必定要你亲自出手。”
风清扬大名鼎鼎,他的弟子一定不会差,且向问天一直成竹在胸,自信无比。自叫黑白子不敢小看。先用丁坚试一试林长生的剑法,再好不过了。
林长生笑了一下,道:“丁兄大名在下也仰慕已久了,请!”
丁坚拿过长剑,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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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暗算
(); 嗤的一声轻响,丁坚长剑横空,手腕翻转间,长剑似电光疾闪而过。
林长生目光眯了眯,暗暗惊叹,这丁坚只是一个小人物,原著中也一招败给了令狐冲,可看他这剑法,声势却极为好大。
那闪烁的剑光,真的就如飞蹿的闪电一般,遍布周身。
“剑法虽好,练的却不到家。”低笑一声,林长生手中长剑一摆,瞬间攻出七剑,每一剑都直指丁坚剑法中的破绽所在。
丁坚大惊,身子飞速后仰,手中长剑舞成了一个团,完全乱了。
林长生没有过于逼迫,他长剑一拉,收于身前,道:“得罪!”
丁坚被他一剑吓的浑身冷汗,脸色苍白道:“多谢风大侠剑下留情。”
林长生道:“不敢!承让了。”
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对视一眼,丹青生站了出来,一把拿过丁坚手中长剑,道:“风兄弟,请了。”
林长生长剑微动,平平缓缓,一剑直刺。丹青生愕然道:“这算什么?”他想也不想,长剑抬起,横在胸前,似要荡开林长生长剑。可抬头之间,他眼前突觉剑光闪烁,似有无数的长剑自他身前刺来。丹青生大惊,“啊”的叫了一声,身子仓惶退后了一步。
“小心!”
黑白子惊呼了一声,手一动,黑白棋子被他捏在手中。此时,林长生长剑一停,止在丹青生身前一尺处。
丹青生犹有惊色,他胸前横着剑,眼中带着茫然,似不明为何如此。
黑白子、秃笔翁对视一眼,也极为惊异。怎么回事?明明简简单单的一剑,为何四弟如见了鬼一般模样,连招都没有出,就败了呢?
林长生收回长剑,抱拳道:“四庄主,得罪了。”
丹青生回过神来,擦了一下额头冷汗,满面羞愧。黑白子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四弟,怎么回事?”
丹青生有些茫然的摇头道:“我也不知。明明很简单的一招剑法,可就在我出剑时,他的剑似乎有无数招数向我刺来,叫我慌了心神,不知如何抵挡。”
二人暗暗惊诧,黑白子向秃笔翁打了个眼色。秃笔翁道:“风兄弟果然剑法高强。施令威,去把我那杆秃笔拿来。”
施令威应了一声,出去拿了一件兵刃,双手递上。林长生一看,竟是一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长一尺六寸,奇怪的是,判官笔笔头上竟然缚有一束沾过墨的羊毛,恰如是一枝写字用的大笔。寻常判官笔笔头是作点穴之用,他这兵刃却以柔软的羊毛为笔头,点在人身穴道之上,如何能克敌制胜?
秃笔翁将判官笔拿在手中,道:“风兄弟,我这几路笔法,是从名家笔帖中变化出来的。风兄文武全才,自必看得出我笔法的路子。风兄是好朋友,我这秃笔之上,便不蘸墨了。”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请!”
“好!接招。”秃笔翁喝了一声,大笔一起,向林长生左颊连点三点。林长生笑了一下,身子一侧,微微倾斜,秃笔翁无比铁笔横划,一个大大的“裴”子瞬间成形,笔锋劲气吞吐,笼罩林长生周身。
感受着他笔尖劲力,林长生暗暗摇了摇头。这劲力不小,可这招式,却太过画足添蛇了。
心下一动,林长生见他提笔又起,脚下一侧,身子凭空横移。秃笔翁铁笔飞点,一连三招,却不想林长生手腕一番,长剑横在胸前。秃笔翁铁笔尽处,正是林长生之剑锋。
他吃了一惊,招式强行一变,回转着身子,便欲重新起笔,可林长生剑法一转间,便插入了他笔法路数之中,叫他招出一半,无法下笔。
秃笔翁面色一变,招式再变,可依旧为林长生所制。一连十几招,秃笔翁竟是连一字都无法写出。他满脸通红,怒气添胸,一连换了三路笔法,结果却是一样。
“不打了,不打了。”秃笔翁大叫,身子向后纵开。突然,他满脸笑意,身子腾空而起,判官笔突然点入丹青生酒杯之上,便在白墙上写了起来,写的正是那首《裴将军诗》。二十三个字笔笔精神饱满,尤其那个“如”字直犹破壁飞去。
他写完之后,才松了口气,哈哈大笑,侧头欣赏壁上殷红如血的大字,说道:“好极!我生平书法,以这幅字最佳。”
林长生看了大赞,“好字,好字!此一幅字,千金不换。”
秃笔翁更是得意,道:“四弟,你这面墙要送给我了。”
丹青生道:“哈哈……三哥,我这里,除了那酒窖,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拿去。”
秃笔翁对着那几行字摇头晃脑,自称自赞:“便是颜鲁公复生,也未必写得出。”转头向林长生道:“兄弟,全靠你逼得我满肚笔意,无法施展,这才突然间从指端一涌而出,成此天地间从所未有的杰构。你的剑法好,我的书法好,这叫做各有所长,不分胜败。”
向问天道:“正是。各有所长,不分胜败。”
黑白子道:“我这个三弟天真烂漫,痴于挥毫书写,倒不是比输了不认。”他走上前,对着林长生一笑,道:“风兄弟,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林长生不动声色,静静看着他。丁坚从外面走了进来,拿着一块铁铸的棋盘。黑白子抓住棋盘一角,轻轻一晃,发出嗡嗡之声,其上黑白棋子却丝毫不动,稳稳落在棋盘之间。
磁铁!
“请!”长剑一荡,林长生手中长剑轻吟,剑身晃动间,似一分为三,叫人惊诧。
黑白子瞳孔缩了一下,手在棋盘上一点,一粒白字激射。林长生剑身一晃,剑身分化,叮的一声,铁旗子打在剑尖上,嗖的飞向一侧。
黑白子讶然,手接连飞舞,黑白棋子接连飞射,可林长生身也不动,只是举着长剑,手臂微动,一次次剑尖轻点,打飞了棋子。而这些棋子,也都激射到两侧,没有一枚重新回到棋盘之上。
“接招!”黑白子低喝一声,举起棋盘,向林长生右肩疾砸。这棋枰二尺见方,厚达一寸,乃是一件甚为沉重的兵刃,倘若砸在剑上,就算铁枰上无吸铁的磁性,长剑也非给砸断不可。
原著中,令狐冲依仗独孤九剑之功,并不与棋盘硬碰。到了林长生这里却不同,他虽也懂独孤九剑,可那剑法却不合他脾胃,他自己也没有深入修炼,只是学起理念罢了。
你看他,长剑一横,脚下一震,石板龟裂,碎裂石板激反而上,被他剑身一扫,化作点点碎片,反射而出。
黑白子棋枰一收,护在身前,叮叮声响个不停,他手中用力,往前一压,劲力反击,弹开激射石子。只是不待他再次反击,但觉手中石板一沉,手臂缩了一下。
他双眼一瞪,正看到林长生剑尖抵在棋枰之上。
“好大胆的小子。”黑白子喝了一声,手中加力,欲要借助棋枰磁力,卸了林长生手中长剑,不想林长生脚下一纵,身子腾空,与长剑平行,于半空中飞速转动,便如电钻一般。
“不好!”
黑白子大惊,只觉手中棋枰压力陡增,一股震颤之力自棋枰传递而来,叫他几乎拿捏不住棋枰。“起!”他手臂一甩,棋枰飞速旋转,双手不停点在棋枰后面,与林长生转速同步。
可突然,黑白子脚下一软,大惊道:“怎么回事?”他手中力道顿减,棋枰没了他的支撑,被林长生一剑点飞,正正的击在黑白子脑袋上。
这棋枰本就沉重,又有林长生加力之上,一击之下,竟噗的一声,削去了黑白子半边脑袋,鲜血、脑浆,红的、白的,齐飞,洒了一地。
“二哥……”
秃笔翁、丹青生等人大惊,林长生也瞪大了眼睛,他脚一落地,身子竟是晃了一下,眼前一阵发晕。怎么回事?
104 谢礼
(); 瘫坐在地上,林长生面色一阵虚白。前面,黑白子死了,脑袋被砸掉半边,丹青生、秃笔翁、丁坚、施令威无不倒在地上,无力起身。
林长生脸色一阵变换,嘶声道:“向兄,好利害的手段。”
向问天笑了一声,缓缓起身,道:“林兄弟,得罪了。”
“你……你是向问天……”秃笔翁、丹青生也不傻,反应了过来。
向问天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对林长生道:“还请林兄稍待,待在下救了教主,便为林兄解毒。”
‘混蛋!’林长生暗骂一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不多时,突有琴声传来,尖锐刺耳。秃笔翁、丹青生面色顿时一变,失声道:“大哥……”
“哼!”林长生闭上眼睛,盘坐起来。他默默运转功力,可功力一动,便觉阵阵刺痛从体内传来,叫他不得不睁眼打断功力运行。
他知道,这毒不简单。
“怪不得蓝凤凰去了洛阳,原来是特意送毒去的。”
他咬牙切齿,心思电转,眼睛扫到身前死掉的黑白子,当即闷哼了一声。若不快点解毒,自己绝对有**烦,即便死不了,也逃脱不掉一颗三尸脑神丹。
在这上面,任我行可比东方不败狠多了。
一念至此,他快速在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丹丸,吞入腹中。药力缓缓化开,林长生再运内力,虽依旧刺痛难当,却也不似刚才痛入骨髓了。
他强运内功,欲驱除体内毒素,可这毒药非常利害,不仅抑制内力,还使人瘫软无力。想要短时间把毒素清除掉,根本不可能。
‘以自己现在状态,想要马上离开也不可能了,只能拼一把了。’
他银牙暗咬,瞬间有了决定,当即眼睛一闭,再次打坐运功。林长生不能百毒不侵,放在以前,中了这般剧毒,他也只能慢慢化解,可自得到明玉功后,却又不同了。
这明玉功就在于排毒,且有一次体验的他知道,此功的排毒性极为霸道。你想啊,连人体自身毒素都可以快速排出,更何况这侵入体内的毒药了。
随着功力运转,体内刺痛感缓缓消散了,腹部,升起温热的感觉,并越来越烫。待他圆满行功一次,面上已恢复了尝色,只是他刚睁开眼睛,人就跳了起来,飞速冲了出去。
外面水塘边,林长生没有形象的扒了裤子,一屁股蹲了下去。随着噗噗声,一股臭气顿时弥漫四周,叫人大皱眉头。
他蹲在那里,脸色难看的盯着厅堂,从后面,向问天的身影走了出来,他身旁还跟着一满头白发的老人。这人初看年岁当不小了,细看却极为骇人。他脸白如雪,便如刚从坟墓里出来的僵尸一般。只是这人脸庞颇为清秀,细看下,却又不觉得有多大年纪。
“哈哈……”向问天注意到林长生,大笑道:“林兄,为何如此不雅啊?”
林长生哼了一声,眼光死死盯着二人,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那里拉屎。
向问天又道:“不过林兄还真是叫向某意外。我特意从蓝凤凰那里求来的毒药,竟也对林兄没有作用。了不起!”
任我行开口道:“他就是你口中的林长生?”
向问天躬身道:“正是。”
任我行看了他一眼,道:“这人年岁不大。”
向问天道:“林兄弟年纪虽不大,功夫却是不弱。江湖盛传,他先后杀了陆柏、钟镇、丁勉、费彬等人。在洛阳时,我曾看到他与左冷禅动手,也是难分上下。”
任我行听到“左冷禅”三字,露出一个冷笑。“这样说来,此子武功却是极高。小子,看你对我教几番好意,任某也不为难你。速速离去。”
林长生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他擦了擦屁股,提上裤子,道:“向兄倒是好深的心机。”冷冷一笑,他脚下一纵,直接跳到水塘上空,在水面轻点,借力而起,瞬间跃出了院墙。
若换在平时,林长生绝对会上前讨教一番任我行的武功,见识一下他的吸星**。只是他刚刚运转明玉功,大耗功力,又拉的全身没有力气,自不会上前找揍。
不过今天暗算之仇,绝对没完。
向问天眉头皱了皱,道:“教主,就这样放他离开吗?”
任我行淡淡道:“一个小子而已,不用在意。”
向问天道:“教主,东方不败这些年精练葵花宝典,武功已非当年可比,单凭我们,怕难以对付。林长生虽年轻,但武功高强,若有他帮忙,我们也多一分胜算。”
任我行不可置否,淡淡的哼了一声,眼睛一斜,目光落在向问天身上。向问天被他目光看的一颤,赶紧地下头颅,不再言语。
任我行看着仍旧倒在地上的四人,道:“这四人虽然废物,却也有用。把他们一起带走,待我练出丹药,给他们服下。”
向问天低声道:“是!”
很快,四匹骏马便出了梅庄,偌大的梅庄一时静了下来,没有丁点声音。大门一侧,林长生缓缓走出。他看着离去的任我行等人,嘴角翘起,自语道:“任我行,向问天,你们两个混蛋给我等着。”
他重新进入梅庄,直扑黄钟公房间。屋子里,乱成了一团,黄钟公的身体倒在地上,翻过他尸体,只见他面无余色,嘴角带血。
叹息了一声,他径直走到内室,间床上铁板开着,也没考虑,便钻了进去。
笑傲江湖中,独孤九剑、辟邪剑谱、吸星**,就是穿越者攻略的三大神功了。最好得到的就是辟邪剑谱,可惜这功夫一般人修炼不了。然后就是吸星**了。
在西湖底的铁牢中,林长生于铁床上摸索,轻轻念道:“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果然在这里。”
林长生一喜,继续摸索了下去——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
常门内功,基本要义在于充气丹田,丹田之中须当内息密实,越是浑厚,内力越强。这吸星**却全然想反,练此功,需要散尽周身内力。此功来自北冥神功,与其同出一脉,不过任我行得到的是残篇,经他完善,却与北冥神功有了极大不同。
最浅显的改变,吸星**聚气之处在于丹田气海。或者说,其所吸内力会汇聚到丹田之中。而北冥神功却聚气膻中气海。
用简单的话,就是一个下丹田,一个中丹田,完全不同。
主流内功,大多修炼下丹田,这修炼中丹田的武功,林长生也不曾见过。
“若能去天龙八部,一定要把那北冥神功拿到手,看看这中丹田修炼到底是怎么回事?”
杭州城中,林长生步入客栈,不待开口,小二哥便一脸堆笑的走了过来,问道:“敢问大爷可是林长生林大爷?”
林长生一愣,有些诧异道:“不错。小二哥,你如何知道我的?”
小二哥马上笑道:“林大爷,前两日来了三个姑娘,特意为林大爷订好了饭菜房间。”
三个姑娘?莫非是任盈盈、蓝凤凰、曲非烟三人不成?他们这是干什么?
“她们可还在?”
小二哥道:“有两个今天中午离开了,还有一个小姑娘正在房间中。”
小姑娘……哈,这也太巧了吧,她们怎么会知道自己来这里的?
摇了摇头,林长生有些无语,这小说中的东西,似乎经常有各种巧合的。“你带我去吧。”
“是。林大爷请。”
上了二楼,两人进入一房间,小二敲了敲门,道:“小娘子,林大爷来了。”
咯吱一声,大门打开,一小姑娘从里面蹿了出来,高兴道:“林大哥……”
林长生苦笑,道:“非非,你怎么来了?”
曲非烟嘿嘿一笑,拉着林长生走了进去,她吩咐小二道:“你快去准备吃的……林大哥,快坐下。”
林长生道:“行了,说说吧,怎么找到我的?”
曲非烟道:“林大哥,忘了蓝姐姐的能力吗?”
林长生恍然,没好气道:“向问天这家伙,不仅给我下毒,还下了追踪。真是的。”摇摇头,他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了,明明前一刻还防备着蓝凤凰,下一刻就忘了。“对了非非,你来这里干什么?听那小二说,你是与任盈盈、蓝凤凰一起来的。”
曲非烟撇嘴道:“当然是姑姑放心不下了。中午,姑姑收到了信息,去找任教主了。”
他道:“那怎么把你留下了?”
“哼!”曲非烟一脸不乐意道:“还不是怕我拖他们后腿。林大哥,不说这些了,你看……”她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道:“这是姑姑给你的礼物。一来对你赔罪,一来谢谢你的帮忙。”
林长生接过书册,见封页上无字,随意翻看,心中却明白了任盈盈的意思。但不待他多想,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这是……太极拳经……”
自日月神教崛起,江湖便形成了正、魔两道。正道以少林、武当为尊,别看五岳跳得欢,可他们根本不够格争夺这老大的位置。
除非五岳并派。
而这也是左冷禅一直想做的。
日月神教打击正道,开始就是对少林、武当出手。尤其是武当。这个赫赫有名的门派曾被日月神教攻破,抢走了镇派之宝真武剑与太极拳经。
这两样东西不说是什么珍贵,就如那真武剑,放在外面也算不得什么宝剑,可此剑乃张三丰佩剑。太极拳经也一样,这是张三丰亲自撰写的,自然意义非同一般。
不过武当也不是傻子,他们不会为了这两样宝物就去与魔教死磕,不然武当也不会有现今的威势了。这两样东西虽重要,可对比武当传承,就又不那么重要了。真武剑还好说,就说太极拳经吧,林长生不信他们只有这一本拳劲。
若真只是一本,这些年来你翻一下我翻一下,早就烂了。说白了,这是供奉之物。
丢了是对武当派大有打击,可对比与魔教死磕,显然不管不顾才更好。
林长生怎么也想不到,任盈盈竟然会把这册千古拳经,给自己。
太极拳与太极剑一样,都是易学难精的武学。这功夫练到高深处,威力非凡,足以与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争锋,可此功讲究道法自然,就魔教那些人,想要练到深处,绝非易事。而且,这拳经上写的并非是练法,而是张三丰的悟道之语。
说白了,就是他领悟太极拳时,总结的各种至理,虽有提到太极拳,却完全不成章法。
“怪不得这些年魔教没有用太极拳的高手了……”林长生苦笑一声,这东西是珍贵,可对一般武林人,这东西狗屁都不是。
深吸了口气,林长生翻到第一页,认真的阅读了起来,便是小二上菜时,他也不闻不问,兀自看着手中宝经。
这东西对别人无用,对他却不同。
张三丰乃道家高人,所写的东西不说全是道家语言,却也涉及到了道家知识,普通人自看不懂。林长生不同,他看得懂。
这拳经是张三丰悟道经验,这东西对一般小白来说,自然浅显无知,可落在林长生手中,依旧重要。不要忘了,他此时境界可不低了,虽还不如张三丰,可读懂他写的东西,却不难。
不知不觉,他已翻看了一遍太极拳经,而外间的天色也已黑了,屋里不知何时亮起了烛光。
林长生长长的呼了口气,一脸意犹未尽之色。
都说张三丰是道家之人,实则他却精通道、儒、佛三家。这点从他拳经之中可以看出。就武侠小说中来看,张三丰出自佛教,后自立道门。林长生估计,他这个道可能就是全真道。
南宋末年,正是全真道大肆传道之际,虽四分五裂,却也遍布天下。张三丰从南宋活到元末,绝对接触过全真道的典籍。
甚至一定程度上说,张三丰是王重阳的接班人。
“空明拳与太极拳有些地方极为相似,张三丰这家伙不会得到过老顽童的教导吧?”
不知怎地,林长生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似乎,这并非不可能啊。武侠小说中,这种尿性可是经常出现的。
胡思乱想了一番,林长生肚子咕噜噜乱响,他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曲非烟不知什么时候已斜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他身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都没有动。
笑了一下,林长生也不嫌饭菜凉了,大口吃了起来。或许他动作太大,惊醒了曲非烟。曲非烟迷迷糊糊的,道:“林大哥,什么时候了?”
蹦蹦蹦,巧的是,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三更了。
“非非,起来吃些东西吧。你陪了我一下午,想来也饿了。”林长生道。
曲非烟甩了甩头,嗯了一声。她坐到林长生身旁,拿着筷子在饭菜里胡乱拨弄,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迷糊。
林长生苦笑,把饭碗给她,为她夹了一些饭菜。才了几口,曲非烟便放下了筷子,打着哈欠道:“林大哥,我不吃了。太困了,我要睡觉。”
林长生点点头,曲非烟走到床榻旁,歪在了上面。
看着这丫头熟睡的样子,林长生轻叹了一声,生出几分怜惜。一个小姑娘,活在这样的世道,又身负深仇大恨,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