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林总舵主(下)
静!
静的可怕!
厅堂上,三五十人全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连片的吸气之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骇然的看着林长生。
这是人?还是鬼?
林长生笑眯眯的,头一转,看向瞪着眼珠子的成大洋,幽幽道:“成……前帮主,你……”
碰的一声,成大洋吓的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帮……帮主,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以前我错了,我一定改,我改……”
林长生看着他,好笑道:“好吧。看你们这些诚心,就给你一个机会。”他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视着诸人,那些人目光与他一触,无不躲闪开来,不敢与他对视。他道:“你们也一样。我给你们机会,但你们造成的过错要去弥补。”
“现在,就请你们把以前做过的恶事、坏事一一说出来吧。隐瞒的,死!”
他最后的话轻飘飘的,却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众人心头。一些人兀自抱着侥幸的心理,林长生也不多说,只是叫了一个识字的,叫他记载,自己则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倒是成大洋这家伙,虽怕的要命,但也颇为激灵,什么话也不说,一股脑的把自己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记不清的也就罢了,凡记忆清晰的,不只有关他,连带着有关其他人的,也都被他吐露了出来。这下子好了,那些有所隐瞒的,还不用林长生用特殊手段,直接就露出屁股了。
成大洋没涉及到一个人,只要有假,林长生就看那人一眼,然后那人就莫名其妙的自杀在众人面前。
一个人这样是巧合,两个、三个、四个……很多人这样,那就不是巧合了。一时间,他们看林长生的目光如看怪物一般,惧怕的狠。
待一切完事。也已到了半夜,堂上烛光明亮。林长生看着身旁那厚厚的一沓记录,笑眯眯道:“行了,大家想来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今天我做的事,明天你们也要做一遍,把下面弟子的行事记录都给我送来。以后,我们按照这上面所记载,分派你们任务。善恶相抵。懂了吗?”
“是!”
众人都是一个激灵,纷纷挺直了身子,大声道。
林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叫他们下去了。那些人如大赦一般,嗖的都没了影了,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也对,林长生表现出的手段,还真如鬼神一般,这些家伙自然害怕了。想来,这些家伙晚上是睡不着了。
坐在椅子上。烛光下,林长生闭上了眼睛,兀自神游去了。
第二日,那些人一个个顶着个熊猫眼来了,倒是没人逃跑,想来是被林长生的手段吓到了。他们也听话,报备了一番后,都去下面召集手下,记录各种恶事去了。
飞鱼帮不是什么大帮派,最开始只是一群渔民抱团取暖。后来渐渐发展了起来,成了如今的飞鱼帮。发展大了,他们的角色也在变幻。
以前,就是渔民。以守鱼、卖鱼为生。后来发展壮大了,大家也不愿意去辛苦了,就把持了水域、鱼路,收取份子钱。同时驱逐那些不是帮派的渔民,摄取利益。
成大洋不是尤得胜,没什么传承。虽有一身功夫,却算不得什么。原著中,就被张三、李四给灭了。反而是尤得胜,若非他自己找死,却也不会被灭门。
约莫有三日,所有反对林长生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不过这些事就不需要他做了。自他展现了如鬼神一般的手段,那些人自然不会叫下面的人找事,那是找死啊。
所以,在他眼中,一切都很顺利,飞鱼帮所有帮中的恶事都被记录了下来。好家伙,足足一桌子,简直说不清啊。
看着这些东西,林长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摇着头对成大洋道:“从现在开始,立几条规矩,凡是触犯帮规的,轻者罚钱、打屁股,重者废除武功,贬为渔民,再重者,杀。”
成大洋一哆嗦,马上道:“是!”
林长生道:“行了,你现在就去宣布。还有,把人派出去,给我清理河道,修建水渠,帮主四周的村子修炼水利。这是你们要做的第一件好事。”
成大洋不敢有异议,马上走了出去,而飞鱼帮帮众虽心里不愿,但也不敢反对,一一走入四周村子,苦着脸,拿着锄头、铁锹等,干起了活。
好家伙,他们刚来时可把四周的村子吓了一跳,但一看他们的动作,一个个傻眼了,不知怎么回事。这飞鱼帮,又闹什么幺蛾子?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大家也明白过来了,原来飞鱼帮换了帮主,要造福百姓。
大家听到这事自然将信将疑了,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见飞鱼帮的人还真不敢欺负人了,也就多信了几分。心中想法一变,这些人也不怕飞鱼帮帮众了,一些胆子大的,还与那些人拉起了家常,从帮众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而这些消息也就百姓们更加相信飞鱼帮变好了,这下子大家都开心了,一个个也敢大着胆子出来,站在一边看着那些飞鱼帮帮众干活,叫他们又憋屈又愤怒又无奈。
这些人的变化不提,林长生在整顿了飞鱼帮后,便自成大洋那里拿来了四周势力分布。飞鱼帮、铁叉会、剪刀帮,一共三个势力,形成一个三角形遍布在四周。
他匆匆扫了两眼,直接离开了飞鱼帮,直奔铁叉会而去。不久,他又离开铁叉会直入剪刀帮。也就十几天功夫,再次返回飞鱼帮。
成大洋刚迎接了林长生,便听下面的来报,说尤得胜、金剪刀带着人来了。成大洋奇怪不已,刚想出去,就想到了林长生,苦笑一声,只得前往禀报。
林长生也不意外,点头道:“是我叫他们来的。现在,他们与你一般,也是我的手下。林某不才,正是三帮总舵主了。”
成大洋吃了一惊,林长生离开这十几日,他一边庆幸,一边害怕,生怕他一去不回。可林长生手段神鬼莫测,也叫他惧怕不已。
现在好了,人回来了,他放心了一半,可不想又闹出这么一出。老大,您还真利害。
成大洋已不知说什么了,只得恭敬的去把二人迎了进来。两人一见林长生,纳头便拜,大呼道:“见过总舵主。”
林长生点头,道:“起来吧。”他看着三人,又道:“你们三个都算不得好人。成大洋、尤得胜不用说,金剪刀虽帮助了不少女人,但太过偏激,也不好。如今,你们成为我的手下,自然要按我的规矩来做。剪刀帮大体上的事不用动,但我希望你们以后杀男人时,最好要证据确凿,也要明正典刑。”说着,他瞥了一眼金剪刀,这绝对是个狠女人。
金剪刀被他目光瞧的打了个寒颤,马上道:“是,属下一定不违帮规,一切照章办事。”
尤得胜、成大洋一看,也马上道:“属下也一样。”
林长生满意的点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听话,我也不白叫你们做事。这样,你们从今以后再办一事,收集各路武学,不管是见过的武功招数,还是其他的,只要拿来,我就应你们一个要求。如何?”
三人心头一喜,这人手段在他们眼中那就是神鬼莫测,纵是传说中的赏善罚恶怕也不及,有此要求,三人自大大惊喜。
“是!请帮主放心,我等一定尽快做到。”(未完待续。)
315 本质
放下手中秘籍,林长生露出一个颇为有趣的表情。
侠客行的世界极为奇葩,抛开侠客岛、石破天不说,其他人的武功或有看头,但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但多了侠客岛这个地方,却生生把这个世界的武学给拔高了一层。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
收起笑容,林长生脑中闪过有关侠客行的内容,暗自沉思道:“虽然侠客岛上的人武力都高的出奇,但这一切都并非那套侠客行武功带来的,而是以教导、药物来提高的。教导不好说,但有关对药材的使用,确实别具一格。”
“这么来看,一切的发展还是靠组织手段啊。只要你手段到位,把那些基础因素搞好,纵是没有高明武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到这些,他来了兴趣。他收纳三帮,为的是以后的铜牌,好到侠客岛走一趟,顶多叫他们收集一下秘籍,增加一下见识,现在却也有了其他心思。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自然不是苦修就能进步,一切还看得看领悟。
什么是领悟?
这东西真不好说,联系来看,武学与人生是一样的,人生就是领悟。武学这东西,就是通过领悟人生、自然来进步的。
这关键点就是两者的联系。你若不能联系到一起,再怎么领悟也无用,有了联系,平时的一举一动都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而有了林长生这般修为,心血来潮就是一种感悟。
他想到了这些,就可以去做,通过过程来领悟本质,体悟武学。换言之,就是顺其自然。这个自然不只是天地自然,还有你自己。
他看了眼一旁桌子上的秘籍,笑了一声,双手连动,很快就把这些书籍整理成了两堆。一堆。是完整的;一堆,是残缺的。
完整的并不多,总过才五册而已,还有三册是没有没有内功心法配合的。简言之就是三流武学。残缺的不少,有十几册。
只是这些东西,一般人看了也无用。
“来人……”随着他一句话,外面守卫的弟子马上走了进来,谦卑行礼道:“见过总舵主。不知总舵主有什么吩咐?”
林长生道:“你去把三位舵主叫来,我有事。”
“是!”
那弟子马上下去了,很快又回来了,跟着的还有成大洋、尤得胜、金剪子三人。
林长生看着三人道:“把赏善罚恶簿拿来。”
成大洋马上拿出了一册薄薄的册子,递了过来。林长生翻看扫了两眼,上面记录了各人性命,及善恶之数。善还太少,大多是恶的记载,不过没有具体之事,只有数字。不然也不是一本小小的册子可以记载的下的。
他看了看前面几人性命,那都是核心的弟子,他们这些日子尽在做好事,最少的也到了十这个数字。
笑了一下,他道:“不错,看来大家还是有善心的。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平白叫他们做好事。”他拿起那五部完整秘籍,道:“这是你们收集来的,就奖励给这几人吧。叫他们一人挑一册,好生练习。”
三人暗暗都是一眼。都觉奇怪,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抱拳道:“是。”对林长生的决定,三人都不敢有所质疑。
林长生又道:“你们三人这些日子也算尽心尽力。我说过的话当算数,可叫你们胡乱提要求却也不好。这样,你们却收集药材,我自会给你们奖励。”
闻言,三人高兴之余也不免失望。这样的奖励哪里有自己的要求好。但叫他们反对,他们没那个胆子。只能领命下去。
又三日,林长生再次把三人叫来,一人给了他们三个大包,道:“这是我调配的药材,你们沐浴洗澡时,可放入水中,对你们自有好处。”
三人接过,道:“多谢总舵主。”
待他们走出,面面相窥,成大洋道:“尤老哥,你说帮主这是……”
尤得胜无奈道:“我怎么知道?”他小心看了一眼手中纸包,翻了开来,见里面是一些细细的粉末,轻轻闻了闻,有一股药香。他道:“这应该是我们前两天收集来的药材。”他犹豫了下,道:“莫非,是壮骨汤一类的东西?”
金剪子一旁道:“我看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太多疑了。总舵主能耐你们也知道,他要害我们绝对不会如此。我觉得,这应该是好东西。算了,老娘不管你们两人了,我回去试一试。”
尤得胜、成大洋哑然无语,两人对视一眼,道:“那臭娘们说的也对。走,我们也去试一试。”
对医药,林长生自也有不浅的了解,用他的话说,他虽没什么创新之处,却也容纳了古今,称得上“当世第一”这四个字。
经他手配制的药材,效果自然不一般。
这不,刚刚洗完澡的三人都觉得的神清气爽,只觉体内温热,体外清亮,好不舒服。再看那三桶水,早就都变成了灰黑色。
三人身上可不脏,这些杂志是他们体内排除的毒素而已。
不单是这三人,就那几个得了秘籍的弟子,也都好不高兴。虽然,只是简单的武学,当对比以前他们所练,却也好了不少。
三人能给林长生的武学,不说是他们的看家本能,却也比他们的看家本能差不了多少,自比那些弟子修炼的要好。
而且林长生的举动,会形成一种奖励效用,不仅刺激他们得到奖励的几人,还有那些没有得到奖励的人,叫他们去做更多的好事。
林长生的目的不在此,他只是想要看一看,有了不同的规则制度,这些人的变化会是如何的?远的不说,当从一个半江湖门派转变为江湖门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接下来十来日,赏善罚恶簿上的好事记录飙升,许多人都达到了“十”这个数字。林长生也不客气,直接把那些收集来的完整秘籍,一一奖励给那些人。
同时,前几个得到的奖励有了新的奖励,就是成大洋三人用过的健体汤药。而林长生也再拿出了一种服用的药业,奖励给成大洋三人,效果一样却更加强劲。
大家都不是笨蛋,更何况能当上舵主、帮主的人了。三人试用了药材,虽不觉功力有什么增长进步,但明显身体显得更加有力了,甚至还年轻了一些。再配上林长生那鬼神莫测的实力,直教他们把林长生但神来看待,无不更加卖力做事,把林长生的交代一丝不苟的去完成。
在他们全心全力的配合下,林长生很顺利的就建立起了一套制度。
赏善罚恶,这是基础。那善、恶如何来区分呢?林长生总结了这些日子来弟子所做过的善事,不分大小,一一记录在案,以现成的例子为奖励基础,并给予积分。只要分数到了,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秘籍、丹药不一而足。
有了明确规定,三帮弟子更加努力了,起码在开始的这个阶段,他们是一个个的往前冲啊,那赏善罚恶簿上的记载,几乎是一天一变。
同时,处在总舵的林长生虽不经常出去,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领取奖励弟子的变化,最明显的是他们的精气神,比之以前要活跃了许多。
“果然,制度手段才是一个帮派的发展根基,大的国家小到家庭,都一样。”说着,他突然沉默了下来,眼中神色有些踌躇道:“那武学呢?”
制度对应的是社会,家庭、帮派都可谓小社会,但单个的人呢?
人单列,就是一个个体,但人显然不可能单列在外的。说白了,人是群居生活,这就需要去了解规则制度了。
所以人也在规则制度之下。
但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对武者来说,世俗的规则制度难以约束……
“不对,规则制度都是在变的,武者是无法对应世俗的规则制度,但却对应武林的规则制度。只是江湖武林一直没有清晰的规定罢了。”
他脑中又想到了主世界,那个世界的武学可是有规则法律的。
一时间,他想到了许多。
规则制度是约束人的东西,这对武者来说,是不喜的,是禁锢。唯有打破禁锢,才能前进,因为规则是别人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心。
换句话说,能约束武者的东西,唯有自己的心。其他的一切,都是要打破的禁锢。
“同样的道理,人活在天地之间,就要受天地自然规律的禁锢,唯有一步步打破这种禁锢,才能攀到更高峰。”(未完待续。)
316 开局
这一日清晨,吃了早饭,石破天走到崖东圆岩之上,迎着朝曦,盘膝练功。只见他头顶微微有白气升降,面上似笼罩了一层莹莹之光,正是内力已成之兆。
其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与隐隐的金色交织砸一起,好不漂亮。
不久,隐隐的身影自林中显出,沿着山路缓缓向上,走到石破天跟前,静默不言。来者有九人,打头的是一身穿黄衫的老者,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看来犹如一身患重病的老人。
在他身后,有八人,其中三人一道、一瘦、一丑脸汉子,正是当年围杀大悲老人的三人。此一行人不用多言,正是长乐帮贝海石一行。
“贝先生,这就是少帮主吗?”米横野小声在贝海石耳旁奇怪道。
贝海石微微点头,道:“这人与我们前帮主几乎一模一样,真是奇哉。”
其他几人无不点头,心中也大为疑惑不解,暗自揣测,这人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前帮主呢?
贝海石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石破天,微微摇头。虽像,却绝对不是一人。他暗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他对几人道:“看帮主模样,一身内功显然已入龙虎交泰的大乘之境界。”
米横野点头道:“是啊。我们帮主真是利害,少帮主小小年纪,便可神功大乘,利害。”
贝海石笑了笑,瞳孔中映出一抹惊惧。时隔一年多,想到那个男人,他还是会害怕。那人手段,真的是鬼神莫测啊。
约莫一个时辰,石破天脸上异色进去,缓缓收功。他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脱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九人马上下拜道:“见过帮主。”
石破天奇怪道:“你们……你们叫我什么?帮主?那是什么东西?”
九人暗暗对视一眼,面面相窥。这帮主不会是个傻子吧?贝海石起身道:“帮主,您还不知。我帮上任帮主是帮主的师父,前不久把帮主之位传给少帮主,所以您就是我们长乐帮新任帮主。”
“师父……”石破天一喜。起身拉着贝海石道:“你见过师父,他还好吗?这几年没人给他早饭,他吃的好不好?”
贝海石道:“前帮主一切都好。不过他把帮主之位传给少帮主后,便出去游玩了。他有交代,叫我们前来摩天崖迎接新帮主。”
石破天有些失望道:“师父没有来吗?”他转头看向后面。道:“师父说过,我若不能自行下崖,就不可离开摩天崖的。”
贝海石一听,马上道:“先生有交代,叫我们把这个送给帮主,有了此物,帮主自可下崖。”他自怀中掏出一木盒。
石破天一看,诶呦一声,道:“这与我的一样啊。”
贝海石眼睛瞥了一下,正看到一旁木盒。那是装着罗汉伏魔功的盒子,与他自己手中的木盒一样。
打开木盒,里面是九个小人,上面画着红红绿绿的经脉线条。石破天一看,大笑道:“好有趣的木人。”几人面面相窥,不明所以,他们的脑子实在不明白石破天这华中的意思,莫非他说的是上面武功不成?、
贝海石心思一动,道:“帮主,不知这上面是什么功夫?”
石破天看着木人道:“我也不知道啊。师父说。再次见我时,就传我一套新功夫,想来就是这个吧。不过这小人怎么这么奇怪,与以前的有些不一样呢。”
他拿着一木人走到一边。学着那小人的动作,双腿微弯,体内内力自发运转,聚于上腿上,接着身子往上一挺……“啊……”一声惨叫,石破天双手乱抓的飞上了半空。又碰的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贝海石马上上前扶起石破天道:“帮主,您没事吧?”
石破天高兴道:“没事,没事。这是轻功啊。这就是师父说的轻功吗?”他一闭眼,力道再起,身子嗖的蹿了上去,足有丈高,这次落下下虽依旧狼狈,却也稳稳站住了脚。
石破天很是高兴,拿过其他八个小人,一一玩耍了起来,人在那里高来高去,娃娃叫个不停。长乐帮九人极为无语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
还是贝海石,朗声道:“恭喜帮主神功大乘。”
其他人一听,马上跟着大声道:“恭喜帮主神功大乘。”
石破天听到他们声音,也响起还有外人在,一拍脑袋,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们了。”
贝海石笑道:“帮主,既然已神功大乘,不若我们下崖吧。”
石破天点头,道:“既然是师父吩咐的,我跟你们去。”
贝海石大喜,心中也松了口气,道:“帮主,请!”
一行人下了山崖,贝海石道:“帮主,不知大名如何称呼?”
石破天道:“师父给我起名‘石破天’。”
贝海石呼吸一滞,其他人身子都是一顿,无不惊骇。石破天,这不是那小鬼的名字吗?怎么这人也是这个名字?
想到二人近乎一样的容貌,九人心头都感觉莫名其妙。说他们是一人吧,看来不像,可容貌、名字,这……
贝海石掩饰了一下神色,道:“那不知帮主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石破天抓抓头,道:“这……我以前的名字不好听,是骂人的话,师父不喜,就给我起了新名字,这……”
贝海石诧异一下,笑道:“帮主,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名字之事,还有什么好隐瞒不成?”
石破天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我这名字真不好听,你们听了可不好笑话。”
“我等不敢。”贝海石一行马上道。
石破天道:“我妈叫我‘狗杂种’。”
“什么?”九人一时瞪大了眼睛,贝海石诧异道:“狗杂种……”
石破天点头,道:“我以前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后来师父才跟我说,这是骂人的话。贝先生,你们要是觉得不好,就叫我石破天吧。”
“是!”贝海石马上行礼,掩饰自己面上怪异之色。其他人无不低头,面上一幅想笑不能笑的尴尬之色。狗杂种,这名字还是奇特。
高崖之上,看着十人离开的身影,林长生微微一笑,朗声道:“谢先生,来了就请现身吧。”
“好!”山林中,一青影瞬间闪过,立身林长生不远之处。他如林长生一般看着崖下,道:“林兄弟,六年不见,变化可是不小。”
林长生看了他一眼,道:“客气了。谢先生不也一样。”
谢烟客道:“谢某孤家寡人,却是比不上林兄弟。”
林长生摆手道:“外来之物,又有什么好说的。谢先生,可不要着像了。”
“哈哈……”谢烟客大笑道:“对,对。以你我之力,区区外来之物,又有何用?”他踏了一步,距离林长生不足两米,道:“林兄弟,六年不见,谢某可是想念的紧。来,你我再试一试手。”说着,手往前一搭无形的劲力盘旋其上,嗡的一声,一股劲力直射林长生。
林长生目光闪了闪,左手一抚,便把他的劲力打散,道:“你这指力是根据弹指神通变化而来。”
谢烟客道:“正是。六年前谢某见识了阁下的弹指神通,才名天地之大,以前却是谢某小看了天下英雄。六年间,谢某自问大有所得,今日就请阁下助谢某验证一番。”
他双臂连动,右手屈指而握,脚下轻点,飘飞而上。看他两指之间,力道凝聚不发,随时都可发出致命之击。
见到他这一手,林长生哈哈大笑,赞道:“好,不愧是谢烟客!”他飞身一纵,直接自高崖上跃下。谢烟客吓了一跳,身子到了崖前,往下一看,正看到林长生立身崖身之上,身子横于半空,好似吸附在那里一般。
他暗暗惊叹,道:“好功夫!”不甘示弱下,谢烟客纵身而来,双脚猜猜崖壁上,双掌舞动,不住催动内力,无形无质的力量好似一个圆,缓缓扩散开来,随着他双臂而动,圈像林长生。
林长生笑吟吟的看着他,不闪不避,任由他把自己圈入内力范围之内。感受着身周力道,他暗暗赞叹一声,六年不见,谢烟客果然大有进步。以他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以后成就怕不会在黄老邪之下。
想到原著内容,林长生突觉这谢烟客却是与杨过有几分类似。碧针清掌大乘的谢烟客,那就是除侠客岛外的第一个高手了。
感受着他刚猛无铸的掌力,林长生双手左挡右支,毫无掌法,好似小孩玩耍一般。可每一次,都打的谢烟客异常憋屈。
他每出一掌,就叫谢烟客不得不转换掌势,攻出的力道或被憋回,或转到一旁,全无落在林长生身上之势。
二人过了三四十招,已降到半山腰。谢烟客一咬牙,掌法一变,双掌突然变得虚幻,掌间似有云雾笼罩,一掌拍来如万千掌影齐下。
林长生“咦”了一声,脚下一点,身子在半空横转,两掌连拍。一时间,啪啪之声连成一片,山石在二人间齐飞乱舞。
二人彻底斗成了一团,林长生为他掌影笼罩,不攻不守,仅固身周,叫他一片掌影不得寸进。
待到崖下,他突出一掌,插入绵绵掌影之中。谢烟客眼睛一瞪,啊的一声,身子猛的蹿飞而出,有些狼狈的落在地上,踉跄两步,才站稳身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掌掌心,各有一条红线,脸色铁青,道:“好功夫,谢某输了。”
林长生柔和一笑,道:“那谢先生可知自己输在了哪里?”(未完待续。)
317 再斗
闻言,谢烟客脸色更是难看,眼睛瞪了起来,道:“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林长生“哈”的一声,道:“确实技不如人,但具体原因呢?怎么?谢先生输了,还怕说不成?”
“你……”谢烟客大怒,只觉林长生欺人太甚,但话到嘴边,却生生憋了回去,他也是要脸的人。强忍着心头怒火,谢烟客瞪着林长生也不说话。
林长生不以为意,幽幽道:“以内力,谢先生不是我的对手。但此次比斗,林某并未以内力压人。其他的就是招数了……谢先生,我用的招数很精妙吗?”
谢烟客不想听他的话,但话入耳中,却也叫他一怔,心头微颤。他忍不住想到上次二人的交手,那次他一招就败下阵来,其力道绝对惊人。但此次……‘谢某六年来虽有长进,但就弹指神通而言,绝无法发出那般劲道……’
心中想着,他也明白了过来,林长生根本不曾以力压人,可……一想到此,他就满心苦涩,若他以力压我,岂不依旧一招败下阵来。
六年时间,两人差距明显没有拉近。
林长生看他脸色变幻,到最后一阵灰败,眉头一皱。他要的可不是这些。他道:“谢先生,我用的力道与你相差不大,招数也不怎么精妙,可你却败给我了。其中意味,谢先生难道不想知道吗?”
谢烟客看着他,嘴唇蠕动,却没有话音吐出。他心中,忍不住按照林长生的话去想象。这一想却也明白了,他二人刚才的胜负根本不在功力与招数上,而在应变之上。
说白了,是他自己心乱了,这才给林长生抓住破绽,一举败了自己。
想明白这点,他沮丧的心情陡然好了一些。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林长生看此微微一笑,道:“谢先生,我们再来搭搭手吧。”
说话间,他脚下一点。人飘飘而起,离地一尺所有,压向谢烟客。
谢烟客看他一掌打来,心神瞬间静下,目光微眯。脸色又变了下,双掌拍出,人却借力而退,飘飞而起,一落近丈。
他看着林长生,惊疑不定道:“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掌……”
林长生看着他道:“再看!”同样一掌,简简单单,随着他飞身而起,打向谢烟客。谢烟客一见之下,黄牙暗咬。脚下一蹬,猛的双掌直拍而出。
林长生胸前一掌一分二位,瞬间对上他两掌,啪的一声。谢烟客身子一止,微微晃动,而林长生则飘飞而退,脚下落地时一点,再次飘飞而上,又是同样一掌,打向谢烟客。
一连三次。第一次谢烟客震惊,不明所以;第二次,诧异非常,惊疑不定;到了这第三次。他眼睛一瞪,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再一次,他打出两掌,可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掌平平实实,初看来。与林长生一掌的神韵别无二致。
“哈哈……”林长生一看这两掌便大声而笑,掌法一变,在他掌上一触而分,人飘然而退,道:“不愧是谢烟客。”
谢烟客双手抱拳,郑重道:“还要多谢阁下成全,若非阁下相助,谢某也不会明白此等境界。”
林长生淡淡一笑,道:“这只是武道的开始罢了。谢烟客,不久后就是侠客岛之行了,不知你可敢与林某一起去见识一下。”
谢烟客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有林兄陪伴,谢某自然要走一遭,也好见识见识侠客岛有什么不凡之处。”
林长生道:“好!八月,我们长乐帮相聚。请!”
“请!”
镇江长乐帮中,石破天一脸怪异的吃着东西,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飞快的往嘴里赛。在一旁,有一身穿鹅黄短袄,脸略圆形,大大的眼睛,柔媚似水的少女伺候着。
她看着石破天吃饭的样子,嘴角抿起,勾勒处一幅婉转笑意。
石破天吃得咂嘴舔舌,连称:“好吃,好味道!侍剑姐姐,你不吃吗?”
侍剑止住笑意,道:“少爷,我是下人,怎么能与少爷一起吃饭呢?”
“下人?”石破天奇怪道:“下人怎么不能与我一起用饭?”说着,他又道:“侍剑姐姐,下人是什么?”
侍剑咯咯娇笑,道:“少爷,您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石破天抓着脑袋,道:“师父没有教过我啊。”
侍剑解释道:“下人就是伺候主子的人,像我这样的小丫鬟,还有外面扫地的阿婆,倒水的阿公,都是下人。我们这些人是长乐帮买来或雇来的,不能与主子一起用饭,那是大不敬。”
石破天听的不是很明白,但他觉得这样不好,便道:“侍剑姐姐,这样不好。来,来……”他起身拉着侍剑坐下,道:“你也吃,不然你这样看着我吃,我很不习惯的。”
侍剑被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此时响起敲门声,她马上起来,道:“少爷,我去看看是谁?”
“哦!”石破天点头。
侍剑开了门,外面是贝海石,他看了里面一眼,问侍剑道:“怎么样?”
侍剑小声道:“新帮主很有趣。”
贝海石微微一笑,他老谋深算,自然听出了侍剑话中的意思,什么有趣?是傻吧。但这话,他们却不敢说,热闹了前帮主,他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手段,见过一次,就足以让人恐惧一辈子了。
吃了饭,石破天站起身,活动着身体,缓步走了出去。侍剑马上道:“帮主,你要去哪里?”
石破天自然道:“我不去哪里,就在外面练功。”
侍剑动了动眉头,在一边看着他。石破天走到院子中,活动了一会儿身体,双腿弯曲,双掌自腹伸出,缓缓向上,打出一个托天式。
在他练武之时,贝海石与米横野站在远处,小心看着。
米横野道:“贝先生,帮主这功夫似乎有点少林武功的影子?”
贝海石点头,道:“不错。你还记得帮主拿的木偶吗?”米横野点头。贝海石接着道:“若我没有看错,那应该是罗汉伏魔功。”
“罗汉伏魔功……”米横野吃了一惊,道:“就是那个传说中,集少林武功大乘,堪比易筋经神功的罗汉伏魔功?”
贝海石道:“正是此功。”
米横野震惊之余,难免心动道:“贝先生既然看了此功,那我们……”
闻言,贝海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想死吗?那人手段你又不是不知,被他知道,只需瞪你一眼,你便自己了解自己了。”
米横野脖子一缩,想到那人鬼神手段,脸上也浮现惊惧之色。
此时,贝海石又道:“再说,你以为那罗汉伏魔神功那么好练吗?贝某早已研究过了,此功虽神妙,却要求极高,除了帮主这等天资非凡者,其他人别想修炼。”
米横野闻言哈的一笑,他又不笨,岂不知贝海石话中意思,什么天资非凡,说白了就是要傻子才能练。可惜了!
他暗道一声,又道:“帮主现在练的就是那罗汉伏魔神功吗?”
贝海石微微摇头,道:“不是……这功夫应该是少林神功,但贝某也不曾见过。”他是聪明之人,见识极广,少林武功大多认识,可石破天这少林武功,他却不识。以排除法来看,那就很好认了。‘难道是易筋经神功……那人真是神通广大,不仅有那罗汉伏魔神功,竟还有易筋经神功……’(未完待续。)
318 丁不三
清冷的月光洒在河面上,闪出点点白光,河中摇曳的倒影,随风一动,泛起涟漪。£∝,远远的小舟开来,好似穿梭在丛林之中,却是平添了一股韵味。
林长生站在船头,船随风而动,荡起一片涟漪。
转了几个弯,小舟进入一条小港,来到一座石桥之下。水畔处,杨柳茂密,将一座小桥几乎遮满了,月亮从柳枝的缝隙中透进少许,小船停在桥下,真像是天然的小屋一般。
林长生手动了动,舟上绳索飞起,卷在一旁大树上,人悄无声息的飘飞而上,立身桥头。
在这里看天上的弯月,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久,又有一艘小船行了过来,林长生听到声音,特意看去,只见船首摇桨的却是一漂亮女子。他微微一愣,上下打量那女子一番,恍然道:“是她……”
小舟转来,正遇上林长生停在那里的舟船,女子也是一愣,叫道:“爷爷,这里有人……”
“哈哈……”一苍老笑声从船舱传出,跟在撩起帘子,走出一老头儿。这老头儿生的面目慈祥,须发皓然,神态眉花眼笑,远远看,却是一慈祥老人。但只要与他目光一触,登时不由自己的打个寒颤。他眼中时不时射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凶狠之意,叫人胆颤心惊。
“丁不三……”林长生轻声自语了一句。丁不三也正好朝他看来,大笑道:“阿珰,爷爷今天杀了几个人啦?”
丁珰一脸笑意道:“就一个,还能杀两个。”
“不错!”丁不三笑道:“本来想休息了,不想有个傻小子送上门来,这可正好。”
月光下。林长生平淡的看着二人,听他如此说,开口道:“丁不三……你的武功,怕是杀不了我。”
丁不三一愣,上下打量着他道:“好小子,年纪轻轻知道爷爷的名字。却还不怕。那就叫爷爷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言语间,他纵身而起,直扑桥上林长生。林长生轻声一笑,也不闪烁,任由他抓住自己肩膀。丁不三哈哈一笑,道:“小子,看你大话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不想如此脓疱。”话音没落,他便已加力按下。他这一下已用了七八成力量,换了一般人足以连肩带臂、骨骼尽数拍碎,不想打在林长生身上,竟毫无反应。
林长生平静的看着他,丁不三却是大惊不已,身子一折,反身到了船头,吃惊的看着林长生。自语道:“m的,怎么回事?莫非见了鬼了?”
丁珰奇怪道:“爷爷。你怎么没动手?”
丁不三眉头一皱,道:“丫头不要乱说,回船舱去。”他面上严肃样子吓了丁珰一跳。丫头不敢拌嘴,退了两步。
丁不三认真看着桥上林长生,月光下,他的影子修长。与一旁树影练成一片。“不是鬼。”暗道一声,他开口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林长生淡声道:“林长生!”
“林长生……”丁不三先是念叨一句,又吃惊道:“林长生……那个洞庭总舵主林长生……怎么可能?”
这两年,江湖上谁最出名?不说那还不见踪迹的赏善罚恶使者,论及崛起之迅速。当属林长生。因为这人一出世就是洞庭三帮总舵主,叫所有人大感讶异,不明白三帮怎么会被人吞了。接着,长乐帮与雪山派发生冲突,他们那个新帮主据说不见了踪迹,后来却又传出,长乐帮又有了新帮主,名字正是“林长生”三字。
这下子可把众人给震动了,这林长生不仅统合了洞庭三帮,竟然还入住长乐帮,势力遍布洞庭、扬州范围,可谓名震天下啊。
只是林长生一向神秘,见过他的人不少,但敢把容貌说出来的却几乎没有,所有天下无人知道他模样、年纪,只知这人了不得,丁不三自也听过他的大名,却不想这位大名鼎鼎的“枭雄”竟然这么一个年轻人。
一时间,他也是吃惊不已。
他定了定心神,道:“阿珰,把爷爷的酒拿来,我给林总舵主赔罪。”
丁珰马上点头,她也听过林长生的大名,此时一见下也吃了一惊,一双美眸好奇的打量着他。林长生对她却没什么兴趣,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放在丁不三身上。
丁不三亲自摆了桌子,摊开草席,道:“林总舵主,请!”
林长生身子一闪,出现在船首,坐于草席之上。丁不三瞳孔缩了缩,好厉害的轻功。他呼了口气,也坐了下来,亲自倒酒,举杯道:“林总舵主,丁某得罪了,先干一杯,当为赔罪。”他仰头喝净,又倒一杯,道:“请!”
林长生举起酒杯,二人示意下,各自干了一杯。
“好!”丁不三心中一松,道:“阿珰,给我们倒酒。”
“好咧!”丁珰走到一边,拿起酒壶,给二人倒满。她好奇的瞥着林长生,脸上带了一抹女儿才有的娇羞。与原著不同,此时丁珰可没什么石破天情郎,而林长生大名鼎鼎,又年轻独特,自叫女儿家心动。
两人喝了几杯,林长生赞道:“好酒。”
丁不三哈哈一笑,道:“这是丁某辛辛苦苦弄来的二十年绍兴女儿红,当今天下,怕是难得了。林兄弟,来,再喝一杯。”
林长生又喝了一杯,放下酒盅,道:“好了,酒也喝过了,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告辞。”言罢,他人出现在自己船上,不见有所动作,绑在树上的绳索便自动缩了回来,船也无风而动,缓缓退入河流之中。
丁不三暗暗吃惊的看着他,就那几下动作,他是一下也没看清啊,二人差距可想而知。
丁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可惜,回头一看,丁不三正望着那里出神,没好气道:“爷爷,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丁不三闻言幽幽叹息了一声,叫丁珰大为诧异,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丁不三道:“爷爷自持武功高强,除了那侠客岛天下大可去得,不想今日才知实为井底之蛙啊。这年轻人的武功,实在可怕。爷爷在他手中,怕是一招两式也接不住。”语气中,竟添了两分悲凉。
丁珰也是吃了一惊,道:“爷爷,他真有那么利害?”
丁不三没有再言,只是点了点头。
河道中,林长生立身船首,依旧在看着天上明月,心中念头淡淡流转,皮肤上好似升起一层淡淡的荧光,与月光遥遥相对。
对丁不三、丁珰这爷孙,林长生是没什么兴趣的。换做以前,他大概还是升起不喜的感觉,现在却平平淡淡,无悲无喜了。
以他此时境界,面对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唯有遇到一些自己喜欢或讨厌的人才会升起别样情绪。只是丁珰、丁不三,二人还不够格。
尤其是丁珰,这女子类似黄蓉,却全无黄蓉的善,乃实实在在的“妖女”。可妖女是如何定义的呢?像婠婠,大多数都喜欢,但对丁珰,就不是如此。
杀侍剑这事,叫人一下子把对她的好感破坏的干干净净。而且事后想想,能够喜欢石中玉这样的人,丁珰有的只是肤浅与无知罢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石中玉可不是坏,是恶,是淫,连田伯光都比不上。丁珰能欢上他,喜欢的只是他的花言巧语而已。林长生真搞不明白,她并非初出江湖的菜鸟,而是从小跟爷爷四处游荡的老鸟,怎么还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未完待续。)u
319 日月争辉
几日间,林长生驾着小舟,在喝道中游荡。↑,白昼,仰头看日;夜晚,抬眸望月。似乎,日、月中有什么奥妙在吸引着他。
而不知不觉间,林长生似乎成了一个发光体。白天还好,有阳光在,只要不细看,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到了越晚,他身上就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熠熠生辉。
一些看到的人,还以为闹鬼了,吓得大声尖叫。
这日夜间,林长生依旧看着天上明月,弯弯的月牙好似一把锋利的弯刀,切在天空之中,四周繁星点点,无不成了它的点缀,黯然失色。
募得,他无神的瞳孔中泛起金色,与一身月色光华形成强烈的对比。
船,无声无息的停在了河中央,动也不动。风一吹,水波荡起,但小舟却好似静止了一般,停留在水面上,阶段了涟漪,就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按着它。
明月下,他眼中金芒越来越盛,渐渐脱出双眼,化作两点光华,直射身周三尺范围,奇异的挂在半空之上。
随着时间,他眼中金芒不仅没有淡去,反而越发炽烈,而在他脑后,似隐隐传来波涛之声,好似汪洋大海在蠢蠢欲动。
明亮的月光此时在他身上退去,渐渐汇聚到脑后。
河流在这一刻涌动了起来,好似一下子炸开了,涌起一片浪涛,又莫名垂直砸下,推动着滚滚浪涌,那小舟却又不动分毫。
好奇异的画面,前面两道光柱渐渐融合,好似太阳一般,挂在东面。后面浪涛涌上,好似瀑布垂直而下。又有明月映在前方。
日与月,交映生辉!
金色与银色在互相吸引着,散发出的光芒渐渐在他头顶上汇聚,发出轰轰之音,犹如海中大浪,滚滚向前。待前方大日与后面明月消失。他头顶呈现一片湛蓝之色,似天空、似海洋,变幻不定,又有白云漂浮,浪潮卷动,奇幻莫测。
也就在此时,林长生双眼突然神光绽放,身子一震,清醒了过来。他不待心神自身变化。脸色就是一白,喉咙涌动,嘴角处渗出一抹红色。
身子一个踉跄,他无力的跌坐在船首,面色青红变幻不定。
闭上眼睛,他心神沉入体内,微颤,暗惊道:“自己一身先天真气。竟然耗尽了。”睁开眼,他叹息了一声。脸上挂着不知是喜是忧的表情。
此次他修为可谓更进一步,这也是他从连城诀到如今的积累,使得自己突破。只是他突破的并非内功真气,而是精神境界。
或者说,到了他这等境界,内功真气已不为主。精神修为才是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突破竟然会消耗如此之大。
眼中闪着精芒,他暗暗揣思,道:“炼心诀第三层……那日月合一之像,莫非是识海不成?”他想了下。运转体内不多的真气,精神全部集中与头顶之上,隐约之间他感到一股浩瀚之气,可随之他便睁开了眼睛,脸色更是苍白几分。
他惊诧道:“消耗竟然这么大。”
那不大的功夫,他剩余不足一成的真力,已经消散一空了,体内完全如干涸的河道一般。
呼了口气,他自怀中拿出一个小酒壶,打开喝了一口,闭目调息。约有一个时辰,他重新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喜色。
他忍不住伸出手摸向自己的眉间,那里有了变化,很奇妙又莫名的变化。
他运转真气时,那里本只是一个穴位,真气经过,没什么特殊。但刚才不同,真气运转下,似乎进入了穴道之中,又缓缓流传,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进。这一进一出让他感到真气有了某种变化,似乎真气更加灵动了,心动之下,力或聚或散,或慢或快,全无滞涩之处。
“这是上丹田藏神之处,莫非刚才自己真的打开了穴道中的识海不成?”
他暗暗惊诧,识海一说不是修仙者的吗?怎么武者也有这东西?还是说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一样呢?他有些懵懂,一时也想不透其中关键。
“有了……”他心下一动,伸出右手,但随之皱起了眉头,诧异道:“怎么回事?长生金页呢?”却是心动之下,以前会立即冒出的长生金页完全没了踪迹。
一时间,他有些心慌,但很快就定下了心神,暗暗思索道:“难道那东西进入了识海?”他暗定决心,再次运转真气,凝聚精神,欲入识海。可叫他奇怪不解的是,他的精神自识海而出,真气自外而入,但他自己却完全无法进入其中。
“是修为不够吗?”
犹疑下,他一次次催动内力,可内力除了快速涌入外,根本没有其他感觉,而且这与运转功法还不同,似乎他一身功力都被识海吞没了。
无奈下,他也只能放弃查看一番的打算,暗暗揣测着自身变化。
一番考虑后,他道:“罢了,炼心诀进入第三次总归是件好事。其他变化,相信随着自己修为进步,自有明了之时。”
站起身走到船头,林长生又突然自语道:“不对,自己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人都是在变的,林长生也不例外,他也很明白这点,可变化都是循序渐进的,自己很难意识的。可刚才,他突然发现,现在的自己与之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别的不说,就说刚开始学武之时,他对武学的好奇,那几乎是不弄清楚不罢休的,可如今,竟然一切虽其自然变化。
这跟他的性格,完全对不上。或者说,这样的性格与当代人大多不符。
如果你说,他对武学没兴趣了,那也就罢了。可事实恰恰相反,他并非对武学没有兴趣,反而把武学融入到了骨子中。
若说以前他是宅男,是对电脑感兴趣,那现在就是武学了。甚至说一句“除了武学他一无所有”这样的话也不为过的。
这样的人,反而顺其自然,奇哉怪也!
“难道这东西还跟吃饭一样了,不吃不行,吃习惯了也就那样,唯有对好的才来点兴致……”自嘲一声,林长生脚下一动,小船自发行走了起来。
行了不久,他停靠在岸,信步走上陆地。只是没走几步,耳中听到前面匆忙的脚步声,目光一眯。月光下,远远的奔来几道人影,一开始虽看不到他们面容,但那几人身上白袍却异常显然,叫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是雪山派弟子。
他愣了一下,心头恍然:“是了,一定是白万剑他们。”
他笑了一声,又退回了船上,白万剑扛着石破天,身后跟着几人,纷纷往河道奔来,就在林长生小船不远处,听着三艘大船,他们飞身而上,快速起行。
其时,后面又有大量脚步声匆匆而来。
林长生心下一动,人突的消失,出现时已挡在长乐帮帮众之前。这些人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打头的贝海石先是一惊,看清林长生容貌,更惊,马上拜道:“贝海石见过帮主!”
其他人回过神来,一个个大惊失色,纷纷俯身下拜。
林长生摆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他走到贝海石身前,道:“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贝海石马上道:“启禀帮主,我帮第二任帮主与雪山派有深仇大恨,这您是知道的。上次就是因为他们,使得我帮帮主走失,幸好有帮主您重新整合我帮,才没出什么乱子。您也知道,石帮主与第二任帮主,他们……”
林长生点头,过程其实很简单,就是白万剑听说了长乐帮有了新帮主,还叫石破天,是一个少年,当下就赶了过来。
当年他们闯入长乐帮可是亲眼看到了石中玉,那时石中玉就化名石破天,如今名字一样,长相一样,你说不是一人,谁信啊。
原著中,张三李四说贝海石着手回春,弄了一个假的帮主,白万剑自然也怀疑他,把石破天身上的伤疤给弄没了。
所以他们根本不信长乐帮的话,突然出手,把石破天给掳走了。
虽说这一世石破天有了自己教导,伸手与原著不同,但他从未与人动手,又从恶意揣测别人,自然被他们抓了去。
其时这一点早在林长生料想当中了,不然林长生也不会叫贝海石去迎接石破天,叫他当这个帮主。要知道,这一次可是有关石破天的姻缘,身为师父又怎么能破坏徒弟的大好姻缘呢?
听完贝海石的话,林长生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不用追了。”
贝海石一点犹豫也没有道:“是!谨遵帮主号令。”其他帮主无不如此,无人敢提出异议。
在洞庭三帮,林长生是恩威并施,叫人又惧又敬。但在长乐帮不同,他更多的是施展威严手段,叫这些人怕到了骨子中,惧为鬼神。
他的话,比圣旨还要好使。
打发走了他们,林长生回到小船之上,顺江而下,跟在大船之后,一起往扬州赶去。却不知,那石清、闵柔会不会也来了。(未完待续。)u
320 石破天惊(上)
三年前,林长生把史小翠、阿秀、石中玉的消息告诉 了白万剑。史小翠、阿秀有意躲藏,白万剑等人自然寻之不到,但石中玉就不同了。
他就在镇江长乐帮总舵,极为容易寻找。
白万剑一番探查后,便已确定林长生所言为真,亲自拜山。若换了石破天,自然不介意 见白万剑,但石中玉不同,他可不敢见白万剑。
这小子也是个心狠的手,想要借贝海石等人的手除掉白万剑等人,但后来一想,白万剑此来说不得已把消息传了回去,若自己真的“下令”除掉他们,纵然在长乐帮,依然躲不过雪山派追捕,甚至可能引动白老爷子。他对那老爷子可怕的紧。
无奈下,石中玉只能偷偷溜走,打算稍后再回来。不想他这一走,却急坏了贝海石等人,叫他们以为是雪山派下的手,两方当场就打了起来,白万剑一行趁乱脱身,与长乐帮一起打探,却也知道 那石帮主偷跑了,这叫白万剑大怒。
石中玉这小子想的好,躲过白万剑再偷偷回去,过他那醉生梦死的生活,可就在他悄悄潜回去时,听到了一些人的谈话,知道 了赏善罚恶一事,大惊,当即跑路。
这也是机缘巧合了。原著中,他要等两年才发现 这事,此时提前发现 了,自然要跑,而这也苦了贝海石等人。
好在不久后,林长生亲上长乐帮,以强横武力接过了帮主之位。也正因此,他们才熄了寻找石中玉的心思。不然两年多时间,那小子怕也逃不过长乐帮的追捕。
雪山派是在林长生接任帮主一年后才知道 长乐帮有了新的帮主,他们本想再探长乐帮,但后来打听下才知道 。这新帮主名字的竟叫“林长生”。
白万剑当时就大惊失,林长生之名已远非过去可比,洞庭湖三帮之威势如日中天,大有当年长乐帮崛起之势,他们又怎么会不知林长生呢?而如今,林长生更是成为长乐帮新帮主。统合四帮,叫白万剑不解之余也震惊非常。
想到他诡异莫测的手段,白万剑当时也是犹豫万分。后来实在找不到石中玉踪迹,便下决心再来镇江。而就在此时,林长生传帮主之位于石破天。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自是叫白万剑等人惊怒交加,甚至对林长生生了误会。
言归正传——大船行了二十余里,白万剑携雪山派弟子纷纷下船,任由大船继xu 前行。他们自己则沿着小路,快步往前。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破庙外,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庙中同时走出了十余人,一见下双方都是大喜,这庙中十余人亦是雪山派弟子。
众人见白万剑腋下挟着一个锦衣青年,齐问:“白师哥。这个是……”
白万剑将石破天重重往地下一摔,愤然道:“众位师弟。愚兄侥幸得手,终于擒到了这罪魁祸首。大家难道不认得他了?”
众人向石破天瞧去,依稀便是当年凌霄城中那个跳脱调皮的少年石中玉。
众人怒极,有的举脚便踢,有的向他大吐唾沫。一个年长的弟子道:“大家可莫打伤了他。白师哥马到功成,实是可喜可贺。”
白万剑摇了摇头。道:“虽然擒得这小子,却失陷了七位师弟、师妹,其实是得不偿失。”
众人说着走进小庙。两名雪山弟子将石破天挟持着随后跟进。那是一座破败的土地庙,既无和尚,亦无庙祝。雪山派群弟子图这个庙地处荒僻。无人打扰,作为落脚联络之处。
白万剑到得庙中,众师弟摆开饭菜,让他先吃饱了,然后商议今后行止。虽说是商议,但白万剑胸中早有成竹,一句句说出来,众师弟自是尽皆遵从。
白万剑道:“咱们须得尽快将这小子送往凌霄城,去交由掌门人发落,七位师弟、师妹虽然陷敌,谅来长乐帮想到帮主在咱们手中,也不敢难为他们。张师弟、王师弟、赵师弟三位是南方人,留在镇江城中,乔装改扮了,打探讯息。好在你们没跟长乐帮朝过相,他们认不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咱们在这里等到天黑,东下到江阴再过长江,远兜圈子回凌霄城去。路程虽然远些,长乐帮却决计料不到咱们会走这条路。这时候他们定然都已追过江北去了。”
长乐帮崛起极为迅速,帮中高手甚多,尤其那诡异莫测的林长生,更是叫他忌惮,言下也毫不掩饰。
而叫他忌惮的林长生,此时就站在庙外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小庙。其时,突然马蹄声从远而来,不久,声音消失,又有轻微脚步声之声,缓缓而来。
林长生身子一闪,隐藏入大树之中,目光静静的看着西侧,那里又一男一女正缓步走来。
“石清、闵柔,果然也来了。”低语一声,林长生也不觉意外 。不说原著中二人来了,这里长乐帮帮主一事不说闹的人尽皆知,却也叫观注的人暗自奇怪,而了解内情之人自会猜到两派争斗之因由。石清、闵柔关心儿子,岂能不来?
或许他们并非现在就来了,想三年前两派争斗消息传出时,他们就来过了。
土地庙中,白万剑提剑在手,朗声道:“何方高人降临?便请下来一叙如何?”
雪山众弟子都吓了一跳,心道:“长乐帮的高手赶来了?怎地呼延万善、闻万夫两个在外守望,居然没出声示警?来者毫无声息,白师哥又如何知道 ?”
只听得拍的一声轻响,庭中已多了两个人,一个男子全身黑衣,另一个妇人身穿雪白衣裙,只腰系红带、鬓边戴了一朵大红花,显得不是服丧。两人都是背负长剑,男子剑上飘的是黑穗,妇人剑上飘的是白穗。两人跃下,同时着地。只发出一声轻响,已然先声夺人,更兼二人英姿飒爽,人人瞧着都是心头一震。
白万剑倒悬长剑,抱剑拱手道:“原来是玄素庄石庄主夫妇驾到。”
石清脸露微笑,抱拳说道:“白师兄光临敝庄。愚夫妇失迎,未克稍尽地主之谊,抱歉之至。”
白万剑暗哼一声,单刀直入,说道:“我们此番自西域东来,本来为的是找寻令郎。当时令郎没能找到,在下一怒之下,已将贵庄烧了。”
石清脸上笑容丝毫不减,说道:“敝庄原是建造得不好。白师兄瞧着不顺眼,代兄弟一火毁去,好得很啊,好得很!还得多谢白师兄手下留情,将庄中人丁先行逐出,没烧死一鸡一犬,足见仁心厚意。”
白万剑道:“贵庄家丁仆妇又没犯事,我们岂可无故伤人?石庄主何劳多谢?”
对他们的谈话。林长生没什么兴趣,他看向石破天。这小子却懵懵懂懂,他还记得石清、闵柔,只是没了原著中的经li ,闵柔也不是他心中的观音娘娘了。
倒是闵柔,一脸柔情、担忧的看着他,眼中的母爱是个人都看得到。
其时。石清道:“白师兄,我夫妇曾把黑白双剑交给贵帮,至今不曾上山。当时我们便说过,要压小儿亲上雪山派换取双剑,如今小儿落在白师兄手中。我夫妇也不敢多求,只请白师兄把双剑还来,不然就把小儿交给石某,好叫石某夫妇亲自押解他上凌霄城。”
白万剑大怒,给了你石破天,谁知你还会不会去凌霄城?他道:“石帮主,此事休得多提。若两位想要黑白双江,那就与白某一起上凌霄城。”
原著中,双剑为谢烟客夺取,白万剑理亏,心有愧疚。此时却又不同,却是石清有些强词夺理。只是面对自己骨肉,再伟光正的人,也多少会有私心的。更何况他们多年不见儿子,对当年的事到底如何,心里也实在没底,想要要回儿子看一看,也是理所应当。
石清眉头微皱,叫他说违心话,他心中还真不得劲。此时,闵柔道:“白师兄,你们要了剑,就别想要人,请!”
她长剑出鞘,剑指白万剑。对比石清,她更加心疼儿子,不管有理没理。
石清暗叹一声,手中长剑也是出鞘,道:“白师兄,得罪了。”
白万剑面容严肃,目光凝视双剑剑尖,向前出半步。石清、闵柔手中长剑跟着向后一缩,仍和他胸口差着这么一尺。白万剑陡地向后滑出一步,当石清夫妇的双剑跟着递上时,只听得叮叮两声,白万剑已持剑还击,三柄长剑颤成了三团剑花。石清使的本是一柄黑长剑,此刻使的则是一口青钢剑,碧油油地泛出绿光。三剑一交,霎时间满殿生寒。
雪山派群弟子对白师哥的剑法向来慑服,心想他虽然以一敌二,仍是必操胜算,各人抱剑在手,都贴墙而立,凝神观斗。
初时但见石清、闵柔夫妇分进合击,一招一式,都是妙到巅毫,拆到六七十招后两人出招越来越快,已看不清剑招。
白万剑使的仍是七十二路雪山剑法,众弟子练惯之下,看来已觉平平无奇,但以之对抗石清夫妇精妙的剑招,时守时攻,本来毫不出奇的一招剑法,在他手下却生出了极大威力。
殿上只点着一枝蜡烛,火光黯淡,三个人影夹着三团剑光,却耀眼生花,炽烈之中又夹着令人心为之颤的凶险,往往一剑之出,似是只毫发之差,便会血溅神殿。剑光映着烛火,三人脸上时明时暗。
白万剑脸露冷傲,石清神和平,闵柔亦不减平时的温雅娴静。单瞧三人的脸气度,便和适才相互行礼问安时并无分别,但剑招狠辣,显是均以全力拚斗。
林长生看着打斗的三人,知道 白万剑已落入下风,若非石清、闵柔有心相让,他早已败下阵来。纵是这样,过了百招,待白万剑力道一弱,一样不是对手。
看向石破天,他嘴唇微动,传音道:“小子,去帮白万剑一把。”
石破天神大变,有些激动,体内内力激荡下,噌的站了起来。他虽不懂解**之法,但一身内力浑厚,内力冲击下,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力道,瞬间被他冲破。
而他这一动作也叫打斗中的三人瞬间一停,与其他雪山派弟子齐齐看向他。
石破天不顾他们,只觉心喜,大声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徒儿很是想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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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石破天惊(中)
林长生捂着脸,一脸无语。土地庙中,石破天一脸喜色的望着四周,嘴中道:“师父,是不是你?师父,你快出来啊,弟子很想你……”
“笨蛋,别嚷了。”林长生没好气道。他自树上落下,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石破天见之大喜,马上要跑过去,但白万剑动作更快,瞬间横在他身前,双手连点,再次把他点倒在地。他转过身,眯起眼睛,道:“林先生,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林长生笑眯眯的道:“好说。白师父,三年前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怎么三年后你却来抓我弟子啊?”
白万剑哼了一声,长剑一荡,指着他道:“姓林的,白某本该谢你,但你为何收此人为徒?”
石清、闵柔对视一眼,心头暗自诧异。这林长生他们也见过,印象深刻,知道此人功夫高强,后来再听他的名声,更是了不得。
但一系列的事情却叫他们怀疑,暗自揣测,这林长生收“玉儿”为徒,是不是要他去侠客岛代死。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白师傅,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的弟子与你要找的人,可并非同一人。怎么?你们找人时,都不调查清楚的吗?”
“放屁!”一雪山派弟子大骂。
白万剑一摆手,扭头看了一眼石破天,又看向林长生,道:“你说此子并非石中玉?”
林长生微微点头,左手一甩,一缕指风打在石破天身上,他嘴巴一动,“啊”的叫了一声,却是被解开了哑**。
林长生道:“天儿,你跟他们说说,你是谁?”
石破天知道他们认错人了,马上道:“我叫石破天,是师父的弟子。以前。以前……”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以前我妈妈叫我‘狗杂种’。只是这名字不好听,师父又给我起了‘石破天’的名字。白师傅,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大腿上也没有你说的伤疤啊。”
白万剑眉头紧皱。神情间显然不信。石清、闵柔也对视了一眼,石清道:“林总舵主,你说他不是石中玉,不知可有证据?”
林长生笑了笑,道:“那你们可有证据说他是石中玉?刚才天儿也说了。白师傅的证据无用,那不知二位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你们的儿子?”
石清、闵柔再对视一眼,闵柔道:“不瞒几位,当年我与清哥生下两个孩子,孩子刚满周岁时,有个女贼来我害我。那时清哥不在,我因刚生下后一个孩子不久,没力气跟那人打斗。那女贼……女贼……”说着,声音却是有些哽咽。
石清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担忧。闵柔强定心神。勉强笑了笑,又道:“那女贼甚是可恶,不仅要杀我,还要杀我两个孩子。”
“那时,我左手抱着玉儿……”说话间,她看向石破天,神情甚为柔和,“右手使剑拼命支持,那女贼武功很是了得,正在危急关头。清哥赶了回来。那女贼惊惧下,打出三枚金钱镖,两枚被我打飞了,一枚打在了玉儿的屁股上……”
说到这里。话头也可停下了,但闵柔显然有些不能自已,眼睛红了,泪水渗出眼眶。只听她道:“那女贼见到清哥,逃走也就是了,但不料她心真狠。逃走之时却顺手将坚儿抱了去。清哥忙着救我,又怕她暗中伏下帮手,乘机害我,不敢远追,再想那女贼……那女贼也不会真的害他儿子,不过将婴儿抱去,吓他一吓。哪知道到得第三天上,那女贼竟将坚儿的尸首送了回来,心窝中插了两柄短剑。一柄是黑剑,一柄白剑,剑上还刻着我们的名字……”
说到此处,已是泪如雨下。石清面色也沉了下来,极为难看。四周人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这女贼并非只是为了杀人,怕与二人有怨,还是因情而起的。
沉寂了一会儿,白万剑打破沉默道:“这么说,若此子是石中玉,屁股上就会有那时留下的伤疤了。”
闵柔靠在石清怀中微微点头,石清道:“不错。小兄弟,你介不介意把裤子脱下来,给我们看看。”
石破天一脸茫然,他屁股上有伤疤,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他此时不能动啊。
白万剑却不管那么多,对一个师弟打了个眼色,那师弟马上走到他身前,解他裤子。石破天吓了一跳,但想到刚才的事,张开嘴巴却没说出声来。
很快,他裤子就被拉了下来,白万剑、石清、闵柔等人都忍不住凑上前去,但一见之下,光滑滑的,哪里有什么伤疤。
“这……”
“真不是玉儿?”闵柔脱口而出。
白万剑心中早有此想,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怒道:“这不可能。若他不是石中玉,天下岂有这般相似之人?”
他对着林长生低吼道:“贝海石人称‘着手回春’,一手医术难得,去除几个伤疤,又是什么难事?”
“哈……”林长生笑了笑,身子一闪,瞬间跃过白万剑,到了石破天身边。几人都吃了一惊,但见他在石破天身上一抚,解开了石破天的**道。
他道:“天儿,既然白师傅不信,那你就与白师傅较量一下,叫他看看你的武功。伤疤可以去除,但武功总不会改变。怎么样?白师傅。”
白万剑面色一沉,道:“好,那就领教一下‘令徒’高招。”令徒二字,却咬的非常重。
石破天看向林长生,林长生道:“去吧。”石破天“奥”了一声,四周看了看,又抓着脑袋道:“师父,这里没刀啊。”
林长生白了他一眼,手陡然一伸,嘴中道:“借剑一用。”一旁雪山派弟子手中长剑瞬间被他拿入手中,他略一用力,碰的一声,剑身上截断裂,只留小臂长短。他把断剑扔给石破天,道:“去!”
石破天点头,四周人一看,也缓缓散了开来。石破天道:“白师傅,请了。”
白万剑哼了一声,长剑一摆,却也不先出招。石破天一看,一时也不知如何进攻。他虽从小练武,但从没跟人动手,就如他学会金乌刀法时一般,遇到雪山剑法自然知道该如何攻,但遇到其他剑法,就摸瞎了。此时也一样,他的刀法又不克制雪山剑法,白万剑也直直一摆,也并非什么剑招,却叫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林长生无语,暗道:“这弟子内功天赋惊人,可这动手能力……”摇摇头,有些气闷之余,却也多了一点安慰。
他道:“笨蛋,不用管他用什么招式,你自己出招就是了。”
石破天恍然,道:“白师傅,得罪了。”他手中断剑一扬,瞬间劈下,渐渐一刀,却携带呼啸之声,劲道十足。
白万剑吃了一惊,身子一退,长剑晃动,剑尖点点,叫人分不清虚实。但石破天有一点好,就是朴实。林长生叫他耍刀,不用看白万剑剑法,他就真不在意了,兀自刀光一转,斜斩而去。
白万剑更惊,剑法再变,脚下轻点,人横移到一侧,长剑横扫。石破天身子半纵而起,调转在半空,断剑一横,叮的一声,封住了白万剑的攻击,同时手腕转动,双腿一弯,人横在半空,断剑上撩。
他刀法一起,却是迅捷无比,再加上力道极大,给人的感觉威势十足,叫人吃惊不已。
石清、闵柔对视一眼,暗道:“这孩子刀法虽简单,但速度极快,一招一式法度森严,根基扎实,绝非一朝一夕所成。而且他刀法中,也没雪山派剑法的影子……莫非,这人真不是玉儿?”
白万剑心头也极为吃惊,他剑法一变再变,可这小子一式三招刀法使来,来来回回,却一一把他剑法克制的死死的。
也不能说克制,只能说他力道奇强,使得这直来直去的刀法变得威力惊人,叫他不得不防。
斗了三五十招,白万剑渐为守势,竟是落入了下风,叫雪山派弟子都无法相信。反之,石破天却是精神奕奕,出招速度力道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有越发强势之兆。
“这样下去不行!”白万剑心中转动,暗自一咬牙,剑法突然一止,一剑直刺而出。他这一招同样简简单单,叫雪山派诸弟子都“咦”了一声。
石破天却无心多想,只是刀法一转,又出一招。二人刀剑相碰,白万剑只觉他断剑上力道凶猛,一浪强过一浪,手中长剑几乎拿捏不住。
他心中大惊,急道:“如此一来,我岂不要败给这小子?”心急念转之下,他手中劲力爆发,一声低吼下,碰碰两声,手中长剑顿时断裂,两截断刃飞射,虽不是射向石破天,却也吓了他一跳,手中断剑陡然一停,而白万剑手中断剑则往前一送,正抵在他胸口之上。
石破天看着胸前断剑,转转头道:“白师傅真利害,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话音中,却没一丝不好意思。
白万剑面色一黑,哼了一声,手中断剑被他扔在地上,发出当当之音。他眼睛一一扫过石清、闵柔、林长生三人,又落在石破天身上。
长声道:“我们走!”(未完待续。)
322 石破天惊(下)
白万剑也不是傻子,不说石破天一身的武功叫他怀疑,林长生的神鬼莫测也叫他忌惮不已,更何况一旁还有石清、闵柔,纵是石破天真是石中玉,他今日也别想把这小子带走。
留下来,只会自取其辱。
看着他们的背影,林长生摇了摇头,突然道:“白师傅,你可去长乐帮带回诸位师弟。不久在下会往紫烟岛一行,若白师傅有暇,不若也走一趟,或有意外收获。”
走出土地庙的白万剑身子一顿,又大步而去。只是他心中,却不似那般平静,而是牢牢记住了林长生的话。上次,似乎也是这样。
他们离去后,土地庙内便只有林长生、石破天、石清、闵柔四人了。石清、闵柔有些尴尬,不知该是走是留?
走,他们不甘心。就如白万剑说的,单凭伤疤,就否认石破天不是他们儿子,两人有些不信。尤其是闵柔,她一见石破天就觉这是她儿子。
石清盯着石破天看了一会儿,暗叹一声,对闵柔道:“师妹,我们还是走吧。”
“清哥,我……”闵柔张张嘴,看向石破天,柔情之余一脸不舍。
林长生笑了笑,道:“石庄主,石夫人,二位若无事,不如大家一起走一走,如何?”
石清心中也有此想,但又觉有些尴尬,一时无法出口。倒是闵柔,马上道:“多谢林帮主了,我们夫妇就不客气了。”
林长生笑了笑,道:“哪里,石夫人客气了。石庄主,请!”
石清见他率先走出,故意把石破天留在后面,心中一动,也跟着踏前一步,走到他身旁。二人并肩走了出去。石破天见之,也要快步跟上。但闵柔快了一步,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孩子,我们一起走吧。”
“啊……”石破天有些傻眼。手足无措道:“这,这……”
闵柔笑道:“我们跟上,不然他们走远了。”她拉起石破天的手,小步跟在前面二人后面,故意落后了几步。眼睛始终落在石破天身上,看他石破天很不自在。
他忍不住道:“石夫人,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人。”
闵柔笑了笑,道:“是,是,你不是玉儿。不过看到你,我就看到了玉儿,也是很开心的。你叫石破天,我也叫你天儿吧……天儿。你从小就跟着林帮主吗?有没有父母?”
石破天道:“我跟师父是在侯监集遇到的,那时……”他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听的闵柔大皱眉头。
“你说那女人叫你‘狗杂种’?”
石破天点头道:“嗯。以前我也不知这是骂人的话,后来我才知道……”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师父还说,若那女人真是我妈妈,她一定因爱生恨,恨死了我爹,不然不会如此叫我。”
闵柔听了忍不住点头。但见石破天不说了,奇怪道:“后面没了吗?”
石破天点头道:“没了。”
闵柔大觉奇怪,这话在石破天那里自没什么不对,但换在闵柔耳中。却觉得说了一般。什么叫“若那女人真是我妈妈”啊?那若那女人不是他妈妈呢?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林长生背影,奇怪他为何说话只说了一半。
等等……闵柔一个激灵,急问道:“你妈妈是不是瓜子脸儿,皮肤很白,相貌很美,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儿?”
石破天摇头道:“不是。她……她头发有些白了,脸蛋胖胖的,有些黄,有些黑,整天板起了脸,很少笑的,比你矮了半个头。她不会武功,常常自己生气,有时候向我干瞪眼,常常打我骂我……”说着,他自己也莫名的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闵柔自语道:“不是她……”又看了一眼石破天,道:“若真不是玉儿,为何与玉儿长的这般像?”
石破天与石中玉长的一样,但性子完全不同。原著中,石清、闵柔觉得他得了离魂症,认定了石破天。但此际却又不同。他们虽有所怀疑,但一番接触下来,感觉却完全不同,怀疑也叫打消了许多。
只是世间真有这般相似的人呢?
也就是梅芳姑易容,不然闵柔绝对打翻醋坛子,想到梅芳姑与石清有一腿那面去。此时她虽觉奇怪,却也没想那么多,毕竟石破天口中的妈妈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人。
不长的路,四人先后生生走了近半个小时,到了江边,林长生突然道:“石庄主、石夫人,你们说天儿与你们儿子一模一样,这也算缘分。这孩子从小可怜,我看,不若二位收他做义子,如何?”
石清、闵柔闻言大感错愕,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石破天懵懂道:“师父,义子是什么?”
林长生笑道:“义子就是儿子,不过并非亲生。”
石破天点头,道:“那我……我不是有父母吗?我成了石庄主、石夫人的义子,我那父母怎么办?”
林长生道:“你这傻小子,义子跟徒弟的意思差不多。石庄主、石夫人为人侠义、公正,天下不知有多人想拜入二人门下。你有了师父,再拜师不好,所以拜他们二人为义父、义母正合适。”
说话间,石清、闵柔也回过神来,石清正心烦儿子,是有心拒绝的,但闵柔却极想同意。她本就思念儿子,石破天又与她儿子一模一样,又叫她喜欢,一听林长生的话心中就生出说不出的喜意。
她看了一眼石清,见他表情就知道他想拒绝,当即道:“清哥,我看这很好。我很喜欢天儿,若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真是好极了。”
石清拒绝的话一下子说不出来了,看向闵柔,见她有恳求之色,犹豫道:“这……好吧,听你的。”
林长生拊掌而笑,道:“好。如此大家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来天儿,拜见义父、义母。”
石破天闻言马上跪了下来,道:“石破天拜见义父、义母。”
石清、闵柔都有些欢喜,一人伸出一手,扶他起来。此时,林长生又突然道:“天儿,以后不要叫义父、义母,直接叫爹、妈。”
石破天不知其中意味,只是听林长生说,便开口道:“爹、妈……”
石清、闵柔却极为奇怪,诧异的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一拉石破天,二人跃到了船上,道:“石庄主、石夫人,我们先告辞了。”
小舟摆动,缓缓冲入江中。
石清、闵柔面面相窥,都觉莫名其妙,这收了义子,你这当师父的也不让我们与他聚一聚,便离开,有这么急吗?
“诶呀……”突然,闵柔叫了一声,道:“一定是玉儿……他一定是玉儿。”
石清皱眉道:“师妹,你说什么?天儿是长乐帮帮主,并非玉儿。”
闵柔道:“不会的。师哥,你想,若他不是玉儿,林先生为何要他拜我们为义父、义母,还叫他开口叫我们爹妈。这太奇怪了。”
石清一听,也觉有两分道理,但石破天与石中玉性格差的太多,不清楚二人也就罢了,有了理解却无法把二人联系到一起。
两人各自想着,突然齐声道:“离魂症……”
转了个弯,在他们脑子中,却又转了回来。不过林长生的动作,确实叫人怀疑。相比石中玉,他们更加不会联想到那曾经“死”去的孩子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舟,石清道:“快,我们找船,追上去。”(未完待续。)
323 大好姻缘(上)
小舟行在江面上,不快不慢,随风而动。
石破天见到林长生很是心喜,嘴中没完没了的说着话,只是他没什么说故事的能力,几年事情说来平平淡淡,没一点儿起浮,叫人听的昏昏欲睡。
“师父,已经中午了,您饿了吧。”
林长生点点头,催动着小舟,缓缓往岸边靠去。上了岸,石破天马上去找吃的,很快就弄出了一锅好吃的。看着这傻小子,林长生虽有些为他的智商捉鸡,但又难得的有一些欣慰。他也说不上来,是后悔这般教导他呢,还是欣慰他这个样子?
看着忙活的石破天,林长生自语道:“看来自己还是受了原著影响啊。也对,对于喜欢的人,自然希望他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若不老实、憨厚,那还是石破天吗?
这样的石破天才叫人喜欢。换成一个彬彬有礼的公子模样,却有些无法想像了。只是回过头一想,若换做其他人,林长生绝对不会这般教导了。
说白了他的教导只是传了武功,其他丁点儿没传。他教导出的石破天,除了武功不同,其他亦如原著。
“人身的禁锢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的禁锢!”
叹息一声,林长生摇了摇头。他,还是着相了。
他伸手招过石破天,道:“天儿,几年来为师出了传你武功,也不曾传你其他。这样,从今天起,为师就教你为人处事之道。”
石破天点头,道:“诶,我听师父的。”
林长生点点头,道:“天儿,我们身为人,就会以人的思维才思考事情,就说这吃的。天下万物莫不为生灵,佛家有不许杀生、吃肉的说法。在于看待一切事物都是平等的。就如我们吃的鱼,它在高僧大德眼中,与我们一般。可在一般人眼中,吃鱼可以。吃人就不可以……”
“我给你说这个不是要你不吃肉,而是告诉你。你领悟的人生阶段不同,看待万事万物也不同,这其中种种,却是逃不脱一个‘欲’字。”
“欲、情、恨。是人生三大关卡,就如佛家说的贪、嗔、痴三毒一般。”
他说了一会儿,便道:“这些你要好好思考。你经历的事情还少,或许不明白其中道理,但以后经历的多了,也就懂了。”
称作着小舟,二人再次行驶在江面之上。走了有三日,两人看到两座大岛,一座近些,一座远些。林长生望着岛屿。自语道:“碧螺岛、紫烟岛……却不知那几个家伙什么时候到这里。”
到了此地,林长生就不往前了,而是一直徘徊在两岛中央。
原著中,丁不四要带史小翠上碧螺岛,史小翠带阿秀跳江,为石破天所救。两岛相邻不远,不然三人也不会出现在紫烟岛上了。
这一日,吃了午饭,二人坐在小舟上,随波**。石破天突然指着远处道:“师父。有船。”
“来了吗……”侧头看去,一艘小船正快速从远处使来,乘风破浪,看其方向。正是不远处的碧螺岛。林长生眯了眯眼睛,原著中有石破天捣乱,如今没了他,丁不四也少了一些波折,不过他的运道也就到此了。
他对石破天道:“那船上的人是为师朋友,她们被人抓了。你去救她们出来。”
石破天眨眨眼睛,道:“师父,那船头的是坏人吗?”
林长生笑笑,道:“忘记师父跟你说的了。坏人、好人,是最简单的判断,但人世复杂,不能单用好坏来分。上面的丁不四说不上好人,却也不能算坏人。行了,那老头武功不弱,你去跟他切磋一下。”
石破天“奥”了一声,回身便要去拿柴刀,但此时噗通一声突然传来,他侧头一看,大惊道:“师父,有人跳船了。”
林长生没好气道:“那你还不去救她们……”他手拍在石破天后背,使得他整个人噌的蹿起,啊啊大叫着冲入了江水之中。
此时,丁不四驾驶的小船正好从上流下,与林长生小舟错身而过。
“给我停下!”丁不四一声大吼,手中竹竿狠狠的往林长生小舟上扎来。噗的一声,竹竿插透了船板,没入水中。
可惜,船不仅没有停下,还带着小舟往下冲了过去。
“m的……”丁不四破口大骂。林长生笑了笑,伸手在竹竿上一弹,嗡的一声,竹杠颤动,顿时炸裂开来,而小舟也瞬间停在了浪流之中,静止不动。
丁不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逆流而上的小舟。此处江水湍急,别说小舟了,就是他的船都无法一时停下,遑论逆流而上了。可如今,这一幕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面前,怎能不叫他大惊?何况,那小舟似乎被自己戳了个窟窿吧……它怎么能不沉呢?
紫烟岛上,石破天一手胡乱的划着水,一手抓着一把黑发,勉力把史小翠二人托了上来。才上岸,便听史小翠骂道:“无礼小子,你刚才怎敢抓我头发?”
石破天一怔,忙道:“是,是,真对不起!老婆婆,我……我才刚学会游泳,还不太熟,所以……这……真对不起了。”
史小翠道:“你怎……哇!”她这么一声“哇”,随着吐出许多江水。
阿秀道:“奶奶,若不是这位大哥相救,咱二人不识水性,此刻……”说到这里,也呕出了不少江水。她一阵难受,头歪了歪,正看到石破天披头散发下的容貌,吓得“啊”的叫了一声。
史小翠道:“怎么了?”
阿秀指着石破天,一脸惊慌道:“他,他……”
史小翠眉头一皱,看向石破天,一时眉头皱的更紧了,神色有些怪异。但石破天却不知她们心中所想,道:“婆婆,姑娘,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叫师父。”
史小翠诧异,仔细打量了一番石破天。暗哼了一声。她等到石破天走到岸边,勉力站起身,但浑身无力,一下子又跌倒了。
阿秀担忧的叫了一声:“奶奶……”
石破天听到声音。见她跌倒在地,马上跑了过来,担忧道:“婆婆,您没事吧?”
史小翠心中憋屈,破口大骂道:“若不是我练功走火。岂会落到如此下场?都是那个畜牲、老不死的两个鬼家伙不好……”
阿秀见奶奶生气,柔声道:“奶奶,过去的事,又提他干什么?咱二人同时走火,须得平心静气,那才能好得快。你心中不快,只有于身子有损。”
史小翠怒道:“身子有损就有损,怕甚么了?今日喝了这许多江水,史小翠一世英名,那是半点也不剩了。”越说越是大声。
石破天见她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见二人无法动弹,脑子灵光一闪,道:“有了……”他突然出声,还带喜意,叫史小翠大怒,猛的瞪向他。
石破天吓了一跳,摆手道:“婆婆,你别误会,我说有了,是我能帮你们打通经脉。不是……不是其他的。”
闻言,史小翠脸色稍霁,但见他年轻,又没好气道:“你小子小小年纪又有什么功力?少在那里不自量力了。”
石破天见他不信。道:“这……我说的是真的。师父跟我说的,以我功力,当世少有,足以助人打通周身经脉。你们是走火入魔,无法动弹,一定是周身经脉阻塞了。师父也教过我。只要小心的输送内力,互相配合,很容易的。”
说着,他怕史小翠不信,马上坐了下来,伸掌按在她背后灵台**上,将内力送出。
史小翠“啊”的一声,面色一阵红润,张嘴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阿秀、石破天都吓了一跳,他道:“婆婆,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师父说这样就可以的,怎么会……”
史小翠呼了口气,面上红色渐消,精神却好了一些。她见石破天焦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这臭小子,方法是对的,只是内力送的太急了。这样,你慢慢输送内力。”
石破天见她无事也松了口气,马上按照她说的,缓缓输送内力。
史小翠感受着他内力入体,暗暗惊诧,心想:“这傻小子天赋异禀,莫非无意中食了灵芝仙草,还是甚么通灵异物的内丹,以致内力虽强,却不会运使。不对,这小子说师父,想来是有人教导的。莫非他那师父是个庸才不成?我练功走火,或能凭他之力,得能打通被封的经脉?”
石破天之内功,绝对超出史小翠之想。初始,她只觉这小子内力可以平复自己体内气息,不想一番施为下来,这小子内力依旧源源不绝。
史小翠一想,也不出言提醒,正好利用他之内力,打通自己腿上阻塞经脉**道。
大约有半个时辰,史小翠开口道:“好了,你可以停手了。”
石破天嗷了一声,收回手掌。史小翠却缓缓站了起来,叫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阿秀惊喜道:“奶奶,你能行动了?”
史小翠道:“嗯!这小子内力强绝,通了足上一脉。”
石破天道:“老婆婆,我还不累,咱们把其余经脉也打通了吧。”
史小翠眉头一皱,说道:“小子胡说八道,我是和阿绣同练‘无妄神功’以致走火,岂是寻常的疯瘫?今日打通一处经脉,已是谢天谢地了,就算是达摩祖师、张三丰真人复生,也未必能在一日之中打通我全身塞住了的经脉。”
石破天讪讪道:“是,是。我不懂这中间的道理。”
史小翠哼了一声,不去看他,道:“左右闲着无事,你就帮助大袖打通足少阳经脉。”
石破天道:“是,是!”将阿秀扶起,让她左肩靠在一根树干之上,然后伸掌按她灵台**,以那老妇所教的法门,缓缓将内力送去。
岸边,林长生站在一块大石上,遥遥的看着他们,轻笑道:“正好。叫你们接触一番,省得没了这大好姻缘。”(未完待续。)
324 大好姻缘(中)
恢复了行动,史小翠走到岸边看了看,回身道:“小子,你扶我们到岛上走一遭,这里不安全。”
石破天点头,但随之想到了师父,道:“婆婆,师父说跟你们认识,叫我救你们,我们是不是等等师父?”
史小翠眉头一皱,道:“你刚才就说师父,你师父是何人?”
石破天道:“我师父叫林长生。”
“林长生……”史小翠低呼一声,这三年林长生名头如日中天,二人却也听过。阿秀好奇道:“大哥,你是林长生的弟子吗?”
石破天点头,道:“我很早就跟着师父了。”
史小翠目光闪了闪,道:“这么说你还是洞庭帮、长乐帮的少帮主了。”
石破天憨憨一笑,道:“婆婆,洞庭帮我不知道,但师父把长乐帮帮主传给我了。”
“哦?”史小翠有些诧异,这么一个傻小子也能当帮主吗?很快,她心头恍然,暗乐一声,道:“你说从小便跟林长生在一起,那不知你们本来生活在哪里?”
石破天不知史小翠话中门道,老实道:“没遇到师父时,我与妈妈一起生活,后来妈妈不见了,我就带着阿黄出来找,不过我不小心从山上丢下来,连阿黄也找不到。在侯监集我遇到了师父,师父带我去了摩天崖。当长乐帮帮主时,我一直都在那里生活。”
史小翠点点头,拿眼仔细瞧了他一番,没有说话,倒是阿秀美眸闪烁,抿嘴轻笑。她看向史小翠,道:“奶奶,不是他。”
史小翠瞥了她一眼,小哼了一声。
石破天听到这话,奇怪道:“怎么?你们也认识那个叫‘石中玉’的吗?”
史小翠、阿秀都看向他,诧异道:“怎么?你也听过那混蛋小子?”
石破天点头。道:“是啊。我当了长乐帮帮主后,就听过这人了。他本是我师父之前的长乐帮帮主,听说得罪了雪山派,在白万剑师父去拜见时。偷跑了。这次我能来这里,也是白万剑听说了,特意来找。白师傅把我当成那人,抓了出去……”
听到这里,史小翠道:“白万剑那小子功夫还不错。但你一身内功,比那小子强多了,他如何抓得了你?”
石破天傻傻一笑,道:“我……我不知他要抓我的,当时也没想,就给他抓住了。后来在土地庙中,又来了黑白双剑石庄主师父,也说是我‘石中玉’,但我不是的。我说他们也不信,好在师父出现。叫我和白师傅打了一架,他们才信。”
史小翠点头,阿秀道:“大哥绝对不是那人,样貌是有些像的,然而……然而决计不是。只要他……他有这位大哥一成的忠诚厚道……他也就决计不会……不会……”
史小翠哼了一声,道:“行了。小子,走,与我们到岛中看看。”
“嗷!”
当下石破天左手扶着史小翠,右手扶着阿秀,慢慢往里行去。这紫烟岛显是史婆婆旧游之所。地形甚是熟悉,行不到一里,右首便全是山壁。史婆婆指点着转了两个弯,从一排矮树间穿了过去。赫然现出一个山洞的洞口。
史小翠道:“小子,你救了我二人,算是于我二人有恩。且你内功高强,我二人可借你之力,打通周身经脉,这又是一恩。但是。你这小子长得……”
“奶奶……”阿秀叫了一声,打断了史小翠的话。
史小翠哼了一声,道:“算了,不说这些。对了,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呢?”
就在他们说话时,林长生就在不远处看着,知道了他们落脚之地,他又再次来到岸边,站在岩石上,眺望江面。
丁不四的船在远处靠了岸,人也走了上来。原著中,丁不三、叮叮当当爷孙因找石破天,也跟着上这紫烟岛,只是这次他们却没来。
不过另一波人,却也来了。
“还真是巧了!”看着江面上行来的大船,林长生低声笑了笑。
白万剑一行人的船靠在岸边,侧头就看到了丁不四那小舟。一行人上了岸,都小心翼翼的,走不多久,便见一老头自前面林子中蹿出。
“是这浑人!”白万剑暗呼一声,小声道:“大家小心。”他上前两步,抱拳道:“白万剑见过丁四叔。”
丁不四上下扫了白万剑一眼,道:“嘿嘿……不想这小小的紫烟岛上,雪山派的人也来了。有趣,太有趣了。白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万剑道:“在下与他人约好了。”
“约在这里?”丁不四嗤笑道:“你糊弄鬼呢?”
白万剑道:“不敢,白某所言句句为真。”
丁不四厉声道:“好小子,还敢骗你家四爷爷。今天就让四爷爷替你娘管教管教你。”声音落下,他双脚用力,人走于半空,双掌似刃,一出手便擒、拿、劈、打……种种变化含于中心,叫人不敢小窥。
白万剑身子退后两步,长剑出鞘,道:“丁四叔,得罪了。”他剑身一转,剑锋回旋,护住周身,也不抢攻,反边打边退,沉稳朴实,偶有锋芒一现,又迅速收敛,不给丁不四任何可趁之机。
“好你个小子……”丁不四大怒,双掌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的更急。而白万剑却守的更稳,连攻击也放弃了。
这般看来,似是丁不四压着白万剑打,但斗得久了,丁不四怕是力竭,到时绝非白万剑对手。
这点二人心中也自有数。只是丁不四自负与白万剑之父威德先生白自在同辈,不肯以大压小,只以空手接他的长剑。但一动上手,丁不四立即暗暗叫苦不迭,对方出招之迅,变化之精,内力之厚,法度之谨,在在均是第一流高手风范,即令白自在当年纵横江湖的全盛之时,剑法之精,只怕也不过如是。
白万剑哈的一声,剑光扭转间,挥洒出片片剑影,似虚似实,又虚又实,叫人无法分辨真假。丁不四一惊,双掌猛的一震,竟是直插入剑影之中。
白万剑暗骂一声,剑法一转,身子猛的蹿了出去。丁不四嘿嘿一笑,哪知白万剑道:“丁四叔,你还是用九节鞭吧,只是空手,你打我不过的。”
闻言丁不四大怒,他虽有用鞭子的心思,但白万剑提出,却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当即怒骂道:“好几个自大的臭小子,你四爷爷不用鞭子,一定替你老娘管教你一番。”左手划个圈子,左手划个圈子,右手拳从圈子中直击出去。这一招来得甚怪。白万剑不明拆法,便退了一步。
丁不四哈哈大笑,右足在地下一登,身子向左弹出,便似脚底下装了机关,突然飞起,双脚在半空中急速踢出。白万剑又退一步,挥剑护住面门。
丁不四倏左倏右,忽前忽后,只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只是他这招数太花哨,初用或许打人一个措手不及,但细看下,却破绽百出,徒耗力气罢了。你看白万剑,经过开始不适后,马上长剑回转,护在周身。
突得,噗的一声,丁不四右腿裤管上中了一剑,虽没伤到皮肉,却将他裤子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讽刺的是,这一剑并非白万剑攻击所致,而是防守下划破了他裤腿。
白万剑顺势收剑而退,说道:“承让,承让!”
丁不四恼羞成怒,气的脸都紫了,大喝道:“谁来让你了?这一招你一时运气好,算得甚么?”言罢,竟是一招拍了过去。
白万剑心头暗怒,却也不得不挺剑接住,同时喝道:“诸师弟后退,不许插手。”他心中也明白,知道丁不四怒了,他此时不用鞭子,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了,那时自己虽不惧,但若诸位师弟出言讥讽或动手在先,怕这老儿真的杀人了。
一株大树后,林长生看着越斗越急的二人,暗暗发笑。原著中有丁不三、石破天打破了二人的拼斗,不知这没了两人,两个家伙会怎么样?
想着,头转了下,林长生笑意止在脸上,暗道:“怎么这么巧?刚说他,他就来了。”他摇摇头,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可笑,自语道:“本来就在岛上,又怎么会不来呢?而且见见老丈人,也挺好。”(未完待续。)
325 大好姻缘(下)
丁不四与白万剑动手,自然是希望雪山派的人离去,不然被他们遇到史小翠,丁不四可就没什么想头了。可惜他托大,不用鞭子的丁不四根本不是白万剑对手。
噗噗……一剑下,丁不四身上多了两个口子,与前次不同,这次却带起了一点血花。
丁不四惊怒交加,道:“好你个白小子,丁爷爷看在你娘的面上,不与你真打,你给我来真的。让你看看丁爷爷的利害……”他怒吼一声,合身而上。
白万剑面色肃然,长剑再次回转,守了自身。
林长生有些讶然的看向丁不四,他本以为这家伙会用鞭子,不想还是没有动用腰间九节鞭。这家伙虽不着调,却是个诚信人啊。
眼睛动了动,林长生笑道:“也是,对比丁不三、丁不四,这丁不四确实要好很多。也罢,自己也该出场了。如果一切都按原著走,也没什么意思。”
经过上次反思,他心中所想又有了变化。说白了,就是更加明晰自己。
教导石破天,按照原著走,这是他一种不自觉又有所想的行为。但你不得不说,他也怕自己教导出一个不是石破天的石破天。
对这些小说中的主角,谁不想见他之风采呢。这有种类似梦中情人的感觉。
只是接触久了,也就那样了。林长生的反思,与其说是反思,还不如说是自己的看法变了,心中不再有那种幻梦般的感觉。
这一前一后,都是他自己,就跟人不同时期的心理变化是一样的。
心下一动,林长生突的从树后蹿了出来,快若流星,瞬间出现在二人不远处,无声无息的。全力打头的二人还一时不曾发现他,倒是那些观战的雪山派弟子惊呼道:“是你……”
二人听到声音一惊,眼睛转动处正瞧见站在那里的林长生。都是心头一跳,瞬间分了开来,齐齐望向他。
白万剑识得林长生,见他出现。心头警惕之余也带了一丝喜意。丁不四却不识他,盯着他瞧了几眼,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此处?”
林长生看着他,道:“丁不四。你的事我知道,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好。你如果有种,就亲上凌霄城,去见那白自在。”
丁不四大怒,指着他道:“你这小子算什么东西,敢说你爷爷不是,找死!”他本就憋屈,被林长生一说,更是怒不可止,脚下一纵。猛的往林长生扑了过来。
白万剑暗笑,也不提醒他。林长生手段神鬼莫测,这丁不四哪里会是对手。
林长生嘿的一声讥笑,单掌一引,不待他碰到自己,力道突的一转,使得丁不四不自住的在半空打了个转,背对着林长生。他再一发力,丁不四自己的力道与林长生的力道叠加下,使得他哇哇大叫的飞了出去。
碰的一声。一个狗吃屎的东子,丁不四远远摔在了地上。
“哈哈……”雪山派诸弟子无不大笑,反倒是白万剑,却面色越发凝重了。只随意一手。就把丁不四甩了出去,这般功夫怕是还在自家老爷子之上吧。
“你个臭小子,王八蛋……”丁不四破口大骂,噌的蹿了起来,只是他恼怒的脸上突的欣喜无比,一张嘴就是怪异的大笑声。
诸人莫名其妙。齐齐往那里看去。这一细看才发现,那里竟然还有人躲藏着。
“什么人?出来!”白万剑长剑一指,喝道。
林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里,他刚才那一下自己是故意的。只听他道:“好徒儿,还不出来。”
“哈哈……”石破天一阵傻笑,他身旁阿秀才侧着脸,躲在白万剑身后。只是对自家闺女,白万剑又怎么会不认识?一见之下,心神大动,满脸震惊与欣喜道:“阿秀,阿秀……是你吗?”说着,面色却是突变,怒道:“丁不四,你敢……”
原来,丁不四一见下自然欣喜,但林长生叫破二人行藏,丁不四自然大惊,所以突然出手,抓向阿秀。
石破天大声道:“不可!”他手上没什么功夫,但就站在阿秀身边,身子一横,双掌拍了出去。虽然,他这动作破绽百出,但力道奇猛,靠近的丁不四更是感受极深,只觉他掌风如寒刀一般,刮自己的脸颊升腾,不待他与石破天碰到,便觉一股大力压向自己胸口,叫他喘不上气来。
“不好!”
丁不四大惊,心里大骂,只道哪里来的怪物,刚才一个,现在又一个。不及细想下,他身子凭空一扭,猛的倒了下来,一沾地便是一个驴打滚,迅速躲了开去,而石破天那一掌也打在他背后大树之上,发出轰的一声爆响,大树炸裂,木屑四处飞溅。
同时,飞纵而来的白万剑也是一惊,猛的止住身形,使了个千斤坠,落在地上,一脸惊骇的看着那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大树。
他脱口道:“是你这小子……”他与石破天交过手,自然知道他力道奇大,但不想会这般利害。
“哈哈……”林长生一声轻笑,人突的出现在石破天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臭小子,你这一掌可不怎么样?忘记师父怎么跟你说的了。”
石破天尴尬的抓抓头,道:“我……我刚才太急了,所以没多想。”
林长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阿秀。这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与闵柔很像,也颇为漂亮,一见下,却是一个美人。
他道:“好徒儿,这才与师父分别不到半日,就找了个媳妇儿。了不起!”
石破天大窘,飞速摆手道:“不,不,师父,我……”坑坑巴巴的,却也说不出是与不是。那阿秀也被林长生一句话弄的脸红不已。
白万剑却不对,气苦道:“阿秀,还不过来。”
阿秀看着他,悄悄后退了两步,低声道:“大哥,你拦住白师傅。”她这声音不大,但白万剑却也听到了,叫他大怒,道:“你这丫头,想干什么?你不知你娘因你都疯了吗?”
“什么?”阿秀色变,红润的脸蛋一时全无人色。
“诶!”林长生一摆手,插入两人中间,道:“白师傅,不要急,有话慢慢说。我们还是先说一下我们的事吧。”
白万剑脸色铁青,道:“却不知白某与林先生有什么事?”
林长生嘿嘿一笑,道:“你不是看到了。”他特意指了指石破天,又指了指阿秀,那意思不问自明。
白万剑大怒,道:“你想让我女儿嫁给这家伙,不行。”
林长生道:“怎么不行?我看二人可有意的很啊。”
“他……”白万剑指着石破天,张嘴却一时不知何言。他的厌恶似乎来自石破天那叫人讨厌的样貌啊。
林长生哈哈大笑,道:“乖徒儿,追女人要脸皮厚,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我看这小姑娘对你有意,只要你再主动一点,就没问题了。你们两个,去吧。”大手挥舞,一道劲风凭空而生,石破天、阿秀不防之下,一下子被吹了出去。
“不可……”白万剑大急,他还没问母亲如何了。只是不待他起身,林长生突的站在他一旁,手压在他肩膀上,叫他无法用力。
他道:“白师傅,你就不要急了。这丫头无事,那老人自然也无事。当初在江面上,正是我那徒弟救了二人。”
“你……”白万剑惊怒不已。
林长生道:“白师傅,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觉得,你最紧要的还是回凌霄城一趟。我可得到消息,你凌霄城进来可不平静。”
“你什么意思?”白万剑又是一惊,却也大为疑惑。
林长生微微一笑,身子一转,出现在远处,道:“丁不四那老儿走了,却不知他会不会去凌霄城呢?”(未完待续。)
326 赏善罚恶
曾经的飞鱼帮总舵,林长生坐在煌煌大殿之内,双眼微闭,好似熟睡了一般。在大殿两侧,则站了许多的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现肃然之色。
就这样,他们已经站了三日了,无人敢动,而在最上首的有四人,三人是老熟人,尤得胜、成大洋、金剪子,还有一人,看来也就二十来岁,面容白皙,目光坚毅,一爽剑眉隐隐透着锋锐之气。他看来并不高大强壮,但背后一把掌宽大剑,却给人一种彪悍之感,与他一身气质颇为不配。
可奇怪是,细细看下,又觉得一人一剑极为般配。剑大,人稳,好似一座高山,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突然,林长生睁开了眼睛,往四门大开的殿外望去。远远的,一黄一篮两道人影从远而至,旦夕便至殿外,不待丝毫风声。
“你们来了……”他轻轻念叨了一声。这才叫其他人齐齐扭头,发现了殿外突然而至的两人,无不心中一跳。
尤得胜、成大洋三人对视一眼,暗暗惊骇,表情中露出一丝惊惧。
林长生笑了一声,道:“赏善罚恶二使者,欢迎!”
众人心头都是一颤,他们有所怀疑,但听到自家帮主的话,还是忍不住惊惧。近四十年来,这两人是最叫人害怕的。
张三,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笑嘻嘻地和蔼可亲。李四,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蓝色长衫,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
张三哈哈一笑,道:“见过林帮主。”话音落下,二人带起黄蓝之影,跨入殿中。极为突兀的立身于中央位置。
他们这一手轻功,再叫众人一惊。这三年来,这些人自问大有进步,可如此轻功。还是叫他们无法相信。或许,唯有林帮主的武功才可与二人相比。
想到此,众人也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的看向上面林长生。
林长生拿起一旁酒壶,倒了三杯酒。手捏住一酒杯,轻轻一转,叮叮两声,酒杯飞舞而起,直直落向张三、李四面前。
二人对视一眼,无不惊诧,齐齐伸手接过酒杯,道:“林帮主,好功夫!”两人没有多言,直接赶了酒杯。微微示意。
林长生也干了一杯,道:“好。不愧是侠客岛出来的人。”他示意左右,叫人搬了椅子,道:“你们二人可坐。”
二人也不客气,齐齐坐下。张三道:“林帮主,我二人来意想必已知,不知林帮主应还是不应?”话一出口,本放松下来的气氛陡然又凝聚了起来,细看两侧诸人,无不紧紧握住了双拳。面皮紧张,浑身紧绷。
林长生轻笑了一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道:“自然要应。这些年。江湖上好手不多,不说内功高深者,纵是其他方面,多是愚笨之人。那白自在狂妄自大,在凌霄城自封宗师,以为天下第一。可他也不想想。除了他少年奇遇得来的一身内力,还有什么东西。这样的人,我却是极为不屑的。”
说到这里,他指着两人道:“你们侠客岛这三十多年把高手、好手都请走了,弄的我一出江湖就颇为寂寞啊。”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二人也无法猜到林长生所想。两人齐齐起身,双手齐摆,两面铜牌飞射而出。
林长生伸手拿住,看了两眼,放在一旁桌前,又道:“二位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急着走了。剑痴,你不是一直想挑战高手吗?当今之世,这两人绝对排得上号,你试一试你的剑法吧。”
那被大剑的年轻人闻言目光一亮,一幅跃跃欲试的目光,竟是丝毫不惧。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也有心显露功夫。张三道:“既然林帮主相邀,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在下也听说这些年林帮主把手下调教的非常利害,就让张三领教一下这位小兄弟的武功。”
“请!”
剑痴迫不及待,声音落下时,人已纵了出去,立身大殿外的广场上,手中大剑哐的杵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张三。
张三哈哈一笑,身子一闪,出现在他对面三米外,抱拳道:“请!”
嗡……剑风顿起,大剑飞舞,力劈而下,简简单单,却又极有压迫感。张三不闪不避,身子微微一侧,手往空中一弹,叮的一声,大剑颤动,力道在剑身与手指间爆发。
张三微微诧异,身子瞬间纵起,闪动一旁,而大剑也横削而来,卷起呼呼风声。张三再打量着剑痴,赞道:“好功力,好力道!”
剑痴嘿嘿笑道:“你也不差。能一指能叫我停顿一下,你是帮主之外的第二人。”
“是吗?”张三扭头看了林长生一眼,哈哈一笑,没有多言,但心里却颇为震惊的。他知道林长生武功高强,而且这三年也把洞庭帮、长乐帮打理的很好。
本来这几帮都在罚恶之列,可不想如今却成了赏善之首。可以说,纵是林长生不接金牌,也不会有什么事。
最近两年,侠客岛可是对林长生进行了极为详细的调查,他几次动手也被查的一清二楚,叫岛上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龙木岛主更是亲自发话,这个人一定要请来。
不过张三、李四多年来行走中原,自然见识过无数高手,林长生或许武功高强,但二人也不觉得有多么了不起。
只是这一番交手下,却叫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只一手下便有如此功力,那林长生怕更加不凡了。”
“剑痴兄弟,看招!”张三身影闪动,双掌飞舞,一动间,掌或去或来,掌风或拉或扯,漫天掌影一罩而下。
“哈!”
剑痴手中大剑扬起,猛劈而下。奇怪的是,与刚才一剑不同,这一剑竟然不带丝毫风声。他一剑搅动下,掌影纷纷破碎,传出叮叮叮的连绵之声。
二人身影一纵而过,剑痴大剑斜劈,哐的砸在地上,人也瞬间停下,迅速回身。张三却飘飘落在地上,双掌摆在身前,微微颤抖。
二人相护凝视,剑痴低头看向手中大剑,面上露出一个似苦似笑的表情。啪的一声,叮当一声,大剑断裂,碎成三节,两节掉在地上。
“好掌力!”剑痴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一开口,却是露出一抹猩红。他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张三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自己双手,暗暗赞叹,道:“剑痴兄弟也颇为不凡。”他这话却不带丝毫他意。剑痴小小年纪,一身功力已然不弱,等他到了自己这年纪,怕不会比自己差了。
想着,他看向林长生,暗道:“也不知这林帮主是如何做到的,竟能调教出这般少年?难道他也懂得制药之术?”
“啪啪……”林长生拍了拍手,道:“好。不愧是赏善罚恶使者,果然利害。”他起身,缓缓走下高座,走出大殿,站在剑痴身前,道:“剑痴,你也不错,剑法有长进。”
剑痴躬身道:“多谢帮主称赞。”
林长生道:“你去宝库选一把宝剑吧。”
剑痴微微一愣,继而大喜道:“多谢帮主。”
林长生点头,又对张三、李四道:“腊月初八,林某一定前往侠客岛,喝一碗腊八粥。”
张三、李四抱拳,道:“林帮主,请了!”二人身子变幻,话音中,却是化作黄蓝光华,转瞬不见了踪影。
林长生哈哈一笑。此时,尤得胜三人走到近前,悄声道:“帮主,以您武功必定可以留下这二人,为何要让他们离开?难道帮主真打算往侠客岛一行?”
林长生瞥了他们一眼,道:“为何不可呢?这不是你们三人一直希望的吗?”
三人大惊,忙道:“不敢,不敢……”
林长生不看他们,轻声道:“那一剑,也够他受的了。”
镇子外,刚刚走出的张三身子一顿,面色一阵潮红。李四站在他身边,道:“受伤了。那一剑很利害。”
张三点头,道:“不想那剑痴小小年纪可以发出这般一剑。他剑中力道沉稳无比,虽无甚变化,但瞬间便劲发七道,一道强过一道,若非他内力不足,我也无法震断他的大剑。兄弟,这次我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这牌子,稍后再发。”
“好!”(未完待续。)
327 石中玉
刚走了张三、李四,林长生正想往凌霄城走一趟,不想下面的人来报,说“玄素庄石清、闵柔夫妇求见”。林长生笑了一声,道:“在长江上没追到我,竟追到这里来了。”他对左右道:“把二人迎进来吧。”
很快,石清、闵柔跟着下属弟子进入大殿。两人抱拳,石清直言道:“林帮主,不知我那儿子去了哪里?”
林长生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道:“石庄主,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儿子?是石中玉呢?还是我那弟子?”
二人齐齐皱眉,闵柔道:“林帮主,还请你告诉我们一句实话,石破天是不是玉儿?”
林长生摇头,道:“不是。我并没有欺骗你们。石破天并非石中玉。”
“这……”两人面面相窥,石清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却又咽了回去。闵柔却没那么多想法,再问道:“那为何林帮主要天儿叫我们爹妈?”
林长生笑道:“他们不是二位的义子吗?”
“你……”闵柔暗怒,她身旁石清拉了她一把,道:“林帮主,我们夫妇得罪了。还请林帮主告知,天儿去了哪里?我们收了这义子,却无一日相聚……”说着,他目光突然一凝,惊声道:“赏善罚恶令……”
林长生左手边,明晃晃的令牌,叫二人心头都是一跳。
石清脱口道:“林帮主接了赏善罚恶令?”他似有些惊诧。
林长生拿起令牌,把玩着,道:“不错。”
“这……”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林长生突然开口道:“石庄主、石夫人,侠客岛可是个好去处,不知二位可有兴趣与林某走一趟?”
“这……”石清暗道:“玉儿不孝,做下诸多恶事,若我石清能走一趟侠客岛,或可抵偿他罪过。”想到此。他大声道:“既然林帮主有此雅兴,石某自然也愿陪林长生走一趟。”
“好!”
林长生拍手,道:“你二人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不愧‘黑白分明’之称。”他站起身,走下来,到二人跟前,又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走出大殿,穿过后来回廊。三人前后出了院子,走上林间小道。约莫有百十米后,三人耳边响起流水声,动动鼻子,空气中却满是鱼腥之味。
又走不长距离,三人到了河边,此时河边却有一些人在劳作,那光滑的青石上,则晒满了鱼干。
石清、闵柔相视一眼,不明林长生把二人带来这里干什么。突然。闵柔惊呼了一声,指着一人道:“师哥,那人……”
石清侧眼一看,吃了一惊,道:“那是**僧渡元和尚……”
林长生笑了笑,石清、闵柔二人拿眼四处瞧望,越看越是吃惊。这里劳作的人,根本就不是一般农家,而是一个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贼。
这几年行走江湖,他们也听说这些人消失了。但却不知被谁除去,不想却都在这里。
林长生道:“这些人都是恶贯满盈之辈,杀了他们却是太便宜他们了,所以我把他们抓来。废了他们武功,叫他们如农人一般劳作。在养活自己之余,也产出一些作物,供给、救济贫困之人。”
石清、闵柔二人听了,心中无不钦佩,也大感震惊。他们从没想过。还可这般除恶的。石清叹道:“林帮主抓了这许多恶贼,又多做善尸,当真是功德无量啊。”
林长生摆了摆手,道:“客气了。我叫你们来这里,不是叫你们看这些恶毒之辈的,而是那些……”他手往另一侧指了指。
那一侧,也是一样的人在劳作,不同的是,却年轻了许多。对比那些**贼大盗,这边的人都好似少年、青年。
石清看那些小伙子一个个身披枷锁,脚带镣铐,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林帮主,莫非这些也是大恶之人不成?”
林长生笑道:“大恶吗,却算不上,但也不是好人。大多是一些欺负良家子弟的公子哥,也有一些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狂傲自大的。当然,恶人也有,你看那几个……”
随着他这么一指,石清、闵柔看去后都是大惊失色,闵柔更是脸色煞白,脱口道:“玉儿……”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石清忍着心惊,扶住闵柔,惊道:“林帮主,你……你早就抓到玉儿了?”
三人眼中,一少年正弯腰把地上的鱼干拾入框中,一下又一下,看来似乎很废力气。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石中玉。
林长生瞥了一眼二人伤心欲绝的面容,淡淡道:“这小子自逃出长乐帮后,便一直躲在扬州花花之地。他也聪明,经常变幻地方,叫人找不到根脚。可惜,这小子没银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来抢劫一番,不然我的人怕还抓不到他。”
抓到石中玉,绝对是一个意外。对这小子,林长生没什么好感觉,不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不杀了他,都算好的。
手下弟子抓了石中玉,林长生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来这里巡视才发现。那时他就在这里了,少年里作恶叫大的人,受的惩罚也重。
林长生见到他时,样子很惨,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被晒的不成样子。现在,看来好多了,只是皮肤没了往西白皙。
“林帮主……”闵柔看到儿子受苦,心里大痛,马上就要求情。但石清一把拦住了她,咬牙道:“师妹,不用多言,他在这里挺好。”
闵柔瞪大了眼睛,似有些不信的看着石清,但见到石清眼中悲痛之色,马上醒悟过来。是啊,在这里虽然受苦,但性命无恙,出去了,可就不好说了啊。
她忍痛看着一次次弯腰的儿子,耳中似响着铁链的叮叮声,只看了两眼,便不敢再看,扭过头,缩到石清怀中,小声抽泣。
石清暗叹一声,却也狠得下心来,死死盯着劳作的石中玉。他看看林长生,终究没有把求情的话说出口。或许这样,对他最好。
不久,三人就离开了渔场,走到了外面。看着闵柔一脸悲苦与不舍的表情,林长生心里不忍,道:“石夫人,你放心吧,我早有过交代,渔场里的人虽吃的不好,却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除了那些大罪大恶之人,其他人劳作两三年,就可以离开了。”
“当真?”闵柔眼睛一亮,露出一抹喜色。
林长生点了点头。闵柔喜道:“多谢林帮主。以后,还请林帮主多多照顾玉儿了。”
石清没有说话,只是对林长生点了点头,相比喜形于色的闵柔,他却沉重了许多。大罪大恶……石中玉不是大罪大恶之人吗?
怕不是如此吧。
‘我石清竟生了这么一个畜牲,唉……’他没有提醒闵柔,或许叫她开心一些,也是好的。
“告辞!”
二人抱拳,催马离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长生叹息了一声。这两人在侠客行中绝对当得上一声“大侠”,可他们的儿子石中玉却是那般的人,还真是讽刺。
“我虽罚了你们一个儿子,但也给了你们另一个儿子。”他无悲无喜的说了一句,语气平淡的没有丝毫起浮,就似在随意的说一件事般。(未完待续。)
328 接牌(上)
大殿中,林长生就如石像一般,静静的坐在高座之上。他睁着眼睛,平淡无波的眼神似乎很普通,但与他对视下,无不心惊胆颤。
似乎,那并非人的眼睛,而是高高在上的仙神。
他就这么坐着,似在等待着什么,又似就是那么坐着,没有任何的期盼。
很奇怪,自进入到炼心诀第三层后,林长生的心性变化就越发的捉摸不定了,而且改变的极快,刚才还在这么想,下一刻就那么想。
他似乎变成了双面人,越发叫人看不透,也越发叫人害怕、敬畏了。
过了几日,一直保持那个状态,不吃不喝的林长生突然身子一震,面上表情极为突兀的柔和了起来,眼中也有了光彩。
他目光一转,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下首弟子马上道:“启禀帮主,已有三日。”
林长生微微点头,道:“可有消息传来?”
另一人马上道:“是!”他马上掏出一册子,恭敬的递过头顶。林长生手一动,那册子便自发飘飞而起,落入他掌心之上。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的,很快就被翻了一遍。林长生笑了笑,手一动,册子回到那人手上,起身道:“吩咐剑痴,与我去长乐帮。”
“是!”
不两日,林长生重临镇江长乐帮总舵。贝海石等人看到他,松口气时,也暗暗胆颤心惊,无不陪着小心。走入长乐堂,贝海石小心道:“帮主,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已经到了镇江,想不日就会来拜见,不知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长生淡然道:“不用管他们。我已发了消息,邀请雪山派、摩天居士、丁家兄弟、玄素庄石清夫妇齐聚长乐帮。想来,那两人也会到来的。他们四个来了,正好。”
贝海石心头一惊。抬眼小心打量了一下林长生,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平淡,再道:“属下听闻……帮主已接了令牌。为何还……还特意邀请诸位豪杰前来呢?”
林长生突兀的笑了起来,叫贝海石一愣,满面诧异。他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林长生笑容。这一刻,他的笑真的怪异。叫人完全看不出欢喜之样。
他淡淡道:“侠客岛是个好去处啊。贝海石,你的天资还算可以,人也聪明,如果愿意,也可陪我走一趟。那里,可有大机缘。”
贝海石一个哆嗦,大惊,小心道:“不敢,不敢,帮主过誉了。”
林长生看也不看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贝海石一看,马上闭嘴不言,乖乖退了下去。再说,他怕自己也被林长生弄到侠客岛了,那时可就惨了。
这些年,他先是害死司徒横,接着弄了个石中玉,为的就是躲过这赏善罚恶之难,叫他去侠客岛,那不扯淡吗?
翌日。天刚亮,长乐帮大门洞开,关东四大门派掌门人高三娘子、吕正平、范一飞、风良齐齐出现在正门大道之上。
四人来到大门前,见里面站着整齐的队伍。充斥着肃杀气氛,面色都正了正。四人齐齐抱拳,朗声道:“关东四大门派特来拜见。”
“请!”
一声高喝,接着两侧队伍齐齐大喝,声震寰宇。
四人对视一眼,一挺胸膛。大步走上台阶,跨过门槛,进入门内。沿着光滑石板路,四人直入大堂,又道:“范一飞、吕正平、高三娘子、风良拜见林帮主。”
林长生坐在帮主高座上,手拄着下巴,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看了贝海石一眼,贝海石马上起身,躬身道:“四位,请!”
四人微微皱眉,都有些不高兴林长生的托大,但四人也不惧怕,大步走入堂内。范一飞又道:“我们携得一些关东土产,几张貂皮,几斤人参,奉赠林帮主、贝先生、和众位香主。微礼不成敬意,只是千里送鹅毛之意,请各位笑纳。”
贝海石笑道:“这……这个实在太客气了。承各位赐以厚贶,当真……咳咳……当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多谢,多谢!”米横野等将三个包裹接了过去。
范一飞又解下自己背上的小小包裹,目视林长生,沉声道:“贵帮司徒帮主昔年在关东之时,和在下以及这三位朋友甚是交好,蒙司徒帮主不弃,跟我们可说是有过命的交情。这里是一只成形的千年人参,服之延年益寿,算得是十分稀有之物,是送给司徒大哥的。”
林长生坐在那里,却是看也不看。
贝海石靠前了两步,低声道:“敝帮前帮主司徒大哥,咳咳……前几年遇上了一件不快意事,心灰意懒,不愿再理帮务,因此上将帮中大事交给了石帮主,后来又有林帮主继承大位。司徒大哥……他老人家……咳咳……入山隐居,久已不闻消息,帮中老兄弟们都牵记得紧。各位这份厚礼,要交到他老人家手上,倒不大容易了。”
范一飞道:“不知司徒大哥在何处隐居?又不知为了何事退隐?”辞意渐严,已隐隐有质问之意。
贝海石微微一笑,刚要说话,突然又闭嘴不言,身子一躬,退了开去。范一飞诧异,眼角瞥到林长生直起身子,马上看向他,又看看贝海石,似有些不明所以。
林长生目光淡淡的扫过诸人,道:“贝先生,说谎话可不好。司徒横,大概是死了吧。”
长乐帮诸人都是一惊,范一飞、高三娘子四人也是大惊。贝海石面色变了变,快速低下了头。他感觉到刺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身子一抖,心头疾颤,速声道:“帮主所言正是。”
“嗯!”林长生点了点头,身子一矮,又杵着下巴,目光移了开去。
贝海石松了口气,道:“四位,司徒帮主的事贝某不愿多言,若四位想要一问究竟,那就请在敝帮停留几日。几日后,一切自然真相大明。”
范一飞四人暗暗对视一眼,心中都极为诧异。四人看看林长生,又看看贝海石,警惕之心大起,又觉奇怪无比。
范一飞与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刚要开口,突然又看到林长生直起了身子,话生生憋了回去,身子也紧绷了起来。
只见林长生长身而起,贝海石等人也无不讶然,跟着一一起身。
林长生走下高座,道:“跟我出去迎接客人。”
其时,一郎朗声音从外远远传来,犹如响在众人耳边:“谢烟客拜见林帮主!”
诸人大惊,小心看向林长生,无不敬为鬼神。这人还没到,你就知道要有人来,这份本事,太诡异了吧。
林长生也不管他们,兀自走出大堂,行到门外。大门处,谢烟客正站在那里,看到林长生亲自来迎,身子一躬,道:“有劳林帮主相迎,谢某谢罪了。”
林长生微微一笑,道:“谢先生客气了。请!”
“请!”
二人回身走入,谢烟客故意落后林长生半个身子,好似跟在他身后一般。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虽觉意料之中,却也大感意外,毕竟谢烟客的名头太响了,虽林长生叫他们震惊,但此时看到这般大人物也要落后他一个身位,自然震惊。
刚刚走回大堂,又有两声自外传来:“玄素庄石清、闵柔,求见林帮主。”
“这……”
大家无不意外,唯有知道消息的贝海石,他偷眼看了一眼林长生,道:“帮主,您自可陪着谢先生,由贝某前去迎接就好了。”
林长生点了点头,道:“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