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五章 珍珠
锲听了秦曦的话,看着秦曦那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发毛,突然有点后悔来撩拨这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了。
谁都知道秦曦不学无术,皇都圣院里的夫子们还拿这十四皇子做反面教材,但是,偏偏秦锲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平时跟秦曦也只是少有接触,并不知道自己和他相比之下谁更菜,所以他面对秦曦,又怀疑其自己的贺联水平来。
不过此刻,秦锲站在这韶华殿的中央,所有的皇亲贵戚们都看着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算了,再差不会差过秦曦吧,秦锲心里安慰着自己。
“嘿嘿,好好,十四皇弟说的好,这除夕是要有些彩头才好,就是不知你想赌点什么呢。”秦讪笑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接了一句,却是暗暗祈祷着,秦曦看在今天众皇亲都在场的份上不要闹腾地太过分才好。
秦曦听了秦锲果然不好意思推脱,眼睛一转,将秦锲浑身从上到下瞧了个遍。
这生冷冷的目光,直看得秦锲感觉脚底一阵寒气直冲头顶,后背上的冷汗哗啦啦的流,秦曦才坏坏的笑了笑,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哎,我是想和十一皇兄好好的切磋切磋,可是就怕这彩头……十一皇兄舍不得割爱啊。”
秦锲一听差点舌头没打了个结,舍不得割爱,这家伙该不会是看中了自己地身上唯一值钱点的那东西吧……
虽然秦锲身为秦曦的兄长。可是皇上的宠爱一点都没有“长幼有序”的意思,秦曦那里三天两头贡品珍宝送过去,他这里却什么都没有,甚至皇上是否还记得有他这个皇子存在,他都在心里打一个大问号。
可是,秦锲又生性极要面子,实在落不下那个脸,只得继续硬撑:“十四皇弟说笑了,我秦锲随不敢说什么仗义疏财之类,但是君子一诺还是绝对能做到的。你且放心,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拿得出手的彩头,我决不皱一下眉头!”
秦曦等秦锲这么一说,还故意做了个十分钦佩的表情,朝秦锲一竖大拇指道:“十一皇兄果然好气度,让我好生折服,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太客气,无端的弱了你的名头。绝对是个有价值有意义地彩头,喏,就是你腰间玉带上的那粒东珠。”
秦曦此话一出。殿中诸人皆尽哗然。
果然不愧是纨绔皇子,眼光真是狠厉到极点,要知道秦锲腰带上那粒东珠,乃是先皇所赐,在秦曦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奉藏起来,今天,秦还是第一次佩戴它出来。
东珠是产自大秦岭南的淡水蚌珠。由于前朝皇室的豪奢,苛令珠轩进贡,过度的采择,导致东珠资源几近枯竭,到了大秦如今时日,已经是到了“易数河不得一蚌,聚蚌盈舟不得一珠。”的地步,足见东珠的金贵了。
而秦锲腰间的那粒东珠,其色淡金。浑圆饱满,大如鸟卵。真真是东珠里万中无一的极品。因秦的母族一系立有重大军功才获此至宝。
所以,这粒东珠才被秦锲地母妃当做传家宝。给了自己的独子,秦也是对其宝贝到极点,着能工巧匠特意缝制了一条玉带,将其镶嵌其上,今天佩戴出来,很是引以为傲。
秦锲的母族已经衰落下去了,唯一能证明他们曾经地荣光的,就是这枚珍珠,可以说,这东珠简直就好比是秦锲的命根子了,而且皇亲之中,除了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在秦锲母妃一族强盛的时候还很幼小,并不知道这东珠的来历之外,其他皇亲贵族对此也几乎是无人不知。
殿中诸人一时间,同情者有之,起哄者有之,总之,一个字,乱。
秦锲的母妃脸色惨白,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她倒不是觉得那个被溺爱长大的十四皇子真有可能赢去这彩头,只是,她比谁都明白这粒珍珠地宝贵,不愿其有任何闪失。
很不情愿地,十一皇子的母妃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皇后,刚才皇后给秦解围,让她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希望皇后能够帮她保住这个传家宝。
坐在荣旭帝身边的皇后,当然也知道这枚宝珠的来历,她一方面对秦曦的眼光颇为惊讶,另一方面看到了十一皇子的母妃目光求助之后,还是摆出一副傲然的模样,微微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这事她心里有数。
秦锲此时的心情也
地乱。
就在秦曦指住了他腰间的那粒东珠地时候,他地脸几乎一下就绿了,他是十分的想矢口不认,让秦曦另换一个彩头,只要不用他地这枚珍珠做彩头,他什么都愿意拿出来。
甚至,秦锲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上个月招进他宫里的那七名舞女,十四皇子不是素有风流名声吗?拿女人跟他换,他应该不会拒绝吧?那可都是人间尤物啊。就连身为皇子的他都是很难弄到的……
可是,正当秦锲准备开口的时候,拿眼望向了殿中嬉闹吵嚷的皇家诸人,感觉……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拒绝,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所有人都在等着嘲笑自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秦锲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当秦锲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皇后突然冷不丁的又插了一句话。
“曦儿,你这个要求就胡闹了点吧,那东珠乃是秦锲的母妃族中圣物,乃是先皇所赐,岂能因为一句玩笑而随便让人呢,你且换个彩头吧。”
自从今天晚上打断了荣旭帝和秦曦的父子谈话而没被责骂之后,皇后这晚上的自我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好,让她又有了一个泱泱大国母仪天下的自傲。
什么晨妃啊,凤舞啊,在这一刻都已经成了不入眼的小角色,她看了她们一眼,心情越发好了起来。本书转载ㄧбk文学
听到皇后再次出面为秦锲解围,秦曦嘴角露出了一个貌似温顺的微笑,拱手向皇后道:“母后教训的是,我不知道这宝珠原来是皇兄母妃族中圣物,是我唐突了,这就向十一皇兄道歉,让我再换一个彩头才是!”
宴会现场一下子又乱了起来,一些重臣见十四皇子如此好说话,不由交口称赞他懂事起来。
秦曦微笑地朝着对他友善称赞的贵族们点了点头,有好几个老臣受宠若惊地连连行礼。
“且慢!”秦曦正准备另寻乐事,却就听到秦锲斩钉截铁的叫了一声,
然后,只见秦锲突然恶狠狠将自己玉带上那粒金贵无比的东珠,硬生生的抠了下来。
秦曦装作很惊讶地瞪大眼睛,慢吞吞的“冲”了上去,拉住秦锲的手道:“十一皇兄这可如何使得?是曦儿不懂事了,我这不是都给你赔不是了吗?”
秦锲推开了秦曦的手,闷哼道:“十四皇弟不必多言,秦锲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东珠是做了我的彩头,也要皇弟你能赢了我才能拿了去,不然么,哼哼,那就请十四弟拿出相当的彩头拿给皇兄我才是了
皇后见秦锲自己同意了秦曦的提议,颇感有些落了自己的脸面,心中十分不喜,低声嘀咕道,蠢货一个,如此珍宝果真是浪费了!
秦曦却是哈哈一笑,心道,早知你会如此,便如你所愿,嘴上却是淡淡道:“那是那是,皇兄如此厚意,秦曦必不敢拿出些俗物做自己的这份彩头了,平白污了皇兄的身份嘛,皇兄且稍候片刻,此物也是极为尊贵的,我去去就来。”
说罢,秦曦竟是径直往韶华殿外去了。
这时殿中的气氛可就更加的热烈了,秦锲脑子进水拿了如此宝物来做一场玩笑般的赌局的彩头,这些平日里就闲着没事干的皇亲贵族,都忍不住起身起哄了。
秦曦说自己能拿出价值相当的东西来押宝,倒没有人怀疑,这个备受皇上宠爱的小皇子,平时和没少收罗些稀奇玩物,不过他到底会拿出什么来,实在是让众人好生好奇。
秦曦丝毫没有在意殿中诸人看法的意思,只是临出殿事偷偷的朝着凝烟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嘴唇。
幸亏凝烟也是精通唇语,毫不费力的就听懂了秦曦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凝烟差点就笑的翻到在桌子下面。
从十四皇妃那件事,凝烟就早已看出来,这生的美貌绝伦的十四皇子,心思确实狠辣阴损无比呀。
凝烟看向秦锲的视线,比之刚才又多了好几分同情可怜。
“等着看好戏吧!”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六章 圣兽
咦,不对呀,十四这是要去哪里?”刚才还等着看热族们,看秦曦走出大殿,发觉有些不对劲起来。
“对呀,这么晚了,难道他还要回宫去取什么物件吗?”众人语气担忧起来,生怕自己又要陷入漫长的等待之中。
很多人已经泄气地摇起头来:“如果不回他的宫里去,怎么可能取来跟东珠价值相仿的彩头,我看我们今天是等人等定咯。”
宴会上又是默然了一阵,秦曦身上今天并未佩戴任何很贵重的东西,那么大家理所当然就只能猜他是回宫去拿了。
就在众人皆不明所以,实在想不通秦曦这个时候还上哪去找那与秦东珠价值相仿的彩头时,秦曦已是悠然自得的出了韶华宫的宫门。
一出宫门,秦曦立刻就闪入了宫墙的阴影之下,借着夜色掩盖了自己的身形,纵身一跃,又施展出了他超卓的轻功。飞也似的奔往了宫内的御用鹰舍。
月光如水,轻轻地洒在秦曦俊美非凡的脸庞上,仿若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只听月色之下的鹰舍一番响动,守卫鹰舍的侍卫同时大喝一声:“谁?”
数人围着鹰舍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影,但是刚回岗位,却又听一阵响动,如此几次反复,他们也都倦了,想着这鹰舍也没什么好偷的值钱物品,就当了是鹰舍里幼鹰不安分。不再理会。
几息之后,秦曦就又飘然而落,带着满意地笑容,从宫墙的阴影下缓缓的走了出来。
看上去……就像一个刚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
韶华殿中诸人看着秦曦一脸笑意的回到了殿中,不免都开始议论纷纷,各自猜测起来。
秦曦回来的太快了吧?韶华殿里众人都这么想着,不知道秦曦如此短暂的时间能拿来什么宝物。
皇后眼尖地注意到了秦曦的袖子不自然的拂动,眉头一皱,冷冷地看了侧席十一皇子的母妃一眼,没有再说话。
仍站在大殿地中央跟年轻贵族们套近乎的秦锲。看着秦曦志得意满进来的模样,脸色似乎更加白上了几分,声音有些微颤,问道:“十四皇弟动作果然迅速,想必是已经拿到了你的那份彩头了,不若让我们一起来鉴赏鉴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虽然秦锲觉得秦曦拿出的东西,价值上不会低于那枚东珠,但是这枚东珠的意义可不一样。如果秦曦只是从父皇赏给他的众多宝物中拿出一两样来,他一定会纠合一般相熟的贵族。狠狠奚落他一番的。
秦曦嘿嘿一笑,点头道:“十一皇兄说的有理,秦曦自然不敢藏拙。是一定要拿出来让大家过过目地,绝不能比你的那份彩头差了,不然岂不是不公平。”
大殿上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秦曦拿什么东西来跟秦锲比宝。
秦锲也是一样地想一探究竟,可是秦曦退开两步,朝着秦锲一笑,先道:“这样吧。为了证明我拿出的宝物能做彩头,一会,若是在场地有一个人说我拿出来的东西不好,我就直接认输,赔给十一皇兄黄金一万两,想必还是能值得上那颗东珠的价了,如何?”
秦曦这个提议倒是让秦锲愣了一下,黄金一万两啊,这什么概念?果然皇上宠爱的皇子就是待遇不一样。一万两黄金他秦锲可是见都没见过……
可是,秦曦凭什么把话说的那么满?难道他自己知道才学不佳。索性借个台面认输算了?
秦锲这么快乐地意淫着。朝着平日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几个贵族子弟使了使眼色。
就算秦曦把这大秦玉玺拿出来,偏偏就要有人叫声“不好”。他又当如何?
在场的诸人中有不少人是平日里就和秦曦看不对眼地,今日看秦曦继承他一贯的嚣张作风,心中的不爽更甚,接到秦锲的暗示之后,有几人已经暗暗决定了,一会是无论秦曦拿出什么东西来,哪怕真是什么奇珍异宝,都要给他唱衰了,说成是破烂不成。
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秦曦的动作,之见他左手一转,便从袖中擒出一物来哦,大声说道,
“谁敢说此物不好么
场下一个早就看秦曦不爽很久了的愣头青,看也没看清楚秦曦手中拿的
什么,反正他是打定注意要唱衰了的,一听这话便腾起来,大声说道,
“我!”
殿中众人却是哗的一下静了下来。
那家伙还挺得意地站在场中,以为自己能成功地让秦曦出糗不说,还顺带自己也出了不少风头,可是……他突然感觉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貌似都是以一种看着死人地眼神在看着自己,那愣头青有些不解,啥子玩意儿啊,还都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于是他就定睛看了看秦曦手中擒的具体是何物,一看却是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愁思如尿崩了。
秦曦手中所擒的,乃是大秦圣兽——海东青一只。
海东青是大秦的图腾,代表的就是大秦天子,皇宫里专门修了鹰舍抚养幼鹰,还有广阔的后山猎场,供海东青飞翔,帝国的军旗上全都是这般图腾,谁敢说大秦的圣兽的不是,等同于直接唾了大秦天子的一脸口水。
那是什么罪啊,活剐了都嫌太让人舒坦了。
那愣头青冷汗瀑布一样的流了下来,幸亏他也是有点急智力,舌头打着结终于又憋出了几个字:“我——没意见!”
切——众人本以为能够看到一个百年难遇的勇士,在皇家家宴上挑战皇族权威的猛人来着,却没想他居然是如此前倨后恭,不由齐齐鄙视了他一番。
其他几个刚才也准备坚持要唱衰秦曦的家伙也暗中舒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反应没那家伙快,不然现在岂不是和他一样在龙头铡下游一回。
等秦锲再往这边使眼色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整理发布于w
太狠了!这些年轻贵族子弟不免都在心中暗叹,秦曦这家伙,居然拿个圣兽出来当挡箭牌,居然完全就让他陷入了不败之地。
倒是几个年长的武将,见秦曦拿出彩头的时候,非常默契地互相看了两眼,脸上都是一下子变了颜色——秦曦手中的海东青,并不是幼鹰,而是一只壮年的健康母鹰……抓这种鹰,可不是抓小鸡那般闹着玩的!
这时,秦曦傲视的目光扫了殿中的众人一圈,淡淡道:“啧啧,刚才那朋友说他没意见,不知诸位有有意见的没有?”
安静,所有人都很安静,一言不发的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开玩笑,又不是不要命的。
秦曦见没人说话,优雅地拂了拂衣袖,语气轻缓而从容地接着道:“那就这么定了,好吧,十一皇兄?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秦锲都已经没力回答秦曦了,无奈的点点头,示意秦曦可以开始了。
上联是秦锲出的,那么现在就该秦曦对出下联了,不过显然那种水平的对联是绝对难不倒秦曦的,他清了清嗓子,随意念道:“丹凤朝阳民安国泰.三春溢彩焕神州
秦曦刚念完,下面却还是没什么声音,这上联本就是平平无奇,水平一般,秦曦这家伙却也不多动脑子,直接信手拈来,随便拿了一个也是非常口水的一个下联,可以说从对仗平仄,立意上虽然都不怎么出彩,可是工整二字,却是四平八稳的,完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十一皇兄对我这下联可满意,我能算过了这第一关吗?”
秦曦念完便笑盈盈的看着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秦锲,后者完全已经是无话可说了,继续做着点头虫。
不过这时秦锲的心情比起刚才,还稍稍好转了一些,毕竟这除夕贺联的主题,不是什么比宝,而是贺联本身,他一听秦曦这下联,只觉得平平淡淡,心想无论秦曦拿出什么鱼也好鹰也好,只要这除夕贺联赢过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秦曦见秦锲点头,再次露出了让在场的贵族公主们为之倾倒的迷人笑容,又接着说道:“那现在轮到我出题目了,十一皇兄可要听好了。”
“你说。”秦振奋起精神来,双目一亮,发誓倾尽所学,也一定要赢了这贺联赛不可。
秦曦目色如剑,淡笑地抬起头,轻声念道:“上联是‘三人曰春,烟锁池塘柳!’皇兄,请给下联吧。”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七章 绝联
哈哈,好,好联!”此联一出,十三皇子拍案而起,声,连叫了两声好,随后就举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脸笑意的望着十一皇子秦锲,看看他能如何应对。
秦曦这贺联,上联起头即是三人曰春,正好切合春节喜庆的氛围,而下联里的烟锁池塘柳则是刚好为春之一景,飘渺梦幻,极富诗意。
但是韶华殿里诸人听了秦曦这联一出口,不由得全都停止了喧哗,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倒是把韶华殿中刚才还处处洋溢着的喜庆热闹气氛给去了个尽。
秦锲间众人皆因这联而安静了下来,心中颇有些不解,他一时间却是还没反应过来这联难在何处,心道,不就是一副吟春的联子吗,有何稀奇,于是他有些不屑的看了地看了秦怡一眼,冷哼了一声,武夫,果然就是武夫,懂得欣赏些什么?
秦锲愣愣的想了一会之后,心中感觉有了些眉目,便颇有架势地让小太监取来了纸笔,细细将秦曦开出的上联记录下来,准备将自己的下联挥毫写下。殊不见旁边诸多夫子级的一干老辈贵族大臣们都沉沉地黑下了脸,当然其中也包括秦锲的老师。
这次完了,看来自己这学生要丢脸丢到全大秦了。
秦锲的老师对自己这个皇子学生到底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可是清清楚楚。秦曦这幅上联。就连他自己都自问难有把握能够对地出来,更何况是一向眼高手低的秦锲。他看了看还不知大祸临头的秦锲,不由常常叹着气,低下了头,不忍卒睹自己的弟子在众人面前出丑。
“十四这联也难的有点过分了吧?”韶华殿里的人都在心里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在殿中遇到这幅上联到底能不能对的出,各人都暗暗尝试着对了一番,在浪费了脑细胞无数之后,反应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看向秦的目光也渐渐都由鼓励都变成了同情。由同情变成了节哀。
“三人曰春,上半部分就是拼字联,‘三人曰’三个字拼成一个春,下半部分那烟锁池塘柳就更过分了,偏旁契含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备,这联也太难了吧,一下子哪里给得出来?”一个平日里喝秦锲有些交情的地贵族子弟,水平却是比他要高了太多,一听这联也反应了过来。这哪是以文贺岁啊,这简直就是以文抢劫么,这么高难度的上联。任谁都没法在短时间内对出来吧,那少年颇有点为秦锲愤愤不平起来,“这分明就是不公平的贺联。”
可惜却没有人应他的话,毕竟赌就是赌,秦曦又没有破坏什么规则,刚刚秦锲的上联秦曦可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立即就对了出来,没来由到了秦曦出下联的时候。就要太难的不能出,太刁钻的不能给,那岂非是大大的破坏的了赌局地公平性呢。
要怪,就只能怪秦锲拿不出来这么难的上联来刁难秦曦的,这时,秦若是对不出,也只能愿赌服输了。
这时,端坐在侧席地秦锲母妃也坐立不安起来,她入宫之前可也是个闻名京城的大才女。当然也立刻看出了秦曦的联难的过分了,自己的儿子肯定是要输掉这独赌局了。可是平白输掉了族中至宝。那粒传家东珠又岂是儿戏。
彷徨之下,她不由又祈求地看向了端坐于台上的皇后。
皇后也看见了她哀求的目光。不过她却是装作了没看见一般,将头偏向了一边,心道,你自己生了个蠢笨不堪地儿子,玩出了漏子却要来求本宫,本宫早先给了他机会都不知珍惜,难不成把本宫当成了保姆不成,哼,自食其果去吧。
这时殿中执笔半天的秦锲额头上的冷汗也滴了下来,他终于看出了自己写下来的秦曦的那上联的奥妙了,刚刚脑中拟好的几个下联突然就完全变成了垃圾,他的脑中此时已经完全是一片空白了,站在殿中完全呆滞住了。
对吧,这联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的出来地,不对吧,一想到自己那粒绝世的东珠,承继着母族全族地荣光,若是就是这么被自己一个玩笑输了去,不知会承受怎样地怒火,秦锲的腿肚子都开始打起颤来。
整个韶华殿地气氛就这么尴尬而诡异的又僵住了……
“十四皇
不是自己想出的上联吧,贺岁的联,剽窃的可做不得个联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和秦锲交好的一些的贵族子弟们坐不住了,开始想尽法子的向秦曦发难,也顾不得到底能不能拿出些站得稳脚跟的依据。
秦曦淡淡地一笑,懒懒的抬起眼皮瞟了那个发难的贵族子弟一眼,语带不屑道:“是不是剽窃,阁下可否指出此联是剽窃谁的?你的吗?”
“这……”秦锲这边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满腹经纶的家伙,那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丁点以前听过这联的印象。
被秦曦这话一哽,无奈之下,也只得悻悻地退了回去。若是平日里,这些贵族子子弟们于理不通,自然就会直接来横的了,可是今日眼前这家伙,那可是帝都中耍横的翘楚,开玩笑地说说还可以,真要和正正经经的皇子对着横,都还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是不是够重。
时间就这样在诡异的静谧中度过,韶华殿的皇亲贵族们很多都开始腹诽起秦锲来,提议什么不好,提议个贺联,偏偏还跟秦曦这个“混世魔王”杠上了,文对不过,横又横不赢,这下可好,气氛没有热闹,反而是越闹越不自然起来。
秦锲这时就这么僵在殿中,脸已经是憋的朱红朱红的,一副丧气的模样,躬着身子执着笔,就这么如同雕塑一般的杵在殿中,好不突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啥武林高人给点了穴道定在了当场呢。
这时秦锲的老师看着自己学生的滑稽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长嘘了一口气,心道,罢了罢了,老夫总归是要闹个晚节不保了。便缓缓起身站到秦锲旁边,对在场的那些世家贵族老臣们拱了拱手,道,
“今日是除夕喜宴,大家就不要为一个对联冷场了,这样吧,十四皇子高才,这联着实绝妙,显然是一时间难以对上的,不过,既然之前赌局也没有约定时间,我看不如以十六日之后的元宵夜宴为期,若是那时十一皇子还未对出,即算输了这局,大家觉得如何呢?”
说完之后,他也不免有些老脸一红,带着些歉意的目光,看向了十四皇子秦曦。
韶华殿又是一片哗然,这明显就是为着秦锲耍赖了,感情之前没约定期限,那秦锲一直就这么托着,只要托词还在考虑之中,就一直不认输,那这赌局岂不是无疾而终了。
这些贵族们也是万万没想到一贯清高,连一般皇族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圣院夫子,会偏帮着秦锲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可是长者为尊,虽然大家都有点为秦曦不平,但出于对夫子的尊重,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曦当然明白夫子这是代秦锲说出他说不出口的话,浅笑拂袖,谦恭地对着老者欠了欠身,道:“魏夫子您是长辈,您说了算。不过,元宵夜宴,我就等着恭听十一皇兄的妙对了,在此期间,皇兄可要将那彩头好生看管好了哦,莫要明珠蒙尘了才好。”
魏夫子见秦曦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下却是有些难言的感动,虽说圣院夫子一向地位清高,但是对于连皇后的面子的未必卖的秦曦来说,他还真没把握对方能给自己这个面子。
谁知秦曦非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更连自己的名讳的记得清楚,他可是从未执教过这个夫子们都有些避之不及的十四皇子的,却也不知他这满腹的才学的何处所习。
秦锲则是因为这个变化而狂喜,匆忙抹掉脸上滴答直流的冷汗,心想着大冬天的,还满头大汗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既然秦曦答应了魏夫子的提议,韶华殿又热闹起来,刚才秦曦那联实在过于骇人了些,本来众人感觉自己对不出都不做声生怕被人无端嘲笑了,现在一看,却是连大名鼎鼎的圣院魏夫子都一时对不出,可见对不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了,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唧唧歪歪的互相乱对了一番,气氛好不热烈。
这时,大殿门口传来一声慌张的传唤——“七皇子到,九皇子到。”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八章 仇杀
秦曦,我杀了你。”七皇子秦奇还没进到韶华殿,声进来,而且吼的还是如此的惊天动地的,敢情是把自己这辈子最男人的感觉都给吼了出来。。
十三皇子刚进去的一口酒因为这一气急败坏的大吼,全喷了出来,旁边的宫女连忙拿帕子帮他擦拭,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被秦奇也一嗓子给吼呆了,不知他这大除夕的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诸人不由得都把视线转向了韶华殿门口,顺带还偷偷的看了看刚刚春风得意了一把的秦曦,可是后者完全跟没事人似的,压根就还是自顾自的喝酒,谈笑,完全把秦奇当做了浮云一般,众人这下就全纳闷了,不知这秦曦是怎得又得罪那姗姗来迟的七皇子的。
皇后紧紧皱着眉,心道秦奇比起已故的四皇子秦诺还是太没城府了,这除夕大宴,所有的皇亲贵族都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就这么大喊大叫的冲了进来,成何体统,皇家脸面何在,果然还是难成大器啊,想到这里皇后就感觉心中一阵郁结,忍不住偷偷的往韶华殿的一角看了一眼。
况且今天是皇上神游不知在想什么,否则秦奇这样跟他的爱子秦曦过不去,还不一巴掌给扇飞了。
谁知皇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见秦奇提着剑,一阵风也似的冲了进来,满殿的宾客惊呼一阵,那些妃嫔公主们也都吓得大叫起来。一时间整个韶华殿因为七皇子地闯入而变得乱七八糟。
“看,找你麻烦了吧。”凝烟朝着秦曦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不过却是丝毫没有为秦曦的安全有任何的担忧。
开玩笑,这秦曦连凝烟自己都自认不是对手,整个一个人形凶器嘛,且不谈秦奇功夫如何,只看他们二人拖到如此之晚才来赴宴,想必路上定然是被那发狂的马王拉的暴走的马车弄的焦头烂额了。
可是别说是暴走的马车,哪怕是暴走的飞机,凝烟都有把握自己能够安然下来。这秦奇却连区区马车都搞不定,高下立判。
凝烟这么一想,就直接把秦奇秦雍这对难兄难弟直接鉴定完毕,直接划分到了废柴党一类,注定了他在秦曦面前也只有干叫嚣的份,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了。
“哎,我也是无奈啊,谁叫他们非法超车,还要无故占道行驶呢,我只是让他们遵守王法而已。”秦曦很无耻地接了一句。依旧是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罔视秦奇渐渐近前的气愤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秦奇一路冲向秦曦。都没有人敢上前拦阻,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举动实在太突然,韶华殿里诸人完全都愣在了当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另一方面而是碍于他的身份——皇后身边最大的皇子,有可能会被扶上帝位的主儿,就算想拦他,还要考虑皇后今后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皇后这时一看秦奇提着把剑冲进了韶华殿,也是一下子惊住了。只想着这下完了,这可是大罪啊,要知道荣旭帝还端坐在一旁呢,要是以他以前的脾气,今日这事秦奇就是不死估计也得脱层皮了,皇后脑中转着这些念头,一时间竟忘了喝人去拦住仍旧咄咄逼人的秦奇。
“秦曦你算个什么东西?今时今日竟然还敢跟我作对?”秦奇目不斜视,一进大殿就直奔秦曦席钱,拔剑而对。看样子是势要杀了秦曦而后快。
秦曦端着酒杯站在原地,也斜着眼睛瞟了秦奇一眼。淡淡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个东西?”
秦奇被他绕的一愣,下意识的想。肯定不能说自己不是个东西了,于是便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
“我,我是个东西!”
秦曦一听乐了,继续问道,
“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秦奇本就怒火中烧,脑子都被气的不听使唤了,猛然听到了如此有深度的一个问题,不由条件反射地在脑中转了起来,我?我是个什么东西?.被这个问题弄的脑袋嗡嗡作响,头皮都差点没炸了。
于是他就这么提着剑呆头呆脑的指着秦曦,麽扎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是又被这该死的秦曦给绕进去了,不由心头怒火更甚,大吼道,
“东西你个头,徒承口舌之利而已,当心我朝你那
吐一泡狗屎!”
此语一出,殿中猛然又静了下来。
秦曦这时也被他说的,跟秦怡刚才一样当了一回人形喷泉,一口酒还没吞下去就全喷了出来。
秦奇见秦曦如此反应,还以为他被自己刚才那句话恶心到了,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怒气值也蹭蹭的降下来不少,不过他觉得还是不能和秦曦这小子善罢甘休,自己堂堂皇子,被他害的大除夕地坐牛车,这是何等屈辱和沉痛的回忆啊,简直就是人间惨剧啊。
“秦曦我杀了你!”耻辱,今天绝对是天大的耻辱!想到这里,秦奇脑子一热,便手上一动,掌中利剑便往秦曦身上刺去。
在剑光几乎要划破了秦曦脖颈的片刻,只见一道厉芒闪过。
“当——”却是在秦曦侧边的十三皇子秦怡见势挥手一掷,一个酒杯从分毫距离呼啸而过,灌注了强劲的内力的酒杯,竟然硬生生地将秦奇手中的宝剑当场折裂,剑刃和酒杯的同时碎落在地上。
“秦怡……你……”秦奇捏着个剑柄,看着满地寒光,虎口还感觉到刚才地威猛力道,隐隐发麻,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没想到五皇子死后,他们兄弟感情居然还是这么好,本来秦奇还以为,以秦曦在皇族中地人际关系,就算自己把他击毙当场,也没有人会站出来为他说半句话,毕竟这个社会,很现实。
不过此刻地情景,显然完全出乎了秦奇的意料之外。
正在他头疼怎么应付秦怡地时候,身后远远跟着他的九皇子秦雍也冲进了大殿,同样怒容满面的九皇子跟他皇兄一样,直接嚣张地拔剑上殿,朝着秦曦冲过来。
秦雍跟秦奇两人自小便是是师从同宗,不过秦雍一直都是被师傅认为很有习武天赋的人,因此技艺尚在秦奇之上,所以,平日里一向对此心有不爽的秦奇此时就完全认同了这个事实,站在原地没动,理所当然的让武功高过自己的弟弟秦雍先冲上了去。
秦怡见状,眉头皱了皱,倒不是他怕了这两个皇兄,只是对方是执剑上殿,自己却是手无寸铁……他看满殿的皇亲贵族都愣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劝架,不由冷哼一声,抽身立于秦曦身前,大有想杀他先过我这关的意思。
偏偏现在对自己感觉良好的七皇子跟九皇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九皇子也不看横在身前的秦怡,冷冷的对秦曦道,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却为何要无故使诈惊了我们的座驾,害的我们兄弟二人要坐那牛车来赴除夕家宴,你今日若不给出个说法,我定要你血溅当场,以雪前前耻!”
秦雍这话一出口,韶华殿中更加哗然了,众皆恍然,难怪这两鲁莽兄弟做出如此鲁莽之事,原来秦曦害的他们在这大除夕之夜里体验了一把牛车的感觉,太tm可乐了……
哈哈,众人忍不住想,如果是换了自己,只怕也是如此恨不得杀了秦曦而后快吧。
不过秦奇显然就不怎么觉得可乐,他一看殿中众人听了自己二人的经历后都忍不住捂嘴偷笑的时候,差点没臊的直接打个地洞钻了下去,心中对秦雍也是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这个傻子,有必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自己二人的糗事吗,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秦奇便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九皇弟,何必跟这家伙啰嗦,直接给他一剑就是了,我到要看看有谁敢阻拦!”
秦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挑衅的看着秦怡,身子却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秦雍身后,看的旁边的凝烟心中大乐,看不出这秦奇挺有做狙击手的天赋么,瞧瞧,这人形掩体找的多精巧。
秦奇不知道已经被人鄙视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依旧有点小得意的和秦怡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左手偷偷的戳了戳秦雍,示意他赶紧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虚弱,但是蕴含在那语气之中的威严与霸气,却是所有皇族们再也熟悉不过的了,那,正是荣旭帝的语调!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九章 天威
个韶华殿这下彻底安静了,这个除夕再也没有比现在刻了,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殿外雪落的声音。
“哐当——”
这回是秦雍手上的剑也拿捏不稳,掉了大殿的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如同锤击一般的敲打在了秦奇和秦雍二人的心头,直敲的他们两腿发软,全身打颤。
皇后也是心中一惊,荣旭帝什么时候清醒不好,非到这个时候醒过来?
荣旭帝的威严是早已深入了每一个大秦人的内心深处了的,他壮年时治下极严,对忤逆了自己的人从来都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哪怕是他最亲近的拥有血缘关系的都不例外。
所以,这大殿中几乎都是多日不见荣旭的皇族们,都有些淡忘还有这么一把锋利的天子剑高悬在头顶时,荣旭帝醒了。
今晚,精力有些不济的年迈皇帝,在秦曦退到了台下时就悄然入寐了,准备稍稍休息一下,等烟火的时候再起来,韶华殿中的几经喧闹也都没有吵醒他,直到秦奇和秦雍哥俩执剑闯殿为止。
“朕在问,你们在干什么?”
被吵醒的人一般都是很愤怒的,更何况这个被吵醒的人是一国之君。
荣旭帝见秦奇秦雍二人不说话,便又加重了语气问了一遍,众人已经都很明显的听的出荣旭的语气中蕴含着相当的愤怒和不耐烦,各人更加忐忑起来。
“儿……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恕……恕罪!”
秦奇还是有点机灵劲的。荣旭帝地那一嗓子早就把他今晚难得的一股勇气吓到了九霄云外,就差没有尿裤子了,赶紧趴到在地,咚咚的朝着荣旭磕起头来,也不敢解释具体是何情况,大呼恕罪。
秦雍就是秦奇的跟屁虫,直到如今成年了还不例外,一见秦奇趴下了,也跟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也吓得一言不发。
荣旭帝看着地上爬虫一样的两个儿子,心中的烦闷更盛。突然抓起手边的一盏金碟,用力掷到了韶华殿中。
“哐——”又是一声脆响。秦奇和秦雍都吓得哭了起来,大过年的这韶华殿中却显得凄惨兮兮。
“没出息的东西,滚到外头去。在朕眼前晃地心烦!”
荣旭帝大手一挥,让地上两个儿子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秦奇和秦雍不敢多呆,立刻连滚带爬地飞奔到外面去自己跪好,皇后虽然心有怨愤,但碍于荣旭天威在此,加上她也完全搞不清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没敢开口说话。
本来,荣旭突见这两个平日里最为懦弱的两个儿子居然敢大着胆子带剑入堂,跟一向嚣张跋扈的十四叫板,虽然行为是有些大不敬。可是,难得他们能又这种胆量,荣旭还颇感有趣……
可是如今一看。自己随便说了一句话,他们居然连仗理直言都不敢。依旧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地模样,荣旭帝心中火气更甚,看着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就来气,赶紧让他们滚蛋,也好眼不见为净。
“秦曦,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旭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儿子,后者正在继续慢悠悠地喝着酒,荣旭心中却是一乐,这小子,还颇有老子当年的风范么。
这回荣旭就感觉顺眼多了,堂堂大秦皇族龙子,就要有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度,凡事战战兢兢如何成地了大器。
秦曦见荣旭转向自己问话了,便放下酒杯,笑嘻嘻的抬起头道,
“父皇您的气色可算好些了,儿臣这一个晚上喝酒吃肉都感觉不香,现在终于感觉好多了。”
秦曦没有直接回答荣旭的问题,倒是先和荣旭开了个玩笑,众人无不大惊,心道,果然混世魔王就是混世魔王,连荣旭帝的玩笑都敢开。
荣旭帝温和的笑了笑,心下也有些感动。本书转载16K文学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感觉身体极度不适,就连今日来赴除夕宴都十分勉强,精力不济,心中的悲凉又有何人能言,只有秦曦刚刚那一句貌似玩笑,实则诚恳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不过帝王就是帝王,很快就调整了下自己的心绪,骂道:“小兔崽子,不要扯这些有的没地,快把今天的事情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也给朕滚到外头跪着去!”
秦曦点点头,便故作委屈的大声说道:“父皇你这可就为难儿臣了,今儿儿臣也就和七皇兄和九皇兄见过两次面。”
“哦?”就连皇后也心生好奇,两次面能惹出什么事来,还让秦奇说什么“坐牛车”之类地话?
“第一次便是在朝帝街上,儿臣赶来赴宴的途中,遇见了七皇兄和九皇兄地座驾,可是,还没寒暄两句,七皇兄和九皇兄的车队就不知是发狂还是怎的,总之就是突然也不
打个招呼,就整个车队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说到这里秦曦顿了顿,然后故意挠挠头,故作不解道。
“对了,当时儿臣本来还想问问,七皇兄和九皇兄是怎么能把一辆马车整的比单匹骏马还跑的快的,那场景可真是让儿臣长见识了,若是我的马车这么跑,估计早就散架咯。哎.人比人,气死人哪……”
殿中众人见秦曦还故意那么一叹,几乎同时在心中把这家伙鄙视了一遍。除了你做了手脚,人家的马车能跟吃了含笑半步颠似的不要命的傻跑吗?你还要丢一句人比人气死人,估计外边的秦奇和秦雍俩傻小子听到了,直接两腿一蹬,就这么被活活给气死了。
荣旭听的可笑,也是又气又乐,心中却是跟明镜一样的,知道那老七和老九肯定是路上故意找了秦曦的碴子,被秦曦使了阴招才落得车队失控的,偏偏秦曦还处处把自己指摘在外,果然不是一般的无耻,很好,很有潜力!荣旭心中叹道,嘴上却是继续威严的问道。
“哦,那这韶华殿中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秦曦双手一摊,很无奈的说道:“这个我就更纳闷了,我到了韶华殿,等到宴会快要开始了,才发现七皇兄和九皇兄都还没到,我心想,他们肯定是去城外飙马车去了。”
“咳咳。”皇后这下都偶明白了,心里也是一团怒火没收住,被酒呛到了。
秦曦当没看见皇后的脸色一样,继续说道:“其实飙马车也无可厚非么,儿臣要是有一辆能跑他们那么快的马车,我也没事瞎飙车去,爽快!可惜我没有,于是,我们大家就都一起候着七皇兄和九皇兄。”
荣旭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点点头,示意秦曦继续说下去。
“结果没成想,他们居然没有去飙马车,又到城外弄了辆牛车,飙回了韶华殿,而且一进门就说要杀了儿臣,实在是令我好生纳闷,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秦曦说道这里,荣旭这时已经对整个事情的始末有了大致的了解了,无非就是秦奇秦雍二人挑衅不成反被害,恼羞成怒就执剑要杀了秦曦。
荣旭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不知彼不知己,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无城府没气度,执剑上堂反又没胆辩驳,如此蠢材懦夫,要他何用!
荣旭正待说话,却听皇后突然尖叫道:“好你个秦曦,好一张尖牙利嘴,如此说来你是完全没有责任的咯,若不是你害他们两个皇兄雪夜坐牛车,他们又怎会气不过才做出这等错事来?”
“是吗?有吗?不会吧?一定是皇后娘娘您搞错了吧?”秦曦笑着慢悠悠的回了一句,“皇兄们刚才可是拥有优先发言权的,怎么他们都没说是我害的?”
皇后被秦曦这么一噎,不由为之气结,便转头向荣旭恳求道:“皇上,此事必不是如此,请皇上三思不要只听信了秦曦的一面之辞!”
荣旭眼中寒光一闪,看都没看皇后一眼,淡淡道,
“朕做事,何时需得你来多嘴,好好呆在你的位子上等着吃你的皇家宴,不要让朕心烦了,你就连这皇家饭都吃不上了!”
皇后浑身一颤,乖乖的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一个字也不敢多话了,荣旭冷淡的语气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她很清楚荣旭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这个国母身份也只是碍于老太后的指定。
荣旭向来是说道做到的,皇后只怕自己再多说上一个字,非但保不住秦奇和秦雍二人,就连自己都会被打入冷宫。
荣旭抬了抬眼皮,心想皇后这母子几人真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性格,欺软怕硬,索性再理会她,又向秦曦说道:“你今日所言,如何取信于朕?”
秦曦神情依旧十分轻松淡然,微笑道:“儿臣有人证。”
荣旭点点头,又接着问道:“人证是何人,此时可在这大殿之上?”
凝烟却是已经心里透亮了,恨恨道好你个秦曦,居然拿本姑娘来做挡箭牌,看我回去不好好的敲打敲打你。
这时秦曦已经转头看了过来,眼神里含满了笑意。
凝烟冲他做了个鬼脸便站了起来,朗声道:“回陛下,我可以作证,殿下所说皆是千真万确!”
荣旭眼前一亮,看到了凝烟长身而起,眼中却满是笑意,老沈家的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哼哼,十四的眼光还不赖么,于是看向秦曦的眼光中又多含了一层笑意,说道:“嗯,既然有定远作证,朕就信了你的!”
随后,荣旭又接着语调威严的说道:“传旨,让那两个蠢材滚进来,听候发落!”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一十章 当斩
奇跟秦雍又狼狈不堪地进到大殿里来,他们现在已经形象了,一进来就哆哆嗦嗦地跪在荣旭帝面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更不用说去记挂什么杀不杀十四皇子的事情了。
皇后看着这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血,一个自幼便是由自己抚养长大的两个儿子,竟都是这般的怯懦无用,又忍不住转眼看了一眼那妖女的生子秦曦,后者立在一旁的从容微笑,俊逸优雅,淡定大度。
皇后心中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悲哀,难道就那妖女的孽子才是龙种,而自己几个儿子都是爬虫所生吗,为什么,为什么差距这么大!?想到这里,再看看秦曦那张脸。一时间皇后竟有种,想要冲上去撕碎那张让皇都少女们魂牵梦绕的俊脸的冲动。
荣旭帝也正看着跪伏在韶华殿中如同两摊烂泥一般的秦奇和秦雍二人,这回却是连眉头都没有再皱一下了,眼神冷漠的可怕,仿佛自己所看的并不是两个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只是两个犯了大罪的下人一般。
秦奇和秦雍二人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听到荣旭帝的问话,心中还在忐忑今日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秦奇甚至暗暗在心中决定了,一会若是荣旭帝开口了,自己立时就张口认错,然后尽可能的将罪责推到秦雍身上去,这时也顾不得十几年的兄弟情谊了,毕竟自己的皇族前程还有没有希望,就全在此一举了。
不过很遗憾的是,秦奇的小算盘是注定打不转地了。因为荣旭帝压根就没有开口问过他们一句话。
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
“宗人府秦朗何在?”
韶华殿中一位面容矍铄的老人一听荣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赶紧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恭敬道,
“回皇上,臣在!”
“恩,”荣旭望了秦朗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随后又问道。
“这皇家的家规都是你在负责,皇族家宴无故迟到,该如何处理啊!”
秦朗半分都没有迟疑。拱手道,
“按例廷杖三十!”
秦奇和秦雍二人听了秦朗的回答。心中突突的心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父皇心中自己这两个儿子还是有些分量的,故意避重就轻不提执剑上堂之事。而提到地是皇族除夕夜宴迟到的事情,虽然廷杖三十也不是小孩过家家,不过大秦的皇子们几乎都是自小习武,身子骨都还不错,这点体罚还是撑地过去的。
不过二人心中还没放松多久,就又听荣旭帝继续开口了,
“无故带剑上殿又是何罪?”
秦朗这时就有点迟疑了,不过还是很快答道,
“按例发俸三年,祖庙面壁一年!”
秦奇和秦雍一听几乎没软倒在地。刚还以为荣旭帝会为他们开脱一二地,可是没成想,荣旭只是秋后算账。一条一条的来而已,完了。二人心想,看来这被软禁一年,粗茶淡饭的苦日子是过定了地。
不过荣旭却丝毫没有一点点怜悯地上两个可怜虫的意思,依旧面沉如水的问道,
“无故危及其他皇子的生命,杀人未遂又该当何罪?”
这回,连秦朗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半天不敢答话,荣旭帝声音一冷,吼道,
“说!”
这一声吼,吼的在场所有天潢贵冑们心中一颤抖,就连秦曦听了荣旭一问,都有些诧异了,心里苦笑一声,看来这回老七和老九是彻底完了。
倒是凝烟对大秦的皇家宗法是毫不了解,看着众人闻之色变,有些不解的望了望秦曦,后者耸了耸肩膀,轻声道,
“你听秦朗的回答你就知道为什么大家有此反应了……”
果然,秦朗被荣旭这么一吼,也是吓的跪伏在地,有些艰难地说道,
“按例,当斩——”
如果不是荣旭还坐在这大殿之中,只怕现在所有人便是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宴竟会演变到这一步,大家更没有想到的是荣旭居然毫不留情,对自己地两个儿子犯下的错误是步步紧逼。
“唔——按例当斩……”荣旭淡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由于荣旭帝刻意地放轻了声音,秦奇和秦雍此时是完全吓破了胆,又不敢哭喊求饶,只得不住的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头,希望荣旭能够从轻发落,免了他们的死罪。
这个年轻时铁血定天下的天子,
些弑兄杀子的事情,几个皇子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此时的态度实在是只有四字可以形容,战战兢兢。
沉默了半晌,皇后看着地上两个已经骇的没了理智,磕得满额血迹的两个皇子,忍不住抽搭着低泣了起来,慑于荣旭的威严却又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心中的凄凉受怕一时无两。
本来这就是皇族的家事,那些赴宴的贵族们都避开目光,此刻的荣旭,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捋他的虎须,众人只好在心中叹道,看来这俩傻小子也就这么完了。
之后,只听哇的一声,已经年满二十的九皇子秦雍终于忍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哭喊了起来,爬到荣旭御座的台阶之前,哭道:“不关我的事,父皇,这都是皇兄的主意,我什么也没干啊……”
七皇子秦奇一听眼睛都直了,这小子到了这关键时候居然反应比自己还快?他也忍不住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一是一刀,反正不推也是死,不如全把责任推了还有一线生机。
秦奇这么一想便也爬到了荣旭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我只说了前面驶来的是十四弟的马车,是你说要给他个下马威的,就连下车都是你先下的啊,马夫都可以作证……”
“你血口喷人,我身为皇弟,怎么会越矩在皇兄之前下车呢?你完全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的是你好不好?你这个没良心的……”
两人互相指责拉扯,争着向荣旭帝推卸责任,站在他们后面的秦曦脸都红了,这下皇族的颜面可是被他们丢的一干二净。
众人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今天的闹剧是一出接着一出的,都忍不住偷偷的瞟了瞟荣旭的脸色,不过荣旭此时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冷冰冰的丢了一句,
“来人,将这两个逆子拖下去。”
秦奇和秦雍浑身一震,心道,还是难逃一死么,这拖下去后面的两个字是不是就是砍了……两人这下是彻底绝望了,大声的哭喊着父皇饶命,被一拥而上的宫廷禁卫强行拖出了宫门去。
皇后这时也号丧般的大哭了起来,这时她也完全顾不得颜面和保住自己的地位了,尽管秦奇再怎么和她疏远,可是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这眼看着儿子就要被拉出去斩头了,当娘的如何能够控制的住。
荣旭却也不理她,依旧是着人半扶半推的将皇后带回了后殿休息,随后继续说道,
“这两个逆子,按例是当斩,皇族威严不可逆,宗法不可违,朕看就这么办了,众卿意向如何?”
大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身为皇子故意当街找臣弟的麻烦,进而提剑上殿目无尊长,甚至要当场杀人,可谓是骄奢之至,按照大秦的皇家宗法确实也是按例当斩,可是这宗法确实也从未有执行的这么严苛的前例啊……
这时皇后一系的悲哀之处就完全体现了出来,任凭她母仪天下,手掌凤印,可是这如今皇儿都要被杀的关键时刻,却硬是无一人站出来为其说情……
怪只怪,她的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为她撑腰。当年,太后也就是看中了她背景单纯,不会有什么外戚问题给皇上带来困扰这一点,才将她扶立中宫,可是如今,这个让她当上皇后的理由,现如今这也正造成了嫡系一党在皇族中毫无根基的局面。
“父皇!”正当众人被荣旭帝的天威震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威武的身影,他谦恭地将剑交给门口的侍卫,俯身跪下。
“是你?”
“两位皇弟尚是年少无知,说到底,却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上海,毕竟罪不致死啊,请父皇看在今日除夕喜宴的份上,就饶恕两位皇弟吧。”
荣旭帝定睛一看,却自己许久不见的皇长子跪在那里,心里五味陈杂。
尽管一向不喜这老大的脾性,不然也不会将他发放边疆监军多年,可是荣旭也不得不有些欣赏他的胆量气度,这时候,还敢帮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皇弟说情的,这整个皇族,也只有他了吧。
荣旭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却是冷哼一声,语气冰冷道,
“好一个罪不至死,那就依你所言,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
正传 怀想之卷(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废黜
身为皇子,不守礼节,目无尊长,不吝幼弟,朕决定的皇籍,贬为庶民,从此以后你们不再是皇子身份,若是我听到一次你们二人还敢仗着皇子身份跋扈帝都,那么,就休怪朕无情,乖乖的去龙头铡走一遭吧。”
荣旭帝说道这里,稍微顿了顿,也不知是因为精力不济,难以支撑过长的话语,还是想强调一下自己的话,让下面两个逆子能够听个明白。不过,秦奇秦雍二人听到龙头铡三个字就已经是浑身一颤,额头冷汗滚滚了。
片刻之后,荣旭帝又接着说道,
“此外,两人俸禄减为三品,并发往思过营充军半年。”荣旭帝威严的声音,不容置疑地宣布着决定。
虽然这个处罚已经不算轻了,充军思过营,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任你是天潢贵冑还是皇亲国戚,一个不小心客死他乡都不是稀奇事,但这也总是比直接拖出去午门咔嚓两刀杀了他们要好了太多,荣旭帝也算是给了自己的皇长子一个薄面。
思过营!七皇子跟九皇子一听都傻了,他们仿佛忘了自己二人可是刚才可是都已经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都已经是从阎王殿里捞出来的角儿了,非但没有放松一点心情,反而是同样的沮丧,去了那思过营,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而且,“废黜皇籍”四个大字如同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二人的脑海中,狠狠的剜在了他们的心头!
废除皇籍,这是什么意思?从今以后不再是皇子,不能享受皇子待遇。如同那蝼蚁一般地庶民一样芶活于世间,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从此那皇位继承权便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得见,摸不着——对于这二人是永远的云烟了。
秦奇和秦雍这会也不哭不闹了,就这么傻傻的趴在韶华殿中,一言不发。
“还不快谢恩?”
刚为二人求过情的大皇子秦毅见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还愣在那里。
不知道他们是吓地还是惊的,但是荣旭帝的的脾气他身为长子,年少时也是伴君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怕再耽搁一下,荣旭看了他们那幅怯懦样,心头不爽利,还是想要他们地命就不妙了。
而且,其实在秦毅眼中,这两个虽然是自己的骨肉兄弟。但是毕竟相处时短,也说不上有甚感情。其实他不想让荣旭杀了二人。更多的还是为荣旭自己考虑,现在谁都可以看得出荣旭的精神是大大不如前了,万一此刻他一时冲动下了这杀子的决断,只怕他日痛心疾首后悔莫及的还是荣旭帝自己罢了。
秦奇听了秦毅提醒地言语,也渐渐的回过味来了。有些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了大皇子一眼,眼神却是没有丝毫感激的神色,反而心里一股别扭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大皇子秦毅。自他们幼年时就被荣旭远远的打发前往镇边了,除了偶尔听过他自动放弃了继承大位的权利外,就是知道这是很不讨荣旭喜地一个皇子了,至于为什么他从来没去考校过,也压根就没有把这个皇长兄放在眼里过,却不想今日自己二人险遭大难时,却只有他敢站出来和荣旭叫板,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荣旭似乎还卖了他这个面子……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二人只是犯了一点“小错”就要喊打喊杀,而这个素不讨喜的皇长子却能在荣旭面前说上话,那个浪荡流氓地逆子秦曦也能逍遥事外,秦奇感觉自己心中的怨毒和不满几乎要破胸而出了!
秦雍也是一样的想法,虽然对这个少有接触的皇长兄了解不深,但是凭着荣旭帝肯给他面子松口不处死,就让他妒心狂起,这种嫉妒和对秦曦的那种完全不一样,他在秦曦面前可以摆出自己依*着皇后这个*山,而秦曦无依无*的优越感,而对皇长兄,被这个自己从不放在眼中甚至看不起的兄弟救了下来,他甚至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屈辱。
不过尽管这一丘之貉的兄弟俩心中如是想着,动作上却是没有停留,赶紧小鸡啄米一般的又磕起头来,嘴里也絮絮叨叨飞对着荣旭千恩万谢,秦奇跟秦雍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的时候,脑子里又开始活泛起来了,这皇位继承权可不是小事,就这么被废黜了岂不是从此绝了荣登大宝的想念?
可是,满殿的皇亲贵族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们说话,两人又不敢在荣旭帝盛怒之时冒犯天威,况且两人连小命都还感觉不
,实在不敢多生一事,只好又避开荣旭帝的目光狠狠事的罪魁祸首秦曦一眼,悻悻地趴着,退出大殿去了。
“这次算是便宜了他们。”凝烟看着蛤蟆一样的两个家伙,眯着眼睛轻轻抿了一口米酒,对一切有潜在威胁的敌人,凝烟可从来没有一点怜悯之情,她的原则一向是,不动则已,动必除根,像今天这样的结局,实在不能让这个前世的铁血辣妹满意。
“如果不是大皇子及时出面,我看他们两个真的是小命不保。省的以后蝼蚁一样的烦!本书转载ㄧбk文学
“哦?你怎么就知道父皇今日会下了绝心砍了那两家伙?”秦曦听凝烟这么说,有些好奇地转过了头,就连他刚才都有些诧异,不敢相信荣旭会这么冲动的就随便杀了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
凝烟面无表情地一仰头将一杯米酒全倒了进去,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轻声道:“因为我看得出来,今晚,他想杀人。”
“他”是指谁,秦曦不用再多问就能够知道了,那个年轻时驰骋疆场,晚年却连丧两爱子,只能卧于病榻了度残生的老人,确实如凝烟所说眼里蒙上了一层可怖的戾气。
秦曦的看了看荣旭的脸色,目光也低垂了下来,点点头道,
“父皇今日的状况却是不太好,失了静气,这么多年,今儿这情况我确实还是第一次看到。”
随后,他的目光又从退往了大殿门口的秦奇和秦雍二人面前扫过,淡淡开口道:“虽然大皇兄给他们求情免除死罪,但他们还不一定心存感激呢。说不定还把失去皇位继承权的错处推到大皇兄头上。哎,大皇兄此举可谓的不值啊,不值!”
“不会吧?”凝烟听了秦曦感慨,却是有些不能理解,秦奇和秦雍这二人她以前从未接触过,虽然今日一事,已经完全将这两家伙划分到了废柴党一类,可是却也看不出这两人还有白眼狼的潜质,要知道大皇子可是逆流而上,仗义执言才保住了他们的命啊,若是换了一般人,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有以怨报德的道理。
“哼,这两个人向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惯了,今晚一事,在他们二人眼中一定认为我有错,大皇兄有错,甚至是父皇都有错,而完全没错的就是他们自己!这样的人如果他日也能荣登大宝,可以想见天下臣民会是如何下场。”
秦曦冷哼一声,面色冰冷。他很少有这种忧国忧民的时候,至少,在凝烟面前几乎从来都是一副浪荡乖张的模样,他想继承皇位的原始动机凝烟是什么都想过,却就是没想过会是为国为民这一条,今日看来,以前对秦曦的判断貌似武断了些。
不过,让凝烟有些好奇的是,秦曦提到这个皇长兄的态度,言语间竟是颇为推崇尊敬,能让秦曦如此态度的,除了五皇子秦昀外,秦毅也是众多皇子中唯一的一人了,让凝烟好生奇怪了一番,不知这秦毅到底是有何特别之处,貌似除了看上去大叔一点,敦厚一点,没有三头六臂,虎背熊腰的吧。
荣旭帝缓了一阵,从盛怒之中恢复过来,仿佛废黜两个皇子的皇籍就像是吃了一杯酒那么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顾朝堂内外,臣属势力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变成什么样,这些,他都不想关心。
凝烟和秦曦也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沉下脸去没有再说话,两人心里都各自计较一番,虽然今天他们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两个,但毕竟储位待定,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秦曦更不是那种仗着皇上的宠爱就觉得胜券在握的人,他需要的是更多更多的保证。
首先,荣旭帝的健康就是他们目前需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荣旭帝对秦曦也算是不折不扣的慈父了,无论是作为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感情,还是作为整个计划的考虑,荣旭帝都不能死,虽然不求他万岁万岁万万岁,但至少也要尽可能地活的更久,否则秦曦他们就是落巢的雏鸟,死无葬身之地。
韶华殿的王公贵族们见荣旭帝在御医的照料之下气色好转,也能喝起酒来,都慢慢放宽了心,都很自觉地忘记了刚才的那些不愉快,一同庆起新年来。
正觥筹交错之间,一声咚咚从皇宫四个角落传了过来——是转点的钟声敲响了。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烟火
华殿的前方有一弯澄碧的小湖寒冬之中不但没有还冒着一股温热的湿气这种胜景在大秦皇都干燥寒冷的冬天可不多见。
“真不可思议啊。”许多和凝烟年纪相仿的小公主都是第一次来参加除夕宴对这仙境一般的另席感到惊叹。
就连凝烟也被朦胧夜色之中的温泉湖泊迷的七荤八素竟然想着如果能做这皇宫的女主人似乎感觉很不错吧?
当然这种想法只在她脑中停留了不到一秒钟她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据说当年大秦开国的时候皇宫还并没有这么大传说中偶然有天大秦帝国的开国帝王出宫巡游至一处山石忽然见到旱地泉涌瞬间成为一片碧湖还腾腾冒着热气他一高兴下令扩建宫殿将这韶华宫周围的山景水色全收纳进来此后韶华宫就成为了皇宫除夕宴的惯例场所。
临水的一道长阁水榭此时已经布好了席钟声一响韶华殿中众人都要移席到这里而除夕烟火就将在湖对岸的沙地上燃放。
“皇宫可真大。”凝烟跟着皇子公主们逐渐步入这个烟雾缭绕恍若仙境的世界啧啧直叹“不说这地热能的利用如何但是就景布局园林设计绝对是一流的。”
“地热能……是什么?”秦曦听着凝烟的感慨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和凝烟一起久了便习惯了她常有惊人之言而且很多东西都是以前闻所未闻的奇闻异事。所以秦曦也就逮着机会了就要刨根问底一番。
“呵呵地热能么就是温泉了这温泉不正是以天为盖以地为炉蒸腾而出的馈赠吗自然就叫做地热能咯。”凝烟笑嘻嘻的和秦曦解释道。她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解释地热能要是她要解释起来恐怕得牵扯到电灌溉等等毫无关系地问题上去了只好随便编了一个解释糊弄秦曦过去再说。
秦曦则不免又对凝烟的博识大大的佩服了一番。也不管这听上去挺神乎的地热能是不是凝烟自己胡诌的。
“马上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焰火庆了不知道公主以前有没有看过哦这皇宫内地焰火庆还是要比民间诸家要来的气派些的。”秦曦走在凝烟身边尾随着众人前往他们的席位.路上便细心温柔地跟凝烟介绍着这宫廷焰火佳庆的习俗。
说实话凝烟其实对这大秦的宫廷焰火庆倒也没有太多的期待。毕竟导弹都能打出大气层了神七都能奔月球了。哈勃都能看到太阳系外面去了还有什么样的烟花是放不出来什么样的焰火是凝烟没见过地呢。
不过出于礼貌凝烟还是没有说些什么静静的微笑。静静地跟随在秦曦身旁这时看去果真有着公主一般的气质。
和公主般的绰约只是她自己没有觉仍旧是有些笑容甜甜的仰着脖子望着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地天空中那些闪亮的星。
突然有些眷恋凝烟不可抑制的涌起了一种奇怪地想法如果有一天自己完成了任务要与这个时空sayebye的时候自己会有离愁和不舍吗?
“快开始了!”
秦曦笑着低下头见凝烟有些怔便忍不住低声提醒了一句毕竟这宫廷焰火可是颇费金银一年难得见到一次的良辰美景呢。
凝烟点点头心中定了定神自嘲道得了吧龙纹的任务还飘渺无期着呢按照这个进度怕是自己这辈子都要献给国家了现在去想这些未免有些太早了点车到山前必有路吧而且她来这个时空出任务的时候还没有人告诉过她该怎么回去呢。
这么想着凝烟便抬起头顺着秦曦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时负责燃放烟花的小太监们已经提了燃香在往沙地上走了。
对岸是一袭正装威严的军队凝烟一看就知道这时漠北寒冬中训练出来的王牌劲旅而且不用多想就知道沈师琮肯定在对岸沙地督阵以保证烟火安然释放。
荣旭帝在皇亲贵族的嬉笑簇拥中走上了水榭的主位妃嫔们都在他身侧依次坐下水榭延伸一个六边形的台阁皇族的位置沿着左边依次排开凝烟虽然不属皇族但秦曦切意相邀她与自己同席她也不便拒绝。
众人互相祝福了一番只见一个年长的内监上去跟荣旭帝说了些什么之后荣旭帝点点头那个内监便走到台阁的外面朝着对岸挥了挥手。
“轰”一声吓了凝烟一跳她没想到古代的烟火居然又这么大的声音简直让她误认为自己
了某个战场不过再一看花色倒是出乎她意料的繁花映衬之下的十四皇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知道自己刚才被吓到的窘样被秦曦看了去凝烟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本来想着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惜在这样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中她说什么秦曦也是不可能听清楚了所以她索性闭嘴不言安心去看那被点亮的璀璨夜空。
七叶风车、琉璃彩、烟云锦、舞榭歌台、天舞宝轮……随着烟火的燃放一台一台的歌舞在温泉湖的中央铺陈上来缭绕的舞蹈跟天空的烟火形成一道立体的风景在座的所有皇亲贵族都是一样的欢悦的惊叹。
凝烟脖子都仰酸了随着天空之中那一声一声的璀然绽放她的心情也从这些时日的压抑中完全地放松下来。
以前的新年凝烟或者在缅边境或者在阿富汗或者即使是在新年的烟火之中那也是处在沈师琮现在所在的那个护卫位置总之她是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享受烟火的除夕。
微微转头凝烟看到秦曦满脸微笑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觉得很不真实的感觉匆忙又侧开脸。
“嵘都公主到——”小说整理布于在烟火临近尾声的时候忽然唱客内监慌张地叫了一声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所有人都本都还沉浸在刚才唯美绚烂的焰火庆的场景中犹自回味。此时都随着他的这声叫喊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水榭的入口处。
“什么?”凝烟更是惊的差点没直接冲到水榭门口去瞄一下嵘都公主……那不就是梦茹吗今天要来赴宴的时候她还听这顽固的姐姐强调自己是什么未亡人于大秦的礼俗是不宜来参加这皇族除夕夜宴的但是现在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凝烟一时间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水榭里的皇族众人一时间也是什么表情的人都有嵘都公主沈梦茹自然是每一个皇族都识得的甚至在荣旭未赐婚之前还一度是不少皇家少男们的梦中情人来着可是自从五皇子秦昀死在了迎亲的路上之后这位曾经的大家闺秀便渐渐的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可是今夜她怎么会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除夕夜宴的尾巴上呢?
所有人都在心中思量着这个除夕宴是不是又该有什么八卦可看了
荣旭帝倒是没有那么多龌龊无稽的想法他只是一恍惚已经把梦茹当了自己的儿媳又想起五皇子的惨死竟很不合礼节地站起身来作势想要要下去迎接梦茹当然这个动作很快被旁边的内监劝阻荣旭帝似乎也忽然明白过来梦茹仍属闺阁谁也没有给她一个“五皇妃”的名分想到这里荣旭帝表情有些失望地又坐回了位置上神色间很是有些落寞。
梦茹的到来不光是荣旭有些走神在场很多曾经的贤党份子也不由自主的忆起五皇子忆起那些一去不复返的辉煌可是从龙的机会就那么瞬间的崩塌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下来。
也许此刻就只有凝烟一个人还是十分的开心了抛去了心中一丝隐隐的不安她还是很高兴看到梦茹肯放下包袱前来赴宴虽然是晚了点不过幸亏这夜宴也被折腾的拖了太久至少还能赶的上吃饭嘛……
很快有宫女迎上前来将梦茹引到荣旭帝面前行礼虽然她让曾经贤党众人都有些不好的回忆可是她那大家闺秀的贤淑举止还是一如以往消失于贵族圈中已有数月的她再次站在大家面前的时候那份恬淡和美丽一点都没有变化。
那些曾经想要跟她争五皇妃一位的其他贵族公主都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梦茹向跟她问安的人都回过礼才轻移莲步径直走到了凝烟旁边坐下。
“梦茹你怎么来了?”凝烟高兴地去拉梦茹的手让她更靠近自己一些旁边的小宫女看到凝烟如此天真烂漫的动作不由也都会心地一笑心想这两姐妹的感情可如传言中一般好在这诸多侯门中分外难得。
梦茹没有回答她平静地微笑着眼神看不出任何波动等上前来斟酒的小宫女抱着酒壶退到后面之后那温润清秀的嗓音才吐出一句只有凝烟跟她这么近的距离才能堪堪听清楚的话——“唐遇让我来通知你们燕流笙那边出状况了。”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三章 私会
“燕流笙?”
凝烟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个正立在燕宅门前眉若利剑目如寒星头戴高冠大袖深衣的少年。
“他果然是有问题的吗?”
凝烟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小声地惊叹了一句。虽然她对燕流笙那么爽快的就开口要投奔于秦曦麾下始终是有些疑虑和不解可是没有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出状况以凝烟对他的印象和观感来判断的话他应该不是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人才对。
梦茹没有作答有些沉下脸轻轻咳了两声举起衣袖不动声色的掩住了凝烟的表情示意她的的反应有点大了这皇族宴会上难保没有些有心人不知隐藏在什么黑暗的角落中在窥视着一切呢。
倒也不是凝烟生性粗心只是今天的除夕晚宴里波澜不断又加之伴着这漫天烟火喧嚣吵闹凝烟在这异时空的良辰美景中一下子有些忘乎所以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才因为梦茹浇上的这一瓢冷水而反应过激。
不得不说她其实下意识里还是对燕流笙有几分好感也将他看做了今后怀香一脉里的重要人物实在不希望他会是掺进自己团体里的那一粒别有用心的沙子。
凝烟是何等乖觉前世的精英特工的素养又一次体现了出来没等梦茹说话立刻被梦茹的小动作点醒她装作若无其事退后了一小步灯火印照在梦茹身上刚好掩盖住了她的身形。然后警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刚才地一点小小的失态才又站了出来继续随意跟梦茹大声闲话一些除夕的喜庆话题。
实际上凝烟在见到梦茹进来的时候之所以心中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就是因为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些什么状况。
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和秦曦这个小小地团体中她和秦曦今儿一同前来前来赴这个皇族家宴了若是有了什么变故生。9527跟安海有殷童都是不能抛头露面于这皇族宴会的人唐遇虽然有功夫可以进来可是这里人多嘴杂硬闯始终是个笨法子若是出了点岔子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所以。最后就只能是梦茹前来跑一趟了。
只是没想到凝烟这脑中随便的一转。
居然还真地对上了终于还是出了问题。
“唐遇今天突然急返沈府偷偷的着殷童通知了我——按照你和十四殿下的意思这些时日他一直紧盯着燕流笙的一举一动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一直都没有现他有些什么不当的举动直到了今天晚上——”
“嗯?”
“约莫快到除夕钟声敲响的时候殷童急匆匆地跑来碧竹轩。跟唐遇返府让她通知我说今夜燕流笙在聚贤楼会见了十一殿下秦锲的使者而且据唐遇所说之前在内卫地时候对各个皇子的私人班底也多有留意十一皇子的心腹也就那么几匹人马所以他保证不会是认错。”
梦茹声音柔和地缓缓将生的一切讲述出来眼神轻迷而朦胧。显然来这个宴会非她所愿可是除了她之外再无人可担此大任为了整个计划能够顺利她不得不放弃那些矜养和坚持。
凝烟当然明白姐姐的苦衷当下轻轻地握住了梦茹的手心无言的安抚着她
梦茹淡淡一笑以她对凝烟地了解如何不知她心中的想法淡淡道
“妹妹不必为我担忧虽然礼俗矜守重要可又怎比得上他的遗志况且凝烟你现在也为此付出了颇多心血我这个当姐姐的又如何做不得这小小的牺牲……”
凝烟当然明白梦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更明白若不是自己也在秦曦的夺嫡一事上掺和的如此之深只怕梦茹也不会这么坚决的站在了秦曦的身后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不过她知道现在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若是不先解决内部的隐忧大家的努力终究会化作流水便也不再多言语轻声问道:“唐遇对此事怎么想?”
“他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判断只是将此信息告知了殷童之后便立刻返回去聚贤楼继续盯住了燕流笙和那使者的行踪不过倒是让殷童代他问了你们是要等他们出来就立刻将二人一同擒住好捉奸拿双或者还是留待以后看看他们的具体计划再放长线掉大鱼?若是要立刻擒住他们的话那我现在就得立刻动身去让9527知唐遇行动了……”
凝烟笑了笑本来她觉着唐遇作为站第一线的人得到的信息和看到的事实所做出的判断当然会是更加接近真相一点没成想这家伙倒是当惯了尖刀獠牙完全没有一丁点自主决断的意识反而事事都要请示才动手
今后要好好敲打敲打才是了。小说整理布于况且还有那啥捉奸拿双还是显得唐遇太天真了些这政治斗争又不是法庭可有一点公道可讲的要的不是证据而是信任自己的双眼就是认证一旦现有所不妥肯定是宁肯错杀不可放过的。
凝烟沉吟了一下正待开口回答就看见秦曦已经从其他皇族的寒暄纠缠中脱身而出了随口又跟旁边的十三皇子随便应说玩笑两句就朝着她们这边缓步走了过来。
显然离她们最近的秦曦是已经注意到了她们两个的窃窃私语可是听不真切内容。
不过这个家伙的演技一向是水准之上的凝烟一直觉着如果这家伙在自己那个时空数说不定就是拿奥斯卡小金人的名角儿了只见他脸上带着点他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了近前举杯一揖:“逢此除夕佳宴秦曦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敬两位公主一杯才对。”
梦茹掩嘴一笑当即也仪态万方的回了一个礼凝烟到也知道这秦曦这家伙找个靠近的由头不过看他那欠揍的得瑟样心中还是有些小小不爽碍于大厅广众之下也不好惹了众人的主意只得也按照正式的礼仪回了礼只是不甘不愿的娇俏模样着实看起来有些别扭。
三个人都饮尽杯中美酒秦曦挥挥手示意随侍的宫女赶紧上前来斟满俱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天空中的烟火逐渐光芒消散对岸的沙地上传来一阵整军的声音燃放烟火和护卫烟火的军队都在准备着离场了而舞榭上的宫娥随着靡靡之音的奏起则更加卖力的舞姿翩翩起来与宴的诸人中叫好声开始此起彼伏起来满场欢心尽兴。
“十一殿下的使者在城北聚贤楼约见了燕流笙。”梦茹言简意赅地将刚才带给凝烟的信息对秦曦重复了一遍。
“他们两个?”秦曦听罢也是颇有些莫名了打破脑壳他都没办法把那个踌躇满志满腹才学的燕流笙和鼻涕虫一般废柴的十一皇子秦联系的起来不得不说这场面光是想想都有点让人觉得恶心。
国士无双和绝代佳人对于皇族来说同样可都是不可亵渎的佳物这燕流笙在秦曦的眼中怎么也已经是小有些国士的感觉了把这种人和秦联系起来就如同将一个绝代佳人嫁给了一头公猪一般倒人胃口也难怪秦曦有些不敢相信了。
再说了燕流笙虽然因为承担家族复兴的责任而醉心功名一心求上可是他怎么瞧也不似这般没眼光的人照秦曦的想法就算压皇后的那不成器的两个儿子也比压十一皇子的宝要来的可靠些吧?
那起码一个还有正统嫡系的想念可这老十一能有什么持仗呢?
梦茹见秦曦和凝烟都生疑摇摇头道:“不如这样吧让唐遇先将那名使者扣押下来再做打算?”
以唐遇的身手在这嘈杂的除夕之夜浑水摸鱼擒住一两个人实在是宝囊里取物——手到擒来的事情。
不过凝烟却摇摇头开口道
“这样处理还是过于简单粗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想还是先等等看看燕流笙自己会不会先将这事坦白了随后再做证实这样若是十一皇子单方面的行动也不至于无端寒了燕流笙的心。
“如果他不说呢?”
“若是燕流笙没有主动的坦白的话嘿嘿”凝烟没有说明白只是寒气逼人的冷笑了两声“那更是简单不用抓谁不用查谁力气就省下吧。”
秦曦和梦茹听罢面面相觑了一下。
“嗯我也觉着先不急如果燕流笙真的是选择跟着秦锲那个废柴的话那我也完全不担心他能翻起什么天来。”秦曦也是和凝烟一样的想法说起自己的皇兄也一点都不留情面。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梦茹拧了拧丝帕对于政治游戏这位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始终有些排斥下意识的不想去多加考虑若非立场在此她是决计不会参与到这些人吃人的棋局中来的。
“什么也不做。”凝烟将梦茹按在位置上叫了宫女来为她斟上满满一杯热气腾腾的上好甜酒“既然来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本该属于你的除夕宴才好。”
“这……”梦茹本是准备说完就走但凝烟跟秦曦一致认为来了就走容易让人起疑心她拗不过这两个小恶魔只好留了下来。
炫目的歌舞还在继续这除夕守岁的会场一片歌舞升平就仿佛这种祥和能够持续一千年一万年……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四章 佳人
烟出神地盯着舞榭中央数个舞姿曼妙身姿婀娜的那台上载歌载舞气氛好不热闹凝烟心中不免感慨这样表面的太平也许正是现在的大秦如今朝政的最真实的写照吧。
荣旭帝已经年迈早不复了当年之勇而夺嫡呼声最高同时也是最有担待的两位皇子又离奇的相继过世难以想象现在若是此时荣旭帝再不幸驾崩的话整个大秦会变乱成什么模样。
自古争权夺位必是血光四溅人头满城皇族宗室人人自危只怕那个时候纷飞的乱世就来临了吧。一旦乱世来临龙纹一事就更加是尘内明珠暗无天日了凝烟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荣旭帝默默叹了口气心道一声你可要撑住了!
几台歌舞都非常不错众人都赞不绝口荣旭帝似乎情绪也好了不少脸色逐渐明朗了起来对殿中跳舞的众女也是连连打赏一众宫娥粉钗翠裙的跪地谢恩场面热闹的不得了。
“下面这一台可是皇后娘娘特意为皇上安排的望皇上能看到娘娘的苦心哟。”
这一场的夜宴因为种种原因比往年要拖的晚了很多荣旭帝本就身体大不如前了如今闹了这么久又感觉有些乏了连续几场歌舞之后正感觉有些兴趣索然突然听到旁边几乎是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戴公公出声提醒不由一楞。
皇后安排的?这个女人……荣旭帝摇摇头也罢难得的除夕自己这一辈子似乎也从来没对这皇后有过好言语如今老了也就给她点脸面吧也难得她时时惦记着要讨好自己……
这时奏乐全部都换过了一遍。跟今天一直以来的浓烈喜庆的气氛不一样这调子清新可人喝了不少酒的皇亲贵族都为这前奏清醒起来。都不自觉地望中间的舞榭看了过去。
虽然都还只瞧了一眼但就这一眼所有人的视线就已经牢牢地被吸引住了。
还是那个韶华殿中的舞榭不过此刻却是被一群宫娥拉着的丝绸衬作了长长地画卷她们整齐地交互承托看起来那画卷在风中飞舞却是十分难得的尘土不沾十分飘逸脱俗。
周围是另外一对宫娥捧着璀璨如夜明珠一般的白玉灯笼围着旋转舞蹈。灯笼的光亮使得丝绸精致的琢线手工一点一点如散落的金碎屑一般铺在温泉湖的清水之上。这惊艳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呆了眼。
突然。音乐一阵急转一个身影绰约的少女一袭月白地襦裙。裙带飞扬。竟随着悠扬的乐律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副丝绸画卷之上温泉湖绵绵的雾气。萦绕在她地身边恍若从瑶池仙宫飘然而落的仙女。
“我地……我的天啊兄弟快出来看仙女……”在场的一个面容呆呆地少年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张着嘴巴嘀咕着。
“这怎么可能那是云锦白丝根本不可能承受一个人地重量呀。难道这舞女还身负高明地轻功不成?”另一个皇族子弟也是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谁告诉你她是在丝绸上面你仔细看她根本就是飘浮在空中的只脚尖轻轻在点那幅画。”一个眼尖地却是看出了些门口心中将先前那人大大的鄙视了一番。。
满场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如此出神入化的歌舞竟然连一个叫好的人都没有每个人都直直地看着画中佳人要么是潜心钦羡要么就是目露贪婪。
荣旭帝起初不感兴趣但是眼见佳人如斯心中倒也小小的被震撼了一把。
不过荣旭帝倒不是被画中美人的倩影所震撼而是那个他一直都看不上眼的皇后从来只会作些脑残的妒妇之举这次居然难得的表现出了一点眼光能安排出这般清雅若仙的除夕夜宴的点睛之舞想到这里荣旭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有些玩味的淡淡笑容。
一曲舞罢美人从丝绸画卷上飘然落地笑意盈盈的舒展了一下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对着满场观众欠身一礼在场的皇族男子们不吃荤的可是凤毛麟角立时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不要命的叫好鼓掌起来。
秦曦倒是从那少女出现时就一直没甚反应从头到尾都是懒洋洋的靠在他那张极大的坐榻上淡淡的看着那少女一曲舞罢直到最后那少女行礼欠身时秦曦才猛地直起了身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虽然韶华殿中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美的耀
女身上几乎没有人在意秦曦的动作不过却是没有眼睛。
“怎么了难道那台上的少女还能美的连你也动心了不成?”
凝烟之前就看到秦曦似乎对这美女的舞姿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下一想秦曦这家伙可是不爱红颜的便也释然了可是最后看他反应却有些奇怪便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秦曦听到凝烟的话摇头笑了笑刚才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轻声道
“公主莫要笑话我了除了我心中那人我如今可是对谁都不会动一点心思的哦。”说罢朝着凝烟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我刚才的反应是因为她最后行的那个礼。”
“哦有什么不妥吗?”以凝烟的眼力自然也对那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她却是对这大秦的礼节知之甚少没有现有什么大的不妥不过经秦曦这么一说凝烟倒也记起来刚才自己是隐约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自然来着。
“她行的那一礼可不是宫娥舞女所该行的——而是王公大臣们觐见皇帝所行的礼节!”
秦曦低头向凝烟解释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看来这个少女是彻底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听罢秦曦的解释凝烟也大感兴趣起来这少女看来不但是人美舞俊来历身份也是颇为神秘么再看那少女的眼神也不由多关注了几分。
还没等凝烟和秦曦两人讨论出个结果荣旭帝已经扶着那龙椅的冰冷扶手缓缓站起身来轻轻的鼓了两下掌淡淡的笑道:“戴柯去让那少女上到朕这边来。”
一直拱手静立一旁的戴公公听皇上话立刻恭谨答道:“是奴才这就叫那位舞女上来面圣。”只是转身的一霎那低着的眉眼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不一会一叶小舟就将舞榭中央的画中美人接了过来少女刚刚跳完舞还没有穿鞋子她就这样踏着雪白的小脚从一行皇亲贵族贪婪的目光中走过直到圣驾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荣旭帝打量了面前身段柔弱的少女又坐回了他的龙椅漫不经心地问道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那少女静静的跪伏到了地上这次却是行的端端正正的宫娥礼节柔声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贱名绒雪!”
“绒雪——名字不错很贴今儿的景你这舞是谁教的啊
绒雪再次俯身恭恭敬敬地答:“回圣上奴婢跟随宫中席舞师娘习的舞艺。”
“真是看不出来”荣旭帝似笑非笑地在戴公公的搀扶下走上前去“你今日舞跳的很好想要朕赏赐你什么大可直言……”
“奴婢不求皇上赏赐不过娘娘说今日舞罢便要将奴献给今日宴会上的一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荣旭摸了摸自己的长髯淡淡笑道。
荣旭帝一边说着一边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扶着他的戴公公。
绒雪从容不迫微笑地抬起头:“娘娘是想将奴婢献给皇上不过奴婢希望皇上能成全奴婢数年的隐忍——奴婢想服侍十四皇子殿下。”
一向稳重的戴公公此时却一反常态颇为惊讶地盯着绒雪荣旭帝见戴公公这样的表情心里别有一番计较哈哈大笑了两声:“想不到啊有些人辛辛苦苦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戴公公还有些脸上讪讪赔笑到:“陛下您看娘娘这番美意是希望绒雪姑娘……”
荣旭帝大手一挥他早知道戴公公跟皇后走得近但是倒不疑心这老内监对自己的忠诚只在他搀扶下回到上座大声道:“笑话佳人自有心这是曦儿的福分朕什么年纪了还跟儿子抢女人说出去要让天下人嘲笑?况且朕的皇贵妃比起画中佳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哦。”
边上席位的皇贵妃——这个年纪轻轻却在后宫仅仅位居皇后之下的女子咬了咬牙忍住了眼中感动的泪水。
一听皇上的意思满殿的皇亲贵族都笑闹着祝贺秦曦秦曦却是满脸的无奈和愕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坐在自己的坐位之上。
“怎么秦曦你还转性了不成朕赏给你的佳人你还不赶紧接回府去好生厚待
正传 怀香之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离席
把绒雪献给荣旭帝然后再让绒雪开口求荣旭将自己赐给秦曦皇后她这是演的哪一出?水榭的暗处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握拳皱了皱眉头跟侍立在皇上身边戴公公交换了一个眼神。
本来按照银面的本意绒雪需等到秦曦选妃的时候再以一个普通贵族女子的身份去参选而且绝不锋芒毕露他甚至连绒雪的这个参选身份都已经安排的天衣无缝了绝对不虞秦曦会现有些什么不妥。
而这段时间他将绒雪放在皇后身边一是为了她尽快的熟悉后宫礼仪二是安了皇后的一个心让皇后知道自己对秦曦的掌控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皇后竟然将绒雪以这样足以轰动整个皇都贵族圈的姿态给推出来。
而且事前居然丝毫没有和自己通气……
银面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难怪这皇后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们都不愿意和她多有来往了着实是刚愎自我到了极点而且实在是愚蠢得让自己有些无语。
要知道绒雪想要成功的迷住秦曦最关键的一点至少她得取得秦曦的绝对信任才行可是皇后明知道秦曦和她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了还要将绒雪在这堂堂皇族夜宴之上和自己扯上关系难道是怕秦曦将来不处处防备着绒雪一接入府内就打到偏院里瞅都不瞅一眼吗那自己这辛苦的安排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正这么一闹别说绒雪安然去参选十四皇妃恐怕她自己就会成为皇都贵族们好几天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银面看了看低着眉眼又隐入到了荣旭身后的戴公公。后者撇了撇嘴。脸色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是被皇后蒙在了鼓里在绒雪登台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皇后献舞地领舞少女。居然会是绒雪。
片刻之后银面少年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就已经是木已成舟了只有先回去再做打算了自己现在总不能和皇后翻脸就是了毕竟还是大局为重想到这里。银面身形一动借着夜色从这韶华殿的角落中遁形而去。
水榭这边殿上的皇亲贵族脸上分明都带着掩不住地妒色拿腔作调的齐声恭喜秦曦又得佳人。若是这女子不是荣旭亲口赐给秦曦的众人不敢造次说不得就有浪荡点的直接就想探探秦曦的口风看看能不能花大代价让他转让佳人了。
绒雪这一曲舞蹈。仿佛天仙下凡不知道迷倒多少在场的男人只是荣旭既然开了口。却是让这些人也只有那色心没有那色胆只得在心中大叹可惜了。
秦曦当然知道他们表面上的恭喜有多虚伪不过他到也没有像平日里一样将这些表面光鲜内里腌的家伙们讽刺个体无完肤。因为他心里现在实在是装着个事儿----这个绒雪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整个皇都恐怕都没有一个人比秦曦见过地美女更多然而就算是秦曦都从来没有见过如绒雪这般天姿国色的女子。
想想皇后一个身居后宫的女人哪里来的通天本领。弄到这样的绝色佳人?
事有蹊跷这是肯定的。不过秦曦倒是放心皇后这次没有像几年之前那样。硬塞一个美女来给他做十四皇妃当时的秦曦不过十四五岁根本无从抗拒皇后的安排这次却不同了秦曦是已经宣布了要择日选妃事情已经从后宫转移到了礼部所以就算是统管后宫的皇后也无法指手画脚。
而且……这个叫绒雪地女孩还真是大胆代表皇后舞于御前却公然反皇后的水果然有性格。想到这里秦曦不由又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这个绒雪虽然来历不明不过也算是颇有趣味最关键地是现在总算是没有坏了凝烟对于自己选妃的安排。
“快别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小心又让人拿了你的把柄。”见秦曦沉着脸半天不给荣旭一点回应秦怡忍不住暗暗推了他一把“先上去谢恩有什么问题等回去以后再说。”
“呃……哦。”秦曦被秦怡这一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也有些失态了。
凝烟跟梦茹也都看着他俏脸上都是忧色满布。皇后是什么货色她们自然也很清楚今日这绒雪和皇后有些瓜葛是必然的现在就是不知到底是些什么瓜葛了总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等秦曦抬头地时候就看见荣旭帝含笑的目光正投向他。
荣旭帝已经日显苍老那份君主天威已经定格在了他的脸上大概也只有在看着秦曦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慈祥而幸福的表情。
秦曦立刻换回了平常地微笑站起身来随意地应了跟他道贺地那些贵族朝着荣旭帝的方向走过去。
看着自己这个最年幼地皇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荣旭帝不禁感慨万分他突然回想起秦曦出生的那个春天整个御花园百花盛开艳如天宫垂落的云彩秦曦在襁褓里对他挥着小手脸上甜甜地笑着。
当然那时候还有琴贵妃……
“父皇有心佳人有情儿臣荣幸之至在此敬父皇一杯。”不知不觉秦曦已经到了荣旭帝面前打断了荣旭帝的回忆。
“嗯嗯好。“荣旭帝乐呵呵地笑着对戴公公道“拿酒来。”戴公公还在想刚才银面少年的事情被皇上这样一叫忽然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
“怎么了?”荣旭帝眉头一皱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戴公公语气中也带了些严厉。
“陛下您现在可不宜饮酒啊。望陛下身体为重。”戴公公一头冷汗开玩笑了银面叫他给皇上下的药。百般无碍就是跟酒有冲突一点酒还不打紧就怕皇上被秦曦哄得高兴了要多喝几杯那事可就大了。
皇上必定是要死的但是绝对不能现在死。也绝对不能死在除夕宴之上……
“父皇戴公公所言极是父皇就以茶代酒陪儿臣干了这一杯吧。”秦曦看了戴公公一眼隐去了目光中的寒气然后嘻嘻哈哈地举着杯子一饮而尽。
什么叫陪儿臣干了这一杯?一些老臣又开始指指点点在下面窃窃私语秦曦没个体统这哪是跟一国之君说话该有的态度。
荣旭帝却不在意秦曦地态度。接过戴公公递过来的酒杯里面是扑鼻清香的清茶他想着戴公公也是以他地身体为重。并没有说什么端起杯子也跟秦曦一样仰头饮尽。
皇上对这个最小的皇子的宠爱在这一杯茶里无声而溢。
儿臣。这是个值得玩味的自称大多数的皇子在荣旭帝面前多为臣性荣旭帝有十四个儿子唯一跟荣旭帝有着深刻父子之情的。也就只有秦曦一个了。
皇亲贵族们都再次向秦曦道贺。绒雪也走到秦曦身边款款以礼。
“绒雪见过十四殿下。”
“免礼了。得佳人芳心实属幸甚”秦曦微微抬手温柔微笑虚扶绒雪之后却转向旁边侍立的侍卫轻声道“麻烦卢侍卫先行送绒雪姑娘回宫。”
众人都以为秦曦会留绒雪陪席谁知秦曦居然唱了这意欲金屋藏娇的一出旁边地侍卫长跟绒雪俱是一惊。
“卑职明白了。”那个被秦曦点名的侍卫长明白过来秦曦是什么意思之后又慌忙应礼绒雪也款款行礼随着侍卫长一同告退。
秦曦松了口气看向凝烟生怕她误会了些什么凝烟却反倒是一副“我理解我理解”的表情嘻嘻笑着看他反而让他有点不自在。
不管怎么说今晚这场佳人画舞的闹剧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除夕守夜荣旭帝自然是没有这个精力的了所以过了一会他先回了宫皇贵妃凤舞在一众妃嫔羡慕的目光中随驾而去之后大多数的妃嫔和皇族都渐渐离开。
冬天的夜晚一贯都是冰寒到极点所以说是守岁却也没有人真的会守岁到天亮尤其是荣旭帝离席之后那些皇亲贵族也都等不及随意寒暄几句都渐次离开。除夕对于这些人来说是大宴接小宴恐怕现在已是各自家里都已经等了一桌子人了……
秦曦他们倒是无所谓加上秦曦想和凝烟多有相处所以留到了最后。水榭歌舞还在继续宴会地场面却渐渐冷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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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传 怀香之卷(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香烛
晴霄宫的夜晚就算是平常也总是灯火通明直到深夜皇后非常挑剔既不喜欢太亮的夜晚却也很排斥没有一点亮光整个晴霄宫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的喜好不单是灯火无论是什么皇后都是喜怒无常晴霄宫的宫女内监平日里生怕做错一点小事招来杀身之祸。
今日是除夕就更加如此了已经到寅时初晴霄宫的灯火还没有熄灭这说明晴霄宫的主人尽管早早离开除夕宴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
精雕细琢的门窗格子在火光之下投射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在这冬夜更显寒凉阵阵香味迷魅摄心让跪伏在地上的宫女内监们大气都不敢出。
“香兰芒月过去多久了?”皇后焦急的在寝宫的前殿里走来走去一双已有些岁月痕迹的大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细线。
“回娘娘怕是有三刻钟了。”那个名叫香兰的宫女惊恐地抬起头快地回应了一声又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后的寝宫里使用的是一种叫做铭香烛的夜烛光线很暗不会影响睡眠而且还能够散出宁神静气的香味实属大秦皇后专用的名贵物品。
这一夜铭香烛燃遍晴霄宫却没有起到半点安神的作用。
“香兰你刚才说除夕宴末皇上招了凤舞同行?你确定?”皇后似乎没有放过香兰的意思继续问着。
“回娘娘奴婢没有看错陛下当着诸位妃嫔娘娘、皇子公主们的面择了皇贵妃回寝宫。”香兰战战兢兢地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虽然她全部都是实话实说可是这话的内容就不怎么讨喜了难保皇后不会迁怒于她。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凤舞?”
还好皇后没有为难一个宫女。而是狠狠扯下装饰在门上贺年的小纸灯笼扔在地上踩了又踩就仿佛这灯笼就是皇贵妃凤舞地化身一般。
在宴会突了两位皇子被废黜的紧急状况之后皇后不得不命绒雪拿出那样的说辞她地计算是如果绒雪因为这一曲舞蹈获得了皇上的恩宠那么就让她顺水推舟为两个皇子求情。请求皇上恢复他们的皇位继承权。
如果皇上认同了绒雪的说法将她赐给十四皇子秦曦那么绒雪就要借机挑拨荣旭帝跟秦曦的关系……
可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朝着她预计的方向展而且她非常想不明白绒雪的舞蹈绒雪的容貌都只可能在皇贵妃凤舞之上为什么皇上偏偏还是宠爱凤舞?
要是银面此时在这里知道了皇后这些自以为是到极点地想法想必一定是吐血三升再也不愿意踏进晴霄宫半步了吧。网友上传39;
“娘娘。让奴婢服侍您就寝吧。”旁边的一班宫女也都聪明地不应皇后的话提些旁的事。
“不必。”皇后冷眉横眼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抖的香兰。知道从她们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结论索性不再说话沉着脸自顾喝着茶等待芒月回来。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皇后喝不得苦茶偏爱这种经过后宫巧人精制的碧螺春味道清爽醇厚回味甘甜正符合皇后的口味。这包茶叶还是上次银面来她这里的时候带给她地。
芒月这次去了好久啊。皇后不禁低低地叹了一句。心里越焦急起来仿佛心里缺了点什么需要找一个东西填补上来一样。而她非常清楚这个时侯她需要谁来告诉她今后的方向。
过了一会门口一阵响动皇后的贴身宫女芒月神色沮丧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皇后急急忙忙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问“有什么消息吗?”
芒月摇摇头使了个眼神让其他地宫女都退下那些小宫女早已在皇后面前跪地心惊胆战手脚酸软了芒月让她们退下简直是天大的解脱。
待到宫女们都退了下去芒月才起身搀着皇后坐下轻叹了一口气道:“娘娘公子他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了您还是早些歇下吧?”
“不来?”皇后吃惊地甩开芒月搀着她的手“什么叫不来了?今夜的除夕宴上本宫地两个皇子失去了继承权这等天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来?”
皇后几乎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每次有大事生的时候银面就必定会来到她这里和她一同考虑接下来的行动帮助她辅佐她可是今天……
“娘娘奴婢刚去找公子的时候就差点被人现今夜公子那里有一班贵族缠住怕是一夜都难以脱身娘娘还是不要等了。”芒月无奈地拿了狐皮袍子披在皇后身上小心地为她系好前面地花结雪白地银狐衣袍角上是芒月亲手绣上的金线凤凰昂然展翅地样子宣示着袍子的主人尊贵地位。
可是现在……
“一夜都难以脱身?你见到他了吗?他怎么说?陛下的意思还有机会可以改变吗?”皇后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得到的却是芒月的沉默。
又过了一会芒月挑亮了些室内的灯火沉声道:“娘娘奴婢并没有机会和公子说话公子说过不能公开找他的奴婢不想因为一时的忍耐不住而让公子断绝对我们的帮助。”
啪。
一只茶杯掉到了地上。
芒月以为皇后要朝她脾气了可是她仔细一看茶杯是掉落到地上的力道不像是摔下的样子她已抬头就看见皇后呆呆地看着她颓然问道:“那我该怎么办?皇上居然看过了绒雪的舞蹈之后还是和凤舞那个贱人一同离开为什么?我让绒雪那么说是想要皇上因为绒雪和秦曦产生隔阂可是他那么轻易就将绒雪赐给了秦曦……”
对绒雪的两个计算一个都没有完成而且皇后心急着两个孩子皇位继承权的事情怎么能忍耐地住她几乎是等不及要见银面了。
这么多年对那个少年的依赖竟然已经到了这样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皇后想着身上一阵寒气逼上来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袍斜眼赌见那只绣金凤凰的时候还愣了一会会。
“娘娘这些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芒月再次叹了口气也不等皇后同意就搀扶她往寝宫的内室里走去。
皇后被芒月搀扶着没有反对可是她明白的很睡觉现在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怎么办怎么办皇后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得不出结论越想越想到银面那里去了……不由气结攻心一口鲜血竟就这样呕了出来。
“娘娘!!!”芒月声音惊地颤抖了一下她从来就知道自己比不上晨妃的宫女们那般冷静此时见主子居然呕了血也顾不得什么礼节踢翻了两个脚凳胡乱抓了一条手绢捂在皇后的嘴边。
“不行不能让皇上在凤舞那里不然本宫永远没有机会让那两个孩子恢复皇位继承权本宫是他们的母亲……不至少奇儿本宫一定要他登上皇位。”皇后忽然摇头又挣开芒月的手朝着内室的相反方向浑浑噩噩地走回大厅之中。
“娘娘休息吧奴婢求您了。”芒月看着手绢上的血迹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作为服侍了皇后多年的贴身宫女芒月深知皇后有着心悸旧疾而且皇后一向要强不喜别的妃嫔知道她有这等顽症很少唤御医过来自然在这种除夕深夜皇后也是绝不许芒月喊御医的因此芒月根本都没出去的打算。
“娘娘休息吧。”芒月又叫了一声皇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怔怔地看着寝殿的雕花大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芒月见皇后这样也毫无办法只得唤进一个值夜的宫女让她再去沏上一壶热茶再添两个暖炉过来。
如果说往常芒月还会觉得皇后对一些事情的反应过度今天她则一点都不会这样觉得她比谁都明白皇后的失落甚至可以说是绝望一个后宫执掌凤印的正宫皇后一个育有数位皇子的母亲本来在深宫之中是可以高枕无忧了的可是接连的变故将皇后打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娘娘先暖暖身子吧。”门轻微的响动之后暖炉和热茶都被送了进来芒月体贴地将暖炉拿近皇后又倒了热茶递到皇后手上。
冒着热气的茶雾让皇后神思迷茫芒月冷汗已经盈在了额头上她死死地盯着皇后只怕哪怕再加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皇后的这种绝望就会彻底地将她吞噬……
崩溃只在一线之间。
晴霄宫无声的夜晚寒风凛冽铭香烛泪尽渐次熄灭芒月又一一去重新添了新烛燃好室内顿时比刚才更加明亮起来。
正在芒月准备开口再次劝皇后休息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惊讶的传唤----
“晨妃娘娘求见。”
晨妃?
芒月半天连迎接妃嫔的礼节都忘了只感到额上的冷汗呼一下滴落下来……
正传 怀香之卷(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相
看着皇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芒月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身为宫女芒月也不可能直接将晨妃拒之门外就算是皇后亲自话也不一定能拒绝晨妃进来而且在后宫之中拒绝其他的妃嫔不是露怯的表现吗?皇后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芒月连一句娘娘已经睡下了都不能说晨妃既然挑在这个时间前来就是肯定知道皇后没有睡。
晨妃跟皇后走动不多除了皇后召见之外很少有主动来晴霄宫的时候。而每次只要她来到晴霄宫就算一句话都不说都必定要引起皇后很长时间的郁结不是让她大脾气牵连无数的人死的莫名其妙就是将自己关在寝宫里茶饭不思。
一般这样的时候都必须是要银面出面才能让皇后恢复过来可是这几天显然银面是没有这个时间的否则刚才她去找的时候他就不会……芒月今夜已经是无数次的叹气了她意识到自己想太远了之后立刻让自己回过神来然后索性什么都不再想将目光投注在摆放于寝宫门口两个腊梅花瓶上。
“娘娘晨妃来了。”芒月听着外面已经响起了绣鞋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不由朝皇后轻轻地唤了一句。
皇后没有应她的目光停在烛火之上表情淡漠。
这样的深更半夜晨妃必定是来者不善如果是往常也就罢了偏偏今日皇后精神不振脸色萎靡实在不是见晨妃的好时候。这难道就是让皇后崩溃的最后一根丝线了吗?
芒月不敢往下想。
晨妃在晴霄宫。甚至整个后宫都完全不顾规矩礼节都不等皇后开口说见或不见她就带着杏书直走进来。
“奴婢见过晨妃娘娘。”芒月见着晨妃莲步纤纤。急忙跪下行礼。
晨妃淡淡地微笑着只略微抬起手让芒月起身眼神颇为玩味地注视着木偶一般的皇后她那已经韶华不再却依旧粉嫩的朱唇安静地勾起一个诱人地笑容。
身为沈家的女子晨妃当然是很美丽的就算是后宫数十年地生活对晨妃的影响也不过是岁月的痕迹罢了。完全不似皇后这般被后宫的压力压得踹不过气脸上早已不复当年灿烂的笑容。
“晨妃?”皇后似乎是看到了晨妃才忽然从迷糊中惊醒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对晨妃总有种本能的恐惧虽说身为皇后的她执掌凤印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过能执掌住晨妃的感觉仿若她在这后宫之中一直都是一种脱地存在。
“皇后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晨妃也不客气自己就在皇后的侧坐下芒月忙给晨妃倒了茶。和杏书一同侍立在一边。
“晨妃不也精神很好吗?”皇后没有去看晨妃生怕她脸上那犹可见的美貌触起那些年轻时的回忆。
晨妃没有因为皇后的反问而动容脸上依然挂着亲善可人的微笑。朝着杏书挥了挥手。
“月姑娘我们到外面去候着吧。”杏书见状伸手拉了拉芒月“让两位娘娘说些自个的话儿咱们做奴婢的还是不要打扰两位娘娘的好。”
打扰?芒月眼神一个机灵。以前晨妃从来不会这样做。有什么天大地秘密是连皇后的贴身宫女也要避讳的呢?
芒月正准备找些理由来拒绝杏书。却见皇后挥了挥手让她出去。明知道皇后一个人在这里应付晨妃颇有些困难但是芒月不敢违背皇后地意思只能跟着杏书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这晴霄宫的寝宫里就只剩下皇后和晨妃两个人。
“皇后可记得你册封大典的那天老太后对你说过的话?”晨妃眼见无人不再废话她那双年轻时就让皇后觉得不敢直视地明眸直到现在还是那样清澈动人。
皇后身子一直呆呆地看着晨妃。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回忆了当年老太后尚健在皇后以卑微出身获得太后宠爱入主中宫羡煞了多少贵族公主跟皇都少女不过在她被册封的那一天太后对她说了一句话……
“记得太后当时告诉本宫身为皇后要除尽宫中媚主奸邪本宫也是这样做的。”皇后故作冷静心里却打起鼓来当时在场的妃嫔似乎并没有晨妃一个不说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地就说现在她提起这陈年往事来干什么?
“皇后也是这样做地?”晨妃摇摇头话音里带了一丝的讽刺“那么为什么这奸邪还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而太后却已经在说完那话之后不久就薨逝了呢?”
“什么?”皇后听着晨妃这话就不对忍不住惊恐地叫了一声。
当时皇上宠爱的是琴贵妃难道太后所说的奸邪不是琴贵妃而是那个入宫不到一个月就失宠的晨妃?这怎么可能?
皇后的手颤抖了起来她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而太后确实也是如晨妃所说在说完那话之后不久就一直疾病缠身最后在一个下了大雨的夜里死去。
想到这里皇后心跳慌乱地加了一瞬。
晨妃对皇后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事情的真相皇后这么多年都没有闹明白你登上这个位置并不是什么太后垂怜而是你在太后眼中是一枚好控制的棋子今天我面对的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再登上太后之位的皇后所以我可以将一切的真相告诉你。”
皇后当然注意到晨妃的语气一如平常的淡淡微笑那种深不可测的笑容里仿佛随时能够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拉进去完全地吞噬……
“什么真相?”皇后借着喝茶避开晨妃深邃的目光。
“太后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实在太聪明太聪明了所以我和琴贵妃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当时还在她控制之下的傀儡一般的皇上不得不……杀了她。”
皇后惊恐地往后一仰终于明白为什么晨妃一定要连芒月都遣出去了她声音嘶哑不敢相信地睁大着眼睛:“你……你们……你们都疯了你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谋杀太后?”
“那你呢?你又哪来那么大胆子敢谋杀皇上的宠妃?”晨妃猛然欺近一步铭香烛的火光印在她脸上如冷面修罗就像要将皇后生吞活剥一般。
晨妃一贯冷静神秘的晨妃皇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疾言厉色。皇上和太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时两人的水火不容身为皇后的她也是非常清楚的可是满宫的妃嫔都选择站在皇上那边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选择……
因为这个皇后之位是太后给的。
“本宫……不我……我……我没有琴贵妃她没有死……”皇后紧紧地攥着茶杯不住的摇头。
晨妃冷了冷心神冷笑道:“没死?那不过是你安慰自己的说辞罢了。至少对于我们来说她已经死了而且死无全尸我们连为她还尸入殓都做不到!所以十五年前我就告诉自己琴贵妃的仇我记着今天除夕宴上这就是你的报应!”
皇后当然知道晨妃所指的是什么今晚如果要说报应她那两个皇子得到的报应还真是……
晨妃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溅起的水花滴在皇后的脸上冰凉一阵让人胆战心惊。
“你不要想着去对付琴贵妃的孩子否则两位皇子下次就没这么好脱身了。想必你知道秦洛的下场吧。”
秦洛?秦洛……皇后被这个名字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她倾注了一生心力的孩子这个她想要借其登上太后之位的皇子他已经死在了和太后薨逝时一样的雨夜……
“难道……难道不是秦曦难道是你?”皇后想到晨妃所说的谋害太后的话一下子就被晨妃的话带的想错了方向“没错……你们连太后都敢杀……”
皇后将杀子之仇转到她身上正是晨妃的目的之一所以她很淡然地微笑往门口一边走一边回头道:“记住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只要我还在绣阁一天谁都动不得秦曦半分!”
青龙木的大门被重重关上了晨妃的身后传来皇后咬牙切齿的摔了花瓶的声音。
晴霄宫外晨妃仰望着深深的夜空轻舒了一口气杏书急忙端起手中的袍子给晨妃披上。
“娘娘这样刺激皇后又是为何?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何必现在全部挑明?”
晨妃的性格杏书哪能不知道今天她的表现说是有些真情不假但至少一半都是为了刺激皇后而在演戏。
没错这个女子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是我欠琴贵妃的。”晨妃自己动手拢了拢外袍的衣领“十五年前是我的怯懦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现在我要还给她。”
杏书听着晨妃再次提起十五年前不禁心里狠狠一沉她黑着脸看晨妃脸上的决绝忽然有种很害怕的感觉。
正传 怀香之卷(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误见
正月初一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当午的太阳透过竹帘照进一道一道的金色细线冬天的碧竹轩比起其他地方来说还算是温暖枝头上的积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往下碎落掉在雪地上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响声。
昨天的除夕宴闹到太晚所以家里来人也不多沈师琮一早回来用了早膳之后就又急急忙忙地出门家里的客人也都是他几个妻妾在应付凝烟的几个哥哥不是跟沈师琮出门就是在帮忙屋里反正暂时还没凝烟什么事她当然是乐得睡到自然醒。
“啊哦……”
凝烟昨晚也是到差不多天亮才睡下这下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中午的太阳照着她温暖的被子让人觉得懒懒的她舒服地扭了扭两只小手伸出被子探了探现温度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低之后索性打了个哈欠伸个大懒腰准备起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冰原呆的太久凝烟觉得大秦皇都的冬天似乎还算是比较暖和的至少在有阳光的天气她怎么都不会觉得冷。
凝烟的房间里陈设已经被她简化的非常简单了再也没有初回皇都的时候那些闺房繁杂那些遮挡视线的屏风纱帐之类都被她扔了出去视线通透对于凝烟来说就是感觉的通透这样让她能够保持灵敏的反应力毕竟她可不想在自己家里还要穿着防弹衣睡觉。
凝烟将自己原本被屏风啊纱帐啊隔得七弯八拐的房间折腾成这样一条直线似的时候沈府的侍女是狠狠惊诧了几天不过后来沈师琮说了些凝烟喜欢就让她这样吧之类的话总算再没有人嚼舌根了。
“乌拉拉乌拉拉。起床咯。”凝烟支起身子舒服地在珠帘漏进地阳光中闭了闭眼睛外面都是炮竹的声音。想必大秦皇都的孩子正在欢快地追逐着烟花玩耍吧。
正当凝烟这样开心地想着忽然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感觉来的太过急促凝烟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直接抬手抽出她那大背包里的一柄小刀素手一扬。就见一道金属明亮的光芒击在门栓上。
“正月初一的谁在找晦气?”凝烟郁闷地嘟哝了一声小刀碰到门栓的时候转了个向嘶咔一声门被破开了。
凝烟一秒钟都没有停顿顺手就是一把手枪变成打开状态直直地指了过去如果这不是在大秦而是在二十一世纪。凝烟此时肯定是毫不留情一颗子弹就出去了因为这个时代毕竟远程力量有限她才及时收住了手没有扣下扳机。
反正以凝烟的身手。无论是什么人也不可能在一个房间这么局促地范围内避开她的子弹而攻击过来就算是唐遇的偷袭也不可能。
可是一脸无辜的站在她闺房门前的。却不是什么危险分子而是十四皇子秦曦……
“啊?!”
刚才还在为没有屏风、没有纱帐的清爽而感觉良好的凝烟这下是笑不出来了外面的冷风从门口灌进来。像是冰冻了她一样。让她傻在了那里。
站在门口的秦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整个人也都和凝烟一样完全地呆住了。凝烟昨晚有饮酒。双颊还是一抹半醉地绯红长长的头散乱地搭在肩上举着枪的手臂白皙细嫩胸前粉红色地小肚兜更是说不出的可爱。
这是凝烟的闺房啊秦曦哪里想得到凝烟的房间居然会简单成这样以至于他一眼就可以看到……
“对不起对不起。”
秦曦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虽然他不知道凝烟为什么一起床就飞刀破门还拿着不知道什么地黑洞洞的东西指着他可是他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关上门。毫无疑问是关上门。
吱呀两声凝烟眼前出现了几秒钟的光亮再次被两扇小门隔了起来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凝烟想到那风流成性的十四皇子刚才一脸惶恐不安地样子心里地惊诧变成了微微歉意。身为特工的凝烟根本就不会在乎秦曦看到了些什么就算有那也只是女孩子本能地羞涩罢了可是她现在更注重的是另外一件事。
刚才千真万确是身临战场的危险感那是一股她很熟悉的气息是敌人的味道啊……
而秦曦对她是绝对不可能造成敌人的感觉的而且秦曦也不是等闲之辈居然有人能在连他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身在房内的她释放出如此强烈的杀气……
凝烟头疼了这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先起床再说吧。”凝烟和梦茹都不喜欢人近身服侍在和沈府的丫鬟们打了半个多月的游击之后总算是再没有人坚持要来碧竹轩站岗了所有的丫鬟仆役全部都在碧竹轩外面的别院。
这么一想秦曦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对门对路的进来的吧用的些非正常手段是肯定的了这家伙……凝烟觉得他的做派倒是越来越像唐遇了。
只不过两个人要采取这手段的原因不一样唐遇是因为不能暴露自己而秦曦则完完全全是被那些复杂的礼仪所逼出来的如果他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在这种正月初一的特殊时日还不被当做贵宾供起来?哪还有办法来碧竹轩找凝烟……事化度地穿好衣服又拿了根簪随便挽起头凝烟才再推开门正见秦曦一脸委屈地站在哪里。
阳光从秦曦的身侧斜射过来他那张苦瓜脸却在太阳的映射之下如撒了金屑般熠熠生辉起来果真是好漂亮的家伙凝烟扫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暗叹了一声他的容貌问题转身去关上自己房间的门。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天寒地冻的虽然有正午的大太阳照着可是毕竟人家也是皇子之尊跟他们这些特工可不同怠慢了这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子凝烟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哎呦大清早的皇子殿下这是在干嘛呢?”凝烟拍了拍愣在那里的秦曦装作什么都没有生过的一样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没有梳洗在秦曦看来完全就像云黛未明的雾中仙子。
这已经正午将过当然是算不上大清早了但是秦曦也没有在意凝烟的说辞他跟着凝烟走到秋千前面没有提刚才的事情只是心里一个想法正在默默地形成。
离这里不远的房间里梦茹也走了出来自然她也没有想到秦曦会在正月初一里一声不吭地来碧竹轩这等沈府的闺阁之地关于这个小皇子沈师琮已经提到过好多次梦茹还记得沈师琮看凝烟的目光那种担忧恐怕是不希望梦茹的悲剧在凝烟身上重演吧。
“凝烟这像什么话去叫了翠儿来伺候你梳洗干净再出来见人。”梦茹看凝烟这样子紧紧的皱了皱眉尽管她早就了解了秦曦对凝烟的心意并没把秦曦当什么外人可是凝烟就这样窜出来也未免太失礼了些。
“没关系是我冒犯了。”秦曦怕梦茹说凝烟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属于“非法进入”梦茹见他这样维护凝烟也只好笑笑没说什么。
凝烟没想那么多翠儿拿了热水进碧竹轩她也不顾秦曦在旁边就这样梳洗起来。翠儿倒是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秦曦又看了一眼凝烟见他们都没有什么异色她也不敢多话自己退了出去。
“说吧出什么事了?”凝烟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干净朝着秦曦问道。
秦曦盯着凝烟眉梢没有擦干净的水滴又是一阵愣神被凝烟点名问话才忽的回神过来答道:“燕流笙今早遣人约见我我想起昨天梦茹姐姐说的他在聚贤楼会见十一皇兄使者的事情所以就先来碧竹轩了。”
每次听秦曦叫梦茹姐姐而不是叫嵘都公主的时候梦茹就恍然有种凝烟已经嫁给了秦曦的感觉虽然秦曦有很多的侧妃可是梦茹总觉得凝烟如果能成为十四皇妃倒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凝烟当然不知道梦茹的想法她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秦曦眨了眨眼睛道:“我还以为是怀香书院那边出了问题至于燕流笙……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要见你你就去去就好了嘛。”
秦曦见凝烟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从小到大的宫闱生活让他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负面情绪因此凝烟没有仔细看的话绝对看不出来他的感情波动。
梦茹却在秦曦眼中寻到了那抹一闪而过的失落她看了看凝烟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秦曦不知道但是梦茹可是非常清楚在凝烟的计算中秦曦只是作为建立势力的一个步骤罢了而这个势力则是为了寻找龙纹至于秦曦本人……梦茹还真拿不准他能在凝烟心里占据多大的分量。
梦茹到底是在大秦生长大的见秦曦这番深情陷入凝烟迷迷糊糊的态度中不禁心生同情接话道:“这事还是慎重为妙我看凝烟你就和他一起去见见燕流笙吧。”
正传 怀香之卷(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丝帕
“好没问题。”凝烟没想到梦茹那么深的层面听到梦茹的建议之后也只思考了一下今天自己似乎也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就点了点头。秦曦听到她答应的时候却欢天喜地十分开心地朝梦茹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梦茹低眉浅笑心里却是忐忑其实按照沈师琮的意思似乎是不希望沈家的女儿再跟皇族扯上任何关系的。沈师琮想必是目睹晨妃在宫闱斗争之中的转变再加上梦茹遭遇的这场变故……
作为一个领军常胜的帝国元帅沈师琮一贯认为他们沈家的男子为大秦流血牺牲都是应该的可是在面对自己的女儿时他却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更多的为她们的幸福着想。
自古明君多风流梦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这位十四皇子的后宫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他对凝烟炽热的依恋又到底会持续多久?
很多的事情梦茹都想不出答案她也无法去为凝烟做什么决定所以她在适时帮助秦曦的同时却并没有准备告诉凝烟半句秦曦对她的感情。梦茹知道凝烟不糊涂只是她目前的心力全部都放在龙纹之上等她完成自己的使命时总会有明白这一切的一天。
“燕流笙约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凝烟哪里知道梦茹在打算些什么她甜甜笑着不经意地继续问关于燕流笙的事情。
秦曦正色起来想了想之后回答:“酉时三刻朝帝街卫府东侧的鸳鸯楼。”
“哦?”凝烟歪了歪脑袋眼睛看着天空之中的云朵……
时间。挑的是人流量最大地时刻地点同样挑的是人流量最大的酒楼。应该是没什么埋伏阴谋之类地但是凝烟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算计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今天中午起床的时候那一抹阴寒的杀气凝烟可没有忘记虽然是不应该把两件事联系起来可是那股杀气对凝烟造成的影响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消除的。
凝烟突然回忆起了那次梦茹开启天师卷的时候她先从天师卷的幻境中醒过来正准备去救还未苏醒地梦茹。却被一个人打晕了当时也是这股杀气没错只不过那个时侯此人是有意隐藏着杀气而今天却完全相反……
“对了皇子殿下怕是一大早就过来了吧?想想这时间应该有些饿了。”梦茹忽然问话凝烟的思考也被迫中断。+++junZitang君子堂+++
一大早就过来了?凝烟惊讶地看秦曦。昨天他在除夕宴之后送她和梦茹回沈府那时间应该就已经不早了吧睡了没一会又跑过来?这是不是有点……凝烟想起那些传说中的君主似乎都有着过人的精力。什么伏案处理奏章到四更天之类的又比对了一下眼前的秦曦还真觉得像那么回事呢。
“呃……似乎是有点……饿了……”不说还不觉得本来冬天就比较消耗体力。秦曦被梦茹这样一提醒还真觉得饿了。
凝烟见秦曦在那里不好意思地捋头哪有她想象中的半点一国之君的样子不由有些虚火朝秦曦吼道:“饿了就说话嘛。还要梦茹费心。如果梦茹不记起来你难道就饿死啦?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秦曦本来因为凝烟答应和他一起去见燕流笙而心情大好。谁知凝烟给了颗糖就立刻敲了一棒子下来他短暂地愣神之后并没有计较凝烟的恶劣态度反而是把这话当凝烟对他地关心在心底里安慰了自己一番。
梦茹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唤了丫鬟进碧竹轩吩咐了一番准备午膳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秦曦的身份始终是皇子现在沈师琮不在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十四皇子来了碧竹轩地事情但是梦茹总觉得不能失了沈府的礼数细细挑了几样沈府的大厨拿手的菜肴着人下去准备。
凝烟看梦茹这样费心颇为不爽她本来想说拉了秦曦去怀香书院吃安海做地饭菜不是方便很多?可是想到秦曦一早就过来这里恐怕已经很累了心念里柔软的一根丝线不经意地被触动了一下生生又把那些没营养的调侃都压了下去。
“梦茹小姐”那丫鬟将梦茹吩咐的都一一记下之后“晨妃娘娘今早送来一个食盒说是杏书姑娘亲手做的些糕点要不要先送过来。”
秦曦跟凝烟眼睛一亮动作出奇地整齐划一。晨妃那里地糕点连安海都自愧不如而且那种适中地甜度带着一点微酸的配料非常非常合秦曦跟凝烟两个人地胃口
“嗯午膳恐怕还要些时间……殿下早上就没用膳就先把娘娘的东西送过来吧。”梦茹朝丫鬟点点头。那丫鬟飞快地看了秦曦一眼脸颊不自主地飞上两朵红云之后默声退出了碧竹轩。
秦曦跟凝烟这两个家伙虽然承担着整个国家甚至一些未知世界的重大责任可是……毕竟还是孩子啊梦茹微微一笑暗叹晨妃这食盒来的还真是时候。
食盒很快就被送过来了不过已是换了一个丫鬟碧竹轩的众人都已得过梦茹的意思皇子殿下在此的事情他们知道也就算了不要满府的宣扬反而让秦曦没个安宁所以进碧竹轩的人都没有刻意去对秦曦行礼而是很安静地做完事情就离开。
“晨姨昨晚离席比我们要早得多但是我昨天送了你们回宫经过翠微绣阁的时候看到晨姨的宫里还点着灯。”秦曦站起身来帮梦茹打开那食盒慢慢说道“这样说的话晨姨应该睡的挺晚杏书姑娘不服侍晨姨休息。却急急忙忙地给你们做糕点送来这不是有点奇怪吗?”
晨妃没少给沈府这两个公主送东西所以。别说梦茹就连凝烟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听秦曦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不合逻辑凝烟正伸向食盒地小猫爪也收了回来换了一副警惕的目光看向食盒。
这是宫中很常见的那种双层食盒做工很是精美木质地淡淡香味还留在上面。盖子和把手的雕刻也都极尽心思。
打开盒盖上面一层是凝烟最喜欢吃的水晶糕这种糕点是挑了上好的面粉配好了味道之后慢慢用小火蒸成一块一块因为加了藕粉和椰丝所以整个糕点呈一个透明状不但好看口感也是非常的好。
秦曦伸手就去拿了一块往嘴里送梦茹惊叫一声。想叫他放下但凝烟拦了拦梦茹不但没叫秦曦放下糕点。反而是自己也拿了一块咬了一小口。
“没问题这种味道除了杏书姑娘大秦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秦曦脸上的凝重迅消散开去转而是常见的快乐笑容。
凝烟得到的结论也跟秦曦一样。她拿出衣袋里地棕色手帕擦了擦手拿了一块递给梦茹。
梦茹被他们弄得有些晕虽然晨妃送来的东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她可不希望他们要努力推上皇位的皇子跟她最心爱的妹妹。自己以身涉险。
“咦?下面一层没东西?”凝烟忽然一叫。翻开食盒的下层。
一般来说杏书装糕点的时候会在下层放上一些汤啊梅茶啊之类的东西。可是凝烟掀开中间的盖子之后三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被人动过手脚?”梦茹柳眉轻折又担忧起来。
“不是。”凝烟摇摇头将上层连带装着糕点的玉盘都端到一边拿着盒子仔细看了起来。
凝烟观摩了半天双手一扣从内壁撑住食盒她手重重抖动两下食盒就往下面掉去只有薄薄地一层内壁还留在凝烟的手上。
梦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颤声问道:“娘娘每次送东西来都是用的这种……这种食盒?”
凝烟摇头:“不会应该只有她需要地时候才会用这个有夹层的食盒毕竟把东西送进沈府要过好多次手不知道中间会被多少眼线查看。”
“那她还……”“但是送的次数多了眼线也就多有懈怠加上每次送来看上去都是同样的盒子。那些眼线检查盒子嘛检查第一次也就罢了以后都不会再检查盒子因为眼线毕竟是眼线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拆了妃子送给公主地东西仔细瞧。”
凝烟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上的那层内壁拿起她抖落在下面的食盒三人轻易就看到这个夹层里藏着半块丝帕。
梦茹见凝烟从内壁揭下的这半块丝帕惊讶万分水晶糕放进来的时候是热地所以丝帕也被蒸汽蒸腾得湿漉漉地如果再慢一点这丝帕上的字迹肯定会被蒸汽迷成一团黑雾那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凝烟却觉得更加奇怪了她和梦茹身为御笔钦封地贵族公主随时都可以进宫去见晨妃有什么话召了她们进去当面说不就可以了就算不能召见她们叫本来就身处皇宫的秦曦过去一趟不算困难吧?可是晨妃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写了些什么?”梦茹看着丝帕上的墨迹已经因为潮湿而模糊不清。
“……”凝烟看过之后将丝帕平铺在石桌上梦茹和秦曦围看过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会之后梦茹和秦曦都抬起头来看着凝烟不知道该说什么显然所有人被晨妃这半块丝帕弄得有点懵。晨妃的丝帕上写着很简单的一句话----
“这段时间不要和我接触如果我死了保护杏书。”
什么叫“如果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