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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胖姑娘种田致富全文阅读

作者:江画儿     穿成农家胖姑娘种田致富txt下载     穿成农家胖姑娘种田致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4 中毒

    田娇娇不理会他,继续道:“我娘昨天被我干爹一脚踹在心口上,现在我家也有两个病人,而且伤的都比宅里的那些人严重。”

    “我没时间去看谁晕倒了,也没功夫管他们谁死不死,左右他们昨儿从我家抢的那些布匹、手饰也值个二三十两银子,足够他们请大夫看病喝药的了。”

    抢了她家的东西,她爹气吐血了,打了她娘,还想让她去帮他家的忙,做梦呢吧?

    “我准备准备,一会儿还得忙着上山打猎去卖钱,真没功夫去管他们那些人的死活。”

    “可,可……”

    “干爹!您该知道,我是恨不得他们全死了干净的,要不是我忙着凑银子给我爹买人参,昨儿我就一把火把他们全烧死了,哪里还能容他们活到今天?”

    田娇娇双手环胸,看着张麻子冷笑道,“也不知道他们昨儿抢了我家的东西之后,拿去换了什么好吃的,才会吃成那个样子,您说这算不算是是报应?”

    张麻子虽然也觉得张二娘那一伙人做事不地道,可听田娇娇一个小娃儿这么说话自家长辈,还是忍不住斥道:“不准这么说话,你一个小娃儿名声还要不要了?他们到底是你的长辈……”

    “我没那么畜生不如的长辈。”田娇娇瞪着眼睛怒道,“他们今儿要是能全死绝了,我明儿天一亮就能敲锣打鼓的带着三牲六礼去城煌庙还愿,您信不信?”

    张麻子气急的瞪着田娇娇,可一想到她说田大只有不到两年的命了,心里也满是无奈,心知田娇娇现在是恨毒了她的爷爷奶奶,肯定是不会去田家祖宅那边帮忙了,便也歇了再劝她的念头。

    张麻子抬头看了看四周一溜黑衣短打的大汉,也看到了人群之后衣着华贵,气质明显不同于他们这些庄稼汉的战枫和林支穹。

    张麻子忙把田娇娇扯到一旁,低下头小声问她:“这些人又是怎么事啊?咋都站在你家门外呢?”

    田娇娇淡淡的道:“他们是府城来的官家少爷,想要上牛背山打猎的,年初时买我豹子的那位魏大人跟他们相熟,他们知道我常上牛背山,所以来找我带路的。”

    张麻子一听便急了,“你咋又上牛背山了呢,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山去不得的吗?”

    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痛的话,田娇娇听着只觉得烦,她挑眉看着张麻子反问,“干爹,我爹的病要用人参治,我要不上牛背山捣腾些野物换银子,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爹死吗?”

    张麻子被噎了一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想了想才道:“你奶他们这会儿子不是都病着吗?你跟我去老宅,咱们找一找,说不定还能找着你爹的药酒。”

    “可别!”田娇娇举起手,一脸讽刺的笑道:“干爹,我干爹从我家抢了东西之后,我没去吵也没去闹,只自己想办法凑银子,为的是啥,你知道吗?”

    “我是怕说不清。我爹的病已经受不得刺激了,再有一次他就得没命了。我奶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我要是去跟他们要,您说会闹成啥样?”

    张麻子急道:“他们这会儿不是都病着吗?”

    “那要是等他们病好了呢?”田娇娇冷笑,“等他们病好了,就会跑来我家说他们丢了银子,丢了布匹,丢了骡子,丢了人参,然后把我家所有的一切都搬回他们自己家去,所以您来找我和我爹,真的是找错了。”

    “我爹是没命再跟他们折腾了,我是满心只想他们全死光了,您要真想让我去老宅,等我下午上山打了猎物换了钱,有银子去镇上买砒霜了,我一准就去老宅看他们。”

    “你,你,唉——”张麻子看她这样油盐不进,竟是连请他进门坐坐的意思都没有了,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

    “算了,这也是自己造的因,怨不得旁人,你想咋滴就咋滴吧。”说着又抬头看了看战枫和林支穹等人,这才骑上骡子径自回村去了。

    张麻子一走,战枫和林支穹立即就跑了过来。战枫凑到田娇娇面前,小声问,“哎,你爷你奶他们会出事,该不会是你下的手吧?”

    田娇娇斜了他一眼,很没有诚意的摆摆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啥啥都不懂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一群大人生病呢,这位少爷,您也太高看我了吧?”

    战枫皱眉道,“战大哥或是战枫,你选一个,就是不准叫少爷,我听着生份。”又道:“你别跟我说你们这里的土话,那调调我听着别扭。”

    林支穹在一旁笑着折台,“他是听不懂才对。”

    田娇娇不由被他们逗笑了,看着两人道:“那咱们就互相叫名字吧,你们叫我娇娇或田娇娇都行,我叫你们战枫,支穹。”

    去掉姓氏直接称呼名字,听着就让人感觉亲近,战枫和林支穹都对这个决定很是满意。

    林支穹凑到田娇娇身边,重提刚才的话题,小声问,“哎,你爷爷奶奶干爹干爹婶婶病了的事儿,该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田娇娇哼了一声,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哼哼道:“我一早就警告过他们,敢来我家抢东西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我只不过是让他们病着,没要他们的命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虽然早就猜到有可能是田娇娇动的手脚,不过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让战枫和林支穹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战枫一脸复杂的看着田娇娇,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比我看得通透,也敢做多了,我不如你。”

    林支穹看着田娇娇,心情也有些复杂,田娇娇的爱憎分明和果断、狠辣,即便是他这样从深宫里出来的孩子,也相形见挫,更别说如战枫这样被林夫人捧在手心疼爱着长大的人了。

    田娇娇抬头瞄了两人一眼,抬高下巴,很是傲娇的哼了一声,“哼,那是当然的,我连牛背山上的老虎黑熊都见过了,你们这些城里人自然是比不上的。”

185 闹事

    战枫和林支穹双双被田娇娇的俏皮模样,和半官话半乡音的怪音怪调给逗笑了。一时兴起的愁绪和感慨在这一笑之后,瞬间就全没了踪影。

    三人笑着挥手作别,战枫和林支穹便带着人回镇子上做准备去了。

    靠山村里的田家,此时却已是乱了套。

    “我滴个天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拉扯这么大,我容易嘛?”

    堂屋的炕上,张二娘有气无力的拍着炕沿,声撕力竭的骂着,“老二,你黑了心肝啊,你个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畜生,竟然敢昧老娘的银子。”

    “你买馊食给你老爹老娘吃,让自己婆娘孩子在屋里躲起来吃独食,现在吃出毛病来了吧?我告诉你们,这就叫报应,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

    “呸!还报应呢,我看连她自己这都是遭了报应了。”

    站在院子里的王大娘指着堂屋里正骂的欢的张二娘,小声的跟陈大娘叨念,“也不想想他们昨儿拿去买肉的银子可是打田大家抢的,这可真是丑八怪照镜子,只会说别人丑,看不到自己的怪。”

    陈大娘看着瘫在院子里,躺在破门板上哼哼唧唧无人理会的田老三,又看了眼撑着根棍子,歪歪扭扭的依在自己屋门口的田老二,也忍不住撇了撇嘴。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她那样死要钱,连自己亲儿子的命都不顾的人,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田老二会往自已屋扒拉银子和吃食,还不是她自己给惯出来的?”

    今天大家伙儿发现蒋氏和田老二脸色铁青的昏迷不醒,请了大夫一看,就说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中毒了。

    大家伙儿为了寻找毒源,将田老二的屋子好一顿翻找,结果从衣柜、衣箱里一下翻出了一大堆的吃食,就是那刚卤的香喷喷的五花肉都有一大盆,看那份量都足有两三斤重了。

    张二娘在堂屋里一听就炸了,拍着炕就大骂田老二和蒋氏不是东西,任田九根怎么劝都没有用。

    却不知道她骂出口的那些话,听在左邻右舍的耳里,真是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讽刺的了。

    这一家子前脚才去田大家抢了布料、手饰和人家救命用的药,后脚去镇上买了肉庆祝,结果全家人都给吃坏了肚子,田老二的媳妇和儿子还因为吃的太多,症状最为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了。

    田老二眼巴巴的依在门框上,看着从镇上请来的老大夫抢救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子。

    灌了盐水催吐之后,老大夫又让人给微有了些意识的蒋氏母子俩灌了一碗绿豆巴豆汤。

    等母子俩又吐又泻的被折腾的脱了一层皮,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看着媳妇儿和儿子的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了,田老二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倒是松口气了,给他们看病的老大夫却很没有好气。这大夫正是和仁堂的钱掌柜,当初田娇娇让他帮忙留着人参时,他就特地跟人打听过田娇娇家的情况,因此也算对田老二、田老三和张二娘这几个人如雷灌耳了。

    这么乌七八糟,母不母,子不子的一家子,钱掌柜也算是生平仅见,到真是长了见识了。也因此,他虽然对看着新鲜,闻着却微微发臭的五花肉略有怀疑,却也没有说破。

    只道这一家子是吃坏了肚子,需要喝盐水催吐再喝绿豆巴豆汤排毒。

    让邻人帮忙代为熬煮了绿豆汤,再往绿豆汤里洒上些巴豆粉,钱掌柜吩咐田家上下每个人都要喝上一碗排泄排泄,然后收了诊金就转身走人了。

    蒋氏和田有福上吐下泻之后,虽然还下不了炕,但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

    知道钱掌柜的药有用,张二娘和田老三等人贪那药效,一人都多喝了两大碗,结果不到半刻钟,一家四口就因为上茅房大打出手了。

    张麻子骑着骡子奔回来时,就看到张二娘一手捂着肚子一巴掌呼在了田老二的脸上,嘴里还在骂,“你个杀千刀的畜生,没见你老娘还站在这儿吗?你敢跟老娘抢?”

    张麻子看得眉头直跳,一边系骡子的缰绳,一边询问了围在田家大门外看热闹的乡亲,好不容易才搞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张二娘等人也已经拉拉扯扯的跑到后院去了。

    什么田老二一家吃独食,又什么药喝多了抢着上茅厕,院门外的乡亲们谈起田家人的丑态,个个兴奋的两眼直冒光,直说得唾沫横飞、激动不已。

    听到张二娘就为抢个茅厕,都能拿大耳刮子扇田老二,张麻子已经找不到什么话去形容张二娘和田老二等人了。他快步往田家的后院跑,一边大声劝着架,“田婶子,大柱,大家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

    “噗——”一声响亮的放屁声,伴着一股恶臭在缠斗的母子三人中间散开。

    众目睽睽之下,田老三欲哭无泪的涨红了脸,夹着腿捂着屁股冲张二娘大叫,“娘啊,我,我给你害死了。”

    张二娘阴着脸,毫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口,“呸!你都这么大了,把屎拉在裤裆里还好意思怪老娘?”

    田老二显然被田老三的这一声屁响给弄懵了,不过反应过来后,立即捂着屁股拼命往茅厕里挤。

    这院里院外现在可都是人,他可不想重导弟弟的覆辙,把屎拉在裤裆里,让人笑一辈子。

    “娘啊,先让我上吧,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先让你上?呸!你弄死我得了。”张二娘一边骂一边拿手去推田老二,还用头往他身上撞。

    “噗——”又是一声抑扬顿挫的屁响,终于舒坦了的田九根在茅厕里骂道:“你们都瞎吵吵啥?一个一个来不就完了吗?上个茅厕也吵吵,也不怕人家笑话。”

    “老头子,你赶紧出来,我肚子疼啊。”张二娘忍耐的冲茅厕里喊了一声,又拿手去拧想要抢到她前面去的田老二。

    “你个丧了良心的小畜生,我十月怀胎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才生下的你,你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竟然敢给老娘吃馊食,你自己个儿躲起来吃独食,你个黑了心肝的王八犊子,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一生下你就该把你扔到粪桶里淹死。”

188 再见

    只是因为张麻子中意田娇娇,张麻子便和刘氏说定,让她偷偷私下里先与她嫂子说定,等小九年级大点儿再派人上门提亲。。

    只是张麻子万万没想到,刘氏的嫂子居然把这事儿拿出去炫耀,还让旁人听了去,回来当着他的面问了出来。

    他牵着骡子一边往家走,一边思考着怎么把这件事跟老爷子交代清楚,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自己没有交代清楚。

    田娇娇现在在家里忙活自己的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人家的笑谈。

    现在燕子他们每天上学堂忙得也没有时间,所以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长绳,弓箭,匕首,以及其他的药包,一切都清点无误,田娇娇才去隔壁新房找牛春花。

    “娘,我昨天在山上救的两个公子今天来道谢了,他们还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呢,足足有四口箱子,都是名贵的布匹,您帮我搬进屋吧。”

    “有四口箱子这么多啊?”牛春花听得有些咋舌,她和田大贵其实知道家里来人了,但是他们都不善和人交谈。

    要不是田娇娇能说会道的,每次都能不把事情处理的好,就他们夫妻俩现在这样每次出来倒是让客人感觉拘谨了。

    正因为如此,田娇娇便决定每次但凡有客到访,都由她出面应付,要是真有什么事需要田大贵他们出面她再叫他们出去就行。

    这也是今天战枫和林支穹来了半天,牛春花他们也没有出现,甚至后来张麻子在外面喊了一声也没有反应的原因。

    牛春花和田娇娇一起把四个箱子都抬进田娇娇的箱子,田娇娇顺便把所有箱子都打开,让牛春花看里面的东西,反正她也挺好奇的。

    “这,这布料真好看!它怎么会发光?”牛春花神情恍惚的伸出手,却只敢悬停在布料上方虚放着,眼冒红心的看着那满满一箱子的绸缎。

    “这些都是上好是丝绸,只不过料子比我们用来做压鬓花的要名贵许多罢了。”

    田娇娇从旁边的箱子里捧出两个首饰盒,塞到牛春花手里,然后自己也拿出两个,拉着牛春花一起坐到炕上,把四个首饰盒都打开,拿出里面的珠花首饰一一放在炕上。

    “这,这,都是那两个少年公子送你的?”牛春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她活了三四十年了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富贵的首饰,都要被这满炕的珠光宝气给闪花眼了。

    田娇娇嗯了一声,不是很在意的道:“这些东西在我们看那里或许价值连城,但是在富贵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我救了他们的命,这可比这些俗物重要许多。”

    不过这两位公子倒是也是明事理的人,光是银票不算,就是这里的两厢布料,一箱衣衫还有四盒首饰,两三百两银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这些,要是拿来给墨儿娶媳妇多好啊!”牛春花眼睛放光地盯着这些首饰,好像已经看到了小儿子成亲那天。

    “娘,墨儿还小呢,就说燕子和阳儿,她们是要嫁出去的,她们才更需要这些,墨儿是男子汉,他应该自己奋斗。”田娇娇忍不住出声反驳。

    女子在这社会环境下才是弱势的一方,她要好好把这些布料银子首饰攒起来,等她们再大些,可以说婆家了,这些都可以做她们的嫁妆。

    牛春花听到女儿的言语顿时垂下眼眸,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毕竟现在都得靠大闺女,她不傻。

    镶着宝石的鬓花,缀着珍珠的花钿,金灿灿的流苏发簪,沉甸甸的七彩璎珞.....

    大抵女子,不管是年纪有多大,对于闪闪发亮的首饰都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牛春花一下摸摸这个,一下又拿起那个看看,简直跟个得了玩具一样的孩子一样兴奋。

    战枫和林支穹显然很是用心了,她轻轻一瞥,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哪怕首饰再美,她戴给谁看呢?

    想到这里,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声影,李修筠!

    田娇娇在一堆首饰里挑挑拣拣,然后分了四份出来,一份牛春花的,一份燕子的,还有初阳以及初墨未来媳妇的。

    然后把分好的一个盒子往牛春花怀里一塞,“娘,这些东西适合你用,你先收着。”

    “这,这怎么行?”牛春花忙不地的把怀里的首饰盒往外推,“这都是人家送你的,娘怎么好意思拿。”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就是你的,以后我还会给你买更好的,不过选个日子咱们一起去镇上,再给燕子他们买些纸回来,也好教他们在屋子里也方便练字。”

    牛春花听她这么一说,连连点头,然后小心的把田娇娇塞给她的首饰盒抱在怀里。

    “我今天下午还要带两个公子上山去玩,您在家里可要把门关好了,别是谁都把门打开,要是外面人说了什么急事儿,您就去问我师傅,她说能开就开。”田娇娇一边收拾摆在炕上的首饰,一边交代牛春花。

    “知道了,放心吧,我懂得。”牛春花忙不迭的点头,上次被老二和老三闯进来家里来的教训实在是太严重了,让她想望都忘不了。

    吃过午饭,田娇娇看着这些首饰,微微动了心思,馆好长发,拿出一个不是那么耀眼的银色发簪别在发间。

    然后把挎包背好,箭袋系好,背上背篓和弓箭,这才拿着装满水的水囊带着小白狼出了门,并让牛春花把院门插上,只有燕子他们回家才打开。

    在路口的小道上等了一会儿,战枫和林支穹就带着人如期而至。。

    只不过这回浩浩荡荡的,来的不可只早上那么点人。

    其中还有个田娇娇认识的,正是当初在郑屠夫那里买她豹子时遇到的那些官大爷,那个魏大人也在其中。

    田娇娇一脸询问的看向战枫和林支穹,却见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无奈。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魏成轻轻瞥了她一眼,然后头转向别处。

    田娇娇双手抱拳,向魏成一礼,“田娇娇见过大人,大人可是与他们一起上山吗?”

    这姑娘,直呼战公子和三皇子的名讳,却称呼他为大人,魏成的脸皮不自禁的抽了抽,要不是看田娇娇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已经知道了两位大人物的身份,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得罪这位姑娘了。

189 小白狼

    “嗯...”魏成正在想要怎么回答眼前的姑娘,战枫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来之前我们已经和魏护卫说清楚了,要山上就得听安排,他都答应了,没问题,你且安心。”

    这可不是答应了就管用的,万一遇见猛兽,她说上树结果他们全部傻傻的站在那里放箭,这场面可不是她想看见的。

    田娇娇的眉头顿时就皱成一个疙瘩,心里权衡着利弊,想着要不就把战枫和林支穹也撇下算了。

    林支穹一见田娇娇皱眉头,就觉得大事不妙,连忙出声道:“你答应了带我们上山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田娇娇干脆把面纱一揭,露出真容莞尔一笑:“我是姑娘,不是你说的君子。”

    面纱下的田娇娇面如粉春,眉眼如画,只这轻轻一笑,不管是魏成还是战枫,林支穹也好,顿时呆在那里。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只是傻傻盯着她俏丽的容颜,心头如同小鹿乱撞,一个愣神,魏成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战枫和林支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了惊讶之色,战枫转头瞪向魏成,冲他挥了挥拳头道:“魏护卫,山上之后,我们一切都得听田姑娘的安排行事,你要是做不到,现在趁早滚蛋,要是扰了本公子的山上打猎的兴致,我要你好看。”

    林支穹也拉长着脸说:“魏护卫,我已经带了贴身护卫,实在无须你再多此一举,不过若你一定要跟,那就必须和我们一样,听从田姑娘调令,你可答应?”

    在心上人前被人呵斥,魏成咬紧了牙,冷着脸回道:“田姑娘放心,属下上山之后定当听从指挥,绝不敢对姑娘的命令有一丝一毫的违背。”

    他一边在心里回忆之前遇见她的场景,没想到现在又遇见他,但是今天的场面却让他心里有些苦涩,可是看着田姑娘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又有些甜蜜。

    田娇娇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战枫和林支穹,面对两人渴望的小小眼神,她也是有些不忍心扔下他们。

    田娇娇想了想,特地对魏成等人道:“一会儿上山如果遇见狼群,切记不准动手,那是我圈养的狼群,只要你们不动手,它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圈养的狼群?”魏成几乎不置信的看着田娇娇,又把目光落到田娇娇身边的小白狼身上。

    他看着眼前貌似柔弱的姑娘居然用狼做完宠物,简直让人惊叹不已。

    他在这里从军多年,也听说过白狼王的传说。

    田姑娘说上山后遇见狼不要动手,难道她借着自己养的白狼王掌控了一支狼群。

    至于战枫和林支穹的那些贴身护卫,因为已经见过了狼群,也不太害怕。

    田娇娇又看了眼众人的马道:“山上树茂草深,没办法骑马而行,人家的马就先系在我家门前的树上吧,留下几个人看守就行。”

    战枫和林支穹是上过山上的,自然知道她说的所言非虚。

    两人没有任何异议的直接下了马,战枫和林支穹的护卫人数本来就毕竟多,所以两人都只留了近一半的人在原地留守。

    战枫更是直接点了自己的贴身小厮留下看马,并叮嘱他们不可惊扰都田家院子里的人。

    贴身小厮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跟着一起上山,倒也不敢不听战枫的命令,焉头搭脑的就牵着战枫的马去了。

    众人来的田家门前的空地氏,魏成颇为惊讶的盯着田家的院子看了好几眼。

    田间的院墙之大,之高,就这在山附近是非常罕见的。

    庄稼人赚点银子不容易,再说这民风淳朴,夜不闭户都不见得有事,根本无需如京城那些地方一样,特意砌高墙防刺客或者宵小。

    一边的农家小院都是用篱笆围墙或是窃面泥巴矮墙了事的,根本没有人和这家人一样,特别把围墙砌得比人还高,来防猛兽的。

    再说魏成心里也极为好奇田姑娘家既然宅院如此之大,也有人在家,为何不如让他们把马匹寄放在她家院子里,而是让人留在外面看马呢?

    特别是战公子还特意吩咐不能惊扰了屋里人。

    不过他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他是不能去违抗主子的命令,他便只是把好奇埋在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他望着田姑娘淡淡的表情,一时间,望得久了,竟然有些失神。

    一行人栓好了马匹就跟着田娇娇往山里走。

    田娇娇走起路来身轻如燕,她娇小的身子在一群男人面前健步如飞,半点儿不见吃力,轻快的就像懵懂的小鹿一样。

    走到山脚处,田娇娇突然抬手让众人都停了下来。

    “山上遍地都是蛇,而且大部分都是有剧毒的蛇,所以在这里你们得提前把雄黄摸到身体裸露的部位。”

    说完后,她手把手教众人把雄黄粉用水湿润在手心抹开,然后抹在裤腿,靴面,手臂和衣服上,众人准备好后才重新开始往山上走去。

    “娇娇,你昨天上山身上应该没摸雄黄粉吧?”林支穹捏鼻子,实在是被雄黄的味道呛得都快没脾气了。

    “我以前也抹啊,第一次山上的时候。”

    她随口说着,手里的长棍闪电般往前一刺,然后弯腰从草丛里单手拎起一条两指粗一米多长的黑色花瓣蛇,这条倒霉蛇就因为跑得慢了,被她一棍刺中七寸,此时被她捏着头想跑也跑不了。

    田娇娇一边动作熟练的低头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绿竹管采集蛇毒,一边淡淡的道:“自从我学会抓蛇以后,就没抹过雄黄了,蛇怕雄黄,一抹就跑得飞快,我怕我抓不住。”

    众人无语地瞪着被田娇娇揪在手里的蛇,又看了看她跟他们一样抹了雄黄的裤腿和脚面,忍不住开始想,怎么这么麻烦,她该怎么抓蛇,拿东西直接兜吗?

    但是田娇娇的话同时也让众人的背后起了一层的汗毛,因为她手里的那条蛇提醒了他们,他们这一大帮子人身上全部抹了雄黄,那个味儿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呛得慌,但凡见了他们一大帮子人还不跑的蛇,那肯定是有剧毒了,要是一不小心踩上去....

190 手忙脚乱

    田娇娇一匕首直接扎穿了黑蛇藏于七寸腹下的心脏,然后剁了蛇头,把蛇身团了团随手扔进背上的背篓里。

    随意扯一把野草把匕首上的血迹抹干净后收起来,田娇娇抓起被她顺势插在地上的长棍后继续前行。

    战枫和林支穹等人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却全部都不自禁的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和脚下,再不敢像以前一样随性和轻慢了。

    只不过上了山之后,狩猎全程就变得出乎意料的容易和安全,而且还有那么点.....窝囊。

    田娇娇的意思就是让所有人都躲到溪水两岸的树上,小白狼和狼群则全部躲到茂密的草丛里去,等待发动的时机。

    有了战枫和林支穹送的银票,田娇娇其实对于银子的渴望已久没有那么迫切了,她会想上山打猎也只不过是为了给狼群弄到足够的食物。

    只是战枫和林支穹喜欢打猎,看在他们又送银票又送首饰的的份上,她还是愿意带着他们感受一回打猎的乐趣。

    田娇娇走到上次呆过的那颗三人合抱的大树边,蹭蹭蹭就爬到了树上。

    战枫一瞧,不甘示弱的往两手吐了口唾沫,也中规中矩的爬了上去。

    只有不会爬树的林支穹站在树下挠头,急的喊,“喂,我怎么上去啊,我不会爬树啊。”

    田娇娇往下瞅了一眼,右手做拈花状,跳了下去。

    她轻轻扶起林支穹的腰身,脚尖微点,刹那间就已经到了树上。

    “坐好,不许乱动。”她轻轻的吐了一句。

    林支穹满脸通红,虽然浑身的雄黄味,但是他还是闻到了女子特有的幽香,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陌生姑娘如此接近。

    林支穹不好意思看着她,只低下头应了一声。

    田娇娇安置好两人后,又爬到更高的树杈上坐了下来。

    战枫和林支穹全都瞪大眼睛,看着田娇娇忙忙碌碌的把草绳收起来,然后重新在自己树杈的位置上也绑上一根用来稳固身体的草绳。

    “田姑娘,这在树上绑绳子,是你们这的习俗吗?”林支穹拽着草绳让他觉得瞬间安全了不少,好奇的问道。

    “不是!”

    田娇娇头也没抬的道:“这是为了更安全而已。”

    她绑好绳结,然后坐下把自己套进绳圈里,这才低头看着两人道:“熊瞎子看到树上有人的时候,是会摇树的你们知道吗??”

    战枫和林支穹一脸懵逼的摇头。

    田娇娇又开始给两人普及科学常识,“林子里除了熊瞎子会摇树以外,野猪受到攻击之后也会撞树的,而豹子就更厉害了,它直接会爬上来。”

    田娇娇和战枫以及林支穹说话的时候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

    她甜美软糯的声音回荡在午后的林子里,听着极为清脆悦耳,只不过她话里那些内容让众人听着却变了脸色。

    几个抢占了不够笔直的树,还在得意自己上树轻松不费力的侍卫,一边承受着同伴们的嘲笑。一边黑着脸默默的爬下歪脖子树,重新找笔直的大树爬了上去。

    那边田娇娇还在继续和战枫和林支穹道:“狼就更吓人了,当初小白还小,我不知道狼能跳几米高,在四五米的树干上差点儿被扑下来,幸好当初选的那颗树足够粗壮,还可以往上爬一点儿,不然狼群就把我撕碎了。”

    选到矮树的几个侍卫转头看向草丛里面隐藏的狼群,不由得捂着胸口暗暗庆幸,幸好狼群是听田姑娘指挥的。

    “至于老虎我就不知道了。”

    田娇娇完全没发现到自己的话对一众侍卫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只是看着战枫和林支穹摊了摊手,道:“我到现在也只在林子里看见过老虎,而且它还和熊瞎子打架呢。”

    战枫和林支穹想起田娇娇昨天在小溪边说的话,问道:“你也是在这溪水边看见老虎和熊瞎子打架吗??它们为什么打架呢?”

    “当时溪边来了一群喝水的驯鹿,然后从林子里扑出一只豹子,咬死了一只鹿。”

    田娇娇一指当初那只驯鹿的位置,道:“就在那儿,我当时想抢那只鹿,就射死了豹子,可惜豹子逃了,我还没来的急收拾驯鹿,东边山头就传来虎啸声。”

    林支穹连忙追问,“然后呢?你就躲在这颗树上吗?”

    田娇娇点头,“老虎和熊瞎子是一前一后追过来的,看起来倒是熊瞎子追着老虎跑,它们在溪边发现那只死鹿后就打起来了,然后就一路从小溪这头打到小溪下游去了,小溪下流就因为它们打架,就像被犁了一样,溪水里的大石头都被推离原地,稍微细点儿的树枝也都被折断了。”

    蹲在矮树上或者是选中了矮树、小树的侍卫们,默默的放弃了已经选中的树,去旁边寻找更高更粗的大树去了。

    “真希望今天能看到一只老虎。”战枫两眼发光的盯着溪水,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我们今天这么多人,肯定能把老虎手到擒来。”

    “别做梦了,你当老虎是你家养的啊,你想打就打?”田娇娇没好起的直接泼他冷水,呛得战枫气的直瞪眼,却又偏偏敢怒不敢言。

    众侍卫很快就找到了藏身之处,也都学着田娇娇的样子,在自己蹲守的树上用绳子给自己弄了个保险圈。

    随着头顶的日头慢慢西移,林子里慢慢多了些声音。

    “来了,来了。”

    “东边有一群野猪跑过来了。”

    对岸树上的一名侍卫小声的给众人报信,“有五只呢,两只大的三只小的。”

    众人一跳都很兴奋,一时间便多了许多“嘣嘣哒哒”的细碎声音,以及窃窃私语声。

    田娇娇忙冲四周小声喊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别再说话了,等一会儿野猪到了溪水边,你们离着溪水近的人都对着小的野猪射击,离的远的就射击大野猪,一会儿听我安排。”

    不管是魏成等人还是战枫和林支穹的侍卫们,都是多少原本有些武艺在身的成年汉子,他们原本堵田娇娇所说的一切听她安排并不当回事,不过在他见识了田娇娇的狼群和她抓蛇如抓虫一样的身手后,对她多少有些信服。

191 打猎

    此时田娇娇说要听她的号令射箭,一众汉子其实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只不过这是打猎又不是打仗,他们这一趟只用负责林支穹和战枫的安全,既然两人发话让他们听田娇娇的,那他们暂且听着就是了,就全当是陪主子游玩做乐了。

    “哼哼,哼哼哼。”很快的,两只野猪领着三只小猪便哼哼叽叽的自远处慢步而来。

    田娇娇稳稳的握着桃木弓,悄无声息的将弓弦拉满,等几只野猪并排站在溪岸边探头喝水时,她手指一松,“射!”

    随着这一声高喊,田娇娇的竹箭先一步“嗖”的一下就射了出去,然后迎接五头野猪的就是如瀑般的箭雨。

    “停手!”田娇娇只飞快的冲两只大野猪射了两箭就喊停了。等四周的树上不再有箭矢射出之后,田娇娇冲低头冲树下的草丛喊了声,“小白狼,上。”

    小白狼“嗷呜”一声,领头从藏身的草丛里扑了出去,箭一般的直扑那只被射成了马蜂窝一样,却还摇摇晃晃站着的公野猪身上。

    狼王跟在小白狼身后,不惶多让的扑到了另一只野猪身上,然后是更多的野狼一齐扑了上来。

    三只小野猪一下就被咬死了,两只大野猪也没撑多久就倒了下去。

    小白狼都不用田娇娇吩咐,指挥着两只野狼一起将野猪拖进了溪水里,然后对狼王“呜呜”了两声,让狼王留下继续埋伏在草丛里,它自己带着四只野狼在小溪里推着五只大小野猪往下流去了。

    “咦?那头白狼这是要拖着野猪上哪儿啊?”

    “不会是想要独吞吧?”

    树上的众人倒也并不在意这几头野猪,只是看着白狼叨走猎物觉得有些稀奇,不过因为主子没发话,他们也不敢下树去夺,便忍不住悄声议论起来。

    其实不只侍卫们有疑惑,就是连战枫和林支穹也很是不解,全程打酱油的林支穹便忍不住对田娇娇问了出来。

    田娇娇指着小溪道:“血腥味容易引来野兽,这条小溪通向一面崖壁,崖壁的下方与山脚的树林是相通的,这是我的专属运输线路,以前打猎都是小白狼帮我一起拖猎物过去的,所以现在一打到猎物,它就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战枫看了看四周,惊讶的悄声问,“我们不下去吗?”

    “不用下去,就呆在树上等着就行了。”田娇娇转头看了看四周,道:“林子里的毒蛇毒虫太多了,你们人太多了我看顾不过来,万一要是被咬了会很麻烦的,而且这附近的野兽也多,有小白狼它们帮忙运送猎物,咱们呆在树上守着才最为安全。”

    “啊?”战枫顿时满脸的失望,“总呆在树上偷袭,多没意思啊。”

    田娇娇不由瞪他,“要像你们昨天那样,被熊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算有意思?”

    战枫被怼的一噎,立即就焉了。

    牛背山上的野物很多,小溪这边又尤其的多,没让大家等多久,一群野山羊便从林子里跑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群驯鹿,更远处陆陆续续竟然还出现了六七匹野马。

    一众人看得热血澎湃,特别是魏成和人,看到野马眼睛都转不动了。只是众人等啊等,却迟迟没等到田娇娇射箭的命令。左青看得着急,随手摘了颗树上的野果子打到田娇娇的树上,见她看过来,便拼命的打着手势用口型问她射不射。

    田娇娇冲他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指向了西边的林子。

    左青定睛望去,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西边林子里的远处,一簇草丛正在以一个非常缓慢,但却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的摆动着,那模样就像是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边潜伏过来一样。

    左青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心里却是再也不敢小看田娇娇这个小姑娘了。西面林子的那一簇草丛离他们的位置足足有两三百米远,他之前是一点儿都没发现那一处有异状,更别说是看出有野兽在悄悄靠近了。

    “是什么东西?”左青转过头来,用口型和手势冲田娇娇比画着。

    “老虎,豹子。”田娇娇也用口型回了他四个字。

    左青想了想,便用树上的小野果当弹珠,一个个的知会四周树上的同伴注意那边的树丛。等他将四周的人都通知了一遍,那处草丛里的东西也露出了黄白黑相间的毛色,竟真的是一只斑斓猛虎。

    树上的人们心情全都忍不住激荡了起来,战枫更是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手里拿着弓却靠在树上不敢动的林支穹,看到那只缓缓潜近的老虎时也忍不住开始两眼放光。

    老虎的价值就不能跟野猪、驯鹿相比了。

    田娇娇嘴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哒”音,把左青和魏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们俩,然后比了个三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额头和左右眼睛,再指了指远处草丛里的老虎。

    意思是就他们三个一起出手,对准老虎的额头和两眼射,务求一击毙命。

    战枫也想射上一箭,不过他还没开口就被田娇娇瞪了一眼。若是按照战枫以前的性子,他肯定是会直接跟田娇娇翻脸的,不过来到这水头镇之后,这破地方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

    战枫只要一想到得罪了田娇娇,以后不单会没了这个有意思的朋友,连上个山打个猎只怕都会难以成行,到时还不得把他给活活闷死?

    为了自己以后在水头镇能活的称心如意,战枫再次认怂,默默的把嘴巴闭紧了。

    左青和魏成对视一眼,一起冲田娇娇点了点头,然后三人都开始搭箭弯弓。

    田娇娇这次用的是铁箭,瞄准的却是老虎额头“王字”的那个交叉点。

    魏成在众人不可察觉的时候,暗暗盯着田娇娇俏丽的容颜,没想到啊,这姑娘不仅仅貌美,且智勇双全。

    但是他又看着战公子和三皇子,心底为自己的出身感到伤心,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士,他怎么能让田姑娘放着战公子和三皇子不要,而投奔他呢。

    想到这里,他甩了甩头,然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把视线转移到老虎身上。

192 结交

    “吼——”老虎潜行到鹿群附近,就在它猛然从草丛中飞扑而出的一刹那,田娇娇的第一箭就飞了出去,然后是第二箭,第三箭。

    说时迟那时快,左青和魏成的箭也直奔老虎的门面而去,三只箭矢只差了毫厘,就一前一后射中了扑出来的老虎的额头。老虎吃痛之下,脚步拐了一下,再抬头时田娇娇的第二箭已经到了。

    “吼——”老虎于怒吼中血花迸溅,田娇娇的第二箭正中老虎的左眼,然后魏成和左青的箭再次到了,而田娇娇的第三箭也紧随其后,打在了她自己射的第一箭上。

    箭矢深深的刺进了老虎的脑袋,老虎应声倒了下去,而四周的羊群和鹿群则全都因老虎的出现,而惊的四处乱窜。

    “全体射箭,打到几只算几只。”田娇娇一声断喝,众人手里早就搭好了的弓箭就如雨般纷纷射向了受惊的羊群和鹿群。

    几只野山羊惊慌失惜之下跑进了藏着野狼的草丛,这下可是真正的送羊入狼口,一下就被几只野狼暴起咬死了。

    一翻乱射之后,能逃的野山羊和驯鹿全都远远的逃开了,小溪边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嗷呜——”从下游赶回来的小狼一声长啸,树上还准备再补上几箭的人连忙纷纷停手,然后就见众狼飞扑而出,将那些中了箭还能动弹的野山羊和驯鹿,全都咬死拖进小溪。

    “快,快,快,我们只有两刻钟的时间,赶紧下去把所有猎物扔进小溪,不然血腥味会把附近几个山头的豺狼虎豹都引来的。”田娇娇一边大声叫着,一边猴儿似的,飞快的滑下树往溪边跑去。

    众人一听连忙从树上跃下,纷纷加入到拖尸大军之中。

    左青和魏成同时往那头倒地的老虎冲去,左青是林支穹的侍卫长,而魏成则魏铁军的心腹亲卫,身上也有个校尉的官衔,两人碰到一块儿自然就有了争胜之心,都想看看两人到底谁的箭法更胜一筹。

    可当两人看到老虎额头的箭伤时,都不自禁的呆了呆。老虎额头一共六处伤口,分别是两眼,额心,眉上两处和鼻侧一处。

    最为明显的是额心的一处,箭矢深处额心足有六寸有余,只差毫厘就将透脑而出了。

    而这致关重要的致命一箭却不是他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射的,因为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在他们的箭矢射中老虎时,那个小姑娘有一箭是射在自己的箭上的。

    但问题是老虎额上现在一共六处伤,他们两个每人只射了两箭,那么多出的一箭,无遗就是田娇娇射的。那个娇小的小姑娘,箭法竟然如此了得,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比他们两人都还多射了一箭,而且还是正中要害。

    左青和魏成对视一眼,同时扭头看着溪边拽着一只山羊正往溪水里拖的田娇娇,心里再不敢对她有丝毫的轻视。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众人一阵乱射就射死了九只野山羊,十二只驯鹿。

    “拿绳子套住鹿腿或羊脚,跟着狼群往下游拖。”田娇娇一边做着示范,一边冲众人的大声道:“大家动作要快,不然一会儿就轮到咱们成野兽的猎物了。”

    这一场狩猎的收获无疑是巨大的,而牛背山上层出不穷的野兽,也给这样争分取秒抢运猎物的过程增加了刺激感,一众人全都只觉得热血沸腾,七手八脚的又是套猎物又是拖猎物,忙得简直不易乐乎。

    “快,快,前面已经套了绳子的赶紧拉。”林支穹一下树说话就有了底气,跑到小溪下流去大声指挥着众人。

    战枫则混在人群之中,用绳子套了头山羊,就傻乎乎的在溪水里涉水往下游拉,边拉还连咧嘴,也不知道他在傻乐什么。

    等把所有的猎物都扔下崖壁,田娇娇便立即带着众人沿着山边的路,绕过了溪边的那一片林子,飞快的下了山。

    一下了山,事情就好办了。田娇娇让小狼带着狼群先去守着那些猎物,然后众人回田娇娇家门前去牵马。

    “娇娇,咱们打个商量呗。”往回赶的路上,林支穹凑到田娇娇身边,搓着手一脸的讪笑。

    田娇娇抬头看了他一眼,“说。”

    “我爹十一月生辰,我正愁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他,那只老虎你看……”

    田娇娇很自然的顺口就道,“既然是伯父的生辰,那你就拿着吧。”

    左青和魏成等人闻言,脚下齐齐一个趔趄,神情都禁不住变得非常古怪。

    林支穹也被田娇娇那顺口而出的“伯父”两字给闪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大喜过望的笑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战枫凑过来怂恿田娇娇,“娇娇,让支穹拿银子给你买,他家坐拥金山银山,你不趁这个机会讹个够本,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林支穹气的抬脚就冲战枫踹了过去,“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战枫轻巧的往旁边一躲,哈哈大笑道:“是兄弟我才说的,你家又不差那几个钱,做人要厚道,你不能连娇娇也坑吧。”

    “没事儿,山上的老虎多着呢,元休既然想尽孝心,给他就是了,我要是想要虎皮,以后再打就有了。”田娇娇不在意的笑笑。

    林支穹立即冲田娇娇竖起了大拇指,感动道:“娇娇,你这个妹子我认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大哥,大哥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哎哎,要结拜可不能少了我。”战枫大叫着跑过来,揽着林支穹的肩笑看着田娇娇。

    拜你妹啊拜?谁说要结拜了?田娇娇心里才吐糟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林支穹道,“咱们结拜可不能马虎,就算不准备三牲六礼,也总要有香案吧。”

    话说她好像只是因为他们两个很够意思的送了她衣服手饰,出于礼尚往来,才陪他们上山打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结拜这一步的?

    田娇娇有些头痛的挠了挠头,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这两只结拜了?他们现在这么眼巴巴的瞪着她算怎么回事儿啊?感情绑架啊?可他们之间有啥感情可言吗?

193 劝

    田娇娇只能干笑着打哈哈,“那些事情都不着急,咱们现在先去把那些猎物运回来才是正经。”

    “对,对,这大夏天的,那些猎物要是不赶紧处理,可就得放臭了。”魏成也连忙插话进来。

    “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赶紧天都要黑了。”左青擦着汗跟着搅局。他算是怕了三皇子和战大公子了,冷不丁的就说要与人结拜,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大是小,什么身份底细?将来回了京城,要是皇上怪罪他没看到三皇子,他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有了魏成和左青的打岔,再加上田娇娇本身的抵触,结拜这个话题也只能无疾而终。田娇娇回家套了骡车,再加上林支穹他们的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断崖下的那片缓坡直奔而去。

    因为打到了野山羊和驯鹿,野猪就遭到了众人一致的嫌弃,田娇娇便做主把这五头没人要的野猪都发给了众狼当食物。剩下的九只野山羊,十二只驯鹿和老虎,林支穹只要老虎,左青算了算一众人的饭量,只要了两只羊和两头鹿。

    田娇娇看着剩下的七头野山羊和十头鹿,林支穹和战枫说要给她换钱,可她却犯了难,“太多了,你们再多拿些吧,不然这些我一趟也运不回去啊。”

    魏成见状便道,“娇娇姑娘,你是歪每次猎到了东西,都是直接拿去郑屠户处卖的?若是这些猎物你也打算卖,不如直接卖于魏某如何?”

    田娇娇摆摆手,道:“这些东西都是大家一起打到的,魏大人也别说什么卖不卖的,直管拿去就是了。”田娇娇不知,只她这一句话就为自己在左青和魏成等人的心里,赢得了不少好感。

    魏成笑道:“这可不成,我们营里收野味向来都是钱货两清的。我这一趟带着兄弟们出来,本是为了保护战公子和林公子的,这算是出公差。你若不收钱,我带着这些东西回去就成了办差期间开小差,可是要吃排头的。”

    众人都被魏成幽默的话语给逗笑了。

    田娇娇知道他这是看在战枫和林支穹的面子上,在卖她的好,她若是再推拒就显得矫情了,便点点头笑道:“既然魏大人如此说,田娇娇再不从命就太不识好歹了。”她抱拳冲魏成端正一礼,“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多谢。”

    “娇娇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够爽快。”魏成大笑着说完,便回头招呼人去捆绑那些羊和鹿,只是猎物确实有些多,想要一次就带回去并不容易。

    “用我的车厢装吧,你们解几匹马来拉车就行了。”田娇娇一边说着,一边去给骡子解了套。

    魏成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就让人去解马套车了。

    太阳快下山时,魏成的人终于把那十头驯鹿给全塞进了车厢,剩下的七头野山羊却是实在塞不进去了,只能由他们一人一只横在马背上带着跑。

    回去的路上,田娇娇就骑着骡子跟林支穹和战枫等人走在一起。田娇娇原本身量就小,再加上骑着的小母骡跟四周的高头大马还差了那么一截,就显得更加娇小了。

    那样子简直就跟小矮人闯进了巨人国一样,田娇娇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林支穹和战枫的那些侍卫看着呲呲直笑,到最后林支穹和战枫也发觉了,也开始低头闷笑。

    田娇娇发现后,看了看自己的小骡子,想着它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被这么多高头大马众星拱月般簇拥过,以后碰到它的同类也有足够的资本可以炫耀炫耀了,不禁也有些忍俊不禁。

    “哎,娇娇,你明天准备做什么?”战枫发现田娇娇见他们笑她,不但没生气还笑了,便腆着脸凑过去问。

    “去林子里转一圈,割草喂兔子,去镇上买猪下水喂狼,下午跟师傅上山采药,大概就这些了。”田娇娇转头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就转回了头,语带调侃的道:“怎么?今天还没有玩够?”

    战枫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又似带了点委屈意味的说道:“这水头镇实在没什么可玩的。”

    田娇娇不禁扭头盯着他看了几秒,笑道:“男人不都该练功习武,以图将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吗?魏大人就是乡兵营的,你要是真那么无聊,怎么不跟他去军营呆一段时间?”

    战枫显然没想到田娇娇会这么回他,不由愣了愣,“你想让我去军营?”

    一旁的魏成简直要欣喜若狂了,副指挥使大人为让战公子进军营的事愁的头发都白了。

    这位小祖宗整天东奔西跑的闹别扭,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要是这小姑娘能说服战公子乖乖进军营,魏成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只要是田娇娇打的猎物,不管寒暑他都愿意照单全收。

    田娇娇能从战枫的身上感觉到他对军营的排斥和抵触,但魏成既然是来保护战枫的,那就说明他去军营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从昨天三人在山上对话时的只言片语,田娇娇多少也能猜到战枫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说水头镇是他的避难所,那么他现在抵触军营只会是因为那份不甘和委屈。

    与战枫和林支穹相识以来,从两人的言谈举止中,田娇娇能看出他们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两人也没有富家子弟那种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对她一直都不坏,田娇娇也就生了想要规劝战枫上进的心思。

    她想了想,说:“我每日要跟着师傅学习药理,还要上山采药、打猎和照顾我爹我娘,可没有时间玩。”

    又道:“我一个女孩子,尚且要为将来努力操劳,你一个男人,就算家里条件再好,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带着这么多人到处乱晃,除了浪费时间虚度光阴,你能得到什么呢?”

    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带着人到处乱晃的林支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照田娇娇的说法,与战枫相比,其实他才是那个一直在浪费时间、虚度光阴的人。

194 秘籍

    田娇娇看着战枫,笑出两个可爱的梨窝,“你以后总是要成家立业的,总这么游手好闲的,以后可没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战枫被田娇娇那一脸灿烂若春花的笑,笑得脸色骤然涨红,低着头吭吭哧哧了半晌,才硬是挤出一句,“那,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儿吗?”

    “当然可以啊。”田娇娇柔声说话时,嗓音更显软糯甜美,配上她娇小柔弱的体态,若是忽略她之前彪悍的箭法和狩猎时的快、狠、准,这简直就是一个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典型软妹子啊,也难怪战枫会动心。

    田娇娇自己还没发现,可四周的一群大男人看着她与战枫的目光,却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林支穹看着战枫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的耳朵,再看看他扭捏不自在的神色,眼中也闪过一抹恍然,转头再看向田娇娇时便多了一份审视。

    魏成一声都没笑,他万万没想到战枫会对她也感兴趣,不过她没有其他的办法,眼下重要的是这姑娘能劝动战枫进军营。

    “田姑娘姑娘果然见识不凡,要我说啊,这男人他就是不当兵,他也该去军营好好的锻炼锻炼,才会更有男人汉气概。”魏成说着骑马凑到战枫身边,赔着笑道:“战公子,您看明天属下要不要给您安排一下,去营里转转?”

    战枫偷偷抬头瞄了田娇娇一眼,见她目光直视前方并没有在看他,心里便微微有些失落,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魏成的话,便抿紧嘴巴低头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在家门口与众人挥别,魏成走时还笑容满面的承诺,明儿一早就派人来还田娇娇的车厢以及送银票来。

    等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田娇娇才转身叫门。

    牛春花其实早就在门内等着了,也听到了魏成说的还车厢和送银票来事,因此见了田娇娇也只顺口问了句,“都打着啥东西了?”

    “野山羊和鹿。”田娇娇一边牵着骡子进院,一边笑道:“有十多只呢,都直接给那位军爷买走了,说好了明儿给咱送银子来。”

    牛春花和在院子里编竹框的田大贵听了便咧开嘴笑。牛春花和田大贵虽然不管银子,但知道女儿每次上山都能淘换来不少银子,便也都忍不住欢喜不已。

    田娇娇给骡子喂了食、水,回灶房准备做饭时,看到牛春花已经在做了,便洗了把手、脸,在院子里歇了会儿,等饭好了,便端了两份饭菜去了老妇人的屋。

    “咳,咳咳。”房门一开,便传来老妇人有些气弱的咳嗽声。

    田娇娇忍不住微微皱眉,一边快步往屋里走,一边担心看向伏在桌边写字的老妇人,“师傅,您上次的受伤是不是没好全啊?怎么突然就咳起来了?”

    老妇人从桌前抬起头,回头冲田娇娇和蔼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道:“为师今年已经九十有八了,就算上次没有受伤,为师也活不过今年了。”

    “师傅!”田娇娇有些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把饭菜摆到桌上,悲伤却从心底一点点的漫了上来。

    “别绷着个脸。”老妇人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爱怜的道,“为师这一生风光过也享受过,功名利禄什么都经历过了,临老还能有你这么个乖巧可心的徒弟送终,这一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田娇娇一把握住她的手,硬咽道:“师傅,一定还有办法为您续命的,对不对?需要什么药材您说,徒儿帮您去找。”

    老妇人摇了摇头,慈详的反握住她的手,笑道:“先吃饭吧,吃了饭为师再慢慢儿告诉你。”

    食不言寝不语。

    吃过了晚饭,田娇娇把碗筷端去灶房,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老妇人见状一笑,接着她在身边坐下,便慢慢的开始诉说起来,“宗门古籍上有记载,有草名绛仙,三百年发芽,三百年生长,三百年成熟,能添阳寿五十年。时代变迁,苍海桑田,如今这世上只剩下最后一株绛仙草,就生长在萧国圣宫山的禁地里。”

    “为师依照古籍记载推断,萧国圣宫中的最后一株绛仙草将于最近成熟,于是便远赴萧国,潜进圣宫山打算偷取绛仙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圣宫里的那个老家伙竟然提前将那绛仙草给吞了。”

    “只可惜他太过急进了,没等绛仙草完全长成就摘下服用了,结果绛仙草的药力只助他突破了境界的瓶颈,却没能给他增添寿元。”

    老妇人说到最后,解气的笑了起来,“那老家伙比为师还大了七岁,早就撑不下去了,不然也不会没等绛仙草长成就采来服下了。只可惜人力到底没办法与天相抗,他寿元将尽,功力突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田娇娇忍不住挑了挑眉,她怎么感觉像是闻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呢?“师傅,您说的那个老家伙是谁啊?”

    “你师伯完颜明月。”

    “耶?”田娇娇这回是真惊讶了,“师伯是萧国皇族?”在草原上,完颜这个姓氏是王姓。

    老妇人哼了一声,“这代的萧国皇帝已经是他的第四代侄孙了,他当年就因为是萧国皇室中最小的一个孩子,才会被秘密送到我大周,拜入了你师祖门下的。”

    “师伯他……”田娇娇小心觑着老妇人的脸色,一边斟酌用词,“……是来当细作的?”

    “那倒也算不上。”老妇人想起往事,也不禁有些唏嘘,“你师祖母当年生为师时难产了,需要绛仙草续命,萧国皇室便以此为条件,让你师祖收你师伯入门,这件事本身其实也就是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田娇娇心里的八卦之火立即熊熊燃起,她双眼发亮的笑问,“师傅喜欢师伯?”

    “呸!我会喜欢那个老家伙?”老妇人怒目瞪视田娇娇,“是那个老家伙想老牛吃嫩草,看上你师傅我了。”

    “哦”田娇娇这一声抑扬顿挫的“哦”音,直“哦”的老妇人的脸都红了,抬手就在田娇娇的额头上敲了一记,嗔道:“好你个臭丫头,竟然连为师都敢调侃!”

195 过往

    田娇娇“嘿嘿”笑了两声,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道:“师傅,既然师伯是喜欢您的,那您到了圣宫,他不是该欢天喜地的设宴款待你吗?怎么还会打伤你呢?”

    “唉,你师伯生性偏执,当年你师祖把为师许配给忠义王时,你师伯就反出了师门,千里奔袭要去刺杀他,后来被你师祖打伤,他含恨逃回萧国,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老妇人说着叹了口气,“他自知耐何不了为师,又寿元将近,就想服了绛仙草,功力有所突破后好拉为师跟他一起死。”

    猛然打个寒颤,田娇娇愕然叹道:“他这是活着不能做夫妻,死了也要霸占您啊?”

    田娇娇这头还在惊叹不已,老妇人便向她投来一道凶戾无比的杀人目光。

    师傅猛如虎啊,田娇娇小心肝颤了颤,立即端正神色,义愤填膺道:“师伯真是太过份了,这么偏激,简直变态啊。”

    老妇人不客气的抬手又给了田娇娇一个爆粟。

    “疼啊,师傅。”田娇娇捂着额头哀嚎。

    老妇人拿眼斜她,“该!叫你没大没小。”她转过身收拾了下写好的手稿,一边又忍不住叹气道:“丫头啊,为师眼看着就没几天好活了,等为师死了,你就上洛阳投奔你大师兄吧,反正以为师看,你们一家在这山沟沟里有亲人还不如没亲人,去了洛阳有你师兄照应,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师傅!”田娇娇声音高了两度,“您能不能别总是死啊死的,哪有人总是咒自己死的?”

    “为师都九十八,眼看就要九十九的人了,早晚都是要死的,说说又怎么了。”老妇人不在意的白了她一眼,又道:“你师兄打小就鬼的很,他知道为师不喜欢他,偷偷将为师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却只表现出个七七八八。等为师死了,你就将为师的遗体火化了,送到洛阳交给你大师兄的手上。”

    田娇娇紧抿着唇,不悦的瞪着老妇人。

    老妇人知道小徒弟这是恼了,不由笑着安抚道,“好,好,好,为师不说了,不说了。咱们来说说师门和你师兄的事。”

    田娇娇这才神色略缓,正襟危坐和做出洗耳恭听状。

    “咱们师门名为巫门,乃上古巫族所创,自大周立国起,咱们巫门就是守护王朝正统的皇室供奉。只可惜我巫族血脉凋零,到为师这一代巫门血脉已经算是彻底断绝了。”

    田娇娇不解道,“怎么会断绝了呢?您不是说师祖当初把您许配给了当时的忠义王吗?难道忠义王当时就被师伯给杀了?”

    老妇人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为师与你师公生有一子,你师公天生心脉就有弱症,没活过三十岁就去了,为师那孩儿也不知道听信了谁的挑嗦,以为是为师害了你师公,为报复为师,后来参与到了夺嫡之争中……”

    自古以来参与储位之争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更何况老妇人的师门本就是皇室专用的供奉,专职拨乱反正。儿子参与到储位之争当中,老妇人又是这种表情,田娇娇了然的点点头,只问,“他还活着吧?被贬为庶民了?”

    “三十年前就下去陪他爹了。”老妇人说着又叹了口气,道:“你师兄是他的孙子辈,只不过他是庶出,母亲是飘红院的一个伶人,皇帝派人给了那女伶一笔银子就把他抱过来了,他们是想给我下留一条血脉啊。”

    留条血脉的意思是,那忠义王的其他后人又做了什么作死的事,把自己玩死了,然后就只留下师兄这一根独苗了?田娇娇挠了挠头,有心想安慰老妇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狡尽脑汁想了又想,田娇娇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不对呀师傅,既然您这一脉还有师兄在,那巫族的血脉就不算断绝了嘛。”

    老妇人没好气的道,“他娶的那个婆娘不能生育。”

    “那……不是还可以娶妾,养外室……什么的嘛。”

    老妇人更没好气了,“那小子倔的跟头驴似的,他说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娶妾纳小。”

    好吧!田娇娇捂脸,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的。不过没想到大师兄还是个痴情种子,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过听着老妇人无奈的叹气声,田娇娇突然又有些心酸,古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血脉断绝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恐怕还是再无后人祭祀、供奉香火。

    田娇娇放下手,抬头看着老妇人苍老的脸上那种无奈和黯然,脑子一木,张口就道:“师傅,您别伤心了,您不是还有我嘛,等以后我生了孩子就过继一个跟您姓,这样巫门祝氏就不算断绝了嘛。”

    老妇人猛然抬起头盯着田娇娇,激动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她抓住小徒儿的手紧紧的握着,不住的用力点着头,哽咽道:“好,好丫头,为师没有看错你,没有看错你啊。”

    “师傅。”田娇娇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您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将来的孩子过继一个随您姓不也是应当的嘛。”

    “为师这辈子做的最对地一件事,就是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老妇人笑了起来,拍了拍田娇娇的手,一脸慈详的道:“你去炕上帮为师把枕头里的那个荷包拿过来。”

    “哦!”田娇娇听话的起身爬到土炕上,把老妇人的枕头抱在怀里摸了摸,然后从中间摸出一个全黑带暗纹的荷包来。

    “师傅,给,您的荷包。”

    老妇人伸手接过后打开,把荷包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荷包里只有一张纸,一黑一金两个小牌子,以及一个暗红色的小印章。

    老妇人一样一样的递给田娇娇看,“这黑色令牌是冥楼的楼主令,这冥楼是为师年轻的时候弄出来的一个小势力,平日里也没怎么管它,只每三年一次的冥将大选去露一次脸,你要是喜欢呢就去看看,不喜欢的话也不必管它,任它自生自灭就行了。”

196 零花钱

    田娇娇拿过那个看着像是木头,可偏偏份量重的有些出奇的黑色令牌,仔细的打量了两眼,令牌的正面浮雕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王字。

    田娇娇用手指摩挲着那滴血匕首的图案,若有所思的问道,“师傅,你这冥楼该不会是个杀手组织吧?”

    不管是冥楼这个名字,还是这令牌上的浮雕图案,都隐隐透出一股黑暗的肃杀之气,让田娇娇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谁想老妇人呵呵笑了两声,说:“你猜的没错,那就是个杀手组织。”

    田娇娇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身为皇家供奉,总要为皇家的事尽点儿心力,为师当年刚从你师祖手里接过这皇家供奉令牌的时候,正是为师那孩儿参与夺嫡失败之后。”

    “为师当时极为厌烦皇室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便从皇家暗卫里抽调了一批人组建冥楼,专职处理皇帝想要除掉又不容易除掉的人。“

    “诺,这个就是皇家供奉的令牌。”老妇人捡起桌上那块金色的令牌,塞给田娇娇,“打今儿起,为师就把这皇家供奉的担子交到你手上了,以后你再传给你的孩子。”

    “啊,啊?”田娇娇反应过来,声音顿时就高了八度,忙不迭的把令牌扔回桌上,“不要,不要,皇家的事情一个弄不好就得把命搭上了,我才不要。”想想又气不过,怒道:“不带您这样的,师傅,您祸害我也就算了,还想把我的孩子搭上?”

    老妇人宛尔,“这枚皇家供奉的令牌是由巫门掌门代代相传的,凭此令牌,大周军队可任你调度,见令如见君。”

    呐呢?田娇娇惊的下巴差点儿没掉到地上去。

    她指着令牌,对老妇人吐糟,“就这破令牌还见令如见君,那万一要是有人想谋反,拿这块令牌不就一反一个准了?”

    老妇人微笑着点头,那意思明显就是说田娇娇说的没错。

    靠,这哪里是什么皇家供奉的身份令牌啊,这简直就是个催命符好不好?

    田娇娇双手交叉在身前,一脸坚决的做了个抵制的动作,无比坚定的道:“师傅,您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就我这什么本事都没有,连轻功都只学了个皮毛的小虾米,您让我去搅和皇家的事?不干,不干,我又不是嫌命长了。”

    老妇人好笑的打下田娇娇的手,“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皇家供奉只有在皇室正统被颠复的时候,才需要出面干涉,顺便拨乱反正,平时你该干嘛干嘛,只要你不去参和那些事,谁能奈何得了你?”

    “能奈何我的人多了去了。”田娇娇没好气的哼道:“您别想唬弄我,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就是个看城门的小兵都能跟我为难,还谁能奈何我呢?”

    “再说那些皇子皇孙要是躲在皇宫里玩你杀我我杀你,我连皇宫大门都进不去,要怎么干涉啊?”

    “到时候要拨乱反正那些“正”都死光了,那么“乱的”也就成“正的”了,还需要我去拨什么呀?”

    “不许强词夺理!”老妇人把那金色令牌拿起,重新塞进田娇娇的手心,“你今年才九岁,你的轻功和医毒之术又不是不学不练了,怎么可能永远做只小虾米?还不赶紧把这牌子给收好了?”

    说着,老妇人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戳了戳田娇娇的额头,骂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大师兄在吗?你就是自己不敢出手,还不会指使你你大师兄出手?平时看你鬼精鬼精的,这会儿怎么就这么不开腔了呢?”

    田娇娇捂着额头,无语的腹诽:师傅,你这么教嗦我欺负大师兄,真的合适吗?不过面对明显胳膊肘往她这边拐的师傅,田娇娇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老妇人骂的气息都不顺了,轻咳了两声才喘了口气,瞪着田娇娇道:“何况现今的皇帝还正当壮年,十年之内应该都无需你出手拨乱反正,你着什么急?”

    废话!这可是关系到小命的大事,她能不急嘛。田娇娇瞪着眼睛正想回嘴,就听老妇人又道:“等为师死了,你就去洛阳投奔你大师兄,他自会教你用这块令牌走暗道进宫见皇帝的。”

    田娇娇眼珠子转了转,嘴角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师傅,既然大师兄把您的本事都学会了,不如我到时候就把这块供奉令给他?反正他既是巫族血脉,也是巫门中人,还是公门中人,只怕没有比大师兄正合适掌管这块牌子的人了。”

    老妇人毫不客气的泼她一头冷水,笑道:“你大师兄认真算来也是皇室中人,是不能接管这块令牌的。”

    田娇娇的嘴角抽抽了两下,有气无力的抗议道:“师傅,不带您这么强买强卖的。”

    老妇人懒的跟小徒弟争辩,又把剩下的那张纸和那块血红的印章递给田娇娇,“诺,这是汇通钱庄八千万两的通兑银票,这印章就是兑银的信物,你拿着玩儿吧。”

    “咝——”田娇娇吓的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结果被口水呛的差点儿咳断气。

    老妇人嫌弃的瞪着小徒弟,“瞧你那点儿出息!”

    这可是八千万两啊!够她买多少头骡子?建多少间院子了?

    田娇娇想到她打一头狼也才卖那么几两银子,就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她就是把全大周的狼全都灭了,只怕都凑不够八千万两这么多。在一堆银山面前,出息算个屁啊!

    田娇娇好不容易喘均了气,才瞪大了眼睛展开手里的银票看起来。

    我滴个娘喂,这可是八千万两白银啊,换成真金白银,直接把她埋了都够了。

    她家师傅竟然是个大佬!那句豪气的话简直帅呆了:你拿着玩儿吧,玩儿吧……

    八千万两银子,她家师傅随手就丢给她玩儿了?

    “师傅,这么多银子,您就全给我了?”田娇娇感觉非常不真实。这就跟人一下买彩票中了一个亿一样的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啊。

    老妇人狐疑的挑眉,“你不想要?”

197 吴氏

    “要!”田娇娇瞪着眼睛,声音响的差点儿掀飞屋顶。

    “你要就拿着花,反正为师留着也没用了。”老妇人笑道。

    多好的师傅啊!田娇娇感动的差点儿想落泪,可……

    田娇娇看着手里的银票咬了咬牙,还是把话问出了口,“师傅,这银子,您就不打算给大师兄分点儿吗?”让她一个人独吞,她会有罪恶感的,好不好?

    老妇人笑着伸手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又好心情的拍了拍,“你大师兄不用你操心,他本事大着呢,多的是人排着队想给他送银子,你还怕他没银子花?”

    是这样吗?田娇娇顿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师傅,说了这么多了,您还没告诉我大师兄叫什么呢,还有他倒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人排着队想给送他银子啊?”

    “你大师兄叫胡清云,现任正二品开封府尹一职,乃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宠臣。”

    卧槽,敢情那些排着队想给她大师兄送银子的人,是想贿赂呀。

    这一天,田娇娇陪着老妇人聊了很多很多,有关于巫门传承和秘辛的,也有关于皇室历代秘辛的,还有大师兄胡清云小时候的糗事,以及老妇人年轻时多姿多彩的快乐时光。

    一夜时间过去,新的一天来临,生活仍要继续。

    田娇娇现在怀揣着八千万两的巨款,心里的底气足的不要不要的。于是便有心放慢自己的脚步,安下心来认真学习药理和轻功。

    早上起来先将泥巴马甲贴身穿好,又在手腕和小腿上绑好增重的泥袋,田娇娇这才穿上衣服,用宽大的男式布衣将身上的秘密遮住。

    昨夜,田娇娇原本是想跟老妇人商量搬到镇上去住的,可在看到老妇人交给她的那张八千万两的银票之后,她就没想再提了。

    老妇人身上揣着这么多银两,既然从头到尾都没跟她提让她搬到镇子上去住的事,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她的身体已不允许她再到处乱走了,二是她就喜欢这山脚幽静的环境。

    老妇人前天还陪她上过山,所以田娇娇猜她是喜欢这里的环境。

    师傅的时日已经不多,田娇娇只想让她最后的这段日子能过得顺心如意,自然万事都只想顺着她。

    东边的天空才刚现出鱼肚白,田娇娇便背着背篓,拿着弓箭,先开了院门让小狼和狼王出去,然后把院门重新闩上,从靠在墙角的竹杆爬上墙头,再顺着绑在墙角的半截草绳跳到院外。

    在山脚的林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小陷阱抓到的山鸡、鸟雀果然无一幸免的全进了野狼们的肚子。田娇娇把所有陷阱都重新布置好,然后就带着狼群上了山。

    太阳升起之后,牛背山上的雾气才散开,空气中还残留着湿黏的淡淡瘴气。田娇娇仰头吞了颗解毒丸,便轻快如小鹿般在林子里一路前行,顺手采摘着看到的蘑菇、可食用的野果子以及随处可见的,多的仿佛永远也抓不完的毒蛇。

    背篓一满,田娇娇把小狼夫妻和狼群都留在山上,就掉头打道回府了。到家时太阳也才刚刚升起来,牛春花和田大贵都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田娇娇一起吃早饭。

    田娇娇先端了份稀粥和小菜去新院给老妇人,然后才回来坐下吃饭。

    因为记着今天早上魏成会派人来送车厢和昨天那些猎物的钱,田娇娇今天就不打算到镇子上去了。

    她把今天抓的蛇和磨菇都分成了数份,只留了一份够自家吃的,其它的都用草叶包好了,一一放到背篓里,打算一会儿给村子里几户相熟的人家送去。

    田娇娇那晚下的那些织纹螺的毒,足够昨天孟家祖宅那边闹腾一整天的了。报仇之时若是不能听到仇人的惨叫,那跟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田娇娇觉得她有必要去听听陈金枝等人昨天过得有多惨,才能安抚她心底对他们那些人的愤怒。

    只是还没等田娇娇吃完饭往村子里去,就有人先一步跑到她家来蹿门了。

    “嘭嘭嘭!”大力的拍门声,让围坐在桌前吃饭的田娇娇和田大贵、牛春花三人都呆了呆。

    “娇娇,二娘,在家吗?赶紧开开门儿。”

    “听声音……像是村口牛二的婆娘吴氏。”田大贵迟疑的道。

    牛春花有些胆怯的看看田娇娇,又看看田大贵,“要给开门儿吗?”

    “我去吧。”田娇娇放下碗筷,起身过去开门。

    院门一拉开,门外站着两个女人,牛二的媳妇吴氏和村里有名的受气包,赖头八的媳妇蒋氏。比较微妙的是赖头八这媳妇,还是蒋红叶的堂妹,并且她会嫁给赖头八还是田大贵柱给牵的红线。

    蒋氏没嫁给赖头八之前,全村就牛春花一个受气包,蒋氏嫁给赖头八之后,村里就有了受气包二号。

    田娇娇一看到蒋氏就忍不住阴谋论上身了,不过想着蒋氏嫁给赖头八之后,就被打出了受气包二号的名声,她又有些不确定了。毕竟正常人,谁被有揍了还能心甘情愿的帮人跑来打探消息的?

    “今儿这吹的是什么风啊?怎么把两位婶子吹到我家来了?”田娇娇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院外,见外头确实没有人埋伏,才往退开一步,让开路来请两人进院子。

    “还能吹的什么风啊,闲风呗。”吴氏硬拽着想往后缩的蒋氏往院子里拖,一边哈哈的大声笑着道:“你们住在这里也不怎么往村子里去,一晃好几个月不见,我也怪想你们的,这不,趁今天天气好,我就拉着蒋家妹子一起过来看看你们。”

    田娇娇关上院门顺手就上了闩。被吴氏拖进来的蒋氏一见,不由吓了一跳,叫道,“你,你锁门做啥呀?”

    田娇娇闻言不由挑眉,转身看着一脸害怕紧张的蒋氏,嘴角缓缓的露出一抹笑,道,“蒋婶子你怕啥呀?我家住在山脚这里可不敢不锁门儿的,前儿附近还有野狼来回跑呢,这门儿要是开着,万一让野狼跑进来可不得了。”

    “娇娇你原来还不知道呀。”吴氏很是得意的笑道:“昨儿有官老爷来给咱们打狼了,一直忙到傍晚才走呢,我们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要不,我跟你蒋婶子也不敢往你家来蹿门子啊。”

198 忽悠

    吴氏说完一扭腰,就一阵风似的往田大贵和牛春花吃饭的桌子走去,“哎哟,你们才吃饭哪?都吃的什么呀。”

    田大贵连忙把胆小的牛春花护在身后,不自在的起身冲吴氏点了点头,“他婶子,你坐……”

    “哎呀,你们早上吃的可够丰盛的啊。”待吴氏看清桌上四个盘子里装的东西时,突然快步冲到桌前,指着三个分别装着辣兔丁,蜜汁鹿肉和磨菇炒山鸡的盘子,惊声叫道:“这,这三个盘里装的都是肉啊?”

    田娇娇看着被吓了一跳的田大贵和缩在他身后的牛春花,上前一把扯住吴氏就往后拉,嘴里还笑着调侃道:“婶子你快小点儿声吧,就您这大嗓门,一会儿林子里的狼都给你招来了。三盘子肉也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吴氏一听就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道,“咋还会有狼呢?不是告诉过你,昨儿来了很多官老爷,把狼都打干净了吗?”

    田娇娇目中厉色一闪,搬了条板凳让吴氏和蒋氏坐在远离桌子一丈之外,这才笑着冲两人道:“不知道两位婶子这消息是听谁说的?那些官老爷可都是上山打猎去的,人家要打的是鹿,对狼可没兴趣,能把那些狼赶跑就不错了。”

    “我说的话你咋不信呢,昨儿我们村那边可是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那些官老爷可是有五六十人呢。”吴氏皱眉着,有些不悦的瞪着田娇娇。

    田娇娇对吴氏的印象向来不太好,何况她喳喳呼呼的,还吓到田大贵和牛春花了。

    田娇娇皱眉做不解状,道:“婶子说的那些官老爷我自然知道,那些官老爷一共有五十人,两个少爷其他人都是那两个少爷的随扈,他们上山时,那些马还都是留在我家门前的,当时留了十来个人在这里看马,其他人都上山打猎去了,他们上山打猎还是找我给带的路呢。”

    吴氏显然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不由傻在了那里,“你,你说他们没把狼打了?”

    “没啊,就是射了两箭把狼赶跑了。”田娇娇摇头道。

    吴氏闻言脸皮抽了抽,有些心里没底的僵笑道,“赶跑了也是一样,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婶子你不知道,狼这种畜生最是聪明了,那些官老爷们一走它们就又都跑回来了。我今早去林子里割草的时候还看到两只了呢,所以我今天才会呆在家里,决定不去镇子上了的。”

    “我就说这地儿不能来吧?你非要把我给拽来。”蒋氏吓的脸都白了,急的抓着吴氏的手臂不管不顾的猛摇,“这可咋办哪?外头林子里的狼可是会吃人的呀,咱们咋回村子去呀?”

    “我咋知道会这样啊?”吴氏显然也被吓住了,白着脸欲哭无泪的叫道。

    田娇娇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状似疑惑的问,“不知道两位婶子是听谁说官老爷们把狼都给打干净了的?”

    “听邵氏的侄女金荷说的呀。”吴氏平素喜欢说长道短,她今天会硬扯着蒋氏来田娇娇家蹿门儿,就是为了来八卦的。

    一想到邵金荷、小九和田娇娇的三角八卦,吴氏对外头林子里野狼的恐惧感就直线下降,整个脑子立即被三人的八卦所占据。

    她两眼发光的看着田娇娇,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一边絮叨,“她是昨儿晚晌的时候跟着她爹到赵家窜门子的,说是在村口的土路上看到一大队官老爷从山地这边往水头镇那边去了,那车上装的马上扛的全都狼,还说肯定是那些官老爷们听说了我们这附近有狼,特地过来给咱们为民除害来了。”

    田娇娇嗤笑,“婶子,您以后可别再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昨天那些官老爷就是上山打猎去的,为咱们老百姓除害什么的,那些官老爷可不管。昨天我们在山上一共打着了一头老虎,九头野山羊和十四头的鹿,他们那车还是借的我家的呢,那些狼可是一根毫毛都没伤着,只是被赶到山上去了,等那些官老爷们一走,那些野狼可不就都又回来了吗。”

    看着愣住的吴氏,再看看已经吓的开始发抖的蒋氏,田娇娇满意的微勾嘴角,转身端起碗筷,小声招呼着田大贵和牛春花赶紧吃饭。

    牛春花这一阵子生活过的无拘无束,其实已有大半年不曾像方才那样露怯了,主要也是吴氏方才看到肉时,冲到桌边的气势太过强了些,才会把牛春花和田大贵都给吓到。

    任谁过惯了轻松自在的快活日子,都不会喜欢再被人压着,恐吓着,欺负着,牛春花一边给田大贵添菜,一边飞快的低头扒着饭。

    她的想法再简单不过,既然她跟吴氏呆在一起不开心,那就离她远远的好了,反正等一会儿吃了饭,她还得去喂兔子、打扫兔棚和骡棚,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忙呢,她可真心没空陪吴氏闲唠。

    “娇娇啊,你家这日子可真是大变样了呢。”吴氏虽然也挺害怕外头有野狼的,不过现在她们不是都好好的呆在田大贵家的院子里吗?

    更何况田娇娇也是杀过野狼的,在没有生命威胁的时候,吴氏的神筋其实挺粗的。她见田娇娇一家自顾自的开始吃饭,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三盘肉菜以及一盘腌辣松菜,心思就又转到了田大贵家的伙食上,“这大热的天儿,桌上摆这么多肉菜,就你们三个人,吃得完吗?”

    田娇娇回头,就见吴氏正伸长了脖子往饭桌上瞅,一边还在吞着口水。她边上的蒋氏则低垂着头,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田娇娇觉得知道外头有狼,自己回家的路被阻,像蒋氏这样才是一个女人正常该有的反应。这吴氏也真是够了,不先担心自己回不了家,或是出门被狼给吃了,倒是先馋起她家的饭菜来了。

    “吃得完的。”田娇娇夹了一筷子磨菇炒山鸡到田大贵碗里,又给牛春花递了个快吃的眼神,然后回头冲吴氏笑道,“我家养了一只白色的大狗,一会儿吃剩的都给它和它媳妇儿吃。”

199 心怀不诡

    “啥?”吴氏激动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桌上没怎么见少的四盘菜,有些口吃的道:“这,这么好的菜,你,你们拿来喂狗?”

    田大贵不些不悦的转头看着吴氏,正色道,“小白狼在我们家就跟家人一样,它能帮我们看门儿,也能随彤彤上山打猎,我们家从不拿它当畜生看的。”

    吴氏被田大贵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一阵红一阵白的僵立在了那里。

    田娇娇几乎要不厚道的笑出来了,田大贵是极少生气的,像这样当面把人说的下不来台,更是少见。

    “爹,您赶紧吃,一会儿还得干活呢。”田娇娇笑着催了田大贵一声,又顺手给牛春花夹了块蜜汁鹿肉,然后坐回桌前,头也不回的道:“两位婶子先坐坐,我们吃了饭再聊啊。”

    吴氏见田家三口真的不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吃起饭来,也只得悻悻的坐回了凳板上。

    边上的蒋氏见状,就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她会被村里人传为受气包,那是因为经常挨自家男人的打的缘故,不过也那只是因为赖头八脾气火爆,可不是因为蒋氏自己蠢。

    蒋氏心里明白着呢,这吴氏自己喜欢道人是非说人长短,一见赵家那个传说跟铁头定了亲的邵金荷来了,就急巴巴的赶着到田家来,准备看田娇娇的笑话。

    今天要不是在村口遇上了吴氏,赖头八被她捧了几句就忘了东南西北,点头让她跟着吴氏一起来窜门子,她才不会来找这晦气呢。她自己都过得苦巴巴的,何苦要来看别人的笑话?

    田大贵和牛春花平时吃饭就不慢,今天因为有吴氏和蒋氏在,吃的就更快了。三人三两下把早饭扒拉下肚,牛春花收了碗筷,田娇娇就进灶间端了两个装了大半盆饭的木盆出来,然后把桌上的三盘肉菜,全都一半一半的平分着倒到两个木盆里。

    吴氏看着眼珠子都差点儿要掉出来了,“我说大侄女儿,你,你这都是打算喂狗的?”

    这回就连被硬拉来的蒋氏也不能淡定了,两眼死死的盯着田娇娇搁在桌上的那两个木盆。那盆里大半盆的糙米饭,光那一个盆的量就够她吃一天还有剩的,更别说是这两个盆了。

    而且田娇娇的那三大盘子肉菜,看着可都是新鲜刚做的,这样的饭菜,他们家就是过年过节也难得吃上一回,而这田大贵家竟然已经用来喂狗了?

    不是说陈金枝和田九根把田大贵分出来单过,除了一点儿粮食,啥东西都没分给他们吗?

    不是说田大贵家起了房子之后,还欠着张家十多两银子,田娇娇好不容易捣腾了不少银子,给田大贵买了人参和药材泡药酒,还被田大贵柱他们给抢走了吗?

    他们家现在不该是穷的叮铛响,吃糠咽菜都显奢侈的吗?怎么还敢拿这么好的东西去喂狗啊?

    蒋氏和吴氏看得都傻了、凌乱了。

    不过田娇娇可不管她们傻不傻,她把木盆里的饭菜用手拌均匀,然后洗了手,曲指在唇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哨声在空旷的山野间远远荡开,直上云宵。山上正带着狼群在堵兔子洞逮兔子的小白狼耳朵突然一竖,然后抬头往自家方向看了一眼,回头冲狼王吠了两声,两狼便丢下群狼转头一齐往山下跑。

    狼王吃了两天熟食,嘴巴也被养叨了,生食它虽然也吃,但也只是意思意思吃那么一点儿。它现在都跟小白狼一样,把打来的食物让给族人,留着肚子每天按时回田家吃饭。

    牛春花收拾干净了桌子,顺手给吴氏和蒋氏泡了两碗水果茶,田娇娇便把两盆饭推到桌子一角,请吴氏和蒋氏到桌前坐下。

    她主要是怕一会儿小白狼和它媳妇儿回来吃饭,吴氏和蒋氏的反应要是过大,会把小白狼它媳妇儿吓到。

    野兽受惊的第一反应,通常就是攻击,她可不想吴氏和蒋氏在自家院子里被狼咬死。

    吴氏看到牛春花端上来的水果茶之后,好奇的尝了一口,然后那嘴巴就得巴得巴的合不上了,“哎呀呀,这是啥子东西啊,可真好喝。”

    田娇娇笑着回她一句,“好喝您就多喝点儿,这果子茶喝完了,只要加水泡泡就可以喝很久的。”

    “是嘛,那我可得多喝点。”吴氏欣喜的跐溜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没一会儿就把一碗热茶全给灌下了肚,然后高声冲着灶房喊,“春花啊,帮我续点热水。”

    要知道这水果茶可是田娇娇用山上采的野果子切片晒干的,要泡出味来冲的可都是滚烫的热水。这马上就要进七月的大热天,也亏得吴氏喝得满头满脸的汗,还能不嫌烫的把一整碗水果茶都灌下肚。

    贪嘴贪到这种境界,连坐在她边上的蒋氏都忍不住连连侧目,对吴氏这张嘴也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蒋氏自觉她虽然也是第一次喝这种红红绿绿、酸酸甜甜的果子茶,虽然也喜欢这个味道,但还真做不到如吴氏这样,没脸没皮的跟人伸手明要的程度。

    牛春花从灶房里探出头来,怯懦的回了句,“热水不够了,我现在就烧,他婶子,你先坐着歇会儿,热水等等就好了。”

    田娇娇看着她那个样子便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有些不善的瞥向捧着碗的吴氏。她娘性子软,再加上自小在田家长期受虐待欺压,见到外人总是忍不住想要躲起来。虽然这几个月她的胆子已经大了很多,但遇上吴氏这样的人,还是会不自禁的露出低声下气的样子。

    虽说来者是客,吴氏要求加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看到牛春花被吴氏驱使着烧水,田娇娇还是非常的不爽。虽说吴氏也只是嘴巴坏一点,喜欢八卦了点,心地其实并不坏,但这样不知分寸的客人,田娇娇是真心的喜欢不起来。

    “嗷呜——”正在田娇娇心底的不耐和怒意,一点点升上来的时候,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狼嚎。

    吴氏吓得“哎哟”一声就躲到了桌子底下。

200 被吓着了

    蒋氏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式僵坐在凳子上,愣愣的看着桌子底下的吴氏。她刚才其实也是想往桌子底下躲的,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吴氏就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害她僵在那里欲哭无泪,害怕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可就在这时候,两人却听到了门闩响。等她们惊恐的转头往院门看去时,就见田娇娇拉开了院门,而院门外就站着一白一灰两头足有半人高的狼。

    “啊——”

    小白狼和狼王都被这一声能掀飞屋顶的尖叫声给吓了一跳,两狼在原地蹦跳了两下,便双双冲院子里的吴氏和蒋氏龇起了獠牙,“呜汪”狂吠。

    “咋滴啦?咋滴啦?”牛春花也被这一声给吓的抓起捍面杖,就从灶房里冲了出来。

    “小白狼,安静。”田娇娇不敢先去碰狼王,便弯下腰搂着小白狼的脖子揉了揉,按抚住了小白狼之后,见狼王也有些安静下来了,才敢伸手摸了摸狼王的头,轻声安慰,“儿媳妇乖,没事的。”

    牛春花看着吴氏和蒋氏突然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没了声响,只凸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院门口抱着小白狼田娇娇,很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

    不过她的胆子也就到里为止了,面对吴氏和蒋氏,她倒底没有面对田娇娇和田大贵时那么有底气,“那……那是我家的狗,你……你们别怕。”

    狗?那是狗?

    吴氏和蒋氏不禁对视一眼,都有一种想要再次尖叫的冲动——那是狼!是狼啊!

    不过看着院门外正直勾勾瞪着她们看的大白狼,吴氏和蒋氏把所有声音都憋回了肚子里,只惊恐的瞪着眼睛,努力的把自己缩到桌子底下,再缩到墙角。

    见狼王收了獠牙,田娇娇才又在它的脖子上揉了揉,放柔了声音哄道,“家里来了两个客人,别怕,咱们进屋吃饭了,来。”

    小白狼凑过来,对狼王安抚的“呜呜”了两声,便领先一步小跑着进了院子,它歪着头往桌子底下的吴氏和蒋氏看了一眼,然后屁股一矮就在院子中间蹲坐了下来。

    “狼!狼!”躲在桌子底下的吴氏和蒋氏被小白狼的那一眼,吓得差点没晕过去,身子跟筛糠似的打起了摆子。

    狼王跑到小白狼身边坐下,也歪头往吴氏和蒋氏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两狼的注意力马上就被田娇娇端在手里的两只木盆给吸引了过去。

    田娇娇也不管桌子底下的吴氏和蒋氏,径直把木盆端到另一侧的墙边放下,然后命令小白狼和狼王开动。

    “他婶子,我家小白狼和它媳妇儿都很乖的,你们别怕。”牛春花拿着悍面杖有些无足不措的站在桌边,她不是弯腰看看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两个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

    害怕的缩成一团的吴氏和蒋氏,对于牛春花的话只能欲哭无泪,那可是狼啊,不是狗,是能说不怕就不怕的吗?它们刚才还冲她们吠来着,谁知道它们吃完了饭,会不会转头就把她们给啃了?

    “娘,你去烧水吧,我来招呼婶子们就行了。”

    “哎,那成。”在牛春花的心里,自家闺女儿可比她能干多了,她没有二话就直接转身回了灶房。

    田娇娇看着桌下的两人,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然后走过去拍了拍桌子,弯下腰看着桌底下的两人道:“黄婶子,蒋婶子,我家的狗回来了,林子里的狼应该已经被它们给赶回山上去了,趁着现在林子里没狼,我先送你们回村子吧。”

    吴氏吓的都快哭出来了,她抖着手指,指着正在大块朵颐的两狼,结巴道:“它……它们不会咬我吧?”

    “不会,我家小白狼和它媳妇儿都很乖的。”田娇娇说着一边走到正屋门前,拿起放在门边的箭袋往身上绑,一边道,“你们可别再像刚才那样乱叫唤了,小白狼它媳妇儿是小白狼从外头自个儿找的,才来我家不久,认生,你们乱叫唤,万一吓着了它兴许还真会咬人呢。”

    吴氏和蒋氏一听,赶紧伸手捂住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更遑论是尖叫了。

    田娇娇绑好了箭袋,又把背篓背到背上,最后才拿起桃木弓抓在手里走回桌旁,“婶子,出来吧,我送你们回村。”

    “大侄女儿,它……它们真……真的不咬人吗?”蒋氏抖抖缩缩的拉着田娇娇的手,从桌子底下挪了出来。

    “真的不咬,何况它们现在忙着吃饭,也没心思搭理咱们。”田娇娇弯腰看着还不敢动弹的吴氏道:“吴婶子,您要再不出来,一会儿等它们吃完了饭……”

    这下不必田娇娇把话说完,吴氏便连滚带爬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然后缩着身子,一边恐惧的盯着墙角的两只狼,一边抖着手紧揪着田娇娇的衣服,跟着她往外挪。

    一路出了院子,直到走上通往村口的土路,吴氏和蒋氏还在频频回头,害怕小白狼和它媳妇儿会追出来。

    “娇娇啊,那两只狼真是你家养的?”眼看着离村子已经不远了,吴氏和蒋氏才不再那么害怕了。不过蒋氏还是心有余悸的忍不住问起了这事。

    小白狼和狼王的存在迟早是会被村子里的人发现的,何况田娇娇也希望通过村里人的嘴,把这件事透给田大贵柱他们。

    知道她们家养着两只狼,田大贵柱他们以后就算再想到她家来捞好处,都会因为顾忌小白狼和它媳妇而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田娇娇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白色的那只是我家养的,灰的那只是我家小白狼自己去外头带回来的,我每次遇上狼,全靠了它们才能全身而退。”

    “林子里的那群狼是从山上下来的,足有十几只呢,婶子们往后也跟村子里的人都说说,没事儿就别往山地那一片跑了,万一我家小白狼要是一个没看住,让那些野狼跑到村口的路上来,可真的会出人命的。”

    蒋氏听了就连连点头,这次要不是吴氏多事,她压根儿就不会田家去,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可真是无妄之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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