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王岳事件落幕
吕不良没回小区，而是去了最近的公交站台。
江暮雪的事耽搁了他小半天。
结果还算不错。
虽然签了丧权辱“良”的不平等条约，但好歹安抚住了这个小魔女，房租问题也顺利解决了。
他打算去袁欣瞳的公司看一看。
吕不良公交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翻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他早晨下去见江暮雪时，在寝室群里留了几条“遗言”，说假设自己出事了，让他们过来料理后事。
这帮基友平时喜欢开玩笑。
自己突然说这种丧气话，这种时候总要关心一下吧。
他不看还好，一点开寝室群。
顿时气了个半死。
10：04
柏云峰：“良哥悠着点，最近洗脚城抓得严”
柏云峰：“我就在警察局，小心举报你”
10：12
蒋晓鹏：“刚跟袁分手，就出去浪，屑中之屑”
蒋晓鹏：“不对啊，你在警察局干嘛？”
柏云峰：“蹭WIFI啊”
柏云峰：“诶你别说，警察局这网比我家还快”
10：17
邵杰：“卧槽，今天才借了他四千”
邵杰：“他骗我说要交房租”
10：30
蒋晓鹏：“你信他的话，说不定现在脚都洗脱皮了”
柏云峰：“@蒋晓鹏：羡慕吧，改天请你也去”
蒋晓鹏：“呵呵，算了”
柏云峰：“哟，波哥眼光挺高？”
柏云峰：“我跟良哥说过，过两天喊你去夜总会体验一下”
……
这楼歪到姥姥家了。
气得吕不良在群里狠狠骂了他们一通。
一天天没个正经。
吕不良坐了一段路径的公交，换乘地铁，过了个把小时，终于到了袁欣瞳公司楼下。
建筑大楼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现在是午休时间，许多穿着正装的职员进进出出。
大楼门下停了辆警车。
看样子，警方正在跟王岳身边的人了解情况，搜集相关证据。
不知道袁欣瞳在不在里面？
吕不良正想进去摸摸底，柏云峰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他点了接听。
“死渣男，你看你群里带的什么头，那两傻子都被你带偏了。”
柏云峰：“开个玩笑嘛，良哥身斜不怕影子正……”
吕不良：“别扯了，说正事吧。”
柏云峰：“我这边事情办完了。
那个叫王岳的很狡猾。
昨晚他跑了之后，把车洗了，物证全毁了，像车把手上的指纹之类的，被他洗的干干净净。
然后你猜他怎么着？
他居然没跑，反而开车去警察局主动报了案。
带着一脸的伤跟警察说，有人威胁他，还把他打了一顿。”
吕不良：“这王八蛋！”
柏云峰：“因为没有监控拍摄到他的作案过程，嫂子本身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犯。
他就一口咬定，说是嫂子喝醉了，主动勾引他，威胁让他给钱，不然告他强奸。
然后他言辞拒绝，最后被女方的亲戚殴打了一顿。”
王岳是个人渣，但脑子不笨，知道袁欣瞳一行人肯定会报警，干脆反咬一口，占据先机。
但这个“女方的亲戚”是什么情况？
他忽然反应过来，可能昨晚柏云峰那句“嫂子”让王岳听进去了，误以为揍他的人是袁欣瞳的小叔子。
吕不良：“这货真的狗啊。”
柏云峰：“是啊，不过人家警察也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容易被忽悠？
我去警局时，还特意把我跟嫂子带去不同的审讯室，分开审问，问一些细节。
比如怎么发现的，怎么阻止施暴的，车里什么摆设，全都问了一遍，防止我们串供。
我们跟车的事差点露馅了，还好我聪明，保住了你的一世英名。”
吕不良：“然后呢，案情怎样？”
柏云峰：“问题不大，我的证词有效。
王岳出了大价钱，请一位小有名气的律师替他辩护。
当时我还有点担心，怕这小子真洗白了。
结果没想到王岳一脚踢到秦楠这块铁板上了。
我跟你讲，这个叫秦楠的不一般。
她居然把德高望重的徐业平老律师请出了山，来帮她打这场官司。
徐律师换我来都不一定请的动。
看样子，不让那个王岳牢底坐穿不罢休。
然后我偷偷查了下，发现秦楠居然是林少卿的私生女，那脾气，简直跟她老子一模一样。”
这个林少卿，吕不良听说过。
他是永丰地产的创始人，身价过百亿，曾经跟秦楠的母亲秦妤有过私情，甚至惊动了原配。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秦妤拿到天价补偿后离开了林家，再也没有在媒体面前出现过。
“你跟林少卿很熟吗？”吕不良随口问了句。
柏云峰：“我们家跟他有几次生意往来，算认识吧。”
吕不良：“你今天见到袁欣瞳了没，她怎么样了？”
柏云峰：“嫂子精神状态稍微差了点，但其他都还好，你不用太担心。
先会儿秦楠跟警察一起去了王岳的公司，嫂子现在人应该在秦楠的家里。”
吕不良：“行，今天辛苦你了。”
柏云峰：“不辛苦不辛苦，就是脚有点软……”
吕不良：“呵呵，想洗脚了是吧？来我家嘛，我给你洗，比妹妹手法好。”
柏云峰：“……”
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个话题。
“对了，你昨天托我查那个姓肖的女人，进展顺利，晚上就能给你结果。”
这个姓肖的女boss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她是前世陷害吕不良的链条之一。
“没事，你慢慢来。”
“我找诗诗去了。”
“好的，拜拜。”
柏云峰平时痞痞的，但要他出面，办事还是靠谱的。
自己这女装没白穿。
吕不良渐渐放宽了心。
袁欣瞳那边能解决掉问题就好。
他得加快建公会的步骤了。
毕竟，把媳妇儿放别人家养算什么男人？
早点挣到钱，才给袁欣瞳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现在两件事需要尽快解决：
一是大旭的盗号事件。
二是前世那场危机，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吕不良找到那个微信号，备注是肖总，也就是那个女boss。
信息栏里还有几天前的聊天记录。
吕不良大概扫了眼，不禁感慨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她说话分寸和尺度掌握得很好，言语中时不时夹杂着赞许和欣赏，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要不是前世让她给卖了，吕不良可能还真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了。
吕不良正想发消息，问问她最近有没有活动。
肖总的消息却突然发了过来：
“元旦有空吗？”
“这边有个为期三天的漫展”
呵，来的正好。
这是做戏做全套么？
袁欣瞳都离开了，她还在拿这份“高工资”的兼职骗人。
自己当时也是真傻，居然信了她的鬼话。
凭什么你就能拿双倍工资？
靠女装吗？
从资本家的角度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这次机会他不会轻易放过。
吕不良迅速回复：
“您好，我可以过来”
“地点在哪里呢”
对方过了两分钟回道：
“暂定文化博览中心”
“到时候通知你”
来的好，不如来得巧。
看你这次漏不漏马脚。
这次行动目标是抓到肖总的把柄，让她交出之前所有偷拍的视频。
如果能让她吃官司，就更好了。
看到这个地名，吕不良感觉有些熟悉。
这好像也是江暮雪的要求，陪她去这个地方参加漫展。
正好把两件事一起办了，江暮雪在她身边，还能起到一个打掩护的作用。
处理完肖总这档子事。
他就能放心地去将幕后黑手的军了。
第46章 还是忘不了他
回完肖总的消息，吕不良正准备进公司大楼探探情况。
他抬头就看到一位高挑的女人走了出来。
吕不良赶紧躲在一辆汽车后面，用余光扫视着对方。
高挑女人正是秦楠，她正从大楼门口的阶梯拾级而下。
她的气场跟往常一样犀利，行动总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之前吕不良形容她是一把锋利的武士刀，现在竟奇妙地印证了这个比喻。
秦楠直接劈开了人群。
回公司的职员们见她走出来，在她面前纷纷让开，半秒也不敢耽误。
像极了惶恐的臣民们为高傲的女王让出一条御道。
众人眼看着她进入自己的保时捷911里，驱车离开。
这个又飒又酷的形象，估计在他们心里会留很长一段时间吧。
吕不良急忙奔去路口，用手挥停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保时捷前去的方向跟秦楠的公司相反，吕不良猜测应该是回家的
袁欣瞳走了有两天了，吕不良还不知道她住哪呢。
正好跟过去一探究竟。
******
袁欣瞳昨晚和秦楠在警局呆到半夜，做完笔录、提交了各项证明才回的家。
今天一大早再次前往警局，接受调查和审问。
因为是王岳先报的警，倒打一耙，给立案平添了很多麻烦。
袁欣瞳也是第一次认清了这个人渣的嘴脸。
如果说王岳之前的表现勉强算个谦谦君子，那在警局里咒骂袁欣瞳时，完全就是一副地痞无赖的形象。
她从没想过所谓“成功人士”的皮囊之下，还能装着这么肮脏的灵魂。
厚颜无耻，败德辱行，人面兽心……
没有一个词能形容他的恶心。
离开警局时，他对袁欣瞳还不忘嘲讽加羞辱。
然后被秦楠一巴掌扇得眼前发黑，才勉强老实了。
她们在警局前后忙碌了大半天。
结束后，袁欣瞳本打算跟秦楠一起去公司。
但秦楠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让她回家休息。
还说注意身体，别太操心，公司的事交给她来办。
袁欣瞳拗不过秦楠，只好先行回家。
秦楠的家有两百多个平方，很经典的大平层。
袁欣瞳回家之后并没有休息，而是将整个屋子打扫了一遍。
里里外外挨着清洗擦拭，一些钟点工偷懒没有处理的角落，她都找了出来，反复洗刷，直到干净为止。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时，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打扫完毕后，袁欣瞳去了养着小猫的房间，挨着给它们洗了个澡，接着清洗猫窝，处理猫砂盆中的便便，最后给房间消毒杀菌。
也许是天赋吧，才过两天，小猫咪们已经不怎么警惕袁欣瞳了，有时候还会主动亲近她。
摸着小猫的毛发，袁欣瞳心情舒畅了许多，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它们的妈妈一样。
袁欣瞳心里升上来一股暖意。
但她又立刻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出脑海。
她不能在秦楠家里久待。
对方虽然一直在暗示她可以一直住下去。
但袁欣瞳明白，真正能长期住的，只可能是女主人。
但自己不会是这个女主人。
她们是闺蜜。
也只能是闺蜜。
秦楠说两点之前就能回来。
袁欣瞳想着做顿丰盛一点的午餐。
结果打开冰箱一看，只有一层放着菜，其他几层放的灌装啤酒和各种速食。
她还是没有改掉酗酒的习惯……
蔬菜有一点腐败的味道，有些大蒜都发芽了，下方的冰冻区里放了两根香肠，但都跟周边的冰霜冻成一块了。
看样子秦楠平时很少动手做饭。
袁欣瞳将冰箱重新摆放了一遍，素菜通通丢进了垃圾桶。
她决定出去买点菜。
为今天的午餐和晚餐做准备。
袁欣瞳跟吕不良在一起几年，技艺增长最快的就是厨艺了。
从以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如今人见人夸的小厨娘，吕不良这个师傅功不可没。
到了菜市场，袁欣瞳熟练地跟摊贩们讨价还价。
有些老板看她人长得漂亮，也不怎么还价，基本是半卖半送。
同样的购菜量，最多送别人一小撮小葱。
给她的就是一把，附带香菜、大葱什么的。
整整买了一大口袋，装得满满的。
她又去肉食区转了转，买了半斤牛肉、一只土鸡，四根排骨、一条花鲢。
最后去了趟超市，厨房里缺什么，她就买什么补全。
像料酒、蚝油、豆瓣等调味品，还有八角、桂皮、花椒之类的香料，基本都买了一些。
回小区的路上时，袁欣瞳经过了一家规模尚可的书店。
店名叫文客书屋，里面有着七八个学生模样的人。
看着书店里陈列的书架，她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句话：
“有时间去图书馆看看，《遥远的救世主》上架了。”
这是吕不良分手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她曾试图丢弃跟吕不良有关的所有过往。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吕不良打暑假工给她买的银色项链，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丢掉。
手机里承载着往昔记忆的照片，她也没勇气继续删了，索性换了个新手机。
包括吕不良本人，亦多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梦中的吕不良孤零零地站在大雪中，鹅毛般的雪絮落满了他的肩头。
他在雪中潸然泪下，凄哀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风雪迷人眼，再也看不清他的脸。
然后她便会哭着从梦中醒来。
女人的第六感隐隐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昨天她半夜哭醒后，特意在网上查了下这本书的来历。
《遥远的救世主》是一名叫豆豆的女性作家的成名作，后来改编成了影视剧《天道》。
书中讲述了一个叫丁元英的商业怪才，一开始利用股市帮外国人掠夺中国的财富，良心发现后离开德国，归国之后与警花芮小丹相爱的故事。
整部小说讲述了很多令人发醒的人生哲学，绝非简单的男欢女爱。
吕不良最后一句话提到了这本书。
难道他真有什么深意吗？
袁欣瞳在书店门外立了很久，挣扎了很久。
她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已经逝去了的东西，何必再留恋，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双腿却不听使唤似的，还是走进了书店。
老板是个秃顶男人，正在玩斗地主，见到有个漂亮女生进来，赶紧起身打招呼：
“你好，想买什么书？”
袁欣瞳想要转身离开，但脚下仿佛被缠了千斤锁链，无法移动分毫。
也许有神灵冥冥之中告诉她，这个书店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袁欣瞳看向书店老板，开口说：随便看看，你忙吧，不用管我。
可她耳朵里听到的却是：
“请问一下，你这里有《遥远的救世主》吗？”
第47章 小厨娘袁欣瞳
秦楠开着保时捷回到了汇银澜岸的家。
进屋一看，袁欣瞳已经在做饭了，厨房里飘来了烹饪麻辣鱼的香味。
再看大厅，整洁干净，一尘不染，阳光照进来，到处都显得明亮宽敞。
秦楠走进厨房，嗔怪地说：“不是让你休息吗？”
袁欣瞳回以一个微笑，“饭马上就做好了，你先坐一会儿。”
秦楠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等下帮忙解决掉就行啦。”
袁欣瞳说着，揭开旁边的锅，热气腾腾，里面叠放着四份做好的菜，粉蒸牛肉，红烧排骨，宫保鸡丁，以及一盘炒西兰花。
香味扑鼻，惹得秦楠食指大动。
她帮忙把菜端了出去。
麻辣鱼端上桌后，袁欣瞳又打了一大碗西红柿蛋汤。
秦楠拿着筷子，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心底涌上来一阵感动。
从林家出来以后，她很少这样跟亲近的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逢年过节去母亲秦妤那边，想安静吃顿家里饭，却往往以争吵而结束。
袁欣瞳才来两天，就让她有了家的感觉。
秦楠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鱼肉中裹携的滋味便溢了出来，满口生香，麻与辣完美融合，将味道推至极限。
她又尝了下粉蒸牛肉，这道菜色香味俱全，牛肉香而不腻，肉糯滑软，口感非常的嫩，越嚼越有味。
余下的几道菜各有特色，秦楠的筷子就没有停过。
袁欣瞳问她：“感觉怎么样？”
秦楠连连点头，“非常不错，许久没见，小瞳都可以当大厨啦。”
袁欣瞳面露微笑，正想说是吕不良教的。
但一想到这个名字，她脸上的笑容便如冰雪消融。
袁欣瞳将好菜推到秦楠面前，“从昨晚忙到今天，你都没好好吃过饭，今天多吃一点。”
两人边吃边聊，表面气氛还算融洽，可双方都藏着话没说。
秦楠没问袁欣瞳为什么会上王岳的车。
她明明跟对方说过了，可以在自己家放心住下去，可对方第二天还是背着她出去找房子了。
袁欣瞳也没问秦楠为什么那天会及时赶到。
如果只是把对方当成闺蜜，一个共享定位并不会让人匆匆赶来。
两人心知肚明，谁都没有提及。
秦楠喝了口香喷喷的汤，“小瞳，事情已经传开了，你那家公司不能待了。
等我把王岳送进去之后，你就来我公司上班吧，运营经理刚好有个空缺。
不喜欢的话，我给你调其他岗位也行。”
袁欣瞳放下了筷子，“楠姐，我读的专业跟你公司不契合呀。”
秦楠微笑着说：“没有人一开始就会的，可以学嘛。”
袁欣瞳还想推阻：“可是我……”
秦楠打断了袁欣瞳的话，“小瞳，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在上大一吧？”
袁欣瞳不知所以，点了点头。
秦楠陷入了回忆中，声音有些伤感：
“就在那一年，我的亲生父亲将我和母亲扫地出门，就像丢掉两件碍眼的垃圾。
或者说，我娘俩的存在，早被人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不拔不快。”
袁欣瞳没插嘴，听秦楠娓娓道来。
秦楠继续说：“我从林家出来，满打满算有五年了。
这些年来，我拼了命地努力，放下尊严和骄傲，在外面跟那些豺狼搏杀，誓要闯出一片天。
为的就是证明给那个男人看，我们母女不需要他的怜悯也能活的很好。
女人做事业不比男人差！
这一路，都是我一人走过来的。
我被人骗过，吃过亏，上过当，除了妈妈，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
男人靠近我，无非图财图色，没一个好东西。
某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秦楠眼眶红了，她将手搭在袁欣瞳的手背上。
“小瞳，只有你不一样……”
袁欣瞳小心翼翼收回手。
她斟酌着言语，“楠姐，我能体谅你的难处，可我也不能凭借你的信任，去做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工作呀。
我才毕业不到两年，不论是社会经验还是职场能力，都还有很大的欠缺。
你公司现在规模很大，学弟学妹们都很佩服你。我知道你的这份成功有多么来之不易，所以我更不敢去你那里了。”
“你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秦楠了解袁欣瞳，猜到她之所以拒绝，主要原因是怕自己做不好，最后留下坏影响。
袁欣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对MCN一窍不通。”
秦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聊到了小猫，“我先会儿去猫房看了下，你给小猫咪洗了澡？”
提到小猫，袁欣瞳来了兴趣。
“呃呃，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有只小白猫踩到脏东西上去了，我干脆给所有猫咪都洗了洗。”
秦楠深深看着她，“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们。”
袁欣瞳笑了笑，没吭声。
她听得出来秦楠话中有话。
秦楠希望她来当小猫们的妈妈，也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可袁欣瞳没办法回应她，只能选择沉默。
秦楠没有让聊天冷场，她接着说：
“最近有个大学同学联系到我，她想在陵城开猫咪咖啡馆。
她的连锁猫咖馆在沪城发展的不错，想把模式也搬过来。
我已经跟她谈好了，我们一起出资，在陵城先开三家试试水，如果业绩好，就继续扩大规模。
那边要派个店面负责人过去看着，但我平时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需要找个信得过的人。
我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了。
小瞳，你意下如何？”
这才是秦楠真正的目的。
之前她说让袁欣瞳去自己公司上班时，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然后再适时提出第二个请求。
袁欣瞳性子软，不大可能连拒她两次。
更何况，这份工作对袁欣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袁欣瞳听完后愣住了，“店面负责人？可我不太懂经营管理啊……”
以前她经常去猫咖，知道这种店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起来的。
她对养猫有一定的心得，但不代表就懂开店。
秦楠听到有戏，连忙说：“没关系，那边会派人过来的，她们有经验，你盯着她们就行了。
我出钱，你出人，到时候年底一起分红嘛。”
袁欣瞳轻轻摇头，“不是的，楠姐，我真不懂管理。
你公司有那么多厉害的人，一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吧？”
袁欣瞳清楚自身的能力。
她也知道做生意肯定没这么简单。
秦楠现在算是她半个恩人了。
如果秦楠需要人帮忙，刚好又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会很乐意。
但让自己去管理门店，弄砸了可不好。
袁欣瞳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秦楠压根没有把心思放在猫咖上面，盈亏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那三家店的位置她特意挑选过，都开在她公司附近。
不管去哪一家，开车都不会超过十分钟，想去探视某个人，那可太容易了。
这样一来，她去见袁欣瞳，也有了更合理的借口。
比如来看看生意怎样，收益如何，顺便撸一撸猫。
秦楠真挚地说：“小瞳，不用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多考虑几天。
有家店铺我租了两层，上面改成了员工宿舍，要是你觉得往返麻烦，住那边也行。”
秦楠这是给袁欣瞳台阶下，同时也给自己铺好了路。
如果袁欣瞳执意要搬离她的家，她是没法阻拦的。
但她也不甘心让袁欣瞳就此消失。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对方束缚在自己可以触及的地方。
一直到吃完午饭，袁欣瞳都没答应承接下来。
但秦楠并不着急。
因为对于现在的袁欣瞳来说，去接管猫咖是她最理想的选择。
工作和住宿两个问题，一并解决了。
上班之余，还能跟自己喜欢的小猫咪朝夕相处。
相信袁欣瞳会想通的。
第48章 开局四块五
吕不良坐着出租车，一路跟到了秦楠的小区，在手机里记下汇银澜岸四个字后，才转身离开。
他本想跟进去，但这种高档小区管理严格，没给他浑水摸鱼的机会。
刚才坐出租花了他八块钱，钱包里还剩四块五。
四元五角。
两张一元纸币，以及出租车司机找的两枚硬币，外加一张皱巴巴的五毛。
这是他现在可动用的现金流。
真就穷的要当裤子了。
女朋友没了不说，兜里也没几个钱。
堪称天字第一号重生者。
这经历完全可以写本小说，就叫《重生之开局四块五》。
而且接下来他要做的每件事都要花钱。
比如跟前世那条黑暗链条的较量，筹建DNF安图恩首通队伍，成立公会收大主播……
哪个不要钱？
他终于体会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痛了。
如今唯一的破局之法，只有向柏云峰开口借钱，以解燃眉之急。
在出租车上时，吕不良就跟邵杰约好了见面地点。
确定袁欣瞳的住处之后，他就转头坐公交去见邵杰。
吕不良在QQ上给邵杰发了两条消息：
“杰少，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你好久来？”
邵杰：“妈的，你好坑啊，我这过去要差不多两小时”
吕不良：“不急，我等你就是了”
邵杰：“嗯嗯，出发了”
吕不良也不是成心为难基友。
他兜里这点钱只够坐两趟公交，所以选了离家相对比较近的位置。
去目的地花两元，折返回家花两元。
这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
吕不良三点多到达约定地点，邵杰过来时，已经快五点了。
会面地点是一家还不错的自助餐厅。
现在没到用餐高峰，客人比较少。
邵杰一过来，就神秘兮兮地推着吕不良往角落的座位走去。
“你这贼兮兮的样子是闹哪样，师姐要割你鸡儿？”
邵杰在吕不良面前坐下，愁眉苦脸地说：
“QQ上跟你说了呀，两个都没了。”
吕不良大吃一惊，“卧槽，你怎么操作的？”
邵杰神色黯然，将昨天傍晚的经历一五一十交代了。
听完后吕不良惊呆了，自己那副牌打的稀烂就算了，邵杰手里握的可是天胡牌！
结果一个都没抓住？
吕不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真是个大聪明，唯一一种输法让你找到了。”
邵杰哭丧着个脸，让吕不良给他出个主意。
“渣男那边怎么说？”
这种情感纠纷，邵杰优先想到的肯定是柏云峰。
邵杰摊开双手，“我让他晚上也过来，可他说要陪黎诗诗，来不了，让我找你。”
“就说了句……来找我？”吕不良有些诧异。
邵杰点点头。
这个死渣男，自己的女朋友搞定了，就不管兄弟死活了是吧。
改天非得好好宰他一顿不可。
吕不良整合了邵杰交代的信息，认真思索后说道：
“莉姐那边已经放弃你了，只有找倩姐了呗。”
“我去找了，但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她好像故意躲着我似的……”
邵杰很沮丧，“QQ消息不回，短信不理，电话也不接。”
吕不良向邵杰勾勾手，“给我看看。”
邵杰解开九宫格锁，把手机递了过来。
QQ上全是邵杰自己发的消息。
各种认错、道歉和对不起。
看的吕不良都动容了。
吕不良印象中，这个倩姐是个温柔体贴的女生。
邵杰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还不吭声，看样子确实气得不轻。
可她却迟迟没有拉黑邵杰。
这就很有趣了。
她现在内心应该很纠结，说不定正看着邵杰的消息茫然失措。
亦或者她在犹豫，是否该让邵杰从她的世界里永远消失。
从邵杰口中描述的情况来看，倩姐对他可谓是一往情深。
因此更大的可能性，她是在等。
等待某个契机突然出现，帮她冲破封锁内心的桎梏。
既然如此，那吕不良就帮她制造这个契机。
这类女生多数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心软。
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喜欢的人时。
“我办法倒是有，但不保证成功哈。”
吕不良把手机还给邵杰。
邵杰：“良哥你说，我照做就是了。”
吕不良：“哭戏会不会演？”
邵杰：“啊？”
吕不良：“啊什么啊，会还是不会？”
邵杰：“哭我肯定会啊。”
吕不良：“跟往常不一样，这次你要哭的撕心裂肺，路边的流浪狗见到你都要掉眼泪的那种。”
邵杰：“不至于吧……”
吕不良：“至于。”
邵杰：“……”
吕不良：“说真的，有机会你真该跟渣男学学。”
邵杰：“我才不学他，脚踏两条船，说不定哪天就翻了。”
……
远在购物商场内的柏云峰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谁在说我坏话？阿嚏——阿嚏——”
柏云峰上午从警察局回来后，下午马不停蹄赶往财大，接黎诗诗去市中心逛了半天。
冰山女王化身采购小公主，买了一大堆衣服和化妆品。
柏云峰理所当然地成为那个提包的人了。
连走了几小时路，逛的两腿都在打颤。
这种时候柏云峰便念起白筱潇的好来。
白筱潇很少逛街，她更喜欢安安静静坐着，牵着柏云峰的手，聆听微风吹拂树梢时的飒飒声，细数脚下的落叶。
当时答应了元旦过去见她，经历了今天的折磨后，柏云峰更加坚定了决心。
在柏云峰双手提满后，黎诗诗终于宣告购物结束。
柏云峰心里长舒一口气。
他真怕自己没老死，陪女友逛街累死了。
回停车场的路上，人们纷纷对这对情侣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女生高挑窈窕，非常漂亮，男生个子也不矮，模样英俊帅气，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啊。
在阿玛尼的门店外，黎诗诗停下了脚步。
她转身过来给柏云峰理了理衣领，“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不是说结束了吗？
还要逛啊？！
柏云峰快要吐血了，但他没敢说出来，只能苦笑道：“好的。”
等他进去后才知道，黎诗诗没骗他，购物确实结束了。
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结束了。
但柏云峰的还没有，她想给柏云峰买条围巾。
黎诗诗不断在他脖子上试着各种款式。
柏云峰没敢拒绝，很配合地让她在脖颈上换了又换。
直到最后，一条藏蓝色的羊绒围巾入了黎诗诗的眼。
“就这条了。”
黎诗诗递给了店员，录入电脑显示价格2499元一条。
她眼睛都没眨就付了钱。
“我的诗诗公主，你今天花了有三个W了吧？”
对于学生来说，这个花销不低了。
柏云峰本来打算自己掏钱买下这条围巾的。
可黎诗诗死活不同意。
她认为这是自己送给柏云峰的礼物，没道理让接受礼物的一方掏钱。
黎诗诗的恋爱观就是这样的。
自己的东西自己买，请我吃饭必回请，你若送我礼物，我回赠你更贵的。
从来不会想着在恋爱中占男友的便宜。
柏云峰开兰博基尼载她出去兜风，她甚至会悄悄把加油钱付了。
今天购物的钱，全是她自己掏的腰包。
没让柏云峰出一分钱。
听到柏云峰表示今天花的有点多，黎诗诗云淡风轻地说：“没事，明天让老头子再打一点过来。”
她说的老头子，就是她爸，一个房地产商人，生她的时候已经快40了，而她当钢琴老师的母亲，那时候才25岁。
黎诗诗的家境虽然不能跟柏云峰比，但也比普通人殷实太多了。
比如她的老妈就考虑到女儿在大学里念书，寻找弹钢琴的地儿不方便。
于是就在大学附近买了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专门放台钢琴供她练习。
黎诗诗周末的时候，会过去住一段时间。
那台漆黑的施坦威三角钢琴柏云峰见过，市场价一百多万。
这些个开销，比柏云峰当年读大学时还奢侈。
第49章 目击证人
黎诗诗逛开心了，才找了个餐厅美美吃了顿饭。
饭钱当然还是黎诗诗结的。
她说今天柏云峰陪自己逛了半天，就当犒劳他了。
出了餐厅，柏云峰还不满足，把脸伸过去，索要另类的“犒劳”。
黎诗诗轻轻推开他，“路上那么多人，也不害臊。”
柏云峰厚着脸皮，“都老夫老妻了，怕什么？”
“你才老呢，老夫少妻才对。”黎诗诗纠正道。
柏云峰嬉皮笑脸，“终于承认是我老婆了？”
黎诗诗白了他一眼，直接坐进跑车副驾驶。
柏云峰不敢怠慢，连忙上车，开着兰博基尼返回财大。
他们先去了黎诗诗校外的房子。
两人将大包小包的衣服提上楼放好，这才手拉手向财大走去。
周六的傍晚，学校里不算热闹。
男生成群结队去附近网吧打游戏，女生则携闺蜜逛街，或干脆宅寝室里追剧看小说。
此时天空才刚刚暗下来。
两人牵着手走在寂静的小道上，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凡是注意到黎诗诗和柏云峰的，无一不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柏云峰握着黎诗诗光滑细腻的小手，享受着难得的美好。
今天柏云峰之所以甘心陪着黎诗诗逛了大半天，是因为只有把她哄开心了，才好开口向她“请假”去做别的事。
比如元旦假期，他要去陪白筱潇。
白筱潇虽然懂事体贴，很少主动打扰柏云峰，但是冷落太久了也不好。
毕竟交大还有不少男生虎视眈眈呢。
“诗诗，元旦我可能没法陪你了。”柏云峰用伤感的语调说着。
黎诗诗停下脚步，给他一个“为什么”的眼神。
柏云峰拉着她的双手，“先说好，我讲了以后，你不许生气。”
这是他常用的手段，提前渲染沉重的气氛，让女生产生事情难以接受的错觉。
等他讲明原委后，如果事情比女生想象的简单，那她们心里自然而然会减少一些抵触。
只要方法使用得当，就能让女生接受原本可能会拒绝的条件。
黎诗诗果然认真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你说吧，我尽量。”
柏云峰顿了顿，“我有个哥们要创业，让我过去一起干，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忙。”
他不是第一次拿吕不良做挡箭牌了。
如果事物可以具象化，那吕不良现在就是一只浑身插满箭的刺猬。
他没敢说自己老爸公司有事忙。
因为公司的人不见得会帮他隐瞒，但吕不良一定会。
黎诗诗：“哪个哥们？”
柏云峰：“吕不良啊，我跟你提过的。”
黎诗诗：“他要做什么？”
柏云峰：“开MCN公司，这种模式算是舶来品吧，国外已经很成熟了。根据国内直播发展的劲头，我感觉前景还不错。”
黎诗诗听得半知半解，也不清楚柏云峰是否在忽悠她。
柏云峰撒谎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说的话永远真假参半，你不可能完全拆穿他。
他每一句话都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吕不良确实打算做MCN，你就算马上打电话过去问，也是这样。
而且这个借口堵住了黎诗诗的嘴。
男友有搞事业的心思，难道不是好事嘛？
她若是反对，就显得不明事理。
纵使黎诗诗心里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你元旦三天都忙吗？”
柏云峰惆怅地点点头，“我也舍不得你啊。
刚开始创业，很多事情必须亲力亲为。
今天上午忙得不可开交，你看我下午一有空，就过来陪你了不是？”
黎诗诗淡淡地说：“行吧，那元旦我自己过，正好练练琴。”
两人继续往寝室方向走。
这番对话之后，黎诗诗态度明显冷了许多。
手不让柏云峰牵了，跟她说话也爱搭不理的。
柏云峰叹了口气。
她明明答应了尽量不生气的，结果还是耍了小性子。
现在的小女生，不好搞哦。
柏云峰习惯性地拿出根香烟准备点燃，黎诗诗眼尖手快地将烟给拔掉了。
她严厉告诫道：“以后在我面前，你不许抽烟。”
柏云峰很诧异，“你之前不是说男人抽烟很正常吗？”
“现在改变注意了，烟我给你没收了。”黎诗诗将半包香烟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你——”
“我怎么了？”黎诗诗高高扬起下巴，“吸烟本来就对身体不好，我这是在关心你。”
分明是因为自己没答应陪她，赌气报复吧？
柏云峰嘴角抽了抽。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黎诗诗拿出手机看了眼，“我室友说，她昨晚回寝室时遇到了弄坏你雪人的混蛋。”
“然后呢？”
柏云峰有些心虚，昨晚除了那个胖妞，难道还有别人看到了？
他的心脏咚咚直跳，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黎诗诗接着说：“她刚刚跟我讲，今天在学校里外转了几圈，都没看那个男生。”
当然不可能看到了，因为罪魁祸首正陪着你购物呢。
柏云峰顾左右而言他，“你室友对你挺上心的啊？”
“是呀，她人真的很好。”
黎诗诗提到她的时候，脸上竟然浮现了笑意。
因为高冷的外表，黎诗诗在学校里基本没什么朋友，女生大多孤立了她，男生也不敢贸然接近她。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算得上朋友的室友，自然很开心。
但柏云峰笑不出来。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
忽然，黎诗诗向女生寝室的方向挥着手，“哎呀，她下来了，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果然，女寝楼下有个女生正向他们跑来。
看着奔过来的女生，柏云峰身体倏地僵硬了。
潜意识里，柏云峰觉得能做黎诗诗朋友的，应该也是模特身材大长腿。
所以习惯性忽略了很多客观条件。
但是……凡事都会有例外。
就如男生可以忽视蒋晓鹏的外在形象玩到一起，女生当然也可以。
柏云峰赶紧找了个借口，“诗诗，我肚子有点疼，想去趟厕所。”
“怎么啦？”
柏云峰随口编造，“可能是昨晚吃坏肚子了，你身上有卫生纸吗？”
为了演得更逼真一点，柏云峰把脸憋得通红。
接过卫生纸后，柏云峰立刻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我先去上个大的，马上回来。”
第50章 又一次翻船
“你等一下嘛。”黎诗诗拉住了他的衣角。
“我真的很急……”
柏云峰试图掰开她的手指，可黎诗诗哪肯放他走。
她揪住他的耳朵，“打了招呼再去。”
两人拉扯的功夫，黎诗诗的室友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对方个子160左右，体重估计也差不多这个数。
跑起来像一辆横冲直撞的虎式。
她脸上的肉挤在一起，显得眼睛很小。
纵使宽大的羽绒服也掩盖不住她的肚腩。
从远处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柏云峰就明白那股子不详的预感来自哪里了。
黎诗诗硬拖着柏云峰来到她室友面前，介绍双方认识。
“媛媛，我男朋友柏云峰……”
女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这是我室友，谢媛媛。”
柏云峰左手捂着脸，故意粗着嗓子，“额，你好你好，刚才诗诗还提到你来着，说你人很不错。”
谢媛媛疑惑地看了眼柏云峰，然后向黎诗诗投去不解的目光。
黎诗诗瞪着他，“你干嘛？把手拿下来，这样好没礼貌。”
“我觉得这样帅一些。”
柏云峰的手掌刚好遮住了嘴巴和鼻子，只露出英气的剑眉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
“胡扯！”
黎诗诗硬生生将他左手拖下来，可他又用右手掩面，手指还挠着皮肤。
“你干嘛？”
柏云峰抬头望天，“脸上太痒了，不挠不舒服。”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黎诗诗很不理解，不过是让他跟室友正常打个招呼，有那么难吗？
“额，我憋不住了，等我回来再说。”
柏云峰又想跑。
此刻他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黎诗诗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
“柏云峰，今天你别想蒙混过关！”
柏云峰的声音听上去忍得很难受，“没有啊，你快放开我，我真的憋不住啦。”
这副场景像极了被揪住后颈毛的小狼狗，奋力挣扎着，可就是逃不出主人的手掌心。
黎诗诗坚持道：“好好打个招呼，我就放你走。”
柏云峰无奈地转过身，但依然没有露出脸孔。
他用黎诗诗给他的卫生纸捂着鼻子，假装擤着鼻涕，发出“噗噗”的声音。
柏云峰瓮声瓮气地打招呼：“谢媛媛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不好意思啊，我感冒了，鼻子不太舒服……”
谢媛媛一直看着柏云峰表演，若有所思。
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忽然，她指着柏云峰的下身说：“帅哥，你裤裆拉链开了。”
“啊？”柏云峰条件反射地低头捂裆。
卫生纸翩然落地。
糟了，上当了。
就这一瞬间，谢媛媛脸色骤变。
她指着柏云峰的脸，手指颤抖，“诗诗，就是他！我亲眼看到他踢的雪人！”
柏云峰再去蒙脸已经来不及了。
他感觉周边空气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十度，身体不自觉地开始瑟瑟发抖。
柏云峰战战兢兢地转过脸，看着黎诗诗。
出乎意料的是，黎诗诗脸上并没有发怒的表情。
她甚至对着柏云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但在柏云峰眼里，这比十八层地狱的罗刹还恐怖。
他宁愿被黎诗诗冷暴力一个月，也不想被这个笑脸直视一秒。
柏云峰语无伦次地辩解：“诗诗，你听我解释，都是误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黎诗诗眼中含笑，一步一步走近他。
“难怪你不敢见媛媛……”
柏云峰惴惴不安。
他边告饶边退，直到背靠墙壁，退无可退，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
“诗诗，亲爱的，媳妇儿，老婆，别，有话好好说……”
黎诗诗温柔地抚上了他的脸庞。
柏云峰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啊——”
安静的校园里突然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
吕不良和邵杰吃完饭后，去了最近的KTV，订了一间编号为607的小包间。
“等下哭的像一点啊，录好了之后发过去，机会只有一次。”
邵杰愁眉紧锁。
吕不良特意让服务员上了一提啤酒。
喝醉了表演起来，情绪的流露才更真实。
老男人圈子里流行一句话：
喝酒喝到三分醉，演得媳妇直流泪。
除了啤酒，刚才从自助餐厅离开时，吕不良还特意弄了点芥末用纸包着，等下给邵杰应急用。
加上邵杰自带的眼药水，道具齐全。
吕不良把KTV里的灯光调好，然后让邵杰拿起手机对着自己录。
邵杰犹豫道：“我该怎么说啊？”
“随便说啊。”
“总要有点台词吧？”
吕不良摆摆手，“不需要，感情到位了就行，你见过夜店女演戏没？
人家随便给鱼塘一个大怨种打过去，哭就行了，边喊名字边哭，要啥台词？
最多加句‘我好想你’，就能让电话另一头的人破防，凌晨两点打车去酒吧找她。
倩姐这事能不能成，就看你今晚哭的真不真。
哭到位了，搞定。
哭的拉稀，你接着单身吧。
反正时间还多，你可以多灌几瓶酒，慢慢酝酿一下。”
邵杰迟疑地点点头。
“杰少，不要怕，自然一点儿，大不了多哭几次，挑个最撕心裂肺地发过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邵杰是在哭天喊地中度过的。
吕不良坐在他旁边做针对性指导，不断提出改良意见。
“再声嘶力竭一点，对，边哭边擦。”
“下遍你的表情可以痛苦一些……”
“卧槽，你鼻涕都流嘴里去了，重来吧。”
……
小丁在这家KTV干了三年了，不说经历大风大浪，反正牛鬼蛇神是见了不少。
什么辱骂服务员，无视告示抽烟，抱在一起接吻，吐得遍地都是。
这些都是小事，见怪不怪了。
只有一些足够奇葩的人和事，才能在他平静的服务员生涯里泛起波澜。
比如酒喝多了把人打进医院的；女的半夜跟一群男的唱歌，被男友当场抓包的；开了包间，去隔壁骚扰女孩子的；躲卫生间里偷偷嗑药的……
什么人都有。
除了这些，因为历史久、装修次的原因，隔音也比较差。
经常出现这个包间唱得正嗨，隔壁包间在啪啪啪地配音。
这些事他管不了，也懒得管。
一般是让经理出面处理。
小丁除了在KTV当服务员，他还是某个论坛的故事大V。
他经常把每周遇到的奇葩事，写进网上连载的一篇“KTV异闻录”里面，追读的粉丝还不少。
今天小丁巡房时路过了607包间。
奇怪的是，他没有听到鬼哭狼嚎的唱歌声。
传进他耳朵的，竟是男人抽抽噎噎的哭声。
什么情况？
好奇心促使他悄悄推开一条门缝。
包间不大，里面只有两个人。
他对这个包间有印象，因为先前的酒水就是他送的。
透过门缝，映入眼帘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他正靠在另一个男生的肩上，哭的梨花带雨。
嘴里还含糊不清念着什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去见别的女生……”
天雷滚滚啊！
小丁当场石化。
惊的下巴快掉地上去了。
他打了个冷战，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生怕再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今天的小标题，他在心中拟好了，就叫：
第51章 醉卧美人膝
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编进了故事里。
吕不良为了使邵杰哭得逼真一点，除了让他回忆悲伤的事情，还用上了芥末、眼药水等辅助道具。
折腾了好久，终于录了个勉强看的过去的视频。
“杰少，我就发过去了，生死由天……”
邵杰用袖子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点点头。
视频发给徐倩后，邵杰还是止不住的哭。
吕不良纳闷，“都演完了，你还哭啥？”
“你不是让我回忆伤心事么？”
邵杰抽抽搭搭，“我想起那天爆到别云剑了，本想说截个图再捡，结果显示网络连接中断……”
吕不良：“……”
二十分钟过去了，徐倩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来K歌的人越来越多，听起来非常吵闹。
邵杰看着毫无变化的聊天栏，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杰少……”
吕不良安抚着身边的基友，“其实单身也挺好的，你看我现在多自由，要是女朋友还在，今天我肯定出不来。”
他搂住邵杰的脖子，“走吧，上通宵放松放松，我进pk场让你随便虐。”
邵杰点点头，按熄屏幕，正要起身。
QQ突然响了。
两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秒。
邵杰屏住呼吸，颤抖着把手机掏出来。
倩姐发来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你在哪？”
短短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邵杰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没有意想中的欢呼和狂喜。
他只是热泪盈眶地看着手机屏幕，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吕不良拍拍邵杰的肩膀，由衷地为基友感到高兴。
这货能把恋爱谈得如此曲折，也是世间少有了。
还好事情有了转机。
邵杰正想回复。
被吕不良给拦着了。
“别急着回，你先哭，哭出声来，再打电话……”
邵杰现在对吕不良言听计从。
他不敢耽搁，立刻照做。
邵杰找到刚才的感觉后，胆战心惊地拨通了倩姐的电话。
对方接了，“喂，小杰……”
她的嗓音依然悦耳，但听起来有些沙哑。
果真如吕不良所预料的那般。
伤心人不止邵杰一个。
“倩姐，对不起……”邵杰哽咽着说。
对方虽然回应了他，但邵杰心里还是很忐忑，生怕哪句话没说对，让双方关系再次降到冰点。
徐倩直截了当地问：
“你人在哪儿？”
“乐……乐尚KTV……”
“好，你等我。”
徐倩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
她说完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邵杰看着归于沉寂的手机，心里空落落的。
“良哥，等下倩姐过来了，我该怎么说？”
吕不良的一番操作让邵杰看到了可能性。
他现在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吕不良身上了。
其实吕不良心里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毕竟自己不是柏云峰，在恋爱上的水平也就比邵杰和蒋晓鹏强那么一点儿。
吕不良低头冥思苦想。
既然徐倩愿意过来见邵杰，那说明已经成功了一半。
但剩下的一半该怎么应对呢？
邵杰嘴笨，不太会说话。
尤其是在面对女生的时候。
万一把事情搞砸了，那他们之前花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吕不良把自己带入柏云峰，想象对方在这个场景下会怎么操作。
他看着桌上剩下的几瓶啤酒，灵机一动。
“杰少，你现在大概几分醉了？”
邵杰脑袋晕乎乎的，“4-6分吧。”
“行，那你把剩下的全喝了。”
“啊？”
“别啊了，从现在开始，把‘倩姐’这两个字念上一千遍，嘴巴没空就在心里默念。
还有，手机里录的这些视频通通删掉，记录也全部清掉，被你倩姐看到了不好。”
邵杰一一照做。
徐倩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她在KTV外面给邵杰打了个电话。
邵杰按吕不良所说的，喝光了所有的酒。
现在烂醉如泥，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嘴里含含糊糊，“倩姐……倩姐……”
吕不良帮他接了电话。
告诉徐倩包间号后，吕不良进行最后的场景铺设。
他滴了几滴眼药水在邵杰眼眶下方。
珠液沿着脸颊流下，像滑落的泪痕。
吕不良看着喝得不省人事的基友，心想：
我能帮的都帮了。
成还是不成，听天由命了。
包间外传来了敲门声。
吕不良连忙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了一位娴静温柔的女生，她身穿白色长裙，文雅而美好。
这是吕不良第一次见到徐倩真容。
他发现徐倩不仅说话温柔，连长相也很温柔。
再暴躁的男人在她面前都凶不起来。
凡是见过她的人，除了温柔两个字，不会找到更贴切的词汇来形容她了。
徐倩向包间里望了望。
吕不良赶紧侧过身，让她进去。
包间里纷乱不堪，桌上到处都是喝空的酒瓶。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
邵杰还是像刚才那样，躺着纹丝不动。
“认识他几年了，第一次喝那么凶，我劝不住。”
吕不良适时给了助攻。
徐倩点点头，走到邵杰身边蹲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仿佛感知到了徐倩的存在，邵杰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嘴里轻声呢喃：“倩姐……倩姐……”
吕不良叹了口气，“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徐倩终于动容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将邵杰的头放到自己的双腿上，温柔地用衣袖擦着他的脸。
吕不良见状，知道该功成身退了。
他转身向包间门口走去。
开门的瞬间，他听见徐倩轻轻说了声谢谢。
KTV外面刮着彻骨的寒风。
吕不良裹紧了衣服，向公交站台走去。
陵城的冬天是魔法攻击。
任凭你穿得再厚，也挡不住寒冷的侵袭。
这么冷的天气，还能大老远赶过来见他一面。
真爱无疑了。
吕不良带着钱包里仅剩的二块五，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半小时后，在小区外面的站台下了车。
站台旁不知何时坐了个乞丐。
乞丐满脸皱纹，浑身脏兮兮的，看模样有个六十岁了。
他面前放着一个破碗，身上穿着从来没洗过的棉袄，双手蜷缩在袖子里。
这乞丐也是聪明，就蹲在站台附近。
每个上下车的人都能看到他。
吕不良啧啧称奇。
这世道，就连乞丐都知道要在有流量的地方摆摊。
他经过乞丐身边时，乞丐两眼放光，连忙举起碗，嘴里含糊不清念叨：
“行行好，求你了。”
吕不良驻足，摸出钱包。
刚才坐公交把两元硬币给用了。
现在钱包里只剩一张皱巴巴的五角钱。
他正要施舍，余光不经意瞄了一眼乞丐的碗。
里面躺着一张百元大钞，一张五十和两张二十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加起来约莫两三百了。
见吕不良没反应，乞丐颤巍巍又把碗举高了一点，“行行好吧……”
吕不良眉头一皱，把钱包合上。
丢下一句“小心炫富遭雷劈”扬长而去。
留着一脸懵逼的乞丐望着他背影发愣。
第52章 攻守易形
一回到家，吕不良就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重生带给他的最大优势是预知。
在事情发生之前抢占先机，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现在的时间非常紧张。
不比其他重生文主角，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去抓住时代赐予的机遇，在大学里搞一些外快，顺手做点生意，甚至还有空谈场甜甜的恋爱。
但他不行。
2016年是中国网络直播元年，资本大量入局，一家家直播平台像雨后春笋般崛起。
斗鱼、虎牙、龙珠、全民、熊猫……
群雄角逐。
直播顿时成为最火热的行业之一。
如果在这个节点之前，没能抓住机会把MCN做起来的话，以吕不良兜里五毛钱的经济水平，只会在激烈的竞争中被巨头们碾得粉碎。
他只有一年时间去运作。
九日宝宝和老骚在2015年下半年爆火，渐渐成为身价过亿的大主播，那时再想跟他们合作，难度呈指数级增长。
只有在主播们未出名时，他才有机会签下来。
这个时间仅剩半年。
前世吕不良伤心失意地去了建城。
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诬陷视频是在过年之后才开始大量流传的。
推算视频曝光的日期，还有不到两个月。
他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摆平这一切。
九日宝宝盗号案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不论官方还是玩家，都在密切关注这件事。
如果吕不良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忙揪出盗号者，那么带给他的名望是无法想象的。
他甚至可以借此宣传和壮大自己的MCN公会。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个月之后，盗号者就会被tx查出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些事情一层一层堆下来。
压得吕不良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譬如那个姓肖的女boss，邀请他去参加元旦节的漫展。
只有几天的时间给他准备。
前世的吕不良若去了，便是身陷泥潭而不自知。
可这一次不同，他是假装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等疏于警惕的猎人靠近时，攻守瞬间易形。
姓肖的女人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从未来穿越到现在来，对她进行报复。
现在就等柏云峰调查的结果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想到这里，吕不良给柏云峰打了个电话。
上午柏云峰跟他说过，肖总的信息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晚上可以给他结果。
对方接了，电话里能听到跑车引擎的轰鸣声。
柏云峰：“良哥，我在开车，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帮我收拾张床，今晚住你家，不介意吧？”
吕不良：“跟我客气啥，你别嫌我家床小就行……对了，肖总那查的怎么样了？”
柏云峰：“基本清楚了，还有十分钟到你那里，我当面跟你说。”
吕不良：“你吃饭没有，要我给你做点吗？”
柏云峰：“啧啧，真贤惠，不过我早就吃过了，下次有机会再尝尝良哥的手艺。”
挂掉电话后，吕不良想着，等柏云峰过来，该向他提钱的事了。
不然就兜里的五毛钱，打发乞丐都嫌少。
这几天除了为漫展做准备，吕不良还要抽空去把公司注册了。
盗号案若是成功解决，而他也顺利拉近了与九日宝宝的关系，那么就可以谈合作了。
可如果那时，他手里连MCN机构的雏形都没有，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忽然，“吕亦城”打了过来。
他赶紧点击接听。
吕亦城是吕不良的老爹。
他给手机联系人备注时有一个习惯，就是不管亲朋好友，通通备注的真名，只有柏云峰例外。
这样就可以避免手机丢失后，被捡到的人利用。
“老爸，咋了？”
他前天才跟爸妈联系过，今天又打过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说。
“老大，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跟小袁也有关系。”
吕不良舅舅家有两个孩子，舅舅习惯叫长子“老大”，叫次子“老幺”。
然后自己老爹不知怎么着，把这个学回来了，也跟风喊他“老大”。
吕不良当年还吐槽过：光叫我老大，也不给我生个妹妹。
“你说嘛……”
吕不良心中咯噔一跳，难道老爹已经发现他跟袁欣瞳分手的事实了？
老爹和老妈非常喜欢袁欣瞳，有时候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听到那声甜甜的“伯父、伯母”。
他们电话里经常与袁欣瞳从开始聊到结束，期间可以一句话都不跟吕不良说。
好像袁欣瞳才是他们亲女儿，而自己只是个入赘的。
就在吕不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对时，吕亦城开口了：
“是这样的，我们在西门那边不是有套老房子蛮？早就说要拆了，上面最近一段时间就会把拆迁款打下来。
我跟你妈商量了下，你跟小袁要是想在陵城一直住，可以拿给你们两人买房子，早点把婚结了。”
拆迁款？！
吕不良先是震惊，然后大喜过望。
他直接忽略掉了后面两句话。
满脑子只有拆迁款三个字！
听到吕亦城讲完，吕不良倏地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前世的圣诞节跟袁欣瞳分手后，吕不良就做好了离开陵城的准备。
父母向他提及买房子的事情时，他不怎么上心，就说随便你们。
他把出租屋的零散家具处理完后，径直去了千里之外的建城。
记忆里，父母好像用那笔钱在陵城二环内全款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到2022年的时候，房价翻了将近三倍。
吕不良不放心，又反复追问了几遍，确认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后，他才欣喜若狂地蹦了起来。
“大概有多少钱啊？”吕不良强行压住心里的喜悦。
“一百多万的样子。”
“可以啊。”
吕不良舔了舔嘴唇，一百多万拿去做MCN的初始资金，绰绰有余了。
“小袁呢？”
这次换成吕不良老妈的声音了，她前天没听到袁欣瞳说话，今天忍不住就问了。
“她……她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呢。”吕不良撒了个谎。
“外面？你没跟她一起？”
“她们闺蜜之间聚餐，我一个男的不好去。”
“你这狗东西，怎么不陪着人家？你看看这都10点了，女娃娃走夜路你放心？”
“没事的，大城市治安好。”
“不行，小袁晚上一个人回来不安全，记着去接她，听到没有？”
“好好好……”
吕不良随口敷衍道。
人家在高档小区住的好好的，哪轮得到自己去接。
听到吕不良的语气，老妈有些生气。
“好好好，我打在你身上才叫好！
懒得管你，但前几天你答应我了的，今年过年要带小袁回家。
我一直记在心里的，要是敢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爹还在边上补刀：“老大，今年如果不带女朋友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哈，这屋头没你的位置。”
挂掉电话后，吕不良煞笔了。
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前世好像是有这么一出来着。
不过随着吕不良远走他乡，带袁欣瞳回去探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件事他记得跟父母吵了很久。
父母骂他不懂事，说这么好一个姑娘，说没就没了。
年轻气盛的他懒得解释，最后以关机结束了争吵。
今世重生过来，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回该怎么搪塞过去呢？
难办了。
第53章 女boss的调查结果
吕不良这几天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
现在他终于松了口气。
有拆迁款做后盾，找柏云峰借钱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不用担心万一创业失败，还不起债。
与父母结束通话后，柏云峰的电话跟着打了进来。
他说在人楼下，让吕不良给他开门禁。
吕不良站在门口等他。
电梯打开的瞬间，吕不良差点笑出了声。
柏云峰此刻的模样真是凄惨无比。
鼻青脸肿不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吕不良：“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柏云峰：“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吕不良：“那你干嘛捂着裤裆？”
柏云峰：“有吗？”
他赶紧拿开手。
吕不良：“你真没事？”
柏云峰：“没事，我好的很。”
说着还蹦了蹦，来回走动，表示自己完好无损。
结果有个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扯着蛋了。
他疼的“嘶”了一声。
看柏云峰这副模样，吕不良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啦？不会又翻船了吧？”
柏云峰瞪着乌黑的熊猫眼，“怎么可能？我跟诗诗关系好的很，这两天感情突飞猛进。”
吕不良呵呵一笑，“我可没提黎诗诗，是你不打自招了。”
柏云峰假装没听到，吹着口哨进了屋。
吕不良在身后幽幽地说：
“骗兄弟可以，千万别骗自己。兄弟让你骗了也就算了，睡觉之间记得把眼泪擦一擦。”
柏云峰往客厅沙发上就是一躺，比主人家还自在。
吕不良：“怎么突然想着住我这儿来了？”
柏云峰：“哎，一言难尽……这几天我就跟着你混吧，你去哪我就去哪。”
吕不良：“不去你爸公司打卡？”
柏云峰：“少去几天也无所谓，大不了扣点工资嘛。”
“我家拆迁了。”吕不良迫不及待跟柏云峰分享这个喜讯。
“哟，可以呀土豪，什么时候摆酒大碗？”
柏云峰摸出根烟，“吧嗒”一声点燃。
这是他藏在跑车夹缝里的私货，没被黎诗诗发现。
“豪个啥呀，就一套房子的钱，还没你一年零花钱多，拆迁款过段时间才打下来。”
吕不良坐到柏云峰旁边，郑重地说：
“峰子，我昨天跟你提过的，最近想做点事，但缺启动资金，你现在手里宽不宽裕？等拆迁款打过来，我就还你。”
柏云峰拿出手机翻了翻，然后问吕不良：“60万够不够？”
听到这个数字，吕不良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喜出望外：
“够，太够了。”
像柏云峰这样的富二代，你说他有钱吧，手里拿不出多少钱来，钱包里的现金常年不会超过四位数。
你说他寒酸吧，他为人大方，出手阔绰，消费水平远高于普通人。
这家伙上大学时刷父母的信用卡副卡，花销交给公司财务出纳处理。
毕业后去老爸的公司打卡上班，手里才稍稍富余，但也不算太多。
其他富二代夜店一晚消费几十万的壮举，他干不出来。
他真正起飞，是在2016年做电竞酒店的时候，手握1500万创业资金，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现在的柏云峰，借吕不良60万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饶是如此，这个钱也比吕不良预料的要多不少。
他非常满足了。
“以后不叫你渣男了，峰哥，你就是我亲哥。”
“别介，还是渣男听着顺耳。”
吕不良进屋拿纸笔，“我给你写张借条。”
柏云峰摆摆手，“无妨。
明天我去银行办个手续，先转你20万嘛，剩下的两周内给你补齐。”
他那口气，好像只是借了60块钱出去。
吕不良写了两张借条，签字按手印后，各持一份。
“良哥，你托我调查那个姓肖的，我找的人已经跟我回话了。”
柏云峰概述着调查人提供的信息：
“那个女的真名叫肖静，今年36岁。
这娘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靠着两次离婚，从两任前夫那儿至少分了上千万的家产。
她几年时间里搞了三家公司，分别是陵城乐拍广告传媒有限公司、陵城诗琪服饰有限公司和陵城魅尚模特经纪公司。
你去兼职的就是最后一家。
这女人不懂经营，前几年处在市场风口还行，挣了点钱，但最近两年亏的比较惨。
就后面那家叫魅尚的稍好一些。
因为在模特经纪公司里她只是股东，没有直接参与公司管理。
从面上看去，她公司好像开的风生水起，其实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涉及偷税漏税，做假账什么的，根本经不起查。”
吕不良诧异：“这么机密的事都让你摸出来了？”
柏云峰得意地吐了个烟圈，“开玩笑，峰哥哥出马，什么事搞不定？”
他将手机递给吕不良，里面收录了有关肖静的所有信息，比如学历、职位、住址、联系方式等，还包括她的父母、兄弟和两任前夫，以及膝下无子的现况。
这信息的搜集速度和详细程度，超乎了吕不良的想象。
怪不得当年3Q大战的时候，360连小马哥领低保拿住房补贴的事都能翻出来。
诸多信息里面，连肖静近期的出行记录都有。
吕不良看着其中一条，“她去夜总会干嘛？”
柏云峰咧嘴笑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没听说过？”
吕不良：“……”
柏云峰：“良哥，根据你跟我讲的和我调查的情况来看，肖静她有针对你的能力，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啊。
她跟你之间都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昨天在跑车里，吕不良的话只说了一半，柏云峰不理解也很正常。
毕竟吕不良是带着重生的记忆来的，有些东西不好讲的太明。
从幕后黑手的角度考虑，行动逻辑是过得去的。
肖静作为模特经纪公司的高层，有身份和地位加持，说服吕不良去女装比其他人更容易。
只是，什么样的利益能驱动一个资产上亿的女boss？
吕不良左思右想。
肖静的公司年年亏损，亟需大额订单续命。
如果有人以提供订单为条件，让她发展一个女装大佬，那她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的。
想到这里，吕不良仔细查看了肖静今年合作过的公司，大概有二十多家。
可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那家叫“雅韵”的公司。
咦？
这线索连不起来啊。
最关键的链条里缺了罪魁祸首。
他问柏云峰：“调查人提供的资料齐全吗，是不是漏掉了一家叫‘雅韵’的？”
柏云峰接过手机看了眼，摇摇头，“我找的人办事很靠谱，不可能漏掉的，你是不是记错名了？”
吕不良心说：
“怎么可能记错？这可是前世你帮我查到的诶……”
他也很纳闷。
难道是自己方向没找对？
第54章 元旦计划
吕不良认真想了会儿。
心里释然了。
他一个普通人，应该值不起一笔大额订单。
而对于那些有钱有地位的人来说，毁掉一个普通人，也许只是一句话的事。
再说了，“雅韵”未必会以合作公司的面目出现。
作为陷害链条的最末端，它肯定是藏得最深的。
“要我帮你查一查吗？”
听到吕不良反复提及“雅韵”二字，柏云峰忍不住开口问了。
“嗯嗯，麻烦你了。”
原先吕不良以为调查是件很费时费力的事情，所以只说帮忙查一下肖静。
哪知在别人眼里，这根本不算是事儿。
柏云峰倒是很直爽，“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昨天你帮了我，今天我帮你呗。”
这是指女装的事。
吕不良点点头。
既然这条路暂时走不通，那就换条路走。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视频上来。
毕竟真正让肖静和“雅韵”联系起来的，还是这些视频。
现在考虑得再多，也不过是猜想。
恐怕只有找到肖静本人对峙，才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诋毁视频的素材主要有两个来源：
一是在公共场合拍摄或监控录制的，这些视频太广泛了，拍摄者可以是任何人，没法追查。
第二种就是偷拍的，这种途径的视频占比最高，大量片段被扭曲修改，成了攻击他的主要武器之一。
偷拍的常见场地如更衣室、舞蹈室、办公室……
吕不良出现过的所有场合都有涉及。
正因为“证据”齐全，前世他才被坑的那么惨。
等等。
吕不良脑中灵光一闪。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偷拍视频的拍摄视角，全是固定的，连镜头抖动都没有。
再根据拍摄角度反推摄像头位置，发现都在相对隐蔽的地方。
也就是说，有人知道吕不良会在那些场合出现，然后提前找好角度，安装针孔摄像头。
魅尚公司在陵城影响力不低，许多商业和活动都有它的模特出场。
如果一次性出场的模特比较多，魅尚一般会在场地里集中安排更衣室、休息室之类的。
主办方往往也会积极配合。
这种场所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
可在吕不良的记忆里，许多偷拍视频都来源于这些地方。
那这样的话，偷拍者的身份就非常好确定了。
他们这些模特基本都有专门的助理。
助理平时负责一些打杂类的工作，比如处理生活琐事、携带服装、安排行程等等。
前世的吕不良给魅尚当临时工时，也有专门的助理贴身跟随。
他以为是Reika名气暴增，公司特意安排人来帮忙。
现在一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越亲近的人才越好做手脚啊。
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当年那个长期跟从他的助理，嫌疑是最大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偷拍者不是助理。
如今自己早有准备，只需提前在会场里布置人手，依旧能抓对方个现行。
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不怕他不认罪。
从他的口中，应该能撬出很有趣的信息。
这可是破解第一条陷害链的关键。
在吕不良头脑风暴的时间里，柏云峰QQ上跟白筱潇聊起了天。
看样子正乐在其中，全然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另一个女生留下的“记号”。
吕不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元旦有空吗？跟我去趟漫展。”
柏云峰头也不抬，“可以啊，我能带个挂件吗？”
“什么挂件？”
“白筱潇啊。”
吕不良无奈，“我们是去办正事的……”
柏云峰嘻嘻笑道：“带女朋友不是更方便办正事吗？”
“你就不能少开点车？”
吕不良把心中构想的计划跟他讲了一遍。
柏云峰听后，稍加思索，说：
“把杰少和波哥喊上吗？”
“看吧，如果他们有空的话。”
今天他帮邵杰搞定了倩姐，元旦三天假期，这对情侣应该有自己的安排。
李念纯让蒋晓鹏魂不守舍的，据吕不良对他的了解，只要有机会献殷勤，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节日。
这两兄弟他没怎么指望。
趁着元旦节之前有几天空隙，吕不良打算抽时间去工商局一趟，开始公司注册流程。
查名、验资、签字、申请营业执照、办理公司账户什么的全走一边。
实在不行，出钱找代理去搞也成。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吕不良拿起手机一看，是江暮雪的来电。
柏云峰随口问道：“谁啊？”
“打错了。”
吕不良点了拒接。
可是没过几秒，对方又打了过来。
吕不良无可奈何。
他走去阳台，把玻璃门拉上，这才点了接听。
“刚才为什么挂我电话？”
小魔女第一句就是兴师问罪。
吕不良没理会她的质问，“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江暮雪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某人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啊？”
经她提醒，吕不良这才想起，白天答应了小魔女，给她发什么“我喜欢你”之类乱七八糟的信息。
惹得吕不良一度想把她拉黑了。
但又想到自己的小辫子被人家揪着，只能忍了。
“行，我等一下就给你发，先挂了。”
江暮雪阻止了他，“哎等等，你要参加漫展的事情，我在你的粉丝群里说了，记得元旦那天打扮得漂亮一点，不要让她们失望哦……”
“不会吧？！”
吕不良要吐血了。
他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那群花痴粉丝。
要是被她们给缠上了，元旦节那天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哪怕时隔八年，吕不良也清晰记得被一群唧唧喳喳的少女支配的恐怖。
电话那头传来江暮雪咯咯咯的笑声。
“我答应了她们每人一张签名照，你要好好表现喔。”
如果吕不良没记错的话，某个最大的粉丝群里，有差不多一千号人。
……
这次通话硬生生拖到十分钟。
期间吕不良催了好几次，对方才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他盯着江暮雪的电话号码，恶狠狠诅咒这个小包租婆以后找个小白脸，什么事也不干，天天躺家里吃软饭。
吕不良点开QQ，扭扭捏捏地打出那句话，发了过去。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然后他赶紧把聊天框叉了。
一想到这条消息以后还要发29遍，吕不良尬地快把鞋底扣穿了。
毕竟自己拒绝了她那么多次，这小妮子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肯定要好好捉弄他一番。
十几公里外的某大学女寝里。
女生收到消息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双腿欢喜地拍打着床。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脑袋，撑着下巴想了想，傲娇地“哼”了一声，回了两个字：
“丑拒”
第55章 公会雏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吕不良除了公司注册，还抽空去写字楼里找了个办公场地，面积150平左右，对于初创型公司完全够用了。
它里面有很多隔间，可以分出接待厅、会议室、直播间和办公区域。
吕不良估算了下房租、简装修、直播设备等投入，预计要20w以上，刚好把柏云峰给他的第一笔钱花得干干净净。
柏云峰2016年创业做电竞酒店，第一个月就用掉了几百万。
当时他还惊叹，说这烧钱的速度太奢侈了。
现在想想，以Fatality电竞酒店的规模，几百万算个啥？
如果把显卡全部换成后来的3090，再丢个100w进去也不见水花。
创业就是烧钱。
怪不得有专家说，随着时间推移，外面留给普通年轻人的机会越来越少。
吕不良知道自己有把握把钱赚回来，才毫无顾忌地砸钱。
若是以赌的方式去创业，他是万万不敢的。
那点拆迁款宁愿拿去买房子，坐等升值。
前世那些在2019年之后创业，尤其投身餐饮业的，有多少人血本无归，他全看在眼里。
MCN公会核心内容是主播，和围绕主播衍生出来的各个模块，比如管理、运营、培训师、化妆师什么的。
这些人员的薪水和主播的推广费用是未来持续花钱的点。
作为老板的吕不良，必须省着点花钱，柏云峰建议他请好点的装修公司时，他都考虑了好久。
吕不良计划先请一些新人主播来撑撑场子。
他没指望她们一开始就能给自己赚钱。
不过未来跟平台谈公会入驻时，有她们发挥作用的地方。
因为新入驻的MCN机构有考核期，平台要求公会完成基本开播时长和有效天数任务。
考核期结束后，平台再根据公会考核期内的表现对分成比例进行调整。
这个非常关键。
公会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像yy直播，分为普通公会、星级公会和金牌公会，不同级别的公会，平台给予的福利待遇和资源倾斜都不同。
高级公会能优先获得平台的扶持资源，更容易壮大起来。
吕不良找到TGP直播里负责公会的人，谈了一下公会入驻的事情。
电话里，那个负责人刚开始还很热情。
可在听到吕不良刚起步，手下暂无主播，又无外站流水后，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
尤其得知吕不良才23岁、兜里也没几个钱时，语气直接冷了下来。
现在平台比较偏好以下三种：
一、已经有成熟团队的，或暂无主播、但有能力捧红主播的MCN公司。
二、没有娱乐业经验，带着雄厚资本进来的组织或个人。
三、看好这种赚钱模式，没有充足资金，但特别有能力的个人。
也许在对方看来，自己不属于上面的任何一种。
就一个纯粹跟风的小白。
负责人以几句话做了收尾，让吕不良弄好了，后台申请等审核，然后挂掉了电话。
吕不良在心里骂了这个势利眼一顿。
净想着捡便宜。
自己要做的公会，再怎么也比现在这些MCN机构要好吧？
2014年的MCN公会，用“吃人”来形容也不过分。
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公会，说是皮条客也没差。
正常公会指的是跟平台合作的运营公司，通俗一点就是代理商。
公会、主播与平台，三者是互惠共赢的关系。
平台会扶持公会，这样可降低平台的运营成本，为他们带来大量优质主播。
而直播公会和旗下主播也会获得直播平台给予的扶持与高额的提成。
公会优势跟主播优势挂钩。
主播赚到钱，公会自然分成也会多，他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而这时候大部分MCN公司是很黑的，平台、主播两头通吃。
各种威逼利诱新人加入，然后通过霸王合同剥削中小主播，从没想着投入资源去培养他们。
拖欠保底工资，扣押礼物收益，对不听话的主播进行人身威胁，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许多主播都披露过被MCN拖欠工资，长期欠薪等等，最典型的就是有“电竞霍建华”之称的智勋。
大学期间的智勋在LOL上展现出了不错的天赋，除了初次开启排位之旅达到了钻石级别的段位之外，其余赛季都是保持了王者段位。
但是超高的段位并不代表着成功可以一蹴而就，大学毕业之后的智勋做过销售等工作，生活不尽如意。
最后怀揣着主播梦想的智勋，携带向母亲借的2000元，来到了江城正式开启了直播事业。
那时候的智勋每个月也只是期盼着能够拿到几千月的工资维持生活。
但很显然，就如今的公会乱象，他的愿景不可能实现。
跟其他被坑过的小主播一样，他所有工资被克扣了。
多年后智勋提到这件事时，还耿耿于怀。
至于线上的直播公会，更乱更黑。
因为竞争者更多。
2014年之后，MCN机构之间为了竞争，经常对新主播开出天价保底，骗她们进来，月工资动辄上万甚至几万。
可是MCN公司的收益是来源于游客送礼物抽的提成，如果主播收不到足够的礼物钱，公司只有拿自己的钱去给她们发工资。
公会显然并不会足额支付这些保底，老板又不是慈善家。
当新主播没有成绩时，公会就会找各种理由，去扣主播的保底工资。
因此，很多新人做了几个月主播，钱没挣到，却欠了一屁股债。
如果主播被逼的干不下去了，提桶跑路，公会也没有什么损失，主播白给他们打几个月工。
但如果主播直播做的还可以，准备跳槽的话，公会就会以霸王合同加以要挟，让主播赔他们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这类MCN公司连线下场地和设备的钱都不出。
签一大堆人，平时放养着，就像养蛊一样，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谁运气好直播做起来了，就逮着谁吸血，敲骨吸髓。
几乎是零成本。
许多有名的MCN机构都是靠这种方式起家的，完整复制了资本肮脏的原始积累过程。
吕不良倒不至于这么下作。
他打算先签一些小主播养着，该有的工资和福利，还是会给到位。
那些未来的大主播，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第56章 “雅韵”不存在
吕不良同柏云峰一起从写字楼里走出来。
他们刚跟出租方签了为期一年的房屋租赁合同。
这个写字楼距离吕不良家不算远，地铁一个小时就能到。
等“陵城瞳良文化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之后，吕不良这一世的事业就算开始了。
“渣男，去文化博览中心踩个点？”
明天就是元旦节了，肖静和江暮雪提到的漫展，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场漫展暗流涌动，里面究竟藏了多少算计，只有吕不良自己知道。
不过他并不害怕。
以前自己在明，敌人在暗。
现在的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浪来。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解决掉肖静这档子事，那么针对袁欣瞳的挽回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想到不久之后，又能享受到紧紧拥抱女友的感觉，吕不良发自内心的畅快。
如果能在过年之前把袁欣瞳带回家，就更完美了。
两人在自己老家吃个团圆饭，然后再去袁欣瞳家拜见岳父岳母，说不定明年就能把婚给订了。
吕不良喜滋滋地想着，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虽说明天漫展上又免不了女装，可是跟袁欣瞳比起来，这点“牺牲”微不足道。
“良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洗脚城年卡打折了？”
看着吕不良唇角漾起的笑意，柏云峰开口调侃道。
“滚犊子。”
吕不良挥着拳头要揍他，柏云峰笑着跑开了。
他正打算追上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翩然而过。
吕不良的身体滞住了。
喧闹的世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哪怕隔着人山人海，那一头如丝绸般光滑的咖啡色长发，依然准确地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像是一片落叶在明净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
他绝不会认错的！
吕不良迅速回头。
他拨开人群，匆匆寻觅着。
可那道身影早已在人海中消失不见。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吕不良木然立着。
人群来来往往，没有一张是熟悉的脸……
******
袁欣瞳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瞳？”
秦楠关切地问道。
袁欣瞳神色有些恍惚。
她微笑着说：“没什么。”
刚才好像看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背影。
是自己的错觉吗？
袁欣瞳回头望了一眼人群，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摇摇头，跟上了秦楠的步伐。
两人今天要去的地方是猫咪咖啡馆。
秦楠选址非常巧妙。
猫咖设在商业区内，周边到处都是写字楼，流量问题根本不用担心。
只要认真经营，保持良好的口碑，做起来难度并不大。
“这家店已经开始营业了，其余两家还在装修。”
秦楠简单叙述着猫咖馆的情况。
她带着袁欣瞳进了商业中心，乘电梯来到3楼，一出电梯口就看到了猫咖。
这家猫咖的装修是那种温馨风格的，少女心满满。
外墙特意选用的透明材质，让路过的游客也能过一过眼瘾，吸引她们进来消费。
猫咖面积大概一百多平米，里面现在有二三十名客人。
店员都是小姐姐，身前系着围裙。
她们有的在照顾小猫，有的打扫卫生，还有的给客人端饮料。
“走吧，进去看看。”
秦楠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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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城的文化博览中心很大，整体面积超过了10万平方米。
在这里承办过很多活动，像舞蹈节、电影节、动漫嘉年华、人气偶像见面会等等，都曾在这里举办过。
吕不良在网上查了一下，这次的活动主要由嘉悦文化传播公司举办，全称是西部动漫游戏博览会。
连续三天的活动包括唱见表演、宅舞大赛、最美Cosplay、国风大赏、Lolita走秀、舞台签售会等等。
这家公司吕不良有印象。
它在全国各大城市都举办过相应的活动，人气很高，业务覆盖了动漫周边、游戏娱乐、电子竞技、数码产品等项目。
每次举办都会被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给挤得水泄不通，吸引着全球顶尖的动漫游戏厂商和开发者。
吕不良与柏云峰来到场地外面时，已经有不少二次元爱好者在观望了。
现在通过透明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里面有大量的工人在忙碌，场地基本已经布置完成，还在对一些细节进行修缮。
吕不良从肖静那里收到信息，他是明天到场的C位之一，与诸多知名Coser、大咖一起出场。
如此庞大的规模，吕不良预估入场观众将超过10万人次。
一想到明天要应付那群小迷妹，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有网友在网上开玩笑，问为什么小鲜肉要请安保啊，被女生们包围的感觉不好吗？
下面回答说是为了安全考虑。
吕不良非常理解他们，因为只有真正经历过才知道有多造孽。
当几十名少女把你团团围住、在你耳边兴奋尖叫时，你恨不得当场失聪。
还有少数“女流氓”就不提了，前世吕不良参加漫展时，被女孩子贴上来揩油是家常便饭。
两人找借口混了进去。
内部场地非常大，穹顶高置，宽敞宏伟。
舞台已经搭建完毕，墙上挂着各种动漫海报。
吕不良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许久之前，“她”曾作为Showgirl在这里做过产品展示。
吕不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展会的休息区域。
差不多十几个休息室。
现在他还不知道魅尚公司会选择哪个，对方大概今晚或明天早上才能确定下来。
吕不良熟悉着附近的环境，仔细观察摄像头的位置。
他在脑中构想着明天的行动，看看把己方的人安排在哪个位置才合适。
就在这时，柏云峰接了个电话。
他刚才还在跟吕不良开着玩笑。
结果没听半分钟，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阴晴不定，目光还时不时扫过吕不良。
柏云峰眉头微皱，他问吕不良：
“良哥，你确定要找的是‘雅韵’吗？优雅的雅，韵味的韵？”
“确定啊……”
吕不良被他这副样子问得不自信了。
“你肯定它是省内公司？”
吕不良笃定地点点头。
不仅是省内的，还是陵城本地的公司。
这个他绝对不会记错的。
“怎么了？”吕不良的心沉了下去。
看柏云峰一脸严肃的样子。
难道说这家叫“雅韵”的公司，是他得罪不起的？
柏云峰踌躇了一下，将手机递给了他。
吕不良接了过来。
听筒里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话沉稳有力。
“您好，我反复调查了几遍，您说的公司……根本不存在。”
第57章 猫咪咖啡馆
秦楠和袁欣瞳来到猫咖门前，玻璃门上贴了一张进门流程：
第一步：穿鞋套
第二步：洗手
第三步：付款
第四步：按门铃
左边还贴着价格，写着门票50元/位，包含一杯饮品和一袋猫零食。
里面有位店员小姐姐认出了秦楠，连忙过来开门。
她向两人鞠躬，甜甜地打了声招呼：
“秦总，您好。”
“今天来的人多吗？”
“上午共接待了六十多名客人，今天预计客流在150人左右。”
秦楠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漠。
“行，你忙去吧。”
除了袁欣瞳，她几乎不会对任何人假以颜色。
“喔喔，好的。”
女店员似乎习惯秦楠这种说话方式了，转身回去继续照顾小猫。
秦楠回过头来，表情一换，和煦地对袁欣瞳说：
“这个女生叫月月，性格不错，跟客人比较处得来，工作也很上心，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她。”
袁欣瞳点点头。
两人换好鞋套，洗手清洁之后，推开玻璃门，进了猫咖。
猫咖是给人放松的场所，一张门票可以开心撸一整天。
除了这份营收，里面售卖的猫粮，向客人出售的小食饮料，宠物用品，猫咪洗护等等，也是营业额的重要组成。
一眼望去，店里80%的猫咪都是布偶猫。
这种猫性格温顺友善，属于陪伴型猫咪，环境适应能力很强，叫声软萌。
布偶猫四肢较长且富有肉感，全身松弛柔软，它们尾部的毛是向两侧扩展的，比较蓬松。
许多猫咖都把布偶猫当成主养的宠物。
它们会乖乖待在桌上让客人抚摸，而且价格也不算贵，非纯种的布偶猫，购价几百到几千不等。
她们所在的这家猫咖，还配了一些名贵的猫咪。
袁欣瞳刚进门就看到了一只价值数万的波斯猫，有两名女生正围着它拍照。
刚才那名叫月月的店员正照顾着一只英短，看品相亦是价格破万的金渐层。
都说猫咖里的小猫很现实，没有猫粮都不理你。
可袁欣瞳一进门，就有两只布偶猫缠了上来，亲密地蹭着她的脚。
也许她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发挥了作用。
秦楠评说：“它们真的很喜欢你。”
袁欣瞳面露微笑，一手一只将它们抱了起来，在身旁的座椅坐下。
店员适时端来两杯咖啡，用玻璃罩盖住，防止猫咪蹭倒了。
除此之外，店员还给了两人几块猫饼干。
袁欣瞳满足地抚摸布偶猫光滑的毛发，将猫粮掰碎喂它。
自从跟吕不良交往后，她再没来过猫咖，生怕自己身上沾染了猫毛，让男友应激性过敏。
更多的时候，她只能在家里看一些可爱猫咪的图片和视频过过眼瘾。
现在环境适宜，音乐舒缓，灯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屋子里弥漫着小猫的味道。
她沉浸在这温馨而又舒适的幸福感中。
秦楠静静注视着袁欣瞳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从两人进店开始，就引起了众多客人的注意。
其中一位身材高挑，风格干练，眼神犀利如刃，酷似影视剧中又冷又飒的女总裁。
另一位美的超尘脱俗，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很容易对她心生好感。
她右眼角点缀着一颗泪痣，咖啡色长发柔顺平滑，在灯具的映照下，泛着碎金般的光泽。
当这两个特征截然相反的女生同时出现时，营造出来的反差感，让路人欲罢不能。
事实证明，女生比男生更喜欢看美女。
男生出于多方面考虑，只敢借着吸猫的机会，偷瞄她们几眼。
而坐在她们附近的女生，就直接得多，目光时不时扫过她们，除了欣赏和倾慕，还有一点比较的心理在作祟。
店里有个染着金发的男人，他本来在跟其他女生聊天。
自袁欣瞳一进来，他眼角的余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没有挪开过半分。
现在他终于坐不住了，拿着手机径直走向了袁欣瞳。
“美女你好，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还不等袁欣瞳说话，秦楠冷冷地打断了他：
“她没有手机，加我的可以吗？”
金发男诧异地转过头，看向秦楠。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
眼前的女人脸上明明带着笑容，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川，没有一丝温度。
金发男不敢跟她对视，慌忙移开眼睛，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不用了。”
然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猫咖。
见金发男搭讪失败，其他蠢蠢欲动的男生也只好按捺住心思，不敢轻举妄动了。
吕不良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算是他隐藏对手的女人，不经意间站在了他本该处的位置上，挡住了一堆对袁欣瞳有意思的追求者。
秦楠打开盖子，缀饮了口咖啡。
“小瞳，这种人你不用理他，当空气就行了。”
袁欣瞳轻抚怀中的布偶猫，微微一笑：
“可他是客人呀，以后我在店里上班，不能一点都不近人情吧？”
袁欣瞳以前是西大的校花级美女，被数不尽的男生索要过联系方式。
她不觉得刚才那个男生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正常情况下，委婉拒绝就行了。
男生一般也不会继续纠缠。
“说话可以，给联系方式不行。”
秦楠转换话题，聊到工作上面，“你对这家店感觉如何？”
“我觉得挺好的。”
“没什么问题的话，从明天开始，你就接任店长吧。”
袁欣瞳愣了一下，“我们不是说好从店员做起吗？”
秦楠笑了笑，“没事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袁欣瞳轻轻摇头，认真地说：
“楠姐，我还是一步一步来吧，不管什么工作，前提是能胜任才行呀。”
见她如此坚持，秦楠也只好妥协。
“好吧，依你的意思。”
“对了楠姐，那边的宿舍什么时候可以住进去？”
听到袁欣瞳这般问，秦楠眼中的光彩顿时暗淡了几分。
如她之前所料，袁欣瞳还是决定从她家里搬出去。
秦楠放下手中的咖啡，“已经差不多了，最多再等一个星期。”
袁欣瞳轻轻点头。
秦楠故意叹了口气，“可惜呀……”
袁欣瞳关切道：“怎么了？”
秦楠面露惆怅之色，“以后再也吃不到小瞳亲手做的饭了。”
袁欣瞳扑哧一声笑了。
“楠姐若是想吃，我随时可以过来给你做呀。”
秦楠唇角勾起。
“那真是太好了。”
第58章 茅塞顿开
错了。
全错了。
直到电话挂断，那句“根本不存在”还在吕不良脑海中回响。
“渣男，给我根烟……”
“你不是已经戒了吗？”
柏云峰还是给了他一根。
吕不良“啪嗒”点燃，两根手指夹着烟头。
他深吸一口，任由烟雾过肺。
然后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传来，他剧烈咳嗽着。
柏云峰递了瓶水给他。
“不要勉强嘛，也许是我找的这个人不行。”
吕不良摆摆手，继续猛吸。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烟雾在眼前缭绕，尼古丁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想不通。
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他绞尽脑汁搜刮着前世的记忆，将记忆碎片拼接起来。
但不论他如何回想，所有的源头还是指向了那两个字——雅韵。
整个下午，吕不良就靠在兰博基尼车身上，愁眉不展，一边抽闷烟，一边冥思苦想。
地上堆满了他丢弃的烟头。
柏云峰整包香烟被他抽没了大半。
一直到傍晚，吕不良的眉头也没展开过。
柏云峰不好打扰他。
趁他思索的时候，重新找人去调查。
刚开始，吕不良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平行世界，所以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可是他从圣诞节那天忆起，将重生后的每一个细节都过了一遍，发现大部分事情还是能对上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调查的时间不对。
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
而前一世的调查，是在2015年3月份之后才开始的，中间差了三个多月。
或许他并没有记错。
“雅韵”这家公司确实存在。
但它存在的时间是在未来。
现在这个时候，可能还没有成立。
前世的柏云峰告诉吕不良，请水军抹黑他的那家公司叫“雅韵”。
可“雅韵”是什么类型的公司，做什么业务，老板是谁，开了多久了……
他一概不知。
柏云峰也没有跟他细说。
为什么没细说？
不清楚。
前世关于“雅韵”的记忆到这里就没了。
吕不良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顺着这个点继续往下回忆。
柏云峰当年打电话劝过他，让他回陵城，去面对这一切。
可吕不良那时被人肉、被辱骂、被网暴，患上了重度抑郁症，不敢告诉身边人，也曾多次想到轻生。
哪里还有勇气直面现实？
所以他拒绝了。
气得柏云峰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你有什么好怕的？造谣的人比你更怕！”
等一等。
比你更怕？
吕不良猛吸一口烟，茅塞顿开。
他吐出个烟圈，大胆猜想：
也许“雅韵”只是一家临时注册或改名的空壳公司！
这才是柏云峰没有细说的原因啊。
一个空壳子有什么好说的？
前世对方把他往死里整，说明已经做好了被反扑的准备。
就像柏云峰能帮自己查到对手的信息一样。
对方肯定也调查过他和身边的人，知道柏云峰背后站着柏家这个庞然大物。
吕不良跟幕后黑手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是他的话，知晓了柏云峰的存在，动手之前一定会考虑到这个风险的。
毕竟柏家在陵城算是一方巨擘了。
那我干脆不跟你硬碰硬，丢个空壳公司随便你查。
反正你查到最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我暗地里操纵全局，无需出面。
怪不得柏云峰会说对方更怕呢。
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却全程谨小慎微，悄悄躲在幕后。
这些吕不良都想得通。
唯一不理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对付自己？
袁欣瞳确实是很少见的俏丽佳人。
人美心善，舞跳得很好。
当年的追求者中，也不乏富二代和业界精英。
有男人觊觎她的美貌很正常。
但甘愿冒着风险，绕一个大圈，就为了干掉他，然后抱得美人归？
值得这样做吗？
若是23岁的吕不良，受电视剧和小说影响，可能会觉得这种霸道总裁剧情很合理，为美人折腰嘛。
可吕不良前世经历过31个春秋，他见过不少高段位的男人，在这些人眼里，美女并不算稀缺资源。
就如柏云峰，如果他把自己家世亮出来，愿意跟他交往的漂亮女生，能从工大前门排到后门。
这个幕后主使可以驱使像肖静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实力肯定不差，最起码也是不缺钱的主。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非袁欣瞳不可呢？
以至于对前世的自己痛下杀手。
吕不良想不明白。
不管怎样，之前的计划全都要改了。
他在圣诞节那天的构想是：
从肖静这个女boss入手，再跟“雅韵”对峙，搜集足够的证据，最终以清白之身去挽回袁欣瞳。
如今线索断掉了。
他只能先解决肖静这个麻烦，不能让她把之前偷拍的视频流传出去。
想到这里，吕不良开始联系所有能到场的人。
他要确保明天的计划万无一失。
柏云峰看吕不良缓了过来，还在召集人手，就说：
“良哥，我觉得光靠杰少和波哥可能不够，你现在应该需要一批马上能用的人。”
******
吕不良跟着柏云峰进了一家网吧。
现在是周三，人不算多。
柏云峰环视一周，在一个穿皮夹克的寸头男身边坐下。
夹克男年龄约么二十七八岁，脖子上的纹身清晰可见，嘴里叼着烟，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正玩着DNF，出乎吕不良意料的是，这个人pk技术还不错，玩的红眼，段位有个1600左右。
夹克男一个抓头把对面的白手捏死后，十指交叉，翻过来往前推，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柏云峰将提前买好的饮料放在他键盘旁边。
他诧异地转过头，然后用更惊讶地语气说：
“哟，峰哥！我等你好久了！”
这个人表现得很兴奋。
明明他比柏云峰大好几岁，但还是峰哥峰哥地叫着。
柏云峰也微微一笑，“强哥，好久不见。”
夹克男非常热情，搂住他的脖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然后他发现了吕不良，“这位是……”
柏云峰开始介绍双方。
“强哥，大名许强，这是我兄弟兼大学同学，吕不良。”
“喔，峰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许强从怀里掏出半包蓝色的黄鹤楼，一人散了一根。
吕不良接过来夹在耳朵上。
简单寒暄几句后，柏云峰让许强叫弟兄们出来吃饭。
许强连忙打了几个电话，呼朋唤友。
吕不良向柏云峰使了个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柏云峰附在他耳边说：
“强哥他们很有意思的，等下吃饭你就知道了。”
第59章 召集帮手
许强人高马大，身高一米八五，加上一脸的横肉，让人望而生畏。
在去大排档的路上，吕不良注意到许强走路时有点跛。
左脚看上去似有轻微残疾。
他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多问。
柏云峰在附近找了一家大排档。
三人坐着等了十几分钟，七八个人骑着摩托就过来了。
他们落座时很客气地向许强和柏云峰打招呼。
然后是常见的散烟流程。
吕不良仔细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
有的留着络腮胡，有的脸上有疤，还有的剃了光头，作风很江湖，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故事。
老板端来满满一盆小龙虾，还有大量的配菜，之后又加了几箱啤酒。
动筷之前，许强热情地向大伙介绍吕不良，他们一口一个吕哥地叫着，还时不时向他敬酒。
弄得吕不良都不好意思了。
因为从外表看上去，吕不良比他们中任何一人年纪都小。
能看出来，许强是他们的头，柏云峰在这个圈子里地位也不低。
一群人在桌上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他们借着醉意，聊起了自己的事。
吕不良从他们讲述的故事里，大概了解了这群人的情况。
许强等人没有正经工作，没事就出去上网或钓鱼，天气凉快的时候找点活干。
有点三和大神的感觉，日子得过且过。
几人中最年长的许强28岁，最小的22岁。
他们之中就许强结过一次婚，但老婆嫌他没钱，后来跟别人跑了。
有个叫黑娃的，后悔地说当年不该混道上，现在有案底，搞的工作不好找。
光头男附和，觉得这辈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年轻时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年纪最小的那个吐槽，最近几天去相亲，没一个女人看上他，好多女的听到他没有正经工作，连面都不见。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吕不良也琢磨出味了。
都在卖惨啊。
给谁看呢？柏云峰呗。
连他这个重生者，都要经常借柏云峰之手帮忙，更不用说他们了。
若是能从身边这个超级富二代手里谋点事情做，再怎么也比现在混日子强。
偏偏柏云峰没什么表示，只是单纯陪他们喝酒唠嗑。
吕不良看着众人，若有所思。
前世他混得也不尽如意。
不断地在离职和找工作中循环。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
可他直到去世，家庭与事业一个也没成。
下桌之前，柏云峰假装拉着吕不良去上厕所，实际是提前买单。
“良哥，你觉得许强这人怎样？”
“长相很凶，但性格豪爽，人蛮好相处，你怎么跟他们认识上的？”
吕不良知道柏云峰交友广泛，但没想到许强这种朋友，他也有接触。
柏云峰：“大一那会儿，有个黄毛带人来堵我们寝室门，你还记得不？”
吕不良：“有印象，你把人家女朋友睡了。”
柏云峰：“毛线，那女的跟我谈恋爱的时候，从没提过校外还有个男朋友，你以为我喜欢捡别人穿过的鞋用？”
吕不良：“然后呢？”
柏云峰：“找强哥摆平的呀，完事花钱请他们吃了顿好的，一来二去就熟了。”
吕不良：“我看许强对你挺客气。”
柏云峰：“他左脚有点跛，你看出来了吗？”
吕不良：“是啊，他出过车祸？”
柏云峰摆摆手。
“他以前帮别人干架，小架一千，斗狠的五六千。
11年有人找到他，给了五万，让他带兄弟来撑场子。
结果到场才发现，对面的人数是他们三倍。”
吕不良追问：“然后呢？”
柏云峰向外看了许强一眼，眉头微皱。
“被人家砍断了腿，躺医院里动都动不了，他父母早就不管他了，他那些兄弟又凑不出钱，就找到了我。”
“所以你给他付了医药费。”
柏云峰点点头。
“他们早就洗手不干了，现在闲着没事做，我要等半年再创业，手里暂时没活。
许强这人还行，如果你瞧的上，你就拿去用。
我听说搞MCN的老板心都黑，以后恶性竞争肯定少不了，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他们也许能派上用场。”
吕不良没说话。
柏云峰见他犹豫，又补充道：
“明天漫展人多，你想做点什么事，没人帮忙是不可能的。
你点个头，我就跟他们打个招呼，不行的话，我重新帮你喊人来。”
吕不良认真考虑了下。
现在线索只剩下肖静了，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明天漫展的入场人数起码破万，熙来攘往，鱼龙混杂。
帮忙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大旭DNF账号被盗。
盗号者被抓后，本来该判十年。
他父母知道儿子犯下大错，连夜赶到大旭家中，希望可以拿钱摆平此事。
盗号者有个做生意的表哥，巧舌如簧。
他表哥以威胁的语气跟大旭讲，表示大旭如果愿意写谅解书，那就赔他个十几万块钱，否则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后来大旭在直播中透露，盗号者家人经常打电话恐吓他，甚至威胁他的亲人。
那段时间，大旭告诉好友大龙猫，让他留意一下自己每天的情况。
如果哪一天没有消息，一定要打电话报警。
并且对看他直播的观众说，假如自己出事了，一定是盗号者家人干的。
那时的大旭还不是斗鱼一哥，只是一位小有名气的DNF主播，没法处理这些事情。
最后他被迫向盗号者的家人妥协。
写了谅解书，盗号者改判三年。
多年之后，大旭在直播间回忆起来，仍然恨的咬牙切齿，说当年就不应该原谅盗号者。
吕不良眼睛虚眯。
如果一切顺利，大旭会成为他公司旗下的主播。
若是连自己手下主播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那他这个老板也太不称职了。
吕不良看着外面那些人，动了心思。
这帮人也许真如柏云峰所说，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
吕不良同意了他的提议，“好吧，完事之后给他们多少钱合适？”
这是指明天帮忙的事。
柏云峰摇摇头，“你别直接给钱。
有空请他们去洗个荤脚，或者KTV叫几个‘摸摸唱’过来，玩开心了就行。”
回到饭桌上，柏云峰告诉许强等人，吕不良已经结过账了。
众人连忙满嘴酒气说什么“谢吕哥”、“吕哥太客气了”。
趁着气氛正热，柏云峰故意叹了口气，说自己这兄弟遇到了点事，并简单讲述了一下难处。
许强等人听说吕不良有麻烦，都拍拍胸脯表示愿意帮忙。
“好，那就感谢兄弟们了。”
吕不良举杯向众人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