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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家穿越秦朝全文阅读

作者:澈淅     历史学家穿越秦朝txt下载     历史学家穿越秦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来俩

    再起身时,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已然西斜了。

    信步到正殿,见着了三个人。

    “懿赵携幼女拜见王后,问王后安。”

    “一切都好。起来坐着吧。”

    细细打量那两个孩子,一个看上去灵气得很,另一个看上去有些腼腆。

    “王后,这是臣妇的一点心意,还望王后笑纳。”

    我摸了摸那两匹布,这夫人是真下了血本了,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是有道理的。

    点点头,着红如收下。

    “此次前来,臣妇为两件事,容禀。”

    “请说。”

    “这第一件事,是您母亲让臣妇捎句话,她让您自个儿衡量:‘无子即位不稳’。”

    我点点头,“还有一事呢?”

    她忽然跪下:“求王后派人指导臣妇的两位幼女。”

    “臣妇银钱不够,请不到一个好的知礼婢子……所以……”

    我复杂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人,能拿出这种布的人……缺钱?

    见我不对,她又补道:“王后,那布……是臣妇嫁妆里所剩唯一值钱的两样东西了。”

    “好吧,待会儿我派一个去。”

    那夫人仍然不起,似乎话没说完。

    “怎么?一个少了?”我无语地看着她,怎么我不问你就不说了是吧,这不是存心勾起我的好奇心么。

    “不不,王后能派出一个,臣妇已经知足了,只是能否让幼女留在宫里,那家中还有个争宠的小妾,臣妇实在是不希望她的女儿也受此恩惠。”

    “哦?你可得想好了,这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也不是个什么温柔贤良的人,这孩子一旦给我,我可不能保证这孩子活得怎样。”

    她默了默,随后倒是挺坚定的,“臣妇想好了,但求王后能留下她们。”

    我瞥一眼那两个孩子,看上去倒也乖巧。

    “好,你退下吧,我有话问她们。”

    “你们几岁了?”

    “回王后,我八岁,妹妹六岁。”

    这孩子还这么小,这当妈的怎么舍得为了那点儿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放到皇宫里来?

    “叫什么名?”

    “回王后,我名作锦田,妹妹哲田。”

    “好,你们记住,在宫里,规矩比家里多,一会儿有人来教你们规矩。如是触犯了这些规矩,就即刻回家,我这里不待见。明白?”

    她们点点头,我把那夫人唤进来,“这两个孩子我暂且收在宫里,若是日后她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刑罚自然少不了。若是只是犯了宫规,即刻遣送回家,我这里不待见。”

    那夫人谢了又谢,拜了又磕,这才走。

    把那两个孩子交给红如安排,总算是完了。

    现在只能希望,我是收来了两线阳光,而不是两个地雷。

第四十七章 丞相

    过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哪个官姓田啊?

    “绿影,是田氏的官员……有谁啊?”

    “王后,田氏单有一个右相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钰予凑上来,“怕不是就是那个史书上没有记载的丞相。”

    “嘶……照这么说,这家伙不缺钱,那这厮是不是人品有问题,怎么倒让妾压妻。”

    “别看了,我耽误你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我一把扯过嬴政手里的竹简,冒着冷汗看向他。

    嬴政不耐烦地迎上我的目光。

    “你姓什么?”

    “秦。”

    我继续问:“那为啥我前面叫你‘嬴政’你也答应?”

    此刻我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这种底气不足地跟人对视的感觉真的要命。

    至于为什么底气不足……我也不太明白。现在我的大脑基本一片空白了。

    我还是个没有见过大场面的孩子,他为啥要拿那种眼神看我。

    “秦之先为嬴姓。”

    “那……称你为……‘赵政’妥当么?”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他的某根弦一下就崩得死死的。

    “出去。”

    莫非……这俩字真的能让嬴政想起在邯郸时所受的凌辱与伤害?

    一抬眼,一双杀气升腾的眼睛与我直视。

    “……我马上走。”

    立刻把竹简小心翼翼地塞回嬴政手上,快速地离开座位冲了出去。

    “我错了,别生气了。”

    嬴政正准备开口,说时迟那时快,我立马关上了门。

    钰予看见我便迎了上来,“怎样了?”

    我扶着门口的柱子缓缓蹲下,“等我缓缓,我腿软。”

    半晌,我才慢慢站起来。刚站起来,某个太监就在我身后喊:“王后,大王请您进去呢。”

    我的内心在这个时候达到了崩溃的巅峰。

    生无可恋地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嬴政会错意了。

    “我可以给你唤寡人大名的权利,但若是再唤我赵政……”

    他平淡地扫了我一眼,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懂,懂,我懂,嗯……”

    “姓和氏有什么区别?”没错,我又开始了。

    但是这次的问题不会踩雷……希望吧。

    “姓是区别血脉所用,氏是姓的某个分支。”

    “扶苏的生身母亲是谁?”

    他沉默许久,“她是个赵国的平民,名作绕许。那是一个奇女子,说起来,竟比你大父还刚毅,拉到战场上去,怕是比将军们还能厉害。”他摇摇头,“只可惜,生下扶苏不久,身子不大调理,便就此逝去了。”

    他叹一口气,“你的性子有时候有些似她,但你就是你,终究不一样。”

    我只能笑笑,要是我也有那份刚毅,我刚出去就不腿软了,怪不得是‘有时候’和‘有些’。

第四十八章 阴谋

    堂阔宇深,肃穆庄重。扆上刻龙,梁上画兽。嬴政披着他的秀发安静地坐在远处看竹简。

    不得不说,嬴政的侧颜美炸了,温润如玉又不失男子气概。

    刚睁眼,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好像……这又是在嬴政的寝宫。

    我迷迷糊糊地忽然想起来,昨晚去衣轻那儿咨询关于心理方面的问题,天色晚了,就在衣轻那儿睡下了,怎么今早……

    梦游也不至于跑那么远还不被人拦下来吧?

    迷瞪地坐起来,嬴政似乎有所察觉,“起来了?吃点东西罢。”

    换好衣服……不对……哪儿来的我的衣服?

    走过扆,到饭桌前坐下,我有一种在玩密室逃脱的感觉,更有一种喝醉酒断片的感觉

    “我怎么在这儿?”坐了一会儿,清醒许多。我看着嬴政,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他耸耸肩,“寡人怎么知道?”

    我试着把昨晚和衣轻的交谈融会贯通,实际操作,然而过了一会儿后,我发现这东西对我并没有什么卵用。

    “栉发。学过么?”

    我抬眼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几个礼冠,我又可以了。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一上手,我真的直接好家伙。

    嬴政的头发又长又多,难梳不说,还盘不上去。

    看来我是碰不到那个冠了,于是只好暗戳戳地数冕旒的数量,以至于我盘了个什么出来我都不知道。

    一数最大的那个,不禁让我感叹,小伙子有毅力,有梦想,十二条旒。

    其次就是九旒,七旒。应该还有五旒和三旒的,不过不在这里。

    数清楚之后,再目测了一下冠顶长度。

    最大的那个应该宽十八厘米左右,长四十厘米。

    另外两个大小相近,应该都是宽十五厘米,长三十厘米左右。

    当然目测还是不行,必须得找个时间拿尺子来量。

    决定好,便立马撒手不干了。

    我把刚盘的头发拆了,“不行,还是不会,大王等着,我叫人来。”

    于是我将丫鬟唤进来,仨丫鬟一起盘,又加上我把头发梳得很平顺,那做发型叫一个光速啊。

    这年头,丫鬟不容易啊。

    “寡人见人去了,别乱跑,就在寡人宫里好好学学栉发。”

    我应了一声,转身赶忙叫钰予去衣轻那里拿尺子。

    量了量,大的那个宽一百八十五毫米,长三十七厘米;小的那两个都宽十六厘米,长二十八厘米。

    十二旒的每旒贯白玉十二颗,九旒的每旒贯翡翠类的东西九颗,七旒的每旒贯与九旒一样的翡翠七颗。

    “啧,你在现代研究出来的东西,还真的八九不离十。”

    “那必须,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笑了笑,把冠放回去。

    “对了,我为什么在这儿?我昨晚不是在衣轻那儿么?”

    钰予神秘一笑,这是有阴谋时才会出现的神秘表情。

    恭喜我,我又解锁一次。

    “你要不要先猜猜?”

    我叹了一口气,“是衣轻?”

    钰予灵性地摇摇头,“非也~”

    “你?”

    钰予更灵性了,“你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啊~”

    “说吧,别绕圈子了。”

    “不是我不跟你说,是我觉得这话由衣轻来说更有信服力。”

    此时此刻,门打开了,进来俩嬷嬷似的人物。

第四十九章 弹劾

    我连忙把尺子塞进我的中衣里藏着。

    “婢子等奉命前来教王后栉发。”

    嘶……我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来真的。

    “王后,烦请您配合婢子。”

    我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髻,一撂钗子,“我尽力了,真的……我能不能不学了。”

    那嬷嬷又朝我行了一个大礼,“王后,大王的吩咐,婢子不敢违背。”

    叹了口气,接受现实。

    “得,开始吧。”我拿起桌上的小钗。

    其实静下心来学,还是挺简单的。

    不就是这个搭上去,那个弯两下嘛。

    不管怎样,我还是在嬴政回来之前学会了个七八分。

    “学得如何?”嬴政抄起奏折,又在梳妆台前坐下。

    “七成……吧?”

    “试试。”

    我二话不说上手拆了嬴政的髻,顺便有事没事地瞄一眼奏折。

    让我惊叹的是,碰巧又碰巧,这一看就看见弹劾王老爷子的奏折,弹劾内容也写得千奇百怪,什么长期不洗澡啊,什么随地吐痰啊……类似这些的都有。

    靠这个弹劾,怕不是吃饱了没事做。

    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了声。

    嬴政好像略有感应,微微侧了侧头,我马上敛了神色。

    他立刻放下了奏折,又拿起一本书看。

    如果没错,这本书应该是韩非的《爱臣》: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此明君之所以备不虞者也。

    这奏折和书还呼应上了。

    “王后,你嫁妆多少担?”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我怎么知道啊?只好含糊道,“看起来不少,但是我打开的时候一半以上都是典籍,头面,珠宝甚少。”说着,我还缓缓叹了口气。但是瞧我小生活滋润得,其实鬼信啊。

    嬴政揣起了他的手手,“好吧。”

    盘好头发,我便走了。

    “钰予,我到底是怎么来这儿的?”

    “白蘋,这事,你还真得去问衣轻。我觉得她说得比较生动形象。”

    见她不愿说,于是我就乖乖去了衣轻那里。

    “哟?来了?已经等你半天了。”

    衣轻放下练字的笔,笑盈盈地看着我。

    “钰予,关门,我俩好好唠唠。”

    “你想问啥?”

    “昨晚。”

    衣轻神秘对我一笑,“昨晚嬴政召见你来着,我和钰予怎么喊你都喊不醒,还是钰予给你穿好衣服抬过去的。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我跟你说啊……你还说梦话,叽里咕噜念了好大一串,可惜没人听懂。”

    我自己被自己笑到了,无奈一摊手,“好吧,但是为啥我没感觉啊?”

    衣轻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忘了你吃了我的安眠药?”

    “嘶……对哦,我还吃了你的安眠药。你那药也忒生猛了。”

第五十章 韩非(一)

    “白蘋!快看!快!”

    衣轻向我奔来,将手里的竹简使劲塞给我,眼中闪烁着欣喜。

    我打开一看,李斯已经开始着手去请韩非了!

    “这次比较重要,就不能只待在宫里了。姐要出去浪了。”

    天助我也,嬴政这两天事情多得脱不开身。

    我寻来一套侍卫的衣服换上,带了大量的辣椒和小部分钱财及化妆品,化了个精致的男妆,便溜出了宫。

    咸阳的百姓生活多少有点现代九九六制,丝毫没有慢生活的感觉。

    街市倒是繁荣,卖什么的都有。

    买了一身直裾,去了李斯的府上坑蒙拐骗。

    “长史斯安。”我朝李斯行了个大礼。

    “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贵干?”他细细打量了一下我,我相信我的化妆质量,丝毫不担心。

    “属下笺云慕名前来,只为投奔长史。”

    “你为何要投奔我呢?”李斯轻笑一声,不以为然。

    我稍微放宽了心,“属下打听过了,长史此人,既有智谋也有上进心,且诸多看法与属下相合。假以时日,定会是个大功臣。”

    “哦?”他在我面前踱起步来。

    “那你对大王一统六国的路子,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属下以为,可先贿赂各国大臣,使得他们去劝服自己的王整日沉迷于歌舞声乐之中,再逐一击破,那时,他们就不会出兵相救其他诸国。”

    “不错。我可以收了你。投奔我,你是想要官职么?”

    我摇摇头,“属下这一生惟愿每月有俸禄可食,可养活家中一家老小,足以。”

    “是么?做大王的臣下,有更多俸禄可食。”

    “常言说伴君如伴虎,我这人啊,怕死得很。”

    李斯深沉地笑笑,“好啊。这两日我有公务在身,你正好可以随我前去。”

    “公务?”我装作不知。

    “害,就是去韩国将韩非请来。”

    我心里狂喜,但是还是得推脱一番,“这……属下跟着怕不好罢。”

    “无事,此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鸡毛蒜皮般的小事罢了。”

    我依然沉吟了一会儿,“好,属下愿随长史前去,多谢长史信任。属下这就去收拾收拾东西。”

    看上去就这完了,但我觉得李斯没这么好骗。

    “你可以先歇着,明日出发。”

    我点点头,“属下告退。”

    给我的那间屋子,我看了看,挺洁净的,也说不定是李斯真心想收,但说实话,我不信他是真心的。

    毕竟他曾经是吕不韦的门客,后来竟然和嬴政商量着推吕不韦倒台。

    难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造成些不好的影响。

    刚收拾完,李斯就派人来问我,他问我要不要去面见嬴政。

    我一听,便使劲摇头,“不去不去不去不去……我个市井小民,怎可面见大王?没那胆量……没那胆量……”

    事后才反应过来,这会不会是李斯的试探?

第五十章 韩非(二)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斯才从房内出来,准备出门。

    门口停着两匹马,以及一堆的侍卫。那马鞍韂鲜明,毛色十分纯净,一看就不便宜。

    令我诧异的是,竟然是骑马去。

    更令我诧异的是,李斯竟然会骑马。

    我只好硬着头皮试试,天助我也,没想到还挺简单的,当然,因为没有安全带,所以十分颠簸,略显刺激。

    快马加鞭,骁腾千里。七天的时间,就到了韩,又过了半天,便进了都城。这速度,把我整得一愣一愣的。

    住在当地给使臣备的驿站,李斯将我叫过去,他问我:“韩非此人,我自认才华不及他,当如何自处?”

    “属下以为,韩非,是一定要请去的。”

    他扫了我一眼,“不错,和我想法一致,到了又该如何?”

    “您已经在秦待了十余年了,而韩非才去几次啊?到时还怕没有办法么?况且不论怎么说,韩非都是韩国的公子,怎么可能沉下心来辅佐秦王?”

    李斯不说话,让我退下了。

    到韩国一来……这里的伙食似乎别有优待,比我在宫里吃得还好,韩王这得多害怕秦国啊?

    一天左右后,韩非就被送来了。

    韩非和李斯叙旧了许久,我也听了许久。

    韩非其实……并不是口吃到很严重的地步,但是仍然有一点,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急人。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大概知道,这俩其实上学的时候关系还不错,但是因为韩非是公子,所以多多少少李斯有点嫉妒。

    现在可不一样了,李斯是秦国的官员,再久一点就可以飞黄腾达了,而现在的韩非,只是写了几本书,还被他们韩王送出来当做两国停息战火的物件儿。

    其实韩非现在的处境,类似和亲公主,但比和亲的公主要更惨些。

    就这样,接到了人,又骑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李斯在最前面,我本来是减了速,想把韩非排在第二的位置的,结果被李斯扯到了他后面。咱也不知道这俩有啥深仇大恨。

    所以韩非相当于跟侍卫处于差不多的位置。

    甚至韩非不太熟悉骑马,赶上侍卫都有些吃力。

    八天后,算是到了咸阳。

    韩非休息了一天,这一天,我跟李斯告了假,说家里亲人身子不好,回去照料。

    换上红如送来的宫装,卸了妆,喝了些柠檬水,变回从前的相貌和声音,即刻就回了宫。

    衣轻正在我宫里忙得不可开交。

    “怎么了?”

    “楚夫人没了。”

    我错愕地看着周围忙活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天,被毒死的。”

    我略一沉思,“谁干的?”

    “现在还不知道。”

    不到片刻,华阳着人来请我。

    我真是回来得太及时了。

    “楚夫人已经死了,肯不肯为我所用?”

    得了,开天辟地头一遭。

    “为你所有?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就不想知道,关于孝文王和庄襄王的事情?”她用试探的语气问我,向我抛来一个诱饵,但我并不觉得诱人,“我干嘛非得问你?其他人也知道啊。”

    “那你要不要现秦王的后妃以及孩子们的详细境况?”她无奈了,感觉在放杀手锏了。

    我一盘算,反正你都要死了,还不如接受了。

    “好,但我可先说好,我不做损伤自己利益的事情。”

    华阳准了。

    “东西什么时候送来?”

    “当月内。”

第五十章 韩非(四)

    刚到李斯府上的门口,就听见吵架声。

    “不、不、不是你、你叫我、我、我必须、爱、爱、爱国的、的、的么?你、你、你……”

    “诶公子此言差矣,我李斯,何时何地说过这话?”

    “你、你、你、你、你、你明明说、说、说只有、有、有这、这、这样,秦王才、才、才、才会重、重、重、重用我……”

    李斯的话韩非也信……我该说他单纯呢,还是傻呢?而且看这架势,韩非应该不知道自己勾结了韩人。但也不一定,谁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呢?

    听到这里,我就没有再进去的必要了,于是回了宫。

    该去楚夫人的葬礼看看了。

    也只有楚夫人那一宫,是挂了白色缎子的。

    仿佛也只有这一宫,在为楚夫人悲痛。

    这是宫里死的第二个嫔妃,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我支走了所有的人,拍拍她的棺材,“安心去便是,我帮你找凶手。但你也千万别忘了,变成鬼之后,去索她的命。”

    “说来你这一生也可笑,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位置和权力,就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但我相信,秦宫,也不是你愿意来的地方。”

    “这就是我怜惜你的地方了……权力真的有这么重要么?这么浮云的东西,能拿来做什么?无非死的时候多几个人陪葬。”

    “对了,我不得不提,你好像被华阳骗了。随着秦国的强大,哪儿还需要什么和亲公主啊。全是炮灰罢。”

    “我每月都给你烧点东西吧,你想要什么呢?”

    “烧点儿……烧点吃的吧,主要我也不知道该烧点啥。你们那个钱币……估计我被烧化了它都没化。”

    “你终究没能回到故土。安息吧,最后待在秦也挺好,能免受暂时的战乱之苦。”

    “这两日埋下了,几千年后,我们把你又挖出来。真是个轮回啊……”

    “就这样吧,我也没啥好哭的,毕竟跟你交情也不深。大姐,缺东西记得托梦啊,别闷着不吭声。”

    转身准备回宫,半道上看见有一处乱哄哄的,便上前去看。

    那人脑浆血浆涂了一地,面目全非。只能勉强从首饰的佩戴和衣着中看出来是个姑娘。

    再往上看,是座高楼。如果没错,这姑娘是从上面跳了下来或是掉了下来。

    得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谁?”我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人,不肯放过丝毫细节。

    “王后,这是杨美人。”

    “杨美人?”我思忖一番,才想出这是谁。

    大婚的第二天早上,我见过的。那日看,这人便是一副得了抑郁症的模样。

    或许,这人真的是从楼上自己跳下来的。

    我也没再多问,回了宫。

    刚坐下,就有人献东西来,“王后,这是杨美人的遗书。您看……”

    我接过略翻了翻,上面大体意思是说:人间没啥可眷恋的了,人间不值得,死亡才是归宿。

    每个人的看法不同,经历不同,我也不能评价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总之,她认为她对自己负责了,对身边的人负责了,那便没什么事了。

    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我没有追究其他的罪责,生者没有必要平白为死者的所作所为承担罪责。

    我掐指一盘算,还省钱了,可以跟楚夫人的葬礼一起办了。

第五十章 韩非(三)

    “应、应、应该、……应该要、要、要、要……”韩非已经进去了,我在外面听他说话,要急死了。

    跟我见着他的时候的说话速度完全不一样,那时只是稍微有点卡,现在是很卡。

    “白蘋,韩非这……”钰予皱着眉看着我。

    “估计紧张出来的。”要是韩非今天不这么紧张,没准嬴政即刻就把他提拔了。

    “我、我、我、我以、以以、以……以为……应、应该、用、用、严苛、苛、的法律、去、去……”

    “急死我了……去干嘛啊去……”钰予把笔一丢,趴在墙上。

    “嘘,仔细听。”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真听着。

    嬴政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左摸摸右翻翻,但是没有出言打断,应该还是想听的。

    “约束…和…管束…民众,若…无法…天下…则…大乱。”

    韩非几字几字地停顿着说,总算好些了。

    “当然…在此……基础上,君主之道……君主的……权势…也…十分…地重要……”

    “在选官……之、之时,更……更要注意……名实相符……”

    他现在好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也或许是激动了,又好了一点。

    “其、其余的……大王……都做…得…很好,但是……要、要、要注意……法律……的传播…否则…制定了…也……无用…群众也…没法用……只能…任由某些……做官的…任意……曲、曲、曲、曲解、解。”

    “若是……有幸,我……愿意,做秦的……丞相。”

    会话到这儿就结束了,我与钰予也就回去了。

    “现在,就等李斯的下一步了。我很好奇,韩非究竟是怎么死的。”

    显然,这个答案,第二天就浮现出来了。

    外头隐隐约约地传来说话声,我仔细一听,是李斯在说话,“大王,大事不好!臣昨日发现……发现……”李斯欲言又止。

    我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就精神百倍。

    立刻起身躲在嬴政身后的屏风后听他们说话。

    “继续说。”

    “臣发现公子非在与一个韩人送些什么东西出去,那人和公子非臣已经着人抓住了,可公子非毕竟是韩的公子,臣不敢轻举妄动。”

    李斯走向前给了嬴政个什么东西,嬴政忽然一拍桌子,似乎很生气,“让他禁闭着,有任何可疑举动立刻禀报寡人。至于那韩人,斩了!”

    “退下吧,把韩非叫来。”

    嬴政冷静了一会儿,起身像是要往回走,我吓得立刻跳回床上。

    “白蘋,醒醒,醒醒。”

    我紧闭眼睛,他又喊了几声,但装睡的人是喊不醒的,所以……他叹了口气,就放弃了。

    “算了,睡吧。”

    “大王,找、找、找我、我何、何、何事?”

    “你对韩国有何看法?”

    “韩、韩、韩、韩……是我的、母、母、母国,自、自、自然、然有、有、有感情、情在。”

    韩非又变回紧张的样子了。

    “哦?若是寡人要灭韩,你会干什么?”

    “我、我、我、我、我、我……”

    糟了,更严重了。

    “我、我、我定、定、定、定、定会、会、会舍、舍、舍命劝、劝、劝、劝大王、王,不要、不、不、不要攻、攻、攻……”

    “若劝谏不成当如何?”嬴政打断了韩非的话。

    “做、做、做、做、做、做、做一些、些、些公、公、公子当、当、当、当做、做、做、做之事。”

    嘶,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我都替他捏一把汗,这怎么让人不多想?

    “可你昨日才说愿当寡人的丞相。”

    “我、我、我的确、确、确、确愿、愿、愿作……丞相,可、可、可、可我、我、我不、不管怎、怎、怎样、样、样、样,我都是、是、是、是、是、是一个韩、韩、韩人……”

    “大王,应当如何处置此人?”李斯忽然打断韩非的话,蹦出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韩非急了,更是说不出话来。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韩非憋红了脸,可还是急到说不下去。

    “你先回去吧,长史留下。”

    “盯紧韩非,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连忙换好衣服,坐在床上。

    得想办法又溜出宫去。

第五十章 韩非(五)

    “王后,韩非求见。”

    “韩非?他见我作甚?”而且后宫,是他一个外男能进的么?

    “奴婢也不知道,王后请。”红如给我戴上面纱。

    “公子此次前来,不知是何目的?”

    “蒙武其人,对将军翦诸多刁难,难道王后不想做点什么?”

    “几日不见,公子的口吃竟然好了么?”

    韩非轻轻一笑,“这恐怕不是王后应该关心的,我认为,王后应该好好关心关心将军。若是王后不作为,恐怕后位难保啊。您真不怕那蒙执抢了您的王后之位?”

    我很无语,挑拨朝臣就挑拨朝臣去,到我这儿来算什么?

    就算蒙家跟王老爷子不咋对付,但是也不会在韩非一个外人面前干些什么。

    “王后可是将军之女,哪有不懂之说?王氏一脉的兴衰,可系在您身上啊。”

    抬眼匆匆一瞥,看见了站在宫门口,一脸黑的嬴政。我就知道,韩非无了。

    “那我明说。在我大秦之地,就算两家将军在朝堂上打起来了,在必要时刻,他们也是团结的。还有,挑拨离间可以试试李斯和姚贾,就是别妄想将主意打到我这儿来。”

    “既然王后如此,那我也明说,李斯和姚贾,如今已经被我弄得互相不安宁,缺不缺王翦和蒙武的怨仇都一样,如今,可是水深火热。”

    我诡秘地一笑,“对了,公子,忘了告诉你,这宫里,可放了不少秦王的眼线呢……“

    韩非顺着我的目光往后瞧去,也看见了气得发抖的嬴政。

    “好你个韩非!枉费寡人如此敬重你!”

    “大王息怒,我是韩国的公子,不得不为了韩今后的生存与发展铺路。您是个好君王,只可惜我们无缘,我不能为您所用。”语毕,韩非向嬴政郑重地磕了个头。

    嬴政叹了一口气,“进大牢待着吧。过两日,寡人再决定你的死活。”

    韩非闭上眼,任由侍卫拖走,仿佛早就准备好了。

    韩非入秦,坦然为韩而死,我敬佩他。

    这边差不多落了幕,楚夫人之死的调查就该开幕式了。

    其实很简单,把食堂的和伺候楚夫人的叫来一问,威逼利诱,就差不多了。

    但是怕就怕,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正审问着,扶苏忽然就进来直直地向我跪下。

    看他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我只好屏退了下人。

    “母亲息怒……是儿子干的。”

    我震惊了。刚才我还说让楚夫人索命呢,这就尴尬了。

    不等我说话,他又补道:“她给您下过毒,给父亲下过毒,常常给您使绊子,还毒打过儿子,这样的人,留着什么用都没有。但害楚夫人此事,也并非儿子一人的主意,华阳太后,也参与许多。”

    眼看着楚夫人手骨折了,就立刻弃了她。

    好一个华阳。

    “扶苏啊,下次这种缺德事情少干,容易折寿。”

    “儿子不怕折寿,只求母亲能够平安。”

    没错,这就是被后世起义那些人所宣扬的扶苏。

    什么信奉儒家啊,什么温柔善良啊……这就不是一回事!

    这些人为了名正言顺地起义与拥护,也是拼了老命了。

    至于后世根据项羽起义口号推断扶苏生母是楚夫人,也可能和楚夫人从扶苏出生就开始抚养有关。

第五十一章 靠山

    “王后……蒙执有孕了。”红如一甩帘子,颇是烦恼的样子引我发笑。

    这蒙执也真行,真是天不绝她。

    “夫人!您不能进去啊夫人!”

    “门外的是谁?”

    “王后……是……蒙夫人。”

    “让她进来。”

    蒙执来这儿做什么?碰瓷?

    “没啥事……我是来道歉的。”她忸怩地站着,丝帕被她拿在手里绞作一团。

    “你看我信么?”

    她嘟哝道:“这次是真的……”

    “得了吧,说,又想干什么?改邪归正那么容易?”

    蒙执瞄向我身旁的衣轻,“夫人,你倒是帮帮我……”

    衣轻毫不给面子,“她想说,你不接受道歉就是你的错,如果接受道歉往后她干些什么就又多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借口。”

    我既不说接受,我也不说不接受,直接将蒙执轰了出去。

    结果蒙执一直堵在我门口,看这架势,是不准备走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趁着我不敢打你?”

    “奴婢是真的来道歉的,王后就接了吧……这次是真的没诈。奴婢真的只是单纯怕这个孩子被害,想找个靠山。”

    回头去看,衣轻正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靠山?我可靠不住。”

    “要不是形势所迫,谁靠你啊?说吧,怎样才让我靠?”

    诶~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把你全家人的详细情况写给我。特别是你的父亲,以及你的伯氏,兄世。”

    蒙执略沉吟一会儿,“行吧,写他们的什么?”

    我掰起手指头跟她算,“生平事迹,生死日期,他们之间关系如何,为人如何。”

    “一人的写一卷,去吧。”

    蒙执抬眼看了看我,“你……图谋不轨?”

    用嬴政的眼神瞥了一眼蒙执,她立刻闭上嘴,走了。

    不得不说,真好用。

    蒙执前脚刚走,后脚华阳那边就送东西过来了,并且请我过去一趟。

    “王后来了?坐吧。”

    挑了个地方,坐下了。

    刚坐下,华阳就问:“不知王后有没有想过……外戚专权?”

    我立刻警觉起来,“不知太后想……”

    “很简单,蒙夫人的孩子活下来,扶苏这个嫡长子就有危险了。也不是哀家不信蒙家,而是未雨绸缪。”

    她瞥了一眼我,“王后若是有孕,自然也同样。所以哀家备了药。”

    我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也挺乐意的,毕竟这里医药不发达,生个孩子要是把自己弄没了,可就不划算了。接碗便喝。

    别的不说……好苦……

    “好孩子,梨甜,吃些梨吧。”

    我闷下一口白水,“不……不必了,祖母是想让妾除了那孩子?”

    玩人家孩子,感觉好缺德啊。

    华阳点点头,“不错。”

    思忖许久,“请祖母指点。”

第五十二章 憋坏

    “很简单,给她灌药。但至于怎么灌……还需王后费心。”

    我想了想,若是这么快就答应,于我而言没有半分好处。

    “容妾回去想想。”

    溜之大吉。

    这事儿不小,不仅需要华阳的默许,更需要嬴政的默许。

    可没承想,我还没去呢,嬴政就着人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奴才们站在门口端着药等我。

    “这碗药,你喝了罢。”

    又来了。

    颇烦恼地看着面前这药,刚才的苦味还久久未曾消逝,现在又要喝。

    “给你备了瓜果,不必担心它苦。”

    瓜果……不起用啊!喝完药就吃还容易串味……

    皱了皱眉,还是一口气喝了。

    没想到这俩药苦得还有差别,华阳那碗,喝完嘴里还有回甘,嬴政这碗,才是真的苦到自闭,苦到情不自禁地眼泛泪光。

    “不怕寡人下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苦到像是得了帕金森,手停不住地颤抖,于是连忙拿起杯子,倒满水喝,以冲散苦味。

    “好,蒙执那胎,留不得。寻个机会,王后便除了罢。”

    末了,他又跟我说:“做得隐蔽些,别伤了自己。”

    不等我问,他就开口:“方才那药每月会给你一次。”

    这这这……这么苦还每个月喝一碗,太恐怖了。

    “蒙执是每日一碗。”他又补道。

    但其实,蒙执不喝都跟我没关系。

    “要不……请药医换个配方?华阳太后那碗,可比这个好喝。”

    “怎么?祖母也找过你?”他甚是诧异。

    “嗯……同样的内容,同样的药。同样的瓜果,不同的苦。”

    “若你……不爱喝,你不喝便是。”他抬眸看着我,“你大父年迈,父亲又性子颇急,王离不成气候,更无雄才大略。并不必如忌惮蒙家那般。”

    我默了默,所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算了,既然已经喝了两碗了,每月再多一碗也没事。”

    如果每月的一碗药能打消嬴政的顾虑,那就值了。

    “白蘋,我凉薄么?”

    我不暇思索地点点头,反应过来又摇摇头。

    怎么现在感觉,嬴政在心理上有些矛盾呢。

    “帝王之术,本该如此。”

    他抬眼望了望自己的宫宇,轻叹一声,“你先走吧,我还有政务在身。给蒙执的药待会儿会有人给你。”

    我又走了。路上,小腹隐隐作痛,药来劲了。

    好吧,我收回我乐意喝的那句话。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愿意吃衣轻给我的避孕药。

    到了宫里,冷汗都下来了,差点没跪倒在门口。

    直到第二日,我的面色都特别苍白,用钰予的话来说,我是半死不活地在床上躺了两天。

    当然我也没闲着,憋了两天的坏。

    总得对嬴政和华阳有个交代不是?

    想了想,药物打胎其实不靠谱,有很多都打不下来,但是现在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再有,就是像我之前那般在城楼上被推下来,当然,这也是个概率问题。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得先买通蒙执所有的丫鬟。

第五十三章 服毒

    这样吧,先药物试试。

    不是古代要喝什么保胎药么?在上面做手脚,就可以了。

    为此,我让古音和古佩去干这事儿。

    这俩丫鬟也没直接下药,而是通过蒙执的丫鬟,将另一种药抹在了蒙执的衣服上。

    这下是真的查不出来了。但是成功概率远远低于百分之五。除非这东西是真的的毒。

    果不其然,这药白弄了。蒙执没有半点反应。

    三日后,蒙执把她写的东西送来了,满满当当的正好十五卷。但我不准备收。毕竟拿了东西就要替人办事,而我又护不了她。

    嬴政和华阳那边我倒是想推辞,但不行。这俩就像我的老板,让我做个啥事儿,我总不见得对他说:“你自己为啥不做?”

    难就难在这儿,于是我将东西退回去了。

    “不是说好了么?王后怎么又不收?”

    “天要亡你,我护不了,另寻高明吧。”

    “这样,你拿一千石的俸禄跟我换,我可不想白写。”

    我向红如点点头,给她了。

    “对了你说的……天要亡我是什么意思。”

    “蒙夫人自行猜测吧。你我都有同样的难处。”

    直接告诉她,还是残酷了些。

    蒙执忽然身子一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奴婢……知道了,多谢王后。”

    不过多时,古音和古佩来报,蒙执自己喝下了药,孩子已经没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谁又傻得过谁呢?她自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只怕我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衣轻也没闲着,“韩非自己服毒死了。”

    “自己服毒?”

    亏得我们猜这个猜那个的,还曾经因为这个跟人吵过架,搞了半天是他自杀的。

    气死我了。

    “是啊,据说是受不了狱里的折磨。”

    “不对啊,他哪儿来的毒药啊?”

    “他自己带的。”

    “李斯发信告诉你的?”

    “不,我去了一趟大牢。”

    “王后,请。”

    我慢慢走入大殿落座。

    坐好了,给红如使了个眼色。

    “带上来吧。”

    看着面前的三人行过大礼,便问。

    “你就是将军樊於期的女儿樊乔?”

    “回王后,是。”

    我不说话,又瞥向红如,等她说话。

    “王后封您为良人,望今后安分守己。”

    “王后,恕婢子多嘴,这李衣轻区区一个长史的姊姊,一来便是美人之位,怕……”

    不等她说完,我打断她,对红如说:“降她一级。”

    这人还不知道五年后她爸会干些什么吧?要是知道,现在肯定横不起来。

    “是,婢子退下了。”

    绿影急匆匆地进来,“奴婢听见刚才那个说要去找大王控诉王后。”

    红如看了我一眼,“王后……这……”

    “随她去吧。”

    “王后,封了。”

    “这孩子瞎说啥呢,我可没疯。”

    绿影憋着笑摆摆手,“王后恕罪。是那个樊乔被大王贬成了少使,还责令其思过三月。”

    好了,原本这人只跟美人差一个等级,稍微努努力就能成了,现在差了五个等级,可以说这辈子都爬不上去了。

    所以啊,人生就是这样,不作不死。

第五十四章 赵高

    “好无聊啊。我都要发霉了,你说古人是怎么打发时间的?”衣轻徒手捏死了一只蚊子,“都这个季节了,怎么还有蚊子啊?”

    “对了,钰予呢,我好久没看见她和你同框了。”

    衣轻随口一提,我倒想起来了,是啊,钰予呢?

    “完了,不会出点什么事情吧?”

    “没事,死不了,我今天早上才看见她呢。”

    话音刚落,钰予就红着脸进来了。

    衣轻眼睛一亮,“噫~你不会是有情况了吧。”

    钰予一跺脚,“谁有情况,那是我跑回来累的。你俩倒是玩得开心。”

    语毕,她甩出一卷竹简,“呐,看看?笺白蘋啊笺白蘋,可上点心吧。”

    我伸手接住,展开一看,嘶……

    上边儿写满了可以令嬴政杀了我的理由。

    “这……”

    “嬴政已经看过了,赵高给我的。”

    “赵高?他现在的职位是……中车府令?他怎么跟我们攀上了?”

    “胡亥没出生,扶苏在你手下,他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不是。”

    “这谁写的?”

    “不太清楚……”

    忽然我灵机一动,既然这个东西能拿出来,那其他的是不是也可以?

    如果真行,这么一来就能看到政治动向和朝里那些大臣究竟怎么回事了。

    “钰予,你试试,把赵高秘密请到我这里来。”

    她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不可能的,你忘了那两个丫鬟么?”

    “现在她们似乎不在宫里……走,搞快些,带我去见赵高,是时候祭出我的化妆术了。”

    衣轻打了个岔。问我:“赵高,不是太监么?怎么又中车府令?”

    “先秦的宦官不一定是太监。中车府令是他的职位。”

    钰予领着我,在宫里七拐八拐去了赵高那儿。

    虽然这人老奸巨猾,但还是有必要利用起来的。

    “此次前来,我跟你不谈君臣,谈合作。”

    “王后……”

    我不理他,继续说,“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赵高看着我,略一沉思,“王后,我与您不熟。”

    “的确唐突,但既然你叫我一声王后,你可想清楚,王后这个位置能帮你些什么。过了这个时候,可就没这机会了。况且如今你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的把柄,不必担心违约。”

    “而我想要的公文,你也可以很轻易地拿到,何乐不为?”

    他又想了想,食指和拇指摩挲一阵,是在认真思考。

    “王后为何选我?”

    “若是有其他的人选,倒也不必上你这儿来。”

    “王后拿这些公文作甚?”

    “宫中无事可做,打发时间。”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每月十五,我会把每月重要的公文送到您那里,王后也不必担心途中被发现,我自有道理。至于这些公文,看完后,务必灭迹。”

    “好。我不宜久留,先走了。”

    “白蘋,你真的相信他么?”钰予边走边问。

    “不信。赵高城府极深,老奸巨猾,不是我能拿捏住的。但是他肯定不会放弃利用我的权力。今天我来见他,也一定在他的计划范畴之内,不然答应不了。”

第五十五章 牢笼

    “王后,锦田求见。”

    我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上次送来学礼仪的孩子。

    “让她进来。”

    那锦田进来,四下打量,踌躇一番,双手奉上一枚玉佩:“王后,这是……我与妹妹在后花园中亲眼看着蒙夫人落下的。”

    “好,我会择个时间送还给她。有心了。”

    抬眼瞧瞧红如,她便会意,递上赏赐,“这是王后赏姑娘和妹妹的,以示品德嘉奖。”

    “谢王后恩典。锦田告退。”

    “王后,这玉佩……打算何用?”

    我摇摇头,“不打算用,但也不打算还给蒙执。你拾好了,别叫别人发现。”

    拿起细看,玉佩的缘边刻了一整圈小小的“蒙”字。

    这或许是她蒙家子孙独有的玉佩。

    “王后,有人送东西来了。”

    我过去一看,是赵高承诺的的东西。

    整整四车……

    那送货的小厮告诉我,这些是从全公文中挑出来顶重要的一小部分……

    也就是说,嬴政平常的工作量,远远超过四车。

    这得啥时候才能看完啊!

    知道皇帝不容易,但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么不容易。

    “王后,古音古佩那边……”

    “就说是……每月采办的典籍。”

    忽闻雨声,紧接着,越来越大,跟催命似的。

    外头不冷不暖的太阳也渐渐在雨声中蔽了下去,天光暗淡,似有大事快要发生。

    哐当!

    门被风吹得阖上了。

    “王后恕罪。”古音和古佩急忙来请罪。

    闪电乍现,闷雷一声。

    天色晚了,黑压压地一片。

    直至夜半,我怕被人发现私藏奏折,还在挑灯夜读。

    奏折这玩意儿真不是人看的,读一卷至少得一个小时。

    照这个速度,我又喜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估计明年都不一定看得完。

    刚准备睡觉,蒙执来了。

    “王后还没睡?”

    “有事儿快说……我困。

    “是这样的,我怕打雷……你香香的,软软的……我想挨着你睡。”

    我满脑子的问号。

    “你半夜给我一刀子怎么办?”

    “王后可以搜身!这次我是真的啥都没带。”

    我刚想拒绝,就听见她搁那儿嘀咕:“要是不让我睡我也不让你睡……”

    “……”

    “……行吧,你睡。”

    躺下半天,睡意全无,时时提防着旁边这位。

    还不如刚刚让她出去。

    蒙执好像也没睡着,半晌,她忽然转了个身,在我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在喝完那碗药后就想清楚了,跟你没什么好争,就让他们骂吧,横竖在这宫里他们打不着我。”

    “大王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亏我从前那般喜欢他。毁我半生光阴!”

    她在那儿独自生气一阵儿,便沉稳地睡去了。

    听她睡了,我便也睡了。

    翌日醒来,蒙执便让我配合她在嬴政面前演一场戏。

    她不想再在这个黑暗的牢笼里待下去了。

第五十六章 血流

    抚上瓶里的花,花瓣是那样地凉,那样地柔顺。

    一掐,花瓣上多了一个褐色月牙。汁液在指尖停留。

    “王后,您……”

    “不必多说。”

    床边的轻纱被风吹起,在空中柔顺地盘旋,如同半山腰一簇无暇的云。

    蒙执抬手接住,看着这块轻纱沉思许久,恋恋不舍地放在手中摩挲。

    “从进宫来,我的目的,就是能正大光明地穿上此等的布帛,与阿政并肩站在城楼上,俯瞰偌大咸阳城,俯瞰这片我热爱的土地。”

    “王后,今日,我想穿你的衣裳。”

    “挑吧。但此招风险极大……”

    她摆摆手,眼光集齐犀利地挑出最尊贵的礼服。

    “今日不穿,往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笑得苍凉,好像知道自己的结局一般。

    我忽然忆起,初见她时,她笑得有多明媚,干净。饶是我,也不由得感慨一番。

    但是可以看出,能逃离这个地方,她是发自肺腑地高兴。

    穿上这套衣服的她,就如同一朵红得鲜艳的玫瑰,娇艳欲滴,但也不乏灵动可爱。

    她长叹了一口气,“走吧,开始吧。”

    “把握好分寸。”

    “多谢。”

    大概半小时后,就来信了。

    “王后,请。”

    将那块轻纱拈起,在空中放下,任由它飘荡。

    “走吧。”

    “拜见大王。”

    “何事?为何行这么大的礼?”

    “此事关系甚大,妾已全面封锁消息,蒙执那边,还需大王亲自去一趟。”

    很难想象待会儿嬴政的盛怒会达到什么巅峰。

    反正血压飙升是肯定的。

    蒙执这招可能不行,不但达不到流放蜀地的目的,反而容易被车裂。我也劝过多次,不起作用。

    嬴政好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脸刹那就黑了。

    “王后,跟上。”

    到了蒙执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疾医~”

    这声儿一出,我就感觉她无了,不,不是感觉,是她真的一定会没命的。

    嬴政推门而入,里头蒙执衣衫半散,当然不得不提,腿是真白,微显的锁骨是真的好看。

    “你在干什么?!”

    蒙执佯装慌乱一阵,“大王,婢子……婢子只是有些热……大王此刻怎么来这儿了?”

    她猛地倒吸一口气,“是不是又是王后又开始胡编乱造了?”

    说着,蒙执连衣服都不拢拢,就向我扑来。

    嬴政朝着她心窝,踹了她一脚,“放肆!”

    抽剑,手起刀落,嬴政这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两条人命交代在这儿。

    血星星点点地,溅在墙上,地上,床上。

    这跟蒙执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还要解释一番,撕扯一番才算完事的。

    这医生也是真的冤枉,但不杀也不行,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做到守口如瓶。

    我被吓得愣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动作。

    嬴政回眸瞥了我一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眼眶微红。

    “出去。”

    就等他这句话呢,待在里边儿也不是事儿啊。当如何自处?

    于是我行完礼便溜。至于蒙执的结局——病重亡故。葬也不甚隆重,只是敷衍了事之态。

    随葬品少不说,还没有什么价值,也没有值得考究一番的地方,对后世的作用不大。

    嬴政呢,三月未踏足后宫半步,且又每个宫多安排了几个眼线,这下可好,做点儿什么能让我夷三族的事情就更难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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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5041/ 第一时间欣赏历史学家穿越秦朝最新章节! 作者:澈淅所写的《历史学家穿越秦朝》为转载作品,历史学家穿越秦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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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家穿越秦朝介绍:
穿越秦朝,用命追溯史实。
嬴政和我都在费尽心思想看透对方,但结果往往相悖。
我与他的政治联姻,似乎不存在什么断肠爱情。互相利用,往往就是最好的关系。
嬴政这个人,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事业而准备,当他不用背负江山这个重任的时候,那时,才会是他真正谈情说爱的时候。
注:历史学家只是一个噱头!!!!!不要觉得真正的历史学家这么肤浅!!!他们比文中的白蘋不知道厉害到哪里去!!!毕竟白蘋的主业是神仙!!!历史学家穿越秦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历史学家穿越秦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历史学家穿越秦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