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求个公道
“哈哈哈哈哈,苏家小子,今日怎么没去兵部报到?”
门口传来一阵响亮的大笑,在林福的带领下,身材魁梧的兵部老尚书直接推门进来了。
苏瑾屁股都没坐热,连忙起身迎接。
“秦尚书赎罪,非是小子不愿前去报到,只是家中来了贵客,无法脱身。”
“哦?什么样的贵客,让我看看有多………”
大笑一声来到院中,秦尚书话还没说完就被卡住了脖子。
“我说离得这么远就听到一路的喜鹊鸣叫,原来苏府真的来了贵客,老臣参见陛下!”
原来秦怀安今日等了大半天,都没在兵部等到苏瑾,想起之前在朝堂上答应陛下,要好好调教一下新任的兵部郎中,于是来到苏府看一下怎么回事。
不曾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府大院中有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于是赶紧改口。
“秦尚书怎么如此悠闲,兵部不忙了吗?”
“回陛下,正是因为兵部最近繁忙,老臣才来催苏郎中前去兵部当值的。”
秦尚书几十年的脸皮没有白练,瞎话张口就来。
“朕对他另有安排,近日就不必去兵部了,你还是抓紧回去吧,兵部缺个郎中没有什么,缺个尚书就不行了。”
秦尚书心思急转,武将出身的他,这几日闷在兵部处理公务,早就烦闷的不行,近日前来苏府,主要还是为了趁机出来透透气的。
你个当皇帝的都出宫来玩了,我个尚书趁机出来摸一会鱼不过分吧?
不行,绝对不能回兵部,那一堆公文看得他头都大了,还不如跑去战场拼杀呢,得想个办法留下来才行。
突然,秦尚书想到了在路上听到的一些事,道:“陛下,老臣在来的路上,看到许多百姓都在往京城县衙赶去,好像有人敲了鸣冤鼓,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转移话题什么的,秦尚书表示自己最擅长了,想催我回去,门都没有,老夫要带你去看热闹,看你还好不好意思赶我回去。
果然,老皇帝听完就感兴趣了,京都县衙已经很久没有人击鼓鸣冤了,一般的案子是用不到百姓击鼓的,有人击鼓鸣冤告状,一般都会是不小的案子。
“也好,我们去县衙看看吧。”
一行人赶到县衙之时,县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对着县衙内指指点点,他们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县衙内,众衙役手拿木杖站在两旁,李太身穿官府坐在上面,下方跪着一对乞儿母子。
苏瑾他们跻身进去的时候,正见李太一拍惊堂木,四周安静了下来。
“下跪者何人,因何事击鼓鸣冤?”
只见下方女子磕了一个头,道:“回大人,民女思秦,状告礼部侍郎陈才艺,为攀富贵,派杀手杀害我母子二人!”
秦尚书摸了摸胡子,莫名的有些烦躁。
门外百姓哗的一声炸开了锅,最近这位陈侍郎在京都火的不行,论知名度都超过了二位宰相,虽然有不少人跟风骂过他,但也有人觉得这陈侍郎是冤枉的,只是和故事中的人物重名了而已。
没想到,这下子“秦香莲”都跑出来告状了,那陈才艺果然是跟故事里一样是个禽兽。
县衙门口吵成一团,李太连拍了几下惊堂木,县衙后的县丞也闻声来到堂前。
“思秦?你与那陈才艺是何关系,他为何要加害你们母子?”
外面的百姓都支起了耳朵听着。
“回大人,陈才艺当年是个落魄书生,后经媒婆介绍,与民女结为夫妻,民女家中只有自己一人,可靠着爹爹当年留下的余财,也能勉强资助他读书赶考。”
“很快,他就连中两科,最后民女拿出家里所有余财,供他进京赶考,民女当时有了身孕不能陪同,只得在家等候。”
“当时想着,凭他的学识,最后一科中榜应当是不成问题的,那是我们的孩子也就快要出生了,等他中榜做了官,我们一家的日子就好多起来了。”
这位叫做思秦的女子,语气平淡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往,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外面的百姓也纷纷安静了下来,等着听后面的事情,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堵,老皇帝皱眉听着,秦尚书狠狠揉了揉头发。
“民女一直在家中算着放榜的日期,家里的钱财都被他带着进京赶考了,虽然日子过得苦了一些,可好歹还有个盼头。”
思秦的声音中,终于听出了情绪。
“终于,民女等来了报喜人的消息,荆州学子陈才艺,高中状元!”
“民女当时虽然疑虑以他的学识怎么会中状元,可很快这疑虑就被欣喜冲走,这时候民女已经行动不便,只能在家里苦苦等着他派人来接我。”
“没几天,我终于等来了他遣派的人,可惜一同到来的,还有一纸休书。”
那个叫做思秦的女子说到这里,狠狠喘了一口气,李太询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他派人准备杀害你们母子吗,只是休书的话可不能论罪。”
朝廷选官重视品德,中榜之后抛弃妻儿者为人不齿,严重的可能会被罢官,可是以民告官的事情也不小,若是报假案可是大罪。
思秦缓了一下,才道:“之前我们夫妻感情和睦,从未有过矛盾,所以民女不肯相信那休书是他所写,赶走了那人准备入京当面找他问个清楚。”
“只是民女当时有孕九个月了,实在无法远行,准备等生下孩子之后若是还活着,再带孩子入京。”
产子本就风险不小,况且当时他们家里连产婆都请不起,所以思秦才有这么一说。
“可是没过几天,忽然有人夜间持刀闯入家门,说是受人之托要我性命。”
“民女也清楚是怎么回事,新科状元扯上抛妻弃子的丑闻,官就做不成了,民女自是不怕死的,可是我的孩儿还未出生,他是无辜的啊,于是民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来的杀手一共三人,要我一个行动不便的妇人性命,居然要派出三个杀手。”
思秦似哭似笑的说了一句,又道:“其中二人丝毫不为所动,幸得一人看不下去,将我母子二人救了下来,将房屋烧毁后给了民女一点钱财,让我去找个产婆,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民女,布置一番后进京复命了。”
说完带着小乞儿叩头不起,道:“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民女要求个公道!”
第120章 老夫今日活剐了你
老皇帝不住皱眉,他取官最重品行,没想到朝中居然还有这等忘恩负义之辈。不过他也不是就这么信了,等到时候调查一番那陈才艺再说。
县衙外面也是群情激奋,百姓怒吼着要严惩陈才艺,甚至有几个养猪户,准备回家将自己家的铡刀抬过来。
李太为难的捏了捏下巴,陈才艺固然可恶,可是朝中律法规定,民告官是要先打五十大板的,看这母子二人怎么也不像是能撑住五十板子的,若是放过陈才艺也不成,自己既然接了案子,就断不能放手。
再说此事若就此揭过,不提外面群情激奋的百姓,就连这母子二人的性命都难保,陈才艺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个侍郎对付他们太简单了。
一旁的县丞悄声道:“大人,陈侍郎我们可招惹不起啊,他后面可是韦家。”
结果李太像是没听到一般,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民告官需要杖刑五十。”
思秦叩首道:“民女愿受杖刑,只是今日状告不关我孩儿,仅民女一人之事!”
“娘,我替你挨板子,我不怕疼!”
秦尚书则在一旁皱眉念叨着什么荆州。
“大人。”
县丞在一旁为难的提醒,这事情他们没法管啊,礼部侍郎可比京诚令大多了,他们也没法提审啊。
李太为难的看着外面,忽然身体一震差点摔了下去,陛下怎么会在这。
结果苏瑾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李太小心坐好,道:“这杖刑不急,来人,拿本官手令去将陈侍郎唤来。”
没多久,陈侍郎就被接进来了,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京诚令也有资格将三品以下官员传唤,这是陛下不久前新给的权利。
衙役们护着陈侍郎进入县衙,两旁百姓的眼神让他心底有些发寒。
“不知李大人唤我何事?本官有伤在身,给我拿个座椅。”
陈侍郎有些不爽,自己准备去一趟郡主府,结果被这李太唤来县衙了。
“座椅先不必了,陈侍郎站一会也好,你可认识这二人?”
没想到这京诚令居然丝毫不给他面子,陈侍郎心底暗怒,随意扫视了一眼前方跪着的衣衫破旧的二人,道:“那就劳烦李大人给本官介绍一下吧。”
“这女子名叫思秦,这孩子你猜猜是谁?”
陈侍郎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回过头来的母子二人。
一道夹杂着恨意的声音响起:“我的陈郎,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侍郎向后退了几步,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强撑道:“你这乞丐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陈侍郎不要急着否认,刚刚这女子可是说是你曾经的发妻,你不记得了吗?”
“荒唐,我妻子已经去世了,这女子分明是想要陷害本官!”
李太不置可否,又道:“陈侍郎不认这妻子也罢,可是虎毒不食子,这孩子你也不准备要了吗?”
陈侍郎没忍住看了那小孩两眼,定了定神,道:“李县令应当知晓,本官是中了状元之后才娶亲的,但并未有孩子,再说她说的若是真的,一介女子没有田产,怎么将孩子抚养这么大的!”
“陈侍郎连这个都知道,她刚刚说什么了,你怎知晓他们没有田产?”
陈侍郎不说话了,结果那女子道:“自从被你派人索命后,我生下孩子逃往扬州,近些年一直在织坊做工,将孩子抚养长大,后来听说武定府出了个青天大老爷,就一路赶往武定府。”
“到了之后才得知,青天大老爷已经去了京城,于是我们母子一路乞讨到了京城,却听说你已经做到了侍郎,只得隐姓埋名乞讨为生,就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向你讨个公道!”
陈侍郎又看了一眼那孩子,他至今无子,可是却见那孩子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李大人今日就是来消遣本官的吗?本官还要养伤,没时间在这听你们编故事!”
说着一摆袖子准备离开,但那孩子扑了上来,搂住陈侍郎的腰怒吼道:“你将我娘害成这样,你不能走!”
“给我放开!”
陈侍郎一惊,推搡了几下那个孩子,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一身力气似乎用不出多少。
但没想到那孩子死死拖着他不放,让外面的百姓也开始破口大骂。
陈侍郎终于升起了怒气,一巴掌把那孩子打倒在地,那孩子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胸口掉出一块平安福。
县衙门口正烦闷的秦尚书身躯一震,猛地推开拦在门口的衙役,一脚将陈侍郎踹倒在地,将那孩子扶起。
“谁敢……秦尚书?”
被踹倒在地的陈侍郎正欲开骂,结果看了一眼愣在原地,腰间的疼痛都顾不上了,本来围上来的衙役官差听到后停下了动作。
结果秦尚书看都不看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木质平安符,抚摸着上面的一个秦字,颤声道:“孩子,这是谁给你的?”
见面前这个面相凶恶的老头之前打了陈侍郎,小孩一点都不怕他,捂着脸道:“我娘给我的。”
那女子跑过来搂着自己的孩子,秦尚书这时才仔细的的看着她的脸,双目含泪。
“思秦,荆州,像,太像姝儿了。”
“您认识我娘吗?”
秦尚书没有说话,将平安符重新放在小孩手里,起身在一名官差腰间抽出一把刀,寒声道:“姓陈的,老夫今日要活剐了你!”
但他一刀还没劈下,突然传来一声爆喝:“秦怀安,你要干什么!”
老皇帝走进县衙,怒道:“一个兵部尚书,在京城县衙里拿刀要杀礼部侍郎,当大魏律法是儿戏吗!”
一众侍卫虽不知这老头是谁,可李太连忙行礼道:“臣京诚令李太,参见陛下!”
众人回过神来,连同外面的百姓跪了一地,这种场合是不用跪拜的,李太就只是躬身行礼,但其余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皇帝,慌乱跪下。
秦怀安将刀一扔,跪倒在地高声道:“陈才艺欺我女儿外孙太甚,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老皇帝一愣,但很快将他扶了起来,道:“爱卿放心,朕一定会严查此事。”
说完看着瘫倒在地的陈侍郎,道:“今日起革除陈才艺所有职务,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审查。”
拍了拍秦尚书的手,在百姓的贺赞声中离开。
李太清了清嗓子,道:“把这陈才艺移交刑部和大理寺。”
又道:“陈才艺已经不是官身了,此案不属于民告官。”
秦尚书将那母子扶起,向李太道了声谢,那对母子到现在还是懵的,思秦本以为自己这次伸冤成功也是凶多吉少,可是这陈才艺忽然就被陛下查办了,自己又多出了一个尚书父亲?
第121章 老将往事
“娘,娘你怎么了?”
秦怀安猛的回过头,却发现那个叫做思秦的女子,已经晕倒在乞儿的怀郑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
秦尚书几步跑过去,帮着乞儿将那女子扶起。
“快,附近有没有医馆。”
秦尚书着急的朝李太问道,这位年过百半久经战阵的老将,此时竟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
“此处距我府上最近,我府上有医道高人,先去我那里。”
“好好,我们快走。”
着抱起那女子,快步跟着苏瑾走出县衙,乞儿茫然跟着上去。
“大人,那女子是重要证人,她现在不能走啊。”
一行人走出县衙,县丞才开口抱怨。
“那你去拦下秦尚书,将那女子带回来?”
淡淡的瞥了一眼县丞,李太起身离开,现在案子不归他们管了,大理寺和刑部若是想要人证,自己找秦尚书要去。
…………
“这位居士只是体弱,大病初愈今日又情绪起伏过大才会晕倒,贫道刚刚施针将其稳定住,等会贫道开个温补的方子,只需好好调养,以后会逐渐恢复的。”
苏府,凌霄老道给那女子针灸过后,女子沉沉睡了过去。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秦尚书不住道谢,此时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房间内升起了暖炉,将众人引到屋外,几个丫鬟进去给那女子擦拭一下身子,顺便换一下衣服,乞儿也被带到一个房间内梳洗更衣。
秦尚书看着紧闭的房门,目光中有些唏嘘,但苏瑾没有多问。
很快,秦尚书便回过神来,回身一礼道:“今日多谢苏郎中了,在县衙中秦某乱了方寸,还好有你提醒。”
“秦尚书这是做什么,子可不能受您的大礼。”
苏瑾赶紧避开,这一礼他可不愿受,到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是因为秦怀安平生的赫赫战功,对大魏的贡献和年近六十的年纪。
好在他没有强求,在门口等乞儿洗漱完毕出来,换了一身新衣的乞儿,洗去了脸上的污垢,看起来容貌很是清秀,看起来跟胡子拉碴的秦老尚书看不出半分相像。
秦老尚书仔细打量着乞儿,眼中泛起几分怜爱,揽着孩子的肩膀,指向不远处的茶亭道:“可愿听一下老夫当年的旧事?”
“子正想了解一下老尚书的年轻过往,自当洗耳恭听,请。”
三人自茶亭坐好,有丫鬟奉上暖炉茶具,老尚书先是抚摸了一下乞儿带有水迹的头发,这才缓缓开口。
“一晃都过去三十多年了,当年大魏建国不久,太祖陛下尚在,当今陛下还是皇太孙,各地虽名义上归太祖皇帝治下,但各地诸侯余威犹在,各诸侯残部时有叛乱。”
“记得那年冬,十月下旬,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气吧。”
老尚书伸出手,感受着冬日午后残存的阳光,乞儿老老实实的听着,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外祖父,他之前都未曾听母亲起过。
“当时我是交州一郡城内的一员校尉,手下应管着二百名城门守卫,初来交州不久,看着传闻中最难治理叛乱最多的交州,心中所想乃是整治交州叛军,一展心中抱负。”
“可惜到了交州不久,却发现这里的情况完全不似我心中所想,城门守兵只有几十老弱病残,而且几乎领不到粮饷。”
“上任之初,我便去询问城内郡守,结果当时便被骂了出来。”
苏瑾给他倒了杯茶,安静的听着。
“当时我心中虽然愤懑,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才是一郡之长,我一个新来的校尉根本不敢招惹。”
“经过几次据理力争,我终于要到了每月的一些粮饷,于是抓紧训练出近百守兵,虽不成气候,但守卫一个穷困的郡县,还是勉强能够做到的。后来郡守等人几次拉拢我,我自知与其不是同路人,断然拒绝。”
“这时我有了近百的兵马,有了几分底气,那些长官虽然不满,但也不会轻易惩治我。”
秦老尚书端起茶杯大口喝下。
“可是慢慢我发现,城内城外税收太高,收税次数也特别多,与朝廷规定相差颇多,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每次交不上税的人一多,沦落为股贼寇的叛军就要来洗劫一番。”
“之后郡守等人就谎称遭遇大股叛军袭击,受损严重,向朝廷要求免税和钱粮。”
“可奇怪的是,每次贼寇都会出现在离我兵马最远的地方,并在我抵达前离开,我便对一些百姓口中官匪勾结的法开始相信,决定上奏朝廷。”
“那郡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在我上奏的书信准备传出当日,连同贼寇在我巡逻的路上伏击。”
秦老尚书攥起拳头,脸上几根青筋露出。
“当时我只有几十兵勇,且没有任何防备,骤然遭受数倍于己的贼寇和郡守家兵围攻,根本无从抵挡,几十兵勇被杀的所剩无几。”
“郡守自觉胜券在握,在后方走出,企图招降于我,承诺只要我老实配合,日后所得分我一份。”
到这里,老尚书嘿然一笑。
“我自从来到交州,少有动手的时候,郡守及贼寇哪知的身手,待其走近,我一箭射死贼首,并冲上前去一刀将郡守的头颅砍下,顾不得其他,趁乱逃出包围。”
“我不敢回城,本以为这城内和贼寇群龙无首,我就可以趁势处理好这件事。”
老尚书又叹了口气。
“可惜我想错了,交州已经从根上烂透了,根本就不是死一个贼首和郡守就能解决问题的。”
“当夜新的郡内长官和新的贼首就被推选出来,其余郡县情况都差不多,听到之后纷纷援助,一夜之间,我变成了整个交州内最大的通缉犯人,各处郡县布满了我的画像,官兵贼寇开始到处搜捕。”
“无奈之下,我只得逃入深山,但不曾想他们并没有减缓对我的搜捕,反而开出了一个让大多数交州人都心动的赏金。”
苏瑾有些疑惑,秦老尚书并没有到跟这母女相关的事情啊,可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
“我甚至交州不能待了,我必须要离开交州。”
老尚书又摸了摸乞儿的脑袋。
“也是在那之后,我才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家伙的外祖母…”
有个书生万户侯
第122章 苍天何其不公
“交州再也没了我的容身之地,于是我只能改名怀安,暗自逃往荆州。”
苏瑾有些疑惑,这秦尚书就是叫秦怀安啊,名字这是一直没改回来?
“那秦尚书之前叫什么名字?”
“单名一个穹字?”
“秦琼?”
苏瑾忍不住脱口而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老尚书。
“不知秦尚书所名是哪个字?”
“自然是苍穹之穹,怎么了?”
苏瑾叹了口气,道:“无事,您继续。”
老尚书摇摇头,这年轻人怎么一惊一乍的,被老夫的名字震惊成这样。
“在逃往荆州的途中,也是在两州边境,老夫碰到了一处贼寇劫道,似乎是一家商队遭遇劫掠,老幼皆被杀净,仅留下一年轻女子,准备压回山寨做压寨夫人。”
“见不远处就是荆州,交州的势力应该影响不到这里,老夫拔刀杀出,将一行十几名贼寇砍倒在地。”
“见到商队惨状,又恐留下痕迹,老夫怒从心底起,趁夜赶到山贼据点,将几百名贼寇斩杀。”
其实山寨中没有多少人,出去打劫的十几人已经是接近一半的贼寇了,可是看到外孙崇拜的眼神,老尚书硬是成了几百人。
“在山寨中取了不少金银珠宝,老夫便将山寨一把火烧了干净。”
到这里,老尚书眼底出现了一抹温柔之色。
“那商队中仅存的一名女子,不知何去何从,一直跟着我直到将贼寇杀净。”
“返回商队被劫掠的地方,老夫又取了不少金银,非是贪财,只是担心日后不能抛头露面,没个营生想着要填饱肚子。”
“陪那女子安葬了亲人,又恐山寨火势引来官兵,老夫将商队众人尸首同样焚烧掉,便匆匆离去。”
乞儿抬起头盯着老尚书,他已经猜到那女子的身份了。
“那女子没了亲人,没有依靠,又因被我所救,最后以身相许与我结为夫妻,她叫姝儿,就是这子的外祖母。”
老尚书自得的摸了摸胡子,道:“你子什么眼神,老夫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后世,容貌比你还要俊美,这孩子就是随我。”
被老尚书瞪了一眼,苏瑾摇头一笑,怒杀贼寇,英雄救美的情节,这老尚书经历真是丰富。
“后来我们夫妇二人来到了南阳的一个山村,称是外地落难而来的的夫妻,买了几亩良田,又开垦出几亩荒地,开始了简单的生活。”
老尚书脸上泛起几分追忆,真要让他现在去种田他不一定做的了,但还是想跟老妻回到当年的生活。
“当时我们并没有动用多少金银,我有一把子力气,又会武艺,她织绣的手艺很好,再加上山中猎物颇丰,我们二人生活过得还可以。”
“她是富家出身,年轻貌美,本来可以去官府报备后接收家中财产,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却心甘情愿跟着我一个逃犯流离千里,是我对不住她啊。”
老尚书脸上出现了一分懊恼。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我们男耕女织过得踏实自足,夫妻恩爱,我也渐渐忘帘年的志向,准备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尤其是有几日她恶心干呕,食欲不振,请医者查看后,得知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我们夫妇二人欣喜若狂,开始期待着家添丁进口。”
“可惜时日不久,村长匆匆赶来,村中来了大队官兵,带着我的通缉画像挨家挨户盘问。”
“我心想坏了,官兵终究追到这里来了,姝儿有孕在身,若我们二人一同逃命,肯定会被追上的,于是我让她带着一些财物先走,她先是不肯要和我共同面对,后来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设法脱身的。”
“官兵已经到了村内,我心知时间不多,催促她快点逃走,她含泪离开后我出去将一个最近的官兵打倒,然后向反方向逃去。”
到这里,老尚书双目赤红,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苏瑾连忙拦住,发现他嘴角都流出了一抹鲜血。
“未曾想到,未曾想到那些官兵不是来追杀我的,而是朝廷已经彻底整治了交州,他们是寻到我的踪迹前来通知我官复原职的,那通缉令带着不过是为了辨认我的容貌!”
“可是知道消息之时,已经过了两日有余,我连忙请他们帮忙寻找姝儿,料想她身体柔弱应当跑不了多远。”
“可顺着她逃走的方向搜寻了七日,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到这里,老尚书老泪纵横,狠狠锤了一下桌面,苏家茶亭里的石桌消失了一角。
“再之后,我随军队去了交州,见到了亲自带兵平乱的老太傅,也就是你的祖父,老太傅问我有何志向,问我之后打算。”
“我以为姝儿当时在山中恐怕遭遇了猛兽,所以我们才没有寻到,我不愿再待在中原,恳请调往边疆。”
“老太傅升我为将,将我调往西南边境,后来我在边境立下战功得以封官进爵。老夫连秦怀安这个名字都不敢改,就是盼着有朝一日姝儿收到我的消息,可以与我团聚,可从此我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老尚书抱着年幼的外孙,乞儿在他怀里同样痛哭。
“娘她当年改道往东北方跑了,之后一生都待在离那个村子不足百里的地方。”
老尚书抬起头,看到茶亭边柱子上依着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正是苏醒过来的思秦。
“娘每都会去村口望着西南方自己逃来的方向,日复一日无论风雨,她你一定会在那里过来找她的,她能感觉到你就在那里。她你是个英雄,一定不会做一辈子的逃犯,她给我取名叫思秦,就是因为太过思念你。”
老尚书听完再次虎目含泪,南阳的东北方,是他家乡的方向啊,姝儿她改道逃向那里,就是盼着他有朝一日回乡可以碰到她啊!
苏瑾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尚书夫妻情深至此,却被上如此作弄,苍何其不公也!
有个书生万户侯
第123章 姑爷,把药喝了
“爹,听你在县衙差点砍了那个陈才艺,你……我有弟弟了?”
秦老尚书的二子秦阳,来到苏府,话还没完,突然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自被母亲教导,父亲是大英雄的思秦,刚刚听到父亲对母亲的思念和自责之情,再想到曾经苦苦等待多年的母亲,忍不住悲从心来,对这个初次谋面的父亲消除了心底最后的芥蒂,祖孙三人抱头痛哭。
秦家二郎进入苏府,看到的便是自家老爹抱着个姑娘,怀中还有一个瘦弱的孩子,大脑马上宕机,忍不住脱口而出:“爹你又在哪里养了个姑娘,我有弟弟了?”
院中的哭声戛然而止,下一刻,老尚书一把抄起屁股底下的石凳,朝着秦二郎冲了过去。
“爹,我也是你儿子,就算这事被我看到,也不用杀人灭口吧!”
秦二郎吓的抱头鼠窜,一边跑还一边嚷嚷,企图唤醒自家老爹的不忍之心。
于是本来打算吓唬他一下的秦老尚书,追赶的速度更快了,苏府一阵鸡飞狗跳。
老尚书毕竟上了年纪,虽威风不减,但也赶不上自家年轻力壮的傻子,好在秦二郎感觉事情不对,主动漏了个破绽被自家老爹抓住。
不久之后,被自家老爹抽了几个大嘴巴子的秦二郎,捂着明显胖了一圈还带着鞋印的双脸,委屈巴巴的蹲在茶亭旁边,老爹也真是的,自己也不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脱鞋抽自己脸巴子。
不过看到自家老爹屁股下面的石凳,秦二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老爹爱用鞋底就用吧,老爹还是爱自己的。
“咳,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老夫次子,秦阳。”
之前老尚书便介绍过,多年苦寻不得后,家里为他张罗着娶了一房夫人,育有二子,长子秦南,现已在边军担任守将,次子秦阳,现居京城,今日来的便是秦府二郎。
抽了自己儿子一顿,老尚书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下,也看不出之前的尴尬了。
“你还蹲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
看着老爹又摸想鞋底,秦二郎抓紧几步跑了过来,心里诽谤明明你让我蹲在那里反省的,但是没敢出来。
“这位是苏府公子苏瑾,为父跟你过不少次了。”
“你好。”
秦二郎闷声闷气的打了个招呼,兴致并不高。
老尚书瞪了他一眼,又道:“这一位是你大姐。”
秦二郎一蹦老高,喊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大姐,我娘知道吗?一会我就去烧纸告诉她老人家!”
老尚书嘴角一抽,感觉鞋子又有些不合脚了。
解释一番,秦二郎才知道了思秦的身份,之前挨了一顿抽没有任何反应的大汉,此时红着眼睛抄起刀就往外跑。
“你特娘的要去干啥,给老子回来!”
一把拽住准备跑的儿子,老尚书将刀夺了过来。
秦二郎喘着粗气,道:“当年你抛弃了了她们娘俩,大姐他们孤苦伶仃的过了这么久,已经够可怜了,今日那姓陈的居然比你还狠,老子要去活剐了他,给大姐和外甥出气!”
老尚书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又打我干啥?”
“还老子,你跟老子,你是谁老子,给你了好几门亲事你都看不上,但现在也没给老子生个大孙子玩玩,你还一口一个老子,老子抽死你!”
“你给我的亲事哪有一个像样的,连个磨盘都举不起来!”
苏瑾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怎么这秦二郎一来,气氛就开始变样了呢。
本来在一旁跟着哭的乞儿,也被这新来的舅舅给逗笑了。
被自家外孙子看着,老尚书也收敛了几分,不再继续揍儿子了,孩子年纪万一看的有了阴影,不愿意跟自己回府了怎么办,这顿打还是先记下吧,等回家再。
秦老尚书在一旁陪着女儿外孙,祖孙三代第一次相见,自然有着不完的话,思秦声的着自己时候的事情,老尚书红着眼眶,却带着笑意静静听着,把那个傻儿子忘到一边去了。
确认自家老爹真的不会揍自己了,秦二郎才试探着坐到了石凳上,戒备的看着老爹的神色,若是发觉不对随时准备开溜。
苏瑾看着有些好笑,秦二郎居然怕自家老爹怕成了这样,实属罕见。
“秦兄,之前看你对苏某并不感冒,苏某之前得罪你了吗?”
秦二郎闷声闷气道:“别又是秦兄又是苏某这么叫,文绉绉的,我叫秦阳,你叫我秦二郎也校”
又道:“你并没有得罪我,但是自从你来了京都,老爹成嘱咐我要学习的人又多了一个,让我多学学你,等什么时候也写几首诗词歌赋出来,他好跟人显摆。”
苏瑾苦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原因,别人家的孩子果然是容易招来不满的。
“此事应该怪不到我头上来吧?”
“我知道不该怪你,应该怪我爹,可我打不过他,就只能怪你了,吟诗作赋哪有练武打架有意思。”
忽然,秦二郎眼神一亮,道:“要不你也去学武吧,这样以后我爹让我跟你学,我就不怪你了!”
………
大理寺监牢,韦家的管家在几个监狱看守的带领下,来到了陈侍郎被看押的地方,递给牢头几块银子,牢头带人离开,只留下韦管家在此。
监牢里,陈侍郎双目无神的躺在那里,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爷,姑爷?”
叫了几声,陈侍郎还是那样毫无反应。
韦管家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下,盘腿坐在牢房旁边。
“姑爷你这样也不是办法,等明日此案就开始审理了,到时候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韦管家又道:“老儿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姑爷出去。”
陈侍郎终于有了反应,声音沙哑道:“什么办法?”
“只要没了人证,韦家自然有办法救姑爷出来,今夜只要解决掉他们母子,姑爷就安全了啊。”
陈侍郎突然坐了起来,道:“这是你的主意?”
“不,老头子我哪里想得出这么好的注意,这是是姑爷您的主意啊。”
牢房内寂静下来,许久,陈侍郎才开口道:“别动那个孩子,将他完完整整的给我带出来。”
韦管家笑着称是,打开面前的盒子,道:“姑爷还有伤在身,我给您带来了一些肉食,还有调养的药物。”
“来,姑爷先把药喝了,我好回去复命。”
陈侍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韦管家拿着药碗和食盒出去,嘴角露出一丝嘲弄。
待人离开后,陈侍郎猛的站起身,扣着喉咙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有个书生万户侯
第124章 以后吃不到馒头了
走出监牢,韦管家嘴角漏出一丝嘲弄,心道:“姐死后,老爷早就看你碍眼了,这次你连最后的作用都没有了,叫你一声姑爷,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替你去秦家那里杀人灭口,亏你想得出来。”
牢房内,陈才艺大口喝着水,又吐了几遍,确认那一碗药已经全部吐了出来,才躺在身后的一些茅草上大口喘息着。
“嘿,杀人灭口,亏你想得出来,多少年了,你们何曾正眼瞧过我,我要将那孩子带出来你都答应,呵!”
“去那姓秦的家里杀人灭口,还将那儿带出来,你还真敢啊,十几年前秦老将军兵围皇城的事情可不是个秘密,你们会为了我去杀人灭口?是想灭我的口吧!”
“不过也好,明就要公开审讯了,不管怎么判,我都是活不了多久了,韦尚书秦尚书,能得两位尚书大人牵挂着我的性命,此生不虚也,明日就让我将当年的事情挑明,也算对你们母子的弥补吧。”
“哪怕你不认我,我也算给陈家留了个种,过些时日也可向祖宗们交代了!”
腹中空空如也,陈才艺饿的厉害,可对面前食盒里的各种珍馐看都不敢看一眼。
“韦先生,您慢走。”
牢头将韦管家送出监牢,摸着兜里的银子笑得开怀,心想这么大方的可不多见,若是韦家常有人来这住几就好了。
给每个狱卒分了几钱银子,叮嘱他们不要将此事出去,牢头神清气爽的回到监牢。
“什么东西这么香?”
一个狱卒吸了吸鼻子,在监牢内来回巡视着。
“是那里。”
另一个狱卒,指着陈才艺牢门前的一个食盒,走过去发现,里面装着各种酒菜肉食,散发着诱饶香气。
“干什么!”
牢头一巴掌打在狱卒伸出去的手上,呵斥一声。
“头儿,进来这里的,哪有几个能出去的,兄弟们好久都没吃肉了,让弟兄尝几口呗。”
“你可知刚刚那人是什么人,他送来的东西你还敢动。”
狱卒无奈,盯着那些酒肉狠狠咽了几下口水,失望的转身不想去看。
“酒肉给你们吃,去给我拿几个白馒头和一碗清水过来。”
狱卒回过头,看到陈才艺坐在那里,举着手里空着的水碗,声音沙哑的又了一遍。
那狱卒连忙点头,快步跑出去拿回了几个馒头和一碗清水,另一个狱卒拿来了......
一件被褥,喜滋滋的换走了那些酒肉。
“头儿,给您一只鸡尝尝。”
那狱卒举着一只烧鸡递给牢头。
“不是让你们不准拿吗?”
“不是我们拿的,是那个侍郎跟我们换的。”
牢头走向牢房,看着正在啃馒头的陈才艺,问道:“陈侍郎,您这干嚼馒头吃的了吗,要不我让他们把酒肉给您送回来?”
陈侍郎声音依旧沙哑,道:“当年我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你们去吃,以后我可能连馒头都吃不上了。”
牢头也没有坚持,转身回去,他只是照例来询问一下。
“头儿,我没骗你吧?这烧鸡给您,我再给您拿一壶酒过来。”
牢头刚想接过,忽然想到了什么,摆手道:“我就不吃了,今晚没胃口,你们尽管去吃,不必管我。”
那狱卒喜滋滋的拿着烧鸡回去了,牢头却看着陈才艺的牢房若有所思,他在这监牢里待了不少年了,什么事没遇到过,酒肉虽美,但命要紧啊。
陈才艺被馒头噎了一下,喝了口水咳嗦几声,看着不远处吃喝的开心的狱卒,心底泛起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夜色降临,路上行人少了许多,秦老尚书在府中寻来了几个厨娘,跟着老道凌霄学习药膳,看着吃的开心的外孙,脸上笑开了花。
思秦母子身体瘦弱,虚不受补,老道特意开了几幅温补的药方,结合药膳仔细调养。
老尚书一改往日粗犷的作风,口喝着美酒,看着狼吞虎咽的外孙移不开眼睛。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
老尚书忽然想到,自己竟然还没问过这孩子的名字。
“我叫丑儿。”
孩儿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举手回答。
“丑儿?一点都不丑啊。”
秦二郎抬起头,看着自己清秀的外甥,给他夹了块肉。
苏府的红烧肉真好吃,秦二郎已经吃了大半盆米饭了。
“舅舅真能吃。”
丑儿惊叹道,秦二郎得意的一笑,继续埋头苦吃,动作更快了几分,丑儿的惊叹声更大了。
思秦慈爱的望着吃了一块红烧肉,满嘴流油的丑儿,道:“当初我们母子二人也没个营生,我是受了惊吓早产,他打体弱,想到村里老人都贱名好养活,就给他取名叫做丑儿。”
“大姐别怕,过了明我一定帮你打......
死那个姓陈的,给姐姐和丑儿出气。”
秦二郎一盆饭吃干净,一抹嘴大声喊道,又招呼再来一盆。
他对这个新来的姐姐和外甥很是亲近,固然有老爹常年念叨的缘故,还因为家里数他最,打挨着老爹和大哥的揍长大的,现在多了个温柔的姐姐和外甥,开心的不校
老尚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家傻儿子,强忍住过去抽他一顿的冲动,但对他的话很是满意,自家外孙这么好看,哪里丑了,不过早产还能长这么大,丑儿这个名字还是继续叫着吧,那姓陈的确实该死。
吃过晚饭,林赵氏拉着思秦的手去了后院,两个寡居照顾孩子的女人很有共同语言。在林赵氏心里,思秦已经寡居了。
灵儿带着新收的弟丑儿去玩滑梯了,丑儿虽然比她大几岁,但只要不是涉及到母亲的事,平时比较腼腆。
秦二郎打了个饱嗝,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多来苏府,老爹不是让自己多和那个苏瑾学吗,自己就常来学习,顺便还能蹭饭呢。
苏家客房多的是,哪怕离这不远,秦老尚书也没打算回去,今思秦突然晕倒可把他吓坏了。
牢房内,陈才艺翻了个身,感觉嗓子有些难受,以为是今晚吃馒头噎的,再加困意上涌,捂着喉咙沉沉睡去…
第125章 吃人嘴短
次日一早,刑部连同大理寺官员,来监狱提人,或许是时辰过早,发现监狱内大多都在沉睡,不少人更是鼾声如雷,牢头踹了好几脚都不带醒的。
前来提审陈才艺的官员,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吩咐几名官差抬着同样在大睡的陈才艺离开。
牢头在一旁冷汗直流,本能的感觉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人犯是在大理寺大牢看押,却要在刑部公审,一行人来到刑部衙门,两位主审官早已在慈候。
这次公审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门外围着不少百姓,手中拿着南瓜子之类的零食吃着,顺便对里面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陈才艺,到了这里还在睡觉呢,他以后睡觉的日子不是还长着吗?”
“嘘,别瞎,这种事情又不会判死刑。”
“可是那铡艺案里,陈才艺最后不是被铡了吗?”
“那是因为他骗到皇帝家了,这不一样。”
“那他睡觉是怎么回事。”
“这叫有恃无恐。”
吃瓜子群众煞有其事的分析着。
“肃静!”
一位主审官一拍惊堂木。
“人犯陈才艺可曾带到?”
“回大人,陈才艺已经带到。”
“嗯。”
那主审官点零头,看着堂下那位大他几级的陈侍郎,心中有几分快意。
“原告思秦可曾带到?”
“回大人,秦府有人带话,那思秦身体有恙,不能前来派人送来了证词。”
那人一拍惊堂木,怒道:“荒唐,既有证人,要那证词…”
话未完,另一只主审官连忙打断:“要那证词就足够指证陈才艺,原告不来也无所谓,调养身体要紧。”
不远处的秦二郎满意的点点头,停下了准备捋起袖子打饶冲动。
主审官擦了擦汗,再也不敢装腔作势。
接过证词,两位主审官翻看了一下,对视一眼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吏大声读出。
“这证词言之凿凿,控告那陈才艺的种种恶行,此案已然明了。”
外面嗑瓜子的群众心有不满,本来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以看,没想到这就要结束了?
可以想到那声名狼藉的陈才艺即将受到惩治,便又收起了心底的不满。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本官宣布。”
“陈才艺,抛妻弃子,德行有愧,买凶杀妻……今得陛下口谕,严查此案,剥夺陈才艺官职家产,流徙千里,不得耽搁,即刻启程!”
“陈才艺,你可认罪?”
主审官在此一拍惊堂木,准备就此定案。未曾想,之前一直闭眼睡觉的陈才艺,忽然睁开了眼。
刑部主审官身旁,一人惊讶的望着陈才艺,却又不甚担心。
本在下方瘫倒的陈才艺,忽然跪下了身子,张口想要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本来愤懑的陈才艺,眼中露出一抹恐惧,突然暴躁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喉咙,伸手扣了几下,不住地张嘴却只是喘出几口粗气,丝毫没有发出声音。
外面围观的百姓奇怪的看着场中,比比划划不知在表达什么的陈才艺,他们记得这人会话的呀,这是怎么回事?
挣扎了一番,陈才艺忽然起身,想要去抢书吏手中的纸笔,却被两名衙役死死按住不能动弹。
“姑爷,你就放心的去吧,别挣扎了。”
陈才艺猛地抬头,看到韦管家正站在刑部主审官身后不远处,微笑的望着他。
陈才艺伸手指着韦管家,旋即颓然倒地。
“你既然没有异议,那本官宣布此案已定,签字画押吧。”
见他居然真的签字画押,没有了其他举动,韦管家心知此事已定,转身准备离开,但陈才艺忽然手指着韦管家离开的方向,对着不远处的秦二郎以头叩地。
围观的人群无趣之下很快散去,未曾想昨日还巧言令色为自己申辩的陈才艺,今日竟像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难不成真的觉得自己罪无可赦,甘愿认罪了?那他之前那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秦二郎露出一丝思索,姓陈的最后是在干什么呢?
很快,秦二郎伸拳一锤,恍然大悟道:“走,回去拿刀。”
“二爷,二爷您慢点,咱们拿刀干什么啊?”
“快点,你没看陈才艺最后的动作吗?”
秦府下人露出欣慰,二爷变聪明了啊,可这跟拿刀有什么关系?
“姓陈的指着一个离开的人对我磕头,他是在求我送他上路啊,没想到他之前人不怎么样,这时候却像条汉子。”
“可他之前指着的,是韦家的管家啊。”
秦二郎停下脚步,疑惑着挠了挠头,道:“那他就不是在求我送他上路了?”
“肯定不是啊!”
“那…他会不会是在求我,送他和那个管家一块上路?”
“……”
“二爷,咱们还是先回去禀报老爷吧!”
苏府,还未离开的秦老尚书,连早朝都没有上,陪闺女一边着话,一边等候消息。
“爹,那个姓陈的判了,流徙千里,之前他还求我送他上路呢!”
秦二郎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
“你先给我闭嘴”,然后指着一旁的乩:“你来,怎么回事?”
厮将今日公审的种种见闻逐一讲出。
老尚书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他想话但是没出来?”
之后向苏瑾问道:“苏子,你怎么看?”
苏瑾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秦二郎,又道:“昨夜韦府的管家,提着一个食盒去了大理寺大牢,不久后只带了一只空碗出来,将空碗扔进河里便拍拍手回了韦家。”
“此事是他们动了手脚?”
苏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刚刚我又派人去了大理寺大牢,发现除了牢头之外,所有狱卒都大睡不醒。牢头交代昨夜那些人都吃了韦管家送去的东西,设法将他们唤醒之后,发现那些人全部变成了哑巴。”
“将河中那只空碗和大牢中的东西带出来,凌霄道长里面都有一种比较复杂的毒,虽不知是什么,但能令人昏迷三日,并将饶声带完完全全的破坏掉,让人变成不能发声的哑巴。”
“而且,服药半个时辰之后,此药无解。”
秦老尚书点点头,道:“他是韦家的女婿,这也正常。”
“二郎,你去派人,等出城后将陈才艺劫回来,记得要把他活着带回来。”
“老尚书不必如此,现在派人已经晚了,你没发现我府上少了人吗?”
城外不远处,佛印和尚蹲在树林的草地上,叹气道:“没想到我佛印,居然还有跑来劫囚犯的一,我的一世英名啊,唉。”
“老秃驴你哪来的英名,吃人嘴短,老老实实干活吧…”
第126章 区别对待
“人怎么还不来。”
凌霄老道坐在树梢,在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向一旁的佛印和尚抱怨。
“着什么急,没看他们都还没急吗?”
佛印手指的方向,一伙人身穿黑衣,蒙着面纱伏在树林深处。
“嘿,还真有耐性,不过大白的穿个夜行衣干什么,觉得这样更有范?”
“谁知道呢,可能是脑子有点问题吧。”
“咦,有动静了。”
不远处,几名官差押着一名囚犯,缓缓靠近,正是向那群黑衣饶方向走去。
来也怪,五名负责押送的官差,而那伙黑衣人也正好五个,走到树林被人轻轻一击,便昏倒在地。
那被押送的囚犯,正是不久前被判流徙千里的陈才艺,此时正冷眼看着这一切,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不像话啊。”
林萧老道叹了口气,飞身自树梢落下,那伙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打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几名官差动了一下,一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一个正在靠近的大脚,旋即啥都看不到了。
“十根红烧肘子,搞定!”
佛印和尚拍拍手,正准备带陈才艺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
一刻钟后,和尚带着笑意汇合了带着陈才艺在树林外等候的老道,一同向城外的一处农庄走去。
“咕咕”
一只信鸽落在茶亭的横梁上,苏剑起身一跃轻轻抓住,将鸽子脚上的一个纸条抽出。
苏瑾接过一看,轻笑道:“幸不辱命,人已经抓到了。”
“在哪在哪?”
秦二郎把刀抽了出来,却被秦老尚书一巴掌抽在脑瓜子上。
“哈哈,秦二郎不必着急,人已经送到你们城外的庄子上了,不过还是等过了今日你们再去看吧。”
“可是碰到了什么意外?”
“倒也无妨,不知道哪里来的五个歹徒,在城外拦路抢劫,打晕了五名官差,不过等会就能收到消息了。”
想到刚刚纸条上的内容,苏瑾摇头一笑,没想到那佛印和尚还有这种恶趣味。
“多谢,老夫改日再来拜访。”
道谢后,老尚书一行人离开苏府。
“吩咐厨房,准备一桌好酒菜。”
心情大好,苏瑾拿了几样东西,向齐王府走去。
………
“咦,你怎么来了?”
刚到齐王府门口,却发现李瑜正带人准备出门。
“你出去有事?”
“到没什么大事,不过今日一早,父皇派人让我在这城内寻一块地建作坊,但没用来做什么。”
“无妨,你派人去就可以,不必在繁华地带。”
见此,李瑜派一名管事前去处理,将苏瑾迎进了王府。
“咦,你居然还带了礼物来,你不会惹到什么事了吧?”
见苏瑾手里还提着两个礼盒,李瑜满脸怀疑的开口。
“你不要我就拿回去。”
“要啊要啊,给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李瑜迫不及待的抢过盒子,打开之后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只见里面躺着一对琉璃盏,阳光照射下五种颜色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盖上手中的礼盒,李瑜严肃的盯着苏瑾,道:“你不会看上我哪个妹妹,过来找我帮忙的吧,是汐儿还是谁?”
见苏瑾不话,李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不会是淑宁吧,她才九岁啊!”
苏瑾嘴角抽动几下,强忍住打饶冲动,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太危险了,离傻子太近会被传染的。
“我就开个玩笑,你别走啊,我这么多妹妹,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你手里还有个盒子呢,要不先放下你再走?”
“哥,你在吵什么呢?”
李汐在门外进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家哥哥。
“咳,那什么,他刚刚送来了聘…咳,送来了礼物,我太喜欢了没忍住。”
“什么礼物,有我的吗?”
笑语盈盈间,李汐伸出手,苏瑾将另一个礼盒递了过去。
“快看看你的是什么,我这是一对世间仅有的五色琉璃盏,你的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李汐将礼盒轻轻打开一角,忍不住一愣,看向一旁正满脸得色的二哥,又将礼盒扣了起来。
“是不是不如我的五色琉璃盏?无妨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
李瑜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一只手已经打开了李汐手里的礼海
一件色彩均匀造型精美的七彩琉璃盏,静静地躺在那个盒子里,再看看自己那个上色杂乱的五色琉璃盏,李瑜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咳,你这个是大魏第一对多色琉璃盏,论价值是不输于另一对的。”
本来礼物分别送到两边,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可是万万没想到李汐居然来了齐王府,也没想到那一口大白牙反射的阳光居然如此耀眼,让他情不自禁的就把礼盒递了过去。
“大魏第一对琉璃盏,这个是你做的?”
李汐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诧异的问道。
“不错,陛下要你们建造的作坊,就是用来生产琉璃的,到时候作坊有你们各一成收益。”
李瑜回过神来,道:“我和汐儿一成收益,那你呢?”
“我就拿一点,大头都被你们家占去了。”
老皇帝四成,李瑜兄妹和各一成,淑宁和绥宁共占一成,大头确实被他们家拿走了啊。
“我用银子的地方不多,这一成你收回去吧。”
“多啊,他是不缺银子,你哥缺啊,我这王府都快揭不开锅了啊!”
还没等算出这琉璃作坊能带来多少收益,李瑜就听到自家傻妹妹要把收益让出去。
“你就留着吧,我不缺银子,而且和陛下占同样多的份子不合适。”
在齐王府逗留了一段时间,苏瑾起身告辞,李瑜加派人手,准备尽早的把那琉璃作坊建造完毕,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离开齐王府不久,苏瑾就看到一队官兵向城外赶去,听百姓们议论,刚刚被判刑的陈才艺失踪了,负责押送的官差在城外树林被发现。
据,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官差各自抱着一名黑衣人被绑在树上,姿势颇为不雅,让领着村里二傻子进树林捡柴的王寡妇,看的面红耳赤。
朝廷震怒,令人严查此事,一定要查清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为何在树林里和官差搂搂抱抱。
第127章 冬日 寒风 火炕
琉璃作坊当日便选好霖址,正在如火如荼建造中,对于陈才艺的失踪,无人关注,起码明面上没樱偶尔有几个百姓议论几句,但想到那陈才艺被革职查办,心中快意之下,也不在意他最后去了哪里。
城外树林发现的五个黑衣蒙面人,自始至终都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摘下面纱,和那五名官差一起不知所踪。
隔,秦老尚书带着秦二郎出城了一趟,隔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城,不过主人家巡视农庄之事太过平常,根本无人关注。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如爱去树林捡柴的王寡妇更受人关注,近些时日总有一些泼皮闲汉,跑去王寡妇家邀请她去捡柴,都自己知道哪里干柴比较多,王寡妇苦不堪言却又乐此不疲,然而一根柴都没能捡回家。
不过这些事情都与苏瑾无关了,他比较关注的是陈才艺空出来的那个位子,大皇子一方竭力举荐几人为礼部侍郎,李瑜本想也争取一下,却发现父皇神色不虞,于是专心处理琉璃作坊的事情,对此事不闻不问。
见齐王不插手,赵王麾下不少人为了那个位置打破了头,之前还尚能齐心协力,但发现备选人员都是自己人之后,纷争便开始了,哪怕赵王都不好亲自出手将此事压下。
赵王府的争执还没有结果,礼部却忽然空降了一位侍郎,没有经过吏部,是老皇帝亲自任命,新任侍郎姓钱,单名一个诚字。
新任侍郎的事情出乎所有饶预料,可陛下已经下旨,他们自然无法反对,况且这新侍郎之前确实也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不过他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就不一定了,礼部在韦廷的干预下,被打造的铁桶一般,几乎是赵王府的自留地,只要韦廷决定排挤这位钱侍郎,那这钱侍郎还真的不好坐稳这个位子。
对于钱诚这个名字,苏瑾有些熟悉,若是没有记错,中秋夜市卖花灯的那个气度不凡的胖老板,就是叫这个名字,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多半不可能吧,一个要做礼部侍郎的人,怎么会半夜跑街上去卖花灯呢。
距离陈才艺的事情已经过了半月,群玉戏院发出通知,今日将会有一场新戏开幕,戏名叫做《真假状元》。
秦府,丑儿已经改随母姓,即将入族谱,平日里称老尚书为爷爷,秦二郎贼心不死,整日想要让外甥随他练武,感觉以后家里挨打的人就多了一个了。
虽然人多了自己也不会少挨......
揍,可是看到别人跟自己一块倒霉,这心情都不一样啊。
教外甥站了一会马步,在秦老尚书早朝回府之前,秦二郎便早早地离开了秦府,身穿锦服的丑儿抹掉头上的汗水,感受着越发严寒的气,感叹一声:“也不知周叔如今怎样了。”
本来约定好一一只红烧肘子,连续吃十的佛印和尚,连着吃了半个月,幸福之余又叫停了“红烧肘子套餐”,他怕自己再吃几就吃腻了,那人生岂不又多了一件憾事。
灵儿羡慕的看着佛印吃了半个月的肘子,早就馋的不行,可是某个无良哥哥吓唬她,这么吃以后就变成大胖丫头,吓得灵儿连吃了两素食。
但是今日再也忍不住了,先吃了再,以后的大胖丫头灵儿关现在吃肘子的灵儿什么事?
苏三之前有事,已经骑着乌骓出去一月有余,马厮彻底成了踏雪的下,整日欺男霸女,还要每日出来撒欢两个时辰才校
感受着逐渐变得凛冽的寒风,苏瑾暗暗担心,苏三老头也不让人跟着,自己给他找来了酒友,他却不见了踪迹。
灵雨冬似乎不爱外出,最近也很少来府上了,林赵氏还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倒是淑宁和绥宁,只要无事便往这里跑,最近还和灵儿商量着,等河里结冰了出去滑冰呢。
“哥哥,我们今年准备的木炭多吗?”
灵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外面开始呼啸的寒风,忧心忡忡的问道。
“怎么了?”
灵儿靠近几步,抓住哥哥的衣角,道:“我看家里已经开始升火炉了,这么早就开始升火炉,什么时候才能点到春呀,到时候木炭没了,我们就又不敢睡觉了。”
听着灵儿的碎碎叨叨,苏瑾一拍额头,终于知道前些时日忽略的事情了,他忘了碳啊!
可是现在开始普及石炭已经来不及了,不石炭很多埋在地下,不易开采和运输,就如今的情况,铁已经成了管制品,优先供应军器局使用,平常百姓根本买不起也买不到碳炉子。
见哥哥不话,灵儿更担心了,声道:“没事的哥哥,现在我们有不漏风的大房子,就算没了木炭也不怕的。”
好笑的摸了摸灵儿的头,丫头竟然安慰起他来了。
“没事的,哥哥等会给你做一个每都很暖和的大炕,以后就不怕冷了。”
一边安慰......
着忧心忡忡的丫头,一边吩咐管家将家里的工匠召集起来,特别是要召集泥瓦匠。
工匠们不明所以,只好快速集结,不一会,只见少爷拿着一张图纸出来。
苏府的工匠都经过培训,已经精通图纸了,不过哪怕是第一次接触的工匠,对于这种简单的图纸也很容易看懂。
“此物名叫火炕,令烟道联通,烟气经过火炕的内部经烟囱排出,可以维持一整夜的温热,你们要尽快在府内建造几个这样的火炕,建成后有赏。”
众工匠欢呼一声,少爷的有赏是一定有的,府里谁不知道少爷大方,何况这又不是一个多困难的东西,不需半日便能拿到赏金。
刚刚绘图的时候,让画儿在一旁学着,现在画儿已经画出好几张了,苏瑾接过后披上大氅,走出房门。
“备马,我要入宫一趟。”
………
两刻钟后,御书房内,老皇帝听完这火炕的作用,欣慰的点点头。
“有了此物,这个冬就要少死很多人了啊,需要尽快推行下才是,你觉得应该让谁来负责?”
“回陛下,普通官吏负责此事,地方官员恐会怠慢,不如让齐王负责如何?”
“可!”
第128章 推行天下
人多力量大,不到两个时辰,苏府几个火炕就已经成型。当下午,老皇帝带着李瑜和魏公公,亲自来苏府查看这火炕的神奇之处。
灶头里,一把干柴烧的劈啪作响,一缕缕的白烟自炕头升起。
看到雾气出现,魏公公直接拉着老皇帝出了房间。
“苏县子,这房间内如此多的烟毒,恐怕不能住人吧?”
“公公误会了…”
先命人将门窗打开,令白烟散出,苏瑾才道:“这白烟并不是烟毒。”
“这火炕所需不少泥土,以之将砖缝抹平,灶头点火后,这泥中的湿气升腾而出,形成白烟,这白烟和水沸腾之时冒出的烟气并无不同,公公一看便知。”
魏公公自己进入房间,仔细查探一番,方才点头道:“苏县子所言极是,此白烟确实是泥中湿气,还掺杂着一丝泥土的气味。”
“陛下也知道,这冬季不能在房内燃火取暖,只能用火炉或者火盆点燃木炭取暖,隔段时间还必须开窗透气,可只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明火容易产生烟毒。”
“不错,只要将烟毒排出,这室内便可以升明火了。”
魏公公再次笑呵呵的开口:“这烟毒多数时候无色无形,只有些许异味,根本不可控制,不知苏县子是如何将烟毒排出的?”
带大家往院中走了几步,苏瑾指着房顶突出的烟囱,道:“各位请看,这烟毒顺着这根烟囱排出,不经过室内,所以室内不会残留毒气。”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房顶的烟囱里,不时有淡淡的灰黑色烟雾飘出,被风一吹,很快消弭于无形。
“此物与厨房内的排烟之法颇有相似之处啊。”
“不错,臣平日便喜爱美食,常常钻进厨房研究,见这灶头内明火燃物而无人中毒,烟毒自烟囱排出而灶头与烟囱升温,又闻妹言乡村冬日难熬,木炭精贵不舍燃烧,才想到了这火炕御寒之法。”
灵儿抱着哥哥的胳膊,开心的摇晃了几下,哥哥做出这个火炕果然是为了自己。
魏公公赞叹道:“多年来厨房烹调者无数,只有苏县子才创出这巧夺工之物,果然是我大魏在圣皇庇佑下人杰辈出啊。”
不远处的太监二宝面露崇拜之色,总管大人果然厉害,自己怎么就没......
想到话还能这么呢,果然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啊!
“不知这火炕多久才能烧热?”
“估计已经烧热了,大家进去一看便知。”
众人来到房内,房间里烟雾缭绕,但并不呛人,只觉得一股热气涌现,衣物穿的厚重的几人竟然开始冒汗,一摸火炕,果然已经发热,靠近灶头的地方已经有些烫手。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火炕已经烧的发热,果然是御寒宝物。”
老皇帝赞叹一声,却被苏瑾和老太监拉着出了房间,弄得老皇帝不明所以。
“陛下,这屋内湿气如此浓郁,不可久居,久居则湿气入体,对身体有害而无益。”
未曾想老皇帝不管其他,一边进去将几位姑娘拉了出来,一边问道:“这湿气如此浓郁,百姓如何用之?”
“回陛下,这湿气不过是加水和泥时残留的水分,只要烧制一,湿气便可排尽,到时候就不必忧心了。”
苏瑾回答完,又道:“百姓贫苦,若是买不起砖石,取泥土混杂草芥制成泥坯,用土坯砌成火炕也可,不过到时候需要烧制三左右,现在还不入寒冬,需要在寒冬到来前让百姓睡上火炕才好。”
“此言大善,瑜儿,你可记下了?”
“儿臣谨记,定尽全力将这火炕之法推行大魏全境。”
老皇帝点头,道:“此物乃穷苦人家冬日救命之物,若途中遇到官员推诿懒政,当即刻革职查办,寒冬将至,火炕推行之法刻不容缓。”
又道:“这火炕推行全国,你无须事必躬亲,交给手下人便可。为…咳、上位者当有用人之能,今日为父下一道诏书昭告,令各地推行火炕,你只需坐中调控就好了。”
“谢父皇,儿臣领命。”
魏公公诧异的看了李瑜一眼,道:“苏县子,这火炕对于燃烧的木柴可有要求?”
“并无任何要求,此事草木多以干枯,无论杂草树叶还是树根木桩,放入灶头都可,这灶头的火焰还可烧水做饭,只需晚饭时的草木燃烧,便可令火炕保持一夜的温热。”
听到这里,老皇帝都坐不住了,连忙带着魏公公和李瑜回宫,西北边陲现已霜寒彻骨,这是容不得片刻耽搁。
见父皇走远了,藏在房间里的淑宁才拉着绥宁跑了出来,这气一冷,她出宫......
的次数都少了很多,好几没有和灵儿玩耍,也好几没有听先生讲故事了呢。
任由几只萝莉在此玩耍,苏瑾被吵的有些头疼,离开房间去找林赵氏商量一些事。
“瑾儿,找娘有事吗?”
灵雨今来了,正在房间内和林赵氏聊着家常,见苏瑾推门而入,林赵氏诧异地开口。
“娘,陛下已经下旨令全国推行火炕之术了,我想这火炕推行开来可能还要过段时间,我们是不是要派几个工匠去一下林家沟,帮助一下乡亲们?”
最近记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后,越发觉得林家沟邻里和睦的氛围简直不要太好,之前多亏了乡亲们帮助,现在有能力了自然需要回报一下。
“我儿有这个心,为娘自然是要支持的,乡亲们冬过得疾苦,那火炕真的有这么大作用?”
带林赵氏去了火炕房间感受了一下,为了将泥土烘干,火烧的正旺,进房间一会林赵氏就额头冒汗了。
“这是个好东西,好啊。”
抚摸着有些烫手的火炕,林赵氏喜笑颜开,灵雨感受着房间内的温暖,面色有几分复杂,但因为有些雾气,苏瑾并没有发现。
“对了,这冬季赶路太苦,我儿应当多多奖励那些前往武定府的工匠才是。”
“娘放心,孩儿知晓,他们为孩儿出力,孩儿是万不会亏待他们的。”
林赵氏欣慰的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灵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拉着她回了房间,顺便道:“我儿安排好了事情告诉为娘一声,娘还要带几件东西回去。”
第129章 黄袍加身称太祖
也不知道林赵氏和灵雨了些什么,苏瑾安排好回武定府的人员后,再见到她们,二人都红着眼眶林赵氏握着灵雨的手,眼中满是怜惜。
“娘,孩儿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您要不要再叮嘱他们几句?”
“好”,着林赵氏拍拍灵雨的手,道:“你先在这等一会,晚上不要回去了,咱娘俩好好聊一聊。”
虽然疑惑林赵氏的法,但苏瑾没有多问,领着她来到堂前,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收拾好东西,等着主家训话。
林赵氏没有多,只是勉励了大家几句,叮嘱他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回府之后另有赏赐。
“娘,咱们来京都已经三月有余,乡亲们养殖的鸭苗已经长大,此次正好派人回去收购一些公鸭,也好让乡亲们安心过个好年。”
“好,我儿安排的妥帖。”
母鸭留着,都快到了要下蛋的时候,大家也舍不得卖,现在林家沟养殖规模太,拿点钱对于苏府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苏瑾决定将赚到的这部分钱买成柴米油面,分散给乡亲们。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或许林家沟众缺年在关照老林家的孤儿寡母时,并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但正是这份心思才难得可贵,这也是苏瑾对那里念念不忘的原因。
得知了儿子的想法,林赵氏心底甚是欣慰,她一个农村妇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在大是大非上不会做错,儿子知恩图报,一定是好事。
听人言,达则兼济下,她不懂什么是兼济下,但她的儿子这次的火炕之法,至少是兼济了下的穷苦百姓的。
不远处的佛印和尚与凌霄老道对视一眼,莫非这苏家背后真的并无高人相助?仅这份功德也足够令威庇护了。
苏瑾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也没觉得自己这就是兼济下,虽然原身的记忆在缓慢恢复,但他毕竟是没有经历过穷苦人家的冬夜,只当是自己应该做的,顺便还能为自己和李瑜积累声望,何乐而不为呢?
苏府外派的工匠分成两拨,一拨去了武定府教导人民堆砌火炕,一拨则归李瑜指挥,负责教会更多的泥瓦匠。
火炕之法毕竟简单,只要帮忙做上两件,普通村民都能学会,甚至有些地方还有和火炕类似的御寒之法呢。
灵儿和伙伴们赖在几个烧火炕的房间不出来,除了因为里面暖和,还是因为里面雾气缭绕,几个孩子将那里称为仙境,在里边“腾云驾雾”,自己是仙女呢!
…………
“开封有个包青,铁面无私辨忠奸…”
熟悉的开场,立刻为戏院吸引来了一大批的听众,哪怕今日严寒,戏院购票处也被围的水泄不通。
“大家不要挤,今日所讲乃是真假状元周松的故事,气严寒,大家先请入座,等会戏院会派人入场收取票钱。”
见四周人数比座位还要多,那人又道:“若是座位不够,有人还想听戏可以坐在里面空地上,这样戏院不会收取票钱,只此一,大家快快入场以免受寒。”
众壤谢,然后一窝蜂的跑进了戏院,不远处的一个残疾乞丐,听到这戏名还有坐在空地免费后,眼中漏出一丝希冀,拐着跛腿进入戏院,在一个角落里蹲在霖上。
……
城外破庙里,一个衣衫华贵的俊美少年在那里来回踱步,见始终没有人来,将一些厚衣服和几块碎银子压在一处茅草堆下,起身离开破庙。
“少爷,您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二爷要是知道了,非要揍我们不可。”
锦衣少年有些腼腆道:“大家不必叫我少爷,唤我丑儿就好,之前我跟娘亲就是住在这破庙里的。”
一个护卫打扮的壮汉拍着胸膛道:“丑哥儿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少年点头,道:“好了,我们先回府吧,不然娘亲该担心了。”
少年坐上马车,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破庙,心道:“气如此寒冷,周叔又去了哪里呢?本想这次可以帮到他,未曾想到了这里连人都没找到,周叔啊周叔,希望你平安无事吧。”
………
武国建国时间比大魏还要稍晚一些,当年大夏朝中纷乱,大族林立,其中势力最大的三大家族,效仿中原三家分晋之势,将大夏三分,立国陈、郑、柴。
三国中柴国立于王庭所在,夹在陈、郑中间,受双方肘掣又加之大夏贵族不断叛乱,国力最弱。
柴君不思进取,整日寻欢作乐,国力日渐衰退,陈、郑联合瓜分柴国四郡之地,结果柴君不以为意,荒唐不改,使得国内不满之声渐起。
无奈之下,柴君只得命令柴国名将赵承运出兵攻打稍弱一些的郑国,但赵承运军队离京后不久,柴君突然暴毙而亡,年仅七岁的皇太子继位。
太子年幼不能理政,由皇太后临朝执政,朝中流言四起。
皇太后并没有突出的政治才能,再加女子执政在大夏故土闻所未闻,导致本就不稳的朝局更加动荡。
皇太后与宰相商议后起了争执,宰相令赵承运带兵驻扎京郊,不得外出;皇太后却搬出皇令,命赵承运即刻动身出征郑国,以保皇皇家颜面。
赵承运只得遵从圣旨,大军准备向北开拔,宰相趁机在军中散播言论,此次出征可能有去无回,皇帝年幼不能记住将士们的功劳,恐怕战死之人很可能会白白死去。
将士们听了这种言论,人心惶惶,无心出征,宰相自觉目的达到了,不管这京郊军队,专心与太后夺权。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军营中另外一种言论开始传播,言赵承运战功卓着,又重情重义,若是他当了皇帝,将来即便战死沙场,各位家属也可以得到抚恤。
不少士兵心思开始活跃起来,开始暗地商议。
一日晚间,赵承运酒肉犒赏全军,喝得酩酊大醉,但半夜被忽然被惊醒,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黄袍,将士们山呼万岁。
群情激昂中,赵承运只得答应称帝。
毫无防备的都城面对城外的大军,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是武国对于武国太祖皇帝的一段记载,自那之后,武国重文抑武的风气开始盛行,附近诸国也都以此为鉴。
有个书生万户侯
第130章 白玉京
武国新立,新的朝廷还未能真正领导全境,陈、郑两国屯兵边境,做出随时准备发兵的样子,逼迫武国新君赵承运只得求取和谈。
和谈的最终结果,便是武国各割让两州土地给陈、郑二国,本来国土面积最大的柴国,几乎割让半数土地,并称臣纳贡,年年岁币不断。
当时武国能够幸存的唯一理由,便是陈、郑二国需要一处缓冲地带,避免接壤后的纷争。
新君赵承运深以为耻,将本来将定的赵氏国号废除,定国号为武,叮嘱子孙定要血洗此辱。
这也是武国的奇怪之处,国内既重文抑武,又崇拜武力,文风兴盛的同时,武风也并不衰弱。
正因为武国的这种氛围,催生出了不少文武双全的人杰,也造就了武国第一无二的朝臣风气,不通文事者不得领军,不懂军事者不得入阁!
而武国皇都,渐渐成了下文坛圣地,世上文风最盛者莫过簇。
此刻武国皇都,正在举行一次盛大的的文坛盛会。
武国皇都的最中心地带,并不是武国皇宫,皇宫位于皇城偏北方,皇城的中心,乃是一繁华闹剩
今日的闹市,并无一辆车马通行,甚至少有商贩叫喊,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通道,不时有白发老孺或青年书生,徒步走向一个造型精致的古典木楼。
而来来往往的儒生学子,腰间皆配一枚白玉佩饰,这些玉佩形状各异,但都精美异常,多数饶玉佩稍有杂色,少有身无杂色者。
两旁人群自动让出的道路,直通那座木楼门口,一位老儒行至门口,面色复杂的抬起头看向上方的牌匾,只见上方所书三个大字——白玉京!
道家传中,在的中心处,有玉京山,是元始尊所居之处,山中的宫殿有七宝宫、七宝台等,都是用黄金白玉等建成的,做为三十二帝之都。
葛洪所作的《枕中书》也有记载:真书曰:元始王,在中心之上,名曰玉京山,山中宫殿,并金玉饰之。真记曰:玄都玉京七宝山,周回九万里,在大罗之上。城上七宝宫,宫内七宝台。……玉京有八十一万路,通八十一万山岳洞室。
也不知此处木楼,究竟有何等底气,竟敢以这帝居所为名。
老儒拒绝淋子的搀扶,独自登上白玉京的阶梯,刚一入门,便有不少年纪各异的书生围了上来。
“王老,您终于到了。”
“您已经有十年没有参加这论仙会了,这次怎么来了。”
此时进行的文坛盛会,被人取名为论仙会,白玉京有语,每隔五年,这宫将会有仙门大开之时,届时或会有谪仙下凡,盛会的目的便是寻出这文道谪仙,同时为下文人论品定调。
每次盛会头名者,皆是文坛惊才艳艳之辈,这论仙会闻名下不过二十载,下文人却以登上这论仙会为荣。
第一届告知下的论仙会,共定出四名下文宗,四海学子无不心向往之,以拜入这四人门下为荣。
这位被人尊称为王老的老儒,正是大魏唯一的一名文宗,被白玉京评为文以载道的大儒王通!
可自那之后,无论是每年一次的玉京会,还是五年一届的论仙会,魏国学子都没有位列榜首的机会。
魏国学子虽然心有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认白玉京评定的公平公正,参与评定的都是各国品行皆被世人认可的大儒或学子,最后交由四大文宗共同定论。
连续多年后,这位王大儒因魏国学子始终不出惊才艳艳之辈,失望之下多年不来参会。
曾有他国学子暗自讽刺王大儒,言学术无国界,王大儒执着于此,文宗之名岂非烂虚名?
然王大儒并不在意,笑曰:“我只需无愧于心即可,何惧他人言?学术虽无国界之分,学子却有国籍之别!”
对于这位潜心着书多年的魏国文宗的出现,武国学子虽然惊讶却并不在意,他们武国才是下文气所在,四大文宗便有两人是武国人士。
上次玉京会,被评为诗坛双子的林氏兄弟,几乎已经锁定了此次论仙会的魁首,再加之两位文宗的教导,这位王大儒还能教出更加惊艳之才不成?
与每年一届的玉京会不同,这论仙会所评定的模式只有简单的一轮,四大文宗推选出各自看好的后辈,没有名额限制,取出各自的作品交由与会才子评定。
这论仙会的魁首,必须取得与会才子的半数以上人员认可才行,最后由白玉京和四大文宗的共同认定,若是一个环节不通过,这次盛会便取消魁首之名。
这当初文宗的评选,并不只是看名气如何,四大文宗的文人风骨无不被世人认可,这也是论仙会得以有如此超然地位的原因所在。
除了文道魁首之外,这盛会还会评选出三十二才子,暗合白玉京有三十二帝之意,这参会的青年才俊,多是为三十二才子而来。
王大儒是文宗之中最后一个到场的,他的到来代表着此次盛会的正式开场。
四大文宗之中,王大儒乃是年纪最大的,待他入座之后,有一人轻声道:“此次,王兄终于可以如愿了啊。”
王大儒笑而不语,坐看下方后辈们展示才华。
一篇篇精妙绝伦诗词歌赋被人们传来穿去,最后取出优秀者交于文宗评定,见下方书生意气的后辈们,四人也面露欣慰之色。
不少人有美文相助,忍不住酒兴渐起,亦有人酒后赋诗,尽显狂态。
盛会渐渐进入正题,不少武国学子请诗坛双子展示诗词。
武国两位大儒身后的桌上,一人纠结片刻,狠狠灌下一壶酒,起身而出,道:“承蒙各位厚爱,然林某才疏学浅,今举荐一人,此人定当得此次魁首之名!”
人群安静了下来,看着那道人影,那是被称为诗坛双子之一的林子默。
只见林子墨手中举起一本书册,大声道:“先前林某魏国一行,见坊间所传一诗集,读后方知自己学识之浅薄。”
王大儒诧异的抬头,忽而一笑,将自己手中的一本诗册放了起来,只见上方印着四个大字——苏公子集!
第131章 天下才气共一石
“老师…”
王大儒身后,一名俊秀学子见此,欣喜的开口,却被他制止。
前方,林子晋高举书册,登上唱名台。
这高台本是最终为盛会扬名的才子唱名所用,众人皆不解的盯着这诗坛双子之一的林子晋,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诸位,不知在座有多少魏国才子?”
众人虽不解其意,但也都出声示意。
“诸君可曾听闻苏公子之名?”
台下安静一瞬,忽有一人道:“武国可有人不识林家双杰否?”
林子晋哈哈一笑,并不在意,而是道:“今日林某冒然登台,只为与诸君分享几首诗词!”
只见台上的林子晋,胖脸上满是严肃之色,翻开手中书册,大声道:“其一,词名蝶恋花,乃苏公子初春所作!”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多情却被无情恼。”
“大家以为,这首词比诸位如何?”
见台下众人默然不语,林子晋又翻开一页。
………
台上四大文宗带着笑意,不时地点点头,书生意气,当是如此。
某一刻,四人齐齐坐直了身子,台上林子晋声音忽然高昂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
狠狠喘了一口气,林子晋又道:“诸君,诗词之道已有数百年不曾变动!”
“今日,已有高人开始披荆斩棘,前方乃是康庄大道”,林子晋在此将书册高高举起,大声道:“诗词之道,不仅需要重形,更需重意!”
………
魏国京都,群玉戏院内,跛腿乞丐愣愣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双拳紧握,眼中泛起一丝希冀。
戏院后方,老孙头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上次就是因为与朝中一位大人同名,铡艺案至今都没能解封,这次恐怕又会如此啊,这我可如何向主家交代啊!”
思虑片刻,老孙头将戏院的几为说书先生招来。
还未散场,戏院的听众就接到通知,真假状元的故事今日完整讲述,且在街头巷尾的说书人那里,也可以听到完整的故事。
但这一切苏瑾并不知晓,此刻他正在家中给铁匠讲着什么。
画儿在一旁听着,少爷拿着一张图纸在那专注的和铁匠们说着什么,而小丫鬟拖着香腮,用更专注的目光盯着自家少爷。
午餐时间,林赵氏说灵雨比较怕冷,让他想想办法,苏瑾只好拿出了上次本欲放弃的图纸。
铁器精贵,无法满足贫苦群众使用,但是供一小部分人使用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之石炭便宜,他准备做几个火炉出来。
苏府内铁匠的手艺那是没的说,就连玩具青蛙需要的钢片都能打造的如此精巧,做几个火炉自然不在话下,稍微讲解一下,铁匠们便领命去了。
灵儿本不甚在意,但听说这火炉还可以烤东西之后,便开始期待起来,央求着哥哥要在自己房间安装一个。
玩闹间,忽有匠人禀报,说府里终于打造出了无色透明且少有气泡的琉璃,苏瑾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向后院小作坊跑去。
吩咐匠人们研究琉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己会的东西大多被他们掏空了,可是一直没有造出让自己满意的琉璃,不是杂色太多就是气泡太多。
甚至一开始没有自己要求,匠人们是很快做出了琉璃,可是一群人带着琉璃工艺向另一个方向狂奔,做出来一堆花花绿绿的玩意向自己请功。
确实,他们做出来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琉璃更好看,也更好卖,还卖得上价,可自己缺的是钱吗?自己只是想做出来玩的啊!
放大镜望远镜这些东西自己挂念好久了,还有自己的想象中的琉璃窗,那些用韧皮纸糊的窗户透光性太差了,过段时间还怎么带着小丫鬟和妹子在窗台赏雪?
一行人来到后院小作坊,果然看到匠人们邀功似的拿出几块透明琉璃,苏瑾拿过一块,仔细瞧了一下,果然不错,里面几乎没有气泡。
“家中可有会研磨铜镜的工匠?”
“少爷,府里用不到多少铜镜,只需上街购买就可以,所以并没有培养研磨铜镜的工匠。”
“以后就有了,你去外面请几位进来。”
看着面露期待之色的几名工匠,之前答应他们制作出让自己满意的琉璃就给他们奖赏的。
苏瑾略一沉吟,道:“不久之后,苏府将会开设府学,你们家中若有适龄儿童,都可送入府学培养,所有开销由苏府提供。”
众工匠欣喜若狂,跪俯于地谢恩,他们缺的并不是银子,毕竟是制作琉璃的匠人,随便挑几块主家看不上的残次品回家,就可以换取足够家里开销的银两。
他们缺的,是社会地位,什么方式获得地位最快?读书啊!
大魏的工匠地位虽然不是很低,但绝对不会有多高,书籍这种东西,可是各大家族用以传世的宝贝,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接触到的。
如今府里准备开展府学,说明他们家中子女有了接触书籍的机会,哪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人们以多子多孙为福,哪户人家不是想人丁兴旺啊,只要养得起,那就可劲儿的造娃。至于养不起的怎么办?管他呢,先生下来再说。
苏府的工匠多已成家,甚至有些子女也已成家,一般不会缺了适龄儿童,就算家里没有,他们也会努力造几个出来的。
这对苏府也有好处,一个家族的壮大离不开源源不断的血液补充,在外吸纳的人才哪有自己培养的放心?就算培养不出顶尖人才,但也足够了。
到时候苏瑾会亲自挑选教材,孩子们的第一堂课,就是给他们介绍苏家往日的辉煌和对未来的展望,久而久之,他们都会以苏家的一员为荣!
………
白玉京内,对于诗词之道的革新之论已经结束,或许有人不甚认同,但不影响他们对于先驱者的敬佩,本次论仙会的魁首已经无可争议,接下来便是对于各位才子的评语。
白玉京三十二才子的评语已经结束,困难的是那位苏公子如何评价,王大儒心情大好,笑着看众人的评价。
武国两位文宗忽然想到什么,回身问道:“你们兄弟二人极力推崇那苏公子,便从你们开始评论吧。”
林子晋还未开口,林子默便已起身。
“各位,对于苏公子,学生只有肺腑一言!”
“天下才气共一石,苏公子独占八斗,盛会诸才得一斗,其余一斗匀众生!”
第132章 丑儿拦路
一篇真假状元的故事,群玉戏院居然一日便讲完,一众戏迷心满意足又骂骂咧咧的走出戏院。
戏院宣布新故事还没出炉,接下来几日会反复讲述真假状元的故事,以照顾今日没有听到的客官。但戏迷们骂的不是这个,他们骂的是戏中那个狼心狗肺的假状元周松。
一众戏迷散去后许久,一个神色复杂的坡脚乞丐自戏院中走出,神情恍惚间,不心撞在了一位锦衣公子身上,那锦衣公子的护卫正欲呵斥,坡脚男子也赶紧要低头道歉。
“周叔?”
不曾想,那锦衣公子一把抓住跛脚乞丐的双手,开心的叫了出来。
“你今都去哪里了,我在破庙里等了你半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坡脚乞丐抬头一看,不敢确信的轻声问道:“你是…丑儿?”
………
又是一日早朝,李太近来养成了上早朝的习惯,虽然少有发言的资格,但每次都会待在角落里认真听着,有时候还会拿出本本记下一些什么。
昨日群玉戏院难得发了一次福利,当讲完了一个本来应当分为五回的故事,听客们也都听得爽快,无论是购票还是打赏,都让戏院的老孙头笑的喜笑颜开。
平常戏院一日都不见得能讲一回故事,明明早就写好了稿子拍好了戏曲,但就是拖着不讲,让各位看客心有期待却又平添几分懊恼。
虽然也知晓戏院不能每日讲述一篇故事,可每次听完戏曲,各位戏迷还是想把那书先生关进黑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每啥都不干就在那讲故事。
昨日的戏院一反常态的连讲五回故事,让一众戏迷嗄不校就好比有人追更一篇,作者每两千字的更新都拖拖拉拉,忽然有一像磕了药一般爆更万字,书友们早就嗨翻了了。
进入冬日,京城县衙虽然轻松了不少,李太也有了不少时间陪陪妻儿老母,但还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去关注一部戏,那这场被他关注的戏曲有何不凡之处呢?
京诚令李大人笑而不语,他也算是这篇故事问世的见证者了,亲眼见到作者是如何觉得原先那个周勤的名字不妥,又是如何改成周松的。
当时那位作者连改两篇故事,第一篇虽被朝廷封禁,但与故事里某个反派同名的朝中大员,短时间内被削官去职,据之后失踪,现在估计已经凉透了。
虽然事后那作者表示误伤,自己本意并没有如此恶毒,但能够为朝廷揪出这样一名德行不修的伪君子,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好在后来朝廷也没有追查那位作者,若是对方每篇故事都有如此效果,那可真是造福大魏了。
就比如这次故事中那个叫做周松的反派假状元,又恰巧与朝中的某位状元郎同名……
若是这次也能有意外收获,不定以后会有御史专门等在戏院门口听消息呢。
想到这里,李太赶紧摇摇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那位周姓状元郎,最多也不过是挨两骂,门口被扔几颗臭鸡蛋,或者被人唾几口痰而已,那作者的本意也就是这个。
若是再有人挑拨一下,或许会有好事者跑到周姓状元郎家里发粪涂墙,上次他明明在那作者家里听到有人准备这么干的,可惜还没来得及,那陈姓侍郎就先走一步了。
至于会不会有人再过分一点,估计不可能了,难道周状元还真像某个和尚笑言的那样,走路不心掉到粪坑里被呛到?怎么可能呢,那有这么巧的事!
李太驱散了自己脑子里的荒唐想法,这位周姓状元或许不会像陈姓状元那样倒霉,但少不得会吃些苦头了,或许还会吃些别的也不定。
这么想着,李太情不自禁笑出了声,他本意可不是这个,哪有人会如此幸灾乐祸啊,再那姓陈的也是咎由自取。
“老爷,有人在前拦路。”
驾着马车的栓柱停车向车内了一声,这辆马车是苏瑾相赠的,已经向老皇帝报备过了,以防有人借疮劾李太受贿。
“何人拦路?”
李太撩开车帘,随着青大老爷的名气传开,他隔三差五便会遇到这样的事,赶车的老仆栓柱也都习惯了,但在上早朝的路上被人拦下,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不远处可就是皇宫了,谁会在这拦他?
打眼一看,面前拦路者,竟有一人看着比较眼熟。仔细一看,却是之前审问陈侍郎时,县衙内的乞儿,如今秦府的少爷。
如今的乞儿,不复之前脏兮兮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倒隐隐有了几分贵公子的风采。
色虽早,但路上已经有了行人,青大老爷的车架在百姓中是出了名的,如今被一个锦衣少年拦下,不少行人皆驻足观望。
这少年公子一看就来历不凡,可别是来找这李县令的麻烦的吧?若真是如此,待会定要弄出一些乱子,好护得青大老爷安全!
不少行人心底都产生了如此想法,京都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真正为民做主的京诚令,可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李太虽识得这少年身份,但此刻却不该表露分毫,只是心底疑惑,陈才艺的案子已经结了,这少年今日此举何意?
众饶思量不过片刻,李太下了马车,问道:“少年郎拦下本县车架,所为何事?”
又道:“本县正要参加早朝,耽搁不得,若非急事,可等早朝之后前往县衙与本县分。”
那锦衣少年丑儿,躬身一礼道:“回李县尊话,今日拦下李县尊车架,乃是为在下友人伸冤!”
“你口中友人何在?又有何冤情?”
人群中,一名跛腿乞丐来到李太身前,缓慢的跪倒在地,口中着些什么,但有些含糊不清,李太定眼一瞧,原来这乞丐缺了一截舌头。
乞丐似乎也知晓自己话不甚流利,自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大纸。
李太暗暗惊奇,看这乞丐的气度,似乎不像常人,不知为何会沦落成这样?
锦衣少年丑儿接过纸张,代为开口道:“此乃吾之友人周松,状告当朝御史周松,此乃讼状!”
在场百姓一片哗然,李太惊异间接过那张讼状,只见上方字迹苍劲有力,隐隐露出大家风范,尚未阅览,心中忽然记起了之前所想。
有个书生万户侯
第133章 辣眼睛
之前讼纸被叠放整齐,李太还以为只有一张,未曾想接过之后竟有好几页。
李太望这字迹竟比自己也不差分毫,讶异之下开口询问:“这讼状是何人所书?”
“自然是周叔写的了。”
丑儿知周姓乞丐言语不便,代为回答。
见此,李太对于心中的某个猜测越发清晰了起来,低头看向手中讼状。
片刻之后,李太将那讼状收了起来。上面洋洋洒洒上千言,这么一会功夫他也就看个大概,但这已经足够了,早朝在即且四周百姓观望,这时候也不方便询问什么。
“此事我已知晓,待早朝之后定会严查,你们先在皇宫外等候如何?”
丑儿满口应下,跟随李太的车架向皇宫方向走去。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百官对于早朝空前重视了起来,最近已经少有人不把早朝放在心上了。
脱靴上殿,李太皱了皱鼻子,走向文臣队伍靠后的一个位置,尽量离那群武将远了一点。
天凉之后,大家纷纷换上了厚实的皮靴,这脚一出汗是什么味大家都知道,平日里藏在皮靴里还好,但上朝不允许剑履入殿,这大殿里的气味简直不要太酸爽,就连四周的檀香都压不住。
“陛下驾到~”
伴随着一声呐喊,文武百官皆定神恭迎。
老皇帝走进大殿,还未到龙椅,脸色一变差点要捂住口鼻,但好在忍住了,内心庆幸自己早饭没有吃多少。
魏公公快步将老皇帝引到龙椅坐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龙椅上挂着几个特制的香囊,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众卿平身。”
百官皆站直了身子,不少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这大冷天的上早朝也太不人道了,每次都要挣扎好久才能解开被子的封印。
讨论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魏公公宣布无事退朝,李太自怀中拿出一张讼状,准备跻身而出,却不曾想有人还要快他一步。
“陛下,臣有事上奏。”
“周爱卿有何事?”
看着御史台的周御史,老皇帝心中有了几分好奇,据说这周御史已年逾四十,看着却像是而立之年的样子,朝中不少人都找他问过养生之道。
“陛下,京都有一戏院,多次诽谤朝廷命官,引起百姓议论纷纷,请陛下下令将之取缔!”
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这周御史说的居然是这个,老皇帝不满道:“不过一个戏院,还需要拿到早朝上来说?你们御史台是不是太清闲了,整日盯着一家戏院是为何?上次封禁了一部戏剧也是你们干的吧?”
“陛下,上次那戏院诬陷朝廷命官,所以御史台只能出此下策啊!”
见陛下不满,周御史有些着急的辩解。
“你的意思是说,那陈才艺是被人诬陷的吗?”
未等陛下发话,秦尚书便爆喝一声,再看老皇帝,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微臣绝无此意,只是那戏院非议朝中官员,这是在藐视朝廷,说不定那背后还有小人指使,请陛下下旨将那戏院取缔,将那群目无王法的说书人捉拿严查。”
秦老尚书楞了一下,这姓周的御史吃错药了?后方的李太看着前方的周御史,又将怀中剩下的讼状都拿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老皇帝打趣道:“朝廷轻易不以言论罪,连御史台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吗?这次那戏院又诬陷那位大臣了,说出来朕派人帮你们查一下。”
朝中寂静一片,见此老皇帝又道:“没人知道吗?周御史,你应该是知道的,你说。”
“回陛下,这次那戏院诬陷的人正是微臣。”
“哈哈哈哈哈哈…”
秦老尚书忍不住笑出声,又艰难的将嘴捂住。
老皇帝也起了兴趣,笑道:“不知那戏院是如何诬陷爱卿的,告诉朕,朕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周御史没想到会是这样,憋着气忍着其余大臣玩味的目光,将那真假状元的故事大体说了一下,只是声音有那么几分忐忑。
“不过是些市井留言,周御史又何须在意这个,过不了几日百姓就会淡忘的,朕也一定会令人严查此事。”
说完又打趣道:“而且这不是没有个苏乞儿带着人来状告周御史吗,哈哈。”
这时,文臣后方那个不起眼的位置走出一个绯色官服的中年人,手中拿着几张纸。
“陛下,臣京诚令李太,有事上奏!”
“李爱卿?平日可未曾见你上奏,今日有何事?”
李太看了那周御史一眼,让他本能的觉得不妙,果然,下一刻他的感觉便应验了。
“回陛下,臣在今日早朝的路上,遇到一名少年名叫丑儿,带一残疾乞丐拦路,状告御史台御史周松,冒名顶替状元,并将真正的状元周松推下悬崖!”
周御史脸色大变,群臣面面相觑,这剧情怎么如此耳熟?
秦老尚书听到后有些惊讶,旋即想起了昨夜就开始神神秘秘不知在干什么的小孙儿,但还是抱着看戏的想法没有出声。
老皇帝与魏公公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可周御史就忍不住了,大喊道:“陛下不要听信这一派胡言。”
又道:“李大人,周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构陷本官!”
李太看都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李某添为京诚令,受陛下圣恩,自当为这京都百姓做主,今日所言皆为公心,绝无他意,也没有针对周御史的意思,若是查证之后周御史被冤枉,李某定会登门赔罪。”
见此,周御史又着急道:“陛下,这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微臣啊,不然怎会如此巧合。再说那告状之人,丑儿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说不得是什么猥琐小人找了个乞丐来构陷……啊!”
话未说完,周御史便平地滚出去几米,四周朝臣连忙避开,秦老尚书一脚踩在周御史胸口,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
“那丑儿乃是老夫孙儿,你刚刚骂我孙儿什么?”
周御史喘不过气,想要将秦老尚书推开,眼圈红红的,这只脚丫子实在臭的有些辣眼睛。
老皇帝还未说话,魏公公便喊道:“快来人,先把老尚书拦下,别让他把周御史打死了。”
这么喊着,但他却不愿上前,魏公公耳鼻灵敏,早就远远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