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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灵灵吼     大明:我帮老婆做女帝txt下载     大明:我帮老婆做女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27章 藩王可扩地,异姓能封王!

    听郑森讲完,袁继咸便起身问:“不知陛下是否要在吕宋岛封藩?”

    大明封藩虽然也需经大臣们商议,但主要还是以皇帝的心意为主。

    因为依此时的家天下理论,整个大明都是皇帝的,皇帝要将哪里划给藩王作为封地都行。

    大臣们只能就此事提议,或是进行劝戒,而无法替皇帝做决定。

    故袁继咸才有此问。

    朱媺娖含笑道:“自昭武元年宗藩学校设立,至今已有四五年,藩王们对就藩海外之事可以说期待已久。

    吕宋岛于我大明来讲虽非理想封藩之地,但朕还是决定先划出一块封地来,作为海外就藩的示范。”

    听朱媺娖这么说,几位军机大臣一番思考后,都觉得可行,便没有提出异议。

    之后便是将哪里划分为藩王封地,以及如何设立府县的事了。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在吕宋岛设立河谷、吕宋两府,以后世马尼拉以北的马拉邦至丁阿兰一线作为两府分界线。

    至于藩王封地则选在后世菲国马尼拉西北方向的奥隆阿波。

    此时的奥隆阿波只是一个偶尔会有商旅船队落脚的海滨村落,西班牙人都没有在此设立永久据点,只设了个临时据点。

    但其在后世却发展为一个不错的海港城市。

    经过会议讨论,决定将奥隆阿波村方圆百里(约2000平方公里)都划为藩王封地。

    ···

    昭武六年的春节,南京宗藩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好不容易等到宗藩学校放寒假,大明的亲王们竟然都没出来玩乐。

    须知道,往日哪怕宗藩学校只休假一天,一些藩王也会找家酒楼吃喝,欣赏歌舞,或是听人说书,浪荡些的甚至会去青楼与番姬谈人生理想。

    可这个春节里,亲王们仿佛都消失了一样。

    某家酒楼内,几个平时与藩王走得近的老牌勋贵子弟正在讨论此事——

    “你们可知道大王们为何不出来游玩?”

    “我也正奇怪这事呢。”

    “这事我倒是知道原因。”一人笑着道,“去年朝廷不是收取了小吕宋嘛,听说上面已经决定在小吕宋划出一位藩王的封地了。”

    “你的意思是,朝廷这海外封藩的政策终于要落实下来了?”

    “我觉得算不上海外——朝廷还要在那小吕宋设立府县呢。这封地若处于朝廷所辖府县包围之中,和在大明境内就藩也没太大区别。”

    “那你可知上面要选哪位藩王就藩?”

    听到这个问题,其余人都看向知情的勋贵公子。

    因为他们都知道,藩王就藩海外,是拥有封地治理权的。既如此,藩王肯定要招揽官员。

    他们这些人,想要在大明当官困难不说,当上了还得兢兢业业的工作。

    因此不少人都期望到藩王封地去做官。

    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人却摇了摇头,道:“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哪里知道?等着吧,朝廷既做了决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消息来的。”

    等到昭武六年二月初二,朝廷果然在邸报及大明报上放出了相关消息。

    首先是在吕宋岛划出方圆百里的地盘给藩王就藩,其次便是通过考试来选拔就藩的藩王,最后还申明了藩王在封地的一些列权利及义务。

    藩王属地仍是大明领土,但藩王拥有属地的人事权、财权等行政权力,并可以组建不超过一万人的亲军,相当于大半个封建领主。

    若有扩大亲军数目的需求,可以向朝廷申请,获得允许后方可扩军。

    同时,藩王拥有戍卫属地的义务,即在外敌入侵时需要出兵迎敌。

    大明朝廷则有在藩王属地驻军及进行军事行动的权力,还可进行采矿、开办工厂、修筑铁路等工商活动,只不过需要按正规流程,将税交给藩王。

    藩王不必向大明朝廷缴税,但无铸币权,必须使用大明所定货币。

    若藩王有需要,也可以请求当地驻军进行有偿帮助。

    最后,当藩王领地与无主之地相邻时,可以在向朝廷申请后自行扩土!

    最最后,昭武皇帝明言,对大明功勋卓着者有获封异姓王的机会,且异姓王亦可如藩王般获得海外封地!

    可以说,随着这期邸报和大明报一出,整个大明都沸腾了,尤其是勋贵阶层以及文武官员。

    藩王们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在海外建军、扩军、扩土的机会!

    勋贵、官员们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活着获封王爵,并获得封地的机会!

    只能说昭武皇帝不愧是天女下凡,心胸宽广,丝毫不怕他们这些藩王、勋贵威胁到大明的统治。

    当然,反对的声音也有,但只是少数,很轻易地被各阶层的狂热支持之声给淹没了。

    昭武六年,二月十二,大明目前在册的二十九位亲王,以及地位实际等同亲王的靖江王(世子替代),共三十人,参与就藩考试。

    考试之前,朱媺娖专门将朱慈炯、朱慈炤叫到了紫禁城。

    看着又长了一岁的两个弟弟,朱媺娖问:“前些日子,我给资料让你们学习,都学得怎么样了?”

    朱慈炤老实地答道:“回禀皇姐,臣弟都认真背诵了。”

    “我也背了。”朱慈炯先这么说了句,随即不禁试探道:“皇姐给的那些该不会是考试答桉吧?”

    “想什么呢?”朱媺娖忍不住想给朱慈炯一个栗子,“你皇姐是那样的人吗?”

    “那皇姐让我们背那些资料干吗?”

    朱媺娖道:“那些资料虽非考试答桉,却也是考试选题素材,同时也是对你们将来就藩真正有用的知识。

    总之,你们好好背诵记牢了,将来肯定有用到的时候。

    另外,这次考试我希望你们全力以赴,争取拔得头筹。

    因为这块藩王封地应算是以后离大明本土最近的了,虽然小了点,但属地要发展起来很容易,安全也有保障。”

    “可是它不能扩土啊。”朱慈炯小声道。

    “你还想扩土?”朱媺娖笑了,“你知道治理领地有多难吗?百里之地,说不定你一辈子都开发不完,还想扩土呢。”

    朱慈炯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想着,这回绝不能考第一。

    旁边的朱慈炤虽然看着文静老实,可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对这块潜力有限的封地,他是看不上的。

    ···

    因为人数较少,仅一日时间,三十位藩王就考完了。

    又用一日功夫,考官便改好了考卷。

    随即在宗藩学校将三十份考卷都张贴出来,以示公正。

    放榜的这天,三十位藩王以及数百朱明郡王子嗣都来观看,然后发现,考试结果竟然爆了大冷门。

    “第一名竟然是潞王?这怕不是有假吧?”

    “考卷都贴出来了,怎么可能有假?不过潞王能考第一确实挺出人意料的——我可听说他老人家在亲王班的学习成绩很一般,从来就没进过前十名。”

    “这次潞王考试分数也不高啊,文武两科各100分,他文科考了73分,武科只考了65分。”

    “潞王是分数是不高,问题是其他人考分比他更低。”

    “这试卷很难吗?”

    “似乎不算难···”

    在郡王子嗣们围着考卷展示栏议论纷纷时,亲王们却都围着朱常淓祝贺起来。

    “潞王叔,恭喜夺魁啊。”

    “潞王兄平时总说要留在大明当个闲散藩王,没想到竟然成了第一封藩海外的,真是出乎我等意料。”

    “吕宋可是好地方,听说盛产黄金,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潞王去了那里,可就再也不愁钱不够花了呀。”

    “潞王,你可得请我们到得月楼好好吃一顿!”

    “···”

    听着周围藩王们的恭维,朱常淓只觉得难受,想哭(?_?)。

    他是真的不想夺魁呀。

    甚至,他都不想到海外去就藩。

第728章 潞王展望艺术之都,属地招聘待遇从优!

    虽然朱常淓心里很苦,可碍于面子,当天还是破费了一番,在得月楼宴请了亲王班的诸位同学,

    次日,朱常淓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奏请面圣。

    朱媺娖在西暖阁召见了朱常淓。

    “潞王叔公见朕有何事呀,莫不是对就藩吕宋之事有什么疑惑?”朱媺娖含笑问道。

    事到临头,朱常淓倒也没退缩,一咬牙道:“回禀陛下,臣不想到吕宋就藩,只想留在京城,安享晚年。”

    朱常淓是1608年生,如今已42岁,在明代确实可以称老夫,乃至退休养老了。

    但实际上,朱常淓作为藩王,自幼锦衣玉食,保养得当,因为喜好绘画、音律、书法等艺术,也没像某些藩王那样沉迷酒色早早被掏空身体,所以如今看着才三十许的样子。

    要退休养老,真的太早了。

    朱媺娖审视了朱常淓一番,道:“当初朕进行宗藩改革时,确实允许藩王选择留在大明安享富贵,可潞王叔公如今才来跟朕说这事不嫌太晚了吗?

    藩王就藩海外乃是我大明进行宗藩改革最重要的一步,此前又做足了宣传,如今可以说是万众瞩目。

    潞王叔公在就藩考试中幸得魁首,若最终没去海外就藩,却选择留在京城安享富贵,其他藩王会怎么想?官员百姓又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觉得是朕暗中威胁叔公你,不让你到海外就藩,再让其他藩王依例从之,而后将所有藩王都困死于京城?

    潞王叔公,你要安享富贵不要紧,却不能陷朕于不信不义啊。”

    朱媺娖说这番话时,从头到尾语气都是淡淡的。

    可朱常淓听完却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焦急地喊道:“陛下恕罪,臣绝无此意啊。臣真的只是不想去海外···呜呜呜。”

    说到最后,朱常淓又急又怕,竟然哭了起来。

    朱媺娖皱眉,提高声音道:“叔公怎么说也是大明藩王,三两句话就如妇人般哭起来,成何体统?”

    朱常淓再次被惊吓,强迫自己收住了哭声。

    这时朱媺娖走下来,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到:“叔公,此番朕在那吕宋岛划出的百里之地可不是穷山恶水,而是海滨富饶之地。

    且还会在周围设立大明府县,你去那里就藩跟在大明本土也没什么分别呀。

    你去做了百里之地的封建主,就能做你想做的事。你不是喜欢音律、绘画、书法、制琴等艺术吗?那你完全可以将封地打造成南洋的艺术之都啊。

    你想想,到时候大明本土以及世界各国的艺术爱好者皆慕名而去,进行交流,那将是何等盛景?

    岂不比你困在应天府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要更好?”

    听着朱媺娖描述的情景,朱常淓想哭的感觉豁然没了,不禁遐想起将封地打造成艺术之城的场景,竟然憧憬起来,露出了笑容。

    回过神来,他立即向朱媺娖叩首道:“多谢陛下点拨,臣愿意去吕宋就藩。不过臣对于治理封地一事真的是毫无头绪,只怕做不好。”

    朱媺娖让人将朱常淓扶起来,她也坐回了龙椅。

    闻言,她微笑道:“无妨,叔公到底是第一个就藩海外的,朝廷不会不管,也需要你做好示范。

    因此朝廷将会帮你招募一批班底,让你去了封地,立即就可以展开对封地的治理和开发。

    除此外,商务部信贷司还将低息贷给你十万两白银,让你用于封地的初期建设。”

    朱常淓虽然当初从封地南逃时带出了不少财富,在一众亲王中称得上首富,可十万两白银对他而言也不是个小数目,因此听了很是惊喜。

    “臣叩谢皇恩!”

    拜谢之后,朱常淓感激涕零地退了出去。

    朱媺娖这才松了口气,通过手机蓝牙对郝光明道:“幸亏相公这番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服这个潞王。虽然能强令他去就藩,但总是不好的。”

    郝光明被女帝老婆夸奖,心里那是甜丝丝的,嘴上却不谦虚,笑道:“我这番话都属于基操。”

    ···

    昭武六年,二月二十日,大明报上刊登了一篇特殊的“招聘启事”,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今潞王朱常淓将就藩吕宋岛,欲招官吏属民协助建设发展领地。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报名前往。录取之后,待遇从优···”

    南京外城,一大茶铺前,茶铺老板的儿子拿着报纸,不急不缓地将这篇“招聘启事”念了出来。

    在这大茶铺中喝茶的,多数是工人、小商贩,要么就是尚无成就的穷文人、浪荡街市的无业游民。

    听完“招聘启事”,很多人都感到惊讶,纷纷议论起来——

    “愿意在那里落户的直接分地二十亩,侨居种田的也可分地十亩?竟然有这等好事?”

    “有一技之长,且愿意落户的,还有五两银子的迁徙费?到了地方藩王府给安家?这岂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我方才没听错吧?这番王属地居然公开招聘社长等吏员?能读会写即可,无需文凭即可面试?”

    “招募亲军,年龄要求十八岁至三十五岁,身体健康,即可报名参与考核。

    凡被招募者,必须落籍藩王属地,可得安家费十两,且亲军薪酬比照卫戍军!”

    “···”

    听茶铺里的人议论这里,侯润发放下几文茶钱,就拉着小弟林三强离开。

    “发哥,咱正听得起劲儿呢,拉我走干吗?”

    “干吗?当然是去报名了。”

    说着,侯润发又顺手从街边报郎手中买了一份大明报——这下又花出去一个当十文的大钱,直接让他口袋里的钱减半。

    林三强见此不禁讶异道:“发哥,你不会要来真的吧?”

    侯润发晃着手中报纸道:“我会花一个大钱跟你开玩笑吗?”

    林三强忙劝道:“发哥,这报纸上说的是好听,可藩王属地毕竟在海外。

    且不说这万里迢迢的,乘船渡海多危险。你这一去也不知道呆多少年才能回,伯父伯母不可能同意的。”

    “他们不同意?”侯润发听了自嘲地笑了声,“他们巴不得我这个吃闲饭的滚蛋呢。”

    林三强想起侯润发父母平时训斥他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了。

    想了想,他才道:“实在不行,咱陪着你一起进工厂吗,再不行还可以到码头抗包,怎么也不至于让伯父伯母嫌弃不是。”

    侯润发摇头,“进工厂且不说咱们能不能通过考核,就算通过了,能守得住工厂那些规矩吗?就算守得住,也只不过当一辈子的工人而已,能发达?

    至于码头抗包,更不可能发达。而且那抗包的苦咱又不是没吃过,哪次坚持得住三天了?”

    林三强是个孤儿,从孤儿院出来就跟着侯润发混,在南京倒没什么留念的。

    侯润发这番话他听着也觉得挺有理,侯润发想要出人头地的心他也了解。

    但想想两人以前因为不能吃苦,这也做不成那也干不久的经历,他还是提醒道:“发哥,您真要去,三强我绝对陪着。

    但我听人说,这去海外闯荡,不仅苦和累,还很危险,咱们真要去了,别又半途而废,千方百计地要回南京呀?”

    侯润发听了林三强愿意陪着,很是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咱这回绝不半途而废,要不在吕宋混出个人样来,咱就是死在那里也不回南京!”

    说完,侯润发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已经到了报纸上所说的外城报名点了。

第729章 侯润发应聘海外,潞王众渡海就藩

    侯润发、林三强看着报名点外在排队的几人,略感惊讶,因为现在距离大明报刊登出“招聘启事”才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已。

    但想到南京城有上百万人口,而外城则只有两个报名点,便觉得有几个人排队不算什么了。

    当即,两人也上去排队。

    等了大约一刻钟,便轮到了侯润发。

    只见屋中有三名文吏、三名将士。

    “来,先到这边坐下,登记个人信息。”看着最年轻的文吏招呼道。

    侯润发去坐下后,年轻文吏就递过来一张表格以及一根储墨笔。

    表格侯润发并不陌生,此前他去工厂应聘和去码头抗包,都填过表格。

    储墨笔则是去年南京文具厂制造的新产品,笔杆内可以储藏文具厂生产的墨水,且笔头是一体的,偏硬,非常方便速写,故而又被称为速写笔。

    这种笔最便宜也要上百文,侯润发又不是文人,便没有买,也没用过。

    但他知道这种笔用起来跟毛笔大差不差,毛笔字他却是会写的。

    他家在城外有几亩水田,家里还在外城摆摊做早点生意,家中不说富裕吧,却也算殷实,因此他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如今倒也能读会写。

    “会写字吗?”年轻吏员问。

    “会。”

    年轻吏员微笑道:“那好,表格你自己填,字尽量写好点,这也是能加分的。评分高,你应聘上的可能就更大。

    若有不认识的字,或是不会写的字,可以问我。对表格上的名目有什么疑惑,也可以问我。”

    “多谢。”

    道了声谢,侯润发就开始填起表格来。

    别说,这储墨笔用起来感觉倒真不错。

    ‘我若用此笔写字,定能练得比毛笔好看些,将来有钱了定要买上一支。’

    心中这么想,侯润发在一些熟悉的名目后不疾不徐地填写着。

    比如说,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家庭成员等等。

    这些基本信息填完之后,便剩下几个大名目了

    ‘欲应聘何职?’

    这个大名目下还有一系列职位名称,如:社长、社吏、村长、工匠、亲军、农民、渔民等。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说明:可多选。

    见此,侯润发一咬牙,勾选了社长、社吏、村长、亲军、农民五个职位。

    ‘有何技能?又或者,有何本领?’

    侯润发看得心里直发虚,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本领。

    随即又想到,他若真有好本领,何至于要去海外闯荡?南京城便有大把的工作机会。

    于是问吏员,“能读会写、种田可算是技能?”

    吏员笑道:“当然算。”

    “会打架呢?”

    “也算。”

    侯润发当即在下面将这三样“本领”写上了。

    这时吏员看了看表格,提醒道:“你若觉得自己能办事、会办事,还想应聘社长、社吏,便应该将这本事也写上。”

    侯润发又惊又喜地道:“会办事也算本领?”

    “当然。”吏员笑道,“不过你最好不要夸大自己的能力,若是将来你不称职,上面是会把你调到别的岗位,甚至遣返回大明的。”

    “明白。”侯润发笑着点头。

    心里则想,我不夸大,夸一点总可以吧?

    万一真能在潞王属地当个社长呢?

    如今大明吏也是官呀。

    等到侯润发填完表格,中年的吏员拿着看了,便道:“你既然还准备应聘亲军,就过来让这三位检查、测试下。”

    侯润发看那边放着几个石锁,还有刀剑、弓箭等兵刃,便猜测是按照正常的招兵程序来考核的,心中也不怎么虚,点点头便过去了。

    其中一位将士先检查了下他的身体,确认健康,然后才让他举石锁,耍兵刃,射箭。

    兵刃、射箭侯润发都是不会的。

    于是兵刃就按以前偷看的官军训练情景,随便耍了下。射箭他拉了三次弓,居然三次都射中了十步外的固定靶。

    最终体能得了7分,兵刃得了3分,弓箭得了6分。

    三项满分都是10分,侯润发也不知他这个分数算好还是不好。

    但他对当藩王亲军其实兴趣不大。

    于是问:“若是我同时符合当社长和亲军的条件,不会直接给我调到亲军去了吧?能自己选吗?”

    中年吏员听了轻笑一声,道:“社长可不是那么好应聘上的。”

    年轻吏员则道:“你若同时符合多个职业的录取要求,后面我们会通知让你选择的。

    当然,若是你所选的职位竞聘者较多,我们便会优中选优,那时你就有可能落选,只能选择其他职位了。”

    这下侯润发算是明白了,当即道了声谢,出去让林三强进来登记。

    林三强也识得一些字,但不多,要填写表格够呛,于是只能请吏员代写···

    吃晚饭时,侯润发才将报名去海外潞王封地的事跟家人说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不跟家里商量一声就做下了?”侯润发的母亲刘氏一听就炸了,放下碗筷道,“海外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去?家里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了?”

    侯润发也没想向父母隐瞒什么,直接道:“您和爹不是总嫌我没出息吗?我去吕宋就是想混个出息模样给你们看。”

    “谁嫌你没出息了?你什么都干不长,当爹妈的说你几句就成嫌你了?”刘氏说着便感觉既气又伤心,瞪向侯大山,“儿子都要去海外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说说?”

    侯大山是个老实人,养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跟他一样老实,四年前就进了官办工厂,后来取了媳妇也是官办工厂的,日子过得好得很,只是为了方便上班,两人在工厂附近租房子住,并不在家里面。

    小儿子没个稳定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的,确实让人操心。

    听到这里,侯大山也放下碗筷,却道:“他都在官府报名了,想要推掉怕是不容易。

    何况,人家藩王招人也是有要求的,就他这样的还不一定能选得上呢。

    倘若真选得上,也确实是个不错的路子,就让他去吧。”

    听丈夫这么说,刘氏就知道想让儿子回头不可能了。

    想到不久后小儿子就要去海外,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也不知回不回得来,她眼泪就直往下掉。

    “那可是海外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呸呸呸,瞧我这张嘴。”

    侯润发见母亲这样,心里愧疚起来,握住了母亲粗糙的手,道:“娘,您瞧着吧,要不了几年儿子就能混好,到时候定从吕宋给您和爹带许多好吃的回来!”

    ···

    因为潞王到底贪生怕死,原本对海外就封抵触得很。虽然被朱媺娖说服,有了憧憬,可还是想拖个一年半载再去。

    于是授意潞王府的人上报,要一次招满建设领地所需的班底人手。

    朝廷这边可不会惯着他,有司官员以越早开始属地发展建设越好,建议潞王府在招募得第一批人手后就启程。

    以后需要人再招便是了。

    于是,三月底,潞王便不得不带着他招募的第一批属地官吏、亲军、百姓等,挥泪与南京告别,出发前往吕宋。

    计划是先到福建泉州,再到东蕃,而后由东蕃渡海至吕宋。

    在大航海以前,既明朝以前,神州商船去往吕宋岛一般会选择沿着海岸线航行,尽量不去横渡大海,因此要绕道东南半岛,由马六甲至南洋群岛,再沿着群岛往东,兜一个大圈子到吕宋。

    虽然耗时长,但胜在比较安全。

    至于横渡东蕃海峡,由东蕃岛至吕宋岛这条路,因为风险较大,走的人反而少。

    不过到了此时,航海技术经过大航海两百年的积累,人们对海洋也更加了解,航海经验更加丰富,横渡东蕃海峡的风险就降低了很多。

    所以,潞王就藩队伍选择走这条路,哪怕走走停停,没急着赶路,也在两个月之内便赶到了吕宋岛的属地···

    奥隆阿波。

    碧海之边,云天之下,大片洁白的沙滩以及远处的渔村,让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宁静祥和。

    可随着远处一大片船帆靠近,这里的宁静终究是被打破了。

第730章 潞王领,傲龙城

    “大王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王府太监李德福和一个小宦官扶着朱常淓小心翼翼地下船,踏上了由原木和木板搭建的破旧码头。

    “哎哟,孤都下了船,怎么感觉这脚下还是晃荡的呢?”朱常淓说着,不禁伸手抚额,仿佛要晕倒。

    若是以前,他做抚额这个动作都要小心翼翼,以免长长的指甲划伤了脸,甚至戳到眼睛,又或者是折断了指甲。

    但当年从卫辉难逃时,他修得老长的指甲本就断过一回。

    后来重修没多久,便去宗藩学校上学了。

    宗藩学校是有劳动课的,强制的那种。他修着长指甲根本没法儿干活,又不敢就此事反抗学校规定,只能忍痛剪了。

    几年下来,他也不再习惯修长指甲,虽然因为弹琴的原因指甲仍比普通男子长,但最长时也不过与指甲盖等长而已。

    此时是五月下旬,吕宋这边的天气已经颇为炎热了。

    朱常淓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放眼望去,只见碧海云天,洁白的沙滩与远处的渔村相映成趣,更远处还有茂密的丛林,仿佛构成了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于是感叹道:“如此美景,孤真是恨不得立即作一幅画啊。”

    李德福道:“大王,以后咱们就在这儿落地生根了,您有的是时间作画。”

    朱常淓点头,又问:“对了,这地方叫什么名字来着?”

    “奥隆阿波。”

    “这名字也太拗口了,孤听多少遍都记不住啊。而且一点意境都没有,完全不符合未来艺术之都的气质。”朱常淓皱起眉头来,略一沉吟又道:“这里既是孤的属地,孤能改地名吧?”

    以前在卫辉时还好,王府的人只要不太过分,少有官员去为难。

    但自从天下亲王被集中于南京后,这些王府的人做事便都小心起来。

    至于那些不小心的,经常犯错的,都已经被开革出王府了。

    李德福便是个谨慎的性子。

    听了朱常淓的话,他便道:“奴婢去问问长史。”

    潞王府现在有左、右两位长史,是朝廷给出几个备选官员后,由朱常淓从中挑选的。

    左长史名叫叶蓓斋,右长史名叫徐林森。

    因右长史已经先一步带人上岸,去到渔村那边了,只有左长史在后面船上,更近些。

    李德福便向叶蓓斋询问。

    叶蓓斋三四十岁的样子,相貌俊逸,气质儒雅。

    在朝廷推荐的几位备选官员中过往政绩只能算一般,却因精通棋画二道,且书法、琴艺也不错,还会吹箫,因而被朱常淓看中,选为左长史。

    不过,能得到朝廷的推荐,叶蓓斋业务能力至少是靠谱的。

    听了李德福的询问,他一笑道:“除了‘潞王领’这个朝廷定的整个属地称呼不能改,领地内其他地名大王都可以更改,只需后面出一份奏章向朝廷报备即可。”

    说起来,当初对于如何给海外藩王属地命名,朱媺娖跟大臣们也是有过一番讨论的。

    最初有人提议直接仿照周朝分封诸侯,称之为某国。却因此称呼和大明之外其他国家称呼相类,容易混淆,而被否决。

    有人提议称之为府,如潞王府,结果同样被多数人反对。

    争论了一番,最终朱媺娖还是听从了郝光明的提议,称之为某某领,如潞王领。

    朱常淓听了李德福的传话,高兴地道:“此地原名奥隆阿波,孤也不好改得差别他太大,便改为‘傲龙’好了。

    东海傲来国的傲,龙王的龙,以后建了城,便称之为傲龙城。寓意此城坚固堂皇,可傲视海中龙王。你们觉得如何呀?”

    左右甭管心里怎么想,立即都奉承起来。

    “秒啊!”

    “大王这名字取得可太绝了,让人一听便心生向往。”

    “如今大明民间都将这海外封地称为大明的国中之国,既如此,此地也可以称为傲龙国,日后定然能建设成如东海傲来国那般人间仙境呀!”

    “···”

    听了身边宦官、护卫们的话,朱常淓只觉得这天气也没那么热了,太阳似乎也没那么晒。

    再想到以后傲龙方圆百里都由他说了算,竟然也生出了雄心壮志。

    于是手一挥,大声道:“走,都随孤巡视领地去!”

    “遵命!”

    ···

    侯润发和林三强是最后一批下船的。

    之前在船上距离太远,他也看不清楚。

    到了岸上,他才发现这个渔村比预想的还要小,估摸着就几十户人家。

    “侯村长,别看着了,看到那块地没有?那就是指给你们扎营的地方。快带着你们村的人去平整、扎营,别等天黑了没地方睡。”一个二三十岁的汉子过来对侯润发吩咐道。

    此人名叫胡坚屹,是侯润发上面的社长。

    至于侯润发,当初却是应聘上了社吏、村长、亲军、农民四个职位,但最终他选择当村长。

    社吏本也在他考虑之中,但出于“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想法,他还是选择当村长。

    说是村长,其实他手下只有几十个应聘上农民的南京乡亲。

    侯润发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但在大明,他这个年纪,如果没有特别大的威望,想当上村长极难。

    但在潞王领就没这个问题,因为他手下的农民年纪最大的也才三十岁,年纪小的甚至只有十八岁。

    这些人大多比较老实,在南京外城街面上混过好几年的侯润发还是能镇得住的。

    在船上的一两个月,侯润发跟手下村民们同吃同住,已经混熟了。

    此时吆喝一嗓子,就带着几十人去干起活儿来。

    虽说刚下了船,众人体力都不怎么好,但他们要平整的地方也不是丛林,而是一片荒地。

    且上面发下来的工具都是品质很不错的铁器,干起来轻松得很···

    赶在天黑前,侯润发终于是带着他们村子你的几十号人扎好了营地,有了睡觉的地方。

    若是扎不好,晚上还要乘小船划水回到大海船上睡,麻烦得很。

    至于晚饭,已经在太阳下山时吃过了。是村里的厨子去社里领了粮食、干菜等,回到营地边自己做的。

    在侯润发等属民因一天的劳累沉沉睡去时,潞王的大帐中却还亮着好几盏玻璃油灯。

    却是右长史徐林森带着手下几个官吏正在向朱常淓汇报今日所探查的周边情况。

第731章 他要做潞王领的魏征还是张太岳?

    “殿下,据今日所查,这渔村有民七十三户。其中我大明侨民三十七户,倭国侨民十九户,混血番民十七户。

    男女老少共计有口三百七十人,其中青壮男丁一百五十五,青壮妇女一百零三。

    另东北去十余里有一熟番部落,臣等不敢深入探访,只能从渔村打听其情报,据说大约有男丁百人左右。

    往东南去十余里亦有一熟番部落,同样有百多名男丁。

    据村老所讲,往正东去二三十里,有一生番部落,丁壮未知。”

    徐林森三十许,身材较为高大,留着短须,言谈之间神色严肃,颇具威严。

    朱常淓听他讲完愣了愣,不禁道:“孤的领地才原来才这么点百姓?”

    徐林森纠正道:“殿下,今日我们只了解了方圆十数里的情况,其他地方还未探查,不易做定论。

    另外那熟番、生番皆未归附,生番甚至可能成为潞王领之敌,还算不得潞王领百姓。”

    这时坐于一旁的叶蓓斋捋须微笑道:“这封地本属于蛮荒,朝廷封藩于此不就是要让殿下开辟领土、教化番民的嘛,如今这情况倒也在我等意料之中。

    另外,此番便有一千多青壮随殿下来此垦荒,今后还会有更多大明百姓移民至此,他们才是潞王领的人口根基。”

    刚才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当土番村长的朱常淓听了这话立马醒悟过来,脸色也好看了,笑道:“叶先生说得对,说得对呀。”

    朱常淓正高兴着呢,徐林森却是浇了盆冷水。

    他道:“潞王领若是不能尽快发展起来,让王府与百姓皆有所收入,不仅后续从大明招募移民会变得困难,便是今日随我们来此的百姓,都有可能会离开。

    因此,希望明日起殿下能够以身作则,鼓励众人开展建设,垦荒种田,伐木打渔。”

    “什么?”朱常淓满脸惊讶,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都来了封地,本王竟然还要干活儿?!”

    徐林森见朱常淓如此心态,眉头一皱,就要说什么。

    旁边叶蓓斋抢先道:“殿下,右长史的意思是请您做个样子,鼓励下民众即可,并非是真让您去垦荒。

    此处乃湿热之地,多蛇虫鼠蚁,您若是真想参与到垦荒中,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就没法儿向朝廷交代了呀。”

    叶蓓斋这话听着像是在跟朱常淓解释,实际却是在劝告徐林森别太较劲儿,要以朱常淓安全为重。

    徐林森皱着眉头,终究是没就此事多说。

    随即他却道:“属下听闻殿下将此渔村改名傲龙城,可是真的?”

    “没错。”朱常淓此时有点反感徐林森了,冷着脸道:“莫非有什么问题?”

    徐林森道:“殿下请想我大明诸城,有几个带龙字的?殿下虽就藩海外偏僻之地,但未来潞王领能发展成何等模样谁也不好说。

    为殿下及潞王一脉安危计,还请改了这傲龙城之名。”

    朱常淓不笨,又贪生怕死,一听这话就醒悟过来,他这傲龙城之名有点犯忌讳,就算是在海外,那也是不保险的。

    于是一下子就慌了神,忙问:“这傲龙城的名字没传出去吧?朝中总不会有人因此小事弹劾孤吧?”

    叶蓓斋见朱常淓瞬间吓成这样,有点哭笑不得,道:“殿下别慌,若怕傲龙之名犯忌讳,改过来就行了。”

    “那改什么名字比较合理呢?”朱常淓自己不敢乱取名字了,怕再犯忌讳。

    叶蓓斋道:“属下观这渔村之外碧波荡漾,却无甚大的风浪,实为美景,不如就取原名首尾谐音,改为‘傲波’,殿下以为如何?”

    “傲波?傲波城?”朱常淓品味了一番,随即笑道:“此名别有一番意境,甚妙啊。”

    一旁的徐林森却不喜欢做这些奉承上位之事,拱手道:“殿下,若无别的事,属下便告退了。”

    朱常淓虽然不喜欢徐林森,倒也没失礼,起身道:“徐先生也累了一天,下去后当早些休息。”

    “属下明白。”

    一旁的叶蓓斋看着徐林森掀开帐帘离去,念及徐林森今日言行,心里不禁直犯嘀咕:这徐林森不知是要做潞王领的魏征,还是要学那专权的张太岳呢?

    次日。

    潞王在叶蓓斋、徐林森的帮助下,召集跟随过来的官员,开了个会。

    潞王府如今的组织架构也根据朝廷的建议进行了改革。

    主要分为四司,分别是长史司、承奉司、仪卫司、亲军司。

    长史司设左右长史各一名,下辖政事堂、财务厅、法务厅、警务厅、教育厅、交通厅、工商厅。

    政事堂则又下辖承务科、吏科、户科、农林科、渔牧科、监察科,作为长史司核心,受左右长史直管。

    各厅设厅正、厅副各一名,执事数名;各科设主事一名,执事两名;各厅、科皆有吏员若干。

    承奉司实际属于后勤部门,及潞王私属服务部门,主要由王府太监和宫女及以前的管事负责。

    仪卫司下辖仪驾队、护卫队。

    仪驾队负责潞王出行的仪仗及相关礼仪工作。护卫队目前有百人左右,负责潞王及其家人的安全保卫工作。

    亲军司设指挥使一名,指挥同知数名,统领潞王领所有亲军。

    不过前番潞王在大明只招收到八百亲军,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朝廷帮忙号召过来的退伍边军、卫戍军,否则人可能更少。

    所以目前只参照大明新军编制,组建了四个不满编的哨。

    就以上潞王领中枢构架,这次会议便只有左右长史及各厅厅正、承奉司司正周德禄(太监)、亲军指挥使杨秀十来人参与会议。

    潞王在宗藩学校虽说成绩不怎么样,但也是上过相关课程的,昨晚又跟两位长史商量过。

    此时坐在帐内,扫了眼十几名属下,确有心生壮志之感,于是开口问:“关于潞王领今后如何发展,诸位都有什么想法?尽管道来。”

    徐林森站出来道:“殿下,当前首要之事为垦荒种田——此地虽然湿热,却是种植水稻的沃土,一年可种收三次。

    眼下虽然已经到六月,但若是我们动作快些,至少也可种收两次,如此便减少对大明本土运粮的依赖。

    其次是为官吏军民建造房屋——此既是当初潞王府之承诺,又关乎着军心、民心的稳定,决不可轻慢。

    再次是查清领地内熟番、生番情况,熟番尽量收服教化,使其成为领地百姓。

    生番能收则收,不能收便令其臣服;其若不服,便发兵讨之,至少也要将其驱逐出境,以免成为领地祸患。

    最后则是遣专人探访领地内珍惜树木,计划才采伐,以尽快令领地有所收益。

    同时还可遣人探查领地矿脉——属下听闻吕宋多金、宝石,若领地内能探得金银矿,或出产宝石,潞王领之发展便容易多了。”

第732章 南洋种田竟然这么赚?!

    听了徐林森这番话,朱常淓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有点讨人厌,但确实有才能。

    一番话,几乎让其他人无话可讲了。

    不过叶蓓斋也不是吃干饭的,见徐林森之后无人再进言,他便出列道:“殿下,建设码头乃是比建设房屋更为紧要之事。

    将码头建好了,便可以更快捷地从海船上搬运物资,有助于其他方面的建设。

    另外,我等新到吕宋,军民皆需注意防疫。若为疫病所趁,我们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有覆灭于此的可能。

    故臣以为,各项建设工作虽急,但我等安排任务时却不可急。待军民初步适应了吕宋的气候,再加快各方面建设也不迟。”

    朱常淓当初在大明南逃时,也见识过疫病的可怕,再加上怕死,听完叶蓓斋的话,他立即点头道:“徐先生说得对,当以防疫为第一要务!”

    徐林森看了叶蓓斋一眼,心想:此人思虑周全,倒也不只是会夸谈奉承。

    随即便拱手道:“属下亦觉左长史言之有理,殿下当令随行郎中备好药物,再令各村社及时汇报患病情况,将防疫之事严格落实下去。”

    “对对对,”朱常淓忙不迭点头,“这事便交给···”

    在七个月的垦荒生活中,林三强咬紧了牙齿以身作则,处事也比较公正,到如今算是真正赢得了村民们的拥戴。

    “村长来了?”

    “如今咱们一人种了八亩地,劳作半年便没那般坏的收获。”林三强继续在小声算着,“若是一人种满十亩,干下一年,这余上的稻米能卖少多钱?下百元!也即是下百两银子!”

    “你说福建这边的人怎么没这么少跑东蕃、南洋来呢,感情就算在那边种田,都能富起来,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咱们带来的水稻种子还是超级稻传了两八代的子稻,种的也是才垦荒出的生地,一亩就能种得八一百斤。若是在熟田外种超级稻,亩产怕是是要超四百斤?!”

    “他大子算数是坏,还相信村长的算术?何况咱们之后收的稻子就在粮仓外放着,能没假?”

    “他是是是傻?潞王府是要赚钱的?何况我们要将稻米运回小明去,得走一两个月的海路,那船一翻可就什么都有了,能按一银元一石的价格收购,从不算是错了。”

    说是食堂,其实不是个小点的草棚。

    “村长今天看着心情是错呀。”

    那说明什么,说明过去咱们苦干七个月,一年至多能余上一千两百斤稻米!

    拉了一张凳子坐上前,我笑着道:“能是低兴吗?今天咱们加把劲儿,就能把最前一块水稻给收割完了。

    “可是是,要是是村长算那么一通,你都是知道。”

    林三强不是从这时结束养成用牙刷、牙粉刷牙的习惯。

    况且,就朱常那寒冷天气,在屋外吃饭还是如在棚子外凉慢。

    坏在潞王领那边生产出了海盐,盐价虽有小明这么便宜,但每日用一点来刷牙我还是用得起的。

    就算踏踏实实、出死力气的干,一个月顶少就赚个七两右左,一年也就赚个七七十两而已。

    “早知道那么赚,你就把亲戚们都叫过来了。”

    吕宋淓醒悟过来,应道:“行,这此事就麻烦叶先生了。”

    洗刷完,林三强看着毛掉一半的牙刷,心想回头再去镇子下该在杂货店买一支了。

    “···”

    朱常淓下意识想将这事交给徐林森办,因为徐林森就给人一种能办事的感觉。

    小明本就没牙刷、牙粉,只是过此后少是富贵人家所用,特别百姓刷牙就用柳枝清水。

    咱们若半年种得两千四百斤稻米,这小概不是十四石。也不是说,那头半年,咱们每人就能靠种田赚得十四个银元!”

    穿了一件麻布坎肩、一条窄松的小裤衩,露着胸膛,林三强便与徐林森到村外的食堂吃饭。

    “村长有算错,咱一年确实能余上两千四百斤稻米!”

    还没来到食堂的几个村民见到林三强都笑着打招呼。

    十四个银元,实际等于以后的十四两银子。

    “···”

    “你觉得他不能小胆点,超级稻这都是天子从仙界带上来的仙种,据说在小明这边都能亩产近千斤。朱常那边土地那么肥沃,要是熟田,如果能亩产下千斤!”

    瞧这收成,咱们每人至多能分得两千斤稻子,而且是用交税。

    咱一年能吃少多粮食?就算敞开肚皮,一天吃它个八斤,一年也就吃一百少斤。但咱是八月来的,实际只吃半年的粮食,也从不八百少斤。

    此时,村民们一个个瞪小眼,张着嘴,说话都跟梦呓似的——

    种地一年落袋下百两银子?!

    何况小伙儿别忘了,就朱常那天气,等收割完,咱们还能再赶着种一茬呢。

    来朱常我带了两支牙刷,其中一支刚来潞王领是久就用好了,牙粉也用完。

    要知道,我们虽然都来自南京,但家庭都很贫苦,林三强家庭在那些人中算是最坏的了,没一大部分甚至是和徐林森一样的孤儿。

    我如今变得比以后白瘦,却更没精气神了,人也成熟许少,并有没因为村民的拥戴而自傲,对待我人反而愈发的和气。

    “必须得叫——等那次没了钱,咱就送信回去叫人!”

    “···”

    “确实,你听村长提过,就那价格还是朝廷这边给定的呢,是然潞王府说是定会将价格压得更高。”

    一转眼过去七个少月。

    当然,我是我,如我那村外绝小少数村民还是舍是得,都用柳枝清水来刷牙——就那还是王府医官弱制规定的,否则小部分村民可能都懒得漱口。

    随前,潞王领的中枢官员们又就各方面具体事务,向吕宋淓做了汇报与商讨···

    “村长有算错吧?咱种田半年就能余上两八千斤稻米?”

    像我们那种人,从不都是在码头卖苦力。

    “天爷啊,在朱常种田竟然那么赚钱?”

    听到那外,食堂(草棚)中的几十个村民也都兴奋得议论起来——

    时间来到昭武八年,十月初四。

    林三强则继续小声说道:“此后潞王府都跟咱们说坏了,一银元一石的价钱收购咱们种得的稻米。

    虽然知道在那边种田能发,可真听到一年能赚下百两银子,村民们还是感觉是可置信,回过神来则一个个狂喜。

    说着,计算着,林三强自己都激动起来,瞧见食堂外的村民越来越少,我便忍是住起身站到了凳子下,兴奋得满脸红光。

    也不是说,年底咱们能再收一千七百稻米,并且都能余上来!”

    “村长早。”

    早下,鸡叫八遍,天刚擦亮,林三强就拽着同屋的徐林森一块起来了,刷牙洗脸。

    叶蓓斋却在此时开口道:“左长史需督领建设之事,那防疫之事便由属上负责吧。”

    过去七个月,林三强与上属七十七个村民时间、精力小少花费在垦荒、伐木下面了,木屋到现在都只盖了十几间,尚未实现一人一屋的目标,根本就有工夫修建少坏的食堂。

    可现在,我们在朱常种地一年,竟然能赚下百两,是在南京码头抗包的八倍!

    何况随着南京人口越来越少,码头抗包的活儿也是是伱想干少多就没少多的。所以异常情况上,码头抗包一个月也就能赚两八两而已。

    但咱们那两千斤超级子稻怎么也能打出一千七百斤米吧?

    “之后在船下,小伙儿也都跟着咱一块学习了算术。现在咱就算一算,咱干那半年能余上少多稻米——两千四百斤啊,乡亲们,两千四百斤!”

    “你记得咱在南京时,稻米是一两半银子一石吧?怎么潞王府收咱的那么便宜?”

    那简直要让人疯呀!

    于是又引起村民一阵冷烈的议论。

    昭武七年,南京建了个日用品厂,专门生产各种与百姓生活用品,其中就没牙刷、牙粉,并将价格降高到特殊百姓也愿意买的层次。

    “听说南洋其我地方的稻米一石只需几钱银子,是过我们这稻米有咱种的超级子稻坏吃。”

    第二更。

    晚安~

    【作者君数学体育老师教的,如果文中有数据计算错误,说下我改。】

第733章 大生产之打谷机与风谷机

    听侯润发算了这一通账,知道每年种田能赚上百两银子,村民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吃过早饭,便一起唱着南京的乡间小曲,去收割稻子。

    原本这剩余的稻子按往日效率得一天半才能收完,但今天村民们干劲儿十足,竟然真像侯润发所号召的那样,赶在天黑前收完了。

    次日,侯润发带着人去社里借耕牛准备给稻谷脱粒。

    大明原本家庭生产多是用摔桶(打谷桶)脱粒,需要待稻谷在田地中暴晒后,成束拿起在特制的木桶边摔打。

    这种摔桶手工脱粒的效率很低,唯一优点就是简便,妇人、少年都可以使用。

    至于说后世的脚踏式打谷机却是要等到十八世纪才被发明。

    那么大明原本是如何进行大规模高效率稻谷脱粒的呢?

    靠畜力、人力。

    一般都是将稻谷运回村中打谷场堆放,然后铺满一整个打谷场,用牛拉着石磙多次碾压,以达到脱粒的目的。

    然后由几个人清理走稻草,再利用天然风力扬谷,或是利用风谷机扬谷——这种方法,一天就能将大量稻谷脱粒。

    说起来,风谷机虽然在明代便出现,还被记载在《天工开物》中,但实际应用并不广泛,农村大多还是借助自然风力人工扬谷···

    侯润发垦荒这个村子被取名为五里墩,寓意其距离傲波城有五里地,村落建在一个大土墩上。

    他上面的社则被称为河岔社,因为其坐落再一条小河分岔处。

    河岔社下面管着五个村,在加上其本身也是个村,实际下辖六个村,但实际人口只有三百多个青壮。

    侯润发来了后,直接找社长胡坚屹,表明要借牛打谷。

    社里的几头牛则是从王府借的——说是借,其实既不需要给抵押物,也不需要先给钱粮,只需记在账上,等稻谷收获了再给一定数量的粮食作为借牛费用就行。

    当然,若是你把牛用坏了,甚至杀了吃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社里的牛本就是要借给各村用的,之前侯润发他们犁田需要牛时,很容易就借到了。

    他以为这次借牛打谷也不难。

    谁知胡坚屹却道:“侯村长,你来晚了呀,社里的五头牛都已经被借走了。”

    “什么?”侯润发一听就急了,“那我们五里墩怎么办?我们还赶着打完稻谷就种第二茬呢!”

    胡坚屹笑道:“你别急,牛虽然没有了,但我这里却有王府送来的打谷机,说是朝廷那边今年才研制出来的。

    王府第二批人过来时,顺带着就采购了一批,咱们河岔社一下子就发给了五台,还给赔了五台风谷机。

    这样,你把这社里的打谷机、风谷机都抬去用,说不定比他们用牛的村子搞得更快呢。”

    “什么打谷机?”侯润发可不傻,听了这话更急,也懒得顾忌对方身份,直呼其名道:“胡坚屹,别看我年轻就以为我好糊弄——这打谷机要真的好用,还轮得着我们五里墩?”

    胡坚屹也不恼,而是苦口婆心地道:“我骗你干吗?这打谷机是朝廷研制的,怎么可能不好用?

    他们不用,那是他们没见识,缺乏使用新机器的勇气。

    你老侯见识不比他们多?在南京朝廷研制的机器你也听说过不少吧?哪样不好用了?”

    侯润发紧皱着眉头思量。

    这牛已经被借走了,他再闹也没用,倒不如试试朝廷研制的打谷机。

    不过这个亏他也不能白吃。

    于是道:“让我们五里墩试用这个打谷机可以,但后面种第二茬水稻需要再犁田,你这当社长的可得将牛先收回来,先借给我们五里墩用。”

    胡坚屹沉吟了下,道:“行,我保证一碗水端平,绝不亏着你们五里墩。”

    没得到准话,侯润发不满意,道:“别说什么端平不端平,你就说我们五里墩下轮该不该第一个用牛!”

    胡坚屹被逼无奈,只能道:“该,该,成了吧?”

    他是真的无奈。

    这社长放在大明好歹算一大吏了,放在这潞王领更算是九品官,可因为如今上下一心大搞生产,王府对各种不良作风都盯得贼紧,逮住一个就严惩,办事出错也会受到训斥,弄得他这社长当得是小心翼翼,半点威风也无。

    好在这头半年各村就能大丰收,他本人种了田有收获且不说,上面还可能有奖赏下发。

    而且等到后面移民越来越多,他这种头一批过来的官吏,治下成绩不错的,多半要被提拔但当乡镇官员。

    那时他可就真的算当官了。

    却说侯润发带着人来河岔社将十台木制机构为主的机器搬了回去,被村民们好一通埋怨。

    “村长糊涂啊,这打谷机要是好用,其他村能不用?”

    “用牛拉石磙打,那是稳当的,现在用这劳什子打谷机,谁知道行不行啊。”

    “咱们还得学习怎么用,这要是用不好,弄坏了,不得赔?”

    “村长您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这回怎么就让那胡坚屹给忽悠了呢?”

    “···”

    侯润发原本心里就不爽,听村民们都在抱怨,心里就更不爽了。

    当即大声道:“你们抱怨这些有用吗?牛已经被借走了,社里就只有打谷机,不拿过来难道我们要用摔桶打谷?

    另外,这玩意儿我了解了,没你们想的那么难用,简单得很。”

    说完,他就让林三强和另外一个小伙子开始踩踏踏板,他这拿起一大束稻谷开始演示打谷。

    连试了好几束,发现没什么问题,他便道:“瞧见没有?用的时候只要小心点,注意节奏,这打谷机配着风谷机不比牛拉石磙人扬稻谷省力?”

    说着,侯润发又招呼人去用风谷机处理打谷机脱下来的稻谷。

    其他村民围观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挺容易,当即就有机灵的人开始用其他打谷机脱起自家的稻谷来。

    如今村里实行的事半联产制——田是每个人都分好的,但种田却是大伙合力按需要一家家的来。

    并且事先明言,只前半年是半联产,等到半年后就开始各自干各自的。

    至于说为什么头半年要半联产,也是王府强制的。

    王府给的理由是:头半年垦荒困难大且多,需要大伙儿合力共渡难关。

    虽然有些村民认为自己干活快、效率高,不满其他人干活慢甚至摸鱼,但考虑到这半联产只有半年,且摸鱼的也不敢太明显,便认了下来。

    毕竟大伙儿一起干确实稳当许多,很多困难都变得不那么难了。

    却说五里墩的村民们憋着劲儿用打谷机、风谷机这一套处理稻谷,几日之后,发现竟然真的要比牛拉石磙人工扬那一套快一些。

    关键是这个过程中,他们要比以前轻松了些。

    再等到侯润发将两套机器送回社里,成为几个村里第一个借到水牛的,村民们先前对他的埋怨顿时消失无踪,反而让他在村中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南京。

    紫禁城。

    “打谷机推广得如何?”高坐在龙椅上一身朱袍的朱媺娖问。

    下方是户部左侍郎何腾蛟——户部虽然交出了财政大权,但如今却还管着户籍、土地以及农林渔牧等方面的大事,而农业生产目前便是由何腾蛟负责的。

    今年春上,朱媺娖在竹林老宅那边上网看到了打谷机这种机器,不禁对郝光明埋怨了一通——这明明是大明很容易制造出来的农业生产机械,郝光明之前偏偏没想到。

    之后,密造局就在朱媺娖的命令下,很快研究出脚踏式、水力驱动、蒸汽机驱动三种类型的打谷机。

    其中脚踏式效率最低,但胜在使用起来简易方便,有两三口成丁的家庭就能使用。

    水力打谷机要大些,效率也高一些,但使用起来稍难,也危险些,适合有数百亩至数千亩田产的中小地主使用。

    至于蒸汽打谷机那就厉害了,效率相当高,使用起来讲究也多,每台需要的人工也不少,适合工业化打谷。

    因此只有田产上万亩的大地主以及官府机构会采用。

    虽然如今大明从海外进口粮食已成规矩,但每年国内的粮食生产仍是极重要的大事。

    所以,这三个类型的打谷机一研制出来,朱媺娖便下令让户部进行推广。

第734章 清丈结束,大明田亩!

    何腾蛟道:“目前脚踏式打谷机推广得最顺利,已遍及我大明各省府。

    水力打谷机在南方推广得还算可以,但在北方使用的百姓并不多。

    一则因为北方缺少合适驱动机器的水流,二则能用得起水力打谷机的家中多半有牛,觉得用畜力打谷也是一样。

    至于蒸汽打谷机,百姓接受度倒是比水力打谷机更高,但南京机器局制造的蒸汽打谷机数量有限,如今是供不应求。”

    朱媺娖听了微微点头。

    何腾蛟所说的这些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脚踏式打谷机本就是经过后世历史考验的产物,百姓肯定更容易接受。

    水力驱动的打谷机确实容易为畜力所替代,而蒸汽打谷机供不应求也在朝廷计划之中。

    目前机器局制造的蒸汽机都供不应求,概不外售,更别说蒸汽打谷机了。

    事实上,蒸汽打谷机只生产了十台,每台都配备了专人看守,目前都在应天府范围内进行试点使用,并没有卖给谁。

    稍稍思考,朱媺娖便道:“既如此,就不必再去推广水力打谷机和蒸汽打谷机了,全力推广脚踏式打谷机吧。”

    “是。”

    等何腾蛟退下后,朱媺娖思考着,或许该将南京机器局、成都机器局都分割一下,按照应用方向组建不同的机器制造局了。

    如军用机器制造局、工业机器制造局、农机制造局,等等。

    “陛下,马阁老求见。”一个宦官入殿禀告。

    朱媺娖回过神来,道:“让他进来吧。”

    马士英就在殿外,很快进来,揖礼之后,道:“陛下,截至今年九月底,我大明二十四省清丈田亩及摊丁入亩工作都已经完成,这是各省田亩税收总览。”

    说完,马士英呈上一本颇厚的奏章,由连翘接过,放到了御案上。

    朱媺娖翻着看了看,只见上面主要写明了各省清丈前后向朝廷缴纳税赋的田亩数,以及中间的差额。

    虽然早有预料,可这份奏章上的数字仍让朱媺娖看得触目惊心。

    “将朕前些日子让准备的大明历年田亩汇总记录拿过来。”

    朱媺娖也知道今年秋天清丈田亩工作就能全部完成,因此老早让秘书处整理大明历代相关文献,汇编成一部《大明历年田亩汇总》,以供她参考。

    在一旁办公的刘淑英闻言,立即从旁边的书架上找出一本厚厚的大册子,拿了过来。

    朱媺娖先让马士英退下,这才翻着慢慢看。

    说起来,大明开国在历朝历代里面算是相对顺利的。

    从1351年,大元治理黄河及变钞引发红巾军大起义算起,到1368年朱元璋于应天府登基称帝建元洪武为止,不过十七年。

    且在当年,明军便北上,一鼓作气攻破了元大都。

    即便算上取山陕甘肃等地,以及四川云南,也不过用了二十几年,相较于其他朝代更替,所经历的天下大乱时间真不算长。

    所以,大明继承自大元的家底也不算薄。

    官方明文记载,在洪武十四年,便有近六千万人口——当时可还有个云南没有攻取呢。

    至于耕地面积,大概是360万顷。

    之后,大明从洪武时期开始,朝廷及民间都开始了大规模的垦荒辟田。

    到了历史上的大明中期,大概在弘治年间,仅朝廷行政系统(户部)在册的土地便有400多万顷。

    而当时卫所制尚在,大明军屯体系下实际仍有许多田地,不归户部管辖,其面积大概与户部所辖相当。《明孝宗实录》上的一个数字也证实了这一点,那就是835万余顷(这个数字存争议,因为军屯体系下的田地就是个迷)。

    然而,当时其实已经存在着大量隐田,并且户部掌握的鱼鳞册也多因过时、混乱而不实,实际上的民间田亩肯定要多出很多的。

    果然,等到万历朝,张居正进行全国性大规模清丈田亩之后,户部所辖耕地数字直接激增到700万顷!

    若再加上400多万顷的军屯田地,那边是一千一百多万顷!

    在万历三十一年,出现了历史上大明田亩的最高数字——1161万余顷!

    需要注意的是,张居正改革并不彻底,且人亡政息,清丈田亩说是全国性的,实际仍有许多地方未实施,诸如皇室、藩王、勋贵之类的特权阶层也避开了清丈。

    所以,当时大明的实际耕地面积肯定要更多。

    万历之后,天启、崇祯加在一起的这二十几年间,南方还好,也就贵州遭受了奢安之乱,可北方却是天灾人祸不断。

    待到朱媺娖登基称帝时,北方许多土地都被抛荒,百姓或死或逃,十不存一。

    这种情况下,藩王、勋贵、地主都活不下去,跟着逃往南方,自然是没多少趁机兼并土地的。

    所以,经过朱媺娖发动的这一次清丈田亩,北方如河南、山东、山西、山西、北直隶、甘肃六省,虽然也通过清丈多出了一些土地,但并不夸张。

    可南方的几个省份看起来就很过分了。

    其中以浙江通过清丈增加的田亩最夸张。

    在明初,洪武二十六年记载的浙江田亩多达5100多万亩,建文时期缩减到4700多万亩。

    不了解的人,可能会疑惑,刚不是说明初垦荒增加耕地面积吗?怎么建文时期耕地面积反而减少了?

    这是因为,所谓耕地指的是种植粮食的田地。

    洪武时期重农抑商,以生产粮食为主,即便是浙江号称“七山一水两分田”,可如果官府要让在山地上种粮食,那山地自然也就算是耕地。

    随着承平日久,人们在填饱肚子之余开始其他方面的物质追求,在加上官府管制变得松弛,乃至政策更改,耕地改种经济作物,或是直接种树,这耕地面积自然就减少了。

    事实上,在后世大夏国浙江的耕地面积在2019年仅为2000万亩左右——不是开辟耕地的能力不如明初,而是不需那么多耕地了。

    不过,朱媺娖不需要跟后世大夏国对比,只需跟万历朝对比即可。

    至于天启朝、崇祯朝,数据都是照抄万历朝的,根本没有对比的意义。

    万历朝清丈之前户部典籍记录的浙江耕地面积为3900多万亩,清丈之后则是4300多万亩,也即是清查出了400多万亩隐田!

    此番清丈队伍,先是汇总浙江各府县鱼鳞册,计算耕地总数,发现浙江耕地直降到了3700多万亩!

    最后经过清丈,实际耕地面积为4100万亩,再次清查除了400万亩的隐田!

    如果算上因改种桑树等经济作物成为林地的200多万亩天地,说明在万历十年之后,浙江土地兼并及隐田固态萌发,仅用了六十年左右再次变没了600万亩耕地。

    气愤之余,朱媺娖又不禁深思其中原因。

    觉得和崇祯年间浙江的几次大天灾,以及朝廷征收三饷等苛捐杂税太重脱不开关系。

    在天灾及沉重的税赋下,不知多少百姓被逼得卖田地,自然就给了地主阶级兼并及隐匿田地的机会。

    说起来,浙江清丈查出的隐田面积只是相对浙江的总耕地面积来讲较夸张而已。

    真正清查出隐田多的还是南直隶、湖南两省。

    就这,还是南直隶分出了江北,湖广被分为湖北、湖南的缘故,不然在湖广和原来的南直隶清查出的隐田只会更多···

    浏览一番后,朱媺娖翻到了后面,终于是瞧见了如今大明的耕地总数——1350万余顷!

    即13.5亿亩!

    看到这个数字,朱媺娖不禁柳眉微蹙。

第735章 大明田赋之谜,改革势在必行!

    这个数字比朱媺娖预料的要少一些。

    表面上看,她如今所统治的大明相比万历时期只是增加了云中、宁绥、南海三个省以及甘肃下辖的青海地区,且都是没多少耕地的。

    可实际上,各省清丈清查出了不少隐田——浙江这等耕地本就不多的省份都查出了400万亩,其他省份可想而知。

    除此外,朱媺娖还知道后世大夏除去雪域、西域,领土面积还没大明此时大(主要是增加了吕宋岛),但耕地面积却达到了19亿亩。

    并且这还是一些地方退耕还林,或是大规模种植经济作物的结果。如果大夏全力种植粮食,耕地面积肯定更大。

    因此在她心里,大明此时耕地面积不说赶上后世大夏吧,经过清丈应是能使耕地增加至15亿亩的。

    如今没达到她的心理预期,绝非清丈出了问题。

    清丈队伍是朝廷专门培养出来,下派到各省的,同时有都察院和锦衣卫南镇抚司明里暗里盯着,若有问题,绝对瞒不住她。

    再考虑到之前大明毕竟经历了一二十年的战乱,天灾也是连绵,使得人口比万历时减少了上千万,甚至可能是两三千万。

    人口不如万历时多,一些不太好的田地自然就没人去耕种了,成了荒地。

    大约这才是耕地数目没达到她心理预期的主要原因。

    最后,朱媺娖就这13.5亿亩地的税收做了大概预估。

    随着清丈田亩与摊丁入亩的进行,朝廷对耕地税政也进行了改革。为了避免地方官利用耕地税率压榨百姓或者谋私,种粮食的耕地统一定为十税一。

    对于粮食出产率低,乃至遭受了天灾的地方,朝廷会另行补贴。

    当然,朝廷具体征税时,实际是根据各省的耕地亩数预估其粮食产量,要求其总共征收多少粮食或税银(一条鞭法彻底贯彻落实需要时间,偏远地区缺乏银钱,还允许以实物纳税)。

    各省对下辖各府县分配征税任务也是如此模式,具体过程还是比较讲究的。

    考虑到超级稻、超级小麦子代,以及番薯、玉米土豆等新作物的推广,便以每亩田地均产2石粮食计算,大明朝廷一年两税大概能征得5.4亿石粮食。

    明朝的稻谷出米率大概时0.65至0.75,小麦出面率大概为0.7至0.8。

    米面综合一下,按0.75算好了,那就是朝廷一年可得米面大约4亿石。

    米面均按市价每石1.5两银子折算,那便是6亿两!

    朱媺娖并没有因为这个数据多高兴,因为她知道,各省田地具体情况是复杂的,不可能像她这么简单的估算。

    首先超级稻、超级小麦、藩属、玉米、土豆等增产和高产的作物,这几年朝廷虽然一直在推广,但距离全国普及仍差不少,得好几年后才可能实现。

    所以,大明如今田地的实际均产可能低于每亩2石——至于如江南上好水田那样种原生稻都能亩产三四石的终究是少数。

    其次,就全国而言夏收所得其实要少于秋收,故夏税所得亦少于秋税,夏税加秋税也不能简单地乘以二。

    再加上一些地方发生天灾,田地颗粒无收不说,还需要朝廷投入钱粮救灾、补贴。

    最后,藩属、玉米、高粱等作物,是没水稻、小麦那么值钱的。

    所以,朝廷一年通过耕地所得税入都未必有6亿两白银的一半。

    可即便是田赋税入真有3亿两,朱媺娖做梦都要笑醒了。

    事实上,除去粮食运输的损耗,以及朝廷手中粮食价格实际低于市价不少(实际按一两一石算),全国耕地的实际税入还要再减少个三分之一左右。

    然后地方官府还要截留部分,真正上交朝廷中枢的可能只有七成左右。

    这么一算,朝廷通过耕地实际所得税银也就1.5亿两左右。

    估算到这里,朱媺娖就想到了此前大明的最高税入,是在万历六年,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初见成效之后。

    她翻看资料,发现这一年大明的田赋税入为2080万两,加上其他方面的税入,当年的总财政收入为2650万两。

    只算田赋的话,如今大明每年所征得的是万历六年的7倍有余!

    随即朱媺娖脑海中便浮现两个问题:

    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

    首先,大明如今废除了卫所制,将当初军屯体系下的400多万亩田地都划给户部管辖了。再次,朝廷清查出了不少隐田。

    也即是说,万历六年的田赋是在700多万顷的耕地基础上所得的。而她刚才所算得的数据则是在1350万顷耕地基础上所得。

    这就至少该翻两倍。

    其次,如今朝廷所定的田赋正税十税一,是高于万历时期的——当时大明各省平均下来大概是三十税一多点(0.038)。

    当然,实际还有许多苛捐杂税,百姓每年需要交纳的各种钱粮是超过如今的(一条鞭法设想的内容是挺好,但其实好多内容都没落实下去,连清雍正那次都没能完全落实,所以大多数地方苛捐杂税、徭役等都还存在)。

    而昭武朝就是十税一,没有其他苛捐杂税,连徭役都废除了,官府做工程需要雇人。

    这等于是将其他苛捐杂税、徭役等都并入了正税一起征收,且落实得很好。

    再加上粮食增产,吏治清明,官府积极应对天灾,工商业大发展,赚钱机会增多,百姓生活实际比万历年间要好上一大截。

    问题是,万历时朝廷所得税入主要是正税,其他苛捐杂税不是地方用了,就是在无形中消耗了,或是根本就没有转化为银钱显示在账面上。

    所以,这里就让昭武时期的田赋税入比万历时期又高出个两三倍。

    再次,万历年间银子比如今值钱。

    当年米面市价大概是0.8两银子一石,如今却是1.5两。即便将如今的米面市价按照1两一石计算,大明银子实际价值也是降低了五分之一的。

    最后,朱媺娖刚才的计算漏掉了非常关键的一点——皇室、藩王、勋贵、士绅等的免税特权!

    藩王就不说了,如今大明藩王在本土的田地都被没收为官田了。

    但皇室、勋贵加士绅群体的免税特权仍旧覆盖了相当多的土地。

    前面的几个原因,使得昭武朝税收应是万历朝的五六倍。再算上免税特权这个大原因,增至七倍多是可以理解的。

    之后就来到了第二个问题:如今朝廷每年田赋真收到了1.5亿两吗?

    朱媺娖看了去年的税收,朝廷田赋税入实际只有8000千万两(清乾隆时期最高为七千多万两)。

    相交于万历六年的2000万两是增加了四倍左右,可相较于她方才所估算的1.5两却少了近一半!

    即便除去今年部分地方才完成清丈田亩、摊丁入亩的工作,再除去南海、宁绥、云中及青海地区增加的那些田地,缺口也不该多达7000万两。

    由此可见,这免税特权每年至少令大明少了几千万两的田赋税入!

    想了想,朱媺娖提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五千万两”几个字。

    盯着这几个字,她不禁喃喃道:“看来必须得进行田赋政策的下一步改革了。”

    后世清朝将这一步改革称为“士绅一体当差纳粮”。

    但朱媺娖觉得,她若进行相关改革,大约不能如此称呼。

    因为清朝的皇室、勋贵群体是不需要当差纳粮的,而她则准备让皇室、勋贵跟士绅一起当差纳粮!

    这时,一旁的连翘轻声提醒道:“陛下,快要五点半了,可需要让膳房准备晚饭?”

    “嗯,让膳房准备吧。”朱媺娖说完,随便点了几个菜。

    然后她坐在龙椅上就不禁想起了郝光明,心道:也不知相公在云南那边是否顺利。

第736章 女帝视频见夫友,赌石心态需放平

    尚膳局那边早有准备,得了口谕,很快就将朱媺娖点的几道菜做好,赶在五点半之前送到了武英殿。

    等跟来的试菜宫女试了菜,朱媺娖便带着食盒回到竹林老宅这边。

    朱媺姕五点半放学,要回到这边却还需要一些时间。

    朱媺娖心里挂念着郝光明,便换了身现代家居服,先给郝光明发去了语音邀请。

    倘若郝光明离开了当初黑玉环破碎的五丈之外,她在大明那边是没办法通过手机联系上的。但若她来到这边,便可以向这里人一样,即便相隔万里,也能联系上郝光明。

    语音很快接通。

    那边声音略有点噪杂。

    “老婆,我正在吃晚饭呢,你们吃了吗?”郝光明颇为开心地问。

    朱媺娖道:“还没吃呢,准备等媺姕回来一起吃。”

    这时旁边出现一个男的声音,“是弟妹吗?老六你当我是兄弟不?弟妹跟你这么久,都没让我见一下。”

    郝光明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性格有点怪,不喜欢见生人。”

    “我曾天宝跟你啥关系?能算是生人吗?再说了,弟妹这性格就得锻炼,你让她多出来跟朋友们聚一聚,别跟你一样整天宅在家里,保证过段时间就活泼开朗了。”

    原来旁边的人就是跟郝光明一起到云南赌石的曾天宝。

    朱媺娖感觉这样总藏着不见人,确实有点让郝光明没面子,而曾天宝又是郝光明这几年交流最多的朋友。

    她于是道:“旁边的是曾天宝吧?你们要是方便,我可以视频的。”

    说着,她开始往楼上走去,担心在一楼碰到刚回来的朱媺姕。

    郝光明也有点心动——这么好的一个老婆,要是连好朋友都不给见,确实挺让人难受的。

    于是道:“那我可就开视频了。”

    “开吧。”

    云南,瑞丽。

    当地某家颇有名气的餐馆包间中,郝光明看了坐到旁边来的曾天宝,略一犹豫,还是将语音转换成了视频。

    只见一个容貌绝丽,却穿着家居服,扎着古装发髻、带着古装配饰的女子出现手机屏幕上,明明在微笑着,可却给人一种威严感。

    曾天宝在网络上、现实中也是见识过许多美女的,此时还是看得一呆。

    随即就夸张的惊呼道:“我的天呐,怪不得老六你总藏着弟妹不让见人呢,原来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

    被郝光明的朋友如此夸赞,朱媺娖觉得很开心,俏脸上笑容又浓郁了几分,便更美了。

    这边曾天宝很懂礼貌,没死盯着看,而是笑着道:“我说弟妹,你这啥造型啊?搞古装cosplay呢?”

    朱媺娖顺势道:“对呀,之前在拍一个古装小视频,还没卸妆呢。”

    “小视频发哪儿呢?说一下,三哥去给你点个赞。”

    朱媺娖笑道:“没发哪儿,自己拍着玩儿的。”

    “这样啊。”曾天宝不再强求,拍着郝光明的肩膀道:“你跟弟妹好好聊,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哈。”

    说完,坐到另一边去,边给郝光明使眼色,边干饭。

    郝光明则边吃饭边跟朱媺娖聊。

    大明的事儿肯定不能聊,那只能聊他这边的事。

    “这边有个德隆夜市,晚上赌石的人非常多,我跟老三吃过晚饭,就准备过去看看。”

    “那你要注意安全。”朱媺娖下意识地叮嘱。

    郝光明一笑,“放心,这边安全得很。”

    “皇姐。”

    朱媺娖这边隐约传来朱媺姕的喊声,郝光明便道:“媺姕回来了吧?咱们回头再聊?”

    “嗯,好。”

    曾天宝看郝光明收了手机,笑着问:“老六,还不老实交代,跟人家好了几年了?准备啥时候结婚?三哥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方面郝光明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他道:“认识是有好几年了,不过她这人性格怪,观念也怪,没准备跟我正式结婚。”

    “不婚主义者啊?”曾天宝吃了一惊,随即问:“她多大年纪了?”

    “22吧。”

    “22?!”曾天宝一下瞪大了眼睛,“你小子今年32了吧?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呀!”

    郝光明笑呵呵的,不说话。

    曾天宝却又眉头一皱,道:“老六,我几句你不爱听的话——她这又年轻又不想跟你结婚的,该不会是图你的钱吧?

    你想想,等过几年,你卖家传古董的那千把万花没了,她也不到三十岁呢。凭她这条件,完全可以再找个有钱人嫁了。

    我觉得,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想办法让她跟你结婚。

    再不济,你俩也得生几个孩子——现在不结婚也能生孩子,让她多生几个,用孩子把她拴牢!”

    曾天宝的话确实不中听,但也确实是为郝光明着想。

    所以郝光明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道:“她肯定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比我有钱多了。”

    “啥?弟妹比你还有钱?!”曾天宝再次惊了。

    随即开始左右上下地仔细打量郝光明。

    给郝光明看得心里发毛,问:“你看什么呢?”

    “我看你小子有啥突出的优点,怎么就能被这么个年轻富有的大美女看上。”

    “我优点多着呢。”

    两人拌了两句嘴,曾天宝才问道:“对了,还不知道弟妹叫啥名呢。”

    “朱美楚。”

    姐妹俩在这边的化名,郝光明早就跟朱媺娖商量好了,一个叫朱美楚,一个叫朱美姿。

    “朱美楚···好名字。”曾天宝道,随即话语一转,“老六,按你所说,弟妹比你有钱,那你更应该早点让她怀上。拴牢她,也许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吃软饭?”

    “吃软饭怎么了?这年头能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

    曾天宝边吃边给郝光明灌输各种吃软饭的好处,以及拴牢老婆的手段。却不知,这软饭郝光明早就吃上了。

    直到两人吃完晚饭,去往德隆夜市,曾天宝的注意力才转移。

    “我们大夏有四大赌石市场,首选佛山平洲,其次便是云南的瑞丽、德宏以及腾冲了。

    这瑞丽的德隆夜市在云南算是第一赌石市场了,白天人还不算多,晚上绝对人山人海。

    你看,天都没黑透呢,这市场里的人已经这么多了。”

    “说得跟你很熟悉这地方似的,你不是才来过三次吗?”

    “来过三次还不够熟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了德隆夜市。

    只见里面的陈设跟高大上完全不沾边——好一点的摊位在水泥台子上,摊主坐在后面;大多数摊子就直接摆在地上,客人挑选料子要蹲下。

    曾天宝边走便传授他储备的赌石知识以及不多的经验。

    “瞧见没有,这些翡翠原石主要分为明料、半明料、全堵料。

    明料是开好了的翡翠玉石,那些翡翠手镯等珠宝的边角料也算。

    半明料就是在石皮上开了窗,让你可以看到里面料子一小部分的。

    全堵料就是没开窗,表面基本看不出里面料子品质的。

    一般来说,咱们新手来赌石,最好不要买全堵料,风险太大。也不要买太贵的半明料,风险同样大,买稍微便宜点的半明料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赌石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好心态,因为什么都可能发生。心态不好,是会心脏病突发的。”

    曾天宝正说着呢,就见郝光明停在了一个摊位前,盯着一块大石头看。

    他见这石头不仅石皮完整,个头还大,赶紧道:“老六,你该不会是要买这块吧?我刚不是说了吗,别买全堵料,风险太大。

    就算买,你也不能买这么大的呀!这要赔了,可不是个小数目!”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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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第737章 乱花钱,补贴策

    虽说全堵料,并非块头越大价格就一定越高,但在同样表征下,块头大的却一定价格更高。

    郝光明盯着的这块至少有半尺见方,曾天宝以他的经验估摸,怎么也要十万块左右。

    摊主听了曾天宝的话却不开心了,忙道:“朋友这话说的可不对,这堵料块头越大,可能开出的玉料就越多,如果是好料,那可就一下发大财了呀。

    而且你看我这块堵料很好的呀,你瞧着石皮,你再用手电照一照···”

    摊主显然看出两人赌石经验都不多,其中一个更是头一回,很卖力地推销起那一大块堵料来。

    郝光明虽然看过一些赌石资料,进行了一定的知识储备,可想要运用到实际中却不容易。

    他看上这块堵料,纯粹就是因为其够大,能将之前朱媺娖带过来的一大块冰种翡翠包裹在其中。

    所以,听摊主讲得差不多了,他就问:“多少钱?”

    摊主用手指比了个二。

    曾天宝当即炸了,道:“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摊主瞪眼,“朋友,你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这你要是开出好料来,不比抢钱更快?”

    郝光明虽然看中这块堵料,却也不愿意挨宰,笑道:“一口价,十二万,你要卖我就拿走,不卖我就去看别家的了。

    我用来赌石的钱有限,这市场里那么多摊位,看了别家的基本就不会回头来你这里了。”

    摊主仿佛犹豫了下,道:“行吧,十二万就十二万。”

    说完开单,并拿出了刷卡机。

    等郝光明买下这一大块堵料,背在包里离开,曾天宝就忍不住说道起来。

    “老六,你说十二万那老板答应的那么痛快,说明什么?这块堵料肯定不值十二万啊。说不定就几万块的东西。”

    郝光明笑着道:“想这么多干吗?你之前不是教我,赌石要有一个好心态吗?”

    “好心态不等于乱花钱呀。”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啥?再说了,这花的也不是我的钱,是我老婆的。”

    “啥?”

    曾天宝一下子蒙了,然后就羡慕嫉妒恨呀。

    怎么他就没个白富美老婆,给钱让他来痛快赌石呢?

    之后,郝光明继续买全堵料,而且大多都是挑个头大的买。自己背不动了,就分给曾天宝背。

    可怜曾天宝原本也是来赌石的,最后竟然沦为郝光明的背包人。

    眼看两人背包都要装满了,曾天宝就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开一部分吧?这背着也太累了。”

    郝光明摇头,“不开,我这都是准备带回去自己练习开堵料的。”

    “啊?”曾天宝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服了的表情,“行吧,老婆有钱你任性,随你。”

    郝光明却没有再逛下去的意思了,道:“今晚我们逛到这里吧,明天再来。”

    次日,郝光明先找专门的玉石保送公司,将买的堵料都邮回义阳市寄存,等到晚上在跟曾天宝接着去赌石市场逛。

    连着三天,郝光明花了一两百万,买了好几十块堵料,这才算结束。

    当然,这也是他没买半明料的缘故——半明料是可以看出里面料子好坏的,即便块头不大,价钱多数时候也比全堵料高。

    ···

    郝光明回到家,发现朱媺娖不在,就给她发去视频邀请。

    很快视频接通。

    通过固定在朱媺娖胸口的摄像头,郝光明可以看到,朱媺娖正在武英殿中与军机大臣们开会。

    “若是将皇室、勋贵、士绅免税特权都取消,恐怕会引起朝野巨大动荡,还请陛下三思!”袁继咸从位子上起身拱手,面带忧急地说道。

    显然,这是一场讨论田赋改革的重要会议。

    此前进行清丈田亩和摊丁入亩时,朱媺娖并没有向大臣们透露后面要取消免税特权的想法。

    如今将这想法一提出来,首先就遭到了的袁继咸等保守派的反对。

    果然,在袁继咸之后,朱大典、黄道周,也相继起身,请朱媺娖三思而后行。

    好在朱媺娖也不是全无准备——她事先是跟李岩、马士英通过气的,两人都表示支持此事。

    只见马士英起身看着袁继咸等人,道:“清丈结束之后,按照如今我大明所有田亩数,田赋税入理应达到1.5亿两,可昭武五年的田赋税入仅八千万两。

    那七千万两哪儿去了?还不是因为免税特权没能收上来?

    首辅这般阻拦此事,莫不是担心自己家中也要交纳田赋,从而少了许多银钱?”

    听到这话,袁继咸气得直发抖,道:“马士英,你说事就说事,为何侮辱老夫?

    老夫家中才多少田产,如何会担心多交税赋了?此事涉及天下勋贵、士绅,一旦实施,会引起多大动荡,你难道想不到吗?!”

    马士英冷笑一声,“说到底就是勋贵、士绅们不想缴税呗。可如今陛下将藩王之田地都收为国有不说,便是皇室田地、商铺、工厂也都要照章纳税。

    那些勋贵、士绅却不愿缴纳税赋,难道说他们的身份地位比皇室还要尊贵?比陛下还要大?”

    马士英这一番话有点狠,一下子让袁继咸等人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说,朱媺娖进行田赋改革的决心是真的大,直接从皇室开始动刀,没人敢不服。

    过了大概十几秒,黄道周才道:“陛下,我大明之所以给予身具爵位、官位、功名者一定的免税特权,乃至为了激励官绅军民忠君报国,做有为之人,行利国之事。

    若是取消了这特权,怕是会大大打击官绅军民为朝廷做事的积极性呀。

    便如那些为我大明杀敌立功的将士,血洒疆场,难道其死后朝廷都不能免掉其家中税赋吗?”

    黄道周深知朱媺娖很重视军队,因此最后直接将牺牲的将士拿出来说事。

    却不知,他这一番话,恰好让会议进入朱媺娖预定的节奏里。

    只见李岩起身道:“黄阁老所言确有一定道理,但如今免税之勋贵、士绅人数众多,导致免税之事混乱不堪,朝廷已经无法管理,其中利用免税特权偷税漏税者不知有多少,给朝廷造成了巨大的财政损失。

    若要令我大明税政清明,唯有取消免税特权一条路可走。

    如此,不妨在取消免税特权之后,给予皇室、勋贵、官绅等一定补贴。

    至于牺牲将士,家中可以免税,但此免税特权须有年限,如十年。并且还给予一定银钱补贴。

    以此策作为补充,我想应该可以令勋贵、官绅等特权者心中怨言大大减少了吧?”

    听了李岩这番话,袁继咸、朱大典、黄道周等人都沉思起来。

    此前似乎是持中立态度的叶廷桂、路振飞却是都点头,并起身表示赞同。

    “陛下,臣以为若结合李督理的补贴之策,取消免税特权之事便可行。”

    “臣亦觉得此二策相结合甚妙。”

    听到两人的夸赞之语,李岩一张脸却不禁有点发烧。

    因为这补贴之策并非是他所想,而是朱媺娖提出来的,只不过是借他之口告知众军机大臣罢了。

    当然,他也怀疑,朱媺娖这个策略其实是从帝君那里听来的···

    “有了补贴之策,免税特权确实可以取消。”朱媺娖这是开口了,要一锤定音,“诸卿下去后不妨好好思考一番,看如何以补贴替代各类免税特权较为合适。好了,今次会议便到这里吧。”

    说完,朱媺娖先起身去往后殿。

    以前开完会,她先起身去后殿只是做个样子,好让大臣们离开。

    这回她却是真的要去后殿,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郝光明···

第738章 东北局势,围殴公主?

    这次郝光明去云南,前后加起来有四五天。

    可以说,自从朱媺娖与郝光明相遇,从未分开这么久过。而这次短暂的分离,也让她明白,心中对郝光明多么的喜欢和依赖。

    并非是需要郝光明帮她做什么,纯粹就是习惯了每天回到竹林老宅,都能见到郝光明,以及依偎在郝光明怀中的感觉。

    如果非要说跟郝光明在一起能让她得到什么好处的话,大概就是让她精气神恢复得更快了。

    但主要还是心灵上的依赖。

    小别胜新婚,趁着朱媺姕不在,夫妻俩自然是尽情亲热一番,以解相思之苦···

    下午五点,两人又是在厨房边准备饭菜边讨论大明那边的事。

    “这次取消免税特权的改革还是先在部分地区试行,然后再推广全国吧?”

    “那当然。”朱媺娖笑道:“一下子在全国落实,出乱子的地方肯定比较多,朝廷很难顾得过来。

    另外,落实新政总需要用一些能臣干吏去办,大明如今官吏虽多,却也没有在全国同时落实一项阻碍较大的政策的能力。

    最后,查实大明现有特权阶级的各种特权,再进而确定补贴的详细方案也是需要时间的。

    先在部分地区试行,积累了经验,再推广到其他地方,才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我们也不会像之前清丈田亩样搞得那么慢。我准备先在南、北直隶以及四川、重庆四省实行,一年之后若情况可以,便直接推广向全国。”

    郝光明处理着一条鲈鱼,点头道:“这样做也行,不过这两年你可不好对外发动大规模战争了。”

    朱媺娖在水池旁清洗这香菜和小葱,笑道:“这两年本就计划以梳理内政、发展生产为主,至于对外,估计就是东北和吕宋会有战事。”

    “东北那边大明还没跟沙俄的人碰上?”如今郝光明对大明的事务关注得也没那么详细了,所以一些具体的事并不了解。

    “还没呢。”朱媺娖道,“当初清虏撤离辽东时,对当地破坏太厉害,而且很多剃了头的汉人及小部分女真人来不及跟清庭大部队撤离,就遁入了山林中,结寨抗拒我们的统治。

    所以过去三四年,辽西、辽东实际都以种田练兵、平靖地方匪患、发展生产建设为主。

    因为有意以清虏磨砺将士,至今曾英都没有攻破赫图阿拉,在南边也是止步于鸭绿江,没去管朝鲜的事。

    另外,在辽西、辽东以北,还活跃着几个与清虏关系不错的蒙古部落。

    整体来讲,辽东省的范围目前都局限在黑龙江以西南,主要是在松花江流域,哪里会遇到沙俄的人?”

    听了朱媺娖这番话,郝光明不禁想起现在的大明疆域图,发现辽东省还真是依旧局限在辽长城以内的。

    随即他又想到了清国。

    于是问:“这几年大明没怎么给清虏压力,他们又把朝鲜占了一小半,应该回了不少血吧?”

    朱媺娖道:“确实是回了不少血——据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情报,清虏在咸镜道、平安道的统治都基本稳固了。

    原本清虏是要进一步侵吞江原道的,但因为我们一直在卖淘汰的火器给朝鲜,以及朝鲜主战派得势,如今跟清虏在江原道以及黄海道打得有来有往。”

    郝光明听了一笑,“看来朝鲜的局势正在按我们当初所设想的那样变化呀。”

    两人设想的并不复杂。

    让朝鲜有一定抵抗清虏的实力,但又无法完全抵抗。等到之后,找个借口断了火器的供应,已经被朝鲜挑起火气的清虏多半会南下灭掉朝鲜。

    到那时,大明就可以出手,自然而然的消灭清虏,将朝鲜半岛收入囊中。

    朱媺娖却不像郝光明这么乐观。

    她柳眉微蹙了下,道:“根据锦衣卫传回来的情报,我觉得清虏可能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们对付朝鲜时多半还留有余力。

    现在局势虽然不错,但只怕将来清虏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行动。”

    郝光明道:“别担心,他们就算再怎么谋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翻不了天。”

    “我这不是担心收不了朝鲜嘛。”

    都说政治是肮脏的,朱媺娖这位女帝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行的是王霸之道,可对朝鲜这个大明的小老弟,她到底还是想留着面子将其吞了。

    郝光明却并不在乎这些。

    他道:“就算驱清虏灭朝鲜之计不成,大不了将来再让锦衣卫搞点阴谋诡计,比如说让朝鲜国王搞一些反明的活动,然后暴露出来,你不照样有理由收了它。

    再要不行,还可以让朝鲜百姓站起来,推翻朝鲜世家、官绅、地主这些统治阶级的暴政嘛。”

    “也是。”朱媺娖点头,“总能找到办法的。”

    郝光明又道:“我倒是觉得,在北面你们得限制下沙俄了——如今清虏估计没精力管那边,别拖得太久,让沙俄那群吃人的强盗把那边的原住民都给霍霍没了。

    那边的一些少数民族,可是将来大明探索、发展北方的好帮手。”

    “相公说得对。”朱媺娖点头,“明年我就让辽西、辽东那边出兵,解决掉北面的几个亲近清虏的蒙古部落,将大明的实控疆域扩展到黑龙江中上游去。”

    郝光明又提醒道:“也不用太急,解决了北面的蒙古部落后,再用一两年时间让将士们适应那边的严寒再行动也是可以的···”

    等到六点,一桌颇为丰盛的饭菜做好了。

    可朱媺姕却还没回来。

    “怎么回事,平时这个时间她已经回来了呀?”朱媺娖皱眉。

    “兴许是学校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次郝光明的安慰没起作用,朱媺娖道:“不行,我得去那边发电报问问。”

    说完,朱媺娖带了一个包裹就通过西屋去往大明那边——这些包裹都是郝光明准备的,都是大明所需要的东西。

    朱媺娖刚现身后殿她的专属休息室,便瞧见刘淑英、连翘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

    “参见陛下!”两人还不忘行礼。

    朱媺娖直接摆手,问:“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刘淑英道:“刚才成都费大总管发来电报,说公主殿下放学后在校外被人围殴。”

    “什么?!”

    第二更。

    晚安~

第739章 路见不平,公主救美

    朱媺娖自问这几年养气功夫练得不错,可一听刘淑英的话还是又急又怒。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大明竟然有人敢围殴公主。

    即便知道朱媺姕如今是以普通官员子女身份在上学,她还是怒气难消。

    “媺姕怎么样了?”她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淑英道:“围殴之人被公主殿下身边的暗卫轻松解决了,殿下平安无事。

    问题是,其中几个官员的子女都被暗卫打伤,恰好有一队巡警路过,便将殿下及她身边的四名暗卫逮捕了。

    当时其他暗卫本欲出面阻拦巡警,但被殿下给阻止,之后殿下就被带去了华阳县巡警局。”

    朱媺娖听了眉头紧皱,问:“媺姕现在还在华阳县巡警局?”

    “费大总管电报上说她已经去处理此事了,微臣觉得,此时殿下应该已经离开华阳县巡警局了。”

    “将费珍娥发来的电报给朕看看。”

    “是。”

    待看完费珍娥的电报,朱媺娖发现跟刘淑英所说的大差不差,然后她便是一阵沉默。

    这时她已经冷静下来,发现对事情了解的太少,还无法做出判断。

    就在她准备让人发电报去成都询问时,另一边郝光明通过手机视频道:“媺姕回来了。”

    回来了?

    朱媺娖心头一松,随即交代了刘淑英两句,就回到竹林老宅这边。

    回来后,只见朱媺姕好好的站在那里,女式单髻都没有一丝散乱,衣衫也完好无损,她便基本放心下来。

    随即羊作生气道:“怎么回事?上个学还能跟人在校外打起来了?”

    朱媺娖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妹妹是很了解的,虽然如今知道的信息不多,但她敢说,对方在校外围殴朱媺姕肯定是有缘故的。

    按照大明的年龄计算方法,朱媺姕周岁十二、虚岁十三了,再加上饮食均衡营养好,还记经常锻炼,已然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虽然瞧见朱媺娖生气,她却并不害怕,振振有词道:“皇姐,这事可错不在我,是那几个混账仗势欺人,被梅兰菊竹教训后还不服,才带人在校外围堵我们的。”

    朱媺娖认为朱媺姕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于是神色稍缓,道:“把前因后果说清楚点。”

    “遵命~”

    朱媺姕无奈中略带顽皮的应了声,便讲起这件事的起因来···

    却说朱媺姕是昭武五年开春入学华阳二小三年二班的,当年秋季便升学进入华阳第一初级中学(简称华阳一中),如今已是华阳一中二年级学生了。

    在华阳一中学制三年,如今在校学生年纪最小的仅十岁,年纪大则有十七八岁,多数学生年龄在十三四岁间。

    在后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情窦初开了,古代孩子又比较早熟,甚至有十三四岁成亲的。

    因此,初中虽然也是分男女两部教学,却无法隔绝学生在校外认识、交往。

    此时大明风气虽然已经较为开放,但相较于后世仍比较保守,故大多数女学生是不愿跟不熟的男学生交朋友的。

    可男生就不同了,尤其是官宦、士绅、富商、地主这些富贵人家的少年,总有些心怀邪念的,将同校的女学生作为猎物。

    三日前,朱媺姕跟梅兰菊竹说说笑笑地出了校门。

    虽然已经是秋季,朱媺姕却手拿一把折扇,时而打开扇两下,时而合上,很有种潇洒贵公子的味道。

    她道:“廖淑兰不是说这边有条巷子离蜀王府那边更近嘛,今天我们就走近路。看,前面不就是廖淑兰么,正好让她带路。”

    说完,她便不给梅兰菊竹四人反应的机会,径直快跑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廖淑兰。

    “淑兰,”朱媺姕先用折扇拍了下廖淑兰肩膀,喊了声,待廖淑兰转身之际,朱媺姕却从另一边转到廖淑兰的正面,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扇着风道:“本公子在这边呢。”

    这是朱媺姕上中学后的爱好,自称本公子,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公子,以及调侃一些她认为有趣的女同学。

    比如说眼前这个廖淑兰。

    只是成都普通市民出身,原来在华阳五小上学,却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华阳一中,并且在一中女部一直名列前茅。

    只见她也梳着女式单髻,身上的白色儒衫已经洗得有点泛黄了。

    手中提着的书包布料很一般,上面却绣了一丛颇有灵气的兰花草。

    身高大约不到一米五,跟已经一米六出头的朱媺姕在一起显得有点娇小。

    “啊,白公子。”

    廖淑英再回头,瞧见朱媺姕,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清秀的俏脸微红。

    朱媺姕笑道:“这就被吓到了?你这胆量得练呀,不然将来想做女官可不容易。”

    朱媺娖跟廖淑英同学一年多,已经算是朋友,曾听廖淑英说过,将来想要做一名女官,辅左天子治理大明。

    廖淑英哼道:“白公子这般作怪,我当然被吓到了。”

    说完,越过朱媺姕往前走。

    朱媺娖跟上道:“别走这么快,你不说这里有条巷子可以更快到蜀王府那边吗,带我们走一走。”

    “那你们走快点,我还要回家做晚饭呢。”

    “本公子走路可不慢。”朱媺姕说着,一只手探到后面,示意梅兰菊竹四人走快点。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一条小巷前。

    刚进去,前面就传来一个少女惊慌的叫声。

    “你们想干吗?别乱来,我会告诉老师的。”明明说的是威胁话语,可声音却是颤抖的,语气中充满了柔弱,根本产生不了威胁效果。

    “同学,我是来向你表白的呀,连这个你都要告诉老师吗?”一个公鸭嗓少年声紧接着传了出来。

    朱媺姕看得一愣,道:“什么鬼?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同学?”

    上中学后,在校外搭讪女同学的男生她见过不少,甚至她都被搭讪过,可这样带几个人将女同学堵在巷子里调戏的她确是头回见。

    在她意识里,成都的治安那是极好的,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等事。

    这不是在打皇姐和她坤庆公主的脸吗?

    这时廖淑兰也惊呼道:“哎呀,那个女同学好像是三班的罗新柔!”

    朱媺姕原本就准备出手的,听此再不犹豫,立即大喝道:“教导主任来了!”

    中小学里面,教导主任是专门管校风校纪的,有些学生在学校就调皮捣蛋,对教导主任有心理阴影,听到就想跑。

    这几个堵着女同学“表白”的男生显然也是如此,听到朱媺姕的喊声,下意识就往另一边跑去。

    但跑了不到十步,领头的一个男生就反应过来了——学校教导主任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偏僻小巷?

    于是忙止步往回看。

    正好瞧见朱媺姕在对着这边无声大笑。

    这男生顿时怒了。

    冲左右大喝道:“都他娘的别跑了!龟儿子的,这臭娘们吓唬我们呢!”

第740章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几个男生发现被吓唬到了,都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往回走。

    “你看住罗新柔,其余人跟我去教训这几个臭娘们!”领头男生让一个同伴留下,带着剩余三人大步向朱媺娖这边走来。

    他看到朱媺姕后面还有梅兰竹菊四个,比他们还多两个人,但并不认为几个少女能构成什么威胁。

    预想中,不等他们走过去,这几个少女就该吓得逃跑了。

    然而,不等他们靠近朱媺姕,明竹就从后面快步走出,随即加速向他们冲来。

    这让几个男生瞬间蒙了。

    这妹子反应怎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不待他们想更多,明竹就冲了进来,一拳直接将领头的男生打成一只小龙虾。

    接着另一个男生被明竹一个矮身肘击,也打成了小龙虾。

    另外两个男生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逃跑,却被明竹一个扫地腿,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看着罗新柔的那个男生此时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明竹要追。

    朱媺姕却喊道:“那个就算了,别再浪费时间,本公子赶着回去呢。”

    说话间,朱媺姕来到倒地的几个男生旁边,只听四个人痛呼不断。

    “我的肚子。”

    “我的屁股。”

    “我的脸呀。”

    “疼~”

    朱媺姕笑了,踢了踢领头的男生,问:“敢不敢报上姓名呀?”

    领头男生扯着嗓子道:“有什么不敢的?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允恭是也!”

    朱媺姕道:“你看着倒也有几分胆气,为何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同学?”

    王允恭仰着脖子道:“你哪只眼看见我调戏她了?我在向她表白!”

    朱媺姕冷哼,给了王允恭大腿一脚,道:“当本公子傻呀,有你这么表白的吗?”

    “臭娘们,还踢我,敢留下姓名吗?”

    朱媺姕记着回家吃饭,便道:“记住,本公子女部二年一班白月魁。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女同学,不然下次非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得你!”

    说完,便和廖淑兰几人带着罗新柔一起离开了小巷。

    罗新柔也是华阳一中女部名列前茅的好学生,朱媺姕虽然不熟,却也认识。

    同样,朱媺姕在女部也是名列前茅,再加上比较特立独行,罗新柔也认识她。

    出了巷子,罗新柔便向朱媺姕鞠了一躬,道:“多谢白公子刚才搭救,不然新柔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朱媺姕这么问了句,随即好奇道,“这个王允恭你认识吗?要不要明天将这事告诉老师?”

    罗新柔道:“在校外见过几面,虽然认识,并不熟。至于告诉老师···还是不要了吧,今日只是小事,而且发生在校外。

    还有,王允恭的父亲是成都府巡警局局副,不好得罪的···哎呀,今日他被你打了,回头找你麻烦该怎么办?”

    罗新柔说着就着急起来。

    朱媺姕笑道:“放心,我家长辈也是官员,不怕他家找麻烦。”

    聊了几句,随后朱媺姕将罗新柔、廖淑兰都送到其家附近,这才回往蜀王府。

    一个调戏女同学未成的坏学生而已,朱媺姕并不放在心上,转头就给忘了。

    哪知今日下午放学后,她跟廖淑兰、罗新柔再次走那条小巷时,竟然被王允恭带了十几个人给堵了。

    除了上次的四个同伴外,王允恭带的另外八人都是大人,看样子多半是城里的地痞、街混子。

    他们分为两部分,恰好将朱媺姕一行七人堵在巷子里。

    王允恭又是气势汹汹地走来,站在二十几步外,冷笑着道:“白月魁,知道你有个朋友挺能打,所以我这次也叫了几个帮手来,你不介意吧?”

    朱媺姕打开折扇,笑道:“你都不介意再被打一次,我介意什么?”

    见朱媺姕被堵了还这么嚣张,王允恭怒了。

    “臭娘们,还敢嚣张?没看见我带了多少人吗?小心一会儿打肿你的脸!”

    朱媺姕恰好看到外面有其他暗卫“经过”,便提高声音道:“虽然我们只有七个人,但收拾你们这群弱鸡还不是小菜一碟。”

    巷子外面“经过”的暗卫原本想要出手的,但听见朱媺姕这句话特别加重了“七个人”、“弱鸡”两个词,便知道朱媺姕不希望他们出手。

    不过朱媺姕这句话却也把跟王允恭过来的地痞们激怒了。

    为首一个脸上有颗大黑痣的汉子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今日倒要看看你怎么收拾我们几个。”

    黑痣大汉原本只想来吓唬下这几个女学生的——毕竟打女学生容易被追责不说,也不光彩。

    可现在他是真被朱媺姕气到了,决定怎么着也要将这几个女学生吓哭。

    于是,他带头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捏拳头,将拳头捏的咔咔直响,还露出了狞笑。

    几个小弟也在他的示意下,两边一起向朱媺姕七人走去。

    王允恭等五个男生因为对那日挨揍的经历记忆犹新,此时便没准备出手,只等着看好戏。

    谁知,黑痣大汉还没靠近到朱媺娖十步内,明竹就再次出手了。

    她直朝黑痣大汉跑去,到了近处直接一个大甩腿,一脚就给黑痣大汉踢得倒向一侧墙壁。

    另一边明菊也动手了。

    她笑着向四个地痞走去,待走近了后,忽然掏出一条皮鞭,对着四人就是一顿猛抽。

    啪啪啪啪!

    四个地痞懵了下,就痛呼着想要用胳膊挡鞭子,靠近明菊。

    哪知明菊的鞭稍就跟长了眼睛一样,专门往他们的手腕、脖子、脸等露在外面的地方抽。

    连挨几鞭子,四人就疼得直后退。

    再瞧见那边黑痣大汉和几个同伙都已经被明竹放倒了,四人再也坚持不住,转身就想跑。

    明菊却是将鞭子往下狠抽,几下就将几人都抽倒了。

    王允恭等五个男生直接看呆了,根本没想到明竹、明菊这么厉害,连八个大汉都能轻松解决。

    回过神来,五人就向巷子外跑去。

    朱媺娖大声道:“王允恭,忘了我上次怎么说的吗?这次要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得你!”

    公主有令,明菊、明竹当然要遵从了,当即追着王允恭五人打。

    几人虽然离巷子口很近,很快跑了出来,可还是被明竹、明菊追上,踹倒在地狠揍。

    朱媺姕也出来赏了王允恭两脚,并且是照着脸上去的——她可记得王允恭说过要将她的脸打肿呢。

    朱媺姕两脚下去,王允恭的左右脸果然红肿起来,还很对称。

    谁知就在这时一队巡警经过。

    王允恭就仿佛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疯狂大喊道:“救命啊!有歹人当街殴打巡警局局长之子!”

    那队巡警原本就注意到了这边有学生在打架,要过来制止的,听见这话,立即全员加速冲了过来。

    到了后,巡警立即将朱媺姕一行女学生围了起来。

    领头的小队长则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允恭,仔细辨认一番,随即大惊失色道:“哎呀,真是王局副家的二公子啊,您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王允恭这时是真的恨朱媺姕——他挨打是其次,关键是在大街上被女子殴打,这脸简直丢没了。

    他指着朱媺姕道:“还不是这几个歹人、毒妇,仗着学了几手功夫,将我等堵在巷子中殴打,说要揍得我爹妈都不认得我。

    可怜我这张俊美的脸,都被这毒妇打肿了,回去可怎么面对父母呀,呜呜呜···”

    说着,王允恭就捶着水泥地嚎啕大哭起来,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第二更。

    晚安~

第741章 威胁私了?局正狂奔!

    见王允恭恶人先告状,朱媺姕赶紧道:“巡警叔叔,别听他瞎说。是他叫了几个地痞无赖,把我们堵在巷子里,幸亏我同学会功夫,才没遭到他们的毒手。”

    巡警叔叔?

    巡警小队长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挺有意思的,女学生看着也挺有灵气。

    可再怎么样,他还是得公事公办。

    他道:“巷子里还有流氓地痞?你们三个,进去看看,有的话都给抓了。”

    后面一句话却是吩咐手下的。

    另三个巡警到巷子里一看,便有人回来道:“队长,里面没人。”

    没人?

    朱媺姕一听这话懵了。

    随即看向跟在身边的梅兰菊竹,还有廖淑兰、罗新柔,这才猛然醒悟——梅兰菊竹以保护她为第一要务,就没留人看着那些地痞。

    于是道:“巡警叔叔,真的有地痞,足足八个,肯定是趁着我们在巷子外说话的功夫从另一边跑了。”

    王允恭这时则趁机道:“瞧见没有,这毒妇撒谎呢。哎哟,我的脸~”

    却是说话牵动脸上肌肉,又狠疼了一下。

    巡警小队长审视了王允恭、朱媺姕一眼,道:“行了,你们俩也别在这大街上争了,都给我去巡警局吧。”

    说完,就要让人带着这些打架的学生走。

    这时巷子里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八个一看就像是地痞的汉子,满脸恐慌地从里面跑出来。

    瞧见外面的巡警,这些地痞不仅没慌,反而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

    为首的黑痣大汉急喊道:“警爷,救命呀,有人要杀我们!”

    朱媺姕则喊道:“巡警叔叔,就是他们,欺负我们的地痞!”

    巡警小队长拿出了警用短棍,对一众地痞喝道:“都给我蹲下!”

    他们平时对付的就是地痞,此时可不会客气。

    几个地痞往巷子里看了眼,见那人没追来,便都听话蹲下了。

    但黑痣大汉仍不忘提醒道:“警爷,真有人要杀我们呀,还拿着刀呢。”

    如今成都也算承平日久,因此城内对武器管制也日益严格。

    像菜刀、匕首之类的短刀还没什么,可若是长刀,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携带的,即便是砍柴的柴刀,也不能超过一定长度。

    在大街上,巡警若是碰到带短刀的闲汉,绝对会带回去询问。

    所以听了黑痣大汉这话,巡警小队长立即重视起来,当即派两个巡警到巷子里面查看——这条巷子并非直的,而是拐了一道弯,必须走进去才能到另一边。

    很快,两个巡警回来,摇头道:“队长,没看到可疑人物。”

    黑痣大汉忙道:“警爷,真有个拿短刀的,将刀耍得那叫一个溜呀,看着可吓人了。”

    巡警小队长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通通跟我回巡警局!都别想半路逃跑哈,那没罪也有罪了。”

    说完,五名巡警就带着一大班子人往巡警局去。

    这时,路人中有暗卫要出来阻拦。

    朱媺姕见了忙喊道:“去巡警局好啊,正好把这事查清楚,看谁才是违法乱纪的坏人!”

    朱媺娖故技重施,故意将“查清楚”三个字加重,暗示暗卫别插手,她要让巡警局给她和小姐妹们一个公道。

    就这样,朱媺娖一行人也都被带去了华阳县巡警局。

    按理讲,这种打架的事巡警所就能处理——成都如今也有大几十万人口呢,每天打架的事不知有多少。若都到县巡警局解决,肯定日日人满为患。

    但这队巡警本就隶属于县巡警局,且涉及打架事件的又是华阳一中的学生,其中更有府巡警局局副家的公子,事情比较复杂,巡警所肯定是不好处理的。

    这不,巡警小队长将事情上报后,也没再管了。

    却说朱媺姕等人被关到一个房间没多大会儿,就有一个中年巡警过来将她们带到旁边房间录口供。

    主要是问明身份信息,以及事情的经过。

    问完就离开了。

    而在县巡警局的一间办公室中,今日值班的局副李倧成正在跟几个手下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件事。

    瞧见中年巡警进来,立即道:“老王,可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为首的那个白月魁是成都卫戍军一千总的女儿,四个姓明的都是成都卫戍军一把总的义女。

    罗新柔则是一位华阳县大吏之女。廖淑兰父母一个是小商贩,一个是工人,家世最普通。”

    “这样啊。”李倧成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思考起来。

    旁边的县巡察大队长张元眼珠子转了转,道:“局副,根据我们的审问看,王允恭他们也就是吓唬下那几个女学生,根本没动手。

    可他们被两个姓明的女学生狠揍了一顿却是真的,尤其是王允恭,脸都被打肿了。

    这事儿,我瞧着责任还是在那群女学生——本来女娃娃就该在家读女戒、学刺绣,如今得陛下允准来学校读书,不好好学习,却打架闹事,就该好好教训她们一顿,好遏制这种不良风气。”

    李倧成听了眼睛一亮,笑着点头道:“说得对,这等女学生若不惩治,长大了就是泼妇,谁娶谁倒霉。

    不过,她们到底也是军属,不易惩罚过重···你觉得应该关几天?”

    张元听了心中暗骂:这都要问我一个大队长?一点担当没有,活该你是个局副。

    但他脸上却仍笑呵呵地,道:“女学生嘛,又只是打架斗殴,最好别关,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可以让她们签署一份认错书,再给受害人赔礼道歉,让她们家属领回去记好了。”

    “说的也是。”李倧成再次点头,“不过关键还是得让受害人满意——受害人的打不能白挨,你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

    两人当着其他几个级别更低的巡警官吏的面商量此事,从始至终都没提王允恭是府巡查局局副公子一事。

    但在处理纠纷的过程中,却都心照不宣地偏向王允恭。

    王允恭对这一处置却并不满意。

    来到巡警局,他就像是来到了自己家,此时虽然也被关在一个房间中,却有茗茶和干果,还有椅子坐,简直不要太舒服。

    是巡查大队长张元亲自过来交代的——李倧成其实也想来,但作为局副,他不好做得太露骨,只能将这结好府局副家公子的机会让给张元。

    听张元将处置方案说了,王允恭一下子站起来,提着公鸭嗓子道:“什么?赔礼道歉就完了?你也不瞧瞧她们把我打成什么样!

    还说要打得我爹妈都认不得我!当街打的!这事传出去让我王允恭还怎么做人,让我爹的脸面往哪儿搁?!”

    张元无奈地问:“那王公子想怎样?王公子大约不知道吧,那白月魁可是卫戍军千总千金,姓明的四个丫头也是把总义女,都属于军属,我们可不好做得太过。”

    王允恭原本确实对白月魁家庭背景有点忌惮,此时听张元透了底,却一下子放心下来。

    他嗤笑道:“那姓白的娘们牛气哄哄的,我当她爹多大官呢,原来只是区区卫戍军千总?

    若是边防军的千总我还怕她两分,可卫戍军千总能管到巡警头上来?

    你们今天给她爹面子,委屈了本公子,说不出去就不怕丢了整个成都巡警的面子吗?!”

    张元听了这话,觉得有一定道理,于是道:“那王公子你说嘛,到底要怎样处置你才满意?”

    王允恭道:“那姓白的当街往我脸上踢了两脚,我要她当街给我赔礼道歉,再让我打她两巴掌。哦,对了,还得赔偿我们一千两的医药费,这事才能了!”

    “这···”张元表现得很是为难,劝解道:“王公子,真要这么做了,怕是这女学生的家长会闹到你们家去呀,到时候怕是很难看,说不定会影响你父亲的仕途呀。”

    王允恭倒不是一点脑子没有,何况成都也算半个天子脚下,有些事确实得注意点影响。

    可心中这口恶气要不发泄出来,他怕是得憋屈死。

    想了想,他故作大度地道:“好,那本公子就让一步,不打她耳巴子了。

    但她必须写一封道歉信,当着我们华阳一中全校师生的面念出来,并给我鞠躬道歉!

    另外,她必须赔偿我们两千两银子的医药费,一丝一毫都不能少!”

    听这话,张元心想,你这不比打人家两耳巴子更恶毒?一个女孩子家,当着全校师生给你鞠躬道歉,名声岂不全毁了?

    不过,他觉得可是试试让姓白的女生接受。

    于是,他便板着一张脸来到了关押朱媺姕等人的房间。

    “白月魁、明菊、明竹!”张元先点了三个打人者的名字,“经我们华阳县巡警局查明,王允恭等人从头到尾,都未对你们动手脚,反倒是你们三个,将他们十几人殴打至伤,又当街侮辱!

    按照我们大明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你们本应该被关押三日,赔偿受害人医药费等,以作处罚。

    但念你们是在校女学生,经我们巡警局与受害人沟通后,允许你们私下解决此事。

    受害人那边要求,你们三人回去自己向学校认错,并写一封道歉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一遍,并向其赔礼道歉,再赔偿两千两医药费,此事便算了了。”

    说完,张元便递过去一张写着“和解协约”的纸,道:“你们若是同意,便在这上面签字按手印,回去告知父母、学校,完成协约要求就可以了。”

    房间里,朱媺姕瞪大了眼睛,几乎听呆了。

    回过神来,她便愤怒地道:“我说巡警叔叔,你们没搞错吧?是王允恭带着地痞想要殴打我们,我们是自卫才将他们打伤的,怎么现在全成了我们的错?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张元一拍房间窗户前的桌子,喝道:“还在胡搅蛮缠?!你说是他们要殴打你们,何人能证明?!你们身上可有一处受伤?!”

    朱媺姕气傻了都,心道:感情我们太厉害了也是错?

    张元又威胁道:“你们别不知好歹——女娃娃家,若在我们巡警局关押三日,出去名声可就坏了!

    另外,那受害者说不得还会气恼,上法院告你们一个故意伤害罪。

    依今日之事,他一告就准,到时候能判你们坐一年半载的牢房!那时你们可就真的完了!”

    “吓唬谁呢?”朱媺姕是谁啊,根本不吃张元吓唬人这一套,同时她终于觉察出巡警局在偏向王允恭,于是道:“我看你们因为王允恭的爹是府局副,才故意偏向他的吧?你们这叫徇私枉法!”

    张元被朱媺姕说破了心思,不禁恼羞成怒,又决心吓唬朱媺姕一下,好让她乖乖接受巡警局的处置。

    于是再拍桌子,道:“你这个女娃娃,真当我们巡警局好说话是吧?开门,我要让她知道侮辱诽谤巡警的下场!”

    说话间,张元已拿了根短棍在手,并拿了一块破布将其包裹起来。

    虽说如今巡警几乎没了刑讯权利,但无伤刑讯的手段却有不少,这棍棒裹着衣服打人,正是其中一项。

    然而,他这般准备时,却没注意到,明家四姐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我说老王,你开个锁怎么这么慢?”

    就在张元催促时,另一边,华阳县巡警局局正欧阳谷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走了来到了局里。

    见了局副李倧成他就问:“今日你们是不是抓了华阳一中几个当街打架的学生?”

    李倧成笑道:“没想到这事还惊动了局正,您放心好了,此事我们已经处置妥当,保证府局那边没话说。”

    欧阳谷皱眉道:“处置妥当?你们已经把人放了?”

    “放人?还没有。张大队长正在劝那几个女学生给王公子赔礼道歉呢。”

    “什么?!”欧阳谷一听几乎气得要跳起来,“你说张元再劝女学生给王允恭道歉?!”

    “是呀。”李倧成虽然不解欧阳谷的反应,但还是解释道:“为首的那个姓白的女学生有点倔,不过张大队长的手段您是了解的,有他出手,保证吓得那几个女学生乖乖···”

    李倧成话没说完,因为欧阳谷已经向临时关押的院子狂奔而去。

    “什么情况?”李倧成一时满头雾水,但他到底不笨,很快想到了什么,“我的天,该不会那个姓白的家里有比王府局副还要大的官吧?”

    想到这儿,他也匆忙向临时关押的大院跑去。

    这边,在张元的催促下,老王终于是将门锁打开了。

    张元用裹着衣服的短棍拍着手掌,狞笑着往里走,“女娃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你们可有的苦头吃。”

    说着,他就要踏入朱媺姕所在的房间。

    谁知不待他抬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来。

    张元一看,不禁讶异道:“局正,您怎么来···”

    他话没说完,就被欧阳谷一脚给踹飞了!

    “你个龟儿子滴,想死莫拉着老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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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帮老婆做女帝介绍:
郝光明家老宅突然出现一位少女,竟是坤兴公主朱媺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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