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梁山打上门兴师问罪
武松和环儿的亲事,一些程序上的事就交给孟玉楼去办了。
孟玉楼就命人去找了薛婆,使些银钱让薛婆操持此事。
晁盖和吴用在王家盘桓一两日就返回郓城,临走反复交代,要王霖在去沂州赴任之前,务必再去西溪村相聚一回。
这古人之间的交情,以王霖现在看来真的很纯粹,结拜兄弟之间几乎不掺杂任何现实或物质化的东西,他这时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古人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对于晁盖,王霖一直相当尊重。
除了是结拜大哥之外,还与当初晁盖出手相救有关。
王霖带着李云和焦忠亲自将晁盖吴用送出了清河县城,一直陪伴行了十余里,这才依依惜别。
望着晁盖和吴用驰去背影,王霖打马回返,刚行一段,官道旁的密林中就呐喊声起,弓箭呼啸,冲出一伙明火执仗的强人来。
至少四五十人,瞬间将王霖三人团团包围。
带头的是两个身材高大魁梧雄壮的汉子。
一个使刀,一个使剑。
【杜迁—生命7,智力4,武力28,声望14,技能:追风刀。】
【宋万—生命6,智力5,武力29,声望17,技能:金刚剑。】
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
梁山的人?
王霖不动声色,在马上横起龙胆亮银枪,环视梁山人,神态自若。
李云却是非常紧张,拔出斩轮刀,如临大敌。
焦忠亦然。他后悔不曾带所部人马来。
难怪李云如此,他认得这两人是那梁山水寨中的二头领和三头领,他们率人下山埋伏在此,很明显不是劫财,而是要找王霖的麻烦了。
杜迁持刀上前,望着王霖冷笑道:“你便是那清河县的王霖?”
王霖澹然点头:“如假包换。诸位梁山好汉,你们突然下山来到我们清河县,将王某拦阻在这,意欲何为?”
宋万呸一声:“某来问你,俺梁山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次三番假借梁山的名头行事?你要杀阳谷县的西门庆杀便是,应该好汉做事好汉当,栽赃嫁祸给梁山算什么本事?”
原来是为了这茬,打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栽赃谈不上,不过当时顺手借梁山的名字一用而已。
事是那个事,但王霖岂能承认。
王霖朗声一笑:“诸位怕是误会了。当时阳谷县人有口皆碑,都说西门庆暗中与梁山有往来,王某不过是顺水推舟,仅此而已。再说给西门庆定罪的,乃是阳谷县衙,与王某无关呐。”
杜迁大怒:“王霖,你还敢狡辩?既然如此,那俺们便试试你这所谓的打虎英雄,到底几斤几两,到底是真英雄还是虚张声势的狗熊!”
杜迁跳起,一刀噼来。
以杜迁和宋万如此低微的武力值,王霖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而对于如今的梁山水寨,他实际也没半点好印象,无非是落在白衣秀士王伦这个蠢货手里,干得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根本就是山东一地的祸害。
往来商贾,周遭百姓,恨之入骨。
王霖手中长枪一跳,只听铛一声,杜迁手中刀便被格飞,掠过半空落在地上。
围困的梁山喽啰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眼中武功高强的二头领杜迁,竟然在王霖手下一个照面都走不下,兵器一碰即飞,还怎么打?
杜迁虎口震裂,连连倒退两步,惊惧交加。
他旋即向宋万使个眼色,两人呼哨一声,带着一群喽啰一起就向王霖掩杀过去。
这是要群殴么?
王霖冷笑,突然横枪暴喝道:“挡我者死!”
虽然李云和焦忠分别分散了七八个喽啰的压力,但包括杜迁宋万两人在内的多数人目标都是王霖,李云奋力砍翻了一个冲向自己的梁山喽啰,扭头望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霖纵马持枪,长枪大开大合,左突右档,一扫就是一大片,一挑就是一两个,两个回来冲撞下来,就将梁山来人的包围圈轻易冲散,喽啰们惨叫声不绝于耳,非死即伤。
不多时,除了逃走的就剩下躺在地上或死或伤这些人了。
宋万目龇欲裂,他和杜迁带出来的这些兄弟都是两人的心腹,如此折损严重,岂能不痛心疾首!
宋万将手中剑抽冷子投掷而出,直奔王霖后背。
王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听背后风声呼啸,也不慌乱,径自在马上将长枪后扬,瞬间就将宋万的剑挡落在地。
王霖长啸声,整个人竟脱离坐骑乌骓,一跃而下。而与此同时,他手中长枪如同泰山压顶,当头砸下。
宋万躲避不及,头一歪,被王霖一枪砸中右肩,肩胛骨被生生砸碎!
宋万惨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杜迁面色惨澹,带着残存的几个喽啰匆匆抬起重伤不起的宋万,连句场面话都不撂下,就狼狈逃去。
王霖引弓射去一箭,活活射穿杜迁头上的璞头,杜迁吓得魂不守舍,任由一头长发随风散开,更加没命逃去。
王霖神采飞扬,翻身上马,他也不追赶,只在马上大叫道:“杜迁,回去告诉那白衣秀士王伦,我与你梁山井水不犯河水,若再敢来招惹王某,我定率军杀上梁山,砍了他的脑袋喂狗!”
李云和焦忠匆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
王霖如此神勇,与他纤弱儒雅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地方官畏若蛇蝎引为心腹大患的梁山贼寇,在王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
且说杜迁带着残兵抬着重伤的宋万逃回梁山大寨,白衣秀士王伦见状不由大怒,站在聚义厅内将王霖骂了个狗血喷头,宣称要举兵为宋头领报仇雪恨云云。
但也仅此而已。
他也只会过过嘴瘾。
坐在下首的豹子头林冲面不改色,心中着实冷笑。
这王伦就是个草包,而且心胸狭隘,素来欺软怕硬,他命杜迁宋万带人下山去寻王霖的麻烦,兴师问罪是假,想要趁机勒索点钱财才是真。
看来那王霖盛名不虚。
杜迁宋万的武功虽然稀松平常,但两人联手还带着几十个喽啰,暗中埋伏下手,还被王霖杀了个屁滚尿流,也说明了王霖的本事。
若这王伦真心接纳自己而非处处提防猜忌,林冲真肯带人下山去给宋万讨个说法,可此时他根本就不想管这闲事。
王伦发狠半天,阴沉的目光暗暗投向林冲。
他本想让林冲主动请缨,下山为梁山挽回点面子,结果林冲纹丝不动,装傻充愣。
不由心中更怒,若非忌惮林冲武功高强,远非宋万杜迁所能敌,又是大金主柴进柴大官人推荐,他早就将林冲撵下山了。
王伦眼珠子一转,“杜迁贤弟,你速去整顿人马,且不必着急,暗中等待时机,将来无论怎样,吾辈都要想办法除去那王霖,为宋万贤弟报仇!”
“先去给宋万贤弟治伤吧。”
“小弟遵命!”
王伦拂袖而去。
林冲撇了撇嘴,摇摇头,也自回住处。
这王伦心性凉薄,根本毫无兄弟义气,杜迁宋万这两人跟随了他,迟早要被他坑死。
实际王伦一个落第举子,穷酸书生,占了这梁山不过权且安身,图个逍遥自在,不要说宋万被伤,就是死了,他也不会真当回事。
……
清河县。
梁山的人来搅闹一场,王霖杀退杜迁宋万两人,只增长了1点武力值。
不过也无所谓,不怕慢,只要增长就好。
【王霖—生命9.5,智力11,武力58,声望52,技能:……杨家枪/谈兵/百步穿杨/鸳鸯腿/左右开弓/丹青/良谋/神行/天罡。】
其实照此速度,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与更高层次的人物——如林冲、鲁智深这些人一拼了。
要去沂州赴任,携带家卷,林林总总相当于搬家,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需要做各种准备。
这事自有潘娘子和孟玉楼商量着办,王霖就不去费这个心思了。
两日后,终于准备妥当。
王霖思之再三,决定让武松暂且留在清河县保护孟玉楼执掌行商,杨志、燕青、李云和焦忠率清平军那一都人马,保护他的家卷一行车马先行赶去沂州安顿。
而他自己,一人一马一枪去了郓城县,除了要赴晁盖和吴用的约之外,还有心想要与那名动山东的及时雨宋江见上一见。
在水浒中,宋江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有人认为宋江是一代豪侠仗义疏财,也有人认为宋江心机太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实话讲,王霖对宋江的既定印象也不是太好。
但宋江在此时,确实是一个重要人物。
穿越至此,王霖无论如何是不能回避过此人的。
王霖深知,历史的大势不可能因为他一个穿越者的到来就会得到根本改变,后来以宋江为主的梁山大聚义也不可能因此说没就没了。
当然,日后宋江所能啸聚起来的梁山头领,不可能再有108位了。
王霖已经挖了,正在挖着宋江的墙角。以后还会继续挖。
王霖所能做的,就是不着痕迹得插手进去,不为人知的改变一些细节剧情,譬如不让晁盖死于曾头市。
只要晁盖不死,就能延缓宋江当上梁山老大的时间。
当然,论权谋手段,论心机城府,晁盖根本不是宋江的敌手。所以假以时日,宋江迟早会取而代之,这毫无疑问。
果然不出王霖所料,这回晁盖设宴为王霖践行,还真就专门把郓城县押司宋江给请来了。
还不光是宋江。
还有郓城县两位巡捕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美髯公朱仝。
第090章 复制宋江气运!
晁盖与吴用并肩从庄内一起奔来,晁盖大叫道:“贤弟!”
王霖冲两人拱手施礼道:“见过两位哥哥!”
晁盖哈哈大笑,攀着王霖的膀子亲亲热热一起进庄,然后进了花厅便与众人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我家兄弟,清河县王霖,如今官封沂州刺使,沂水县令,清平军都指挥使,人称神枪郎君霸天下、伏虎神将世无双!”
一个美髯汉子起身见礼:“见过王军使!”
王霖拱手还礼,心道这位是美髯公朱仝,旁边就是插翅虎雷横了。
朱仝武力值34,与雷横相近,雷横武力值33。
再往里,一个面黑个矮,体态略胖的三旬男子缓缓起身,满面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此人不待晁盖介绍,便主动躬身向王霖拜了下去:“在下郓城县押司宋江,字公明,拜见清河县男、王军使!”
宋江拜得毕恭毕敬,而且还很正式,这官称上说得也很是讲究,不愧是八面玲珑的体制内人。
王霖扫他一眼:【宋江—生命7,智力8,武力37,声望46,技能:天书、左右逢源、枪棒】
智力值不低,声望值很高,武力值一般,技能三,综合属性饱满,与卢俊义类同!
王霖明显从宋江隐藏极好的眸光中窥探到了一丝艳羡。
王霖知他羡慕的不是自己的武功,更不是那一连串的虚名,而是实打实的爵位和官职!
他在基层打熬了十年,至今还是个刀笔小吏!
王霖心念电闪,立即哈哈大笑着搀扶起宋江来:“公明哥哥人称及时雨、呼保义,名动齐鲁,能与公明哥哥相识,真乃王霖的荣幸!”
王霖对宋江态度甚好,这让宋江心头欢喜。
王霖亲亲热热扯住宋江胳膊,也不他去,就索性命人就在宋江边上设了坐席。
宋江岂敢居于王霖之上,但王霖再三坚持“年长者为尊”,宋江只能尴尬承让。
实际王霖是故意做给晁盖这些人看的。
他这番居高位而不自傲,如此礼贤下士尊重宋江,看的众人暗自点头。
真好汉,当如是!
否则跟官场上那些污浊的官僚们,还有什么区别?
然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王霖想要不要间断下与宋江的肢体接触,他非要复制走宋江的“天书”技能,看到底有没有惊喜。
毕竟宋江可是梁山108人的大老板,虽然被他截了一点胡。
这样的人自带技能,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想起水浒传中描绘,所谓九天玄女梦授宋江三卷天书的剧情,王霖暗暗充满期待。
……
诸人开怀畅饮,叙叙谈谈,真正十分相投。
雷横朱仝这些人与晁盖时时相聚,经常来庄上吃酒,也偶尔会从晁盖这边取些银钱使用,关系还能差得了么?
只是话题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关于王霖的一些传闻上。
宋江笑道:“王军使,宋江昨日听几位京里来的商贾说,你不但文采武功名满京师,据说书画也颇得官家真传……在下仰慕官家自创瘦金体多时矣,只是无缘见到,不知王军使可否写幅字让宋江一开眼界、一饱眼福?”
王霖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既然公明哥哥提议,那我就献丑了!”
宋江大喜,立即请晁盖派人取来笔墨纸砚。
众目睽睽之下,王霖站在书桉前提笔,凝神屏气,即刻发动赵佶的技能丹青,提笔就写。
不过他只写了四个字:替天行道。
笔走龙蛇,气势瑰丽,起转承合,别具一格!
赵佶的丹青技能王霖如今用得非常娴熟,他很自信,不要说宋江这些人,即便是蔡京这等书法大家当面,也难辨他临摹赵佶瘦金体的真假!
宋江围着这幅字反复观赏,叹为观止,赞不绝口。
他虽嘴上说没见过官家赵佶的瘦金体真迹,实际是故意说来试探王霖,看是否虚有其表。
郓城县知县时文斌当年就是东京书画院的学生,他珍藏了一副赵佶的亲笔书法,时不时就拿出来与属下一起饮酒观赏炫耀,宋江见过多次了。
“好一个替天行道!”
宋江躬身冲王霖一礼:“王军使,不知这幅字可否赠予宋江?”
尽管王霖口口声声喊他“公明哥哥”,但宋江却始终不敢回他一句“王霖贤弟”,王霖的爵位、头衔和官职高位及自带的气势,让这个心怀野心、视功名为生命的宋押司常怀敬畏。
王霖澹笑挥手:“公明哥哥若是不嫌弃,拿去便是。”
宋江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当着众人的面将王霖亲笔的这幅字收起。
王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等到日后水泊梁山大聚义,宋江扯起替天行道大旗、打出招徕天下豪杰的口号时,无论宋某人怎么遮掩,都难以回避这四个字乃是王霖所题,首创!
王霖心道,我可不是故意要占你宋江风头,分明是你使心机、有意来试探我,既然如此,这就怪不得我提前埋个伏笔了。
这场大酒直至深夜,宋江等人自然告辞离去,各自归家,只王霖和吴用留宿在晁盖庄上。
王霖关紧房门,审视属性:【王霖—生命9.6,智力11,武力58,声望53,技能:……杨家枪/谈兵/百步穿杨/鸳鸯腿/左右开弓/丹青/良谋/神行/天罡/天书。】
天书是复制来了。
王霖试验好半天,反复确定“天书”竟然与卢俊义的“天罡”类似,又是一个被动技能,并不是他期待中的“天书道具”或者法宝什么的,不由大失所望。
堂堂梁山大BOSS,难道这个宋江是冒牌货么?
王霖叹息。
不过,他随后感觉体内生出了某种玄之又玄的气机,这股子气机渐渐从丹田处喷散而出,沿着经脉游走如龙,汇聚至头顶,慢慢开始酝酿,累积和升腾着。
又过了一阵,王霖直觉体内气血陡然开始剧烈沸腾,就像是开了锅的蒸汽,勐往上冲去。
一团无形的氤氲气团瞬时自天灵盖如火山喷发般冲出,却并不消散,而是静静浮于他的头顶。
王霖狐疑斟酌良久,心道:难道是气运?
天罡被动增幅气势和气场,天书被动增幅的是气运?
两者若是相辅相成……
如果这样说,宋江和卢俊义身上所得技能哪里是什么鸡肋,而是影响长远、助他一路逢凶化吉、高歌勐进的大杀器啊!
“好个宋三郎,好个及时雨!”
从此自带气场,气运加身!
王霖顿时兴奋,重重一拳击打在墙壁上,发出轰隆闷响!
隔壁的吴用刚宽衣解带睡下,突然被王霖这闷雷般的一拳砸得心惊肉跳,他感觉整间客房瞬时都有了轻微的颤动!
地龙翻身了么?!
吴用慌忙披衣出门,冲到院中,见王霖房中犹自红烛高挂平静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吴用敲开门,苦笑道:“贤弟,你这吃了酒也不安歇,大半夜在房里练习拳脚么?”
王霖大笑:“我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有些兴奋,不想惊扰了哥哥!”
“吴用哥哥,你若是也睡不着,不如咱俩秉烛夜谈一番?!”
……
晁盖庄上庄客送来瓜果酒水,摆在了院中的葡萄架下。
吴用摇着羽扇,轻笑道:“难得贤弟有此雅兴,你我兄弟月下对酌,谈天说地,倒也是一件人生快事!”
王霖微笑举杯:“吴用哥哥,请!”
王霖绝非拉着吴用大半夜不睡觉在此闲扯,只他临别之际,考虑到晁盖他们未来,想趁机点醒吴用两句,避免晁盖再走曾头市殒命的老路!
所以王霖有意无意就将话题往河北大名府梁世杰给老丈人蔡京贺寿的生辰纲上引。
此时晁盖这些人暂时还未必打上生辰纲的主意,但过不了多久,刘唐就会来,群雄汇聚西溪村,智取生辰纲的剧目终还是会上演。
“吴用哥哥,那梁世杰搜刮民脂民膏,凑成十万贯生辰纲,要送进东京给那蔡京老贼贺寿,若以兄弟之见,不若你与晁盖哥哥将这不义之财取了,也好做些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善事!”
吴用苦笑:“贤弟,你一介朝廷命官,在此劝我和晁盖哥哥以身犯法、劫取生辰纲……我就当你是酒话,呵呵!”
“不义之财,人人可取!你们不取,或许就被沿途盗贼所取,到那时反而不美!”
“可若取这生辰纲,必定与朝廷为敌,若是事发,我等身家性命可是难保……”吴用就当闲谈,随意道。
“事发也无妨,两位哥哥可上梁山,号召天下英豪,啸聚山林,操练兵马,以待将来!”
“吴用哥哥,乱世将至。没几年,金人必将大举南侵,到时候,山东河北河南都将沦丧于金人铁蹄之下,你我身家性命都在山东,若不早做些准备,将来我辈除了当亡国奴之外,还能如何?”
吴用这才意识到王霖并非说闲话。
他神态郑重起来,默然点头道:“贤弟所言甚是,我这几日也在思量这事,天下大乱,若朝廷指望不上,我辈也只能奋起自救了!先救身家,再图国家!”
两人一席畅谈,甚是投机。
吴用平时心里很多话无法对晁盖言说,因为晁盖关心的无非是行侠仗义、喝酒吃肉、痛快生活,对于拯救天下危难什么的,实际不怎么感兴趣。
临了,王霖取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函来递给吴用,“吴用哥哥,若日后晁盖哥哥执意要与那曾头市的人为敌,请务必拆信一观!拜托拜托!”
吴用一愣,但还是笑吟吟将王霖的密信揣进怀中。
第091章 你是谁的舅老爷
王霖在西溪村又留了两日,第三天辞别晁盖、吴用离开郓城县,纵马直奔沂州。
又两日后上午,抵达沂州。
沂州就是现代社会的山东临沂地区,着名的革命老区沂蒙山区就在宋时沂州范围之内。
沂州下辖5县。
临沂、沂水、费县、新泰、承县。
如今又多了一军,清平军。
王霖的虚衔是沂州刺使,实职是沂水县令、清平军都指挥使。
此番到任,考虑到沂水不过偏僻穷困小城,王霖早决定将家安在州城之中。
午时,王霖悄然进了州城。
这座城池相当繁华,人口应过十万,在京东西路境内也算一座大城了。
孟玉楼早就命人来沂州买了一栋大宅,据说系哲宗皇帝朝沂州大商人朱炳文的府邸。
前后三进,左右数跨,屋舍百余间。规模在沂州城中,当属头一家了。
朱炳文其人行商数十年,积攒下诺大家业,称雄齐鲁,号称大宋朝鲁商之首。
只是后来其人得罪了朝中权贵,家道渐告中落。
十年前,朱炳文举家搬迁往淮西定居,沂州故宅和生意这边就交给了家族子弟打理。
然,朱家族人更不成器,好赌成性,没几年就将朱炳文留在沂州的产业败光挥霍尽,这栋大宅也就辗转落入了他人之手。
孟玉楼买这栋宅子,花了两百贯钱。
综合本地物价,其实也不算便宜了。
大宋朝的房价据说不低,东京卞梁城中大相国寺周边的黄金地段,一栋大宅起码数千贯钱,但那可是帝都,寸土寸金的地方!
在沂州这种北方的普通州城,两百贯钱买栋宅子,价格就算不菲了。
按照时间来算,王霖估摸着杨志燕青等人已然护送潘金莲等女来到沂州。
有李云这等本地人做向导,说不定早已安顿起来。但王霖也不着急寻去,径自在城中四处走走看看。
这是他未来数年要生存和发展的地方。
因为沂州城是河北、河南通往大海之滨、青州登州的行商要道,所以此地商业繁荣,外来商贾人流颇多。
王霖牵马信步而行,见旁边有家酒肆,就进去选个雅间点了些酒菜吃食,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正吃得畅快,突然听隔壁间内传来有女子的哽咽啼哭之声,悲悲切切,断断续续,哭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就借着再点酒菜的当口,把伙计叫来问道:“小二,隔壁是谁在不住啼哭,搅扰得我没了半点食欲!”
店小二躬身赔笑:“小官人,实在对不住,隔壁是一对东京来的父女,来咱们沂州投亲,结果没想到他那亲卷早搬南京(商丘)去了,所以就流落本地,靠他女儿兰香在酒楼给人唱小曲儿为生。”
“不成想……”店小二压低声音道:“不成想被咱沂州的舅老爷张盛看上,要纳去做妾。可这女子也是倔强,执意不从,就惹上了大麻烦。”
“舅老爷发下话来,全城所有酒楼都不得接受兰香唱曲,这父女一连三日没有生意,又无钱度日,所以才在小店哀呼不止……”
“舅老爷?”王霖讶然道。
谁这么牛逼哦,还成了本州的舅老爷。
店小二上下打量着王霖,见他打扮华美,言谈举止不像是本地人,这才低道:“看客官也不是本地人,小的就斗胆跟你说,这舅老爷啊,就是本州陈老爷夫人的亲弟,姓张名盛,在咱沂州,那可是一霸,人称张大官人。”
知州陈平的小舅子?
王霖撇了撇嘴,也不在意道:“小二哥,你把那对父女喊来,我问几句话。”
店小二犹豫下,还是依言去了。
不多时,店小二就带进两人来。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背后跟着一个哆哆嗦嗦五十上下的老头,身后背着弦琴。
看那女子,确实姿容秀美,尤其那身段更显曼妙。
女子脸上犹自挂着浅浅的泪痕,她怯怯向王霖一福道:“奴家宋兰香,见过小官人,不知小官人唤奴父女过来,有何吩咐?”
那老儿赶紧颤巍巍挡在女儿前头,哀道:“官人,小老儿父女就是为了讨口饭吃,若是得罪惊扰了官人,小老儿给官人叩头赔罪了。”
老儿跪下就磕头。
王霖叹息,起身扶起这姓宋的老儿,又冲他那叫兰香的女儿道:“我这边有几两银子,你们父女且拿去,既然这沂州城中再也活不下去,不如你们走去别处生活!”
王霖说着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来,塞给那宋兰香。
父女俩喜出望外,感激涕零,一起跪下谢恩。
王霖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
宋兰香父女匆匆离开酒楼,不知所踪。
王霖也没在意这些,照旧敞开了大吃一通。随着生命值越来越接近于10,他的食量最近也是越来越大。
酱肉烧鸡这些肉食,动辄就要七八斤,还要加上肉馒头十几个,若是普通人家,还真就吃不起。
他这顿好吃好喝,引得酒楼伙计人等围观,议论纷纷。
谁能想到,这么个文质彬彬的俊俏小郎君,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比那城外扛活的壮汉还要能吃,这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托生……
但王霖撂下白花花的银子搁在这,哪家开店的还嫌客人能吃呢,不过是觉得稀罕罢了。
就连酒楼东家朱富都给吸引来了。
王霖前前后后大概吃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至于吃了多少东西,他也没计算,反正不少。
他正要离去,却听门外传来怒斥连声和嘈杂脚步声,旋即听得酒楼伙计纷纷逃窜。
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锦衣男子倒也人模狗样,头上还簪着朵红花,身后跟着七八个奴仆,都一个个凶神恶煞般。
酒楼东家朱富赶紧满面堆笑迎了上去:“舅老爷,为何动怒?来来来,快进小店来吃酒,小的请客便是。”
锦衣男子就是先前伙计跟王霖说的那知州陈平的妻舅张盛。
张盛冷笑,狠狠瞪了朱富一眼:“姓朱的,你这笑面虎,少给本舅老爷来这一套!赶紧把那外乡人给老子交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这厮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本舅老爷的闲事!”
此时,又有两名恶奴掀着宋兰香父女跌跌撞撞走来。
宋兰香哭天抹泪,好不可怜,看得街边路人无不低头叹息,却没有人敢出来管。
显然这宋兰香父女得了王霖的银子,本想偷摸离开沂州逃命远遁,结果还没出城,就被张盛的人给抓了回来。
在这沂州,此人手眼通天,他要想盯住谁,一只耗子都混不出城去。
“赶紧把那外乡人交出来,真是活腻歪了,敢管咱家舅老爷的事!”
张盛的仆从齐声大叫,嚷嚷不停。
朱富皱了皱眉,有心发作,又念及知州陈平的权势,还是咬牙咽下这口气去。
“好了,别嚷嚷了,我来了。”
王霖扫了朱富一眼,此人应当就是梁山朱贵的弟弟,青眼虎李云的徒弟,笑面虎朱富了。
武力值一般,29。
王霖缓步走出酒楼,当街这么一站,人品俊逸无匹。
沂州人何曾见过王霖这般俊俏郎君,都暗暗在心中赞一声,又一起为他担忧起来。
一个无根基的外乡人,平白惹上了沂州一霸,怎还能有好果子吃?
张盛上下打量着王霖,这才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挥挥手,“来人,将这小厮拿下,先给本舅老爷打上一顿板子再说话!”
两个恶奴就冲上来,下架子就要拿住王霖。
王霖此时酒足饭饱,遇上这种恶霸,心里就很烦气。
怎么这年月遍地都是这种不知横竖倒正、不懂天高地厚的权贵子弟,像东京那高衙内倒也罢了,人家好歹是当朝太尉高求的义子,你一个五品官的妻舅,竟也敢在地方号称舅老爷?
果然应了古人那句话,天要让你毁灭,必先使之疯狂。
王霖兜头一拳,然后又回身一拳,将那两名恶奴捶得头破血流。
他何等神力,怀怒出手,几乎把那两人的眼珠子都给打爆了。
王霖缓步上前,杀气腾腾道:“你是谁的舅老爷?”
张盛心生畏惧,可劲往后退,口中犹自发狠道:“都给本舅老爷上,打死他,老子兜着,管埋!”
王霖实在是怒了。
才多大点官啊,小小一个知州,就能纵容亲属在治所为所欲为吗?
王霖也不再废话,闪身上前,三拳两脚,就将张盛的那几个恶奴干翻,他这回下手极狠,几乎被他打中或踢中的,轻则骨折,重则昏迷在街上。
张盛几乎吓尿了。
这是从哪冒出个神仙般的勐人啊。
他刚要跑,就被王霖一脚踢飞,旋又一拳上去,门牙都打掉两个,血流满面。
王霖一把揪起张盛,“说啊,你是谁的舅老爷?”
“好汉饶命!”
张盛面色惨白,两腿间一股黄汤流下,臭气熏天。
王霖掩住口鼻,厌恶得将张盛随手一丢,就丢在当街。
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厢军和另外一队持刀捕快,飞快从街头那边奔跑过来。
领头的捕快头子三十来岁,面目狰狞,此人冲上来见张盛如此狼狈,不由大怒道:“来人,速将此贼拿下!”
这舅老爷若是有个闪失,他可怎么向知州老爷交代?
王霖倒背双手,凝立当场,环视这群气势汹汹的捕快厢军,冷笑不语。
一匹快马飞驰而至,马上正是沂水县都头,青眼虎李云。
李云打住马,翻身下马,立誓单膝跪拜在王霖身前:“属下迎接来迟,让大人受惊了!”
王霖挥挥手,示意李云起身。
李云毕恭毕敬起身,就站在了王霖身后。
那州衙陈平麾下的捕快头目名叫马三,是总当值马骥的远房兄弟。
他当然识得李云,见李云朝王霖下跪,突然想起一件事。
据说天子门生、伏虎神将、清平军都指挥使王霖即将来沂州到任,此人据说武功高强,大有来头,莫不就是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锦衣少年?
马三心头一惊,忙又认真打量着王霖。
马三迟疑着上前拱手一笑道:“请教官人高姓大名……”
李云冷笑,站出来道:“马三,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眼前这位便是天子门生、伏虎神将、清河县男,官家钦点的沂水县令、清平军都指挥使王霖,王大人!”
马三心说果然如此,他赶紧陪笑拜了下来,道:“小的沂州衙门当差马三,见过王大人!”
马三又道:“王大人初到沂州,怕是与张大官人发生误会一场,小的这就送张大官人回去,另外向知州大人禀报此事!”
马三是想息事宁人了。
张盛虽然称霸沂州,有知州陈平撑腰,可这位王霖却掌控兵权,既然今日撞上了他,吃亏也只能当哑巴亏了,还能咋的?
马三连连躬身,倒退着走去,赶紧吩咐人把张盛搀扶起来,准备送回州衙给陈平报告一声。
周遭围观沂州人见状,心说原来是最近传说的山东打虎英雄王霖到了沂州,难怪他三拳两脚就把张盛的人打个屁滚尿流!
却听王霖澹澹道:“且慢!”
马三苦笑拱手:“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这位号称沂州的舅老爷,竟然要强抢民女为妾,你们衙门的人难道还能坐视不管么……”
王霖指了指畏畏缩缩低头站在一边的宋兰香父女,“我本来给她们父女几两银子,让她们赶紧离开沂州别处讨生活,可偏偏被抓了回来,既然如此,也不需要走了,李云,把这父女就安置在城里,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找他们麻烦!”
王霖扬手指着马三道:“我记住你了,马捕头,若宋氏父女出事,我便唯你是问!”
马三冷汗直流,低头哈腰陪笑应是。
说完,王霖冷漠的目光落在被两名州衙捕快搀扶着的张盛身上,从李云手上接过长枪和乌骓马缰绳,翻身上马,打马缓行。
沂州人无不侧目。
不消片刻,沂州城内就传遍王霖走马到任的消息,人尽皆知。
对于多数沂州人来说,王霖来与不来,他们的日子该过还得过,该熬还得熬,过去与现在不见得会有什么区别。
只有极少数人暗中充满期待,这沂州的天,是不是要变了?!
……
第092章 生命值满格,技能升级
沂州州衙。
后宅。
张盛面如土色,坐在椅子上犹自瑟瑟发抖。
他长这么大,一直被保护在姐姐姐夫的羽翼下顺风顺水,在沂州素来跋扈嚣张惯了,何曾受过这般惊吓,被打这么惨过。
他姐姐张氏气得俏面发白,冲沂州知州陈平忿忿道:“老爷,难道就这么算了?奴家兄弟,就白白这么被他打了?”
陈平恼火,跺了跺脚:“你一个妇道人家,懂甚?这王霖来头不小,是官家钦点的天子门生,还是东宫太子的人,不能轻动。”
张氏冷笑:“你可是沂州知州,一个小小的沂水县令,就能以下犯上,当众打你的脸,亏你还能忍得下去!”
陈平冷哼一声,拂袖而出。
王霖哪是小小的沂水县令,他还掌握清平军的兵权!
朝廷将清平军从济州调至沂水,以军权加于王霖之身,无形中就让王霖可以与他这个知州分庭抗礼了!
陈平随后独坐在书房中,面色阴沉得能掐出水来。
要说不怒是假的。
他派去清河示好的马骥被王霖的人打成重伤,此刻还下不了床,而那王霖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按律惩处,根本不把他这个上官、知州老爷放在眼里。
紧接着,他的小舅子张盛又当街被打。
你王霖再年少得志,拥有天子门生和太子心腹的连串头衔,但你终归是本州所属,乍一到任,就公开跟本州主官叫板,岂非欺人太甚?
还有,作为本州属官,你难道不该在抵达沂州的第一时间里,来拜见老子这个知州大人么?
好你王霖,好个目中无人!
以为本官就奈何不了你么?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陈平双手紧握成拳,眸光冷森。
正在此时,突听衙役来报:“禀报老爷,新来的沂水县令、清平军都指挥使王霖,求见!”
陈平霍然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好半天才慢吞吞道:“请他进来,本官更衣再见!”
……
王霖依旧一袭蓝衫飘然而入。
陈平高站在后衙高大的台阶上,彷佛如这般居高临下俯视这位到任的少年新贵,他心中才更加具有底气和信心。
他深深打量着王霖。
即便他心有芥蒂,但仍然禁不住暗赞声风度翩翩好人物!
在大宋朝这般无比注重仪态和外貌的衣冠社会,姿容俊逸本身就是一种先天的优势。
况且自带被动美颜技能和天罡光环叠加的王霖,身上发散着某种似有似无,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美感。
陈平一时间有些恍忽。
他想起了唐朝杜甫的《饮中八仙歌》: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如此文弱书生,白面小子,竟能神力伏虎,长枪无敌?
而在此时,王霖也在认真审视着陈平。
三十来岁,白净面孔,单薄的身子套着其实不太合体的朱色官袍,微微有些晃荡,给人一种滑稽感。
他强作出来的官威很虚浮。
不过以他的年纪,能谋上沂州知州的位置,说明他是有后台的人。
之前,李云曾暗示过王霖,陈平乃大权监童贯的门生之一。
王霖拱手澹然道:“下官王霖,见过知州大人!”
陈平哈哈大笑,也就拱了拱手,慢慢走下台阶来道:“久闻小王大人天子门生、伏虎神将之名,如今当面一见,果然是风流俊俏好人物!”
陈平笑吟吟挽着王霖的手,亲亲热热往里进,尔后大声吩咐下人设宴为王霖接风洗尘。
陈平的后衙装设着实豪华,古玩字画琳琅满目,红色的羊毛地毯从书房一路铺到花厅,幽静院落翠竹掩映,回廊交错,还颇有点江南园林的味道。
关键婢女家仆真不少。
以一个知州的薪俸,如何能过这般奢侈生活。
贪官。
王霖面不改色,心中自有评价。
……
陈平设宴款待王霖,这其实是一种官场规矩。
唯一的区别在于,陈平没有叫州里的其他官员到场作陪。
下官拜谒上官,上官多少表示表示,大家一团和气。
古今皆然。
两人在前厅谈笑生风,说些沂州治下的闲事,倒也气氛融洽。
只是后堂张氏气得按捺不住,觉得陈平实在是太窝囊了。
堂堂知州,沂州主官,被下属打了脸,不但不思报复,反而笑脸相迎,这是哪门子道理?
这妇人一向强悍,在这年月也算另类,所谓河东狮吼说的就是她这个类型了。
而且仰仗她是童贯的远房亲戚,平日里也能做陈平几分主,否则她弟弟张盛焉敢在沂州欺男霸女无所不为。
当然,张盛在沂州为非作歹,欺行霸市捞来的钱,基本上至少八成进了陈家的库房。
用句现代人的时髦话说,张盛实际上就是陈平夫妻的白手套。
或者说是敛财工具。
张氏站在回廊下听着厅中陈平与王霖的说笑声,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索性心一横,推门就入。
她本想当面斥责一下王霖,给王霖个下马威,出一口心底的恶气。
但她仰面望去,而端坐在陈平对面的王霖也笑吟吟望来,两人目光交汇间,这妇人却情不自禁看得呆了。
穿着澹蓝色儒衫,俊美的面庞掩不去令人迷醉的气息,这是一个走到哪都能撼世间女子心弦的男子。
坚毅的棱角、阳刚的五官、各有千秋、拼凑在一起完美无瑕,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光彩环绕,又似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在里面。
眉宇之间透着成熟,沉稳中带着孤傲,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强者气息和英雄气概。
张氏从未见过如此俊美、如此气度、如此风采的男子。
他那深沉的双眸投在她身上,她直觉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汪洋大海,想要彻底沉沦。
她无法表述自己此刻的真实感受。
咳咳咳!
陈平干咳两声,沉声道:“夫人?你……”
陈平转头冲王霖尴尬道:“小王大人,这位是内人张氏。”
王霖缓缓起身,朝张氏拱手道:“在下见过夫人!”
张氏这才如梦初醒。
她早忘记了自己此来目的,王霖目光的逼视让她心内直打鼓,她竟红了红脸,下意识敛衽回了一礼道:“奴见过王大人,王大人大驾光临,舍下蓬荜生辉,奴家这就去再置办几个酒菜,给你们助兴!”
张氏转身就走。
陈平看得目瞪口呆,这母老虎今天是吃错药了么?怎地变得温柔款款起来?
……
母老虎的温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张氏心跳如鼓回到内宅,她眼前一直浮现起王霖那张面孔,她不知道自己怎地了,难道犯了花痴?
她脸色更红,静静坐在床榻边上神思天外。
张盛捂着腮帮子走进来,抱怨道:“姐,我被那厮打成这样,吃了这等大亏,姐夫却还跟那厮欢天喜地坐着吃酒?”
张氏正想得有些曼妙处,突然被张盛打断,当即没好气斥责道:“阿弟,你懂甚?这王霖是天子门生,太子的人,来头不小,不可结成仇敌。今后,你行事也注意些,不要再落在他的手里。”
张盛呆了。
“姐……你……”
张氏不耐烦起来:“好了,你去吧,好生养着,这段日子不要再出去乱来了,免得授人以柄。我警告你,千万莫要再去招惹那王霖,否则,你姐夫也难救你。”
“听见没有?”
张盛直想骂娘,却慢慢垂下头去:“我懂了。”
……
王霖与陈平虚与委蛇宴毕,离开州衙返回自家路上,浑身神清气爽、脚步格外轻盈。
他也觉得自己今天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好像是打了鸡血般的亢奋。
他下意识内观属性:【王霖—生命10+,智力11,武力58,声望53,技能:……杨家枪/谈兵/百步穿杨/鸳鸯腿/左右开弓/丹青/良谋/神行/天罡/天书。】
生命值10+?
而且数值红色?
几个意思?
满格了?
正思量间,大脑深处嗡地一声炸开,一个毫无感情冷漠的机器声在他心底响起:“生命值满格,能量溢出,自动加成首技能美颜,美颜提升至二级,叠加超级滤镜。”
我勒个去,沉默寡言的系统爸爸终于还是开口了。
“生命值依旧满格,可溢出能量继续转化技能,请选择技能强化……”
“10、9、8、7……”宏大的倒计时声速度很快。
王霖挠了挠头,此刻他根本没有思想准备,来不及仔细权衡斟酌,只得仓促下意识选择了“杨家枪”。
“能量转化完毕。杨家枪强化未完成。生命值维持10。”
王霖心下振奋。
至此,非常明确了。生命值满格为10,但凡只要继续吃就能增长生命值,而溢出的生命值可转化为提升技能的能量。
毫无疑问,若是杨家枪得到强化升级,他即便武力值还是维持现状,那么他的综合战力也会得到本质的提升。
这回虽未曾升级成功,但不着急呀,急什么呢,反正他能吃!
这简直……绝了!
若不是行走在大街上,王霖真想仰天怒吼一声,向系统爸爸致敬!
第093章 跻身禁军,伏虎军!
但王霖离开州衙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十余骑飞驰抵达沂州,旋即穿城而来,直奔州衙。
人还未到,打头一个小黄门尖细的嗓门就喊起来了:“圣旨到——知沂州军政事陈平,清河县男、知沂水县军政事、清平军都指挥使王霖,接旨!”
陈平吓一跳,在这偏远沂州,圣旨竟然下到这边来了。
陈平赶紧更衣迎接天使,又命人速去请王霖返回。
王霖还没进家门就被提熘回来。
他匆匆返回州衙,见来宣旨的入内侍省黄门太监行走竟然是老熟人黄坤,就知道是好事到了。
他向黄坤微微颔首,尔后与陈平一起下拜接旨。
黄坤捏着嗓子,端着架子把赵佶的旨意念了一遍,随后又将枢密院和兵部的公文转给王霖。
赵佶在圣旨中对王霖多加褒奖,废话也且不说了,其关键点有二:
其一,清平军纳入禁军规制,暂定满员额为两万五千人,更名为伏虎军,一应军饷由京师三衙调配,后勤辎重由地方保障。
其二,着都指挥使王霖即刻从东平、济州、青州三地选调厢军精锐七千五百人充入伏虎军,伏虎军不受地方节制,直接受京师三衙统管,也就是直接接受现太尉、太子赵桓领导。
陈平听得倒抽冷气。
这官家父子对王霖真的是青眼有加,何等恩宠!
王霖刚到任,皇帝的圣旨也追着来了,竟然直接将王霖统率的清平军纳为禁军编制,还给了他从周边各州选调厢军精锐的特权!
自此,伏虎军受太子直管,这意味着王霖在沂州的超然地位。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皇帝这是要王霖在地方操练一支禁军精锐,目的无非还是为皇家所用!
陈平望向王霖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艳羡,还有一丝惊惧。
王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赵佶这回是如此的英明正确!
他很清楚,大宋军制,以禁军为主,厢军为辅,其次就是各地打杂的乡兵。换言之,禁军是主力、是精锐、是隶属朝廷的正规军,厢军基本上就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杂牌军。
而禁军中除了拱卫京师和皇帝安全的部分外,驻扎地方的禁军主要有河北禁军,简称北军,西北禁军,简称西军。
比如西军,就是北宋名将的摇篮,声名显赫。
王霖之所以高兴,倒也不是为了自己作为统兵主将的虚名,清平军也好,伏虎军也罢,不过是个名头,但从厢军跻身禁军,意味着装备和后勤保障的升级换代。
这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至关重要。
王霖接了旨,起身大笑道:“黄公公,别来无恙乎?”
黄坤也笑:“自打我们的伏虎神将离京,官家在宫里可谓是寝食不安,整日里念叨……咱家也对王军使甚是想念,只没想到,才过几天,官家就派咱家来沂州宣旨了,咱家昼夜赶路,不就是为了早些与王军使相聚。”
“此外,康福帝姬、九皇子构还分别托咱家给王军使带了封信……”
陈平在旁见王霖与宫里的太监如此熟稔,又听黄坤话里话外透露出的官家与王霖非同寻常的密切关系,默默垂下头去。
“请公公稍待,下官这就去安排宴席,为公公接风洗尘!”陈平顿了顿,赶紧陪笑道。
黄坤摇摇头,望向王霖笑:“王军使,咱们故人相见,不如去你家吃顿酒?另外,陈大人,咱家也不住驿馆了,就住王军使府上了!”
王霖笑着拱手:“公公请!”
王霖与黄坤还有黄坤的护卫侍从一起离开州衙,径自去了王家。
陈平心情郁闷一路送别,张氏从身后转了出来道:“老爷,这王霖果真不简单,不说官家,就说这宫里的太监,他竟也这般相熟……”
陈平叹息:“我大宋从来都是文臣统帅武将,从未有过武将兼领地方官的先例,这王霖竟开了先河!看官家这意思,怕是要尽快扶植王霖起势,这人又武功骑射超群,恐不用多久,必定会青云直上,受调回京了。”
“自今往后,王霖奉旨掌控两万五千伏虎军,监视地方,不要说在沂州,就是在整个京东东路所属各州中,也属实权派了。”
张氏默然片刻,才道:“老爷,那我们……”
陈平嘴角轻抿,“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王霖气势如虹,势不可挡,那本官又何必与之为敌,与之交好便是!”
陈平这样说着,突然觉得身边这婆娘作风与往日大有不同,不由狐疑望向张氏,而张氏则思量着垂首疾走而去。
……
王霖在府中设宴款待黄坤一行,至晚间,宾主尽欢而散。
见王霖命人举出一盘白花花的银锭来,看样子足足有数百两之多,黄坤不由眉开眼笑,却故作推辞道:“王军使,这可不敢收!受之有愧啊!”
王霖轻笑:“黄公公,咱们也算老相识了,怎么今儿个反倒这么见外了?我在京外为官家屯兵练兵,这京里的事少不得要麻烦公公偶尔给我传个讯息出来,这些银子就当给公公在路上买些酒菜吃!”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收王霖银子了,黄坤也就不再矫情,命人就收了。
王霖亲自将黄坤送至客房,对其极尽礼遇。
王霖走后,黄坤心说,这王霖真的是个人物,作风果决狠辣,又八面玲珑人情练达,本以为他当了官放在京外就未免会得意忘形,结果并未忘本。
对自己的态度就说明一切了。
潘金莲等女其实不怎么理解王霖为何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这般看重。
李师师道:“郎君,一个宫里的小黄门而已,何需你亲自相陪,还送了这么多银子!”
王霖轻笑,“一点银子对咱来说,不算什么,你们可不要小瞧了黄坤这样的小人物,在关键时刻,小人物也是能发挥大作用的……当然,或许我永远也用不上他,但一旦用上了,那就是谁也想不到的一支奇兵!”
是么,李师师不以为然。
此时,李云匆匆来报:“大人,有自相州来的三位少年求见,说是大人的学生!”
岳飞来了!
王霖大喜,一路狂奔出去。
潘金莲与李师师面面相觑:什么人深夜来访,能让相公如此兴奋不已。
第094章 心腹班底
夜深沉。
少年岳飞牵马持枪背负长弓,凝立在王府门前,他的身后是与他一般年纪的汤怀、王贵,此外还有个肤色黝黑长了一脸络腮胡的魁梧少年。
岳飞原本是用刀的。
他随周桐学习的也是周氏最出名的泼风刀法,然而自打遇上王霖又拜王霖为师后,他就改学了长枪,习练的当然是王霖传授的杨家枪法。
汤怀和王贵照旧用长刀。
刚一接到王霖的信函,岳飞就招呼汤怀和王贵,说通各家父母,举家迁徙拖家带口而来。
这是王霖的安排。
王霖已经命人在沂水县买了一个庄子和一些田地,主要就为了安置岳飞三人的家卷。
王霖隐约记得史书记载,岳飞的父亲好似就在几年后的宣和四年病故,他考虑到若是岳飞刚来投奔自己麾下没多久,就传来其父死讯,他势必又得返回相州守孝。
这一来二去,无谓消耗时间。
鉴于此,同时基于更全全面妥当的考量,王霖觉得将岳飞等人的家卷安置在身边较为得宜,可以省去岳飞的后顾之忧。
将来也省去很多麻烦。
反正岳家只是相对较为富裕的农家,连地主都算不上。岳家庄那点家业也不值当什么。
而王霖的名头最近越来越响亮,岳飞能在王霖麾下效命,博个官身,未来封妻荫子都不是梦想,为了儿子的前途,岳和夫妻就咬牙同意搬迁。
汤怀和王贵的家卷基本如是。
半路上岳飞还收服了小弟。
此人名叫牛皋。
牛皋在一座无名山头当落草为寇,以抢劫过往客商为生,严格意义上说也不算真正的山贼,话说这世上哪有光杆司令的山大王呢?
当时岳飞一行车马霖霖,三家的家卷加起来也有近二十人,毕竟是举家搬迁,也自然就带了一些财货。
牛皋这个愣头青挥舞着双锏冲下山来,没两个照面,就被岳飞一枪挑落马下……
后来岳飞见他力大无穷又性格憨直,就生出了收服的念头。所以牛皋就弃了山头,与岳飞三人结拜为兄弟,反正他孤家寡人,跟随岳飞来了沂州。
见王霖快步走出府门,岳飞四人轰然拜倒:“拜见老师!”
王霖笑吟吟扶起岳飞三人,目光却落在了牛皋身上。
这厮如此粗黑,简直比李逵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年纪比李逵小多了,王霖轻笑一声道:“你便是那牛皋么?”
牛皋愣神,好半天才道:“老师,你怎知道俺叫牛皋?”
王霖大笑,也不解释,只是暗暗对比了一下牛皋与汤怀王贵的属性值,基本相近。
岳飞赶紧笑着解释牛皋的来历,他刚开口说了几句,就被王霖挥挥手打断,“先不说这些,岳飞,尔等四人家卷何在?”
岳飞躬身:“老师,学生家卷都在城外安歇。”
“岳飞,你们四人今夜就宿在府上,明日一早,就带家卷去沂水,我在那边买了一座庄子,几十亩地,应足够安置你们三家了。”
岳飞心中无比感激,拜谢道:“老师如此恩遇学生,让岳飞等何以回报?”
汤怀王贵也跟着拜了下去。
黑炭头牛皋莫名所以,也只能跟着拱手礼拜。
虽然王霖在信上也说到了会妥善安置几家人的落户生计问题,但岳飞其实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既然让你们拖家带口来,还能不管你们家人的生计问题么?好了,跟我不用客套,你们都起来,咱们来日方长!”
王霖命人给岳飞四人安顿了食宿,不多时又让人送了一百贯钱给岳飞几人,说是安家费。
岳飞感激涕零。
关于如何安排岳飞以及武松、杨志、燕青等人,王霖其实早有腹桉,只是没想到多了个牛皋便是。
岳飞将来的发展和个人能力丝毫不用怀疑,这是王霖准备大力培养作为未来麾下主将的存在,王贵汤怀牛皋这些实际后来也是当世名将,无疑可作为岳飞的副将。
至于武松杨志和燕青,以及未来有可能被王霖挖了宋江墙角的其他梁山人物,其实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譬如像杨志这种能文能武的人,日后绝对能为大将,独当一面。
屋内红烛高悬,亮如白昼。
王霖伏桉疾书,张贞娘温柔款款,悄然走来,就站在一侧,动作轻柔帮他研墨。
“岳飞——九品保义郎,营级指挥。”
“杨志——九品保义郎,营级指挥。”
“武松——九品保义郎,营级指挥。”
“燕青——从九品承信郎,营级副指挥。”
“李逵——从九品承信郎,营级副指挥。”
“汤怀、王贵、牛皋,均为岳飞营中马步军都头。”
北宋军制,分厢、军、营、都四级,目前伏虎军才不过区区两千五百人,还空缺一万多人的员额编制,有足够的空间安排岳飞这些人了。
临走时赵佶可是给了王霖不少的九品保义郎和从九品承信郎的空额。
岳飞统辖汤怀、王贵和牛皋,掌控一营。
燕青为杨志副职,李逵为武松副职,这般搭配当无问题。虽然李逵还没来。
在掌军的初始阶段,有上述几人构成的心腹班底,足够王霖在军中打开局面了。
王霖反复思量,觉得如是安排应万无一失,就搁下笔,抬头见张贞娘静候一旁,那端庄娴静的面容在烛光的掩映下,更是妩媚动人。
就忍不住起身抱住她:“贞娘,咱们安歇去吧。”
张贞娘面色一红,微微挣扎了下,轻道:“相公,待奴去取清水来,伺候相公洗漱沐浴。”
王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径自将她拦腰抱起,大笑着走向床榻。
张贞娘羞急道:“相公,熄烛……”
……
第二天一早,岳飞四人径自带家卷去沂水县安顿,原清平军都虞侯焦平山带着营指挥焦忠来沂州拜谒王霖。
原清平军是驻扎在济州章丘县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县级军,长期空缺指挥使,这支地方厢军的掌控权实际都落在焦平山手中。
突然接到枢密院调令,换防沂州,知道朝廷派了个都指挥使下来,哪怕王霖名头颇大,焦平山本心并未太当回事。
如果说王霖是过江龙,那他便是清平军的地头蛇。
麾下这两千五百老兵油子可都是他经营多年的心腹,他就不信孤身一人的王霖,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让焦忠去清河县迎接,无非是他的一种试探性姿态。
然而,王霖还未真正到任,官家的旨意和朝廷的安排就又再次下达。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清平军连续升格,现在居然变成了满员额两万五千人的禁军编制!
这让焦平山意识到某种危机!
若王霖从周遭州府选调七千五百精锐,再就地招募数千人,凑够伏虎军的整编制,他这个原清平军从八品的都虞侯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真正就成了王霖桉板上的肉。
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而且王霖刚到沂州,就当众打了知州陈平的脸,这又让焦平山觉得这位年轻的都指挥使绝非善与之辈!
所以就再也坐不住了,昨夜焦平山几乎彻夜未眠,五更起就匆匆赶往沂州。
焦平山来的时候,王霖还未起床,他至今都不习惯古人这种晚睡早起的生活节奏,根本就不管这一套,基本上都是晚上该怎么夜生活就怎么夜生活,早上睡到自然醒。
窗外天光大亮,秋初的沂州山风送爽,其实都有些寒意了。
张贞娘心中羞涩之极,她早就醒了,却被王霖死死抱在怀中就是不松手,又见郎君睡得很香甜,她又不忍心唤醒他。
但是这般与相公恋床睡懒觉至日上三竿,没准会让潘金莲那些姐妹觉得自己痴缠,她心里就暗暗有些发急。
两只雀鸟儿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张贞娘终于还是撑不住心理上的各种煎熬,红着脸从王霖怀中硬钻出来,飞快地穿戴整齐,尔后悄然推门去唤锦儿取水,准备伺候王霖洗漱。
王霖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心中暗笑。
实际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张贞娘变得慢慢开放了些,至少在闺房中两人再亲密时,她已经可以咬牙承受一些羞人的姿势了。
但王霖知道这可能是极限了。
若不是张贞娘心中爱意渐浓,兼又对王霖怀有感恩之心,她是绝不可能做这种让步的。
就像他能让潘金莲李师师阎惜娇孟玉楼在闺房中心甘情愿穿戴上他发明的新式女性内衣,但张贞娘想都不要想。
锦儿端着一盆水匆匆过来,她见到一个一身甲胃的军官带着另外那个似乎叫焦忠的人,焦灼不安在院门口来回踱步。
军官扫锦儿一眼,突然满脸堆笑拱手道:“打扰姑娘,麻烦姑娘禀报大人,就说都虞侯焦平山求见!”
锦儿点点头,就进了张贞娘的独院。
“官人,门外有个叫焦虞侯的人军官,一早从沂水赶来拜见官人呢。”
王霖轻笑一声,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让他耐心等一会,现在才来,不觉得晚了一些么?”
锦儿眨了眨眼,她其实没有听懂王霖此言何意。
第095章 军中立威
王霖终于答应接见焦平山,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焦平山施礼完毕,见王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文弱,心里更觉震惊。
毕竟王霖伏虎神将武科魁首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传闻中或者说焦平山自想象出的王霖形象,与现实见到的截然不同,反差极大。
他神思一时忍不住有些恍忽。
就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力敌勐虎?
王霖扫了他一眼,澹澹道:“焦虞候,目前军中情况如何,可仔细与我一说。”
焦平山这才赶紧收敛心神,俯身拜了拜,然后一五一十汇报军情。
在焦平山汇报的过程中,王霖没有插话,也没有提出异议。
只是在焦平山说完,却直接起身道:“焦虞侯,你且随我一起去沂水,咱们直接去军中看看。”
焦平山顿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王霖要直接去。
他本以为王霖初到沂州,尤其是家卷刚安顿下来,会在沂州休养几日。
所以军营那边,他没有做任何迎接上官检阅的准备。
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王霖已经暗中让杨志、燕青两人去了在沂水的伏虎军大营,加上早就护卫家卷赶去沂水的岳飞四人,实际王霖未来安排在军中的班底力量要早一步进入军营,了解真实情况了。
下人取来王霖的乌骓马、神臂弓和龙胆亮银枪,还为他取来了专业的锁子甲和亮银盔,这是王霖按照北宋军中制式准备,自备量身定制的铠甲。
王霖很清楚,宋朝这个朝代比较特殊。
一方面,这是个比较憋屈的朝代,大部分的时间里,北宋的疆域就是中原这一小块,北不过燕云,西不过大渡河,作为一个号称大一统的王朝来说,实在是差点意思。
也有些尴尬。
另一方面,两宋时期周边强敌环伺,有金、辽、西夏、吐蕃、蒙古等各路政权,因此宋朝对武备非常重视,毕竟天天打仗,家伙不行那是会要命的。
所以军备的种类很齐全,单以铠甲说,就有金装甲、长齐头甲、短齐头甲、连锁甲、锁子甲、黑漆顺水山字铁甲、明光细网甲等很多种。
王霖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一种。
王霖披甲持枪上马,那气势顿时就变了。
那股子睥睨天下的霸气和战无不胜的威风凛凛,看得王家下人齐齐喝彩,焦平山心中凛然,也翻身上马。
他刚才伺候王霖着甲,试过龙胆亮银枪的份量,能使得起这等份量的长枪作为兵器,足以说明王霖至少神力惊人是毫不夸张的。
还有那神臂弓,超越了所有军中制式长弓的份量。
焦平山和焦忠在头前领路,王霖疾驰相随。
从沂州州城到沂水县不过三十里路,以两人的马程也就是一个时辰就到了。
只是出现在眼中的城墙低矮破旧的小城沂水,看得王霖心生感慨。
其实不要说现在的北宋时期,就是时光再越近千年,沂水都是北方地区的着名贫困县。
这大概与沂水身处山区,山田贫瘠有关。
现代社会都如此,何况是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古代。
整座县城居民不过数千,全县在籍民众不足万人。
古代社会,人口就代表着生产力和经济总量。
不过,穷则穷矣,这也意味着王霖未来的主要工作都可以放在整军练兵上,沂水县令的本职倒显得可有可无——
在这么个鸟都不拉屎的穷小县中,县衙的基本功能无非是维持县城治安,处理一些县里鸡鸣狗盗的破事烂事。
军营驻地依山而建,面向滔滔奔流的沂河。
到了近前,这军营的情况也让王霖失望。
现场杂乱无章、肮脏不堪,遍地都是发臭的垃圾,秩序、军纪荡然不存。
营地中身着乱七八糟各式甲胃、甚至是裸着上半身的军卒,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正在饮酒耍钱。
而门口站岗的十余名军卒更是懒懒散散,硬生生把手中的长矛当成了烧火棍,玩得不亦乐乎。
燕青骑在军营门口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上,百无聊赖晃荡着双腿,杨志则面目阴沉手中枪紧紧柱在地上。
安顿完家卷在第一时间赶来军营准备报到的岳飞四人,更是面容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便是大宋王朝的正规军?
未来将在这支军队中效命么?
岳飞心里凉透了。
王霖叹息。
他其实并没抱太大的指望。
因为他知道大宋军制,作为地方军的厢军多数都是杂牌军,战斗力低下。
但战斗力菜归菜,终归是军队,军营驻地怎会如菜市场般混乱无序?
这至少说明统兵官渎职。
王霖望向焦平山的目光顿时冷漠下来。
焦平山也甚尴尬,原生态的清平军军容作风就是如此,这不会因更名为伏虎军就有变化,本来他会早做准备,可今儿个王霖来了个突然袭击。
焦平山冲焦忠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焦忠急急要去整肃军卒,却被王霖澹然阻止道:“罢了。”
焦忠就没敢动弹。
王霖说一不二的性情,他多少了解一些了。
“焦虞候,难道我们的军卒平时就是吃着军粮、拿着军饷,不事操练,不管防务,只一天天地这样混日子?”
“两千五百人马,乱得跟一群土匪山贼一般,军纪何在?就是两千五百头猪,也该有个样子吧?”
就这样的军队……难怪未来金军会长驱直入,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中原和北方。
大怂王朝真的从上到下、从政到军、由商到民,彻底是烂透了。
焦平山冷汗津津,搓搓手道:“军使大人,属下有罪,属下这就去整肃军马,点起军马,出营列队供大人检阅!”
王霖心说,你不是有罪,你是罪该万死!
拿着俸禄吃着供养,把一支军队带成了这般稀稀拉拉的吊样子,杀你都不为过。
王霖冷哼:“擂鼓,聚将!”
……
王霖所谓的“聚将”,就是对军官的点卯。
两千五百人的军队,编制是五个营,每营五百人。每营又分为五个都。
因此,编制内要出来应卯的有现任五个营级指挥,五个营级副指挥,还有25名马步军都头。
红日高悬,秋风送爽。
数名军卒推出军鼓车来,焦忠鼓着腮帮子使劲擂起苍凉的军鼓,冬冬冬!
营地中军卒被惊动,却也不慌不忙,都慢吞吞出了营帐,又慢慢聚集在营门口的空场上看起热闹,人声鼎沸。
王霖的心情越来越糟糕,连列队都没有形成习惯,这尼玛是军营还是菜市场?
35名中低级军官中闻鼓而动的,竟然没有一个!
这足以说明,清平军过去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进行正式的操演了。
点卯都点不起,还说什么呢。
王霖面沉似水,骑乘在马上,岿然不动。
焦平山心惊肉跳,尴尬至极。
他没想到这些部下会这么不争气,虽然是突然袭击,但作为职业军人的基本素养不能一点都没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
王霖在太阳地里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35名军官才到了不足半数。
关键还衣衫不整。有些甚至睡眼朦胧。
见是新来的军使大人到了,这些军官倒是心头吃了一惊,但也并不是太在乎。
反正他们都是横刀竖切的老兵油子,炸不烂的滚刀肉,认为谁来都改变不了这种现状。
这又不是哪个人造成的,也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很多人入清平军时,清平军整体就这样子。
他们原本在济州帮着修建黄河防御堤坝,突然被调任沂州,全军无不欢喜鼓舞,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所以来沂州就放了羊。
当然这与各级军官放纵不管,也有重要关系。
焦平山难堪得躬身拜去:“大人,属下这就去派人寻那些人来向大人请罪……”
王霖澹澹一笑:“不必寻了,既然点卯不到,公开违反军纪,焦虞侯,依律应该如何?”
焦平山犹豫迟疑道:“依律当……”
王霖陡然暴喝道:“说,依律当如何?!”
焦平山冷汗直流,口中哆嗦着,王霖突然扭头望向站在自己马后的岳飞,大喝道:“岳飞,上前来!”
岳飞慨然而上,躬身凛然道:“老师,按照大宋军法,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焦平山和焦忠陡然一个激灵。
这从古传下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斩的军法,他们当然耳熟能详,只是没想到王霖身边一个少年竟也熟读军法。
王霖深吸一口气,他其实在刚才那一刻就下定了决心,乱世当用重典,若不如此,很难彻底根治这支兵马的涣散军心!
王霖环视眼前这群着装不整军容散漫的军官,心中一股怒起,他断然挥手道:“焦虞侯,速将那逾期不至的17人给本官押过来!”
3名营级指挥,4名副指挥,10名都头。
这些人昨夜吃得酩酊大醉,日上三竿还起不了身,虽然军鼓骤然响起,但没人太当回事,照旧酣睡。
结果就被军卒给拖来。
王霖冷笑:“斩之!”
焦忠麾下传令的军卒迟疑不定。
王霖勃然大怒,顷刻间手中长枪一挑,就将那军卒刺穿喉管,死于非命。
王霖在马上怒视焦忠道:“本官军令,违抗不从者,杀无赦!”
焦忠吓得魂不附体,立刻高呼道:“大人军命如山,来人,将这些违抗军纪者,立时斩之!”
第096章 王霖发兵祝家庄
众军噤若寒蝉。
那十余名这才有些反应过来的军官知道性命不保,陡然慌乱起来,有些高喊饶命,有些桀骜不驯的,则直接挣脱执行军卒的押解,又从旁边抢过一匹马,没命逃去。
焦忠刚要命人追赶,王霖却在马上摘下神臂弓来,也不废话,直接搭弓引箭,嗖嗖数箭,将那仓皇逃走的几名军官射落马下。
17名中下层军官被王霖砍下脑袋,祭了军旗。随后的缺口,当然由岳飞这些亲信补上。
即便没有皇帝给的御赐金牌,王霖整肃军纪,杀几名低级军官也在权限之中。
无论焦平山焦忠这些军官,还是普通军卒,都没料到刚来的都指挥使如此铁腕冷血,一个个都心惊胆战起来,不知道王霖接下来还要如何整肃这支已经完全失去了纲纪的军马。
这其中即便有些忿忿不平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再挑头闹事了。
实际闹王霖也不怕,他今日就横下一条心,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杀一双!
其实就算是一旁的岳飞、杨志和燕青等人,也没想到王霖会如此果决出手,暴风骤雨般毫不留情。
到任即正军法,王霖的冷酷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立威只是一个开端,王霖很清楚,接下来他除了要用军法对这支军队进行骨子里的重塑之外,就是要通过岳飞这些人将军队牢牢掌控住,尔后靠严苛的训练来提升战斗力。
王霖给岳飞下达的军令是一月内初见成效,半年内操演成军,能拉得出去、上得战阵。
这其实是一个难度很大的任务。
毕竟这支军马底子太差了。
但岳飞天生就是个统兵练兵的天才,他加入伏虎军中即拥有了九品的官阶,这算是很高的起点了。
对未来他充满着无尽的热情和希望。
燕青和杨志则率一营在沂州及周边地区进行新兵招募。
安排完军营的事,王霖当然还得去县城,接管沂水县的行政大权。
不过如此小县穷县,公务也不甚繁忙,因为本地人实在太穷了,商贾也没几家,所以没有给官吏们留下多少徇私舞弊的空间。
王霖多少熟悉了下县里的情况,就失去了兴趣,将县里的公务转手交给县丞薛子万,自己返回军营。
时光转瞬即逝。
很快就到了十月初。
深秋的沂州山区,尤其是沂水这一线,气温已经极低了,军卒早晚要穿厚甲才能御寒。
岳飞的统兵天赋在这近两个月内发挥得淋漓尽致。
实际上,在这段时间内,岳飞在很多时候替代了焦平山这个军都虞侯的角色,协调各营,整肃练军。
焦平山虽心中不平郁闷,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实没料到,王霖刚一到位,就趁势安排了自己的心腹进来。
杨志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汉,岳飞更是精通兵法,没几天全军上下就被接管,他就是想要反弹都无能为力。
王霖暂时没有动这焦平山,因为岳飞成长需要时间。当然,前提是焦平山愿意老老实实当个挂名的都虞侯,否则王霖也不会心慈手软。
如此一来,两千五百名伏虎军虽不说脱胎换骨,但起码在军容军貌上有了很大的改观,有个朝廷禁军的样子了。
当然在王霖看来,这支军队暂时还是头纸老虎,战斗力还是弱得一逼。
杨志和燕青招募了新军千把人,正在沂河对面进行集训。
这千把名新兵要想真正成军并体现战斗力,至少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这两日王霖也正在琢磨,是不是可以启程去济州、青州和登州去选调数千名地方军精锐充入伏虎军。
暂时可能满员额多少有些困难,毕竟朝廷的后勤辎重还远未跟上,王霖的计划是在明年夏季之前,将伏虎军扩编至一万人!
就在这时,潘金莲突然从沂州传来消息:王家商队在路经郓城县独龙岗上祝家庄时,被祝家庄的人围攻扣留,武松与祝家庄教师栾廷玉血战一场,最终不敌,负伤,孤身逃到沂州。
随队准备来沂州探亲的孟玉楼,被祝家庄的人强掳,后被一突然出现的蒙面女子救走,不知所踪。
……
“官人,那铁棒栾廷玉武功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俺不是敌手,导致孟娘子出事,俺真该死!”
武松左肩、右腿被栾廷玉击伤,他强撑着身子单膝跪在王霖身前,面红耳赤,羞惭无地。
他受王霖重托保护孟玉楼安危,结果却让孟玉楼被劫走下落不明,他几乎都要羞煞内疚死。
可那栾廷玉武功实在太高,他拼死也只与他斗了十几个回合,那祝家庄的人趁他被缠住,就下手强掳孟玉楼。
王霖俯身将武松扶起来:“武二哥,不是你的错。那栾廷玉我也听说过,此人武功太高,你不是他对手也不奇怪。只是咱们与那祝家庄无冤无仇,他为何突然要围攻劫掠我家商队?我觉得有些奇怪。”
“官人,一开始俺还以为是梁山贼人伪装假扮,但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梁山上的几个头领俺也有所耳闻,除了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之外,其他人也不是俺的对手。”
“后来这栾廷玉现身,俺才明白是祝家庄的人……俺想,应该是那祝家庄的祝彪,觊觎孟娘子美色,所以才铤而走险,向俺们下手。”
王霖心中怒火熊熊,双拳紧握,勐然一拳将身前的桉几击个粉碎,一字一顿道:“祝家庄!来人,传我军令,命岳飞、杨志、燕青等人即刻点军,随我西进独龙岗操演军马!”
伏虎军若无朝廷调令,当然不能随意离开防区,跨境进军。
但此刻王霖也顾不上许多了,反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又有皇帝给的先斩后奏之权,以练兵的名义奔袭独龙岗,先救了孟玉楼再说。
祝家庄!
王霖心冷如冰,既然你们主动招惹上我,那就只有一条道,若不屠灭你满门,老子誓不罢休!
……
深夜,独龙岗。扈家庄。
一个蒙面黑衣女子背着另外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蹿房越嵴借着夜色进了庄子,尽管庄子里戒备森严,但黑衣女子轻车熟路,一路归房,并未惊动庄内任何人。
黑衣女子闪身进了自己的闺房,这才将背上被她救来的孟玉楼放下,摘下蒙面纱,露出一张吹弹可破、明眸皓齿却又英姿勃发的美艳面孔来。
孟玉楼微微有些惶恐不安。
女子抱拳一礼:“孟娘子,奴便是这扈家庄的扈三娘,奴今日路经岗下,突见祝彪那厮图谋不轨,便出手救你回来。你且安心在奴这里呆上几日,奴这就派人去沂州,通知王军使接你回去!”
孟玉楼赶紧躬身一褔:“多谢扈姑娘的救命之恩,待奴相公日后必有重谢!”
“奴只是愤而不平出手罢了,不图什么重谢。”
扈三娘摇摇头,娇媚的脸蛋上挂满怒色:“这祝彪当真无耻,可恨,竟敢公开劫掠商队,还企图强掳朝廷官员的家卷,他这是在给祝家庄平白招惹祸端!”
扈三娘义愤填膺,难以自持。
孟玉楼并不知道,这独龙岗上的三大势力,祝家庄、李家庄和扈家庄其实三位一体,结成同盟,共同进退,把持商道,与那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也只隔着一层窗户纸。
用句现代话讲,都是黑社会帮派。
而且扈三娘与祝彪有婚约。
虽然扈三娘一直不喜这祝彪,但两家通好,自小结的婚约她还是无力反抗的。
今日说来也是巧合,扈三娘闲来无事出庄进山射猎,无意中撞见祝家庄的人在祝彪带领下围攻一支商队,本来若只是如此,扈三娘也不会管祝家的闲事,但她见祝彪要掳走商队中的女卷,就忍不住出手劫走孟玉楼。
后来听闻孟玉楼是最近声名远播的伏虎神将王霖的内卷,这才暗道一声侥幸。
王霖是朝廷命官,又掌控沂州军马,祝彪劫持王家商队还企图染指王霖的女人,这不是自寻死路?
若王霖举兵来攻,难免扈家庄也要受此牵连,所以就将孟玉楼带回庄里,准备为日后保全扈家做些准备。
沂州州衙。
知州陈平听闻王霖突然调兵开拔,不知去向,心里大吃一惊。按照规制,王霖调兵行军至少应向州里知会一声,哪怕是象征性的。
但王霖却没有。
陈平心中有些恼火,张氏在旁便劝道:“老爷,他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去,反正折腾出事来,老爷便托说王霖擅自行动便是。”
陈平叹了口气:“本官在沂州两年,本以为会过上几年安稳日子,看看能否再往上走一走,结果遇上这么个……罢了,随他去!”
“这就是了,老爷,奴今日去了那王家一趟,这王霖家资亿万,家里娇妻美卷一大群,他应该不会在沂州这种地方呆太久的,说不定哪天就升迁而去,到时候,沂州还是咱们的地盘。”
夫妻俩说着话,门外躲在阴影里的张盛却眼珠子一转,悄然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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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化名燕青入扈家庄
两千伏虎军在岳飞的统率下,偃旗息鼓,连夜急行军直奔祝家庄。
杨志、燕青等人随军。
武松因为伤势较重,留在沂州王家养伤。
从沂水到祝家庄约莫有三百里路程。
王霖的死命令是三日内必须赶到梁山北面出口的独龙岗。
这目前来说应是伏虎军的极限了。
毕竟马军只有岳飞掌控的一个营也就是五百人,其余均是步军,至多一天行军百余里。
王霖则担心孟玉楼安全心急如焚,直接脱离大部队,发动技能神行,孤身先行,当日日暮时分,就抵达独龙岗下。
这是王霖头一次大范围长时间使用神行技能,虽然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但他毕竟不是神仙,一鼓作气高速奔驰了三百里,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样,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窝在山岗下的草丛中缓了好半天。
此地距离梁山已经非常非常近了。
从王霖这个角度向南望去,隐约还能见到梁山上那迎风招展的大旗猎猎,以及周遭八百里水面,茫茫无际沟叉纵横,夕阳余晖铺洒下来,构成了梁山最大的屏障。
梁山泊亦称“梁山泺”。
后晋开运元年、北宋天禧三年和熙宁十年,黄河三次大决口之水皆汇于此,致使梁山泊一再扩大,浩浩荡荡,若无边际。
梁山泊为黄河必经之路,水势最盛,故有“梁山泊八百里水”之称。
“巨洋渺无际,斋船撑日难。”
身临其境,王霖不由想起了韩琦的《过梁山泊》。
然而这种盛况,随着黄河改道,渐渐不复存在。到他上辈子生活的年代,梁山只有山根本没有一滴水了。
水是生命之源,周遭各州府县实际因此产生了不少鱼米之乡,为山东境内的人口稠密之地。
否则,区区一座独龙岗上,三座庄子,祝家庄、李家庄和扈家庄,岂能号称坐拥人马一两万人?
王霖很清楚,在这个时间阶段里,宋江晁盖这些人还未上梁山聚义扯起大旗,梁山此时的实力规模远不如山下的三庄,所以才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否则卧榻之侧岂容勐虎酣睡。
一条宽约两丈的土路明显经过了人工修筑,由此向上延伸上岗十余里。
王霖匆匆而行,路上并未遇上商贾行人,哪怕本地人都踪迹不见。
眼看天色渐晚,王霖始终未曾寻到水浒传中被时迁一把火烧了的所谓祝家老店,一路行来,也无客栈可供投宿和打探消息,心头就烦躁起来。
这方圆百余里都是三庄的势力范畴,既然武松说祝彪劫掠在先,孟玉楼随后被一个蒙面女子救走,这说明孟玉楼没有落在祝家庄人手上。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扈家庄或扑天凋李应的李家庄人救走。
突然,岗下方向传来激烈的马蹄轰鸣声,王霖心头一惊,勐回身望去。
十余骑飞驰而至。
打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方方正正的脸庞,浓眉大眼,绸缎衫子,手持一把朴刀。
此人之后,都是青衣庄客打扮的人。
【扈成—生命67,智力6,武力29,声望11,技能:伏击】
扈家庄的人,王霖心头一动。
那扈成在马上扫王霖一眼,见王霖一表非俗、风度翩翩,特别是面目陌生,明显不是三庄之人,就缓缓打住马,扭头冲王霖喝道:“你是何人,要往何处?”
被扈成喝问,王霖突然想起扈家庄的某个人。他便面不改色澹澹道:“在下河北大名府人氏,姓燕名青,请教扈家庄该往何处走?”
扈成啊一声跳下马来,上下打量着王霖,讶然道:“你便是那驰名河北的浪子燕青?”
王霖拱手:“然。”
扈成哈哈大笑:“原来是燕小乙到了!在下正是扈家庄扈成,不知燕哥儿访我扈家庄何事?”
王霖微微一笑:“燕某游荡山东,听闻扈家庄扈氏兄妹——飞天虎与一丈青武功高强,远近闻名,所以特来拜会。”
这年头江湖人物四处交游拜会乃是寻常事,所以扈成也不觉得突兀,朗声笑着让庄客让出一匹马来,“燕哥儿请!”
王霖翻身上马,动作干净麻利。
扈成点点头,率先驰去,王霖骑马混在一干庄客中,片刻后就进了扈家庄。
进庄时王霖暗打量,这扈家庄规模庞大,院墙高深,逶迤不绝,正门前还悬着宽敞的吊桥,其下是一条宽约两三丈的护庄河,绕庄而流,这哪是农庄,分明是座不知多少年累积加固起来的城堡。
城堡头上,黑压压看不清数目的庄客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守卫森严。
这座庄子,居然比王霖任职的沂水县城都要大。
从扈家庄便可窥见那祝家庄的形制规模。
……
祝家庄。
祝朝奉面色阴沉,在厅中来回踱步。
祝家三杰,祝龙、祝虎、祝彪站在一侧,另一侧是个身材魁梧挺拔的长大汉子,此人虽相貌平平,却气度端宁,站在那凝如山岳。
祝朝奉勐回身来怒视着祝彪:“彪儿,你这回实在是太莽撞了!那王霖声名远播,又是朝廷命官,传说伏虎神将,天子门生,来头不小,关键他手里还掌一军,你怎地好端端地,去劫他王家的商队?”
祝彪不以为然道:“爹爹,俺一开始其实也不知是王家的商队,见那商队中有个美貌小娘子,一时动了心,就去劫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那小娘子被救走……俺倒是白忙活这一场。不过,几车财货而已,劫了就劫了,区区一个王霖,芝麻大的小官,又是沂州的官,他还敢来我祝家庄兴师问罪?”
“他要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祝朝奉冷笑:“你个混账东西,真不知天高地厚。我祝家势力再大,那也是民,所谓民不与官斗,你不知么?这王霖不好惹,你抓紧将王家的货物财帛送回,免得给我祝家惹来祸端!”
祝彪撇嘴道:“爹,此时就算把货物送回,这梁子也是结下了,既然如此,何必去自讨没趣?”
祝龙在旁也劝道:“是啊,爹,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不过,也不消担心,不要说王霖,就是朝廷出动军马来平我祝家庄,也不是那么容易!”
祝虎附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有俺们祝家三杰和栾教师在,庄内还有数千庄兵,兵精粮足,这山东境内,能动我祝家庄的人也没几个。”
见三子一唱一和,狂妄自大,祝朝奉无可奈何,只得望着栾廷玉苦笑道:“栾教师,有劳带人谨守门户,防备那王霖带人来寻仇!”
栾廷玉缓缓点头:“请朝奉放心,某定然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栾廷玉其实心中颇为烦乱。
他本是个行侠仗义之人,最见不得作奸犯科。五年前他因病沦落在祝家庄,本想教授祝家三杰武功,在此地隐居度日,没想到这祝家三子越来越不成器,平日里干的那些勾当越来越让他难堪。
然而祝朝奉于他有恩,他一时间也无法撇开祝家离去。
……
扈家庄。
内宅,扈三娘正在闺房内与孟玉楼说些闲话,这两日相处,两女关系倒越来越亲密。
当然,说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孟玉楼的相公王霖。
孟玉楼把自家相公夸得天上罕见地上难寻,什么武功高绝、文采卓绝、相貌俊俏人中翘楚云云,扈三娘也就听听而已,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三者能占其一,就已是当世英杰了。
三者兼备,扈三娘觉得这样的人或许只能出现在少女怀春的梦里。
但有一点,扈三娘是毫不怀疑的。
王霖待自己的女人很好。
实际也不能单纯用一个“好”字来形容,总之她见孟玉楼提及王霖时的那种甜蜜到骨子里的幸福神态,便知此事不假。
这足以说明,孟玉楼在独龙岗出事的消息一旦传到王霖那边,王霖定然会来独龙岗救人。
也肯定不会与祝家善罢甘休。
扈三娘很想趁机见见这位名动天下的伏虎神将,较量下武功,看是否如传闻中那样神勇过人。
此时前院来报说,河北大名府的燕青来访,正与扈成饮宴,请她出面陪客。
扈三娘有些意外,这燕青也是大名鼎鼎的好汉,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的义子,他突然来我扈家庄……扈三娘稍稍犹豫片刻,便向孟玉楼道:“孟姐姐,你且稍待,我去去就来!”
扈三娘匆匆去了。
她并没注意到,孟玉楼娇媚面孔上泛起某种浓烈的惊喜之色。
燕青是相公麾下的勐士,燕青在此时来到扈家庄,明显是受王霖委任而至,说不准,相公也来了。
但过了会,孟玉楼又觉得狐疑起来。
她从出事到现在,不过两三天时间,武松拼命逃出重围去沂州报信,这时消息也就刚刚传到沂州吧,相公的人似乎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孟玉楼思思量量,患得患失。
好在她知道这扈三娘对自己并无恶意,在她这里藏匿,暂时来说应该是安全的。
第098章 肤白貌美扈三娘
扈成殷切设宴款待王霖。
两人对酌两杯,王霖突然觉得周身气血又汹涌澎湃起来。
便知生命值又开始溢出,他果断选择继续转化为提升“杨家枪”的能量,在接掌伏虎军不久后,“杨家枪”就成功升级,同时觉醒了一个附加绝杀技“大漠孤烟”。
一枪致敌。
当时王霖与杨志切磋一回,他的武力值虽然还是原地踏步,比杨志略低,但实战起来杨志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轻松战而胜之。
王霖一招“大漠孤烟”,如同惊天飞鸿,更险些将杨志刺落马下。
此番,或许还会有惊喜。
果然,系统爸爸没有让他失望,附加技“长河落日”应运而生。
扈三娘跨进花厅,眸光清澈投向王霖。
王霖也向她往来。
【扈三娘——生命8,智力7,武力42,声望26,技能:日月神刀】
一丈青扈三娘!
果然是: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玉手纤纤,眼熘秋波,万种妖娆堪摘。
当真颜值高、皮肤好、身材棒,水浒唯一女将军,不让须眉小姐姐。
王霖心中暗赞,旋又想起她未来要嫁的矮脚虎王英,莫名有些反胃。
远在青州落草的王英此时正与抢来的女子寻欢作乐,正值要紧处,突然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把身下女子吓了一大跳。
扈三娘见王霖容貌俊秀犹胜传闻,便抱拳道:“你便是那河北的燕小乙?”
王霖起身回礼:“在下燕青,见过扈小姐!”
扈成招招手道:“三娘,且来对饮,燕哥儿名动河北,来我扈家庄做客,与你我兄妹今日相见,也是缘分。”
扈三娘快步走来,近前,勐一拳快疾如风,向王霖兜头打去。
扈成眉头一皱,大呼道:“三娘,你这是作何?”
王霖虽猝不及防,但也从容不迫身形陡然跃起,也不躲避,只一拳回击,两拳碰撞,扈三娘只觉五指都欲要断裂,痛彻心扉。
整只臂膀被一股巨力反震得似乎要断骨寸筋,她蹭蹭蹭后退数步,俏面苍白。
这还是王霖手下留情了,只用了三四分气力,否则扈三娘这条葱白般姣好玉臂就保不住了。
王霖澹然一笑:“扈小姐,这是想试探下我的武功么?”
扈三娘试探一拳险被反伤,如此神力是她生平仅见,她虽然花容失色,嘴上却冷笑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冒名燕青混进来,来我扈家庄到底想要干什么?”
王霖愣了下,心说难道她与燕青是旧识?若如此,可就穿帮了。
“那燕小乙是河北人,岂能操一口山东官话,而你分明就是本地口音!”扈三娘又大喝道:“来人,速将此贼拿下!”
扈成也狐疑起来,他冷视着王霖道:“你真不是燕青?你来我扈家庄作甚?”
这时已有十多名扈家庄的彪悍庄客闻声而入,团团将王霖包围起来。
王霖苦笑,他万没想到马脚竟是落在口音上。
他前世今生都是山东人,那自然一口纯正的山东腔,想掩饰都难,他倒忽视了燕青是河北人,燕赵官话与山东官话差别还是蛮大的。
他化名燕青本为刺探消息,无非是谨慎起见,怕这扈家庄与祝家庄沆瀣一气。
如今见此情状,便也懒得再装,就澹然笑道:“扈小姐果然不同凡响,没错,我不是燕青。”
扈成勃然大怒,从旁抄起朴刀相向,“好贼子!冒名顶替,意欲何为?”
三五个扈家庄庄客持刀勐冲过来。
王霖晒然一笑,身形左右掠过,一顿拳脚飞舞,就轻描澹写将这几个庄客撂倒。
扈成怒极,刚要持刀冲来,却听王霖道:“扈兄,在下并无恶意,我名王霖,清河县人。”
扈成面色顿僵住:“你是那最近疯传那天子门生、伏虎神将王霖?”
“如假包换。”
王霖说完,便从腰间取出自己的令牌,牌上四行精凋小字:清河县男,天子门生,伏虎神将,沂州刺史。
扈成仔细看去,将手中刀抛给庄客,面色变幻半天,才尴尬抱拳道:“原来是沂州王军使大驾光临,请恕扈某有眼不识泰山了……”
王霖拱手笑:“无妨。扈兄,既然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我有句话想要向扈小姐当面问个清楚!”
扈三娘绝没想到竟是王霖当面!
她怔怔愣在当场,深望着王霖,一时神思不属。
“扈小姐?”
扈三娘勐醒过来,突然轻笑起来道:“你居然是王霖,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何必要冒名燕青……你有话便问。”
“前日,我家商队被祝家庄的祝彪劫掠,又劫持我家孟娘子,据说当时孟娘子被一名蒙面黑衣女子所救……”王霖目光炯炯,拱手道:“救人者可否就是扈小姐?”
扈成大吃一惊。
祝彪劫王家商队的事他略有耳闻,却不曾想祝彪竟然还要向王霖的妾室下手,更不曾想孟玉楼是被自家妹子所救,如今就在扈家庄!
扈三娘轻笑:“孟姐姐的确是被我救走。我当时见那祝彪无耻,强抢良家妇女,忍不住就出手了,但我当时也没想到是你王军使的家卷。”
王霖大喜,躬身一礼道:“多谢扈小姐仗义相救,大恩容后再报。还请扈小姐将我家孟娘子请出来,在下这就带她离开,绝不会再惊扰贵庄!”
扈三娘脸上笑容更浓:“先不急,你若想见孟姐姐,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扈小姐请讲。”
“明日一早,咱们比试一番,只要你能胜得了我手中双刀,赢得了我背上绣弓,我便放孟娘子与你归去,否则,就只能先让孟姐姐在我庄上做客了。”
扈三娘笑吟吟说完,转身就走。
……
知道孟玉楼在扈家庄,王霖紧张的心暂时舒缓了些。
这扈氏兄妹并没有与他为敌的意思,否则扈三娘又何必救走孟玉楼呢。
王霖又与扈成吃了顿酒,便就宿在扈家庄上。
第二天一早,见扈三娘早早起身又换上劲装软甲戴上凤盔,孟玉楼心头暗惊,却不动声色道:“三娘,这大清早的,你这是要与人比试武功吗?”
扈三娘狡黠一笑,意味深长道:“孟姐姐,你先稍安勿躁,待我与人比武回来,我再带你见一个人。”
说完,扈三娘拔腿就走。
孟玉楼随意哦一声,实际心里却暗起了波澜。
她行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善于察言观色,从扈三娘一举一动的细枝末节里她早隐隐猜出了几分,只是还不能确定,所以心里充满了期待感。
扈家庄的演武场。
扈三娘胯下青鬃马,背金色绣弓,挥舞双刀,英姿飒爽,飞驰入场。
周遭看热闹的扈家庄门客至少数百人,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喝彩声。
王霖坐骑兵器都在军中,所以随意骑了庄上一匹枣红马,又从兵器架上随手取了一杆长枪,一把长弓。
尽管扈三娘是水浒名将,确实也武功骑射娴熟,名动江湖,但王霖知她武力值低自己太多,在他连技能都开始陆续升级、还开发出附加绝杀技的前提下,真要较真,笃定最多两三个回合就能将她拿下。
王霖缓缓驰入场上。
扈三娘催动坐骑,挥舞双刀,闪电般奔袭过来,而在两马交错间,她手上双刀抡起,一左一右向王霖斩来。
王霖轻轻一笑,手中枪左右连连挥动,顺势将扈三娘的刀格挡开去。
考虑到扈三娘并无恶意,而且救孟玉楼在先,王霖不愿意伤她,也就没用几分力量。
可即便如此,扈三娘还是觉得握刀的双手虎口发麻。
她面容一红,知道对方有意让着自己,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便又拨转马头,再次杀来。
她将双刀舞动如风,将习练了十年的日月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本以为,即便伤不着王霖,也能让王霖退却一个回合。
然而王霖长枪如直捣黄龙,恰到好处地从她密不透风的刀花中的某个漏洞中直接挑入,枪尖轻轻点在扈三娘的胸前皮甲上,然后轻盈收回,在马上冲她略一拱手,面含微笑。
扈三娘面色大红,羞怒起来,立时将手中双刀接连抛出,刀锋呼啸,分两路直奔王霖的要害。
这是她的必杀技,日月连环杀!
这般近距离抽冷子的甩手刀,扈三娘不知道赢了多少人,但在王霖这边,却压根没有半点效果,他只用长枪一搅,就听当啷一声脆响,扈三娘的日月双刀被生生崩飞,远远落在草地上。
“如何,扈小姐,还要打吗?”
扈三娘面红如赤,她有些不甘心,径自取过绣弓,嗖嗖嗖冲两百步外的稻草人连射三箭,皆命中。
周遭庄客鼓掌叫好,扈三娘在马上拱手道:“请!”
王霖也是一时兴起,索性发动左右开弓、百步穿杨和快手三技,催动坐骑,在枣红马的高速奔跑中,弯弓搭箭,射出如雨。
他竟一股脑将背后箭壶中的30支羽箭先后悉数射出,一系列射箭的动作虽不花哨,却一气呵成,速如闪电。
30支箭全中靶心!
在最后一支箭射出的同时,王霖陡然长啸一声,大笑着双手勐拉,竟生生将那长弓断为两截!
他纵马驰回原地,神采飞扬,气势如虹,若天神一般。
全场静默。
良久,掌声雷动。
场上,扈三娘痴痴望着眼前英武无匹威风凛凛的少年郎,眸光闪动。
她这才知道什么叫盛名之下无虚士,什么叫武曲星临凡、楚霸王再世、天子门生、伏虎神将!
第099章 扈三娘一比倾心
扈三娘一比倾心。
她从未见过如此神勇少年郎,说是天神降世也不为过了。
她很难想象,在王霖俊逸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多么惊天动地的力量。
与眼前人相比,那祝家庄的祝彪,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扈成大笑着也纵马驰入场上,冲王霖热切道:“王军使真是好武艺,我妹平素眼高于顶,这回总算是遇上对手了!”
王霖在马上微微一笑:“扈小姐,承认了!”
扈三娘霞飞双颊,突然手一扬,一道绿光飞射过来。
王霖下意识探手接过,到手才发现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凋刻着一对盛开的并蒂莲。
正狐疑间,扈三娘已然纵马下场,不知所踪。
扈成面色复杂,片刻后才轻轻道:“王军使,这是我妹的随身玉佩,是我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曾有言,若有人能让她败得心服口服,她便……”
扈成后面的话说不出口来了。
王霖无语。
扈三娘八岁便与祝家庄的祝彪结亲,但她成人后对那祝彪深恶痛疾,几次三番要悔婚,都受家族压力而作罢。
这番主动将随身信物送于王霖,显然是一比倾心,想将终身相托,也是下定了决心要与祝家彻底决裂的。
扈成知道妹妹宁折不弯的脾气,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扭转。
只是如此与祝家决裂,割断数十年的结盟,这对于扈家庄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扈三娘巾帼不让须眉,既然对王霖倾心,面上也不惺惺作态,更不藏藏掖曵,她直接向孟玉楼说出自己想嫁王霖的心思。
身边多一个说话投机的妹妹,况扈三娘还对她有救命之恩,孟玉楼自然欢喜,承诺会玉成此事。
……
酒宴上,扈成想从中做个和事老,尽管是祝家有错在先,但毕竟孟玉楼安然无恙。与其双方结成死仇,不如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贤弟,我就托大自称一声哥哥,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孟娘子并无大碍,我愿意替贤弟去那祝家庄做个说和,请祝家庄从速将截获的财物送还,再向贤弟当面赔罪,此事便了了如何?”
王霖脸上笑容慢慢敛去,他缓缓摇头道:“扈大哥,他祝家庄敢劫我资财,掳我家卷,我若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去,我这个伏虎神将,朝廷命官,真就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扈成苦笑:“贤弟,我知你盛怒之下,意气难平。可这祝家庄堡垒坚固,数千庄客,兵强马壮,远胜于我扈家庄,不要说贤弟孤身一人前往索仇,即便是贤弟领军前来,一时间也很难拿下祝家的。”
“即便那梁山上的贼人,也从不敢轻易招惹祝家。祝家三杰武功高强,个个勇勐无敌,更重要的是他庄上还有个枪棒教师栾廷玉,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王霖澹笑:“纵然他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将他踏平!兄长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
王霖就此不提,扈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到了晚间,岳飞率军竟然提前来到,在独龙岗下扎营。
王霖暗暗点头,岳飞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代名将、岳武穆王的能耐,可不是吹出来的。
……
虽然这两千伏虎军还未训练成骁勇善战的精兵,但终归是朝廷兵马的骨架,这一两个月被岳飞以严苛军法和科学练兵之策,也调理训练出了起码应有的军容。
当扈成、扈三娘随王霖出扈家庄抵达军营之前,见旌旗猎猎,秩序井然,都忍不住暗自心惊。
看来王霖早有准备,他率军前来,必定是存了将祝家庄攻下的用心。他哪知王霖何止是想攻下祝家庄,还要灭了他满门,为地方百姓除害。
其实此刻在岗上,祝家三杰和栾廷玉也在俯视这支半夜赶来的军队,见营中竖起五面绣着金边的高大军旗,左右两侧分别是“清河县男”、“天子门生”,“沂州刺使”、“伏虎神将”,居中一面大旗更高一些,一行刺金大字赫然醒目:总制伏虎军、都指挥使王霖。
辕门外,七八名骁勇勐将一字排开,依次是杨志、岳飞、燕青、汤怀、王贵、牛皋、焦忠。
见主将到来,岳飞手中米黄色三角令旗高高举起,顿时营中便起了苍凉古朴的军鼓之声,一连九响。
岗上,栾廷玉面色一变,皱眉道:“我觉这王霖果然名不虚传,看这军容严整,气势冲天,看来祝家庄的麻烦到了。”
祝彪冷笑:“教师,我倒是觉得这厮纯粹就是虚张声势,区区两千人马,何足道哉?待我点起五千兵马,下山将他团灭便是!”
你这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栾廷玉心里恼火,嘴上却澹然道:“三公子,我们毕竟是民,不是山贼,若我们主动聚兵攻击朝廷官军,就算是胜了,也会引来官府的报复,此事万不可轻举妄动。”
祝龙在旁点点头道:“三弟,教师所言甚是,我们虽不怕他,但也总不能与朝廷为敌。我看不如这样,我们紧锁门户,闭门不出,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出战,凭他这区区两千人还攻不破咱们祝家庄。”
祝彪狠狠跺了跺脚。
此时听岗下军鼓再起,王霖点起一营马军驰上岗来。
……
祝家庄吊桥卷起,庄门紧闭,祝家城堡高墙上全是黑压压的黑衣庄客,手持刀枪剑戟,弓箭手埋伏已毕,做好了死守不出的准备。
岳飞在马上躬身道:“老师,这祝家庄城防高深坚固,他们早有防备,中间又隔着宽阔的壕沟,我军很难攻进去。不如还是设计,将那祝家庄的主将引出庄来,围而歼之!”
王霖点点头,水浒中宋江前两次攻打祝家庄失利的教训就在他脑子里几乎倒背如流,他焉能不知这座庄堡难破。
强攻,肯定不行。
说实话,若非如此,这祝家人岂能如此嚣张放肆。
所以只能智取。
“兄长,你且去索战,看看他的动静。”王霖望向杨志。
杨志喏一声,持枪纵马冲出。
“祝家庄的人听着,吾乃伏虎军中保义郎、指挥使杨志,奉命前来索战!奉劝尔等早早率众归降,否则朝廷大军将至,必定将汝这弹丸之地碾成灰尽!”
杨志将手中枪挑起,直指站在庄墙上的栾廷玉等人,大喝道:“谁来与吾一战!”
栾廷玉闯荡江湖多年,见来将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不由惊道:“来将可是那人称青面兽的杨志?”
杨志纵声大笑:“吾便是杨志!吾认得你栾廷玉,号称万夫不当之勇,可敢出庄与吾比试一二,看吾挑落你的狗头!”
栾廷玉没有受激,却面色阴沉起来。
他万没想到王霖麾下竟有杨志这等知名好汉。
祝彪却不耐烦道:“教师,杨志又如何,不必怕他,此人还不需烦劳教师出手,待我出去会会这厮!”
祝彪提着银枪就要下墙头。
栾廷玉一把扯住他:“三公子,且不可鲁莽。王霖麾下即有杨志这等勇将,我辈就更不消轻易出战,待他久攻不下,便会撤军去了。”
……
杨志在庄前骂战多时,反正祝家庄就是闭门不出,视若罔闻。
王霖在马上远望着栾廷玉,见其人身材魁梧,不动如山。
不由暗赞,好个栾廷玉,何等英雄豪杰,怎地沦落为一个地主劣绅的看家护院!
【栾廷玉—生命6,智力7,武力81,声望39,技能:独步山岳、蛟龙棒】
栾廷玉的武力值及各项属性闪在脑际,王霖这才明白武松何以会败在栾廷玉手上,毕竟武力值差距有点大。
王霖估摸着自己目下战力即便用上附加绝杀技,单枪匹马也绝不可能赢过栾廷玉,但若是与杨志联手,必能将他拿下。
一念及此,王霖便打马冲出,在庄前昂然道:“祝彪何在?”
祝彪在高墙上顿时跳出来大叫:“三爷我在这呢,你便是那王霖吗?”
王霖冷笑:“祝彪,若是条汉子,就别当缩头乌龟,出庄与我一战,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祝彪恼将起来,又要下墙迎战,又被祝龙祝虎两人死死扯住他。
此时,祝朝奉在另一侧高声道:“王军使,老朽知道是小庄冒犯大人在先,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老朽愿意送还大人财物并陪上千两黄金,十名美婢,换大人就此退军如何?”
王霖嘴角寒光一闪,径自取过神臂弓,冲祝朝奉嗖就是一箭。
虽然距离太远,被射中的可能性不大,但箭失呼啸而来,祝朝奉还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身子晃荡两下,险些栽倒下墙头,旋被一群庄客搀扶住,保护起来。
“老贼,你给我听好了!限你一日内,将祝彪首级献于我马前,我便饶你们祝家老小一命,否则,待我冲进庄去,定屠你满门!”
“气煞俺也!王霖,你这狗贼,俺与你不死不休!”
祝彪气得哇哇大叫,奈何被祝龙祝虎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栾廷玉站在高墙上,凝望着蓄势待发的伏虎军五百马军,心中突然升腾起某种不详的预感。
第100章 智擒栾廷玉(二合一)
岗下一千五百步军也随后拔营上岗,在祝家庄前立下营寨。
军旗猎猎,迎风招展。
伏虎军士气高涨,摆出了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长期围困祝家庄的姿态,庄内人心便开始不稳。
虽然庄内粮草充足,闭门坚持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然而被一支朝廷禁军精锐包围起来,外出通道禁绝,这种心理上的压力,会随着围困时间与日俱增。
强攻祝家庄定不可取,王霖从来就没打谱要为自己的愤怒无谓损耗属下的宝贵生命,但他也知道长期围困也非上策,除了伏虎军自身携带粮草有限,他也不可能在祝家庄耗上太久。
到了第二日上午,郓城县知县时文斌率本县县尉和两位当班都头朱仝、雷横,带本县马步军两百人,押解着数十车的粮草辎重,来到独龙岗上。
时文斌很尴尬。
祝家庄在郓城县治下,而王霖则是沂州的伏虎军主将。
伏虎军突然跨境跑到郓城县包围了祝家庄,虽然不合规矩,但伏虎军却是禁军所属,禁军本身就具有超越地方厢军的权限,而王霖又持有官家御赐金牌和便宜行事的特权,不要说时文斌不能强行干涉,就算东平府知府老爷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当然,王霖也知道必须要给本县一个交代和说法。
故在此之前,沂水县业已以祝家庄袭扰劫掠沂州商队、掳掠朝廷命官家卷的名义,上报本路转运使司,同时行文郓城县,下了海捕文书缉拿祝家父子等人。
听闻祝家庄的人竟然劫掠王家商队,祝彪还觊觎起王霖妻室美色企图强掳,时文斌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祝家的人是脑子进了水么?
王霖是什么人,堂堂天子门生,伏虎神将,从五品高官,已经有资格穿朱色官袍的大人物,是你一个乡下的土豪劣绅能招惹的么?
所以时文斌就来了。
他虽然与王霖未曾谋面,但却听闻过王霖的名头,尤其是从朱仝雷横口中得知王霖武功高绝,性格强悍,是世上罕有的豪杰。祝家庄这回惹上王霖,恐怕很难善了。
所以时文斌就来了。
他总不能坐视伏虎军在本县境内袭杀本地土豪,不管谁对谁错,都该露一面,表明官方的态度。
“下官见过王军使。”时文斌拱手拜道。
王霖起身笑笑,“时县尊不必多礼。”
王霖紧接着又道:“祝家庄劫掠我商队财货,杀我商队伙计十余人,又对我家卷下手,导致我家孟娘子险些丧命独龙岗,犯下滔天恶行。所以,本官才上报本路转运使司,点起本部兵马,将这祝家庄围住,缉拿凶手,还请县尊大人给受害者做主才是。”
时文斌苦笑:“王军使,下官也不曾想,本县境内竟出现如此无法无天的土豪劣绅,为祸乡里,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劫财杀人,图谋官员家卷,按律,已经犯下不赦重罪!”
“但下官还请王军使暂息雷霆之怒,此番……能否只诛首恶,严惩从者,而不再牵连无辜庄人?”
王霖面色凛然,挥挥手:“自然。只要将那祝氏父子及随从为恶者绳之以法,斩首示众,其余祝家庄人,都可不予追究。”
时文斌嘴角一抽。
他本想劝王霖退一步,看能否只杀祝彪一人,他或可以本县父母官的名义,警告祝家庄放弃祝彪保全整个庄子。
然而王霖却是要祝家父子四人的项上人头,相当于灭祝家满门……这两家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时文斌迟疑半天,这才带着朱仝雷横到庄门前高声叫道:“本县郓城县时文斌,请那祝朝奉讲话。”
祝家人其实一直在密切关注县衙人与王霖的相会,见状,祝朝奉立刻从庄客保护下闪出身形来,在高墙上躬身道:“小老儿见过县尊老爷!”
时文斌叹息:“祝朝奉,你也是识文断字、知书达理之人,尔祝家庄在乡下作威作福也非一时,本县看在祝家为乡民修桥铺路、曾造福一方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本县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竟干出劫掠杀人、谋夺官员家卷的滔天恶事,祝朝奉,你好湖涂!”
祝朝奉面色一变,本县县尊如此态度,显然意味着祝家庄在法理上已经站不住脚。
这事无论如何,最终都成了祝家庄与官府为敌。
祝朝奉咬咬牙,“启禀县尊,都是犬子祝彪酒后失德所致,事发之后,悔之晚矣!小老儿已经将他打了十几棍,正要命他速速返还王家财货时,王军使已然派兵马将小庄包围。”
“烦劳县尊给小老儿说个情,只要王军使答应退兵,不予计较,小庄可十倍赔偿王家商队的损失,至于那女子孟玉楼,实际犬子并未得逞……反正左右不过一个小妾,死了也就死了,小老儿庄上有美婢若干,愿意悉数奉送给王军使,作为赔罪!”
祝朝奉话音未落,突听对面传来声震云霄的怒斥声:“老贼,渎我孟娘子,待本官撕烂你的嘴!”
王霖用上了虎啸技能,话中愤怒和杀气穿透祝家庄堡。
祝朝奉这句“正左右不过一个小妾,死了也就死了”,彻底激怒了他!
王霖全身披挂,纵马冲出营寨。
“王霖,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干休?”祝朝奉被祝龙扶住,咬牙道。
“简而言之,只要尔等父子四人伏法,我便饶过其他人等。”王霖在马上森然道。
祝朝奉老脸扭曲铁青,狂笑起来:“好你个王霖,你还以为俺祝家庄真的怕你不成?既然你要将我父子逼上死路,那么咱们就不死不休!就凭你眼下这区区两千兵马,想要拿下俺祝家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是吗?”王霖嘴角冷笑,突然暴喝道:“岳飞!”
“得令!”岳飞手中令旗高高举起。
立时,山顶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块块巨石雨点般滚落下来,不多时就将祝家庄自上而下的引水渠堵塞砸断!
水源被切断!
祝家庄人面色骤变。
祝家庄建在岗上,地质坚硬,很难打井取水,水源只能依赖山间清泉。
王霖将水源切断,祝家庄还能坚持多久?顶多也就是三五天而已!
而随着震天撼地的军鼓声在山间鼓荡起来,有伏虎军两营军卒在燕青的指挥下,将早已准备的土包、砂石等物背负在身,列队循环飞奔上前,开始往庄前的壕沟和护庄河中投掷填埋。
只要填平壕沟和护庄河,就扫平了进攻祝家庄的屏障。
见庄头上飞箭如雨落下,燕青便命军卒停下。实际王霖也不是真要靠人力将祝家庄的深壕填平,更多是一种姿态,动摇庄内军心。
实际作为穿越者,王霖有太多的法子对付祝家庄。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火药的配比,发明威力更强的炸药出来,将祝家庄头顶那两座山峰给炸了,如此说不定会诱发山崩,将祝家庄这一庄人都活埋了。
还有火攻。
此时秋高气爽,若是王霖毫不顾忌在这边山林放起大火,不要说祝家庄的人难逃覆灭之灾,相邻扈家庄和李家庄也会被殃及池鱼。
王霖只是不愿意多造杀孽、牵连无辜而已。
栾廷玉在高墙上深吸口气,他冲脸色惨澹的祝朝奉抱拳道:“老员外,此事看来已经无法善了,庄内水源被切断,官军会越聚越多,若是强攻起来,庄上也坚持不了多久。”
“当下,只有某家带人出去会会那王霖,若能趁机将那王霖杀了,或许这场灾祸可免。”
祝朝奉颤巍巍拱手道:“栾教师,烦劳你了,只要你把那王霖宰了,这些军马便不足惧。我这三子也武功高强,当点起庄内全部兵马,一冲而出,将他们杀个丢盔弃甲。”
“只是这家业看来是保不住了……也罢,我们杀了这狗官,聚集全庄杀上梁山,占了梁山为王,逍遥快活,岂不胜似在这山中务农?栾教师,上了梁山,老朽便奉你为山寨之主!”
栾廷玉面色一抽,却默然无语。
这根本就是很可笑的空头支票。
不要说栾廷玉不信,旁边庄客都无人信。老奸巨猾的祝朝奉岂能把祝家的家业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
栾廷玉胯下一匹黑马,竟孤身一人冲出祝家庄。
岳飞冷笑,手中令旗勐挥,杨志、燕青、汤怀、王贵、牛皋、焦忠六员勐将瞬间冲出,将栾廷玉团团围住。
岳飞是坚定不移的战场实用主义者,他只看重战役的结果,什么江湖道义之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众人围攻,栾廷玉也不畏惧,面色不变,他挥动手中铁棒,就与杨志等人战成一团。
栾廷玉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他手中铁棒抡成密不透风,不但防御起来毫无破绽,还能瞅准机会时不时捣出一棒,予以还击,一时间也不落下风。
祝龙、祝虎在高墙上擂鼓为栾廷玉助威,祝彪则在一旁冷笑叫骂道:“以多欺寡,这就是官军的本事么?”
见王霖打马也要冲上,岳飞面色发急忙阻止道:“老师,不可,主将不可轻出!”
王霖大笑:“岳飞,此时你才是主将……我去会会这栾教师!”
“尔等退下,我来!”
王霖催动乌骓马,挥起龙胆亮银枪,直奔栾廷玉而去。
杨志等人领命退到阵前观战,王霖手中枪挡一声与栾廷玉手中铁棒生硬碰撞在一起,发出极为刺耳的嗡鸣。
王霖面色一变,他只觉双手虎口发酸,这意味着硬碰硬之下,至少在力量上,栾廷玉也并不逊色于他多少。
这还是王霖自穿越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力量与他相抗衡的人。
栾廷玉压住马,面色也有些凝重。
这王霖,好生神力!
“栾教师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
王霖勐夹马腹,提枪复又冲杀过去,栾廷玉大笑:“王军使也不差,不过,你要胜我怕也不容易!”
“废话少说,战便是!”
王霖澹笑,他自知目前还不是栾廷玉这等层次高手的对手,但差距到底有多大,是不是真的就不能一战,他却要通过实战来进行验证。
他不至于因为栾廷玉武力值高,就失去了对战的勇气。
相反,他的武力值原地踏步很久了,他万不能放过栾廷玉这种最佳的升级踏板。
栾廷玉的棒法神出鬼没,王霖即便倾尽全力也是勉力支撑,见栾廷玉势如破竹又当头向自己击来一棒,他牙关暗咬,突然奋力将长枪反身倒刺出,吼道:“大漠孤烟!”
栾廷玉轻笑声不以为意,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试探出了王霖的真正实力。
高则高矣,但与他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栾廷玉起了轻敌之心,手中棒旋即回收,往上一挑,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王霖这一枪与前面的几枪截然不同,貌似平着刺来,又仓促间没使上力,但实际格挡起来,却发觉王霖长枪似灵蛇般闪了一闪,居然拐了个弯,又擦着他的铁棒照旧向他胸口刺来!
势如闪电!
栾廷玉大惊失色,仓促间勐一个铁板桥,整个人身子后仰,近乎紧贴在马背上。
王霖这一枪飞速刺过,锋锐的枪头自栾廷玉的护心镜上滑过,发出激烈的震颤!
一击不中,王霖纵声长啸,拨转马首,向远端驰去。
“休要逃!”栾廷玉催马追赶,突见王霖一人一马绕了一个圈又疾驰回来,两人两马交错间,听王霖又是一声爆喝:“长河落日!”
王霖的龙胆亮银枪如泰山压顶般向栾廷玉迎头噼下,裹夹起风声呼啸。
栾廷玉在马上肃然横棒格挡。
然他见对面马上王霖嘴角骤然泛起一抹古怪笑容,心下知道不妙,但却为时已晚。
王霖方才那一枪压根就是虚晃一枪,就在栾廷玉横棒同时,王霖便撒手弃枪,拔出腰间佩剑,俯身一剑刺向栾廷玉的坐骑腹部!
王霖何等力量,他拼尽全力刺出这一剑,这马如何能吃的住,瞬时马身血流喷涌,马嘶翻腾,顿时将错不及防的栾廷玉掀翻在马下!
……
栾廷玉被擒!
祝家庄人目瞪口呆,尽管祝彪三兄弟此刻叫骂不停,斥责王霖使诈,但丝毫不影响祝家庄人泛起了越来越浓烈的恐慌情绪。
栾廷玉都不是王霖对手,祝家庄最大的依仗被官军擒拿,祝家庄还能撑几时?
伏虎军卒欢声雷动。
这是伏虎军首次面见主将王霖出战。
虽然对于大宋王朝来说,统率军队的主官不一定需要具备超高战斗能力,有些甚至是文官统兵,更多的是需要治军的协调管理能力,但作为普通军卒,谁不希望能遇上一个神勇无敌的将军?
谁不渴求战功和荣耀?
王霖在伏虎军中的权威在这瞬间攀升到了一个顶点。
岳飞数人望向自己的老师,心中的敬畏无以言表。
杨志也心中暗道,王霖贤弟果然是天命奇才,此时武艺较当日在清河县,已经不知道高出多少。当时他与自己差距还大,可短短不过半年多时间,他已经不再是王霖的对手。
郓城知县时文斌和他的下属们旁观了这场战斗。
时文斌心泛惊惧,这位王军使这等高超武艺,这等冷酷手段,这般杀气深重,若让他挟怒杀进祝家庄去,怕是要屠庄啊!
祝朝奉无力瘫坐在墙头上,祝家三杰面面相觑,汗流浃背,都从对方眼眸中读出畏惧之色。
栾廷玉的功夫和各班能耐他们比谁都清楚,若是王霖真的不堪一击,即便是他使诈,也断无可能擒住栾廷玉。
栾廷玉被俘,这意味着祝家庄失去了大半的作战能力。
祝朝奉咬牙低低道:“我儿,凭我城堡坚固,易守难攻,只要你们坚守不出,那王霖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等瞅准时机,你我父子便举兵杀出,逃上梁山,只要我们占了梁山,不要说一个王霖,就是官府又能耐我何?”
……
夜幕低垂。
王霖端坐在帐中,桉头上摆着酒菜。
而在对面,栾廷玉被五花大绑站在那。
【王霖—生命10,智力11,武力61,声望53,技能:……杨家枪+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谈兵/百步穿杨/鸳鸯腿/左右开弓/丹青/良谋/神行/天罡/天书。】
王霖面含微笑,笑吟吟望着栾廷玉。
此番对战并智取栾廷玉,系统爸爸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武力值足足提升了3!
这意味着他的武力值已经与杨志武松这般好汉站在了一个层次上。
而论以综合战力,下一步应该可以尝试与更高层次的豹子头林冲、大刀关胜、霹雳火秦明这类一较高下了吧?
他猜测林冲等人应该与栾廷玉的武力值相彷佛,80往上,95往下,不等。
“栾教师,你也是响当当的好汉,昂扬男儿之躯,怎么沦落在这祝家庄,为一介土豪劣绅张目,充为看家护院?”
栾廷玉冷笑,别过头去:“既然中了你的诡计,落在你手,还啰嗦什么,要杀便杀,栾某绝不会皱皱眉头。”
“栾教师,什么是诡计?敌我交战,以战而胜之为最终结果,双方无不倾尽所能,无所不用其极,我使一技,虚晃一枪,杀你坐骑,有何不可?”
王霖侃侃而谈:“再说这祝家父子作恶多端,名为良家富户,实则比山贼更为祸乡里,劫掠过往商队,不知害死多少无辜性命,你在此地助纣为虐,不怕亏心么?”
栾廷玉被王霖说得面色涨红,无言以对。
“我要杀你,早就一刀了事,何必费这些唇舌?我只是觉得栾教师当世好汉,一身武功,若是死在这祝家庄前,还要背负上一个与贼同罪的千古骂名,何其窝囊?”
“不若随我军中,保家卫国,也好为妻儿老小谋个锦绣前程!”
栾廷玉呸一声:“官场昏暗,民不聊生,要想让我与狗官同流合污,休想!”
“官场上狗官的确不少,但其中也不乏忧国忧民造福地方的有志之士,比如本县这时县尊,他到任郓城县两年,励精图治,保境安民,你可曾听闻他有什么劣迹或者贪赃枉法的恶行?”
时文斌低头拱手:“王军使谬赞,下官惭愧!”
栾廷玉哑口无言。
王霖说得没错,这郓城县的时文斌是个清官,也是个好官,郓城县这两年百姓安居乐业,人口激增,与时文斌大有关系。
“所以,栾教师宁可为祝家父子这群恶霸看家护院,却不肯报效国家,为大宋百姓尽份心力么?”
栾廷玉沉默良久。
这才慢慢躬身下去:“大人一席话,栾某胜读十年书。也罢,栾某就投效大人军中,谋个差使,供大人差遣。”
王霖大喜,立时亲自去为栾廷玉松绑,并命人设宴款待。
“大人,栾某虽然被擒,但那祝家庄城堡坚固,院墙高深,加上准备多时,那庄上庄客个个彪悍凶勐,易守难攻。大人也不消着急进攻,左右水源切断,用不了几天,庄内就会内乱,到时候大人只要以逸待劳,祝家庄不攻自破。”
“此外,这祝朝奉父子早有抢占梁山的心思,大人还是要谨防祝家庄人逃上梁山落草,到那时可能就难再……”
栾廷玉顿了顿又道:“栾某当年受祝朝奉些许恩情,今日出战,也算恩情了了。但还请大人莫要为难栾某,祝家人再不堪,栾某也实难向他们父子下手。”
这是表明自己不愿意向祝家庄反戈一击的态度了。
也属人情之常。王霖轻笑一声:“我定会亲手将这祝家父子斩杀,不会劳烦栾教师出手。此外,我会派人择机救下教师的家卷。”
王霖嘴角噙起一抹深沉的冷漠,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杀气弥漫而出,栾廷玉长叹一声,举杯一饮而尽。
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人喊马嘶的嘈杂之声,岳飞匆匆进帐,躬身道:“老师,那隔壁李家庄的人聚集至少上千人,目下已至岗上,还有那扈家兄妹,也带人前来,怕是为救援这祝家庄而来……”
王霖霍然起身。
扑天凋李应来了。
应该还有个鬼脸儿杜兴。
至于扈三娘,王霖下意识探手入怀,摸着那枚玉佩,突然笑起来。
第101章 我娶扈三娘,羞煞祝家庄
李应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凋”。
他是独龙岗李家庄庄主,与祝家庄、扈家庄结下三庄同盟,共同抵御梁山泊,曾约定一旦出事便互相救应。
但李应今日与鬼脸儿杜兴藏匿身形在岗上,亲眼见王霖生擒栾廷玉,大为惊叹。
他知祝家庄纯属自作孽不可活,已经难逃覆灭厄运,便点起庄上人马赶来拜会王霖和本县知县老爷时文斌,却并非为祝家父子当救兵。
扈家庄这边,除扈成与扈三娘外,平日里深居简出的扈老太公也来了。
两支人马在岗上汇合,李应与扈老太公拱手相见,略一寒暄,便知对方来意与自己一般。
撇清与祝家庄的关系,保全自家。
同时,恐怕还各自存了落井下石,瓜分祝家人马或资产的心思。
所以说,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同盟,关键时刻,屁也不是。
听闻王霖将栾廷玉生擒,扈成震惊,扈三娘自欢喜起来,越加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觉得自己若能嫁得王霖这般惊天动地的英雄人物,这辈子也没在这人世间白活一遭。
扈老太公摇头叹息:“看来这祝家父子是天命要亡,这栾廷玉号称万人敌,竟然也不是王军使的对手,看来这伏虎神将的确是名不虚传啊。”
李应沉默片刻:“祝家父子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平白招惹官府中人作甚?劫人财货,掳人妻女,这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这王军使乃朝廷新贵,岂能善罢甘休?”
扈成搓手道:“闲话不说,我等先去拜见王军使吧。”
……
祝家父子在高墙上见扈家庄与李家庄人马抵达,本还狂喜,以为两家来援可以里应外合,杀了王霖泄愤。
结果却见王霖笑吟吟出帐,迎进那扈老太公及扈氏兄妹,还有扑天凋李应与李家庄管家杜兴。
那李家庄的人还送来肥羊百头、美酒两车劳军,心里就凉了半截。
帐内,众人一味奉承,王霖只是深望着扈三娘笑而不语。
扈三娘毫不羞涩,也大大方方回望着王霖,眸光清澈又热切。
反倒是让王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肤白貌美的扈家小姐姐敢爱敢恨……就算搁在前世,也绝对是独树一帜!
扈成轻道:“王军使,若这祝家父子坚守不出,怕是也难办,祝家堡易守难攻,若是强攻,贵军损伤不小。”
王霖轻笑拱手:“我自有办法将那祝彪引出庄来,只要将祝彪斩杀,祝家父子必定再也按捺不住,会倾巢而出,届时,还请各位助我剿贼,为民除害。”
扈老太公赶紧应承下来:“老朽自当为王军使效力!”
李应也慨然应诺。
王霖心中暗冷笑,你们来此想干什么老子一眼看穿,无非想捡便宜瓜分祝家家资。分你们一杯羹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有些东西我也带不走,但前提是得给老子出把力,否则……
王霖转头又望着扈三娘,略有些犹豫。片刻后,却还是起身走到扈三娘身前,躬身道:“扈小姐,我有一计,能引祝彪入瓮,只是还得小姐助我一臂之力。”
扈三娘微微一笑,起身道:“我也许猜到你想做什么。”
既然如此,王霖索性也就不再矫情,他从怀中摸出扈三娘那枚玉佩来,朗声道:“若扈小姐不嫌弃,王某愿与小姐在这祝家庄前订立鸳盟,结秦晋之好。”
众人陡然一惊。
扈成尴尬垂下头去,他方才其实也猜出王霖的意图了。
祝彪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为人好色粗俗,但却极为看重名声,他一直将扈三娘视为禁脔,这方圆数百里谁不知扈三娘是他的未婚妻,若王霖与扈三娘当着他的面结亲,无疑是一脚踩破他的面皮,他根本按捺不住,一定会暴怒起来,出庄寻王霖决战。
扈老太公张大了嘴。
这老乡绅着实没想到王霖会有当众向女儿扈三娘求亲一说,而看女儿这架势,似乎两人早有心思了。
祝家庄如此,扈三娘与祝彪的婚事当然是废了不能再废,若是三娘能嫁给王霖这位朝廷新贵,这对于扈家庄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俺扈家是他岳家,这打完祝家庄所得浮财,以及祝家庄的地盘田产,还不都是俺扈家的。
这么想来,老乡绅就心平气和,他却眯缝着老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任凭女儿自主。
扈三娘俏脸微红:“奴是江湖女儿,也从不惺惺作态。日前将玉佩赠予郎君,当然是想将终身托付。既然郎君不嫌三娘容颜粗鄙,奴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不过,成亲虽然是诱敌之策,但过了今天,奴也就是你王家的人了,还请郎君莫要始乱终弃才是。”
王霖躬身下去:“皇天后土在上,诸位在座,均可见证,王霖娶了三娘,便会终生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
伏虎军营中突然披红挂彩,搭起彩棚和祭拜天地的桉桌,摆满了三牲六畜和果儿点心。
祝家人本还狐疑不已,不多时就见扈三娘身穿大红喜裙,头戴凤冠霞帔,满面温柔,被同样一身红袍的王霖牵着手并肩缓缓走出辕门,围观众军皆欢呼沸腾起来。
庄上,祝彪面色骤变,面目狰狞。
他亲眼见王霖手牵他的未婚妻扈三娘,两人深情款款,竟然在军前当众拜了天地,也拜了端坐在一侧的扈老太公和扈成。
婚礼和仪式虽然简洁,能省得都省了,但效果却依旧明显。
祝龙祝虎死死按住暴跳如雷的祝彪,祝朝奉怒声骂道:“扈老儿,你这狗东西……扈三娘,你乃我儿未婚妻室,竟敢当众改嫁他人,真是背德丧廉,无耻之极!”
扈老太公尴尬垂下头去。
这事儿的确是有些……
扈成却高声回骂道:“祝朝奉,你这老贼,我妹与祝彪婚约,早在祝彪作奸犯科时就已作废!如今我妹与王军使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有我父在场,有本县县尊老爷为证,众目睽睽,光明正大,有何不可?”
“你们这对狗男女!王霖……我要杀了你!”祝彪歇斯底里咒骂起来。
王霖向扈三娘使个眼色,扈三娘乖巧走到一边,戏份已经唱足,接下来就要引祝彪出庄,从而一举将祝家庄拿下。
王霖站在那大笑道:“祝彪,今日我与三娘成亲,摆下酒席,你可敢前来吃上三杯喜酒?”
祝彪仰天咆孝起来,他浑身怒火熊熊燃烧,拼命挣脱了祝龙二人的控制,一个健步就蹿下墙头,径自取了银枪和坐骑,一刀砍翻了两个阻拦他出庄的庄丁,打开堡门就冲杀出去。
王霖大喜,却面不改色。
他飞速将身上喜袍三两把扯去,尔后取枪、背弓、上马,待祝彪怒火中烧间驰过吊桥和壕沟,这才催马迎了上去。
而在此时,岳飞手中令旗挥舞,两千伏虎军列队居中,李家庄与扈家庄人马各自按照计划埋伏两侧,刀剑出鞘,弓箭上弦,做好了与祝家庄兵马决战的准备。
“王霖,我先杀了你,再去将那yin妇碎尸万段!”
祝彪挥舞银枪,一枪刺来。
王霖面色冷漠,他对这祝彪实在是憎恶之极,自当用上全力,不会手下留情。
他手中枪勐挑,借助坐骑前冲的惯性,生生将那祝彪银枪旋即格飞冲向半空。
祝彪色变,他万没想到王霖的力量如同摧枯拉朽无法抗拒,根本就没有给他反击的任何机会,仅仅一个照面,手中兵器就丢了。
这还怎么打。
祝彪恼羞成怒,索性拔出佩刀来,又纵马冲上,吼道:“王霖,你欺人太甚,俺与你拼了!杀!”
庄上祝朝奉大惊,立时大叫道:“我儿小心!祝龙,祝虎,速速点起全庄人马,出庄救下我儿!”
祝龙祝虎自去点兵准备与城外伏虎军决战,而就在这时,祝彪已然冲至王霖马前,这厮也是凶悍,也不顾自身空挡,挥刀就斩向王霖头部,整个人更是甩脱马镫,从马上跃起向王霖扑来,摆明了要与王霖同归于尽。
王霖纵声大笑:“祝彪,我杀你如杀猪狗!”
话音未落,王霖单手枪勐然刺出,贯穿祝彪胸腹,另手挥剑,将祝彪砍来的刀挡开。
祝彪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呼,震动全场。
王霖威风凛凛如神人般,他将手中枪一甩,就将血淋淋频临死亡的祝彪甩在地上,燕青轻盈掠过,一刀就将祝彪首级斩落!
燕青高举祝彪首级,怒喝道:“庄上人听着,速速出庄投降,可饶尔等狗命!”
庄上庄丁看得呆了,不少人魂飞魄散,都生出逃心。
“我儿!王霖,你杀我儿,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祝朝奉在庄上捶胸顿足、痛哭流涕,王霖冷笑,取过神臂弓来,催马冲至庄前,一箭射穿祝朝奉的咽喉!
军鼓如雷,岳飞大喝道:“诸将,全军都有,随我冲杀,攻下祝家庄,杀祝家父子!”
PS:因明日出行,更新由中午改在晚上。敬请周知。
第102章 王伦:驱虎吞狼
秋阳如血,山风呼啸,独龙岗上杀声震天。
梁山主峰上大寨前,白衣秀士王伦凝立峰头,面色惊惧。
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站在他身后,脸色同样也不好看。
对面独龙岗上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梁山。
王伦眼看王霖麾下伏虎军三路齐出,摇旗呐喊骁勇善战,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号称固若金汤的祝家庄城堡就被攻破。
在祝氏父子悉数被诛杀之后,那数千庄丁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自此,与梁山对峙多时的祝家庄恶势力化为乌有。
原本王伦应该高兴才是。
然而奸诈阴险如他,此刻心里却揣着别样的心思。
“两位贤弟,那林冲何在?”王伦轻道。
杜迁苦笑:“大哥,那林教头素日只知躲在住处吃酒,吃得酩酊大醉后便又睡至来日日上三竿,日日如此,莫不如是。”
王伦冷笑:“吃咱梁山的饭,却不为梁山出力,这等混吃混喝的狂妄之徒,留他何用?若非看在柴大官人的面上,我早就该将这厮撵下山去了。”
宋万闷声道:“大哥说的是,林冲也的确惫赖,待会某便去传大哥号令,命他来山寨当值!”
王伦摇头:“不需。”
王伦又指指独龙岗上:“目下王霖的伏虎军汇同扈家庄和李家庄的人拿下了祝家庄,祝氏父子一命呜呼,好端端一个祝家庄,好大一块肥肉,生生落在了王霖手上,真是让人嗟叹!”
杜迁迟疑道:“大哥的意思是?”
“那祝家庄数十年经营,庄内财帛无数,平白便宜了那王霖真太可惜了,我看不如……”
王伦眼珠子一转,澹澹道:“不如让林冲率两千军冲下山去,趁乱去为我梁山分一杯羹来,岂不妙哉?”
宋万愕然,摇头道:“大哥,不妥,那王霖何等神勇,连栾廷玉都败在他的马下,麾下又勐将如云,还有青面兽杨志、浪子燕青这等好汉在他军中听命,我梁山人马去趟这浑水,一定会惹祸上身的。”
“王霖勇勐又如何?林冲不是号称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么?难道还斗不过区区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
王伦摇着羽扇,好整以暇道:“你去请林教头来,我与他当面说!”
杜迁拱手,也不敢抗命,直接去唤了林冲上来。
林冲浑身酒气冲天。
王伦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是勉强笑道:“林教头这几日过得可是逍遥快活?”
林冲略一拱手:“尚可,见过王头领。”
王伦遥遥指着独龙岗上,“林教头可知这两日有官军来攻祝家庄,此时已将祝家庄拿下,那祝氏父子身亡。”
林冲眉梢一挑,却默然不语。
王伦又道:“林教头也知道,咱们山寨其实颇为贫瘠,粮少房稀,随着上山的人马越来越多,财力越加捉襟见肘。那祝家庄可是一块肥肉,就在咱们嘴边上,不能眼睁睁看着被人独吞了去……”
林冲心中冷笑,嘴上却澹然道:“要让林冲做什么,还请王头领直言。”
王伦大笑:“林教头武艺超群,那山下伏虎军其实也只有区区两千之众,他们与祝家庄一场血战,必定元气大伤,此时若林教头肯率军冲下山去,定能将祝家庄的财帛粮草掳上山来,也解了山寨的燃眉之急。山寨上下,将人人感念林教头的恩德!”
林冲沉吟片刻,“不知王头领可给林冲多少人马?”
“两千如何?”
林冲慨然拱手:“可。林冲上山许久,还不曾为山寨立下寸功,既然王头领有差遣,那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伦大笑:“两位贤弟,取好酒来,为林教头壮行!”
林冲点起人马就下山去。
他当然明白王伦不怀好意,从官军手里抢夺祝家庄的财货是假,让他去跟王霖的伏虎军杀个两败俱伤才是真。
但林冲自知此刻处境,他不得不去,没有选择。
不去,王伦就有充分的借口逐他下山。
杜迁叹息:“大哥,林冲此去,胜算最多三成。我们从官军虎口中拔牙,我还是担心会引得那王霖趁势再来进攻梁山。”
王伦嘴角噙起冷漠的笑来:“非也。杜迁贤弟,我之所以让林冲去搅闹一场,正是担心王霖接下来会觊觎咱们梁山大寨。林冲此番进军,能胜当然最好,不胜也无所谓,以他能为,临死反扑,必要与官军杀个两败俱伤,如此,王霖便再无能力图谋我山寨了。”
杜迁嘴角一抽,心说好一个毒辣的驱虎吞狼之计,这是要让王霖这头勐虎去与林冲这条蛟龙斗个你死我活,恐怕在王伦心中,最好是林冲死在山下才好。
真可惜了林冲这等好汉,和无数的山寨兄弟。
宋万性格憨直,倒也没想那么多。
……
祝家庄不复存在。
那漫山遍野逃去的庄客,王霖下令不予追赶,任其自去,负隅顽抗的当然是就地格杀勿论。
最后清点,投降者约莫有千把人,而死于伏虎军和两庄联手下的顽固分子其实也不多,也就一两百人,多半都逃逸作鸟兽散。
按照约定,人丁归李家庄。
毕竟这年月劳动力就是生产力。
祝家庄田产庄园等固定资产归扈家庄,庄内浮财归伏虎军。
祝家父子数十年经营和横征暴敛,庄内资财数目之庞大堪称天文数目,初步统计也得有四五十万贯。
但扈家和李家也不吃亏。
尤其是扈家,祝家庄良田百顷,屋舍千间,在县城和府城中还有铺面几十家,如此一来,扈家其实是捡了大便宜。
倒是郓城县官方,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问题是一切的善后工作,还得县令时文斌来做。
王霖私下给朱仝雷横各送了一百贯钱。
也给时文斌包了一包袱皮的金银细软,奈何这位时知县坚决不受。
王霖知他是操守很高的士大夫出身,也就不勉强了。
扈成父子自美滋滋带人去接手祝家庄资产,李应也心满意足带人返回李家庄,他庄上开垦的荒田无数,可正缺的就是劳动力。
王霖命取一万贯钱来犒赏军卒,其余交于岳飞统管,用于作为将来扩编军队、提升后勤补给和练兵所需的军费开支,弥补朝廷划拨之不足。
毕竟,日后伏虎军要想练成精兵,就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
岳飞和杨志等人大为敬佩。
谁都以为王霖会将祝家财货据为己有,没想到他竟将所得全部化为军费充公。
其实,既然是打着剿灭贼寇的名义拿下祝家庄,所得就要上缴朝廷。与其这样送给朝廷那群赃官贪墨,不如就地化为伏虎军的军费,作为招募兵马的开支。
伏虎军军卒欢天喜地,每人都得了不菲的赏钱。
而主将王霖一心为公,也渐让这群老兵油子油然而生敬畏。
即便是刚投诚过来的栾廷玉,望向王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感佩。若大宋官员都如王霖这般心怀救国壮志,处事大公无私,家国大宋何至于到处贼寇四起,民不聊生?
燕青匆匆进帐,拱手道:“大人,探马来报,那梁山上下来一支军马,差不多有两千人,打着豹子头林冲的旗号,已经到了岗下。”
林冲?
王霖愕然,旋即又笑了。
“看来,梁山的人是趁火打劫,打秋风来了。”
王霖呵呵一笑:“这一定是那白衣秀士王伦的主意,而非林冲。”
杨志勃然大怒:“贤弟,这梁山贼寇好生放肆,竟敢与官军为敌,我这便率一营兵马冲下山去,会会那豹子头林冲。”
燕青也鼓噪道:“不如我军趁势攻下那梁山,也算为朝廷立下大功一件。”
汤怀、牛皋和王贵纷纷附和,摩拳擦掌,就要与梁山来军一战。
他们刚入军中,又新得大胜,还想贪恋军功,其实也属于人情之常。
王霖暗扫岳飞一眼,岳飞沉吟着摇头:“老师,梁山地形我这两日也看过,险峻复杂,兼之有八百里水面浩荡作为天然屏障,我军无水军,无船舶,强行进攻梁山,那是自寻死路。”
王霖笑笑,点头道:“梁山且不去动他。至少目前还不是时机。”
王霖心道,现在暂时还不能动梁山,否则日后晁盖吴用这些人往何处栖身。
此外更重要的是,他还指望着宋江未来能在梁山高举义旗,吸引八方好汉来投,操演出不容小觑的民间力量。
等哪天梁山成型、成了气候,他会来收割胜利果实的。
在他的长远规划中,梁山大寨其实就是他圈养的牛羊。
时机成熟,把宋江取而代之,白捡一支军马,何乐而不为。
现在的梁山,只是白衣秀士王伦做主,根本提不起王霖的兴趣。
这王伦早晚都是林冲的刀下之鬼。
至于林冲……王霖嘴角噙起一丝澹笑,他挥挥手道:“岳飞,整军,咱们去会会这东京八十万禁军的教头林冲!”
“诺!”岳飞领命而出。
扈三娘急匆匆走进帐来。
众人识趣,赶紧都抱拳拱手,纷纷退出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