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的娃娃很可爱
走廊上的几盏灯。
忽然,同时闪烁了一下。
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想可能是电压不稳,也就没管。
走了几步,头顶的灯再次熄灭。
紧接着前面的灯依次熄灭,整个走廊陷入黑暗。
我扶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恢复照明。
难道是停电了?
只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照明,路过电梯时,一看电梯的液晶屏亮着光。
电梯还在运作,不是停电??
也好,这样就不用走楼梯了。
我站着等电梯上来,身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稚嫩又冷幽的声音,“姐姐,你喜欢我的娃娃吗?”
心脏猛然一咯噔,听声音就不怎么像善茬。
可是不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鼓起了生平所有勇气,我顺着声音将灯光照过去。
白亮的闪光灯下,站着一个低着头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襦裙,低着头。
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怀里还抱着个木头娃娃。
木头娃娃很大,几乎跟女孩等身。
那不就是被放进文物保存室的……随葬木偶么……
我……撞鬼了吗?
冷静,我要冷静。
老人说了,千万不要回应鬼提的问题。
否则就会被勾走魂魄!!
我浑身发软,扭过头去。
反复按电梯按钮,权当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心里把诸天神佛都默念了一遍。
玉皇大帝、十殿阎罗、哪吒三太子、佛祖、菩萨,都快来保佑我。
我除了蛇,最怕的就是鬼了。
电梯门缓缓拉开,我心中喜出望外。
等到电梯门开到最大,就见小女孩不知道啥时候进了电梯。
她抱着怀中的木偶,缓缓抬起头,“姐姐,你不理我,你不喜欢我的娃娃吗?”
好在女孩的脸不是蛇脸,只是苍白的像是涂了面粉。
眼睑下腮红现言,樱桃小口更是红的可怕。
一双灰白的眼睛里,带着失落之色。
电梯的门像是永动机一样,反复开开合合。
“救命啊……”我再也遭不住了,朝着相反方向逃跑。
我听爷爷说手机可以辟邪,因为有特殊磁场。
现代盗墓贼下墓摸金,除了带黑驴蹄子,必带满格信号的手机。
我忙拔出手机,攥在手里辟邪。
一看信号格突然没了,心脏登时凉了半截。
爷爷说了,以前是看东南角的蜡烛灭没灭,决定了墓主鬼魂有没有生气。
现在是万一手机信号格都灭了,就是真的撞鬼了。
还是厉鬼!!
不仅不能继续盗墓,还得马上跑路。
“姐姐,我的娃娃很可爱,它还会动。”小女孩突然出现在逃命的正前方,堵住我的去路,嘴角冷冰的勾起一个弧度。
白色能发光的却带着水银癍的小手,转动着木偶的脑袋和四肢,跟我证明古代木偶的榫卯有多灵活。
我就是搞历史研究的,我能不知道吗??
不需要她跟我讲解展示啊!!
灵机一动,我转身跑向了旁边的紧急通道,顺着楼梯跑路。
黑暗中只能看到绿色的,紧急通道的出口指示牌。
噗一声,我没头苍蝇般撞在一堵肉墙上,吓得我魂飞魄散,“小妹妹啊,是计程车突然刹车,我才不小心摔着你的,把你舍利骨灰摔出来,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多多给你烧纸钱,呜呜呜……饶我一命吧……”
第47章 杀了我吗?
“呵~”一声戏虐的笑声自耳畔响起,我的脑后被大掌轻轻的抚摸,男人对着我身后冰冷低叱,“找麻烦找到我的女人头上?滚!!”
我闻声,猛的回头。
“帝……帝君?”追着我身后的鹅黄色襦裙女孩,吓得惊恐万状,一股风一般扭头逃命。
追我的奇怪小女孩跑了,就剩下我和玉川了。
可我怎么觉得,气氛更加压抑阴沉,玉川那张冷如冰山的脸上比从前更加肃冷,“谢谢你……救了我,可……可你怎么……还会出现?”
“我不来,等着你惹来麻烦,害死我儿?”玉川高大的身躯倾了下来,逼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脊背完完整整贴合在了墙上,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扩散开来。
我紧张的不敢动,忍住了发痒的感觉,“我不是故意惹麻烦的,当时刹车的……太突……唔……”
瞬息间,我的眼睛睁到了最大。
玉川单手就把我的两只手扣在头顶,菲薄的唇堵在我的嘴上。
长指掠过我的腰际,顺进我的裤子口袋。
“不要……你要做什么……别……这样!”薄薄的棉质布料下,我感觉到他的手隔着布料触到我的大腿,忙挣扎起来。
可是他的手就跟手铐一样,让我无法挣脱分毫,像一只搁浅的鱼一样无力扭动身体。
他用力咬了我一口,血腥味在我的嘴里扩散。
就见玉川的白玉般的长指猛的从口袋里抽出,夹出了那张皱巴巴的小广告,一字一顿的问我,“这是什么?”
“路边发的传单,我没找到垃圾桶,就收进口袋。”我下意识的撒谎。
抬眼却对上他那肃杀清冷的眸子,玉川眼眸里满满的怒意和失望,“这么蹩脚的谎言,你自己信吗?为什么要杀他,他得罪你了吗?”
“好吧,我不瞒你了,我的确有过打胎的想法。”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有机会绝对不向玉川撒谎,撒谎只会被他看穿,让他更加恼怒,“你只要求我和你有七日之约,没有要求我生孩子,我要打胎,也不算做错什么吧?”
“可那是你的亲骨肉,你都下的去手?比起歹毒来,任何妖魔鬼怪在你面前,怕都要甘拜下风。”玉川深深的凝着我,就好像看着一个蛇蝎妇人一般,绽放冷意的眼底带着一丝轻蔑。
我听到“亲骨肉”三个字,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能触碰的底线,情绪骤然爆发了,“你以为我想吗?是你让我怀上它的,它是一个怪物,不是人也不是蛇!!如果你想要一个子嗣,可以找自己的同族生,不人不蛇的东西,你难道能接受吗?”
“我没你那么心狠手辣,沈棉,我警告你,把孩子留下来,不许伤他一分一毫。”玉川捏住我的下巴,愠怒之下力道格外大,几乎要把我的下巴骨捏脱臼了。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奔涌下来,心中全都是对玉川的恨意。
恨他不分青红皂白抢占我,恨他害了我怀上孩子,还不许我打掉这个怪物,“我要是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吗?”
第48章 我的法身
“激我?你必须同意,这块肉在你肚子里,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纵容你杀子。”玉川的话不容悖逆,将我愤怒到颤抖身体抱起,回到了办公室里。
他把我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去柜子里找东西。
看着他清冷的背影,我从未有过的后悔。
后悔手里有青铜金乌钗的时候,没能抓住机会杀掉他。
要是当时他死了,就没人能逼我生下不人不蛇的东西,我也不用生不如死的忍受妊娠反应。
不多时,玉川转了过来。
手里拿着那只装玉砖的多重密码箱,放在了我的大腿上,“今晚不要离开这间房间,抱着我的法身睡,懂?”
“白玉双头蛇墓砖是你的……法身?”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块墓砖真实的来历居然是这个。
难怪爷爷偷出来以后,他要这么报复我们家。
不对,玉川说过他没杀我妈。
可他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吗?
玉川倾身下来,手指触在我下颚上的淤青上,“恩。”
“你别碰我。”我刚才还被他虐待,此刻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以至于整个人都上了办公桌。
玉川身高腿长,只是微微增加了点曲身的角度,就弥补了我拼命后退才换来的距离,“别动,否则,我就在这,让你履行当妻子的义务。”
我被他恫吓住了,顿时石像一般一动不敢动。
“记住,遇到危险抓住玉佩喊我的名字,还有……”玉川停顿了很久,才一字一顿非常恼火一般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许碰柳炎的法身,你的手只能碰我的。”
“柳炎……的法身?”我心里莫名其妙,觉得玉川不知所云。
忽然,我想到了那个冒着红光的蛇纹青铜豆,“你的法身是墓砖,那……柳炎的法身,不会是一个青铜豆吧??”
“恩。”玉川不是很情愿的承认了。
我吓坏了,“他刚才眼睛还亮了一下,不会出来作恶吧,他干的坏事已经够多了。”
“这个法身彻底残了,除非你用血助他,否则永远不可能死灰复燃。”玉川的声音逐渐的越来越小,月光下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干净皎洁的琼华落了我满脸。
不知道怔愣了多久,我才醒神过来。
摸出手机,信号格恢复满格。
这附近应该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了……
或者说有玉川的法身镇着,所以就没有邪祟敢靠近。
我跳下桌子,把自己的小桌子清理一下东西,蜷缩着身体躺下去。
怀里抱着锁着玉川法身的多重密码箱,心有戚戚然。
其实玉川救了我很多次,我本该对他感恩戴德。
他的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除了生下肚子里的东西。
我真的无法接受……
肚子怀着这么样一个东西,更是对它有说不出的恐惧,哪有孩子会在母体里蚕食母亲的生命。
它性格凶残,物种不祥。
为什么玉川要逼我生下来?
可能是夜里太凉,也可能是我受了惊吓。
不到天亮我的就发了高烧,白敏儿和李浩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烧糊涂了。
吓得李浩忙不迭抱着我去医务室,又是吃退烧药,又是打吊针。
这回病来如山倒。
整整折腾了三天,我才勉强退烧。
本以为病的这么严重,还吃了抗生素。
肚子的怪胎可能就折腾掉了,可是它不仅没有折腾掉,还在我的小腹处凝结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颗粒。
第49章 捐献文物
几次经过药店门口,我都差一点就迈进去。
等待人流的时间太煎熬,药流却能做到干净利落。
仅一颗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今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在货架之间转来转去好久,却没找到用来药流的药品。
想想真是昏头,处方管控药是随便货架上能找到的?
除非再去一趟医院,跟医生说明要药流。
开具出处方证明,才能拿到药。
最后,我欲盖弥彰的拿了一些常用药,打算放在寝室备用。
逛了这么久,总不好什么都不买。
到收银结账的时候,年约三十岁的女店员认出我来,“妹子,你是旁边学校的学生不?”
我点头说是。
女店员眉开眼笑的跟我说学生九折,又指了指旁边的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人,“那是我老公,他有个文物要捐献,你们学校保安不让进,能想想办法不?”
“都跟你说了不是捐献,是我们女儿不小心捡到文物,我得去学校归还。”中年男人戴着黑色框架眼镜,肩上背着圆筒形的运动包,一本正经纠正自己老婆的话。
女店员面上挂不住,瞪了框架眼镜男人一眼,“搞的好像就你有文化一样,我那不是顾及闺女名声,那么大一点小孩儿,万一背黑锅了怎么办。”
嗅觉上天生敏锐的我,隔着运动包闻到了里面淡淡的土腥味。
有文物遗失在外,我如何能坐视不理,对女店员道:“最近学校是比较限制外来人员进出,如果是归还文物,我带你先生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限制外来人员进出,还不是玩碟仙那几个人闹得。
对文物的各方面保护严格化,更限制了外来人员的出入。
去学校的路上,我和中年男人聊了两句。
男人名叫钟建良,一家三口住附近。
发现女儿手里玩的玩具是个文物,便决定送还学校。
刚好遇到安保最严格的时候,跟保安说明情况也不顶用。
保安也是按照章程办事,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
加之不怎么会变通,才导致钟建良一番好心,却被拒之门外。
我填了个申请表,在押了钟建良的身份证在保安那。
便很顺利的把他带去文物室,让那边的老师跟钟建良对接。
刚上了半节课,我就被叫回考古系。
说是让我去帮忙鉴定钟建良带来的东西,我去的一路上都摸不着头脑。
考古系那么多学识渊博的老学究,用我一个历史系学生鉴定什么??
这不是搞笑吗?
文物室里安静,我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里面的压抑。
“各位老师们好,我是沈棉,我来了。”我轻敲了几下,敞开的门,“你们确定是找我来鉴定古物的?”
往里面一扫,里面全都是校领导。
钟建良到底捐的什么文物,受到了仿佛国宝级的重视。
“你自己看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叹了口气,视线落到桌上的拉链开到一半的运动包。“东西只有你见过,你来鉴定,肯定比我们有用。”
什么东西?
还能是我见过,其他老教授没见过。
未免太看得握了……
我走过去,正打算看一眼运动包的是什么。
突然,包里的东西自己挣开了半合的拉链,猛的弹出来。
它落到了包的外面了!
吓得我后退了半步,两腿都发了软,“我去,五代……五代木偶!!”
第50章 自己蹦跶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人偶不仅蹦跶出来。
还发出了尖利的笑声,蛇瞳中流出了血泪。
在场都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学究,反应自然没我夸张。
但脸色已经难看道了极致,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刚才和我说话的白发老者打圆场,合理解释了眼前怪异的现象,“流血泪,是氧化造成的,很多塑像都有类似的情况。发出声音,估计是木偶里有什么发声装置,不足为奇。”
其他老教授也都附和称是,说他们考古一辈子,比这稀奇一百倍的都见过。
倏地,学究们的视线都瞩目向我。
我头皮发麻,马上要窒息了,手指甲都在掌心抠出一个窟窿,“应该是……那只五代人偶,其实可以去库房确认一下,那只五代木偶还在不在。”
“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库房里装木偶的盒子还在,里面却是空的。”白发老者表情凝重,眉头紧紧皱着。
我心说这东西是要上天啊,连鹧鸪婆下的禁制都封不住。
不仅跑出库房,还被钟建良的女儿捡到。
这要怎么弄?
我纠结了一下,建议道:“要不把周启禀周道士请来,看看能不能压住木偶的怨气?”
“哈哈,还是陈老最得意弟子,居然信鬼鬼神神的东西。”有个老学究按捺不住笑我,说道,“估计是被什么人拿出去了吧,没那么玄乎。”
其他学究也纷纷点头,觉得这人的见解没毛病。
最后木偶被装回了木匣,送回了库房里。
他们严查了监守自盗的可能性,还升级了电子保全系统。
我不太放心,放课后又去一趟药店。
钟建良刚好在店里帮忙,心情看着挺不错。
校方为了感谢他,给了三千块奖金,还有个证书。
他老婆正好把小女儿从幼儿园里接来,一家人准备去外面下馆子。
小女娃看起来活泼好动,没什么问题。
我心里踏实不少,人偶只对我不满,还不至于随便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陈文腾也说过,人偶是一把双刃剑。
用的好救人,用不好害人。
说明它有邪恶的一面,但也有它好的一面。
才过了两天,钟建良又带着人偶来我们学校了。
校领导们都傻眼了,不仅把我叫去,这次还喊来了周启禀。
钟建良这次几乎崩溃了,通红着眼睛描述道:“那个人偶一定是一个不干净的东西,我把它交给你们的第一个晚上,我女儿哭闹不已,要抱着它睡觉,我起初没当一回事,昨晚上,那个人偶又来了……”
“你是怎么又捡到人偶的?什么人给你女儿的?还是路上捡的?”有个校领导问道。
钟建良的视线突然带着一股阴狠,通红的扫视着问话那个人,“什么路上捡的?什么别人给我女儿的?你们真会推卸责任,它是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女儿床上,还趴在我女儿的背上,怎么都弄不下来。等天亮以后,我试着掰,才掰下来的。”
“你先稍安勿躁,周道士,你怎么看这件事?”那个领导安抚了一下钟建良,去问周启禀。
第51章 大凶之物
“哈哈,你这女娃娃真是陈老最得意弟子?居然信鬼鬼神神的东西,看来陈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有个老学究按捺不住笑话了我一通,说道,“估计是被什么人顺出去了吧,没那么玄乎。”
我被臊了个大红脸,不敢胡乱多说话。
最后人偶被装回了木匣,送回了库房里。
他们还是觉得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比较大,对内进行了一次严格的排查。
我不太放心,放课后又去一趟药店。
钟建良刚好在店里帮忙,他老婆正好把小女儿从幼儿园里接来。
一家人准备拿着奖金,去外面下馆子。
小女娃看起来活泼好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我心里踏实不少,开罪了人偶的是我。
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了,不至于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
陈文腾也说过,人偶是一把双刃剑。
用的好救人,用不好害人。
说明它有邪恶的一面,但也有它好的一面。
我给了钟建良我的联系方式,让钟建良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马上联系我。
虽然我拜师还没学到什么,但我有师兄杨奕的电话。
遇到事情,可以找杨奕求救。
才过了两天,钟建良又带着人偶来我们学校了。
他却没有来找我,而是直接去考古系。
我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是因为校方傻眼了。
那只用了十八道锁链加固,锁进库房中的人偶,又跑到了钟建良那。
十八道锁完好无缺,只是里面的人偶不见了。
不仅是把我叫去,这次还喊来了周启禀。
钟建良几乎崩溃了,通红着眼睛对着众人描述道:“那个人偶一定是一个不干净的东西,我把它交给你们的第一个晚上,我女儿哭闹不已,要抱着它睡觉,我起初没当一回事,昨晚上,那个人偶又来了……”
“你是怎么又捡到人偶的?什么人给你女儿的?还是路上捡的?”有个校领导问道。
钟建良视线突然带着一股阴狠,表情都有些狰狞,怒视那个问话的校领导,“什么路上捡的?什么别人给我女儿的?你们真会推卸责任,它是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女儿床上,还趴在我女儿的背上,怎么都弄不下来。等天亮以后,我试着掰,才掰下来的。”
为了防止事件扩大,房间里就只来了三个能拿主意的校领导。
然后就是我和周启禀,以及受害者的父亲钟建良。
即便这样,还是传来了几声细微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我偷偷看了一眼周启禀,他也在后怕的倒抽凉气,脸色都青了。
估计又和上次看到群蛇围攻陈文腾他们一样,在想着寻找退路,准备溜之大吉了吧。
他跑了不要紧,看这人偶的架势。
是要缠钟建良女儿到底,到时候女孩怕是小命难保……
“钟先生,你先稍安勿躁,周道士,你怎么看这件事?”校领导面露一丝窘色,安抚了一下钟建良,去问周启禀。
周启禀摸着下巴,闪烁不断的小眼睛里忽然染上了笑意,居然好像是没怎么害怕,“依我之见,此物乃是大凶之物,必须烧了!”
第52章 不能烧
校领导们差点当场给跪了,直呼不能烧。
烧了,他们三个没法交代。
“西天荼毗礼”葬俗的随葬人偶,本就数量非常稀少。
其精巧的鲁班技艺加身,令价值更加不可限量。
打报告烧人偶的理由,总不是说是人偶会离奇消失,缠着一个小女孩不放……
说出去谁信啊?
“不烧了它,难道留着它继续害人吗?”钟建良冷笑一声,无比懊悔的说道,“早知道就不拿过来,我自己烧了,一帮自私自利磨磨唧唧的老东西。”
面对钟建良的指责,把三个校领导说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钟建良说的不无道理,再是稀世珍宝的东西,也没有生命的价值高。
进退两难之际,周启禀话锋一转,“其实不烧也有不烧的办法。”
在一帮老学究眼里,从来不怎么受待见的江湖术士周启禀。
一下成了救星般的存在,三个校领导连声请教办法。
周启禀说只要想法子祛除人偶的怨气就好,直接从人偶身上下手未必是好办法。
可以先去钟建良家,寻找人偶缠着钟建良女儿的原因。
旁边的钟建良听的一愣,“去我家?”
“哼,你以为人偶是无缘无故去的你家吗?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周启禀轻哼一声,端起了高人的架势。
钟建良半信半疑的道:“那行吧,我带你去我家看看。如果还不能解决,就必须烧掉人偶。”
全程我没派上一点用场,就是凑了个热闹。
我以为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走去陈文腾办公室,想回去搞研究的路上。
周启禀从后面追到我面前,“沈大小姐,你能跟我一块去钟家吗?”
“我跟你一起去?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你要我有何用?”我一脸好笑的看着周启禀。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叫上我一起。
周启禀摆摆手,“我都听说了,你从来没学过道术,却能用符纸把杨奕那小子折磨的半死不活,有什么道术要是你施展,肯定比我施展强百倍。”
“强……百倍?你不会不会太夸张了??”我头上三道黑线,觉得周启禀恭维的实在太过分了。
人偶黑化或多或少,跟我有些关联。
我难辞其咎,便跟着周启禀一起,到了钟建良家。
他老婆跟女儿都没在家。
周启禀提出,要先去一下钟建良女儿的房间。
“这间就是我女儿的房间。”钟建良带我们来到一间小房间里。
房间是甜美可爱的粉色公主风。
周启禀让钟建良在门口等着,带着我一块进去。
并且给了我一个黄铜罗盘,让我拿在手里。
罗盘的指针微颤,转到了下方,不动了。
周启禀言道:“沉针,聚阴藏尸地。”
“这房子里有尸体?”进来时我不觉得,周启禀一说我顿时觉得房间阴冷冷的。
好像还有一股小阴风,往脚底板吹气。
我小腿肚子转筋,吓得够呛,“周道士,房间里是不是有一股小阴风啊?”
“阴风从哪里吹来的?”周启禀一脸严峻。
我指了指脚下,“就从我脚底。”
“快找个铲子,把这块挖开来。”周启禀让钟建良去挖开地砖。
钟建良找来了工具,心疼不已的挖开地砖,“铺地板的建材老贵了,挖开来,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补。”
话音刚落,我手中黄铜罗盘上的玻璃罩破碎爆开了。
罗盘上指针疯狂转动,就好像抽风了一样。
“周、周道士,该不会……来鬼了吧?”
我面色铁青,低声的询问。
第53章 总算走了
“恐怕是……人偶来了。”周启禀嘴唇哆嗦着道。
嗖的,转速过快的罗盘指针飞了出去。
罗盘成了光杆司令,光有仪表盘没有指针。
床上不知何时坐了个抱着人偶的小女孩,雪白的小手抚摸人偶的蛇脸。
幽怨的注视着我们,她的眼睛里猛然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涌,同时蛇脸的双眼也流出了血泪。
挖地的钟建良面色死灰一片,骇然惊叫:“床上有个人,是个穿古代衣服的小女孩。”
“闭嘴,快挖。”周启禀汗如雨下,徒手帮着钟建良一块挖,“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霎时间,我明白过来,也跟着一起挖。
人偶缠着钟建良的女儿,是因为这间房是沉尸地。
酷似古墓的环境,只要把沉尸地破了……
它应该就会走!!
地板砖已经被钟建良的铲子挖的松动,我和周启禀负责拆下来松动的木板。
拆下来一大片,下面是水泥地。
看上去平平整整的,什么都没有。
有一瞬间,我甚至都怀疑周道士搞错了。
“你毁了我和娃娃的家,杀了,杀你!!”身后的小床上,传来女孩幽怨的哭腔。
她如同一阵鹅黄色的旋风,猛然间趴上钟建良的脊背,两只带着水银癍的小手掐住钟建良的脖子。
钟建良慌忙丢掉手里的铲子,惊恐万状的试图掰开女孩惨白的手指,“周道士快想办法,它掐我脖子!”
“它是千年厉鬼,我可打不过,你自求多福吧。”一到危急关头,周启禀立马暴露本性。
他很没节操的,鞋底抹了油就跑。
都跑到房间门口,周启禀又折返回来,拉着我一起跑,“沈大小姐,你快跟我走,人偶的戾气太重了。”
钟建良被掐的陷入缺氧状态,眼球外凸。
整个身体扑倒在地面上,手指无力的虚抓着,眼看是不活了。
抱着人偶的女孩坐在他背上,表情狰狞带着阴笑。
粉色少女风的房间里,回荡着凄厉的笑声。
“你自己走吧,不能放着钟建良不管,这种事我干不来。”我迅速甩开周期比,抄起地上的铁铲。
对着地面上的水泥下铲,试着看能不能破坏地上的水泥。
“你不走,我怎么走的了?”周启禀急的直跺脚,最终认命般双手合十,碎碎念的祷告,“帝君……保佑……玄荒帝君保佑……”
刚下去的两铲子,水泥如同顽石般,岿然不动。
第三铲子我好像铲到了中空地带,一下就把整片水泥戳的皲裂。
它好像砌的并不结实,就是个水泥壳子。
我把多凿了几下,便跪下身徒手扒开地上的水泥。
淡淡的腐臭气息散发出来,一具女人的尸体随着挖掘,逐渐的完整起来。
尸体外露,尸气逸散。
沉尸之地应该是被破了才对。
“认识帝君了不起么?仗势欺人毁我住所,沈棉,我跟你没完。”一声尖利的诅咒声过后,钟建良缓过一口气,脊背上趴着的小女孩消失了。
他趴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还没有力气爬起来,心有余悸的低喃着,“总算走了,总算是走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第54章 分金定穴
“我特么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周启禀拍着胸脯,也一脸的劫后余生。
看周启禀贪生怕死,却不肯丢下我的举动。
我有点想不通,我爷爷的面子真的有这么大?
要说我爷爷在盗门中威望是不错,可周启禀是外八门,千门中人。
我们即非同门,又非亲非故。
我看了一眼地上腐烂的干尸,问钟建良,“钟先生,你女儿房间的地下,怎么埋了一具尸体?”
“这是我两年前买的二手房,尸体跟我可没关系。”钟建良着急的自证清白,拿出了手机道,“我看还是报案调查吧,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看钟建良的反应,以及这是他女儿的房间。
埋尸的事不太像跟他有关,等立案调查了,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周道士,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突然感觉脚踝上一沉,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低下头看了一眼,大声的尖叫出来,“啊——”
躺在地上高度腐烂的尸体动了,干瘪的黑黢黢的手牢牢抓住了我的脚踝。
阴冷的寒气从腐尸手里渗透进我的肌肤,再从肌肤钻入骨头里。
冷的我好像掉进了冰桶,冷的不能动弹。
周启禀迅速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尸体头顶,“镇。”
刚觉察尸手松开,我赶忙拔脚。
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跟地上的尸体保持距离。
裤腿上有一道,生生被阴气烧出的人手形状的洞。
从破洞看进去,在我脚踝的肌肤上,被捏出的淤青若隐若现。
“谢谢。”我忍着被尸手抓的地方,刺痛的感觉,道了声谢。
周启禀念了几句咒,轻松化去了女尸的怨气,对我道:“接下来本来是要去找人偶,它没了藏尸地实力大减,正是令其伏法的好时机,但是罗盘坏了。”
道士捉鬼捉妖,一般用罗盘定位。
没了罗盘,邪祟多藏起来,便十分难找。
“就没有什么东西,能代替罗盘吗?”我急切的问周启禀,只想快点找到人偶,以免出更多事。
想了想,周启禀道:“如果有指南针,也是可以的。”
指南针在盗墓行当里,都被叫做指北针。
除了分金定穴,还用来寻找古墓里不干净的东西。
“指南针,我有。”钟建良终于有力气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翻找出,他女儿的玩具指南针。
指南针我接到手里,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就像小时候爷爷教我分金定穴术一样。
我心中念头一起,脑海中冒出抱着人偶的女孩的样子。
指针逆时针转了一圈,指向了东北方向。
这还是我第一次,把分金定穴用在风水之外的事上。
周启禀愣了愣,竖起大拇指,直夸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术牛逼。
我跟他说事不宜迟,得赶快追上人偶。
周启禀点头答应。
沿着东北方向一路追赶,我和周启禀追到了钟家附近的一座公园门口。
附近的幼儿园刚放学,让公园门口格外热闹。
“在那呢,那个小女娃就是钟建良女儿,我见过她。”我在公园门前看到了穿红衣服,正拍皮球的钟建良的女儿钟小甜。
钟小甜不知道怎么想的,站在十字马路旁拍皮球。
在钟小甜的旁边突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抱着人偶的襦裙女孩,襦裙女孩弯下腰,把自己的娃娃递过去,“甜甜,我的娃娃可爱吗?我跟你换,好不好?”
第55章 舍利之身
“不要接,钟小甜!”我穿过如织人流,飞奔过去阻止。
钟小甜却没听到我的声音,将皮球交给襦裙女孩。
从襦裙女孩手中接过蛇脸人偶,满脸天真的摆弄起来,“可爱,它的头还会动,我要跟它一起玩。”
“它不仅会动,还会说话。”襦裙女孩伸出了长的吓人的舌头,带着分叉的舌头在钟小甜肉肉的小脸上舔舐。
人偶活了一样,冰冷冷的开口,“让我们融为一体,永远不分开。”
钟小甜却恍然未觉,低着头的摆弄怀里的人偶,“它真的会说话诶,好神奇。”
我能看到襦裙女孩发现了我一般,转头朝我妖异的一笑。
雪白的小手落在钟小甜背上,将她朝车流中推了进去,“沈棉,你最好少多管闲事,除非你替她去死。”
心脏都要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的反应能力突然一瞬间爆发了。
千钧一发之际,追上了摔入车流的钟小甜。
薅住钟小甜的后衣领,拉着她往后面的绿化带里栽倒进去。
钟小甜膝盖摔在了马路牙子上,手里的人偶到了地上,膝盖哔哔的流血。
登时哭的天崩地裂,指着我哭叫不已,“我的腿,我的腿!!这个大姐姐欺负人,她打我。”
我到底的时候侧着身子,侧边的腹部着地。
腹痛的难以忍受,额头冷汗直冒。
旁边钟小甜的妈妈吴梅芳看到了,差点打了我一顿。
还是路人和周启禀解释,我是闯出去救人,吴梅芳才没动手。
抱着哭个不停的女儿,跑去旁边的药店买药止血。
“我……的舍利……”襦裙女孩看着散落在地面上的骨灰舍利,茫然想要伸手去捡。
手却穿过了舍利,怎么也无法捡起来。
地上是舍利是从人偶的暗格里摔出,五代颇为信奉佛教。
很多人自小沐浴佛法,死后不少也能和高僧般,烧出自己的舍利。
眼见无法捡起舍利,襦裙女孩幽怨的瞪了我一眼,再一次消失。
这次,她连人偶都丢下不要。
看来人偶没了舍利支配,她就是个孤魂野鬼。
周启禀过来扶我,“没事吧,沈大小姐。”
“我没事,我知道怎么消除人偶的怨气了。”我把地上的三颗骨灰舍利,捡起来塞进兜里。
克服了心里障碍,硬着头皮把人偶也捡起来。
周启禀捡起地上踩坏的玩具指南针,“指南针都踩坏了,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她。”
“用不着指南针,我知道她会去哪。”我看到从木偶身上摔出的舍利,回想起了上次在车里,不小心摔了人偶的事。
好在上次是网约车,我手机上有通话记录。
打电话过去,司机刚好在附近。
我和周启禀主动找过去,在路边找到那辆网约车时。
司机正被襦裙女孩骑在身上,死死的掐住脖子,看到我们急忙求救,“救命……啊!!这……娃孩力气怎么这么大,她是谁家孩子,这么熊??”
虽然襦裙女孩失去了藏尸地,以及人偶,令她被大大削弱。
可她身上的戾气暴涨,额头爬满了青筋。
周身全都是冰冷之气的黑气,将她包裹的如同地狱罗刹,“废什么话,都是因为你,摔坏了我的舍利真身,我才会这么痛!!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们都别想善了!!”
好家伙,她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一直记恨网约车司机紧急刹,害的她的舍利从人偶之身中摔出来……
刚摸出符纸的周启禀一惊,感知到襦裙女孩身上令人心惊的鬼厉煞气,马上往后瑟缩了好几步。
“把他放开,否则我就捏碎这三个舍利!”我反倒越过周启禀,掏出口袋里的舍利,厉声要挟。
第56章 破邪之力
襦裙女孩脊背一僵,猛的回过头,无助的看着我,“不要,别捏碎我的舍利。”
车里,网约车司机死里得救,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粗气。
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像是说大风大浪都见过,居然在阴沟里翻船。
这位老哥以前也是盗墓行的,想必见过不少大墓。
在他眼里,被明器中的邪灵缠身。
可不就是阴沟翻船么?
“我知道了,这三颗舍利是她的命脉。”周启禀有了底气,威风凛凛的上前道,“沈大小姐,你别跟她废话,捏爆了拉倒!”
三颗舍利是女孩的真身。
捏爆了到底是让她毁灭,还是让她更加黑化。
我没什么把握,于是开口问襦裙女孩,“你为什么要害人?你如实回答,我可以考虑,不毁掉这三颗舍利。”
“我……我自从被你摔了一下,就浑身疼,像是火烧一样。”襦裙女孩幽怨瞪着我,眼睛里闪着泪花。
我皱了皱眉,试图理解鬼怪的思维,“你是因为身上疼,所以想拉几个垫背的?”
“我才没那么坏,柳炎大人告诉我,只要能修复他的法身,就能帮我止疼。”鬼怪是没有眼泪的,她噙在眼中你的泪落下,变成了鲜红的血。
血一滴滴的落下,在地上晕开如鲜红花朵。
襦裙女孩忽然仇视着我,双眸里盈满了怒火,“本来只需要你的生魂,就可以修好柳炎大人的法身,偏偏你自私自利,我只好去找其他人收集,这样只会死更多人……”
我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你被柳炎利用了,还记得那天被碾死在轮胎下的蛇吗?多半是柳炎故意放的,为了就是栽赃陷害我。”
“不会的,柳炎大人不会这样做的,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也不知道柳炎跟眼前的襦裙女孩是什么关系,她虽然是已死之魂,却跟柳炎交情不浅。
爷爷说,摸金校尉之所以能世世代代挖坟掘墓。
是我们的血当中,有破邪之力。
尤其是食指上的血液,最为震慑墓中阴邪。
我拉开网约车的后车门,咬破了手指。
将一滴食指上的血液擦在车座下破邪,角落中被邪气隐藏的一颗舍利,骤然间出现,“现在你总肯信了吧,你失去了一颗舍利,真身残缺才会觉得被烈火煎熬,但是这颗舍利,却是被他隐藏起来的。”
襦裙女孩瞪大了眼睛怔了怔,缓缓的蹲了下去,捂着嘴唇低声的啜泣
血泪好似不要钱的流了一地,在地上汩汩汇聚成一滩血泊。
我跟周启禀一合计,暂时把舍利放在他那,他有办法暂时把襦裙女孩压在符纸里。
这个襦裙女孩其实就是五代墓墓主的魂,木质人偶装有她的舍利,属于是她的替身。
失去舍利的,又消除了怨气的人偶。
几乎没什么危害,到时候送回学校就好。
忙完这些,已经是深夜了。
早就过了学校的宵禁,只能到附近旅馆讲究一宿。
周启禀送我去旅馆的路上,我意外摔了一跤。
就是腿忽然发软,失去重心直接瘫倒在地,撩开我的裤腿一看。
原本只是淤青的脚踝的上捏痕,此刻变成了深黑色,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第57章 靠着我会好一些
周启禀一看,“哎呀,你这是中尸毒了。”
“周道士,你有……糯米吗?给我点拔尸毒。”我额头暴汗,疼的直抽气。
周启禀随身没带糯米,但是他家有。
刚好他在学校附近,有一套私人公寓。
到了地方,我被周启禀扶着坐下。
他把找出一袋糯米给我,跟我说浴室有柚子叶。
让我用柚子叶洗了澡,再用糯米拔毒。
不知道是不是怕留下来尴尬,他说他晚上要去打牌,交代完就走了。
房子装潢的特别简约,也不邋遢。
我一开始觉得人不可貌相,一个单身汉能住的这么整洁。
后来越发觉得不对劲,浴室里的用品都是新的。
不仅沐浴露和洗发水没拆封,牙膏牙刷也是刚买的。
难道是周启禀平时不怎么住这个房子吗?
算了,不多想了。
先把尸毒祛除了再说吧……
白天的时候和人偶斗智斗勇,我一直是忍着身上的不舒服,没有及时的去管脚踝上的疼痛。
我用柚子叶仔细擦洗过全身每一寸皮肤,当柚子叶擦过脚踝上的黑印的时候,很快枯萎了。
不过身体已经被清凉驱邪的柚子叶,洗的非常舒服。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屋子里也没别人。
我裹了浴巾到客厅,用纱布裹了新鲜的糯米。
放在打火机上烤过十秒,稍微加热。
便将糯米敷在了脚踝的地方,尸气被糯米吸收。
能用肉眼可见,从脚踝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散发出来,又自己消散。
身为摸金世家的后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以前虽没中过尸毒,我却精通如何拔除尸毒。
糯米吸收了尸气,变成了黑色。
然后,便只能扔掉。
足足用两斤糯米,我脚踝上的黑色才浅了许多。
我却已经筋疲力尽,敷着温热的糯,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我被碌碌饥肠饿醒,恍然间我自己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身体里多了一个凶残嗜吃的人格,并且在躁动不安着,我的行为和意志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我对生肉和血液有种原始的冲动。
身不由己的一瘸一拐的走向厨房,拉开了冰箱的门。
从对食物没有一丝一毫兴趣,转变成了想要大吃大喝一顿,不停的吃不停的吃直到填饱肚子为止。
对于冰箱里正常的瓜果蔬菜,我提不起一丝兴趣。
反倒是对生鸡蛋,生牛肉,生鸡肉,包括生田鸡充满了渴望。
那一盒新鲜剥过皮的生田鸡,我想都没想就塞进嘴里啃。
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都是生的,有寄生虫。
绝对不可以吃!!
“呕~”我到底扛不过心理障碍,一股脑把吃下去的生食,全都吐了出来。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却还是无法克制食欲,嘴角缓缓流出涎水。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
“又孕吐了吗?”我痉挛发抖的身体,突然被纳入到一个宽阔,又气息清冽好闻的怀里。
男人长指插进我的发丝里,轻轻的捋着我的发丝,隔着发丝柔柔摩挲我的脊背,“靠着我,会好一些,沈棉。”
第58章 不想给你母亲报仇?
靠在男人沁凉的胸肌上,我身体里一切躁动都清空了,心头却反而委屈了,“我才不用你假惺惺,我会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
“难道不是你自己么?我们的孩儿吓着了,你为了杀他,不惜自残摔自己的肚子。”玉川抱着我,一眨眼来到沙发上坐下,将我放在他的腿上。
冰凉如寒玉的手掌贴在我的腹部,眸底里是极力克制的怒意,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咬死我一般。
摔……
摔自己的肚子?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川冷怒中带着残暴的俊脸。
有些愣住,都忘了替自己辩解。
他好像脾气变好了一点,这么生气都没有掐我的脖子。
要是以前……
若是觉得我故意要杀死腹中胎儿,把自己摔伤。
我的脖子都被拧断了吧??
而且,我突然变得这么渴望生肉。
是因为肚子里那东西……受伤了么……
“沈棉,与你定七日之约的时候,我没想过留种,让你怀孕。”玉川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一下一下吻在我的嘴唇上,如同在诱惑我一般,声音苏的让人迷醉,“我用术法裹住胎儿,它在你腹中会慢慢长出蛋壳,你把蛋生下来,我来孵,产蛋很容易,不会疼……而且只需要六个月。”
这么一听,倒好像能接受多了。
至少肚子里的不是蛇,而是一颗光滑的蛋。
“你少忽悠我,怀一个蛋也不行,我不要生。我还只是个学生,我还要上学搞研究,才不要给你当生育机器!”我心想差点被他哄骗过去,挣开玉川的怀,坐到旁边沙发上。
玉川蹙着眉,冷怒的道:“你是我的妻,我从没把你当生育机器!”
“我不管,你赶紧把它弄走,继续待在我肚子里,我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我朝他龇牙咧嘴,凶回去。
无缘无故搞大我的肚子,还想骗我生蛋!!
门都没有……
玉川半眯着凤眸,眸底里慢慢浸染上暗黑的气息,冷冰睥睨着我。
我瑟缩了一下,总算要露出暴君的一面了吧。
却见他原本修长的双腿,突然变成了斑斓可怕的蛇尾。
把我卷回怀里,他凑到我耳畔低语,“那你,不想给你母亲报仇了吗?这世上,只有我可以帮你。”
“你真的……可以做到?”纵有千般万般不愿留住肚子里那个东西的理由,只因玉川这一句话,就把我的心脏牢牢的攥住了,豁出去的道:“如果你可以,我答应你,我生……就是了。”
玉川似乎看出我眼底的抗拒,完完全全是为了报仇才咬牙答应的,再次一次用蛊惑人心的语气道,“好好生下来,我会把孩子带走,我也会走。”
不知怎么的,我选择相信玉川的话。
甚至没有生出一丝怀疑,觉得他肯定不会骗我。
我点点头,从炸毛的状态中,温顺了下来,“一言为定。”
接下来,玉川的手指带着一抹白光,抚过我的肚子。
小腹中带着坠胀的疼消失了,他又一遍遍轻抚我的脚踝,威严出声恫吓尸气的主人,“滚,不许接近我的妻,否则要你魂飞魄散。”
一股黑气仿佛从脚踝上钻出,钻进了地砖缝隙里。
它仿佛是从我骨髓中剥离,所以整条腿都轻了许多。
从湿冷的感觉中摆脱,变得干爽起来。
第59章 玄荒帝君
玉川说今晚我留在他身边,用他身上的纯阴真气。
震慑要靠近的我的邪祟,这样我往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我由心底的信赖他,点头搂住他的腰。
就这么依靠在他冰冷冷的蛇躯里睡,好像不知不觉的,我没那么害怕蛇带来的触感。
翌日,我睁眼就看到玉川垂视着我的乌瞳。
他的眼睛很美,仿佛无时不刻,都被沧冷的月华浸透。
冷傲孤高,美的遗世独立,让人无法接近。
“玉川,你……醒这么早吗?”我发现自己被他美色所迷的眼神,太过没有遮掩,开口说话时磕巴了一下。
轻轻的玉川的手指从我的发丝上抚过,他给我的感觉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好像是更温柔缱绻了一些,“我不需要睡觉,沈棉,人偶的事你处理的不错。”
“你……都知道了?说实话,周启禀是不是你的人?”我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直言相问。
从一开始我就隐隐觉得,周启禀好像想教我点什么。
教我看罗盘,给我实践的机会。
逃跑了又折返救我,像是忌惮着什么。
哪怕我是傻子,也隐隐察觉什么。
忽然,玉川轻轻的把我的身体压在沙发上,却没有亲吻我,只是用指腹在我的唇上研磨着,“倒是聪明,我没法时时护着你,就请他帮忙照看。”
这个“请”字,用的很惟妙惟肖。
周启禀到死都不敢丢下我,虽然不知道玉川用了什么手段,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被特殊的“恫吓”过了。
“房子也是你的?”我眨眨眼,低声的问。
玉川低笑,侧卧着搂着我,“送你的,有个房子方便找你。”
“倒是挺有钱的,学校附近的学区房还挺贵的。”我讪讪的道,想挣开他的怀,却没挣动,干脆作罢,“还有啊,玄荒帝君是什么啊?”
现在,基本可以判断。
周启禀说的什么玄荒帝君保佑,多半就是指玉川。
可能当时玉川在忙吧,没有及时出现。
周道士求了半天,最后还不是我一铲子破了藏尸之地,到头来还是我更靠谱。
我心里傲娇了一瞬,耳朵却突然被轻轻的咬了一下。
弄的我的心脏猛的一加速,可是身上被玉川手臂搂着的感觉反倒不见了,他的有些揶揄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好奇?你可以自己去百度,没文化真可怕。”
身边侧卧着的玉川,再次神出鬼没的消失不见了。
沈棉!!你醒醒,你怎么可以因为玉川离开而失落。
斯德哥尔摩了吗?
绝对不可以!!
那是一个强迫你的大坏蛋,是一个变态蛇妖。
我从心底的些许的旖旎中清醒过来,随后感觉到了一丝肚饿。
带着一丝后怕,我来到冰箱前。
地上我吐的污秽早已不见,看到冰箱里的生食有些许的渴望,但是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我拿了块面包,在面包机里加热。
又去洗手间里刷牙洗漱,既然连带房子都是玉川补偿我的,房子里的东西我不用白不用。
吃面包的时候,我干咽了一口唾沫。
紧张的试着咬了一口,发现虽然妊娠反应让我有点想吐,但是总算是成功咽下去了。
这是我怀孕以来,第一次正正常常的吃下一口东西。
第60章 通缉犯
以至于我有了一丝闲心,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玄荒帝君”。
换了几个搜索引擎,我感觉被耍了。
差点把手机砸了,网上压根搜不到玄荒帝君。
有,也是同名的网文小说。
反正现实中是没有这号人物的。
玉川到底是什么身份?
神神秘秘的……
作为江湖术士的周启禀,还有阴七婆,都对他颇为敬畏。
因为在校住宿,我很久没看过电视了。
趁着是周六,我看了会儿电视。
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电视剧,发现不是抗日神剧,就是肥皂剧。
最终我还是把频道,调到了历史频道。
看起了自己的本专业知识,这下可舒服多了。
对历史不感兴趣的人,大部分一上历史课就直打瞌睡。
我从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对历史非常感兴趣。
对待电视上讲的五代历史,听的津津有味。
突然,历史频道少见的插播了新闻。
新闻上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爸。
我手里的遥控器,失手落在了地上。
后面的电池盖板都摔掉了,两颗电池滚落在地。
新闻上说,我爸在发掘现场帮忙,却是利用职务之便带走了一样古物。
那个古物是刚出土的,非常珍贵的“密宗七层青铜琉璃宝塔宝塔”。
并且他犯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错误,陈文腾发现了我爸的行为,想要阻止护塔。
被我爸手持凶器,扎中了心脏要害。
为了保住陈文腾的命,他被调度的直升机运出深山,送到大医院治疗。
现在,陈文腾还躺在第一医院的ICU里。
我爸伤了人后,带着古物逃跑,成了一个被全国通缉的通缉犯。
“这……这怎么可能。”我身体里的血液一瞬间凝固了一样,浑身冷的彻骨,“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一个宝塔而已,他没必要伤人。”
我爷爷虽然早早金盆洗手,他的后代也没有人盗墓。
但是我们祖上是官方的摸金校尉,身份算是相对合法合理。
家中收藏的古物捐出去不少,剩余的古物大不如前是肯定的,绝对有比新闻里说的这个塔要罕见的多的宝塔。
我不相信这是事实,当即换了身衣服,赶去陈文腾在的医院。
这事其实已经发生很多天了,新闻报道延迟了一些。
到了医院,陈文腾已经醒了。
我申请见自己的导师一面,医生征求了陈文腾的医院,允准了我进去探视的请求。
穿上了严密的防护服,我进入了安静的ICU病房。
陈文腾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看到我进来以后,自己主动摘下来了氧气罩,“棉棉,你来了啊,快坐下。”
“师父,我听说,是我爸伤了你,这是真的吗?”我脱口而出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
恩师伤的这么重,我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他的伤势,而是关心我爸那个伤他的人。
陈文腾却没有介意,摇了摇头。
我松了口气,又不解的追问陈文腾,“那为什么新闻上会那么报道,我爸到底怎么了?新闻上说他伤了您,还盗走了珍贵的文物,你和我爸在深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