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招供
薛轮的嘴里塞满了饭菜,这些虽只是最糟糠之物,但却是他此生有史以来,吃过最香的饭菜。
就好像他还在漠王府时,那些丝毫不亚于山珍海味的伙食。
漠王对下人极好,但前提是要在那人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这一刻,薛轮仿佛回到了漠王府中,漠王爷正一脸和煦的看着他,让他尽情的享用着桌上的美食。
薛轮边吃边哽咽起来,咽咽呜呜,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王爷,属下便知道,王爷一定会前来救属下的。”薛轮哽咽道,说着还不住的往嘴里扒饭。
薛轮此话一出,韩陶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瞪着双眼看向了安成落。
薛轮口中的王爷是谁?
这里除了十一王爷是王爷之外,还有谁吗?当然没有。
所以,实际上薛轮背后之人便是十一王爷吗?
只见安成落一脸淡然,似乎并不为薛轮的话而有所动。
其余两名囚听见薛轮所言,纷纷停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只听他继续自言自语道:“属下有负王爷重托,延庆县已经失势,那石船如今也落入了韩陶和十一王爷的手里,不过王爷大可放心,他们虽然发现了石船,却不知道那石船之中藏着何物,就算他们严刑逼供,属下也是未曾开口。”
“只是那韩陶瞎猫碰上死耗子,我们安插在奉泉府的势力,多数都被好巧不巧的暗中拔掉了,我们的人以来送回消息,他们已经得手了,曾荣死在了进京的途中,他们带回京师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尸体是不会开口的。”
韩陶内心震惊非常。
薛轮口中的王爷,显然已经不是十一王爷了。
可是现在大周,不管是宗亲王、郡王还是封的王,那都是王爷,那么多的王爷,谁知道薛轮口中的王爷是谁。
虽然薛轮已经道出幕后主使的身份,可是那么多王爷,谁敢大动干戈的每一个王爷都去查。
查出来那还好,查不出来,同时得罪了那么多王爷,不就是自己找死吗?
韩陶顿觉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可是他却不忘让人将薛轮的一字一句,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
安成落内心微微有些激动,薛轮竟然就这么自言自语一般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他可不管薛轮说什么,最重要的是,【是幻】出乎意料的好使。
先是有了【洞察人心】的技能,现又有【是梦是幻】这两个技能,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以后审讯哪里还需那么麻烦,只要让犯人陷入幻境,是圆是扁,还不全都自行坦白。
就好比现如今的薛轮,他可是一开口便停不下来了。
什么去炸江中石船,位置计算失误,不仅没有炸开石船,却将护城堤给炸塌了。
什么石船之中拥有着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什么将这些财宝得手之后,如何如何去招兵买马。
什么收买城官县官,一叶障目,瞒过了贤王和朝廷。
什么私开工坊,私制火药,研制出来能在水中炸开的炮球。
还有什么从总兵府来的同伙,离间韩陶和十一王爷,让韩陶查案投鼠忌器。
悉数被薛轮一股脑的抖漏了出来。
韩陶听得是双拳紧握,那是激动,更是震惊。
薛轮每说出一项罪行,韩陶长久以来一直深埋在心中的疑惑,顿时被解开,就像是有种拨开迷雾的感觉。
所以马彬实际上就是他们的同伙,马彬的目的就是离间他和十一王爷,打乱他的调查方向。
难怪了难怪。
还有十一王爷那一夜从工坊的书房里面,拿走的东西,怕就是薛轮口中那种可以在水中炸开的炮球的制作工艺。
也难怪十一王爷那么小心,这种炮球的制作方法一旦流露出去,若是被敌国获取,那只会给大周的军队带来难以估量的损伤。
其余两名囚犯瘫坐在地,心中暗道完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被抓来数日,一直闭口不语,就算是韩陶抓了他们也没有,他们本就是死士,事情一旦暴露,他们便会自尽,断没有开口的可能。
可是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自尽便被控制,之后是想死都死不成了,韩陶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
现在他们是想死都怕了,薛轮竟然几口饭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招认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情吗?
再一想,十一王爷之前说的,要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招供,以现在的情形,怎么处处都透着诡异呢?
这十一王爷怕是个神仙吧!
简直就是金口一开,水到渠成啊。
这还没完,只听薛轮继续道:“王爷,属下日后再也不想离开王爷身边了,属下想一直伺候在王爷身边,生是漠王府的人,死是漠王府的鬼,属下一生只为漠王府效忠。”
说着神色之中,满是难以掩盖的忠诚之色。
韩陶大惊!
连忙指着一旁记录供词的代理府丞,急声道:“记下,快记下!”
哪里还需他吩咐,代理府丞早已记录了下来。
韩陶重新坐回来椅子上,背后已被汗水浸湿。
简直是太刺激了。
想不到一直闭口不言的囚犯,真的是几口饭菜便招了供,这怕不是饿昏了头,被几口饭菜给诱惑了。
看来这法子还真是好法子啊。
以后审犯人是不是都可以这审了?
缓过神来的韩陶,环视这审讯室内的所有人,当然,安成落除外,一脸严肃的叮嘱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谁若是敢说出去,本官决不轻饶。”
所有人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
这种事情谁敢轻易说出去。
被招出来的竟然是漠王!
漠王是谁,那是皇子,那是和十一王爷同等身份的人。
就算是漠王真的犯了什么大罪,该如何定罪,那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在案子还没有定论之前,将这些话说出去,那就是在找死啊。
审讯室内响起了掌声,所有人不由得侧目。
只见安成落拍着手,脸上是浓浓的笑意。他笑着摇摇头,道:“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想不到幕后之人竟是本王的七皇哥,韩大人打算如何定案?”
韩陶面色一正,道:“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下官定会如实上报给皇上,相信皇上也不会因为漠王是皇子,置国法于不顾。”
第159章难不成要打仗了
韩陶一刻不敢耽搁,派人火速送了密信进京。
幕后主使是漠王,该如何处置这些人,自然还得皇上来发落。
犯人当着十一王爷的面招了供,这事就算是想瞒着他都瞒不住,案子处置的结果应当才是十一王爷最关心的。
韩陶不知道十一王爷和漠王的交情如何,也不知道十一王爷会不会因此而对漠王落井下石,毕竟同是身为皇子,竞争力是永远都会存在的,不管漠王有无心思于皇位。
至于十一王爷,韩陶不得不承认,他所图非小。
但图的是什么韩陶猜不透,十一王爷四肢不健全,自然是和皇位无缘的,图皇位,大约是不可能的吧。
就算安仁帝再怎么偏宠十一王爷,也不能硬是将他一个残疾之人推上皇位,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诟病。
皇家最重名誉,身为一国之君,更是该以身作则。
此时安仁帝正翻着奏折,一脸的愁容。
福忠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个样子了。
自从十一王爷和韩都御史去了宁州,皇上就没有一天眉头是舒展开过的。
最主要的是,皇上去了好几次华清宫,只可惜翎妃娘娘把华清宫的宫门都给关了,皇上连进都进不去,别说见没见着翎妃娘娘了。
所以这才是皇上哀愁的原因吧。
十一王爷不在京师,自然就没有进宫来给翎妃请安,皇上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跑去蹭饭了。
是的,皇上很喜欢去翎妃那里蹭饭,十一王爷每次来,皇上都要去的。
也不知道是去看十一王爷还是去看翎妃呢。
殿外进来一个小宫人,凑到福忠身边,福忠示意他噤声,之后两人一同出了宫殿。
不出半刻,福忠又回到殿内,来到安仁帝身边,将手中一支小竹筒双手奉过头顶,小声道:“皇上,宁州密报。”
安仁帝眼神微微一亮,放下手中的奏折,拿过竹筒,抽出其中的纸条。
只看了几眼,安仁帝怒将手中纸条拍在御案上。
福忠猛地一惊,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颤声道:“皇上息怒。”
恩……他也不知道皇上这是因何事而怒,可看皇上那脸色不太好,他身为大内总管,那可是肩负劝慰的重任啊。
安仁帝面色微微一沉,已然看不出是喜是怒,他微眯了眯眼,道:“福忠,宣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进宫。”
福忠脆脆的应了一声,便连忙前去传旨。
不多时,工部尚书叶良,兵部尚书郭铮结伴而来。
二人是在宫门口相遇的,对于皇上的突然传唤,有些茫然。
叶良多少知道,皇上大概是因为宁州奉泉府的江堤工事传他。
可是郭铮就毫无头绪了,毕竟现在是太平盛世,又无战事,他们兵部就成了整个朝廷里最闲的衙门了。
皇上传他做什么?
还是和工部尚书一起传唤来的,他们两个衙门可没有交集啊。
福忠在御书房外将二人领进殿,二人齐齐跪拜。
“微臣叶良,参见皇上。”
“微臣郭铮,参见皇上。”
安仁帝面无表情的道:“爱卿平身。”
叶良和郭铮同时起身,两人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只听安仁帝道:“叶爱卿,关于奉泉府护城堤的修缮工事,准备得如何了?”
叶良暗道一声果然,微微躬身,回道:“回皇上,户部已经拨下了修缮公款,微臣在工部之中挑选了几个人选,前往奉泉府督工,户部也派出了两人一同前往,连同修堤的工人,都是微臣亲自挑选的,清点完人数便能出发前去奉泉府。”
叶良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张奏折,双手呈上,接着道:“这是工部和户部出使奉泉府的人员名单,请皇上过目。”
福忠连忙上前,将奏折呈给了安仁帝。
安仁帝接过奏折并没有去看,而是放在一旁,道:“不用看了,朕相信叶爱卿所选之人皆是良才。”
叶良连忙拱手道:“微臣惶恐。”
皇上这么信任他,这脸真是有光啊。
叶良微笑着看了一眼郭铮,看来他这一关是过去了,可是郭铮显然就没那么好过。
看看郭铮此时那一副肃然的模样,就知道他现在心里多忐忑了。
安仁帝看向了福忠道:“叶爱卿将工部的人准备妥当前往奉泉府,便下旨让韩卿和落儿回京吧。”
福忠躬身应下。
安仁帝又道:“奉泉府一案,已经有了眉目,叶爱卿需加紧工事修缮一事。”
叶良恭敬的回道:“是,微臣定会竭尽全力……”
“行了行了。”安仁帝不耐烦的打断叶良的话,道:“叶爱卿抓紧时间去办吧。”
叶良心头微凛,忙应道:“是,微臣告退。”
安仁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叶良如蒙大释,躬着身退出了御书房,御书房内此时只剩下安仁帝,兵部尚书郭铮和福忠三人。
郭铮心中凛然,额头布上一层薄汗,默默的等待安仁帝问话。
实在是太煎熬了。
叶良那老小儿就这么把他独自扔在御书房里,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皇上迟迟不问话,可把他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可是他连动都不敢动啊。
良久,安仁帝才开口道:“郭爱卿,西陵现如今有多少兵力?”
郭铮微微一怔。
皇上怎的会突然问到西陵的兵力几许?
难不成是西边要打仗了吗?
大周西陵再过去便是西羌,虽然西羌国力不甚强,十几年前和大周达成协议,两国成了邦交,西羌虽是每年都有向大周进贡,但也不代表西羌的国主会一直那么老实。
西羌国土资源肥沃,那西羌国主怕是日子过得太平淡,打算挑起战争也说不定。
郭铮迟疑片刻,回道:“驻守在西陵边境的,大约有六万兵马,其中各州总兵府各自手握有一万左右的兵马,西陵是漠王藩地,漠王手中也是握有一些兵权的。”
安仁帝眉头紧锁,问道:“漠王手中有多少兵马?”
搜狗
第160章安仁帝的心思
郭铮微微惊讶,皇上怎么又突然关心起漠王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回道:“一般来说,藩王是有权利在自己的藩地培养兵力的,可是自从漠王去了西陵之后,做事很是低调,除了最初从京师带去的那五千兵马,几乎没有招收过属于自己的兵马,这些年西陵一直都很太平,所以漠王手中大概还是从京师带去的那五千精兵吧。”
“低调。”安仁帝冷笑一声,道:“只怕表面是低调,暗地里却做着一些图谋不轨的勾当吧。”
郭铮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不会吧,漠王向来都是与世无争,不然也不会年纪小小的,便自请前去封地,在西陵哪里有比在京师锦衣玉食的好。”
安仁帝从御案之后起身,缓缓踱步走了下来,一边道:“西陵距离京师几千里,他若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自然是比在京师更方便,至少京师是在天子脚下,他做任何事情都不能那么明目张胆。”
郭铮官袍之下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算是听明白了。
皇上这是怀疑漠王在西陵密谋造反!
谋权篡位,犯上作乱,那可是十恶不赦之大罪。
就算漠王是皇上的亲儿子,这亲儿子弑君才叫不可饶恕。
以前漠王在众人的印象之中,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在众多皇子之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直到去了藩地,更是渐渐的被人淡忘。
郭铮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个老实人,怎么可能会做那谋反的勾当。
可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断不会凭空捏造,怀疑自己的儿子才是,只怕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在皇上的手中,已经握有了证据,不然传他来作甚。
郭铮不敢回话,这问题,一旦这话回得不够谨慎,可有他好果子吃。
安仁帝在御书房中回来踱步,显然心中正在思量,郭铮和福忠丝毫不敢出声打扰,只能静静的候着。
许久之后,安仁帝停下身子,看向福忠,道:“让韩陶派人秘密将漠王同党押解进京。”
郭铮闻言微惊,能够做到尚书之位吗,都是人老成精,郭铮哪里会不知道皇上这话背后隐藏着什么。
漠王还有同党,而且竟然在奉泉府被韩陶给抓了?
那岂不是说,此番奉泉府决堤案实际上跟漠王有牵连?所以皇上是在韩陶那里得知漠王谋反的消息。
这韩陶该不会传什么假消息吧?
皇子谋反这可不是能随便捏造的啊,构陷皇子亦是诛九族的大罪,韩陶该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了吧?
“郭爱卿,秘密派人前往西陵,传朕密旨,从西陵各州,各自抽调出五千精兵,秘密监视陵州一切动向,包括漠王府。”安仁帝看着郭铮道。
郭铮不敢怠忽,恭声应道:“微臣领旨。”
安仁帝又看向福忠,道:“传旨西陵,就说年关将近,庄妃念儿心切,让漠王提前进京。”
福忠领命,道:“奴才领旨。”
“记住,是只许孤身进京!”安仁帝补充道,孤身二字咬得极重。
“是。”福忠重重的应道。
做完一切安排,安仁帝叹息一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挥手道:“都下去吧。”
福忠和郭铮一同默声退出了御书房。
安仁帝看着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御书房,心中忽而觉得有些悲凉,目光落在了御案后的龙椅上。
这个位置,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着?
他的众多儿子之中,是不是每个人都对这张龙椅虎视眈眈?
他和翎妃的落儿,是否也是如此?
不过落儿双腿残疾,怕是早就已经歇了这些心思,可他的双腿,不就是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皇权争斗,才落得了残疾吗?
到底是因为他的偏宠,才致使他们兄弟之间产生了妒忌之心,还是因为落儿也和他们一样,怀着心思,才让那些人感到威胁。
安仁帝想着,摇头苦笑了起来。
说起这皇家,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统统都是假的,皇权才是王道。
一念至此,安仁帝思及先皇,说起来他的父皇可比他优秀多了。
最起码安德帝的晚年可算是享尽了天伦之乐,不像他现在,时刻都在担心着,哪一天就突然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
看来他有必要学学先皇,是时候选出大周的储君,他也该和后宫的嫔妃们去安享晚年才是。
只是落儿已然不可能了,那么当年先皇的那道密旨便也作废了。
若是落儿有后,说不得他好生培养,或许将来亦会是个明君,落儿那般聪慧,落儿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差。
他如今也不过才将近半百,还有个十几年光景可活,培养一个皇太孙也不是天方夜谭,先皇旨意也不完全是一张废旨,等他百年之后,也能给先皇一个交代吧。
安仁帝越想越是有理,看来等落儿从宁州回来之后,应当立即落实了立妃之事,来年便能抱上皇孙,一旦落儿的孩子出世,他便立即封为皇太孙,也能安了朝臣和百姓的心。
最近落儿不在京师,翎妃把心思全用在了替落儿选妃一事上,应当是有物色好的人选才对,安仁帝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到和翎妃商议。
已经走到御书房门口,半只脚都跨了出去,只是停顿了数息,他又将脚收了回来。
他摇了摇头,就算他现在去华清宫,只怕还是进不去,还何谈商议落儿的婚事。
安仁帝思前想后,唤来了福忠,吩咐道:“你去华清宫传旨,就说落儿从宁州来信了,让翎妃来御书房。”
福忠眨了眨眼,怔怔的领了旨,转身之际却也疑惑,十一王爷真的有传消息回来吗?
就皇上那猴急的性子,若是十一王爷有消息,皇上应该会第一时间就让他去华清宫传旨才是,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而且这华清宫的旨,哪是那么好传的?
别说他这个大内总管了,就连皇上都进不去,他哪里进得去啊。
皇上这不是为难他吗?
安仁帝正在御书房美滋滋的等着翎妃,哪知福忠在华清宫实实在在的吃了闭门羹。
他这个大内总管的身份,在华清宫可不顶用,那些小宫人宫婢,可不听他使唤。
第161章皇上面子不给力
福忠在华清宫外急得乱转,皇上让他来传旨,他连华清宫的门都进不去,该怎么传啊?
回去复命那是万万不行的,皇上交代的事情都没办好,回去就是去挨板子的,可怜了他这一把年纪。
好在现在已经已是秋时,已有丝丝凉意,就算是中午的日头,也不那么晒人,若是大夏天的,他非得晒晕在华清宫门口不可。
“哟,不是福公公吗?”
庄妃挺着大肚子,在一众宫侍婢女的簇拥下,缓步而来,一眼就看到了华清宫门口的福忠,好奇道:“福公公这大中午的,在这干什么呢?皇上那儿不用伺候吗?”
福忠看清来人模样,哎呦一声,收起脸上的焦急之色,忙躬身回道:“奴才参见庄妃娘娘,是皇上命奴才来华清宫传旨呢,娘娘怎么不在自己宫里歇着,您现在可是身怀龙子,金贵着呢。”
皇上要怎么处置漠王尚未可知,庄妃虽是漠王的生母,可这些年一直深居在宫中,为皇室开枝散叶,又不是只有漠王一个孩子,这不肚子里还有一个嘛,是皇子还是公主可不知道。
就算漠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皇上不会祸及庄妃,但到时庄妃还是不是庄妃,也未可知。
在这宫中的每一个人,那可都是人精,一丁点的异常,都能引人起疑,福忠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庄妃摆了摆手,笑吟吟的道:“本宫这身子可坐不住,这不刚吃过午膳,得赶紧出来走走,不然这肚子里的孩子啊,就又要开始折腾了。”
福忠连连点头哈腰。
庄妃朝着福忠眨了眨眼,道:“福公公即是来传旨,怎么不进去呢?”
福忠一脸苦涩,他哪里说得出口,难道要告诉庄妃,皇上和他来华清宫都是要吃闭门羹的吗?
这可不仅仅是在打他的脸面,就连皇上的脸面都是按在地上摩擦呢。
这万一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真是太为难他了。
见福忠迟迟不回话,庄妃干笑两声,暗道这皇上身边的红人就是不一样,连她的面子都不给,好歹她也是四妃之一啊。
庄妃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接着道:“哎呀,本宫也正打算进去找翎妃妹妹呢,要不福公公和本宫一起进去吧。”
福忠一听,顿时大喜,眼神都微微发亮,忙躬身道:“有劳娘娘了,奴才扶您进去。”说着便上前,用手背托上宁妃的手。
庄妃两眼微愣,心中诧异,这福忠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殷勤了?
任由着福忠将她搀扶到华清宫门前,庄妃身后的一名小宫人连忙快走几步,上前去汇禀道:“庄妃娘娘前来探望翎妃娘娘,还请里头的公公通报一声。”
话音一落,只见华清宫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细缝,里面的人瞧了一眼门前的庄妃,道了一声:“稍等。”便又将门合上。
庄妃嘀咕一声:“也不知道这翎妃妹妹在搞什么名堂,整日里把这华清宫的大门都关着,搞得神神秘秘的。”
福忠呵呵干笑两声,心里道:翎妃这是在防着皇上呢。
只听庄妃继续道:“福公公回去了,可得和皇上好好的说道说道,让翎妃妹妹以后这宫门都敞开着,本宫来探望也方便不是。”
福忠只能连连陪笑,道:“是是是,奴才回去一定告诉皇上。”
福忠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可不敢这么去告诉皇上,万一皇上真的让他来下这样的旨意,只怕翎妃能直接把宫门给封死,到时候惨的还是他。
以后来华清宫别想走门了,用飞的吧。
只是等了片刻,华清宫的宫门才缓缓打开,里面走出来一名宫人,朝着庄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庄妃娘娘,我家娘娘有请,请随奴才来。”
庄妃轻恩一声,便抬步走了进去,福忠顺利的搀着庄妃走进了华清宫。
进门的瞬间,福忠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庄妃这次可帮了大忙了。
恐怕皇上自己都没想到,他的面子在华清宫,还不如这些在后宫之中明争暗斗的妃嫔呢。
庄妃这张大嗓子,还没进殿呢,远远的就开始扯嗓子道:“妹妹啊,姐姐来看你来了,你这整日的紧闭着宫门,姐姐想进来看看你都费老劲儿了。”
翎妃在容华的搀扶下,走出宫殿,迎上款款走来的庄妃,笑道:“劳姐姐挂心,妹妹这不是因为落儿不在京师,时常挂念,心绪又不佳,怕让某些人瞧见了心里厌烦,才不得已闭门谢客。”
庄妃两步上前,抓过翎妃的手,拍了怕,安慰道:“哎呦,妹妹不用担心十一王爷的啦,十一王爷都多大人了,再说了,我们家漠儿不也是自从去了封地之后,这一年到头只能见上几面,姐姐我都没那么牵肠挂肚的。”
福忠心中微微一凛,暗道庄妃大概很快就可以见到漠王了,只是恐怕结果庄妃会接受不了。
只希望皇上能够秘密处置漠王吧,毕竟事关皇室颜面。
翎妃笑了笑,道:“妹妹可比不上姐姐,膝下儿女众多,就是漠王不在京师,还有十公主,十五公主,还有姐姐肚子里这一位,该是十六皇子。”
庄妃半掩着嘴,笑靥如花,道:“真是借妹妹吉言了。”
要真是皇子,皇上老来得子,不得万般宠着,她这做母妃的,自然也是母凭子贵咯。
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多一个皇子,那便多了一分竞争的机会,谁不想将来能够坐上太后的位置,可不想去给皇上守皇陵。
虽然这话不吉利,可在这后宫之中,哪一个嫔妃没有这样的心思。
不然那皇后也不会因为皇上不立嫡为储,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有那太后,只怕是想着多活几十年,能多做几年太皇太后吧。
要说他们徐家两代女子为后,徐家在这大周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可是人心总是贪婪的,谁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谋福利,要是徐家再扶持一个皇帝上来,那岂不是能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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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前面几章将漠王的生母写错了,已经修改了。
第162章不想立太子
翎妃和庄妃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
直过去许久,翎妃才一眼瞥见庄妃身旁的福忠,惊诧的问道:“福公公怎么在这?”
庄妃这是才想起福忠来,连忙道:“哎呦,你看本宫这嘴,一说话就没完没了,差点将福公公给忘记了。方才本宫来的时候,正巧也碰到福公公来华清宫传旨,就一块进来了。”
庄妃说着看向了福忠,脸上挂着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道:“福公公不是来传旨的吗?皇上传的什么旨意啊?”
要说庄妃对翎妃没点醋意,那是假的。
在这后宫之中,本就是争风吃醋,遍地狼烟的地儿。
翎妃在皇上那儿的特殊待遇,可别说是庄妃自个,就算是整个后宫,也找不出一个不吃这飞醋的。
皇上派福忠来华清宫传旨,不管旨意是什么,这口醋先干了再说。
福忠满脸堆笑,他那哪是正巧被庄妃碰见啊,他是已经在华清宫外等候多时了。
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福忠上前,向翎妃行礼道:“奴才参见翎妃娘娘,皇上让奴才来告诉娘娘,十一王爷从宁州传信回来,皇上请您去御书房叙话呢。”
翎妃一听到安成落的名头,整个人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
抓着福忠的手,激动道:“真是落儿传信回来了?”
福忠硬着脖子,回道:“是……皇上是这么和奴才说的。”
反正是皇上说的,十一王爷是不是真的传了信回来,他也不知道,就算没有传信回来,翎妃要找人算账,还是去找皇上吧。
翎妃整张脸都笑开了,看向庄妃,道:“姐姐,您看这……皇上传唤,妹妹也没法继续招待姐姐了,还请姐姐见谅。”
庄妃讪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快些去吧,可别让皇上等急了。”
翎妃福了福身,道:“那妹妹就不送姐姐了。”
说完,便当先离开了华清宫,容华招呼着几名宫婢连忙跟着出了华清宫,福忠亦是紧跟上翎妃的脚步,暗暗抹了一把汗,可算是成功的把翎妃请出华清宫了。
他也不用担心没法回去交差了。
这次庄妃可是帮了大忙,这个人情可算是欠下了,看来日后有机会还是要替庄妃说说好话的。
翎妃来到御书房,福忠还没来得及进去通报,翎妃一把将他推到一旁,直接了当的闯进来御书房。
一进去便见到安仁帝正埋着头批阅奏折,翎妃微微欠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安仁帝闻声猛地抬头,一眼就瞧见了下方的翎妃,眼神一亮,笑容可掬的道:“爱妃来了啊,福忠怎么没进来告诉朕呢?”
“臣妾自作主张,让福公公留在外头了。”翎妃抿唇道。
“在外头好,在外头好。”安仁帝笑着抚了抚手掌,从御案后走了下来,道:“爱妃这些日子看起来清减了不少,可是御膳房做的膳食不合爱妃的口味?”
“那倒没有,御膳房的御厨们做的可都是顶级的菜色,只是臣妾没什么胃口罢了。”翎妃道。
“没胃口?怎么会没胃口呢?可有叫御医来请过脉,爱妃的身子要紧,可不能马虎大意了。”安仁帝关切的道。
“臣妾身子好着呢,用不着请御医。”翎妃默了默,又道:“听福公公说,是落儿传信回来了,信呢?落儿可有说几时能回来?”
安仁帝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道:“落儿再过些许时日就能回来了,用不了几日便能回到京师了,落儿担心爱妃的身体,才提前让人送信回来,落儿还说,他带了宁州当地的特产回来给爱妃,落儿真是有孝心啊。”
安仁帝说得越发有些心虚,但面色却没有表露分毫。
怎么说他也是九五之尊,这点气场还是有的。
落儿那般孝顺,一定会带些什么来给自己的母妃的,但愿有带吧,不然就真真是打脸了。
不行,他还得暗中安排一下,若是万一落儿空手回京,他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要拿些稀罕物件给落儿撑撑场面才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他在翎妃面前别丢了这张老脸。
翎妃一听安成落即将进京,眉眼都笑了开来,她日思夜想的落儿总算是要回京了。
这些日子,她可是精心挑选了好几个官家之女,就等着落儿回京,到时她先在华清宫中办个赏花宴,让落儿暗中过过目,要是有合眼缘的,便立马定下,若是没有,那就等冬至后再半个大型的赏花宴,这是之前便定下来的。
一旦落儿成了婚,她就有孙子抱了。
翎妃一笑,安仁帝也跟着笑了。
还别说,翎妃虽已年过四十,可保养得却是极好,人本就生得极好,这一笑,反倒颇具几分不同于青涩少女的韵味。
漠王一事,安仁帝心头那丝忧烦,也因翎妃这一笑,一扫而去,他笑着道:“今日让爱妃前来,朕还有一事想与爱妃商议。”
翎妃抽回思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道:“皇上想和臣妾商议什么?”
安仁帝道:“朕想问问,关于落儿的婚事,爱妃筹备得如何了?”
翎妃闻言微微诧异。
皇上什么时候有这闲心关心起自己儿子的婚事来了?
皇子们的婚事,安仁帝向来都是不会过问的,都由着自己的母妃去操办,后宫那么多嫔妃,嫔妃们又生了那么多儿子,若是皇上要一个个的来操心,哪里顾得过来。
安仁帝瞧出翎妃神情之中的惊讶,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道:“爱妃,朕的心意,你向来都是知道的,以前朕本就将皇储之位属意于落儿,可是后来落儿出了意外,这事便一直耽搁着,朕迟迟不立储君,也是实在不知该立谁为储。”
翎妃吸了吸鼻子,一提起安成落出了意外一事,她便觉得异常心酸,道:“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若是想立谁为太子,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谁也不能反驳。”
安仁帝一瞬不瞬的看着翎妃,敛容屏气,道:“所以……朕不想立太子,朕要立皇太孙,立落儿的孩子为太孙!”
翎妃双眼逐渐睁大,直视着安仁帝长吸一口凉气。
第163章说不清
“皇上请三思。”翎妃面色严峻,双膝缓缓跪地。
安仁帝心头微动,连忙上前想将翎妃扶起:“爱妃这是做甚?”
翎妃非但不起,双手交叠贴在地上,额头紧贴在双手之上,正色道:“臣妾感谢皇上对落儿的万般恩宠,可是皇上膝下不仅仅只有落儿一个皇子,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将来也能继承大统。”
“若是皇上执意不立太子,改立太孙,只怕会引来朝臣和百姓非议,就连后宫之中,也必会有异声,这对皇上的声誉不利,对落儿也不利,还请皇上收起立太孙的心思,且不说立不立太孙,现在落儿连个正妃人选都没有,又哪来的孩子?皇上要三思啊。”
安仁帝怔怔的看着跪拜在他脚边的翎妃。
他思量的,不是翎妃说的问题,而是翎妃一时竟和他说了这么多话。
这可顶得上之前五年说的还要多!
他在仔细的算着,翎妃前前后后一共说了几句话。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他就喜欢听翎妃说话。
翎妃觉得安仁帝迟迟不出声,抬头瞟了他一眼,这一眼差点没将她鼻子气歪了。
谁能来告诉她,眼前这个一脸淫相的安仁帝是怎么回事?
做皇上的都不要脸面了吗?
真是太掉身份了!
“皇上!”翎妃咬牙,狠狠的喝了一句。
安仁帝猛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翎妃从地上扶了起来,道:“爱妃说的,朕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爱妃不知,为君者,最重要的便是品性和胸怀,朕的众多儿子当中,一直以来都只有落儿最合朕的心意。”
安仁帝拉着翎妃的手,忍不住的摩挲,翎妃冷冷的扫了一眼安仁帝那只不安分的大猪蹄子,本想将手抽回,最后还是忍住抽安仁帝一顿的冲动。
看在落儿就要回来的份上,暂且放过他这个当爹的。
总不能让安仁帝带着一身伤痕去迎接自己的儿子吧。
只听安仁帝接着道:“落儿是当年先皇亲自教导,先皇是一代明君,落儿能得先皇教诲和指点,先皇何尝不是将他当成下一代君主来培养,朕又怎能驳了先皇的一片心意?”
似乎是许长时间没有和人谈起当年之事,安仁帝顿时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将翎妃拉到一旁坐下,嘴上片刻都没停过,他继续道:“当年先皇正值全盛时期,却突然退位,先皇这份魄力,朕是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啊。”
翎妃脸色不太自然,道:“那也是先皇发现皇上有治国之能。”
实则内心暗暗腹诽着,说白了就是安德帝当年玩心过重,一心想着和那几个老家伙一起云游四海。
还有她那个老爹也是,年轻时本就四处征战,落得一身隐疾,到老了不想着在家休养生息,非得一帮子老头出去外面闯荡,最后可好,闯荡是爽了,病来也是如山倒,连华神医都回天无力,只能撒手人寰。
留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当然了,韩佰胜继承骠骑大将军一职,常年驻守边疆,说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倒不如说她是在宫中孤苦无依。
好在后来落儿长大了,知道体恤她这个母亲,时常进宫来陪她。
只是可怜的落儿,怎么就落下个双腿残疾呢?
命苦啊!
翎妃想着不由得又想落泪。
安仁帝瞧出翎妃眼底那抹哭意,还当她是和自己一样,缅怀先皇。
自古女子都比男子重情,翎妃一定是想起先皇,才忍不住伤心欲泣。
果然翎妃和他是一条心啊。
“爱妃莫要伤心。”安仁帝出言安慰道。
翎妃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至于是不是真的泪水,只有翎妃自己知道了。
“朕记得当年,先皇的好友之中,有一位酒中仙,通晓占卜之术,先皇一时兴起,请酒中仙为大周气运起卦,酒中仙起卦三日三夜,不饮不食,不眠不休,占卜的结果却让他连吐三口心头之心,后来酒中仙和先皇一番彻夜长谈之后,先皇便退位让贤,成为太上皇,从此不理朝事。”安仁帝道。
翎妃默默的听着,关于先皇退位让贤一事,当年她也是略有耳闻,那时她尚在闺阁之中,也只是偶尔听她的父亲谈起一些,对于其中辛秘,自然知道的不甚清楚。
安仁帝登基第三年选秀,她才被选入宫中,成了秀女,一年之内,从秀女成了四妃之一,在宫中可算是头一份,至今几十年,一直稳坐着四妃的位置。
“唯一一件让先皇上心之事,便是落儿。”安仁帝目光灼灼的看着翎妃,道:“那么多皇孙儿之中,爱妃认为先皇为何独独选中了落儿?”
翎妃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道:“是因为臣妾的父亲?”
安仁帝笑而不语。
翎妃继续道:“臣妾的父亲是落儿的外公,亦是先皇的至交好友。”
“爱妃错了。”安仁帝笑着摇了摇头,道:“落儿和朕一样,都是被先皇选中之人,亦是酒中仙选中之人。”
翎妃不以为然,道:“皇上这么说也太过荒谬了,若说是先皇选中了落儿,臣妾还信,这酒中仙又算怎么回事?难道我大周的国君该由谁来当,是这酒中仙说了算不成。”
安仁帝连忙道:“爱妃日后若是见了那酒中仙自会知晓朕为何这般说,当然,那时爱妃切不可对酒中仙出言不敬。”
看出翎妃一副焉然不信的模样,安仁帝急道:“华神医神不神?一手医术堪称天下一绝,他若是想从阎王手里抢人,没有抢不回来的。而这酒中仙,却是比华神医更加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这世间亦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真有这么厉害?”翎妃没有微蹙。
安仁帝重重的点了点头。
翎妃一甩袖子,嗤道:“可是这跟落儿有什么关系?这和皇上要立皇太孙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也是这酒中仙告诉皇上,皇上得立皇太孙吗?”
安仁帝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突然有种和翎妃说不清的感觉。
是他说得不够精彩吗?
第164章接风宴
转眼十日。
静谧了将近一月时间的京师,突然一道宛如惊雷一般的消息,再一次变得人声喧嚷。
“十一王爷回京了!”
“什么?十一王爷回京了?走走走,快去城门口。”
这近月的时间,十一王爷不在,整个安王府可安静了,再也没有传出什么让人惊心动魄的消息。
虽然京师的百姓们没有再被十一王爷时不时的壮举给打击到,可是当人们缓过劲来,却发现没有了打击的日子,简直是索然无味。
百姓们翘首以盼,只盼着十一王爷早日回京,顺便给他们带些劲爆点的消息回来。
百姓们良苦用心,真的是求打击,求虐啊!
钦差返京的一行人马还未接近京师城门,就发现城门口早已聚集了许多百姓。
韩陶心中宽慰不已,想不到他这一趟的钦差当的,还真是受欢迎,百姓们从这城外十里就开始夹道欢迎,以前哪个官员有这殊荣,当然是没有的。
韩陶昂首挺胸的坐于马背之上,经过一处时,隐约听到了议论声,害得他差点从马背上跌落。
“十一王爷在哪呢?怎么瞧不见啊?”
“就是,这大老远的出城来看十一王爷,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十一王爷那是想见就能见到啊,王爷肯定是坐在马车里头的,看见后面那辆豪华的马车没,王爷肯定在里面。”
韩陶不断的拍着胸脯顺气。
他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钦差就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为什么就没人来注意一下他?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钦差大功臣,都去看十一王爷的马车做什么?
看一辆马车又看不到人,有什么好看的?
岂料又是一阵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马车边上的两个,该不会就是十一王爷的亲卫吧?”
“王爷亲卫就是不一样啊,就这气度,可比那些御林军还唬人。”
“我怎么觉得,给十一王爷赶马车的那小哥儿也长得眉清目秀的,连个车夫都这么好看,十一王爷该不会真是神仙般的容颜吧?”
“这还用说吗?十一王爷的颜值榜首可不是白占着的。”
韩陶内心憋着一口气,就差摇旗呐喊:钦差在此,都往这里看!
本是满面风光,这半程都走不到,韩陶的脸色已是黑如锅底。。。。。
一行相迎的官员早已侯在城门口处,只见一名官员迅速来到队伍前,拱手作揖道:“下官光禄寺卿秦乐,奉旨在此恭迎钦差大人和十一王爷。”
韩陶稍微的缓了缓神色,没有下马,朝着秦乐拱手道:“有劳秦大人了。”
秦乐连忙笑着回礼,道:“皇上已在宫中设下宴席,为韩大人和王爷接风洗尘,还请韩大人和王爷进宫赴宴。”
一队人马从城门口浩浩荡荡的进了宫,当然,一路上依旧少不了百姓们伸长了脖子,想要一堵十一王爷真容,只可惜这一次,他们还是要失望了。
前朝宫宴,除了皇后,后宫之中的嫔妃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皇后从宴席开始到结束,脸上都是端着僵硬又虚假的笑容。
安成落算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她都恨不得上前去抽了他的筋,哪里能够笑得出来!
安仁帝酒过三巡,看向韩陶,道:“此番奉泉府一案,韩爱卿居功至伟,为朝廷尽心尽力尽职,待明日早朝,朕一定论功行赏,所有有功劳之臣,都该好好的赏。”
韩陶一听有赏,本是沉闷的心情,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皇上言重了,此乃微臣的职责所在。”
安仁帝抬手向下压了压,若有深意的道:“爱卿不必谦虚,爱卿是国之栋梁,破案又是一把好手,自然是该好好的赏赐。”
韩陶心中有些飘飘然。
安仁帝转头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安成落,道:“此番落儿在宁州也该吃了不少苦吧。”
宁州自然比不得京师繁荣,落儿又鲜少离京,再说奉泉府出了那等灾事,那地儿是缺衣少粮的,吃苦那必是少不了的。
只是怎么看起来反倒像是胖了?
安仁帝仔细再看两眼。
恩。
是真的胖了。
安成落向安仁帝拱手行礼,微微笑道:“儿臣就是跟着韩大人去走个过场,辛苦的还是韩大人。”
他胖得这么明显吗?
看来还是因为前些时日,办的那场广招厨子会吃得太多了吧。
安仁帝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再仔细的看了几眼安成落。
暗衬着:落儿这次回来,好像又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气色变得越来越好了,好像也变得更加帅气了。
那模样,真是越来越像年轻时的翎妃了,当然,也像年轻时候的他,越来越有几分他当年的气度了。
皇后在一旁看着这父子二人一人一句,皇上的眼睛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安成落,肺都快气炸了。
她的麟儿至今还不知道被皇上扔到哪个旮瘩角落里去了,也不见皇上把麟儿召回来啊。
安成落这小杂毛,只不过是去了宁州短短二十几日,这一回来,皇上就关心得不得了,像是怕极了什么宝贝被人给弄坏了似的。
却只见安成落笑眯眯的看向了她,那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皇后心中恼怒至极,闷闷的端起了酒杯,猛灌了一口。
只听安仁帝接着问道:“落儿此番去宁州,可有给你母妃带什么稀罕物来啊?”
皇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到安仁帝脸上。
她这皇后就在一旁呢!
皇上难道瞎了没看见吗?能不能顾忌一下她的感受。
好端端的能不能别提那令人恨得牙痒的翎妃,别给安成落那个小杂毛在她面前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机会行吗?
当然,安仁帝肯定不会遂她愿的。
他现在一心只关心安成落有没有给翎妃带礼物,他可是在翎妃面前夸下海口,落儿给她带了礼物来的。
不问一下,他这心里难安啊。只怕会夜不能寝,食之寡味啊。
万一落儿没带回礼物,他岂不是打脸了,而且这脸打得啪啪的巨响。
说不得他还得自己掏私库,大出血,给落儿安排点手礼去给翎妃才行啊。
搜狗
第165章好不要脸的父皇
父皇啊父皇。
想不到你这这样的父皇,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安成落抿嘴偷笑,表面上却不做声色。
安仁帝见他像是陷入了沉思,迟迟都不回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臭小子,竟然当着他这父皇的面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东西,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当皇上的?
安成落身躯一震,做出一副刚刚回神的模样,连忙向安仁帝拱手道:“请父皇恕罪,刚才听父皇提及母妃,儿臣一时情不自禁,想到已然许久未见母妃,心中有些挂念。”
只听一旁的皇后嗤笑一声,冷冷道:“好一个情不自禁啊。”
安仁帝和安成落齐齐将目光看向了皇后。
皇后迎着父子二人的目光,不太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道:“皇……皇上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
安仁帝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后,问道:“皇后,落儿想他的母妃,有什么不对吗?”
皇后讪讪的笑了几声,道:“没有……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儿子想自己的母亲……当然是天经地义了。”
安仁帝沉沉的“嗯”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皇后心中有些忐忑,她应该没有说错话惹得安仁帝不悦吧?
真是罪过。
一听到安成落那小兔崽子提到什么情不自禁想到翎妃,她也情不自禁想起自己的麟儿呢。
也不知道现在麟儿在什么地方吃尽苦头,安成落这小兔崽子却在这里吃香喝辣。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皇后想着,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了安成落,那眼神之中蕴藏着无限火花。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现在安成落一定会被这眼神烧得灰飞烟灭。
安成落云淡风轻的捋了捋鬓发。
恩,最好是能把皇后直接给气死才好,不过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万一被皇上知道他想要故意激怒皇后,那岂不是得被皇上责罚。
当然,皇上的责罚最多久是让他回去面壁思过个三五天。
安成落想笑却又只能强忍着,这种感觉着实难受。
这时安仁帝又道:“落儿还未回答朕的问题。”
安成落恍然,连忙回道:“回父皇,您也应该知道,宁州自然比不得我们京师荣华,普通的物件,儿臣想母妃也看不上眼,所以……”
安仁帝未等安成落说完,便豁地站起了身,打断道:“所以你什么都没带?”
这下完球了!
他在翎妃面前夸下了口,千算万算,没算到落儿这次竟然真的敢空手回来。
若眼前之人不是落儿,他真的有可能上前去一巴掌拍死他。
怎么能这么没有孝心呢?
真是个逆子!
安成落连忙接话,道:“父皇息怒,儿臣怎么可能会空手回京。”
安仁帝这一听,有戏,脸色方稍微的缓和了下来,问道:“那你都给你母妃带了什么礼物?”
若换是以前,安成落一定会十分好奇,安仁帝为何一直关心他给自己的母妃带了什么礼物。但现在他有天启,有【洞察人心】这逆天神技,安仁帝心中那点小九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好比现在的皇后,内心就十分的不是滋味。
她好想问问皇上,这么关心翎妃,能不能考虑一下她这个皇后的感受,好歹她才是正妻好吗?
好歹她在皇上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就一直跟着皇上了好吗?
翎妃那只死妖精,凭什么到现在几十年了,还满满当当的占着皇上的心啊?
能不能有个先来后到啊,守点规矩行不行?
皇后不断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若不是帕子质好,只怕早就被绞烂了。
安成落暗暗的记下了。
皇后竟然敢说他的母妃是死妖精,一定要找个机会让皇后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是妖精。
【如幻】这个神技,别说是妖精,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让她见识到的。
当然,现在可不是好时机。
现在这宴席上的臣子也不在少数,万一一个不慎,波及到他人,那就不好玩了。
眼前,还是回答安仁帝的问题比较好。
安成落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像是羞涩又像是有几分难为情,他微微低头道:“一般的物件,母妃不一定会欢喜,所以……儿臣给母妃带了些紫薯来,那是儿臣在宁州无意中发现的一种罕有的食物,儿臣觉得不错,便给母妃带了一些来。”
韩陶本和几位同僚连番敬酒,已然有了几分醉意,打眼向十一王爷的方向扫了一眼,这一眼竟让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个激灵让他瞬间醉意全无。
十一王爷这什么表情?脸红?害羞?
韩陶偷偷的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暗暗扯了一下嘴角。
他没看错。
上头那个露出一脸羞涩表情的人,真的是十一王爷。
不行,他得缓缓。
十一王爷这条大咸鱼,又在玩什么忽悠大法?
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是太能蒙蔽人了。
他差点就信了!
安仁帝可不知韩陶的内心戏竟如此之多,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安成落,眉头紧紧的皱起,疑惑道:“紫薯?”
安成落眼睛微微发亮,点头道:“是啊,父皇可有吃过紫色的地瓜?待儿臣回去,也让送一些入宫来,给父皇尝尝。”
“可笑。”皇后向安成落递去一个白眼,讥笑道:“皇上乃是真龙之躯,怎么能吃地瓜这等糠咽菜?”
安仁帝抬手道:“皇后此言差矣,朕虽是皇上,但也是人,地瓜百姓能吃,朕怎么就吃不得?”
“皇上……”皇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安仁帝抬手止住。
安仁帝看向安成落,露出了充满父爱的笑容,道:“真是朕的好儿子,落儿一片孝心,这什么紫薯,朕一定要好好尝尝。”
别管是什么紫薯黄薯还是白薯,反正只要落儿不是空手回京就好,就算是在路边捡一颗石子,说那是金子,相信以翎妃对落儿的宠爱,也会信的。
只要落儿给翎妃带了礼物,那他也不算是骗了翎妃嘛。
他这皇上的面子总算是保住了。
一看落儿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安成落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笑意。
真是个……好不要脸的父皇啊!
第166章知母莫若子
宫宴从巳时一直持续到未时。
等到宫宴散去,安成落才不紧不慢的,在一行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华清宫,远远的便看到了站在华清宫门口翘首以盼的翎妃。
翎妃一早便听到宫人来报,说是十一王爷和钦差已经回京,皇上正在金华殿设宴为十一王爷和钦差接风,翎妃这从一早便在华清宫等啊等。
前后派了七八波人去金华殿探听消息,就想着在宴会结束的第一时间看到落儿。
可是这宴会竟然迟迟不结束,真是急死她了。
也不知道这皇上哪来那么多话,就不能省省自己的口水,少说几句,让宴会早早结束吗?
耽误了她见落儿的时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和皇上算这一笔账!
宫宴刚结束,安成落刚出金华殿,就被翎妃派来的这七八波小宫人,前呼后拥的推到这华清宫来了。
途中安成落吩咐一人先行去安王府一趟,拿些东西进宫。
也吩咐着那些人放慢脚步,一路走一路等去安王府的小宫人回来。刚巧到华清宫门口,去安王府的人也回来了,手里也多了一个食盒。
“落儿!”翎妃几步上前,将安成落前前后后的看了好几遍,痛心疾首的道:“我的落儿怎么变得这么瘦?”
安成落两眼微微一瞪。
他记得刚才在宴席上,他的父皇是说他胖了来着,照着他在奉泉府那种吃法,不胖才怪嘞。
他的母妃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他瘦的?
“儿臣见过母妃。”安成落收了收心绪,拱手行礼道:“儿臣不孝,让母妃忧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翎妃喜极而泣,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母妃,儿臣不瘦,儿臣在宁州吃得可多了。”安成落忍不住的说道,不说出来,翎妃还真要以为他在宁州食不果腹,白白担心了。
实际上,他在宁州的伙食,可不比在安王府差啊。
这时容华笑着打趣道:“王爷,就算您现在吃到二百斤,娘娘也会觉得您瘦了。”
翎妃怒嗔的瞪了容华一眼,道:“多嘴,还有没有规矩了,信不信本宫罚你?”
容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才不信娘娘会真的罚她,娘娘是她见过最心善的人了。
安成落乐呵呵的笑道:“母妃,难道我们打算一直在这门口待着吗?”
翎妃一拍额头,道:“你看母妃这脑子,真是一时太开心了。”说着便亲自将安成落推进了华清宫,进门之后,立马让人将华清宫的宫门牢牢的关了起来。
安成落不解道:“母妃,这大白天的,怎么还要关门?”
一想起着,翎妃就没好气的道:“还不是为了防着你那父皇,万一突然又恬不知耻的上门来,母妃还能将他轰出去不成,关着门他就进不来了。”
安成落心中微凛,摸了摸鼻子,他突然有些同情起他的父皇。
娶了他母妃这么一个悍妇,被轰出去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母妃也真是委屈了,现在为了顾忌皇上的颜面,只能关上自己的宫门,再也不能为所欲为的做出轰人这种事情了。
安成落突然又有些头疼。
一回京,他就想起他那两个良配,那也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啊。
到时候就不是像他的父皇这样,只是被轰出去这么简单了。
那是刀剑和毒药伺候啊。
真是命苦。
翎妃看安成落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心里微微一紧,道:“落儿可是觉得母妃这样做,对你父皇太过分了?若是落儿觉得不妥,那便……”
“不!”安成落连忙打断道:“母妃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儿臣是觉得父皇实在是太不顾忌脸面了,母妃应该好好的惩治一下父皇,这样简直是太便宜父皇了。”
安成落觉得,既然是父子,应当是要有苦一起吃的。
他已经能够预见自己未来悲惨的日子,也不能让他的父皇现在太好过了。
翎妃顿觉知母莫若子啊!
她和落儿简直是不谋而合,她也觉得这样简直是太便宜了安仁帝,看来日后真的要找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安仁帝。
安成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母妃说的太有道理了,要教训,一定要好好的教训。
他还真是一个坑爹的儿啊!
“母妃,儿臣这次去宁州,也没能给母妃带什么贵重的礼物,不过儿臣知道母妃喜好吃甜食,特意从宁州带了一种当地罕有的食物,做成糕点,给母妃尝尝。”安成落说着从小宫人的手里接过食盒。
翎妃脸上满是笑容,道:“落儿真是长大了,有心了。”
就算落儿什么都不带,她也不会怪罪的。
她早就听皇上说落儿给她带了礼物,心里说不期待那是假的,世上有哪个母亲,不喜欢自己孩子送的东西。
安成落从食盒的第一格中拿出一碟糕点,轻轻笑道:“这是儿臣让人用紫薯做成的紫薯糕,甜而不腻,还有股淡淡的薯香,母妃尝尝。”
翎妃眼中满是宠溺,拿起一块紫薯糕,浅尝一口,忍不住点了点头,道:“恩,确实不错。”
安成落心中颇喜,翎妃开心就好。
接着他又从食盒的第二格拿出另一蝶,道:“这是儿臣借由母妃宫中常吃的那道拔丝黄金砖改做的拔丝紫薯,儿臣给重新起了个名字,叫紫气东来。”
“好名字。”翎妃赞到。
“不止名字好,这紫气东来,比母妃以往吃的拔丝黄金砖,香味更浓,儿臣觉得这紫薯比以前常吃的那种番薯,味道更香浓。”安成落耐心道。
翎妃一边吃一边点头,良久才开口道:“落儿这般在母妃面前推举这紫薯,不只是要母妃尝尝这么简单吧?”
安成落笑着微低下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妃。”
翎妃又是宠溺的朝安成落笑了笑,道:“说吧,要母妃帮你什么?”
“也不是要母妃帮儿臣。”安成落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接着道:“儿臣听说,边疆的条件十分艰苦,土地贫瘠,地域虽广,却无法种植粮食。不管是百姓也好,还是军中将士也罢,偶尔会出现供粮不足的情形。”
“儿臣问过了,这种紫薯的种植,对土壤质地的要求不高,或许在边疆那种贫瘠之地亦能培植也说不定。”
第167章贼坑
翎妃沉默起来,手却不忘拿起碟中的糕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得津津有味。
许久之后,翎妃才开口道:“落儿的意思,是想鼓动边疆的百姓,种植这种紫薯?”
安成落轻笑道:“母妃正解。”
翎妃默了默,语重心长道:“落儿应该比母妃更清楚,像紫薯这种并没有普及天下的食物,想让朝廷大批量种植,有多困难,光是说服户部那些老古板,就得费多少口舌。”
安成落扬唇一笑,道:“儿臣明白,所以儿臣并没有直接将这想法上报父皇。”
翎妃秀眉微蹙,疑惑道:“那你想干什么?”
安成落道:“儿臣想让舅舅发动边民种植紫薯,那些地荒着也是荒着,可是一旦种植的紫薯有所收成,获利的便是边民,也可以让舅舅在边疆声望更盛。”
翎妃看着安成落,微眯了眯眼,道:“落儿你可知,这么做,稍有不慎,便会让你舅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着翎妃缓缓起身,接着道:“功高盖主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舅舅已是手握重兵,皇上虽然忌惮,可一旦被皇上抓住了把柄,那你舅舅便要步前人的后尘,你知道现如今有多少人对你舅舅虎视眈眈吗?”
“就说振国公一氏,便多次觐言,必须削弱你舅舅的兵权。你舅舅若是在边疆的声望过高,只会让那些人更加着急,免不了他们会狗急跳墙。”
安成落双手紧握成拳,抿了抿唇,道:“大周是姓安的,可不是姓徐的。父皇亦不会让徐家一家独大,母妃无需担心,儿臣只需要舅舅答应发动边民种植紫薯,其他的儿臣自会安排,不会连累了舅舅的。”
翎妃轻轻扶额,叹气道:“你这孩子……罢了,此事母妃会和你舅舅说上一二,至于你舅舅答不答应,母妃可不敢保证。”
安成落笑了笑,道:“舅舅会答应的,舅舅和儿臣一样,都想让大周任何一个地方的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可是舅舅的夙愿。”
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韩佰胜那时尚不是骠骑大将军,更无需日夜坚守边疆,作为韩佰胜唯一的外侄,韩佰胜对他可是疼爱有加的。
安成落拳脚功夫的启蒙师父自然就是韩佰胜了,韩佰胜会和他谈天下,论古今,舅孙二人可谓是无话不谈。
安成落在华清宫直等到临近宫禁时分方出宫,刚到宫门口,一条人影忽的便扑了过来,吴擎眼疾脚快,抬脚就将那人影踹了出去,抽刀护在安成落身前,厉喝一声:“何人胆敢在皇宫门口行凶?”
只听地上的人影哀嚎一声,连忙道:“是我,是我啊,十一皇弟。”
安成落抬了抬眉,示意吴擎退下,定睛一看,只见地上躺着的,不就是那个和他素来都不对眼的贤王吗?
吴擎那一脚直把他踹得灰头土脸。
“九皇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安成落问道。
只见安成贤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扑倒在安成落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大声的哭喊道:“十一皇弟啊,真是患难见真情,哥哥以前是有眼无珠,你可千万别和哥哥计较啊。”
安成落抬起袖子,轻轻的扫开了安成贤的咸猪手,道:“九皇哥有话好好说,别弄脏了弟弟的衣服。”
安成贤的哭声瞬时就顿住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这次多亏了十一皇弟,帮哥哥洗清了冤屈,不然哥哥还不知道要被父皇关禁闭关到何时,以前都是哥哥不好,处处与皇弟作对,皇弟且放心,哥哥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啊呸,不对,是弃恶从善……啊呸,又不对,哥哥……”
安成贤说着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啊。
词穷好惨的啊,只恨自己以前没多读点书。
吴擎一脸的古怪之色,眼前那坐在地上,哭成个泪人之人,竟然是个皇子?
天啊!跟主子这差距,真是没得比。
一个皇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还有没有一点王爷的威严了?
安成落哑然一笑,道:“九皇哥,破案的是韩大人,皇弟我可没出什么力气,九皇哥该去好好的感谢一下韩大人才是。”
安成贤低声的嘟囔起来:“韩大人早就谢过了,韩大人说最该谢的应该是皇弟你啊,怎么你们这二人,还推来推去的。”
安成落扬了扬眉头,长“哦”一声,道:“弟弟听说,此次父皇不仅解除了九皇哥的禁闭,还给了九皇哥不少的补偿呢。可怜我这一路长途跋涉,吃尽苦头,竟然一点赏赐都没有。”安成落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
安成贤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脸正色道:“皇弟莫要伤心,待明日哥哥便将那些赏赐,统统都送去安王府,那些赏赐哥哥不配得到,应当是皇弟这样的青年才俊,才有资格得到父皇的赏赐。”
安成落一脸的为难,道:“九皇哥言之过重了,弟弟怎么好意思拿九皇哥的赏赐,还是算了吧。”
“不重!”安成贤义正辞严道:“哥哥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很早之前,哥哥便一直觉得,十一皇弟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所以哥哥才会妒忌皇弟,才会处处与皇弟作对,但这也说明皇弟之优秀,不是哥哥所能及也,这些赏赐,本就该属于皇弟的,哥哥受之有愧。”
安成落腼腆道:“九皇哥这么夸赞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吴擎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主子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耻的?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安成贤丝毫不以为然,道:“皇弟无需谦虚,哥哥今日在此等候皇弟多时,就是为了感谢皇弟,待明日哥哥再带上谢礼,登门拜访。”
“好的,那我明日便在府中恭候九皇哥大驾光临,时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府了,告辞。”安成落微微颔首道,丝毫不再推托,万一推着推着就没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好礼?
能让安成贤拿出手的,怎么可能会是不值钱的东西?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看着安成落远去的背影,安成贤顿时有种落入贼坑的感觉。
第168章扔出去
久违了近月时间,安成落再一次踏进了安王府的大门。
他深吸口气,这是一种既熟悉又舒服的气息。
外面再是山好水好,还是不如自己的家好。
刚穿过前院,一进中院,便远远的看到院中荷花池的凉亭之中,他往日里惯于在那用膳的石桌已然不见了踪迹,换之是一张金漆雕花太师椅。
此时那太师椅上躺着一人,优哉游哉的抬头望着天空的夜色。
安成落命人将他推到两天之中,只是越是接近,他的面色便越是阴沉。
看到他的下人,纷纷撒丫子悄悄的溜走了。
一看王爷那脸色,留下来那就等着挨罚吧,还不如趁早溜之大吉。
“这么冷的天,晚上你都有闲心在这儿赏月赏星星,就不怕冻出什么毛病吗?”安成落冷冷的开口懂。
晓江鱼从太师椅上坐直了身,转头看向了安成落,眼睛微微一亮,惊讶道:“咸鱼,你回来啦!”
咸鱼?
安成落眉头微挑,瞪了晓江鱼一眼。
晓江鱼一眼瞧出安成落那不善的脸色,伸手微掩着嘴,道:“不好意思,一时说顺了嘴。”
安成落额间青筋微微暴起,语气冷冽的道:“本王不在京师,你倒是将安王府当成你晓江鱼的家了是不是?”
晓江鱼笑着打了个哈哈,道:“哎呀,别在意嘛,都是自家人。”
“谁跟你是自家人,要点脸行吗?”安成落冷声喝道。
“咸鱼你不要猖狂,信不信等姬妹妹回来,我让她剁了你!”晓江鱼猛地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她亦是个爆脾气,再加上这些日子在安王府,可算是过足了高高在上的日子,哪里能忍得住安成落这般声色俱厉。
再一想,以前这家伙可是有求与她的,性子也是好得没谁,谁怕谁啊?
以为他是王爷就了不起吗?
“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将你剁了?”安成落冷眼道。
晓江鱼冷冷的“切”了一声,她才不信!
剁了她,就别再想吃到她做的菜了。
她已然坚信,安成落必然是被她的厨艺所折服,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她留在安王府。
求人自然也得有求人的模样和态度不是,一回来就对她颐指气使,简直是不可饶恕。
“吴擎。”安成落道:“把她给本王丢出王府。”
天启都已经升到三级了,吃不吃晓江鱼做的菜,已经没有关系了。
原本还打算回来之后,再看晓江鱼自己有何打算,是去是留都随她。
可是这女人简直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敢!”晓江鱼怒指着安成落,急道:“你信不信我让姬妹妹不嫁与你。”
“少拿她当挡箭牌,你有闲心赖在本王这王府,倒不如想想法子回晓家去给你的父母收尸。”安成落冷冷道。
“你……”晓江鱼愣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安成落嗤笑一声,道:“你难道没有收到晓家的消息吗?还是说晓家压根就没把你当成晓家族人?也对,你爹娘已经被晓家的家主逐出了晓家,你自然也不算是晓家人了。”
晓江鱼怒瞪着安成落,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本王胡说八道?”安成落目光微沉,道:“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让本王来告诉你。”
“半月前,晓家三房以叛族罪,被逐出了晓家,并且整个三房,无一人生还,大概是晓家人未曾意料到你躲在安王府,所以并没有让人来处决你,你若是从这王府踏出去,想必晓家人自会找上你的。”
晓江鱼紧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你!骗!人!”
“本王无需骗你,或许你等非夜姑娘回来,她也会告诉你,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京师了吧,相信你不用等太久。”安成落摊手道。
晓江鱼双拳紧握,脸色阴晴不定。
她不知道安成落说的是真是假,她宁可相信是安成落为了打击她,才扯下这弥天大谎来欺骗她,也不愿相信,她的父母已经被晓家人处决。
在她得知非夜打算回晓家的时候,她便知道晓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平静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不平静,会是以他们三房的全数性命为起始。
这不可能是真的,他们都是晓家族人,晓家家族怎么可能会如此冷血无情?
安成落微微敛眸,在涉及到权势、利益和性命之时,不管是普通百姓之中的氏族也好,还是皇室也罢,所谓的血脉之情,族人之情,根本就荡然无存。
亲兄弟尚能自相残杀,更何况只是偌大家族中的一个分支。
安成落情绪忽而变得有些低落,向吴擎招了招手,低声道:“本王乏了。”
吴擎连忙上前去推轮椅,抿了抿唇,忍不住问道:“主子,还要不要将她扔出去?”
安成落抬抬手,叹息道:“罢了,让她回东苑去自生自灭吧。”
“是。”吴擎低头应道。
主子最后还是心软了。
大概连主子自己都没发觉,心软才是他最大的软肋。
若不是主子心软,早在五年前,主子就该为自己报仇雪恨了,何须再隐忍这么多年。
安成落默了默。
心软吗?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道:“把亭子里那张椅子给本王砸了,把以前的石桌换回去。”
吴擎心头微凛,道:“属下遵命。”
晓江鱼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安成落的睡眠,毕竟就算是天启已经升到四级,现在也哟千界藏书阁供他抵消睡眠时间,可是正常的睡眠还是少不了的。
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翌日清早,辰时刚至,安成贤便大抬小抬的,足足八抬谢了,登上了安王府大门。
丰时不敢怠慢,将他迎到前堂,道:“王爷还未起身,贤王请先在此稍候片刻。”
安成贤苦笑着皱了皱眉头,道:“不急不急,等十一皇弟什么时候睡醒了,你们再通报便可,本王在此等他。”
最好是多睡些时间,可以让他在安王府避避风头。
昨夜他回去之后,和家里那只母老虎说了在宫门口发生的事情,被拧着耳朵足足跪了三个时辰,到现在他膝盖疼,耳朵也疼。
怕这一早起来又要看那母老虎的脸色,借着送礼的由头,半刻不耽误的就来了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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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物是人非
安成贤自己都发了话,丰时自然乐得其所,安成贤又不是他的主子,他没必要那么积极。
既然喜欢等,那便等着吧。
待到安成落巳时起身,丰时才前去通报。
安成落不急不缓,照常洗漱,吃过早膳后,方慢悠悠的来到前堂。
一眼便看见安成贤半个人挂在椅子上,微张着嘴伴随着响彻整个前堂的呼噜声。
安成落嘴角微微抽搐,丰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这也才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这贤王竟然就在别人家睡上了?
虽然在外人眼中,许会说在自家弟弟的家中睡觉没什么大事,可这睡相,未免也太有失一个王爷的身份了吧?
安成落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道:“九皇哥。”
只听得那依旧不绝于耳的呼噜声,安成贤却是纹丝不动。
安成落不由得声线都拔高了几分,再次唤道:“九皇哥!”
椅子上的安成贤身子猛地一抖,整个人都滑落到地上,安成贤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扫视一圈,瞧见了安成落,顿时一喜,道:“十一皇弟,你来了。”
安成落面色微僵,道:“九皇哥若是累了,可以让府中下人安排客房歇息,挂在……睡在这前堂的椅子上,成何体统?”
安成贤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哥哥只是昨晚没歇好,才会不小心睡着了……”
在府中跪了一夜,他哪里能睡得好,若是在家中歇得舒坦,他用得着一早跑来安王府吗?
安成落是真想同情安成贤来着,可是再一想,往后他的日子未必就能比安成贤好到哪里去,他顿时就有些歇菜了。
天启千好万好,独独在给他选的良配这件事上,未免有些太过草率了。
若是这天启是个有意识之物,他真想和它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个良配,别说两个,他一个就够了。
他可不是什么滥情之人,他用情很专一的好吗?
一下子给他安排两个良配,还是个比个的强悍,他有种无福消受的预感啊。
“是否需要让人安排一间客房,先让九皇哥好生休息一下。”安成落笑问道。
安成贤怔怔的眨了眨眼,道:“可以吗?”
安成落微微颔首,道:“自然,在弟弟这里,九皇哥不必见外。”
“真是哥哥的好弟弟。”安成贤感动至极,立马上前拉着安成落的手,双目含泪。
安成落抽了抽嘴角,这么矫情的贤王,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贤王吗?
这世道变了啊。
连人都变了。
这才时隔一个月的时间,贤王一点也不像贤王,真是物是人非啊。
“丰时,让人立即收拾一下客房,请九皇哥下去休息,好生照顾着。”安成落看向丰时,抬手吩咐道。
“属下遵命。”丰时抱拳应道,说完便向安成贤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成贤像是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安成落一眼,暗恼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能和这么好的弟弟作对呢?
以后谁若是敢说十一皇弟的半句不是,他一定会和对方拼命。
患难见真情啊,以前他唯二皇哥麟王马首是瞻,可是他出了事,那个二皇哥连个面都没露,就连派人来慰问一句都没有。
看看十一皇弟不仅长途跋涉去了宁州,还大公无私,不计前嫌的没有从中作梗,替他查明了事情都真相,洗清他的冤屈。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案子真相是什么,可是父皇都发了话,说案子已结,还将他从贤王府放了出来,要是案子真的和他有关,父皇哪里会轻饶了他,不扒他一层皮怎么可能轻易了事。
天大地大,十一皇弟不使绊子,功劳就最大。
当然,究竟是谁在他的封地胡作非为,这事也不能不了了之,十一皇弟一同查案,定然知道其中内幕。
安成落趁着安成贤休息之际,将王府重新整顿一番,他不过是离开近月时间,整个安王府都几乎被晓江鱼折腾得不堪入目。
之前安成落对晓江鱼的容忍程度,丰时又不敢太过阻挠,只能任由着晓江鱼在安王府胡作非为。
晓江鱼彻夜难眠,实在是安成落一回来,便给她带来那么难以置信的消息,让她一整夜都辗转难眠。
天不亮,她便自行乔装打扮,离开了安王府。
这次她离开,王府内再无一人阻挠,极其顺利的便离开了。
当然,一并被她顺走的,还有不少的金银细软,更重要的是安成落的身份令牌,也被其带走了。
不过那也是在安成落默许的情况下,她才有本事从安王府顺走东西。
本着晓江鱼是非夜的同族,他不好做得太过赶尽杀绝,不然日后面对非夜时,多少会有些理亏的。
华仙儿在晌午之后,也派人送来了信笺,表示慰问的同时,也提醒着他,距离他们所约定的三月之期,已然不远。
若是不经由华仙儿提醒,他还真差点将此事给抛诸脑后。
安成落揉了揉有些微微发涨的头,真是越接近年关,事情越多。
祈祷开年是个顺风顺水的好年。
安成贤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再次出现时,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
“十一皇弟啊,还是你这安王府适意啊,哥哥都不舍得回去了。”安成贤很是自来熟的道。
安成落唇角微翘,道:“九皇哥是怕回去之后,被皇嫂教训吗?”
安成贤两眼微微一瞪,道:“怎么可能!府中一切可都是哥哥说了算,你皇嫂只是区区一届妇人,哪里敢对哥哥我指手画脚。”
“是吗?”安成落微微扬眉,拿起茶杯品着淡淡的茶香,笑道:“那九皇哥这夫纲还真是坚挺。”
“那必须啊。”安成贤不置可否的道:“十一皇弟日后若是娶了王妃,可千万不能让女人骑上一头,必须要给我们男人扳回一城。”
安成落若有深意的扫了安成贤一眼,淡淡的道:“九皇哥送来的礼,弟弟便却之不恭的收下了,既然九皇哥在弟弟这里歇也歇了,睡也睡了,不如早些回贤王府好好的振兴一下夫纲。”
安成贤面色微微一僵,讪笑道:“别这么急啊,十一皇弟,此番哥哥来,除了送礼,还有一事相询,弟弟可千万不要对哥哥有所隐瞒才是啊。”
第170章解飞回京
安成落默默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润了润唇,抬眼却发现安成贤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举了举手中茶杯,道:“弟弟这府里的茶还算甘香,九皇哥可以多喝点。”
小祁子立即上前,为安成贤斟了一杯茶。
安成贤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啧啧叹道:“十一皇弟这儿的茶好喝,日子过得也舒坦。
“可苦了哥哥,莫名其妙被人给陷害了,皇弟这次在宁州,案子的内情皇弟应该是知晓的吧,还请不要把哥哥蒙在鼓里,怎么说哥哥也是受害人啊。”安成贤一脸苦色的道。
安成落轻轻放下茶杯,淡然一笑,道:“九皇哥何须如此着急,该让你知道的时候,父皇自然会昭告天下,那时九皇哥自然就知道了,如今父皇不开口,那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可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弟弟怎么敢自作主张,万一父皇怪罪下来,受罚的又不是九皇哥。”
安成贤心中一阵腹诽,以父皇对十一皇弟的偏宠,会怪罪那才是怪事呢。
安成落很是难为情,父皇对他圣宠有加,这怪他咯?
好吧,可能真的怪他吧,怪他太讨人喜了,自小便讨喜。
安成贤一把抓住安成落的手,一脸认真的道:“十一皇弟,你就告诉哥哥,不然哥哥这心里天天跟抓心挠肝似的,难受极了,你放心,哥哥走出这安王府,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父皇怪罪不到你头上的。”
安成落微微摇了摇头,道:“九皇哥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别的我都可以告诉九皇哥,唯独这事……可万万不能说漏,九皇哥若是好奇,不如自己去问问父皇。”
安成贤闻言,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他若是真的屁颠屁颠跑去问父皇,那不是等着屁股开花的节奏吗?
他又不是十一皇弟,父皇可不会优待他,不教训一顿,简直是太仁慈了。
真要是去问了,那就是自讨苦吃,他才没那么蠢。
十一皇弟真是太小看他了。
安成落好像站起来给安成贤鼓个掌,赞他一句,九皇哥真是好生聪明啊!
可他只能强装不动声色,除他以外,可没人知道他有【洞察人心】这神技啊。
安成贤离开安王府时像是失了魂一般,一想到要回去面对那母老虎,他这一颗心就凉了大半截。
好在安成落最后只收了他带来的一半谢礼,余下的他只好装作十分为难的带回去,实则内心窃喜不已。
能拿回这一半礼,回去不至于被揪耳朵了。
就是因为他太过大主大意的承诺将所有的赏赐都给安成落,贤王妃才会和他置气。
也不是说贤王妃小气,而是安成贤此举,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世上有那个哥哥会为了讨好自己的弟弟,把所有的赏赐都送出去。
被外人知道了,他这贤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贤王不要脸,她这个当王妃的,还要脸呢。
在宁州“吃苦”近月,安成落总算又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在凉亭之中美美的体验了一天悠闲时光。
只是闲暇时间总是稍纵即逝,安仁帝独自宣他进宫,在御书房中父子二人密谈了三个时辰,就连福忠都被遣到御书房外守门,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到了夜里,安成落本已歇下,只是忽而听到了房内一声细碎的声响,他又重新坐了起来。
一身白衣在黑暗中依旧是那么显眼,解飞抿了抿嘴,压低这声音道:“主子,属下是不是吵醒您了?”
安成落轻笑一声,道:“无妨,本王也只是刚刚歇下。”
解飞既然回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着非夜也回来了?
不知道此行她收获如何,晓家三房为她一人葬送性命,就算她再怎么冷酷无情,只怕她内心亦是不好受吧。
安成落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解飞立即从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请水,递到安成落面前。
安成落接过水杯,怔怔的望着水杯中的点点莹光,动了动唇,问道:“非夜姑娘她……现在如何?”
解飞眉角轻轻一挑,主子竟然第一个关心是非夜姑娘,怎么没有关心一下他呢?
他才是跟随主子最久的人好吗?
这个非夜姑娘到底是什么地方值得主子倾心了,他至今都想不透。
虽然在回京的这一路上,有许多地方让他不由得刮目相看,可是再非夜姑娘再如何让他意外,也远远达不到他心目中的主母该有的样子。
解飞默了默,道:“非夜姑娘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报仇心切,好在属下多次阻拦,劝说非夜姑娘回京再做计量,她才没有轻举妄动。”
安成落点了点头,道:“既然晓家的人都觉得活着不耐烦,就让他们都给三房的人陪葬去吧。”
解飞神情微动,道:“主子,晓家一族,在天台山根深蒂固,况且有百年基业,这些年更是渗透进了民间各行各业,要动晓家,只怕不易。”
“晓家家势虽大,但也不是万众一心,只要逐个击破,拿下晓家自然是不成问题。”安成落顿了顿,有些惋惜的道:“只是那么大一个家业,就这么摧毁确实有些可惜,倒是可以想个万全之策,将晓家纳为己用,这倒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解飞沉默不语。
无论主子做什么决定,他只需遵从便可。
主子说要灭了晓家,那他便杀尽晓家的一人一马。
主子说要将晓家纳为己用,那他便想尽一切方法,将晓家拿下。
“非夜姑娘如今何在?”安成落问道。
“她本来闹着要来见主子,可是属下看时辰已经不早,便让她先去东苑歇下了,等明日再让她来给主子请安。”解飞低声回道。
歇下是歇下了,只是这怎么歇下的,方式是温柔是粗暴,他可不能说出口。
他才不会告诉主子,是他把非夜姑娘给敲晕了,她才消停的。
安成落眉梢微挑,解飞现在真是越来越飘了。
他都不舍得敲晕非夜姑娘,解飞竟然如此大胆。
不过,他很想给解飞竖个大拇指怎么办?
第171章喜好是翻窗
安成落不知道解飞是怎么厚颜无耻的自以为,非夜不能来扰他休息,而解飞自己便可以。
莫非解飞是以为,以他的身手,能够不被发现吗?
要说这天底下除了解飞的师傅金河,还有谁能够发现解飞踪迹的,就只有他了。
解飞总喜欢半夜回来,更喜欢半夜跳窗,这个习惯不好,有必要让他纠正一下。
若是换做夜黑风高之即,他不介意让解飞去跳别人的窗,顺便取个首级什么的,至于这人是谁,目前安成落还没有盯上谁,等看谁不顺眼了,再让解飞去跳窗吧。
当前最重要的是改掉解飞喜欢跳窗的臭毛病,要跳也别跳他的窗。当然,非夜姑娘的窗也不可以随便让解飞跳来跳去的,非夜姑娘的窗自然是只有他能跳的。
他歇得早,府上的下人自然也歇得早,是不是代表着现在府上除了那些巡逻队护卫,基本就没有了下人。
安成落忽然心头一热。
从床边拽过一件外衣,往身上一批便准备出门。
不,是跳窗。
安成落轻轻的打开了寝殿后窗。
解飞脚下微微一动,不解的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安成落回头瞟了解飞一眼,道:“你给本王在这儿呆着,哪里也不许去,若是被本王发现你离开这里半步,本王一定重重处罚你。”
说完,安成落轻飘身,翻过窗子,几息便没了身影。
解飞有心想要跟上前去,他很好奇主子大半夜翻窗是出去哪里,可是主子发了话,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可不想挨罚,一想起夜鹰卫中那比刑部二十一道刑罚更令人发指的大刑,就算主子随便挑一样往他身上招呼,那他估计都得躺在床上一个十天八天的。
可是,他真的很好奇啊!
简直是抓心挠肝啊!
主子什么时候也学会翻窗了?主子可是一个王爷啊,是一个皇子啊,怎么能做翻窗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呢?
解飞越想越是不对劲。
说翻窗是下三滥的事情,岂不是把他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他不就是最喜欢翻窗吗?
解飞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真是蠢得可以了。
安成落悄摸摸的避开了府中所有耳目,来到了东苑的问月厢,厢房的旁屋里,一个丫鬟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这丫鬟他记得,名叫翠喜,是之前翎妃赏赐给安王府的洒水丫鬟,当然,翎妃的本意并不是让她来当洒水丫鬟的,怎奈安王府的下人实在太多,她也只能去当个洒水的来。
后来非夜进府之后,便被安成落安排去照顾非夜的起居。
安成落暗暗点头,看来这丫鬟也还算尽心,并没有因为主子昏睡不醒,便私自离开,倒是可以考虑,将她赏给非夜,给非夜当个贴身丫鬟。
他知晓,京中那些的贵女们,身边或多或少的,都有几个贴身丫鬟。
非夜以前是个杀手,过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可日后是要成为他王妃的,自然不能在这方面输给他人。
只有翠喜一个丫鬟,还是有些少了,待明日再多挑几个机灵点的丫鬟,一并给送到问月厢来。
安成落暗下决心,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非夜床前。
轻轻的掀开了幔子,只见非夜神色安详的平躺着,在她脸上,似乎又多添了几道伤疤,安静的面容在夜色中又带着几分狰狞。
安成落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过非夜的脸庞,低声呢喃道:“本王给你的祛疤膏,为何不用呢?新伤又添旧伤,这是何必?你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房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安成落的话。
安成落怔怔的在床边坐了许久。
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他才再次回到中苑的寝殿。
再次翻进了窗,一眼便瞧见解飞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挪动半步。
解飞见安成落回来,抿了抿唇,满心疑问,却不敢开口。
他似乎感受到主子身上的一身寒气。
难道主子这次出去,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就算不顺心,那可不是他的错,主子可千万别拿他来出气啊。
正一心思量着,却忽然听见主子叫唤了他一声,解飞瞬息回过神,连忙应声。
只听安成落双眼微微一寒,开口道:“之前你虽然有送消息回来,可信上所说也并不详尽,你现在将在晓家发生过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如实告诉本王,越详细越好。”
他很想知道,到底有多少晓家人,敢向非夜下杀手,敢伤她的脸,这些人,统统不可饶恕。
解飞神色一正,细细的将在晓家发生的事情全数述说了一遍,连同他们逃出晓家三房那处院落之后,又被晓家人一路追杀。
即使最后他们二人逃出来天台山时,二人皆是伤痕累累,更是满身血迹,有晓家人的,亦有他们自己的。
解飞本想将非夜带去宁州找安成落,怎奈他们二人伤势皆是不轻,只能暂且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治疗伤势,顺便向身在宁州的安成落传递了消息。
安成落只命二人直接回京师,因为那时,他早已知道,距离回京的日子已然不远。
若是让解飞和非夜去宁州找他,免不了二人又要从宁州再随着他们回京师,二人本就有伤在身,若是这么长期的长途跋涉,不利于伤势恢复。
解飞也将时间掐得十分好,和安成落几乎是前后两日到达的京师。
听完解飞的阐述,安成落眯眼沉思了起来。
半晌之后,方缓缓的开口道:“很好,就从这个晓家的家主和少家主开始,群龙一旦无首,晓家必然大乱。”
“主子想让属下去杀了晓家家主和晓家少主吗?”解飞问道。
晓家少主他自然是要杀的,毕竟他的脑袋,只是解飞暂时寄存在他的脖子上的,他总有一天要去取走的。
至于这个晓家家主,身为一家之主,又是偌大一个家族的主要决策人,在他的周身必是高手无数。
想要杀了晓家家主,可比杀一个少主要难得多。
当然,这世上就没有他解飞杀不了的人。
可是该先从谁杀起,这便值得他仔细考量。
第172章咸鱼耍流氓
“该是他们偿还的时候了。”
这是解飞在安成落睡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翌日卯时,安成落半梦半醒间,似是听见了寝殿外头的吵闹声,他有种错觉,随着时间推移,似乎他的听觉已经越来越好。
“让开,我要见安成落。”
“非夜姑娘,我都说了,王爷还未起来,姑娘就别为难我们了。”
丰时已然知道了非夜的身份,知道她也是晓家的一员,照着往日晓江鱼那火爆的脾气,在看非夜,平日里一副看谁都像在看一具冰冷尸体的神情,丰时以为,怕是所有的晓家女子,都不是好惹的主。
再有一个就是,有了晓江鱼那张大嘴巴,现在整个王府上下,谁人不知,非夜姑娘是王爷看中的人,既然是王爷看中的,不管她是愿与不愿,反正在不久的将来,非夜就会是王府的女主人了。
丰时的态度自然而然的便放软了许多。
在未来的女主人面前,他再硬气也没用,等非夜姑娘一朝得势,说不定就有他的好果子吃。
此时拦着非夜姑娘,已经是硬着头皮了,他可不敢像以往那般直接将她轰走啊。
果然在地位和权势面前,就算他丰时再是年轻有为,也是得折腰啊。
更何况他压根就算不上年轻。
可他实在是怀疑王爷的眼光。
要说振国公家的长女虽也算不上是国色天香,可怎么也能算如花似玉吧。和徐大小姐比起来,这个满脸是疤的非夜姑娘,不就是个丑婆娘吗?
若是被世人知道了十一王妃其实是一个满面疤痕的女子,指不定王爷就得被人取笑。怕是世人都会怀疑,王爷是真被徐大小姐抛弃,最后只能娶回一个丑媳妇。
这一个男人脸面有多重要,难道王爷一点也不在乎吗?
娶这么一个王妃,是会被看不起的!
作为王爷新晋的心腹手下,是即将取代江凌的男人,他有必要找个机会,隐晦的提醒一下王爷。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貌似得罪过非夜姑娘,不知这人记不记仇,将来会不会报复他,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一定要想办法让王爷打消娶非夜姑娘的念头。
这门亲事,他不同意!
若是安成落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定要狠狠的打他一百大板。
天启选的良配,他自己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哪轮得到丰时在这同意不同意的,想太多了吧。
只听非夜冰冷的语气再次传来:“再不让开,休怪我下手不留情。”
又听丰时很是无奈的道:“非夜姑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若真要动起手来,且不说他能不能打得过非夜,事后王爷怪罪下来,肯定是他受罚的啊。
安成落轻呼口气,缓缓的坐起身,轻叩几下床沿的木板,朝着殿外喊了一声:“丰时,让她进来吧。”
说着他拢了拢身上有些凌乱的里衣,似乎就这么让非夜姑娘进来有些不妥。
安成落眉头皱了皱,旋即便释然了,反正是非夜姑娘自己非要闯进来的,可不是他耍流氓。
昨晚和解飞谈至夜深,本以为今天可以稍睡晚一些把觉补回来便好,现在看样子,是睡不成了。
殿外的丰时一惊,果然还是把王爷给吵醒了,王爷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悦,王爷当然不会责怪非夜姑娘,所以最后被迁怒的就是他了。
丰时苦笑一声,转身打开了殿门,向非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非夜冷冷的瞥了丰时一眼,抬脚便走进了寝殿。
一进殿内,一眼便瞧见安成落只穿着一身的里衣坐在床边,非夜隐隐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无耻的家伙,让她进来,难道就不知道再穿一件吗?
可是再一想,今日她也算是有求于他,便忍着心中不快,没有发作。
仔细再看,在他双眼之下,似乎眼圈都是黑的,这条咸鱼不会是一宿都没睡吧?
早知道他没睡,她还用得着被解狗那混蛋给打晕吗?
真是可恨,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属,安成落和解狗就是一个德性!
安成落心中直呼冤枉。
他本来是已经歇下了好吗?是解飞那不通时宜的狗子,大半夜来跳他的窗。
唔……这么想来,非夜喊解飞为解狗,那简直是太适合了。
安成落掌心和拳头一碰,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以后就叫解飞为解狗吧,挺适合他的。
非夜被安成落突然的举动搅得有些莫名其妙,紧抿着双唇,咬牙道:“安成落,晓家发生的事,是不是早在你的掌控之中?”
安成落站起身,缓缓走近非夜,一边道:“非夜姑娘此言便是冤枉本王了,本王并不知道晓家会发生什么事情,本王只是担忧非夜姑娘的安危,才会派解飞折道前去保护你的。”
“担忧?”非夜轻轻挑眉,冷笑道:“你担忧我什么?”
安成落此时已然走到非夜的五步开外,他举步再向前踏出两步,非夜很是警惕的往后退了四五步,和安成落拉开了距离。
安成落露出一脸诚恳之色,道:“非夜是真不知道本王的心意,还是知道了却假装不知?”
非夜撇了撇嘴,道:“十一王爷的爱慕,非夜无福消受,王爷还是收起那份心思吧。”
安成落轻轻点头,之前一口一个咸鱼,一口一个直呼名字,现在知道他是王爷了。
看到安成落点头,非夜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和姓安的人有什么瓜葛,更别说和姓安的相守一生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非夜刚松完一口气,安成落却忽而欺身向前,她慌忙后退,几息便被安成落直逼到墙角,已然退无可退,前方的安成落挡住她所有去路。
安成落微微凑近,低头看着她,眸光闪动。
非夜的神色里闪过几丝慌乱,安成落身上滚热的气息直扑在她脖颈上,让她忽觉又痒又麻,全身毫毛都倒立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非夜抬起头直视着安成落,可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却无法掩盖她此时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砰砰跳动的心。
安成落抬手轻轻捏住非夜的下巴,微眯着眼道:“本王给你的祛疤膏为何不用?”
这个问题,昨夜无人回应他,今日她会如何回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