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强硬买卖
胡先生抬头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白业,但还是喊道:“白业,你再不雪中送炭,我和沈七就要凉了!”
白业沿着台阶往下走,说道:“老家伙,我来只是看看,并不一定出手帮忙。”
“别废话了,快动手吧!我做梦都会感激你的!”胡先生是真的急了,沈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两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白业将胡先生的角落扩大了些,并不断加厚墙壁,笑着冲胡先生说道:“我要价很高的,总不能平白无故帮你。”
“我错了!错了!在仓库不该让沈七向你下手,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胡先生很诚恳的说道。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白业面带微笑,右手摸向墙壁。
“小气鬼!睚眦必报!”胡先生气的冷哼。
何宁面前的石壁,一根石柱横里生出,忽然暴涨,砸中何宁前胸,去势不停,一举将何宁推出门外。
石柱缩回墙壁,消失不见。
沈七持刀的两手发颤,鲜血从指缝渗出,透过刀柄落在地上。刚才和何宁比拼,让他两只虎口蹦血,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胡先生扶着墙壁起身,不满的看向白业,“你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动手,难道留下一个人帮你,不好吗?”
“你三番两次冲我下手,而我刚才还在以德报怨,说好的感激哪去了?”白业挑眉反问道。
“救人救到底,先把他们都送走再说!”胡先生深吸一口气,郁闷道。
白业叹气一声,走向门口,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把我这次救你放在心上。我也不勉强,以后一号要塞的保护费就不要再收了,就当你感谢我了。”
胡先生从沈七手里接过双刀,帮忙插入刀鞘,扶着沈七走向门口,看了白业一眼,说道:“你变聪明了,知道向我要一些实际性的东西。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做了城主,四爷那边一切好说。”
白业从怀里拿出用了一半的二级药物,手举半空,冲胡先生笑道:“这瓶药剂,我用了一半,换你十副三级药剂,可以等你回去了之后再给我送来,换不换?”
“不换!”沈七坚持道。
“换!”胡先生接过药剂,气笑了,“你真会做生意,说心里话,我这会儿都有点欣赏你了!你以后小心点,可千万别把自己给作死了!”
何宁虽有坚如金铁的异能,刚才的猛撞,让他胸口凹陷,再无作战之力。
白业嘴角露出笑意,看向何宁,说道:“老六这会儿应该在前面的深坑里,死没死我就不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此行任务失败是必然的,你的上司不会怪你。”
“真有你的,竟然与他们讲道理。”胡先生明显不乐意,冷哼一声。
白业瞥头,说道:“你年纪这么大了,脾气咋还这么冲?小心哪天把你自个气嗝屁。”
“那是水将,跟着我和先生来的,很难击杀。”沈七盯着变化完成的雪人,小声提醒道。
白业点了一下头,又冲何宁道:“你再不走,我就把你的手下一并留下了!”
心念一动,雪人周身长出一圈突刺,雪人亦被刺出千穿百孔,土石上涌,变成一颗石球,雪人被彻底包裹。
被老五夺走的异能,因为距离远,重新回归。
突破之后,使用异能更加得心应手,石柱也能像突刺一样,给予猛烈一击。水来土掩,两者之间,异能恰好相克,并且跟来的水将只是分身,自然容易对付。
“撤退!”何宁终于下达了指令。
“慢着,留下三只铁骑!”白业又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何宁最终选择妥协,冲最后面的队员道:“下马!”
三匹机械马留在原地,何宁率队离开。
白业扭头冲胡先生笑道:“老胡,机械马可比二级药剂值钱,两匹起卖,你要几匹?”
胡先生脸上满是心疼,正低着头给沈七虎口上药,闻言,怒声道:“狗日地,老子一只都不要!”
“你别着急说不要,先看清楚天上飞的是什么再说。”白业笑嘻嘻的提醒道。
胡先生和沈七纷纷抬头,看向高空。
对面山峰,大概位于明月湖的上方,有一道火焰升起,慢慢转弯,貌似要向着这边飞来。
“那是火将。”沈七神色凝重。
胡先生脸色突变,催促道:“快上马,一直向北走,如果苏牧看到,一定会赶过来接应的。”
白业抓住了胡先生脉门,输送真气,趁机问道:“那么着急走干什么?难道先生认为我不是火将的对手?”
胡先生先送沈七上马,扭过头来,脸上带着嫌弃,缓声道:“大侠,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们路上说,你看行不?”
白业将胡先生送上马背,不满道:“那你就是觉得我不是她的对手呗!”
胡先生指着不远处的一只袍子,说道:“你就像那一只傻狍子,地、火、风、水四人,火将实力排行第一,至于比你强多少,自己去想吧。”
胡先生说完,一马当先,率先驾驶铁骑向北冲去。
白业回头看了火人一眼,最终压下了比斗的念头,策马前追。
在明月湖基地的时候,白业先后和风将、土将交过手。老五实力一般,至于风将,当时并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再次遇到风将,白业必须和他分出个高下不可。
马匹在飞奔之际,身后扬起一路雪尘,况且还是三条,很容易被天上的火将看到。果然,火将很快发现三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白业回头观察了一下火将的飞行速度,马匹的时速差不多七十公里每小时,火将走的直线,时速大概在一百公里每小时。
按照这样的速度,三人只能跑到山下,再远点也就是过了河之后被追上。十分钟后,距离前面的河道越来越近,空中火焰中的人形也越发的清晰。
河道宽度大约二十米,天气寒冷,河面已经结冰。
三匹铁骑快速接近河面,胡先生跑在最前面,一马当先,结果马匹陷在河中央再也过不去,眼看胡先生就要坠落马下,沈七自马背上借力前冲,抓着胡先生又一次借力,终于将胡先生送到对面,他自己掉进河里。
白业俯身挥出一座简易石桥,顺利来到河对面,放慢马速,在胡先生面前停下。
“现在好了吧,被追上了。你刚才停下等我一下又能怎样?”白业没好气道。
白业向后伸手,沈七脚下升起一根石柱,得以上岸。
胡先生一排额头,急道:“我刚才急的忘了,只想着快去和苏牧汇合!”
“苏牧是谁?”白业好奇问道。
“四爷的得意门生。”胡先生叹气说道。
火将落在三人身后,熄灭身上火焰,两手背后,脸上带着笑虐,声音中气十足,“你们谁先过来送死?”
火将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紧身衣,将她的修长身型暴露无遗,长得挺有女人味,就是说话很男子汉。
32、火将暴走
“你们联系不上苏牧?”白业又问了一句。
“通讯设备能对杰克的传送造成干扰,瞭望台里面放了几只,已经不见了。”胡先生走向机械马,准备找点破旧衣服给沈七换上。
“你们仨当我不存在是吧?”火将看向三人,语气蕴含怒火,鼻孔更是喷出火来。
“火将,你的对手是我。”白业冲火将提醒道。
“年纪轻轻,可惜了!”火将扬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身上重新涌出火焰,身后更是展现出一双巨大火翼,每只火翼长达两丈,火将头顶上空的火焰更是化成凤凰头部形象,引颈戾叫。
“花里胡哨,还以为你真有本事呢!”白业俯身前冲,待到火将身前两丈范围,火将面前身后的地上忽然长出突刺,火将身体被前后贯穿,两根突刺更是撞在一起,将她带离地面。
白业冲到火将身前,拔出长刀,横扫枭首。
火将的头部及时化为火焰,刀锋在火焰中毫无停滞,一刀落空。火将的身体发出直热高温,插在胸前的突刺更是不受白业控制,变得通红,开始化成液体,沿着火将身体向下流。
“你这个流氓,竟敢弄坏老娘的衣服!”火将怒喝一声,火焰席卷四方,炽热的高温下,白业不得不暂避锋芒,挥手在面前升起一道土墙隔绝火焰。
刚才的突刺没有对火将造成实质伤害,却将她身上衣服刺出大洞。火将身上的衣服只是不惧高温,并不具备防御效果,衣服一直都是消耗品。
火将的实力比白业要高出一截,被高温侵袭过的土石难以受白业控制。突刺对火将无效,白业很快想到办法,就用刚才在瞭望台对付水将的一招。
长刀插地,白业两手按地,体内真气疯狂贯入大地。火将脚下的地面,已经被高温烧的低洼,忽然土石翻滚,围绕火将旋转而起,顷刻间形成一个直径两丈的球体,将火将包裹在内。
“星火燎原!”
巨球内部传来火将一声暴喝,白业感受到,石球隐隐不受自己控制。
石球表面溶出缺口,炙热岩浆从里面溢出,石球也即将四分五裂。白业连忙加大土石之力,石球缓缓旋转,直径进一步扩大,一举胀大到五丈大小,这已经是白业的极限。
“这样不行,快把她扔到河里!”胡先生见状,连忙冲白业大声提醒。
白业顾不得擦额头冷汗,咬牙发力,石球地面土石升起,形成一道斜坡。石球终于动了,沿着斜坡,慢慢滚进河里。
石球表面炙热非常,河水哧哧冒着热气。
白业感觉到一阵虚脱,一屁股坐在雪里,捧起一把雪擦脸。与火将比斗消耗了五成真气,加上瞭望台耗去的一成,过河之际铺设的简易桥梁,此时还剩下四成不到。
人体主脉的修行方式,适合速战速决,不适合打持久战。这里刚好有一条河,削弱火将是个大好时机,如果现在离开,再被火将追上,胜算就不大了。
白业走向河边,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对策,那是在一号要塞,面对复活之后的老李想到的计策,本来想着对付老李,没想到却用在火将身上。
白业感受了一下河底土石,虽有水流阻隔,但是还能控制。河道开始扩宽加深,石球表面受到水流降温,旋转不停。
水能克火,火将想要破土而出,必然要耗费一番功夫,最好把她转晕在里面。要塞的老李虽然也能控火,却不能产生火焰,两者一经比较,火将更胜一筹。如果这种方法能够控制火将一时半会儿,以后如果和老李发生争执,对付他就更容易了。
胡先生将沈七扶上马,自己也上了马背,扭头冲白业喊道:“白业,你这招拦不住她的!况且水将也快要来了!”
“卧槽!”白业抬头向后面一看,顿时被后方景象吓了一跳。
水将赶过来了,夹带着漫天积雪,犹如一道巨浪,从山顶上冲刷而下。
白业前跑两步跃上马背,三人还未跑出百米,后方火光冲天,照亮天际,火将破球而出,火焰将她包裹成一个球体。火将带着满腔怒火,追赶在三人背后,再后方则是漫天雪浪。
“玩的有点大!”胡先生脸上露出苦笑,扭头说道:“火将的异能过于强大,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她此刻应该处于暴走状态,再加上后方还有水将,就算苏牧能够及时赶到,面对水火二将也很吃力,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火球重重落在前方,炙热火焰顺着地面蔓延,地面上的积雪直接汽化,树木和草丛燃起大火。前路彻底封死,沈七只好勒马停下,面前一排土墙升起,勉强隔绝了火焰。
空气炙热,令人呼吸困难,土墙一再扩宽加高,紧接着便是冷热交替,积雪席卷而来,三人一骑转眼间被积雪掩埋。
雪浪冲倒高墙,目标正是暴走中的火将。
眼前漆黑一片,三人处在地下洞穴内。在积雪来临之际,白业随手做了一个避难所,机械马也沉在里面。
“水将好像没有理会我们。”白业很是意外的说道。
“火将暴走,他现在正忙着呢。”胡先生接口说道。
一根石柱升起,钻破积雪,然后托着三人一骑重回地面。
火将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远远看去,火将人影一直在晃动,脚下方圆十丈是一片火海,此时在和水将分庭抗礼。
水将夹带着积雪赶来,声势浩荡,事先早有准备,积雪不断涌向火将,试图让火将冷却下来。水将的身体由一副冰晶结成,三人刚想趁机离开,水将一个眼神就看了过来。
气温骤降,机械马瞬间无法启动,四肢铁蹄再也拔不出来。水将在一瞬间朝三人发动了异能,沈七和白业顿时感受到了危险,两人同时拉住了胡先生,沈七从左后方跳,白业从右后方,都想救,结果谁也没救成。
白业主动松开了手,沈七再去拉胡先生的时候,已经晚了。
极寒的气温袭来,沈七被瞬间冰封,两臂高举,保持着接胡先生的姿势。胡先生刚反应过来,身子还没来得及歪,也冻住了。
33、九级血脉
白业立刻后退,同时升起四面土墙将自己包围在内,挥手封住顶部。
黑暗中,哈气成冰,虽然没被冻僵,四肢也被冻的麻木,白业忍不住跺起脚来。
搓了搓冻麻了的两手,控制土墙出现一个小孔,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发现极寒已经过去。土墙周围结了一层坚冰。
白业透过小孔,观察了一眼外界,发现火将和水将双掌相对,已经陷入胶着。
火将恢复人类形态,腹部的紧身衣露出大洞,两眼向上翻,身后一道火柱直冲天际,比拼较劲全凭下意识。
这可害惨了水将,他想要撤手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输出异能。从白业所在方向看去,水将貌似是个男子,一身白衣,身形可以用苗条来形容,手指修长,附着坚冰。
白业控制土墙回落,拔出长刀敲碎剑柄,哆嗦了一下,从容的朝两人走去。
水将闻声扭头,当他看到白业还能动的时候,脸色巨变。
“这里危险!你不要过来!”水将急忙喊道。
水将说话轻声细语,如果换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娘里娘气,白业惊得刀都扔了。
“你当我不知道啊!”白业朝水将露出嘲弄,弯腰捡起刀,大摇大摆的朝两人走去。
白业来到两人跟前,刀尖插地,两手按住刀柄,笑虐的看着两人。先认真的观察了火将一伙儿,发现她确实是个女人,因为身上火气难以控制,导致她体内阳气过重,所以才会过于阳刚。
水将刚好相反,他虽然是个男子,身上却无半点阳刚之气。打扮的也偏向女性,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还颇有些超凡脱俗的意思。发型偏于中性,眼神举止尽显女性阴柔,如果火将这会儿还有意识,一定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与她相比,水将更像个女人。
“你要干什么?”水将疑惑的打量着白业,细声细语的问道。
“我那俩朋友冻僵了,我要救他们!”白业盯着水将,拿起了刀。
“他们没有死,我现在腾不出手来,你不要去触碰,先让他们慢慢解冻。”水将说话之际,脸上不断流汗,身后积雪不断向着身后汇聚,消失。
“谅你也不敢撒谎。”白业冷笑,抬刀在水将眼前晃了晃,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办?”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水将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水将本来只想帮助火将压制隐患,却没有想过火将的反击会如此剧烈,以至于拖到现在这种尴尬境地。水将本来是过来配合火将的,出于同僚关系,没想到一出手却耗上了。
“她明显失去了意识,我要不在这儿看着点,你要是趁人之危怎么办?”白业歪头看向水将,脸上一股我不相信你的神情。
水将脸上立刻表现出厌恶,气恼道:“她是出了名的男人婆,哪里像个女人?她有我女人吗?”
白业站起身,脸上带着恶心,说道:“没有,行,我相信你不会趁人之危,但你们两个耗到最后,她有可能会死,而你却无大碍,假如你们的老大误以为是我杀了她,来找我寻仇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会向当家的说明原因!”水将正色回道。
“她死,你无大碍,她活着,你重伤,却不会死,为何不能你们两个都活着呢?”白业冷声反问道。
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白业身侧,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师父!”白业顿时一喜。
师父身披一身黑袍,就连两只手都遮盖住,水将对于忽然出现的黑衣人惊恐莫名。师父没有理会水将,隔空挥手,封印了火将周身几处大穴。
水将一刻也不敢耽搁,身体化为飞雪向后急退,扫过沈七和胡先生,一刻不停,快速朝着河道飞去。
火将身后的火柱消失,身子直挺挺的扑倒在地,脸先着地。
师徒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出手搀扶。
最后还是白业将火将扶起来,身体炙热,像一只火炉,喉结消失,眉宇之间尽显英气,亦柔亦刚同时出现在脸上,一看就不像是个弱女子。
师父两手背后,低头冲白业说道:“这个女子身上的火属血脉过于醇厚,对她来讲,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已经毒火攻心,我封住了她身上三处脉门,这样她才能活久一点。”
“师父,她血脉几级?”白业问道。
“九级。”
人体血脉觉醒之后,根据觉醒程度,人为的分出了九个级别,最高是九,最低是一。但在测试区分起来比较复杂,很难确定具体等级,五族对其各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区分标准,其中最高级和最低级都是极为罕见的血脉。
白业便是一级血脉,师父给出的结论总不会错,话说回来,前世好像也是一级。血脉也有再次觉醒的可能,就像异能觉醒一样,激发出身体极限,不成就完蛋,成了就成了,好像只有这一条途径。
九级血脉若是成长起来,传说可以接近神的存在,所以一旦有人血脉觉醒,都会急于知道自己的血脉等级,通常会取出血液封存试管,再想办法送到城邦,那里有免费测试的机构。
一旦发现所属血脉级别较高,那便是所属部落中的贵族,身份直线上升,甚至有部落长老亲自协助血脉提升。
“师父,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大碍吧?”白业看向不远处的沈七和胡先生,问道。
师父扭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寒气侵入筋脉,苏醒需要一时半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一来恢复功力,二来探究世界变成这样的真相。沿着石屋后面的山崖一直向下,有一处石室,位于山体内部,你很容易就能找到,里面有门派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有些你可能用得着。”
“有兵器吗?我感觉我缺一把家伙。”白业笑着问道,顺手就把长刀扔了。
“有的!”师父点了点头,又说道:“你怀里的这位姑娘,马上就要醒了。”
“卧槽!”白业随即松开了手,扭脸一看,师父已经离开了,再扭过来一看,火将已经等开眼睛,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不用谢我,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刚才我师父过来找我,顺手救了你。”白业客气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向胡先生所在。
“我的异能呢?”火将说完,连忙捂住了嘴,杏眼圆睁,脸上充满诧异,自己发出的声音更把自己都惊呆了。
34,三年承诺
白业决定让火将冷静一下,没有回应。
走到胡先生面前,伸手按住了手腕脉门,感应了一下。
水将这个人有点意思,走的时候还知道将释放在两人身上的异能收回。白业又摸了一下沈七脉门,两人身体已经在解冻。急速的冷冻,令两人身体陷入沉睡,这属于人体自发保护反应,只要感受到温度回升,便会慢慢苏醒。
火将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低头观察了一下衣服上的破洞,异能暂时封印,让她感受到了寒冷,两臂环抱,颤抖不停。
白业扶着胡先生下来,打开了机械马储物仓,先前胡先生从里面拿出来过衣服,已经被沈七换上了,此时里面还剩下一件毛毯子,略显破旧,这是拾荒者晚上用来御寒的。
白业走向火将,将毯子递给她,主动搭话,“我叫白业,你叫什么名字?”
“赤松。”火将牙齿打颤着回了一句,披上毯子依旧颤抖个不停,咬牙问道:“你刚才说,是你师父封印了我?”
“不错。”白业点头,引以为豪的笑了一下。
气出涌泉,一方石屋形成,赤松对这种没有梁的方形石屋很好奇,裹紧了毛毯,说道:“你和水月同为土属,但她可没有你这么能干。”
看到白业眼中带着疑惑,主动解释道:“水月就是土将,也叫老五。”
“原来她叫水月,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她?”白业歪头看向火将,这家伙醒来之后,竟然没有半点敌意,相反,表现还很友好,这让白业有点不习惯。
“你在基地放出了蝎子王,最后是我和风将联手干掉的。”赤松冻得不轻,上下牙还在打仗。“你等一会儿,我去拾些柴火。”白业说完,起身走出屋外。
白业扭头看向胡先生,心里充满矛盾,有想把他带过来的意思,但他让白业很不痛快。就在白业纠结的时候,沈七动了一下,白业这下不纠结了,他们爷俩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沈七醒过来之后,目光有些呆滞,一直到白业走近,他才反应过来,踉跄着站起身,走向他最关心的胡先生。
“你们爷俩还挺有意思的,你还真把胡先生当成你亲爹了。”白业走到沈七身后说了一句,借了一把刀,然后去砍伐干枯了的树木。
白业拖着一根巨大的树枝回来,放在屋外,然后进屋,等着沈七过来生火。沈七扶着胡先生走到屋口,看到里面瑟瑟发抖的赤松,一下子愣住了。
屋内幽暗,沈七站在门口,目光盯着赤松,脸上带着疑惑。赤松就是火将,本来和白业一左一右的坐着,看到沈七不进来,赤松主动的向里面挪了挪,坐在了白业一侧。
沈七犹豫了一下,迈步进屋,先安置好胡先生,然后主动劈砍木柴生火。
白业两手烤着火,扭头冲火将说道:“我师父说你火毒攻心,再这样下去命不久矣,所以封了你的气门,这样你还可以活久一点。你想办法联系一下你的老大,多少给我点好处,我就放你离开,你觉得怎样?”
“我不回去!”赤松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我没有了异能,几乎没有价值,若是这样回去了,一定会被拿来做研究的。我现在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欠你的人情,我会想办法补偿你,在剩下的这段时间里,我要像平常人一样活着。”
“你倒是想得开。”
“咳,咳……”
胡先生咳嗽了几声,悠悠转醒。
沈七连忙轻怕胡先生后背,帮他顺气儿,拍了几下,胡先生气顺了,抬起头来,两眼透着明亮。
“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赤松微笑的打招呼。
胡先生轻咳一声,冲赤松点了一下头,笑道:“可惜呀,竟然错过一场好戏。”说罢,又看向白业,说道:“白业,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具体发生了何事?水将呢?”
“当然可以。”白业平静的说道:“我刚才封印了火将,打跑了水将,所以你又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提到人情,胡先生顿时拉下脸来,往前挪了一下,语气带着不屑,说道:“你这次是走了狗屎运,这个人情我不认!”
“认不认随便你,你回去时候,不用绕道我师父那里了。”白业往火堆里加了几根劈柴,眼中充满不解,说道:“老胡啊,我就奇了怪了,四爷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他混,莫非你们俩有一腿?”
赤松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扫了一眼两人,才伸手捂嘴,女汉子形象表露无遗。
“胡说八道什么呢!”胡先生皱眉,犹豫了一下,红着脸解释道:“我如果全部告诉了你,就等于间接说出了四爷的秘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有关我的事情,四爷救过我的命,有两次,以后还会有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其实和我猜的差不多,你没有异能,那个四爷刚好有种异能对你有效,让你离不开他。”白业笑着说道。
“我有异能!”胡先生脸上恢复以往的自信,说道:“我的异能就是对各种药剂免疫,我有哮喘,也只有四爷能治疗。”
“难道四爷有治疗能力?”白业追问道。
胡先生冷笑:“我不会告诉你的!”
“随便你!”白业用树枝扒拉了两下火堆,故意弄出火星,说道:“你不说拉倒,我就当你们俩有一腿算了。”
“我知道你想套我话,但我就是不告诉你。”胡先生盯着白业,眼神灼灼:“我回去之后,三年时间,四爷这边的人都不会插手一号要塞任何事物,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一号要塞盘活了,到时候,如果你能打败四爷,我若是还活着,就跟你混。”
“好!”白业抬手在胡先生身下凝出一把凳子,扭头看向外面的机械马,笑道:“就凭先生刚才的一句承若,外面那匹马我就免费送给你,希望你能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别到时候还喘,看着都令人心烦。”
“你放心吧,我,啊……”胡先生刚摆了一下手,结果又喘上了。
35、阴阳平衡
一个小时后,胡先生和沈七骑马离开。
沈七照顾人是一把好手,三人说话的时候,他不发一言,安静的劈柴。白业拖回来的巨大树枝,已经被他劈成一节一节的,码了起来,临走时候把刀也带走了。
白业坐到沈七的位置,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火焰,抬头看了赤松一眼,问道:“我接下来要回家,你呢?”
“你家在哪?”赤松歪头问道。
“一号要塞。”白业说道。
“我也去!”赤松快速的回了一句,然后解释道:“我现在没有异能,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所以只能先跟着你。”
白业拿着烧火棍指着赤松,轻笑道:“你可别忘了,你是来杀我的,现在没杀成,又要跟我回去,咋滴?你看上我了?”
赤松翻着白眼,扬起嘴角鄙视道:“姐这么漂亮,配上你绰绰有余,在基地追我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白业幽幽的回了一句:“追你的都是小姑娘吧,毕竟你刚出场的时候,比男人都男人。”
“哈哈,至少我现在变回来了,我漂亮吗?”赤松问的时候,特意摆了一下头发,由于动作不够娴熟,发梢还被火燎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赤松貌似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整理着一缕被烧过的头发,小声来了一句“卧槽!”
“漂亮。”白业抬头,直直的打量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完了朝赤松伸出大拇指,又补充道:“爷们儿”
赤松先前暴走的时候,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阳气重的人,一般毛发也比较旺盛,虽然没有看到赤松长胡子,并不代表没有,可能是她悄悄把胡子烧了,毕竟是个连喉结都有的女人。
赤松这会儿体内阴阳平衡,一副柳叶眉,就是脸上英气依旧,一看就不是弱女子。
赤松听完白业的评价,脸上洋洋得意,至于后面补充的一句,她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白业笑问道。
赤松挑眉,冷哼一声,“我这么漂亮,你舍得吗?”
白业微微一笑,说道:“有啥舍不得?漂亮才值钱,不漂亮谁要啊,把你卖给拾荒者,换成一笔钱,刚好用来娶媳妇。”
赤松闻言,捡起一块石头扔火里,瞅着白业,不满道:“你是不是傻?你面前就有现成的,看不见啊。”
“你没有弄懂我的意思,我要的是媳妇,不缺拜把子的兄弟。”白业无奈的说道。
赤松换了一个豪放的坐姿,不过因为天气冷,两条腿马上并拢,收回毯子里,深吸一口气,生气说道:“如果不是我现在异能被封,有你什么事?”赤松叹气一声,随即又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本来还能多活个三五年,就因为你去了基地,放出了那什么蝎子王,让我短短时间连续施展异能,以至于最后失控暴走,搞得我现在有家都不能回。”
“你还可以回去,我不拦你。”白业说道。
“不回去了。”赤松摇了摇头,撇嘴道:“我都这样子了,回基地之后,很有可能被军师拿来做研究,以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早受够了。”
有句话叫做:“不逼自己一把,就不知道有多大潜力。”像赤松这种,异能都是被逼出来的,存在很大的人为因素。
用人体来做实验,激发潜能,以前白业只是有所耳闻,现在听赤松这般说,好像是这样子,这样激发出来的异能不容易受控制,或多或少有后遗症。
白业身后土石升起,结成一把带背靠的椅子,挥手在赤松身侧也做了一把,白业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的说道:“对了,水将没有死,我师父放走了他,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返回基地。”
“不要紧,你不是还有个厉害的师父嘛。”赤松大大咧咧的摆手道。
“完了,我们得马上走。”白业站起身,控制土石覆灭火焰,正色说道:“我先前没有告诉你,我师父赶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他要外出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赤松表现的比白业更急,冲白业抱怨了一句,站起身就往物外走。
“我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你真的就自由了呢。”白业无奈接口,跟在赤松后面,走了几步,又提醒道:“方向错了,一号要塞在西面。”
赤松拐道向西,还不忘回头埋怨,“你师父真会挑时候,对了,你们一号要塞的高手多吗?”
“看来你是对要塞一点都不了解啊。”白业快走两步,解释道:“这里的要塞都属于拾荒者大佬的地盘,一号要塞属于四爷的地盘,不光一号要塞,这里大小三十多个要塞,任何一个要塞,只要有一点反抗的苗头,立即就会被那些大佬派人诛杀,他们不允许有反抗,像我就是从一号要塞里出来的,在胡先生看来,我就是苗头,所以在来去的一路上,胡先生无时无刻不想着除掉我。”
白业脚下生出石柱,上宽下窄,供两人踩踏,继续说道:“我一直都想改变这种情况,我师父虽然强大,但仅凭一人之力,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我在第一次和胡先生接触的时候,我发现他有大才,所以我想得到他的帮助。我想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但他感觉我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直到我刚才救了他,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三年承若。”
赤松叹气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直接凉了半截,不过还好,最起码没有凉透,如果能联系上火族就好了。用基地的仪器测试,我属于五级血脉觉醒,可以回归火族,他们肯定有办法医治。”
“你以前为什么不前往火族?以你的飞行能力,好像随时可以前往城邦,没有人拦得住你。”白业好奇问道。
“像我们这类人,从小就被基地培养,接受的思想就是守护基地,外面的世界处处充满凶险。况且体内被注射的有剧毒药物,基地每个月都会发放解药,我们就是这么被控制的。除非结婚生子,有了后代,我们才有可能彻底解毒。”赤松说完,特意扭头瞅了白业一眼。
白业点了一下头,接口道:“所以,在你心里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但他们好像并不中意你。”
“他们现在中意也已经晚了,你师父救了我,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赤松说着话,又伸手搂住白业肩膀。
“你可以报答的,我要求比较低,你随便给我点值钱东西就行了。”白业客气笑道。
“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赤松生气的摇晃了一下白业肩膀,观察了一下四周,眼前一亮,说道:“我知道哪里有东西了,跟我来!”
位于明月湖最近的几个要塞,属于岗日的地盘,他也是一方大佬,和明月湖基地关系要好,属于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两个小时后,在赤松的指引下,白业成功的找到了一小伙拾荒者,然后两人有了一匹铁骑,赤松也有了御寒衣物。
一人一骑,速度快了不少,预计在天亮十分,便能抵达一号要塞北面的山头。
……
胡先生和沈七与白业分别,两人同乘一骑,飞快的向北而去。
胡先生脸上满是焦急,沈七已经将马匹催到极致,两侧景物飞快倒退,胡先生心里感觉还是太慢了,恨不得下一刻就与四爷的人汇合。
36、苏牧
一处荒山野岭,占地百里,罕有人至。
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岭上,站着一个仪表堂堂的年轻男子,身穿一身黑色劲装,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他便是胡先生口中的苏牧,四爷的得意门生。
苏牧头发极短,浓眉大眼,身形高大,却不显得魁梧。腰间配了两把宽刀,这简直是四爷门生的标配,但他肩后还露出一把长长刀柄,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苏牧背手而立,看向南面,眉宇微皱,透出一股淡然。
三日前,苏牧听从胡先生的安排,带着几名拾荒者,来到这处不毛之地。
山岭下方是一处废弃多年的防空洞,就连洞口都已经深埋地下。
这处位置是四爷给的,就连胡先生也只知道个大概。苏牧来到之后,着手人员安排挖开洞口,耗去了一日时间,然后又亲自带队下去探查。
防空洞很大,保存完好,从建造完工之后,就一直没有投入使用过。里面有完好的照明设备,空气更是干燥,地面不见潮气。
苏牧对这里进行了亲自布置,并向里面通入新鲜空气,力求任务万无一失。
密闭的空间内,空气充足,这让他们可以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苏牧亲眼目睹,存放能量源的货架柜凭空出现,数目持续递增。
苏牧心中很是吃惊,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身边几个随从眼神变得摇摆不定,被他悄悄的看在眼里。
防空洞很大,但货架的数量更为巨大,几乎要将整个防空洞都填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货架数量不再递增。洞口左右两边,因为空间狭小,货架不得不向上堆积,相互挤压,变得乱七八糟。
苏牧起抬头,望着眼前的一队自己人,想起了胡先生在临走前,悄悄交代他的一句话。
“你带来的这些手下,一个都不能活着走出山洞!”
“……。”
“大哥,货架好像就这些了。”
一名成员扭过头来,正好对上苏牧变冷的眼神,笑容一下子被冻在脸上。
“弟兄们,虽然大家一起共事,但对不住了!”
苏牧躬身站立,面露杀机,两臂交叉,缓缓拔出腰间双刀。
众成员纷纷转身,惊恐后退,有的更是拔出刀来。
“大哥,我们刚才还在把酒言欢,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位队员脸上带着不可置信,高声质问。
“你傻呀,难道还不明白,刚才那碗酒是用来壮行的!”
另一位拔刀的队员瞬间清醒过来,接过话头,眼中充满疯狂。
苏牧拔出双刀,将两把刀的尾端对接,变成一把刀。
苏牧右手持握,抬头看着眼前队员,眼中带着诀别:“希望诸位兄弟不要跪地求饶,我苏牧一定给大家一个体面的死法,你们的家属都会分得一笔足够的安家费。”
“言尽于此!”
眼见事情完全没有回旋余地,成员纷纷拔刀,神情癫狂,争先恐后冲向苏牧,带着声嘶厉吼。
苏牧的长刀又宽又厚,舞动起来犹如一副螺旋桨,所过之处,头颅抛飞,鲜血挥洒。
眨眼间的时间,战斗结束,苏牧已经退回门口位置。
十具失去头颅的身体,凌乱的倒在地上,鲜血渗透衣服,流了一地。
头颅受到气劲影响,此时才开始下坠,落在苏牧身后,一字排开,面对门口,死不瞑目。
苏牧没有回头看一眼,收起双刀,走向外界。
开关位于门口一侧,苏牧按了一下,巨大铁门慢慢合上,最后发出一声轰鸣巨响。
直到此时,苏牧的任务才算圆满完成。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心情依旧沉重。
苏牧走上山岭,静静的等待胡先生到来
沈七快马加鞭,来到一座山顶,拿出怀里的一台显示器,打开,终于看到苏牧发给他的定位。
胡先生低头看了一下,然后递给沈七,说道:“向西北方向,再走五十里,应该就到了。”
“先生坐稳了。”沈七提醒了一声,开动铁骑。
一个小时后,胡先生和沈七在山岭之间急行。
苏牧看到两人到来,走向崖边,一跃而下。自半空抽出双刀接合,鼓动两臂,双刀犹如车轮急转,阻隔下坠趋势。
寒风凛冽,吹动下方积雪,苏牧安然落地,方圆十丈,更是吹成一片无雪区域。
胡先生和沈七终于赶到,胡先生来不及下马,便冲苏牧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先生放心,一切正常。”
苏牧走向铁骑,亲自扶胡先生下马。
“正常?”胡先生一愣,随即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事!一定出事了,快带我过去看看!”
苏牧正扶着胡先生向前走,忽然停下了,扭头看向胡先生,认真的说道:“胡先生,四爷特意交代,一旦洞口闭合,任何人不得进入!”
“连我也不行吗?”
“不行!”
苏牧沉重的摇了一下头,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胡先生脸色难看,瞬间想到了四爷,多年的主仆关系,在一瞬间生出一层隔阂,胡先生感觉,多年的信任,因为杰克的一次来到,再也回不去了。
苏牧松开了握着胡先生的手,“先生请自便。”
“好!”
胡先生重重的回了一声,固执的往前走,甚至不需要沈七的搀扶。他选择了左边的山岭,苏牧刚才就是从这座岭子下来的,踏进已经漫过腰际的积雪,手脚并用的向上爬,
苏牧是四爷亲传弟子,他的态度也代表着四爷的态度,刚才的一声回绝,让胡先生感觉心口隐隐作痛,哮喘似乎也要犯了。
苏牧看着胡先生落魄背影,沉重的心情多少减轻了点,看到胡先生一点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苏牧叹了口气,掏出通讯设备,主动联系上了四爷。
“师父,胡先生执意要进入山洞看一下,我拦不住他!”
“让他和我通话。”对面是个中年人,声音透着粗犷。
苏牧看了胡先生一眼,苦笑道:“先生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估计不会接。”
四爷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耐烦:“那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这边一切顺利,但先生来到之后,却断定里面出事了。”
四爷那头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才回道:“让他进去!”
“好的。”
苏牧挂断通话,经过和四爷一番通话,苏牧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
沈七带来的铁骑属于普通拾荒者的装备,最适合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能力一般,似这般角度,根本爬不上去。
苏牧从别处取来了他的铁骑,高度比着机械马矮了一截,外形像一匹狼,外围没有铁皮包裹,瘦骨嶙峋,充满野性。
苏牧骑着铁骑来到胡先生跟前停下,伸出了手,说道:“先生,上来吧,我带你去。”
胡先生楞了一下,想到此事关系重大,现在不是和四爷怄气的时候,搭上手,说道:“谢了。”
如果在平时,胡先生肯定不会感谢,认为是理所应当,但现在不一样了,隔阂已经产生,一声“谢了”让苏牧顿感生分。
沈七跟在后面,速度很快,几乎同一时刻出现在洞口。
37、意料之外
洞口已经被苏牧用积雪掩盖,此时只好重新打开。苏牧拔出双刀,使出巧劲,劲风只吹开了贴着铁门的积雪,两尺宽的小道,足以让人通过。
苏牧走到石门一侧按下开关,铁门没有全开,只开了一道小缝。
“不好,里面情况不对!”
苏牧脸色突变,说罢,闪身没入。
“沈七!”
胡先生刚说了一句,身侧的沈七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铁门高有十丈,单扇门的宽度达到了十米左右,厚度更是超过了一米。石门位于半山腰,上来并不容易,看起来很像一扇用来通风的窗户。
胡先生穿的厚实,试了一下,发现竟挤不进去。他又想退出来,结果被卡住了,使劲儿推了一下铁门,力量犹如蜉蝣撼树,铁门纹丝不动。
“沈七!”
胡先生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随即喊了一声。
洞内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胡先生随即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出现在山洞内部,铁门就在他身后。
洞里开启了灯,亮如白昼。
面前地上整齐的摆放了一排头颅,后面则是他们的身体,血液在地上已经结冰。原本塞满整个空间的货架,此时只剩下寥寥无几,并且还只是架子,能量源更是不知所踪。
胡先生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预料到类似结果,亲眼所见,终于尘埃落定。胡先生吐了口气,望着一排头颅,心痛莫名。任务成功也就罢了,可结果是任务失败了,他们却因此死去。一排未闭合的眼睛,好像全部在嘲笑他,这让他感到无颜面对他们。
胡先生感觉有些恍惚,在即将歪倒之际,沈七伸手扶住了他。
绕过头颅、身躯,继续向前走。
远处空间有打斗声回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听声音,前方战斗必定惨烈无比。
“沈七,你觉得我心狠手辣吗?”胡先生扭头看着沈七,认真的问道。
“我觉得先生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沈七说罢,又补充道:“无论对错。”
胡先生苦笑了一下,又道:“我这次出来,是否变得优柔寡断了些?”
“先生说的是遇到白业之前,还是之后?”
“都说来听听。”胡先生鼓励道。
“先生以前习惯绷着脸,自从被白业劫走之后,先生脸上的笑容变多了。”
胡先生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说道:“可惜了,他过于仁慈,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
前方搏杀正酣,苏牧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两名对手分别是水将和风将。杰克也在现场,被一把长刀钉在一根柱子上,动弹不得。
杰克看到胡先生到来,张开嘴,任由血水沿着嘴角留下,长刀插在胸部正中位置,贯穿肺脏,让他不能出声,只能露出惨笑。
胡先生充满失望的脸上重燃希望,这一刻,他的身上再无老态疲惫,快步走向杰克,眼神像一头老狼。
沈七先一步出现在杰克身侧,“噌”的一声,双刀已经拿在手里,只待胡先生一声令下。
杰克自从和胡先生分别之后,就换了一套相同款式的衣服,头上带了一顶更加华丽的礼帽,帽檐镶嵌着金边,将他的地中海深深的藏起来,下巴系有绑绳,将礼帽牢牢的固定在脑门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帽檐上落了一坨鸽子屎,刚好卡在金边上,掉不下去,杰克只要稍微抬一抬眼皮,就能看个一清二楚。
战斗的地方还在两百米之外,此处依旧能感受到水将释放的低温,冰冷刺骨。胡先生大步走近杰克,呼吸变得粗重,呼气成霜,却满脸通红。
“杰克啊,你太可爱了,都特么可爱死了。你说,咱们认识那么久,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胡先生有些语无伦次,神情激动,他弯着腰,在试图解开燕尾服上面的扣子,心中过于激动,让他两只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以至于在解开第二只扣子的时候,竟然和扣子杠上了。
“先生!”沈七提醒道。
胡先生好像没有听见。
“先生?”沈七稍微加大了声音。
杰克低头看着胡先生,想笑,却笑不出来,不小心把笑变成了喘。肺部插了一把刀,定住了他的肺叶,让他喘的很难受,小心翼翼的,一个不小心,鼻孔也喷出鲜血。
胡先生就在杰克面前,被淋个正着,头顶、后背都是。
沈七的叫喊起到了作用,胡先生回过神来,抬手向沈七要了一把刀,后退一步,对准杰克的腹部胡乱下刀。
胡先生下刀毫无准确度可言,过了一会儿,终于将杰克腹部衣服豁开,露出已经皮开肉绽的肚子。
肚脐眼上面一点的位置,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胡先生两手大拇指紧抠疤痕,扭头冲沈七道:“从这里下刀,把他的脊椎钉在柱子上!”
能够准确的找到位置,又能快速的给出方法,这让沈七觉得,两人的关系定然非同一般。沈七只是瞥了一眼,右手往前一送,刀尖准确的抵在疤痕位置。
沈七右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他在等待胡先生喊“停,”结果胡先生并不回应。
沈七没有任何犹豫,刀身向前一送,贯穿肚皮,内脏,脊椎,然后准确的插进石缝。
“啊!”
杰克疼的浑身抽搐,口鼻喷血。
沈七距离最近,任由血水喷在脸上,面无表情,仿佛是一座雕塑。沈七松开右手,让开了一点距离,沉声道:“先生!”
胡先生这会儿在观察苏牧的比斗,水将和风将配合的还算默契,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胡先生本来想让苏牧一起参与接下来的审讯工作,目前来看,苏牧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来,只好就此作罢。
“把他胸口的刀拔出来。”胡先生说道。
杰克低着头,粘在帽檐上的鸡屎恰好瞄准胡先生,杰克想笑,脸上抽搐了一下,狞笑道:“我身上带有恢复剂,你应该先给我用上一支,要不然,这把刀一拔,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在哪?”
杰克瞥了一眼右侧口袋。
沈七伸手,却被胡先生拉住了。
“我亲自来!”胡先生盯着杰克的目光,说道。
伸出两手,先在西服外侧摸了一把,然后才解开衣扣,掀开礼服。
“咕咕!”
内侧的口袋忽然抖动了,发出了奇怪声音,胡先生的手顿时停下了,脸上表情意外,却不紧张。
两只黑毛鸽子挤出口袋,挣扎了两下,终于相继飞出。
胡先生没说阻拦,沈七自然不会动手,任由鸽子在半空飞了两圈,然后朝着铁门飞去。
38、杰克
胡先生与杰克对视一眼,伸手又掏,两支恢复药剂,都是四级,其中一副是空的。胡先生楞了一下,只拿出未开封的检查了一下,然后对准杰克的脖颈打了一下,只用了四分之一,随后将药剂给了沈七。
杰克脸上挤出笑容,笑的高深莫测,“我左边口袋还有两副,你要不要看看?”
胡先生本来也正有这个意思,经杰克一说,抬头对视了一眼,后退两步,淡淡的道:“不必了!”
“拔刀!”
胡先生干脆的冲沈七摆手。
沈七收刀入鞘,一跃而上,人在半空,特意转了一下身,两手紧握刀柄,两只脚分别踩在杰克肩膀往上一点的位置,屁股正好对准杰克面部。
沈七咬牙发力,额头因此青筋暴出,伴随着一声低吼,长刀终于微微动了一下。接着,沈七运起异能,下一刻出现在胡先生身侧,因为用力过猛,现身之后一个踉跄,前冲两步才止住步子。
长刀属于苗刀样式,通体却比苗刀长出一截,刀柄更是占到了刀身的三分之一,总体长度多出沈七一头,颜色红中透黑,沉重无比,远超沈七预料。
杰克的胸前出现一个拳头大的洞,黑血不断向外溢出,受伤的肺部随着杰克的呼吸,不断变大回缩,杰克面容扭曲,不由自主的咳嗽,鲜血从口鼻喷出。
四级恢复药剂起效很快,短短时间,杰克的眼中便重现神采,盯着胡先生,脸上笑出一朵花来。
“看在我们是老相识的份上,我只能回答你三个问题,你最好想好了再问!”杰克的眼中透着狡猾。
“你都这样了,还想诈我?”胡先生一脸不屑,冷声发问:“你在为谁做事?”
“我自己!”杰克笑道。
“你把能量源藏在了哪里?”
杰克看着气急败坏的胡先生,故意笑道:“我可以不回答吗?”
“恐怕不行。”胡先生摇头,说道:“三个问题,我才问了两个。”
“那好吧。”杰克轻笑道:“就在我的帽子里,你不信打开来看。”
两个老头对视,中间隔着一坨鸽子屎,然后都笑了起来。杰克因为腹部还插了一把刀,笑的很不痛快。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胡先生笑的直不起来,伸出指头指着杰克,上下晃动着手指头,忽然止住笑容,冷静的看着杰克,忽然又笑开了,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知不知道你很笨?打小就不会藏东XZ了又找不到,每次都是我帮你找。”
“那你这次再找找看。”
“我有的是时间,反正你也跑不了,把你带回去,慢慢找!”
“你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杰克笑着提醒道。
胡先生直起身子,沉吟了一下,正色道:“紫怡怎么样了?”
“我跟她离婚了,有好几年了,马戏团不赚钱,我也早把它解散了。”杰克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那么聪明,想到我把能量源藏哪了吗?”
两个老头像是在怄气,胡先生转过身,再也不看一眼,冲沈七摆手道:“把他从墙上放下来,记住,刀不能抽。”
“晚了!”杰克冲沈七笑道,然后头向后仰,利用墙壁褪掉礼帽。
胡先生急忙扭头,恰好看到礼帽吊在胸前,“咕咕!”黑色的鸽子争先恐后的从帽子里出来,拍打着翅膀,争先飞起。
两人的视线因为鸽子而挡住,杰克的身体里遍布“咕咕”叫声,飞出来的鸽子貌似只是一小部分。
“快拦住他!”
沈七抓向杰克的脖颈,入手却是一只鸽子,扔掉又抓,发觉已是墙壁。杰克的身体彻底化成鸽子,无数只黑鸽子从杰克的领口、袖口、胸前伤口、腹部飞出,组成一道黑色旋风,围绕着石柱盘绕,找准方向的鸽子飞向门口。
“咕咕……。”
到处都是鸽子的叫声,胡先生和沈七已经被鸽子包围。
黑风过后,遍地鸟屎,就连两人身上也落下不少,漫天鸟毛还在慢慢下落,证实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幻术。
“先生。”
沈七手里各抓一只鸽子,是仅有的两只,沈七有些拿不定注意,抬头看向胡先生。
“没用的,他已经逃了!”胡先生摆了摆手,盯着墙上的一截脊椎骨,皱起了眉头。
沈七松手,任由鸽子飞走。
脊椎血淋淋的,长有一尺,被一把刀稳稳的钉在墙上。地上留下一件破旧的燕尾服,上面被鸽子啄出无数个洞。
“没想到都这样了,竟然还能离开。”胡先生啧啧称奇,扭头冲沈七问道:“这算是我放走的吗?”
沈七沉默了一下,伸手将胡先生头上和肩上的鸟毛摘掉,顺手拔下佩刀。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走吧,去看看苏牧这边!”胡先生简单拍打了一下肩膀,走向前面。
前方太冷,两人止步于百米之外,地上、墙上遍布冰棱,三人比斗的地方仿佛是一处冰窟,水将身体由坚冰结成,化身冰人,两手分别持分水刺,脚底生出冰刀,滑行在冰天雪地里。
苏牧快速旋转刀锋,带出凛冽气流,身形更是凭借反推之力,进退自如。水将采取消耗战术,不时的给予致命一击,不中立刻退走,稍微迟疑片刻,就会变成粉身碎骨,需要重结身体。
水将的异能与水有关,只有攒足了水份,他才能发挥出最大实力。防空洞内空气干燥,铁门开的缝隙又小,所以两人一直未能合力一击。
水将对自身异能免疫,行动无碍,更是感受不到寒冷,这可苦了风将,冻得鼻青脸肿,动手之际,身体本能的哆嗦。
风将能够招来旋风,然后水将再将旋风中的水汽抽取,加固自身,一远一近,俩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可以了!”
水将喊了一声。
风将抬手,一道气流自掌心出现,带动周围气流,不一会儿,狂风大作。旋风连接地面和顶部,越转越大,一丈、两丈、三丈、五丈。
风将本人更是融入风中,隐藏行迹。
旋风慢慢向冰窖移动,所过之处,将一切都吸入旋风,墙上的冰棱,包括一层地皮,不放过任何可以卷走的东西。
水将制造的冰窟被慢慢吞噬,狂风变成了一团黑压压乌云,最后将冰窟、水将和苏牧一并吞没。
自从苏牧消失在乌云之中,乌云中明显的生出一股阻力,转速不似刚才那般快。乌云底部,不时出现一摸亮色,苏牧旋转刀锋,产生的气流恰恰和狂风相反。
39、两颗心脏
异能和纯粹武力的比拼,苏牧竟然不落下风,沈七看的两眼炙热,胡先生一脸深沉。狂风旋转,将苏牧从地面硬生生逼到顶部,苏牧脚下,因为承受了巨大压力,以至于发生塌陷。
“极寒冰封!”狂风中的水将一声大喝。
顶部水泥分解,露出内部钢筋,狂风骤然减缓,逐渐化为一根三丈冰柱,连贯地面和顶部。
风将从狂风中现身,回头冲胡先生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顶部掉下来一大块冰棱,慢慢化成一个冰人,站在风将身侧。
“他身边的坚冰太硬,连我也无法挤进去,若要一劳永逸,需要暂时解开冰柱。”冰人扭头冲风将解释道。
风将瞥了一眼胡先生,故意大声说道:“明月湖基地的东西也敢抢,明显不把咱们老大放在眼里,杀了吧!”
水将走向冰柱,融入其中,冰柱肉眼可见的缩小,变细,从中间断开,向上方缩去。顶部出现直径一丈的圆洞,一块巨大的坚冰从窟窿掉下,落在地上并没有摔得粉碎,里面依稀可以看到苏牧,摆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水将随即从顶部跃下,两手按住坚冰,释放异能。坚冰在异能控制下,改变形状,化成冰棱,一点一点向内部渗透。
苏牧全身开始流血,顺着冰棱,血液被抽取出来,在坚冰上方,形成一片血雾。
“噗通!”
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出现在坚冰内。
“咋还活了呢?”风将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他被我冰封,本来就没有死透,能和我们斗这么久,哪能这么轻易死去。”水将自以为是的解释道。
风将低头看着苏牧,眼皮一阵狂跳,这家伙的战斗力简直可怕,风将可是深有体会。他善于控制旋风,这本来是他引以为傲的技艺,可今日面对苏牧单靠双刀制造的旋风,他差点一败涂地。
“快点,我可不想再面对他!”风将催促道。
“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听起来竟像一台发动机,甚至让水将的抽血,变得断断续续。
“这家伙的心脏强壮的不像人类!”水将忍不住说道,忽然脸色大变,“不对!他长了两颗心脏!”
水将突然的发现,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抬头看向风将,脸色很难看:“他已经苏醒了,正在极力反抗!”
“咚咚……。”
苏牧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连带着坚冰发出一声声颤动,眼看已经不受水将控制。
“一起动手!”
风将两手高举,一股斜向旋风自两手之间出现,急速旋转,看起来像一只巨大钻头,下方尖端正好对准苏牧胸膛。
水将融入旋风,化成一只钻头。
“钻心锥!”
坚冰硬度远超想象,让水将进展缓慢。
“冰花!”
水将又大喝一声。
苏牧周身坚冰瞬间炸裂,形成一个球形冰棱,将苏牧包裹其中。冰棱尖锐,苏牧全身都被刺出伤口,冰棱中间看起来像包裹了一团血水。
“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一声轰然巨响,苏牧身前冰棱瞬间粉碎,双刀急旋带出劲风更是迎上冰锥。双刀快速旋割,水将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身体已被削成一篷血雾,泼洒顶部,随即挥洒半空。
苏牧全身浴血,活像一尊凶神,怒目圆睁,走向风将。
胸前左右两颗心脏强力跳动,催动血液不断向着全身扩散,周身血管肉眼可见,伴随着心脏跳动声,像一根根蚯蚓在快速移动。
风将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身体化为几道旋风消失不见。风将逃跑的本事还是挺不错的,苏牧一时也难以发现风将踪迹,抬头看了一眼顶上掉落的血水,随后走向胡先生。
旋风远远绕开胡先生两人,吹向洞口。
苏牧收起刀,走到胡先生面前,客气道:“让先生久等了!”
“精彩。”胡先生微笑道:“我也没有料到,明月湖竟然派他们两人前来,幸好有你在。”
“我们回去吧。”苏牧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脊椎,并没有多问,轻声提议道。
三人走出洞口,苏牧合上铁门,捧起一把雪擦洗身体,然后换上一套衣服。跨上铁骑,带着胡先生来到岭下。
“先生,我们现在返回基地,还是?”
胡先生叹气一声,脸上有些失落,说道:“返回基地吧。途中经过一号要塞,北面的山上有一座石屋,有个青年应该住在那里,他叫白业,你绕道那里一趟,与他会上一会。”
苏牧点了一下头,随即问道:“先生想让我如何处理?”
胡先生楞了一下,脸上有些纠结,说道:“此行他令我很不快,却是个人才,杀了实在可惜,这样吧,你替我教训一顿,让他长点见识,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先生放心。”
……
抢来的战马几乎没有什么动力,只坚持了一半路程,后来慢的像散步。白业看了几回徐有才改装技术,感觉学会了点东西,决定把能量源都装在一匹马上,结果不但把赤松的那匹干坏了不说,拆下来的能量源重新装上之后,竟然没有反应。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徒步赶路,依靠恢复剂补充体力,走了三天。
第四天的早上,白业和赤松终于来到一号要塞北面的山头。工程车已经回来了,停在石屋不远地方,天刚刚亮,里面的人估计还在睡觉呢。
赤松坐在马上,扭头观察着要塞,过了一会儿冲白业问道:“地上环境那么恶劣,你们为什么不修筑地下工事?”
“一来要塞没人没钱,二来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挖坑。”白业手指脚下:“这里勉强可以,但不能挖的太大。”
白业下了马,走到工程车前敲门。
“徐有才!”
“他去了要塞!”
开门的是月姐,车队的大姐头,侧身邀请白业上车。
“这位是我朋友。”白业指着赤松冲月姐做了介绍,然后问道:“有吃的吗?”
“有,稍等一下。”月姐向里面走去。
赤松在马上不准备下来,看了两眼月姐,说道:“我见过她,在明月湖基地。”
“没错,她们往西面运输物资,被你们给劫了,然后他们逃了出来。”
“要塞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说我们要塞。”赤松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我在要塞长大,但要塞真的很大,负责外围的部门,我从来就没有去过。”
月姐考虑的比较周到,给了一大块猪肉的同时还送了两把小刀。
“谢谢!”
白业抱着烤肉去了石屋。
赤松下马,跟着进来,打量了一圈,疑惑问道:“家徒四壁,你冬天就是这么过的?连个铺盖都没有。”
白业将烤肉放桌上,然后施展控土之术,碎土混合着积雪慢慢搅和,最后变成一座简易生火灶。
边生火,边说道:“这是我刚认识我师父的时候,给他准备的,我平时住在山下。”
屋里有凳子,赤松感觉冰凉,刚沾了一下,又继续蹲着,好奇道:“难道你师父就不需要铺盖,他成仙了?”
白业咧嘴笑道:“我师父是练气士,早就成仙多年了。”
火焰升起,小屋涌出暖意。
40、神兵利器
白业取过烤肉,放在炉子上加热,随手摸了一把石墙,手里多处两只石杯。
赤松看着白业拿着两只杯子往外走,待白业回来,将装了积雪的被子放炉子上,才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爱干净的。”
“空气受到污染,积雪本来就有一股怪味,如果用碎石凝结杯子,味道会更重,根本难以咽下。”白业拿过一把小刀递给赤松。
积雪在杯子里慢慢融化,然后沸腾,白业端起开水喝了两口。
积雪中含有空气污染物,喝起来一股酸味,白业倒是习惯了,赤松刚抿一小口就吐了,抬头冲白业道:“这根本不是人喝的!”
看到赤松嘴唇已经开裂,白业起身去了屋外,过了一会儿,端来一大杯水,递给赤松,说道:“这回可以了!”
赤松小抿一口,伸手接过,鄙视道:“原来也有干净的水源啊,你早干嘛去了?”
白业割下一大块猪肉,递给赤松,笑道:“工程车里装有过滤设备,但他们的老大不在,我和他们的队员并不熟悉,所以有点不好意思。”
赤松朝白业翻白眼,“你刚才问那位美女要烤肉的时候,怎么就好意思了?”
“这头野猪是我杀的。”
石屋内很暖和,吃饱喝足之后,白业离开石屋,向后面山顶走去,赤松见状,也跟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去?该不会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赤松脸上充满疑惑,更多的是好奇。
“我去上厕所。”白业随口敷衍道。
“你家厕所建在山顶,蹲的时候就不怕掉下去?”赤松歪头笑道。
“我要去下面一趟。”白业如实说道。
“我能不能跟着下去?”
白业盯着赤松,脸上犹豫了一下,他在想要不要带赤松下去,短暂的思考之后,觉得这个问题无关紧要。赤松异能被封,大概能活一个月的时间,另外根据师父的交代,里面并没有什么秘密。
赤松撩着头发,尽量表现出风情万种的样子,可惜动作过于麻利,有种东施效颦的赶脚。女子要展现风情,首先动作一定要慢,这样肢体才会产生一种柔美。然后就是眼神,不能一直盯着对方,要从别处慢慢转移视线,时间不能过长,接着四目相对,这个时候的笑容带有害羞意思,再然后就是眼神交流,若即若离,而赤松是一只盯着。
“跟我来吧!”白业冲赤松招手。
赤松麻利的走过来,撇嘴道:“如果下面没有什么好看的,你也得给我骚一段。”
“其实也没什么,下面有一处石室,里面放着一些前人留下来的东西罢了。”
白业来到山顶,向下看了一眼,山峰的高度在五百米左右。
控制山体向外生出石台,转折向下。
赤松主动走在外侧,好奇道:“你也是第一次下来?”
白业点点头,挥手自外侧生出一排护栏,说道:“石室位于山体内部,至于在底部还是半途,我也不清楚,我师父也才告诉我。”
赤松忍不住追问道:“你师父活了多少年?莫非真是神仙?”
白业感觉赤松的问题特多,闻起来没完没了,不禁吓唬道:“你再问,我就把你推下去!”
赤松很自信的摇头,笑道:“你不会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下来的时候,我故意站在外侧,而你主动生出围栏,防止我掉下去,由此可见,你不会那样做的。”
“好吧,你如果再问问题,我就把我推下去。”白业又补充道:“我说到做到。”
赤松选择妥协,笑道:“行,等你找到石室,我再问。”
白业手摸石壁感应,逐级向下,如果山体内部有空洞,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
下到一半的时候,下方台阶出现,洞口也一并露出,。
“原来你真不知道石室位置。”赤松惊奇道。
白业没有接话,控制洞口变大。入眼便是一具骷髅,背对两人,盘腿而坐,骨头上落了不少灰尘和残破的蜘蛛网。
骷髅给白业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白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生出一种感觉,这具骷髅可能就是前世的自己。
“原来这里是别人的一处墓室。”赤松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想要验证很简单,白业伸手搭在肩膀上,慢慢感受。
果然,五行所属相同,都为土属血脉觉醒。再感受骷髅残余真气,还真是自己,气息相同,前世身躯的真气较为浓厚,修炼到了炼虚合道的境界,距离道境还有一线之隔。由于两人气息相同,白业甚至能够吸收骷髅身上残余真气。
“进来吧。”
白业抬头邀请赤松。
“这个人是谁?”
赤松人还没有进来,就先用问题开路。
“这个人是前世的我,生活在五百多年前,我师父实际上是前世的师父。”白业扭头四顾,很快便发现师父提到的兵器。
石壁上开有凹槽,里面放了两把剑,剑柄露在外面。
“我刚才说的,无异于天马行空,你竟然没有疑问?”白业主动问道。
“轮回早就被证实,上古强者本来就有通天彻地的能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赤松脸上有些莫名所以。
“说的也是。”白业点头,手按骷髅脑门,吸收真气。
赤松被长剑吸引,取了一把,低头观察,问道:“这两把剑都是你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如果是的话,也应该是一把才对。”白业疑惑说道。
骷髅蕴含真气十不存一,很快便被白业吸收,收回手,深呼一口气。纯度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即便只有一点点,却也让他达到第三重境界。
境界越往后越难,举一个恰当的例子,第一重只需要一盆水的容量,第二重却需要一缸水的容量,刚才的第三重可以用一座小池塘来形容。第三重到第四重会变成质变,所以第四重的真气容量,比着明月湖的湖水,只多不少。除非遇到机遇,否则以后的突破就会变得越来越慢了。
“陨石打造的剑身,好剑是好剑,比着神兵利器却差远了。”观察过后,赤松多少有些失望,随后抛给白业一把。
“哈哈,不懂了吧。”白业接过剑,笑道:“这两把剑正是神兵利器,只是开启方法稍微特别了点。”
白业抽出剑身打量了一下,八面汉剑样式,通体黝黑,剑身窄长,入手沉重,总长度在一米二三左右。
真气从掌心劳宫穴释放,贯入剑柄。
“嗡!”
剑身发出一声轻颤。
“呼啦。”
骨架在一瞬间散架,赤松被吓了一跳。
“这两把剑都是神兵利器,至于是不是我前世所用,我并不清楚。”白业说道。
神兵利器的材料普遍是陨石,天外之物,含有一定的辐射,相当于转化真气的一种容器,原理类似于子弹和手枪。真气就相当于子弹,神兵利器相当于手枪,能够用来激发子弹,增强杀伤力。
白业收剑入鞘,将骨架融入地下,自己的骷髅,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白业此刻想的是,师父精于剑术,自己前世也是个剑客,这里多少该留下点剑谱之类,结果石室除了骨架和两把剑外,再无它物。
赤松将另一把剑归还白业,又问道:“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白业摇头,“不清楚,我刚才也检查过,骨架上没有伤,看起来年纪最大不超过四十岁,也没有被移动过,按理说我前世应该很厉害,别人杀死我的可能性比较小。”白业看向赤松,“可能是厉害死了。”
石室内唯一有用的东西,就是前世的骨架和两把剑。白业此时彻底相信了师父的话,同时心里也生出疑团,为什么要转世?如果身负未完成使命,为什么连师父都不知道?
带着疑团返回山顶,远远的看到石屋外面停了一只铁骑,外形难看的一匹,狼不像狼,马不像马,能量源就那样露在外面。
石屋内坐了一个年轻男子,喝着茶,暖着手,抬头冲白业问道:“你就是白业?”
41、一员猛将
白业站在门口,楞了一下,笑道:“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这里,你相信吗?”
这一刻,白业已经猜到来人身份,必是苏牧无疑。
带有目的性的前来,那只能是胡先生让他来的,从与胡先生分别的时间上来看,刚好对的上。苏牧的饮食习惯比白业还要粗犷,怀里捧着一只雪球,抠一把雪装进杯子里,化了就端起喝,大口吃肉。
“不相信!”苏牧喝了一杯水,将嘴里的肉顺下肚,抬头说道:“是胡先生让我来的。”
“让你来杀我?”白业神情凝重,问道。
“不是。”苏牧正要继续说,却噎住了,又喝了一杯水,这才说道:“他让我来会会你,给你点苦头,免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业放心了,笑着走进屋,客气道:“原来你就是苏牧,胡先生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久仰大名呀。那么,胡先生有没有说,如何会会我?”
“没有。”苏牧继续喝水。
“赤松,你先去车里吧,外面冷。”白业扭头冲站在屋外的赤松说道。
赤松点了点头,离开了。
白业坐在石凳上,将两把剑放在一旁,打量着苏牧,沉声道:“既然胡先生没有详细说明,那你的意思是?”
“打赢你,我离开。”苏牧擦嘴,盯着白业,直截了当的说道。
“怎么比?用家伙吗?”白业又问。
“你说。”
“你擅长用家伙吗?”
“擅长。”苏牧低头瞄了一眼刀柄,说道。
“我听胡先生说过,你由四爷亲传刀术,而我并没有人教我,如果我们用家伙,对我很不公平,你即便胜了,也胜之不武。”白业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擅长控土之术,你会什么异能?”
苏牧认真的说道:“我不会异能。”
“卧槽,你刚才吓我一跳。”白业笑道:“你看起来倒像一员猛将,原来不会异能,只会刀术啊。”
“对啊。”苏牧耿直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赤手空拳的比斗,然后你赢了我,走人,你看怎么样?”白业笑着商量道。
“好!”
苏牧想了一下,发现和来时候的初衷是一样的,很爽快的答应了。
白业先走出石屋,苏牧又喝了两杯水才出来,走向铁骑,解下佩刀挂在一根突起的零件上。白业这会儿也没有闲着,脚下土石沿着后脚跟逆流而上,快速在身上结出一层盔甲。
修为提升,白业也正想找人试试,苏牧来的正是时候。能不使用那两把剑,就坚决不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让四爷这样的人知道了,后果可就麻烦了。
苏牧走到白业两丈外站定,说道:“开始吧。”
白业点了一下头,也不客气,率先动手。蹬地前冲,一跃而至,出拳击打苏牧门面。
苏牧右臂后撤,在白业冲到近前之际,出拳对击。
“砰!”
苏牧原地不动,白业身形倒飞,落在两丈开外。
手腕巨疼,右臂发麻,疼痛沿着手臂一直延伸到肩膀。
白业皱眉,苏牧的力量强得恐怖,在修为提升之后,气贯右臂,竟然被打的筋脉受损。
胡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修为提升,得到神兵,白业心中刚生出一点沾沾自信,转眼间就被打回从前。
苏牧像没事人一样,随意活动了一下右臂,说道:“再来!”
修为提升,伴随着力量和反应能力提升,刚才比拼力量落下风,白业准备接下来比拼反应速度。
这一次苏牧先动手,大步走来,待的白业一丈之内,摆臂勾拳,击打白业侧脸。白业躬身躲避,并顺势弹起,提膝猛攻苏牧门面。
“砰!”
苏牧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后仰,扭腰松垮,左臂向后一抓,紧紧抓住白业右脚裸。
击中门面,导致头部受到震荡,按照常人习惯,反应会短暂迟钝,但苏牧的反应却恰恰相反,完全超出预料。
白业来不及抽离,脚裸被苏牧抓个正着。白业猛地抽脚,带来的只是疼痛,苏牧直接摆臂将白业抡起。扭头后看,只见苏牧血贯双仁,脖颈和脸上血管暴突,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传入白业耳中,不是一个,而是两颗心脏同时有规律的跳动。
苏牧抡过一圈,随即向下猛砸。
白业连忙向下伸手,地面忽然下陷,苏牧顺势向后一扔。白业凌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随即调整背部盔甲厚度和密度。
“吭!”
白业后背砸中工程车轮子,柔软的盔甲抵消了一部分力量。
“啪!”
后背传来一声更大的冲击力,短暂的迟钝,失聪,从苏牧头顶飞过,落在远处的积雪中。
白业有些头懵,疑惑的坐在雪地里,感觉耳后有水留下,抬手擦了一下,发现是血。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流血了?”
白业低头看着手里的血,脸上露出疑惑。
周围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白业想站起来,但好像站不起来。
前面工程车下来了几个人,赤松也下来了,跑向白业,来到白业面前,张口说话,脸上满是关切。
过了好一会儿,白业才缓过神来。自己先是砸向车轮,然后车轮爆炸,把自己炸飞到这了。白业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十二经脉,五伤七损,短时间内,连气都用不上,控土之术自然也跟着失效。
白业没有让赤松搀扶,两手撑地站起来,冲苏牧说道:“胡先生让你来教训我,并没有说要杀我吧?”
苏牧扭头看着白业,点头之后,张口说了一句话。
白业伸手指了一下车轮,又指了指自己耳朵,说道:“我好像聋了,你回去给胡先生带句话,我把赤松留下来了。”
后背麻,然后全身都麻,却不疼。
白业走向苏牧,问道:“有恢复剂吗?”
苏牧的铁骑储物箱很小,他低头一阵找,递给白业一个镇静剂,然后说了一句话,上马就要走。
白业抓着镇静剂,目送苏牧离开,身子歪了一下,随即看到赤松在面前雪地上写了一行字。
“你后背流了许多血,要马上止血。”
“我能走。”
白业被赤松拉着走向工程车,路上强调了一句,不过赤松没当回事,任由赤松扯着手,上了工程车。
白业趴在一张床上,月姐和另一个女的在白业后背上忙活。
“很严重吗?”
白业抬头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刚抬起来脑袋就被赤松按了下去。
42、失聪
“你们别不说话呀,至少告诉我后背伤势的严重程度啊。”
白业又说了一句。
赤松拿了一块沾了血的纱布,在白业面前的地上写字。
“我们一直都在说话,你后背的伤很严重,他们没有恢复剂,只有止血剂。”
“要塞有,我等下就回去,应该能要来一支。”
十多分钟后,治疗完毕,白业试着从床上爬起来,随即发现,自己能爬起来,衣服却留在床上,连忙又趴好。
“先给我找一套衣服啊!”
虽然不清楚后背情况,想来应该非常严重,后背衣服都嘣没了。
车队里有个胖子,现在也只有他的衣服,白业勉强能穿。穿上一件连体式工作服,再套上一件厚厚的大衣,白业下了工程车。
白业返回石屋熄灭火焰,拿上两把剑,抬头看到赤松站在门口,主动说道:“我现在要去山下要塞,你也要去?”
赤松点了点头,待白业走出石屋,搀上白业胳膊。
“我没事,后背一点都不疼。”白业笑道。
白业动了一下胳膊,赤松没有松手,白业不再反抗,任由赤松抓着,这是第二次,白业有点习惯了。
两把铁剑被白业背在身后,走路之际,不断撞击后背,虽然不疼,却不舒服。白业拿在手里,两把剑的重量加在一起,大约二十斤,赤松见状,主动接过背上。
白天城门是开着的,两人来到城内,先去了一趟库房。白业在要塞任职,即便这几日不在城中,每个月也会有最基本的物资发放,这是陈老大以前定下的规矩。
白业在库房办公室见到了秀才,秀才坐在办工桌后面,抬起头,习惯的推了推眼镜,看清楚白业,招呼两人落座,说道:“白业,要塞以前定下来的规矩变了,现在是李阳当家,你已经有好些天没回来了,可能不知道情况,你已经被辞退好几天了,巡防人员已经重新规整。”
秀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钱票放在桌上,看了看白业,说道:“这是你以前的工资,已经全部在这儿了。”
钱票是一号要塞流通的货币,只在要塞通用。白业以前不领工资,缺什么直接来库房领取,这样反而比用钱票购买便宜。
后背传来的紧绷感,让白业没有坐下。赤松在左手掌写字,代为传达,白业看完,点了一下头,走到桌前,低头看了一眼钱票,冲秀才说道:“这样,我先领一些物资,你从这里面扣,然后把剩下的给我。”
“也好。”
秀才很客气的点头同意了。
这里没有恢复剂,只有与生活息息相关的物品,有些是要塞生产的,有的是从别的要塞交换来的,或者来自一些商队。
白业汇报,秀才拿笔统计,然后开出一张单子递给白业,桌上的钱票少了一半。考虑到赤松也可能住下,白业多要了一些东西,随后喊了小光三人过来帮忙。
以前日子过得比较糙,东西能用就凑合,现在不一样了,不能让赤松也跟着凑合,她是女的,理应受到优待。
白业冲赤松做了介绍,回去路上,四人就很愉快的交流起来,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但看脸色,都很高兴。
回到家,白业本来想把赤松房间安置在三楼,忽然发现自身筋脉受损,暂时无法控制土石。二楼只有两个房间能住人,另外一个房间放满了杂物,白业指着他的房间,正要说话,后背的疼痛感终于来了,瞬间让白业冷汗直流,站立不稳。
三人回错了意,往白业房间放东西,另外再把多余的东西腾出来,赤松俨然成了女主人。白业趴在沙发上,后背的疼痛让他不敢动弹,更说不出话来。
眼前发黑,后背上好像有许多把刀子在割肉,从脖颈开始,顺着肩膀,一直割到屁股。
皮肉撕裂般的痛苦,直让人欲仙欲死。
后背的伤是苏牧带来的,白业由此想到苏牧,接着又想到,苏牧临走前,留下的一支镇静剂。原来这玩意儿是这么个用法,镇静剂在大剂量时,可以引起睡眠和全身麻醉,对于缓解疼痛,有一定的效果。
白业咬牙掏出镇静剂,看了一下,发现一副的剂量并不大,这要是打下去,估计会感受的更加强烈。
小光三人虽然察觉到白业异常,不过白业没空搭理他们,听不见,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只好咬牙坚持。
手一抖,镇静剂掉在地上,滚到赤松脚边。
赤松弯腰拾起来,三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随后,白业就感觉镇静剂打在了胳膊上,吃力的扭头一看。
“妈的,还真是!”
“你们四个刚才商量的什么啊!”白业使出吃奶的劲,喊道。
小光三人还不太习惯白业听不见,一人说一句,最后轮到赤松,在掌心写到:“小光说,镇静剂有一定的麻醉作用。”
“让他们三个滚出去!”白业生气叫道。
三个猪队友,不懂还乱用药,镇静剂确实有一定的麻醉作用,但前提是要大剂量。苏牧给的剂量是五毫升的,麻醉效果简直可以忽略,镇静下来之后,疼痛效果更加强烈。白业刚才疼的说不出话,这会儿疼的都能说出话来,头脑还很清晰,这就是镇静剂的效果。
小光三人站在门口,显然不服,看脚步,估计想要过来解释,却被赤松拉住了。
赤松来到白业面前,又写道:“现在感觉怎样?”
“好多了!”白业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跟着小光他们,去买几套衣服,小光知道哪里有卖衣服的。”白业强忍着说完,感觉都有些虚脱了。
赤松摊开手掌,又准备写。
“让我一个人休息会儿。”
白业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多说。
赤松跟着小光他们终于走出房门,过了一会儿,白业不再硬撑。
“哎哟,老子要被疼死了!”
“娘咧!”
“……”
房间内传来白业的各种呻吟。
……
无边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摸亮色,正好对准他的眼睛,耀眼夺目。他很困,也很累,但眼前出现的这道光,残忍的将他的美梦打断。
他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亮光又从手指缝里射出来,他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这只手的手背上黑毛密布,灰尘又将毛发缝隙塞得满满的,让这只手变得无比肥厚,像一只熊掌。五根手指的指尖缓缓溢血,指甲已经磨秃了,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甚至都磨没了。
他的视线开始恍惚,五根手指在他眼里渐渐多了起来,六根、八根、十根、十五根、十九根。
“等等!”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盯着那只手,对准亮光,认真的数了一遍,没多没少,正好五根,再观察另一只手,还是五根,他放心了。
43、要塞神经病
他叫才让闹日,属于大器晚成,五岁学会走路,八岁才会说话,到了十岁,终于学会数数。
十岁,放在别人身上,已经过完了童年,而他的童年才刚刚开始。
他的父亲叫才让岗日,经常摊开两手教他数数,然后问他有多少根。
“九根。”
他第一次回答。
“你再数一下你的。”父亲的眼中透着慈爱。
他低着头,认真的数了一遍,然后抬头回答:“十根。”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拍在他脸上,脸颊赫然印着四根手指,闹日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伸出手,又说:“你再数一遍!”
他认认真真的又数了一遍,说道:“九根。”
“再数一下你的!”
父亲两手掐腰,厉声说道。
他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数,连数两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说:“九根?”
“这就对了嘛。”父亲脸上充满微笑,摸了摸他可爱的脑袋。
从此,闹日错误的认为,原来十和九代表着一个数。
才让家族的人员,过了童年便迎来成年,父亲为了更好的磨砺他,把闹日安排在了采石场,曾经他工作过的地方。
有一天,一位工友的手指头断了一根。
“你有几根手指头?”闹日认真的问道。
工友神情沮丧,伸出已经不对称的两手,说:“本来有十根手指,刚才断了一根,现在剩九根。”
这一刻,闹日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父亲错了。
闹日盯着那道光,变得认真起来,随后发现,那道光真实存在,是从外界照射进来的。
求生的欲望又一次爆发。
闹日两手不断划拉通道,留下的只是几道血迹,他仔细观察两手,这才发觉,原来指甲早已挠没了。
闹日自认为比老爹聪明,他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
空间内,氧气含量的减少,让他昏昏欲睡。
在梦里,他又遇到了那个讨厌的人,说好的不耍花招,竟然溜了。
“一定要抓他回来!”
藏獒猛然惊醒。
他忽然想到,在追来的路上有金属部件遗落,正是那些讨厌的金属零件,弄坏了他的钻探机。
办法很快想到,金属部件既然能弄坏机器,说明部件本身必定坚硬非常,他清楚的记得,距离他最近的部件,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后方土石已经被他挖的松软,很快,他便拿到了一块金属板,上面有棱有角,用来代替爪子,再好不过。
……
疼痛,把白业折腾的精神萎靡,筋疲力尽。
日薄西山,客厅里被镀了一层金边。
小光回来了,带着一身狼狈,来到客厅之后,先歪着头瞧了一眼白业,发现他闭着眼睛之后,暴力的摇醒了他。
“啊!你个狗日地,有事说事!”
白业瞬间暴怒了,吼了一嗓子。
小光急忙说了一句,随后才想起来白业听不见,捡了一块小石头,在白业面前地上开始写字。
“赤松被李阳带走了!”
“草他娘的,快带我去!”
白业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声音嘹亮,像打了鸡血的公鸡。
先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脸上表情扭曲,随后才拿上两把剑,哆嗦的跟在小光后面。
“那两个二货呢?”
小光朝前面快跑两步,然后蹲在地上写字。
待白业走近了,低头一看,地上写的是:“去研发部了,徐大哥在那里。”
“还不算太笨。”白业点头,徐大哥指的是徐有才,研发部其实就是以前的维修部,徐有才刚来要塞的时候,因为要维修工程车,顺便结识了那里的维修人员。
李阳性情究竟变成什么样子,白业完全不了解,甚至不知道李阳现在住在何处,只能心急火燎的跟着小光后面走。
不能走的太快,后背疼的厉害,甚至分不清楚,后背是急的出汗了,还是伤口裂开了。
走过一条街,小光向西带路,并在墙上快速写到:“李阳住在城西,核电站那块。”
要塞穷的一塌糊涂,连个独轮车都见不到,两人只能迈步往前走。
前面,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兴高采烈的踢着皮球。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破衣裳,臃肿笨重,简直像一只灰溜溜的企鹅。脑袋上带着明显小一号的坦克帽,将他的小脑袋箍的圆圆的,五官因此而扭成一团,只剩下一只肥嘟嘟的脸庞,不细看脸上缝隙,会把人直吓一跳,以为孩童只长了一张脸。
皮球灰不溜秋,甚至还没有他的脑袋圆。
这孩子叫瓜皮,因为他爹小时候冻坏过脑子,所以他爹把瓜皮保护的很好,从小就帽不离身,无论寒暑。
本来瓜皮是有名字的,结果别人叫“瓜皮”喊的多了,他亲爹都把儿子名字忘了,干脆就叫瓜皮。
瓜皮撩足了劲儿,用他那已经露着脚指头的鞋子,努力的将皮球踢向白业。
皮球还未滚到白业跟前,就被前面的小光横脚拦截,随即一脚踢飞。
“找你爹去!”
虽然听不见小光对瓜皮说什么,想必也是类似的话,因为白业以前带着小光几个在要塞巡逻的时候,只要遇到孩童,都会说这样的话。
瓜皮面对小光,眯着眼,呲着嘴,这便是他高兴的模样。他很喜欢和别人玩耍,但他的玩伴除了他爹外,好像没有几个。
白业便是其中之一,每次都把球踢回去,而不像别的人,会把皮球踢得很远。
小光踢完球,气冲冲的转身向后面走去。
“小光,正事要紧!”白业扭头提醒了一句。
一般这个时候,若是孩子他爹在,总会骂上一句:“日你祖宗,就知道欺负我崽子!”
扭头一看,果然,孩子他爹就在身后不远处,对着小光,伸长了脖子,像一只竖起毛的公鸡。
“不要和神经病一般见识!”白业皱眉。
小光走回来,继续带路,扭头冲白业说了一句,看其口型,说的是:“二狗子骂我们!”
两人继续往前走,瓜皮踢着皮球跟在白业身侧,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白业已经习惯了,他会一直跟到西头,然后再原路回来。
瓜皮他爹跑到白业面前,展臂拦截,嘴里不知道唠着什么。
白业手指耳朵,急道:“我聋了,有急事,快让开。”
二狗子让开了,跟着白业并肩往前走,脸上神神道道的。
这家伙身上穿着一件破棉袄,黑的油光发亮,好像只要用手轻轻一挤,就能流出油来。头上戴着一顶破的不能再破的狗皮帽子,呲着嘴,露出一口黄牙。两只脚走在路上,从来不舍得向上抬,鞋底一直在摩擦、摩擦。
白业听不到二狗子在说什么,但言辞激烈,看样子要与他同行,他儿子瓜皮走在另一侧,一路小跑。
“我真的聋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白业说罢,又补充一句:“把你手里的扇子扔了,你又不是诸葛亮,装什么玩意儿呢。”
二狗子手里一直摇着一把塑料扇子,不知道从哪捡来的,上面印有广告。
正面,“专治不孕不育,男女不限。”
另一面,“无痛人流,华佗在世。”
他大字不识一个,自然不明白字面意思。
他一直感觉拿着扇子的模样很潇洒,以前手里拿的是另外一把,后来扇坏了,所以就换了这把。
44、神经病大师
二狗子面露不满,仿佛这把扇子是他唯一尊严,叽里咕噜的冲白业来了几句。
“小光,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白业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小光扭头看了白业一眼,随即蹲下,捡起一颗石头,在地上一阵龙飞凤舞。
“他说他觉醒了异能,想帮你实现三个愿望,让你告诉他。”
“好。”白业非常认真的看着二狗子,说道:“我朋友被李阳抓走了,我希望她没事。”
二狗子认真的听着,然后拍了拍手,点头,表示听清楚了,又冲白业伸出两根手指,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让白业说出第二个愿望。
“我聋了,我想尽快听到声音。”
二狗子又点点头,然后冲白业伸出三根手指头。
“你回家找你老婆吧。”白业摆手说道,这家伙身上散发出一股酸臭味道,像一堆烂洋葱,时间久了辣眼睛。
二狗子很听话,以为这是白业的第三个愿望,很豪爽的拍了拍自己胸脯作出保证,然后带着他儿子离开了。
他媳妇是从别的要塞娶来的,精神也有问题,一时正常,一时不正常的,但瓜皮很正常,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负负得正吧。
李阳现在的住所比较高档,地点位于核电站前面的一座独栋别墅。
原先居住在城西的居民,只能解决温饱,生活相对贫困,因为李阳的到来,这里反倒比以往繁荣不少。
以前陈老大在的时候,晚上实行宵禁政策,然后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从李阳上台,规矩就变了,晚上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我靠,专门来到外面打野战,现在的世道都这么开放了吗?”
路过一条小巷子,黑暗中,一对男女在黑暗中露着头,借着废墟的遮掩,正怯怯的看着他们,女的张口喘息,男的明显在后面使劲儿。
这种场景完全不需要声音。
若不是事情赶得急迫,白业真不想错过现场直播。
两人一路走来,惊扰了不少野鸳鸯。
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一栋崭新的独栋别墅,再往后,则是核电站。
到地方了。
大门口两侧站有守卫,铁门后面还有两只野狗,没有拴着,正在扒着铁门,冲两人狂叫。
小光走到门口被拦下来,解释了几句,依旧不让进入,随后扭头求助白业。
“你们应该认识我,现在我要进去!”白业走向铁门,边走边说。
一个守卫张口说话,抬手做出止步动作。
“小光,你确定这里是李阳的住处吧?”白业扭头看小光。
小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让开吧。”白业冲小光摆手,待小光走开,白业直接拔剑,横削两人前胸。
在守卫看来,白业刚才只是抽剑,然后对着他们胸前虚划一剑。
守卫低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制服,发现完好无损,随即深呼一口气。
白业眼神瞥向门内野狗,眼神对视,野狗骤然受惊,夹着尾巴逃跑。
“你们应该知道,我基本不对自己人下手。”白业缓缓收剑,刚才的那一下子,牵动背后伤口,疼的直流眼泪。
刚才用的是另一把剑,还没有还得及查看这把剑的异能,但观察过另一把剑,锋利度一般,故此推断,这把剑必定以锋利见长。
收剑鞘的同时,白业趁机观察佩剑,三尺青锋,剑身犹如一汪深水,入手厚重,剑刃触及物体会有一种轻微的触感传来。
“噌”
宝剑入鞘。
虽听不见声音,手中却有感觉。
两个守卫胸前的衣服随之裂开一道切口,口子一旦裂开,再也难以合拢。
守卫动容,胸前起伏不定。
“你们俩赶紧回家补衣服去吧,如果李阳问起,就让他看你们胸前的切口,他应该不会再难为你们。”
守卫紧张让步,白业拔剑对着门上铁锁哐哐几剑,铁门开了。
李阳比较托大,门口除了两个看门的,再无别的守卫。
白业推门走进去,脚下是草地,周围绿植,前面还有一个游泳池,房屋位于五十米开外。
“李阳还挺会享受的。”白业冷笑。
走到门前,白业抬脚踹开房门。
里面灯火辉煌,白业迈步而入,向右一看,一行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在吃饭,赤松也在其中,旁边还有佣人伺候。
白业看到赤松不但无恙,还有闲情吃饭,顿时放心了,冲赤松笑了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李阳坐在首位,正对白业,意味深长的瞅了白业一眼。
陈二脸上带着尴尬笑容,站起身冲白业摆手,示意过去坐。
赤松离开餐桌,小跑过来,张开手掌写字。
“刚开始我也吓一跳,后来我发现他与我同为火属,但我血脉觉醒等级比他高,血脉的压制,短时间内,他不敢对我怎么样。”赤松停顿了一下,抬头冲陈二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继续写到:“陈二也起到了关键作用,你应该感谢他。”
白业点了点头,冲陈二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他还不算太傻,知道自己背后有个师父,如果闹的不愉快,他们父子俩算是完犊子了,显然他还不知道师父已经离开了。
陈二很会做和事佬,来者皆是客,让人多添一副碗筷,然后笑着走过来,邀请白业上桌。
“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白业客气道。
“不打扰,我们是兄弟,今天把弟妹请过来,完全是误会。”陈二摊开手写道。
白业看了一眼饭桌,饭菜比较丰盛,女眷已经离开,佣人上了一副碗筷,将多余碗筷撤下,也离开了。
陈二拍了拍白业肩膀,邀请白业过去。
白业扭头寻找小光,发现他压根就没有进屋。
盛情难却,白业忽然想到晚上还没有吃晚饭,不再推辞,走了过去。
“你小子艳福不浅呀,几天不见,你又娶了一房?”白业冲陈二会意一笑。
陈二摆了摆手,眼神示意李阳,白业懂了,刚才饭桌上的三个陌生女子是李阳娶得媳妇。
“李阳,几日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变化挺大呀!”白业冲李阳冷笑。
赤松坐在白业身侧,代为传达。
李阳说的是:“以后注意点,不要轻易往要塞带陌生人。这个要塞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以后最好不要多事,要不然就回山上居住。”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白业冲李阳客气一句,随即冲陈二道:“既然你还当我是兄弟,那我也不再跟你客气,有恢复剂吗?我需要恢复听觉。”
陈二点点头,离了座位。
“最好是三级药剂。”白业又补充了一句。
陈二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副三级药剂。
白业道谢之后接过,直接打在身上,片刻之后,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45、心照不宣
后背伤势有点重,修复谈不上快速,能明显的感觉到后背异动。
平时伤口即将愈合,会出现麻痒的感觉,修复剂治疗,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倒有点像做手术。
手术持续了将近五分钟,耳朵终于恢复听力,这一刻,正好听到陈二正在拐弯抹角的打量赤松的来历。
赤松涉世未深,却也不笨,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说的不是来自明月湖基地,而是岗日的部下。外边的大佬就那么几个,岗日便是其中之一,陈二自然听说过名号,不再询问。
“恢复的感觉真好,我能听见了。”白业此时才露出满意笑容,抬手拍了拍陈二肩膀,表示感谢,“此次多谢你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陈二脸上一阵不高兴,生气道:“大家都是兄弟,说啥谢不谢的?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说着,还真扭头,生气起来。
两人现在什么关系,彼此都心知肚明,表面看来一副兄弟情深,却都有些心照不宣。白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二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很快扭过头来,端起酒杯,脸上欲言又止。
“老白,你这次回来的正好,我这边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协助,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闲。”陈二舔着嘴唇说道。
“没有空闲,我有伤在身,你也看到了,实在无能为力。”白业微笑回绝道。
“白业,你只要在要塞一天,就应该为要塞出力,你有没有空,不是你说了算。”李阳面色阴沉,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陈二当即冲李阳摆手,脸上带着嫌弃,道:“爹,我和老白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我们俩会商量好的。”
“我去练功,他要敢说半个不字,就告诉我!”李阳气冲冲的站起来,瞪着白业,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李阳,你口气好大呀,要不这样,你给我翻个脸试试?”白业也站起来,当仁不让的喝道。
李阳周身“噌”的一声,冒出火焰。
白业也在同一时间,两只手握住剑柄,大战一触即发。
“你敢当街抢我的人,我还没给你算账呢!”白业冷声道。
“整个要塞都是我的,人,我抢了不止一个,敢过来找我要人的,你是第一个!”李阳怒火交加,腾身而起,直取白业。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没有人来管你,还,那就我来管!”白业站起,脚蹬桌沿,两人自空中对碰。
李阳虽为火脉三级,却不是个练家子,白业两把神兵在手,尽管没有抽出,却也有恃无恐。李阳一掌拍在白业胸前,顶上一根石柱向下生长,李阳毫无防备,被石柱砸于地上,白业退回餐桌。
若论胜负,李阳胜了,刚才一掌打的白业胸前冒火,皮肉已经烧焦,好在刚才注射过恢复剂,药力还在发挥作用。
但李阳趴在地上,一副狗吃屎的造型,面子上输的很惨。
“找死!”
李阳直身而起,盯着白业,脸上阴沉的仿佛能挤出水来。他身上的火焰骤然加大,化身火人,周围温度急剧升高,物品随之燃烧起来,白业站在两丈之外,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炙热。
“接下来不能再留手了。”筋脉受损,调气本就不易,白业手握八面汉剑,暗暗运气,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李阳怒不可遏,刚才上过一次当,这次选择走向白业。
白业从餐桌上跳下,随之拔剑,气出劳宫穴。受损筋脉就像是报废了的水管,白业足足调取三成真气,流经手上只剩下半成不到。
气灌剑柄,剑身随即发出轻颤,炙热的气浪受到剑身影响,进一步变得扭曲。
白业虽没有学过剑招,却不影响使用,两手握持,拿来当长刀用。
李阳还未走近白业一丈之内,热气已经逼着白业睁不开眼睛。
“不管了!”
白业高举汉剑,对准李阳虚挥一剑。
神兵具有破气之效,真气灌注,效果随之显现。
热气向后溃散,露出里面的火人,白业刚要上前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陈二一声高亢。
“等一下!”
“青梅,快过来劝劝你爹!”陈二连忙朝楼上高喊一声,随即走到两人中间做和事佬。
陈二先冲李阳说道:“爹,你如果想让要塞长治久安,就得听我的。一旦动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别忘了,白业是我兄弟,他还有个师父。”说罢,转过身,又冲白业服软道:“老白,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我爹的错,我向你保证,今后要塞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发生。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兄弟的话,就坐下,咱们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好,今天我就给你个面子!”白业顺势坐下,筋脉受损,修复是个细活,能不动手最好,若是动手,此时勉强有一战之力。
李阳很不服气,怒火上冲,却听从青梅的劝说,几个女人一起上,簇拥着李阳离开了。
待李阳离开,陈二眉目舒展,对李阳再不像刚才那样客气,而是直呼其名。
“老白,你真有把握打赢李阳?”
白业面带微笑,模棱两可的说道:“李阳当街抢我的人,不管我打不打得过他,我都得上啊。特么的,想起这件事情我就来气,你老丈人也太没有规矩了,竟然当街抢女人,这如果要传出去,要塞名声可就臭了。”
“嫂子够漂亮,你小子艳福不浅呀。”陈二碰了一下白业胳膊,露出坏笑,“我还想着在要塞给你寻个对象呢,没想到你也会主动啊。”
“行了,咱也别扯那没用的,虽然我们是兄弟,我也不能白白受你恩惠,说事儿吧。”白业说完,拿起筷子夹菜。
“行,边吃边说。”陈二很敞亮的笑道。
也难怪赤松肯留下吃饭,饭菜的味道确实好,有荤有素。这年头食物匮乏,各种大料倒是不缺,缺的是厨子手艺,不浪费个几百斤食材,恐怕练不出来火候。
“最近一段时日,从别的地方过来的难民有点多,所以我考虑着统统接收他们,然后再统一安置。”陈二说完,抬头看向白业,征求意见。
白业放下筷子,正色说道:“这是好事啊,我赞成,如果你在这件事情上需要我提供帮助,那我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