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九渊的弱点
听到这句话，林眠脸上的神色彻底绷不住，满脸惊慌后退，甚至没想起来关怀霍砚怎么样了。
还是卫寄欢上前扶住霍砚，可是紧接着霍砚便一脸嫌恶甩开她的手，“离我远点！”
他力度之大让卫寄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何玉璋眼疾手快伸手揽着她腰肢帮着站稳身形，而后怒道：“霍砚，你疯了？”
霍砚神情不断变幻，似乎越来越痛苦，在谁也没注意的角落里，林眠忽然抬头惊恐看向四周。
她听见了久违的那道冷漠声音：“林眠，你是想被打回原样，还是继续拥有你现在的一切？”
林眠内心跟他交谈试，探性问道：“九渊？你是九渊吗？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然是我改了霍砚的记忆和认知，”九渊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冰冷淡然，林眠不是卫寄欢，自然无法窥见他现在的状况，九渊继续道，“现在他认为你才是卫寄欢，如果你跟我合作，那么我会继续改变他的记忆。让他认为自己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林眠，卫寄欢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梦。就算霍砚恢复了关于卫寄欢的部分记忆，也只会记得他是自己的恩人。”
“而他的爱人，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你，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还可以给你们编造一段故事。”九渊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有诱惑力。
林眠几乎立刻道：“要我做什么？”
人总是会被恶魔引诱，一次又一次。
九渊道：“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现在去扶着霍砚，把他带走。”
林眠照着他说的话去做，霍砚果然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十分信任的模样，林眠心里又安慰许多，对卫寄欢和何玉璋道：“阿砚有些不舒服，我先带他去医院了。”
她掏出手机给韩秘书打了个电话，之后看向卫寄欢，“对了，阿砚每次见到卫小姐，都会不大舒服，以后除了必要还是少相见吧。”
韩秘书来的飞快，二人扶着似乎稍微缓解了点的霍砚下楼，临走的时候霍砚喊了一声人名。
可是那已经不是卫寄欢的名字，而是两个字——“林眠。”
何玉璋对整件事情只是略知一二，诧异道：“霍砚这是怎么了？”
卫寄欢冷笑一声：“是有人终于要憋不住了，你一直没问过我事情的真相，现在不失为一个好时机，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诉你，但是或许有些东西超出了你的想象。”
“你如果不愿意说，我就不会问。”
卫寄欢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就如同三千小世界一样，有一个主世界，分管着底下各种小世界的事物。可是只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是管不过来那么多人的，光凭借人来管理，也总会出问题。所以他们就研发了穿越伴随的系统，帮助宿主完成任务。”
“九渊，就是我曾经的系统。我到这个世界来的任务，是救下当年深陷泥潭的霍砚。”
……
卫寄欢简略说了穿管局和自己的任务，包括九渊的作用，上个世界景略做了皇帝后所发生的变化。
这些消息太过劲爆，就算是智商超人如何玉璋也要消化半天。
卫寄欢端起自己那碗已经冷掉的牛乳羹，喝了下去：“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我。”
“我也是你的任务一环吗？”
“？”卫寄欢没想到何玉璋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摇了摇头，“不是，你本来跟我的任务并没有关系。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愧对于你，把你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不用感到愧疚，”何玉璋舒了口气，知道自己并非是卫寄欢为了完成任务所以才救下的人，他心里甚至轻松许多，“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就尸首无存了。你的到来不仅改变了霍砚，也改变了我、我们一些人，都因你而变得更好。”
卫寄欢下意识点点头，而后瞬间呆住，她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了问题所在：“就是因为这个！”
何玉璋：“什么？”
“我不仅改变了霍砚，也改变了其他人！”卫寄欢总算知道系统想要拨乱反正的到底是什么，根本不是男主，或者说不单纯是男主，还有自己。“景略如果不当皇帝，那么我作为一个公主替身，也没办法起到什么大的作用。所以从始至终，穿管局都不希望我和霍砚知道彼此真实身份，这样才方便他掌控书中的世界。如果我们改变的东西太多，他们的掌控力就越弱。”
“刚才霍砚的失常，想必就是九渊从中作祟。”卫寄欢思来想去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只能想到前几天的网暴事件，“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九渊可以从打击我或者霍砚的事情中汲取能量，虽然最后事情洗刷差不多了，但是仍旧有一部分人还是恨我。这部分人就会成为九渊的养料，来让他恢复些许能量。”
何玉璋恍然大悟：“并不是没有可能，那么九渊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霍砚认为，自己爱人是林眠，而不是你？”
“恐怕就是了。”卫寄欢道，“按照这个推测，如果我影响了别人，那么就会对九渊造成一定影响。你觉得什么会对比较多的人造成影响呢，何总？”
何玉璋瞬间读懂了她的想法，二人相视一笑：“娱乐圈。”
“林眠最近要指望霍砚才能有好日子，九渊也不会轻举妄动，他操控霍砚的认知已经要耗费巨大能量。”卫寄欢道，“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你还是要安排人在霍砚那边时刻注意，而我们也要加紧布局。”
何玉璋微微一笑，对着卫寄欢伸出手作邀请的姿势：“我有这个荣幸，作为你背后隐秘的金主，给你投资吗？”
“能得到何总撑腰，想必也没几个人敢为难我了。”扮演大佬的金丝雀并不难，卫寄欢从来不是爱惜脸面的人，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她所料，何玉璋对于自己是什么书里还是剧里的人物都不在意，对他来说现在自己掌控的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卫寄欢要做的事情才是他下一步的目标。
书里？系统？
这些东西可没在他最黑暗的时候伸出援手，就算毁了又跟他何玉璋有什么关系。
152、重回剧组
卫寄欢是由何玉璋亲自护送回剧组的，她现在已经不是寂寂无名的小透明，网上吃她这种长相的人并不少，已经组成了小规模的粉丝团。
她不在剧组这段时间，谢若愚和杨霓的关系倒是有所缓和，估计是谢若愚没少给杨霓上课，见到卫寄欢时候，杨霓居然十分亲热。
“姣姣，你可算回来了，”杨霓上来想挽着卫寄欢手臂，却在看到她身边何玉璋的时候收回手，乖巧站在一边，“这几天没见到你，我都想死你了。”
卫寄欢对她态度改变有些诧异，谢若愚凑近低声道：“你出事那几天，她被于莺莺联合一群人欺负的很惨。幸好赵默姐和孙茹姐帮衬着，才没出什么乱子。”
孙茹便是饰演宸妃身边嬷嬷的人，卫寄欢记得。
估计是这段日子，杨霓也知道了，就算自己跟卫姣姣不太对付，到底是一个公司出来的人。而且卫姣姣并没有对付自己的心思，反倒是于莺莺这些人，才是自己未来路上的绊脚石。
杨霓道：“姣姣，你这几天在微博上热度可是居高不下，我们都特别羡慕。尤其是那个于莺莺，眼珠子都要气红了。”
似乎是刻意说给何玉璋和秦蓁听的，杨霓稍微抬高点声音道：“我听说再过两天就有你的戏份，于莺莺特意跟你对手戏演员商量着要好好教训你呢。要我说她也是没拎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的骨头，谁不知道霍总现在新欢别爱，另有佳人，问都没问过她的事情，她还要仗势欺人呢。”
不难看出杨霓对于莺莺已经一肚子牢骚，但是何玉璋却只关注到了重点，他侧过头轻声问道：“这个于莺莺平时总是为难你吗？”
他问话的时候眼睛会给人以温柔注视的感觉，对比起霍砚如同一汪幽潭的黑色眼瞳，他琥珀色瞳仁有种清澈澄净的感觉，意外显得何玉璋此刻十分柔和。
秦蓁也就是因为每天到看到何玉璋这么注视着卫姣姣，才觉得自家老板这是陷进去了。
“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卫寄欢受不了何玉璋拿自己当个易碎瓷器的态度，本想直接说什么，可是再一想自己现在的人设是大佬的金丝雀，硬是转换表情，作出娇弱模样，“这些小事，我本来是不愿意跟你说的。”
“怎么能叫小事，你的所有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天大的事。”何玉璋要收拾现在没了霍砚庇护的于莺莺，都不用亲手去做，今天他们的谈话只要流传出去，那么于莺莺再剧组里就会越来越难过。
毕竟或许有人会得罪秦导、得罪正阳甚至兴海，但是一定没人想得罪何玉璋。
这人以手段狠辣，记仇出名，沾上了就不是轻易能甩开的。
卫寄欢摇了摇头：“都是一个剧组里的，不要闹得太难堪，否则还不知道外界怎么评价。”
怎么评价？冲着何玉璋给门口蹲守的媒体红包厚度来看，也不会出现什么太过分的新闻，再者说了，何玉璋单身多金长相身材都是一流，配娱乐圈里哪个女星人家都不会觉得他是高攀。
只是当初何玉璋这么说的时候，被卫寄欢毫不留情打击：“从身份证上来看，我今年刚满十八岁，希望何总能够正视你我之间年龄差距。”
何玉璋道：“好，都听你的。”
他又转身和秦蓁道：“秦导不允许我在剧组过多出现，打扰拍戏，姣姣还是要你多照顾。我这段时间会住在附近公寓里，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比探班还要更进一步，直接住在附近，杨霓好奇道：“何总在这附近也有房子？”
何玉璋点点头，“刚买的。”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炫富话语，自然而然安排秦蓁去给大家送蛋糕和咖啡，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连秦导也只能对何玉璋探班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何玉璋此人十分有分寸——最起码在卫姣姣面前，十分有分寸，绝不打扰拍戏，只在休息间隙送茶点和小食，也算是变相帮剧组改善了伙食。
除了于莺莺，基本剧组每个人都被何玉璋这份贴心收买了。
为了让卫姣姣更好进入角色，秦导特意把她的戏份安排在几天后，让她在多熟悉熟悉环境，重新找到宸妃的感觉。这对于角色塑造来说是件好事，卫寄欢自然不会拒绝。
等到正是开拍戏份那日，卫寄欢已经从剧本里大概猜出于莺莺要做些什么事情。
宸妃在遇到皇帝封妃之前，只是歌舞司的一介小小舞女，被教习嬷嬷看管着，自然会遇到一些跋扈的贵人，还有跟自己不合的小宫女。
这也是虞锦书所有服饰妆造里最为简单的一件，舞女裙子没那么好的布料，她们正在排练迎春的舞，所有人都穿着丹青碧绿的衣裙，渐变而下裙摆颜色最深，像荷叶葳蕤。
而上面则是淡淡一抹绿，配着颈间手腕的绿色枝叶编成的花环，格外清新典雅。
不少宫女看见虞锦书腕上的花环，都忍不住凑来道：“锦书，这是你自己编的吗？真好看，能不能给我们也编几个，戴在腕上。”
宫女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花骨朵一样，爱美是天性。可是宫装一般都是一个模子，又不许她们这群干活的人过多装扮，所以现在看到巧手编成的花环才会如此喜爱。
虞锦书是个好说话的性子，她虽然长相美貌，也是歌舞司里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面对宫女们却没有任何架子，觉得大家都是宫女出身，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她爽快答应了下来，便准备去院子里采花来给小姐妹们编几个花环和手镯，正巧这日她休息，跟一直教导她的嬷嬷说了几句话，虞锦书便挽着竹篮来到了歌舞司后院栽种的花圃前。
御花园，像她这种人是去不得的，她们毕竟身份太低，怕冲撞了贵人，可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后宫妃嫔。
虽然不知道对面是谁，但是虞锦书认出那布料衣服肯定是后妃才能穿的，立马跪下磕头：“娘娘恕罪，奴婢不知娘娘在此，打扰了娘娘清净，奴婢罪该万死。”
153、三番四次折腾
秦导的剧组里可没什么“跪的容易”，卫寄欢双腿磕在地上的时候，几乎能听见骨头接触地面发出的声响。
秦蓁忍不住露出心疼的目光，一边又庆幸幸好没让何玉璋看见这一幕，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找不自在。
跟她对戏的演员也是圈里混迹多年的女配，叫卢文心，她饰演贵妃身边的同伙朱贵嫔，虽然也是皇上妃嫔，但是她明显更不得宠爱。
只是多年不受宠，再加上没有子女傍身，让她相比起贵妃的骄纵来，更为内敛，可是做下的事情往往比贵妃狠厉。
此刻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虞锦书，本想叫她起来训斥一顿，可是眼神转动间，看到了虞锦书的面容。那是一张比“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贵妃还要美丽的面容。最重要的是她年轻，少女脸颊鲜嫩几乎能滴水，通身没有什么金银装饰，只有鬓角别着一支还带着露水的粉嫩花朵。加上腕间绿意盎然、勉强能称为“手镯”的东西。
所有东西都只能用来衬托她的美，而不能为她增添光彩。
这张脸出现在后宫里，无论对谁都是一个阻碍。
但是贵妃失势，皇后虽然没倒，但是也不被皇帝重视，现在朱贵嫔在后宫处境颇为艰难，她纵然嫉妒面前这少女的面容，可是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把人收为己用。
按照剧本上来说，朱贵嫔此刻应该立刻跟嬷嬷对个眼色，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然后拉拢虞锦书。可是朱贵嫔的饰演者卢文心却恍若神游天外，并没有接戏。
卫寄欢依旧维持着姿势跪在地上，为求真实，地上是铺着的鹅卵石，膝盖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已经隐隐疼痛起来。
秦导原本只觉得卢文心暂时忘记了台词，可是又等了等卢文心却依旧没有动静，他怎么能不知道娱乐圈这些勾心斗角，当场怒道：“怎么回事，演员说词！”
卢文心自然是跟于莺莺商量好要折腾折腾卫姣姣，她消息并不是十分灵通，只知道何玉璋把卫姣姣送回剧组，却不知道二人之间亲密关系。比起来自然是她认为的霍砚枕边人于莺莺更加值得巴结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
卢文心道：“真是抱歉秦导，我刚才忘词了，我们重来一遍吧。”
说着她看向场边刻意前来观看的于莺莺，二人默契一笑，卢文心满脸笑意：“姣姣，你不会介意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忽然忘记了。”
卫寄欢从地上起来，摇了摇头道：“没事。”
杨霓和谢若愚在旁边都忍不住了，赵默最近总跟在谢若愚身边，见状轻声道：“这是存心折腾人呢，还有什么扇巴掌，都是屡见不鲜的套路了。但是作为新人，卫姣姣的确也不好说些什么。”
杨霓道：“难道就白吃这些哑巴亏？”
赵默挑眉：“放心好了，我看你们那个小朋友不是吃亏的性格。”
说话时候，秦蓁已经赶到卫寄欢身边，趁着化妆师给她补散粉整理发型的时候，手指轻柔搭上她膝盖，问道：“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跟秦导说，今天暂时不拍了。”
“没事的蓁姐，如果真的撑不住我自己会说的。”卫寄欢自然撑得过去这点小刁难，“再来一次吧。”
依旧是同样的角度，依旧是神游天外的卢文心。
秦导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卢文心！”
他的声音从监视器后面传来，明显已经到了暴怒边缘，他平日里就以直率不留情面出名，“不想拍可以不拍，我花钱请你们来不是为了看你记不住台词在镜头面前发呆的！”
“再来一次，卢文心，你最好能记得你要做什么。”
这次秦导几乎算是威胁了，卢文心看了一眼于莺莺，于莺莺借着机会走上前，道：“你是签了合约的，难道就因为这个秦导就把你从剧组里撵出去？不光是她卫姣姣背靠着兴海，论起来，咱们都不比她差，怕她这个刚入圈没几天的新人？说出去不是太丢人了吗？”
“可是这样不是得罪了秦导吗？”卢文心到底有些担忧。
“畏首畏尾可做不成什么事，”于莺莺眼中几乎要淬出毒来，“得罪了秦导有有什么关系，这圈里可不是攀上秦导就能混下去的。”
“我明白了。”
卫寄欢第三次跪下的时候，两边膝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她起身的时候都需要秦蓁前来搀扶，卢文心刚要第三次道歉，就听她道：“卢姐，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如果你有什么情况，可以跟秦导说，我们改天再这一场也行。”
不等卢文心解释，卫寄欢便转头看向秦导：“秦导，时间有点久了，花已经不新鲜了，我们换个道具吧。”
花已经不新鲜了，这简直让秦导更加火冒三丈。
在场众人心情各不相同，秦蓁心疼卫姣姣，杨霓和谢若愚打抱不平之外，其他人其实也不少怨言，实在是卢文心不懂适可而止。如果简单教训新人，那么他们还能单纯当做看戏看热闹，可是现在自己也得陪着，那就没那么舒服了。
秦导发飙，直接摔了手里的剧本：“卢文心！这场戏之前给你顺过，你也是个老演员了，怯场还是有别的心思你自己清楚。我告诉你，在我的组里搞这些，你还真是进错了山门拜错了佛！”
“这样的大咖，我用不起，”秦导冷声道，“准备解约吧，这角色我会重新找人来演，至于你卢文心——回去收拾东西，可以离开我的剧组了。”
眼角余光瞥到于莺莺想要上来说话，秦导继续道：“还有，别以为能有谁帮你说话，换戏份重的或许还要商量几天，可是你没这个必要。或者你看看，谁愿意为了你来跟我求情吧。”
秦蓁正将卫寄欢裤腿卷起来，看见她青紫一片的膝盖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回去敷药，这里的事情咱们不管了。”
卫寄欢摘下手上已经不再新鲜的花环，放在一边桌上，看都没看于莺莺和卢文心一眼，被秦蓁和杨霓谢若愚扶着蹒跚走回去。
这个仇，难道以为她会就这么放过于莺莺和卢文心？卫寄欢冷笑，那也太小看她了。
154、卢文心离开
别说卫寄欢不会放过卢文心，秦蓁第一个要拿她开刀。
不仅仅是卢文心欺负兴海新人，而且是当着她的面一次又一次给卫姣姣难堪，如果不整治卢文心，那么以后谁都会认为兴海是一堆软柿子。谁想来捏一下都能随意践踏，而兴海又都不反抗。
卢文心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从剧组走的，但是秦导态度空前强硬，他早就对于莺莺进来占据贵妃角色不满，现在看到剧组风气如此，更是觉得要杀鸡儆猴。
卢文心就是在这时候撞上枪口的人，秦导岂能容她。
况且卢文心的公司虽然不小，可是她本人在公司地位不高，只是勉强能露个脸的程度。领导层面自然是不愿意为了她得罪秦导和正阳，甚至是兴海。
她经纪人手底下好几个艺人，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卢文心已经被秦导辞退了，他先是打电话给秦导好一通赔礼道歉，见秦导态度坚决，便再三保证卢文心一定是受人蛊惑所以才做了错事，他就不为卢文心再说好话，但是请秦导不要对公司其他艺人有异样看法。
跟秦导这儿装完孙子，经纪人下一个电话就直接打给卢文心，劈头盖脸骂道：“卢文心，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信谁的话不好，你信于莺莺的话。谁不知道她已经被霍总扫地出门，什么资源都没了，Linda现在每天在外面给她找戏接，脸都没了，你还敢听她的话！”
他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反而是你得罪那个卫姣姣，那是何玉璋看上的人，何总做事手段你或许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得罪了何总不比你得罪霍总下场好到哪儿去。就不说何总了，秦蓁刚才已经跟我联系过了。”
他唯一没料到的，就是于莺莺正陪着卢文心一起，而且卢文心还开了扬声器。
于莺莺脸色阴沉道：“哦？孙大经纪人，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嘛。秦蓁算什么，当初我从她手底下走就是因为她太没用了。”
这话完全是于莺莺胡编乱造，当初秦蓁手里的资源谁看了不说一句羡慕，而她还一心一意扶植于莺莺，最后是于莺莺自己想要攀高枝，非得自己出去找寻那些金主这才把自己折腾走了。要不是遇到霍砚，凭借她对秦蓁做的这些事，足够她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了。
“是吗，于小姐。”经纪人短暂愣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冷笑，“文心，你要是觉得于小姐更照顾你，那就不用联系我了。”
不同于秦蓁对艺人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卢文心经纪人在公司掌握了更多话语权，他手底下的人，有比卢文心名气大的，有乖巧听话的流量新人，实在没必要奉承这两个人。
卢文心忙道：“孙哥，孙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被你提拔起来的，无论谁也比不上您在我心里的位置啊。”
她顾不上于莺莺，忙不迭跟经纪人求情，于莺莺愤恨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怒其不争，又似乎因为孙哥的话戳到了痛楚，踩着高跟鞋气哼哼走了。
她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掏出手机，本想拨给Linda，转念一想Linda最近的确没怎么帮着自己做事，便换了个联系人拨出电话，开口就是甜腻腻嗓音：“哎呀，老公，你是不是最近都把人家忘记啦？”
她虽然最近被霍砚冷落甚至是抛弃，但是那张美貌的脸和姣好身材依旧存在，觊觎她的人也不少，尤其是那些人觉得自己得到了霍砚享受过的女人，更是对她有了别样的征服欲，光凭借这一点，于莺莺最近也算是在许多男人堆里如鱼得水。
对面明显很受用她的撒娇，问道：“小宝贝，是不是想老公了？等着，忙完了明天就去你那剧组探班，肯定让我的宝贝风风光光的，在他们面前都有面子。”
“还有你们那位秦导，跟我是老相识了，”男人哈哈一笑，“有我在，他肯定会多照顾你的。”
“谢谢老公，秦导倒是没欺负我，但是……”于莺莺欲言又止，明显就是让男人追问，等对方再三问了，她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那个卫姣姣，听说是何玉璋何总罩着的人，我可不敢让你跟他有冲突，我自己忍耐点就算了，老公。”
“再说了，那个卫姣姣也就是让我难堪了点，她肯定是不知道我是你的人。本来啊我是这么以为的，谁知道我听见她背后和别人奚落你。”于莺莺听起来十分委屈，“她说你根本不算什么，她可是何总罩着的人，还说你给何总提鞋都不配，我实在是气不过。”
“我就找了剧组里另外一个女演员，你也认识的，叫卢文心。谁知道她实在是太嚣张了，在秦导面前搬弄是非，把卢文心直接逼走了！”
男人疑惑：“哦？卢文心我知道，那可是老资历了，她也拿这新人没办法？”
“卢姐是心软的人，再说了，她背后那个孙经纪人是个懦弱的，怕都怕死了何总，怎么可能帮她出头，连带着还骂了我一顿呢。”
于莺莺只恨不能多长两张嘴说卫姣姣的坏话：“之前那次，在网上本来她都被黑惨了，谁知道能攀上何玉璋何总的大腿，送回来剧组的时候你可不知道有多嚣张。主要是她说我也就算了，说老公我是真的不能忍，我一心向着你。”
“老公，我也不想你跟何总有什么矛盾，这样吧，咱们就小小教训她一下让她长点记性就行了，好不好呀？”
“行，宝贝你说，老公一定帮你办到。”
于莺莺把自己计划告诉了对面男人，男人先是一愣，而后有些犹豫：“你说这个卫姣姣是何总的人，我跟何总到底还是要在生意场上见面的，倒不好做的太绝。这样吧，我花钱帮你办这件事，你可得记得保密，千万别让何玉璋记恨上。”
男人有些惧怕何玉璋的表现让于莺莺心里十分不舒服，可是嘴上仍旧柔顺道：“老公，人家当然会保密的。”
155、剧组探班
卢文心的角色需要人来补上，好在这角色戏份不重，秦导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着急。
卫寄欢跟别人的戏份也多，没了卢文心自然有其他人来补上，秦导杀鸡儆猴之后也没人玩什么幺蛾子，一时之间剧组气氛空前和谐。
何玉璋仍旧是动不动就送茶点，他出手定然是不一般的，小到百年老字号糕点，大到米其林下午茶，就连于莺莺都挑不出半分毛病。于是她越发着急催自家“老公”也来探班，急于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就算离开了霍砚的照拂，依旧能够站稳脚跟。
也要跟卫姣姣比较一二，她平时就争强好胜，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更不能让人看不起自己，否则日子只会更难过。
她甚至已经摸清了何玉璋来的规律，每隔三天基本就会来一趟，她这次掐准了点就在何玉璋刚来之后的一天，才把自己的老公叫来。
这天没有卫寄欢的戏份，是杨霓和谢若愚搭戏其他几个女配，一场群像戏，虽然不特别考验大家对戏功底，但是秦导要求之下细节之处颇见功夫。
杨霓甚至在前天晚上特意拿着剧本扭扭捏捏敲开了卫寄欢的房门，问卫寄欢能不能指点一下她在戏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有人看在眼里，比如休息时间，秦导就在跟秦蓁夸奖：“你们兴海这次几个新人真是不错，不愧是圈内金牌经纪人，有姣姣一个就能撑起门面了。再加上杨霓，这小姑娘虽然心没定下来，但是有你看管想必走不了弯路。”
“第一场戏的时候想自己加戏，被我训哭了，自己回去估计也下了不少功夫，现在沉稳许多。”秦导正看着回放，“不是说不能加戏，但是她自己连剧本都没认真看过就想画蛇添足，我是不赞同的。今天这里处理的就很不错，你瞧。”
他指着的画面正是杨霓扮演的低位妃嫔参与群戏那段，出身低微没有家族背景的杨霓夹杂在人群中间，衣着首饰都十分低调，但是她眉心却颇为用心花了一朵花钿，衬得她面容更为娇媚。这就是妃嫔们特有的小心机，原本剧本上并没有设计，是那天她跟卫寄欢谈论剧本之后自己回去构思半天，这就属于锦上添花，而非单纯的乱加戏。
对于秦导来说，他可以接受演员有自己的小心思并且十分鼓励，但是他作为剧组的掌控者，也不能接受其他人胡乱改的风气流行起来。
秦蓁看了也是连连点头：“还是秦导调教有方，可没有我什么功劳。”
相比起来，谢若愚虽然也进步了，但是跟杨霓比起来并不算进步神速，赵默在她身边也能指点一二，她的眼神跟之前相比仍旧有些无神，幸好扮演深宫不受宠的妃嫔，跟角色十分搭配，所以秦导也没挑什么刺，还多加鼓励了。
休息时间稍纵即逝，秦导拍了拍手：“来来来，群戏二场继续，大家打起精神，这一场拍完大家就能休息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大家都等着下戏吃饭，一听这话就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纷纷整理妆发准备开机。
这场戏拍的是皇后举办宴会，但是贵妃恃宠而骄并没有到场，所以是没有于莺莺的戏份的，这也是秦导删减后的结果。本来戏份足以称得上女配第一的贵妃，现在硬是被删删减减成为了一个重要配角而已。
可是就在这个不该她出现的时候，于莺莺偏偏出现在了现场。、
不仅出现，还打断了拍摄进程，她挽着一个男人走进拍摄现场，笑道：“大家好，我男朋友来探班，给大家带了点夜宵和咖啡。”
“卡！”
秦导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怒气基本已经积攒到了顶峰，他生平最厌恶两件事，一是拍戏时候被打扰，二是有人借着别人的势力来逼迫自己。
于莺莺属于在秦导的雷点上反复横跳，扯着横幅蹦迪，就差说出自己上头有人要秦导多照顾自己了。
她的这位男朋友，秦导却不认识，秦导冷着脸道：“于莺莺，今天没你的戏，探班不要打扰拍摄，这点小规矩你都不懂，不如别来剧组！”
秦导本来只是三分生气，这番话说完把自己逼到了十分生气，“跟卢文心说的话我也告诉你一次，能拍就拍不能拍戏就从我的剧组离开！女演员不止你一个，比你戏好的长得漂亮还不嚯嚯人的更是多了去了！”
“不要以为霍总把你塞进我的组里，我就要供祖奶奶似的天天谨小慎微看你的脸色，”秦导连监视器的耳机都没摘下来，现在站起身还被连着的线扯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秦蓁等人忙帮着把被困在耳机线中的秦导解救出来。
于莺莺看到卫寄欢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是自己的行为才惹来秦导训斥，反而不忿道：“秦导，怎么卫姣姣的何总来探班，你就不发一言，我男朋友来探我的班你就要这么说我，难道就因为我之前得罪过卫姣姣，而您欣赏她，就要这么对我？”
她这话不可谓不恶毒，直接坐实了秦导跟卫姣姣关系匪浅，不管知情还是不知情，听了她这番话都会觉得秦导跟卫姣姣一定是有某些关系所以才会让她参演这部戏。
卫寄欢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要是再让何玉璋听到这话，他们是包养关系的话，肯定就要闹出什么矛盾来。
那男人看着卫寄欢的眼神有些惊艳，他是个正常男人，无论如何在卫寄欢这等美貌面前是把持不住的，何况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
何谓明珠，何谓鱼目，简直是一目了然。
注意到男人看着卫寄欢的眼神，于莺莺简直怒火中烧，但是经历过霍砚一事她也长了点心眼，只是扯了扯男人衣袖，面上委屈十足：“老公，你看呀。”
她这话也提醒了男人，这女孩再怎么好看，也是何玉璋名下的人了，自己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于莺莺人美声甜，又足够主动，其实反倒比卫姣姣这样的女孩儿更好掌控。
156、第一次打脸
旁边的杨霓都看不下去了，道：“人家何总送东西来的时候，都是把东西放在休息室，等大家下了戏自己去取就行。自己也从不来打扰我们拍摄，都在外面等着。”
“你这可倒好，正拍着戏呢，直接把人带进来。”杨霓言辞和身材同样火辣，抹胸襦裙反而更显示出她几分别样风情，于莺莺顾着看卫寄欢，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看着杨霓，眼中也是一闪而过惊艳神情。
他不喜欢那种清汤寡水的小白菜，就喜欢长相热烈张扬的类型，要明媚直率，才能让他找回久违的、失去多年的青春时光。
于莺莺长相自不必说，三分像卫寄欢足以看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性格算不上十分直率，但是惯会曲意逢迎，也让男人颇为喜爱。
对比起来，杨霓不如卫姣姣那么美，但是也不差，尤其是这股小辣椒一样的个性，男人几乎已经开始设想得到她以后她在自己身下柔顺的模样。
就算失去了九渊的提醒，卫寄欢也依旧对周围环境变化最为敏感，她自然注意到了男人看着杨霓的目光。那里面包含着的不仅仅是单纯欣赏，更多的是侵略意味，仿佛杨霓是他下一个猎物。
卫寄欢不喜欢这种眼神，同样不喜欢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朋友。
她上前一步将杨霓挡在自己身后，不着痕迹隔住了男人的目光，道：“今天是群戏，大家拍了大半天也很累了，于小姐和男友探班也是好意，但是现在是剧组，大家还是以拍戏为主吧。”
秦导对卫姣姣出来解围不发一言，他实在是不想跟于莺莺握手言和，但是卫姣姣说的话也有道理，他们在这里僵持着，受罪的还是演员们。
于莺莺男友出手自然是不凡，他直接转账给女友，让于莺莺自己安排今天的茶点。
但是于莺莺做事出差错也是从不让大家失望的，她见秦导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自己举动：“大家快休息会儿吧，尝尝我从KRIM带的咖啡。”
KRIM是本地知名咖啡馆，排队要一小时起步那种，新开的店卫寄欢并没有去过，谢若愚拿到于莺莺助理递来的咖啡却是冷笑一声：“下午茶也分三六九等，于小姐不会以为我缺你这杯咖啡吧。”
卫寄欢看向秦蓁，以目光询问这是什么情况，秦蓁左右看了看，而后贴近她耳边轻声解释：“KRIM家咖啡是以杯子颜色来区分价格和品级，你看给若愚的那杯，上面是白底黑线，就是最普通的一款。赵默手里是白底红线，那就属于高一档次的，递给秦导那杯子款式都不一样是最高级。”
谢若愚自然不在乎一杯咖啡的价格，甚至KRIM的店在别人看来是高端咖啡馆，在她看来远不如自家空运来的咖啡豆，再加上手磨的口感。
可是被区别对待的感觉，还有于莺莺施舍的态度，让一向不太爱说话的谢若愚都忍不住开始攻击于莺莺：“这杯咖啡，还是请于小姐拿回去吧。”
“若愚，你怎么这么说呀。”于莺莺自然不会觉得大家都喝过KRIM的咖啡，谢若愚的背景她也没怎么了解。
谢若愚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似乎响起了什么，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去，之前三月份的拍卖会上，你是不是也在？”
男人听见这话，瞬间收起了自己刚才轻佻笑意，转而小心询问：“您也在拍卖会上，真是抱歉，我好像没看见您。”
三月拍卖会这话说得让于莺莺云里雾里，卫寄欢却听何玉璋提过两句，现在轮到她给秦蓁科普：“顶尖拍卖会，去的都是各大家族有希望继承家业的子女，看这种态度，于莺莺这位男友估计是工作人员，谢若愚的身份……”
秦蓁跟她对视一眼，原以为谢若愚只是谢家的女儿，甚至是私生女，这么一看却不然。
谢若愚道：“不用多问了，你没看见我也正常，我在二楼包厢，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在楼下，我这个人记性好罢了。”
男人立刻道：“是是是，我们这种小人物您都记在心里，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的确有钱，但是比起拍卖会的东家，他也只是个打工的，而他进公司第一天就有前辈耳提面命，一定不能得罪这些客户家的孩子。或许客户能不往心里去，可是这群世家公子哥儿并不是个顶个的好脾气，如果真的遇到偏执型人格，那可是件麻烦事儿。别说拍卖会了，东家出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人。
男人从怀里掏出名片盒，双手递给谢若愚：“这是我的名片，我叫谭卓垣，小姐以后来拍卖会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谢若愚接过名片，却把咖啡递给谭卓垣：“做生意你不错，挑女朋友的眼光差了点。”
于莺莺原本认为自己“老公”就算不如霍砚，那也是不比霍砚何玉璋差多少的，结果现在看着他跟谢若愚这么客气，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赵默见状跟谢若愚道：“若愚啊，咱们去旁边休息会儿吧，我知道你不爱喝咖啡，带了鲜榨的果汁给你。”
她不想让谢若愚参与到于莺莺和卫姣姣的战斗中，尤其是卫姣姣现在虽然是何总的人，看起来是比于莺莺更稳定牢固，可是圈里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于莺莺之前还不是霍砚护着的人，保不准哪天霍砚又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到时候卫姣姣如果还有何总护着自然没事，他们这些人可就不一定了，毕竟于莺莺是个记仇的人。
谢若愚走了之后，于莺莺才略带埋怨看了谭卓垣一眼，谭卓垣也很无奈，他只是想给女友撑场子，没想到会在这碰到那几家的继承人。谁又能想到，这女孩儿放着家业不继承，要跑到龙蛇混杂的娱乐圈当女配呢。
于莺莺不管谢若愚，她的主要目标是卫姣姣，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于莺莺掏出手机正好看到记者发给自己的消息，便笑道：“对了秦导，我接了一个采访，能不能让他们进剧组来采访我呀？”
秦导拍戏时候十分严格，但是平时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一般艺人有采访需求，都会让记者进自己的组里，只要不乱跑就行。
他今天尤其嫌弃于莺莺，甩下一句“随你的便”就继续回去看回放了。
157、怕你赔不起
记者们早就接到于莺莺通知，现在一窝蜂涌进来，围绕在她身边。
这些人都是于莺莺花钱雇来的，都想要搞个大新闻回去，所以虽然是于莺莺组织来的，但是仍旧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有人偷偷摸摸就朝着秦导的监视器那里过去了。
秦导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关了监视器，“于莺莺，管好你带来的人，无论是男朋友也好金主也罢，还是什么记者，别打扰到我们正常拍摄。”
“不然卢文心走了，下一个就是你。”秦导是真的被激怒了，于莺莺进组就是他看在霍砚是投资人的面子上咬牙忍下来的，现在她越来越过分，秦导自然不想忍耐。
谁想到这句话却是忽然点燃了记者们采访的热情，纷纷七嘴八舌问道：“秦导，秦导，想问您一下卢文心是为什么离开剧组，听说是因为新人耍大牌抢戏导致她拍摄中断，对此卢文心经纪人并不回应，剧组可以回应一下吗？”
秦蓁低声道：“问这个问题的人，圈内知名的难缠。人家都说阎王易过，小鬼难缠，这就是狗仔星报社被称为最难缠的那个小鬼周程旭。别人给钱就能打发，他可不一样，一个情报卖几家，不仅要钱还要命。”
“于莺莺把这人都招来，也不怕给自己找麻烦。”
秦蓁冷眼看着，从进来开始，这难缠的小鬼周程旭已经暗暗拍了好几种于莺莺和谭卓垣的照片，只是这两人大概觉得彼此都是单身没什么能够乱写的。
秦导语气生硬：“卢文心走了是自己的原因，跟剧组和剧组其他演员都没关系，你们想知道可以去问卢文心本人，别来问我。”
周程旭道：“秦导，卢文心说的和您说的那可不能混为一谈，您是剧组导演，她是演员，我们总要两方都问，不能只听一家之言不是吗？”
“今天不拍了，大家休整一下明天继续。”秦导一把推开周程旭递过来的录音笔，站起身宣布，“耽误了进度也有我的原因，我顺便告诉一下大家剧组的规矩。从明天开始所有的探班、采访都麻烦大家跟何玉璋何总看齐，先报备再进组。如果再有打扰拍戏的行为，别管你是谁，什么戏份，我都一样请你们离开剧组。”
“我请你们来拍戏，大家签了协议，无论为什么到剧组里，最终目的都是想把这部剧拍好。你以为你只是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是有的时候你扰乱的还有演员的心情和心境。”秦导冷静下来后，已经没有了刚才愤怒感觉，更多的反而是跟演员们谈心。
秦导最后道：“我是个要脸面的人，每部戏免不了有点瑕疵，但是总归都在我的期望值以内。谁如果破坏了我的作品，那么大家也就不用给我彼此留情面。我的话尽于此，大家自行休息吧。”
秦导说着就要往回走，见他走了，余下众人也都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这场戏是群像宴会，就在后宫御花园的景内，周程旭见秦导要走想要过去阻拦，但是他们二人中间隔着一圃花丛，周程旭想都没想直接踩了过去。
杨霓最先看到，惊呼道：“别！”
这一圃花丛是秦导为了拍戏特意栽种的真花，因为剧本里贵妃和宸妃都喜爱兰花，所以这里面可有不少名贵品种。更有甚者是秦导拉下脸去人家连盆带花借来的，剧组里除了演员的安全，就是花的安全最重要。
眼看着周程旭脚已经落下，重重踩过兰花，甚至踢翻了几个盆。就算如此他仍然要继续往前走，眼看着
秦导想到那几盆花的价格几乎喘不过气，卫寄欢一步跨到前面，将周程旭直接拽了出来。
她虽然是个女孩，看起来力气并不大，但是她常年锻炼自有巧劲儿，而周程旭常年蹲拍采访，虽然是个接近一米八的男人，但是毫不设防之下，竟然被卫寄欢拽了个踉跄，跌跌撞撞退了出来。
他怒不可遏道：“谁！”
却在抬头看见卫寄欢时候怔住，他在网上见过卫姣姣的照片，毕竟当初惊艳出圈的美貌直接顶上热搜好几天，他时刻关注圈内八卦，自然也难免为之震撼。
可是无论如何从屏幕上看所体会到的震撼，都不如现在此刻的近距离接触。
那是一张毫无缺点的美貌面容，眉眼俱是勃勃生气，鲜活灵动，他几乎立刻就明白这个女孩怎么在短短几天内吸引了几百万粉丝甚至有了一批所谓的死忠粉。
世人都会拜服在这等美貌面前，何况是周程旭。
他怒火几乎是瞬间消弭，拍了拍身上尘土站起来：“你好，卫小姐，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卫寄欢不为所动：“周先生，我想你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秦导的声音从花丛那儿传过来，他现在已经是彻底出离愤怒：“周程旭，你知道这些兰花值多少钱吗？你回去问问你们老板，把你卖了够不够赔偿一盆兰花的钱！”
周程旭何尝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只是没想到兰花这么贵，他眼珠子一转便道：“这可不怪我啊秦导，今天我们来也是于莺莺邀请的，就算我是不小心踩到了，那也不全是我的责任啊。”
他这一出拽于莺莺下水，是于莺莺完全没想到的，于莺莺道：“周记者，喊你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喊他来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是为了卫姣姣和卢文心那点破事儿，再延伸一点不就是霍砚抛弃了于莺莺，看起来还挺喜欢卫姣姣争风吃醋的事儿吗？
这些东西大家也不能说支持谁不支持谁，但是于莺莺闹这么一出，先是送咖啡得罪了剧组一批人，而后又是因为喊记者来导致拍摄中断延期，得罪了秦导。
现在周程旭破坏了剧组道具，还是这么珍贵的兰花，大家对她的不满迅速升级。
谭卓垣不忍心女朋友被一群人这么责难，挺身而出道：“多少钱我赔就是了。”
门口却听到一道冷淡声音：“赔？你找到一盆一模一样的兰花再说吧。”
158、一见钟情
世上或许有相似的人，但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自然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盆兰花。
来人相比于沉稳的何玉璋显得张扬又高调，对比起霍砚的冷淡又有一份高高在上的矜傲，卫寄欢见到他的一瞬间脑子里骤然炸开似的，忍不住把自己往秦蓁身后藏了藏。
男人头发挑染几缕显眼的银灰色，眉尾隔断成凶相外露的断眉，鼻梁高挺，薄唇扬起一道锋利的弧度。与他一身机车骑行装扮相匹配的，是他左侧耳上戴着骚包无比的环钉，阳光折射下更加熠熠生辉。
南城任家的名声，或许别人不知道，卫寄欢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对比起洗白了的霍家，一些生意都在地下进行，任家更像是百无顾忌的地头蛇，得罪了何玉璋霍砚肯定会死得很惨，这二位有无数手段来收拾你。得罪任家？他们真能深夜将人直接带走沉海。
尤其是比起“何总”、“霍总”这些称呼，任家连叫法都显得格外古早。
面前这位就是任家现任的少主，虽说听起来像是小少爷，但是他可是之前任家家主老来得子，宠爱非常，从小就放权让他掌控任家所有事宜，十八岁成年后就已经正式接手任家。
卫寄欢自然是认识任家这位小少主的，名为任叙。
看到任叙，卫寄欢才联想起谢若愚的身份，如果谢若愚并非姓谢，而是同音不同字的解，那么估计是北城解家。不仅与南城任家齐名，更是时常有联姻，如果论起亲疏远近的关系来，那么解若愚很可能就是任叙的表妹。
解家也就这么一个独生女，之前就有两家想要亲上加亲的念头，可惜当事人任叙非常反对近亲结婚，任家没一个人能够劝得动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看起来，这对表兄妹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一个敢当着面跟自己老子拍桌子说近亲结婚还不如去搞基，另一个直接进了娱乐圈改头换面从女配开始演。
想必赵默也是看出了解若愚的身份，这才跟她亲近起来。刚才赵默带着解若愚不知道躲去哪儿了，不然现在解若愚要是在场，气氛也没那么冷凝。
周程旭自然是认识任叙的，之前他想跟这位任家少主搭话，说他们名字里还都有一个“xu”，本来这是交际的场面话，谁知任叙差点没让人直接把他打出去。
那时候任叙看自己的眼神周程旭永生不忘，那简直就是看死人的眼神，他下一秒把自己沉海周程旭都相信。
现在得知自己刚才踩坏了任叙的花，周程旭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任叙不顾忌这些人怎么看自己，他身后保镖已经围上了周程旭，任叙懒懒道：“这花我是看在秦导他们的面子上，才同意借给剧组几天。何况，这还不是我的花，我家老爷子每天伺候着跟宝贝似的。我没能给老人家搞出个孙子孙女来，他每天爱好也就是摆弄摆弄花草，你说说，让我怎么回家跟老爷子交代？”
他搬出老爷子来，周程旭更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就连秦导也忍不住道：“这是剧组。”
别搞出什么血腥事件来再让剧组上个热搜，总在上面挂着大家不会买账，反而会厌烦。
一两次的也就罢了，秦导可不愿意人家一提到剧组就是“那个总出事的剧组”。
任叙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心软，就这样的人，打断两条腿扔出去都不够。赔花我估计你是赔不起了，要不然换个你承受能力之内的？”
他这样的人，说出要你两条腿还是胳膊，或者是挖眼珠子都是轻的，周程旭早就没了刚才的自信，他已经摸到口袋里的手机，给自家老板拨了电话。
任叙目光所及之处，只要是个人都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好像天生就没什么人愿意接近他，秦蓁感受到卫姣姣好像又往自己身后躲了躲，只觉得小姑娘害怕任叙这疯子是正常的事儿。这时候的秦蓁完全忘记了卫姣姣面对霍砚和何玉璋时候是什么模样，下意识把她往身后护。
秦蓁直接道：“有什么事儿还是去剧组外面解决比较好，今天大家都准备回去休息了，也别聚在一起看热闹了，秦导意下如何？”
“大家散了吧，这事儿我们几个来解决。”秦导一个颜色，陈导就负责去疏散众人。
演员和工作人员零零散散往外走，任叙缓步走近，越近一步周程旭就忍不住抖一下，但是任叙的脚步却没冲着他过来，而是走向秦蓁。
他先是跟秦蓁打了招呼：“蓁姐，好久不见。那丫头在你手底下，还得劳烦你多费心，我总得过问一句，要不然我家老爷子没什么，我妈非得唠叨半天。”
他说的那丫头自然就是解若愚了，秦蓁似乎跟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态度还有些对待邻家弟弟的亲昵：“你成天这么吊儿郎当的，别说阿姨唠叨你了，我都忍不住说你几句。什么时候准备成家立业，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见面几句话，总免不了被催婚。
任叙道：“蓁姐说得对，我这不就来准备成家立业了吗，不过得蓁姐帮忙我才能实现这个理想。”
“我帮忙？”秦蓁满脸不解，“我帮你什么忙？”
难道任叙现在也好这口，想要潜规则圈里新人？
任叙不多废话，伸手握住卫寄欢手腕将她从秦蓁身后拉到自己身边，道：“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准备马上跟她结婚。蓁姐，放人吗？”
他虽然在跟秦蓁说话，但是眼神死死看着卫寄欢，那是热烈而汹涌的情感，与霍砚和何玉璋不同之处，在于任叙的眼神永远带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卫寄欢甚至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卫姣姣这具身体比她之前本身还要娇嫩，手腕被任叙这么握着就浮现一圈红痕，她道：“多谢任少抬爱，但是我才十八，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秦蓁：“……”
任叙：“……”
159、任叙过往
“法定结婚年龄”这六个大字，砸在在场众人心上，甚至有些人停下了出门的脚步，慢慢磨蹭着想要多听两句。
杨霓满脸写着敬佩，觉得卫姣姣此人真是个勇士。
敢于面对阴沉着脸的任叙，敢于说出自己刚18不能结婚的事实。
任叙挑眉，神情满是狂野不羁：“那就不结婚，我等你四年，先同居也没问题。”
“婚前不同居，”卫寄欢挣扎了两下，还是没能甩开任叙紧紧箍在她腕上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任叙的手心好像有点湿热，他在紧张什么？“麻烦任少放开我行不行？”
她不是很喜欢跟别人近距离接触，肌肤相贴总有种别样的亲密，除了之前的景略她跟霍砚何玉璋都没太过亲密。
卫寄欢见任叙还是死死握着自己的手，眼睛一错不错盯着自己，她虽然有办法让任叙松开自己，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真的点任叙手臂穴位让他撒开自己，只能看向秦蓁求助。
秦蓁上前推了一下任叙肩头：“别吓唬人家小姑娘，快松手。”
一般来说秦蓁开口，任叙怎么都要给点面子，可是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任叙非单没松手，反而道：“蓁姐，娱乐圈新人就如雨后春笋，一茬接着一茬，你要什么样的我都能帮你找来，但是这个人你得让给我。”
秦蓁道：“凭什么呢，女孩儿那么多，你要什么样的你家老爷子不能给你找来，非得吓唬我手底下新人干什么呢？”
她护犊子的模样再明显不过，任叙道：“别的人我看不上，但是你手底下这个新人，你问我能不能放手，不如问问你家何总会不会放手。”
何玉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关心爱护卫姣姣，带着些许爱慕，可是接触时间长的秦蓁再清楚不过他表面平和底下的偏执与疯狂，谁说要把卫姣姣从他手里夺走，只怕要先被何玉璋想办法收拾个清清楚楚。
但是任叙明显是第一次见到卫姣姣，怎么会有这种明显外露的情绪呢？
秦蓁哪里知道，任叙的确是第一次见卫姣姣，距离他上一次见到卫寄欢，却已经数年过去了。
任叙跟卫寄欢的缘分说起来颇有点妙不可言的意味，那是在霍砚回到霍家之后，手段雷厉风行让许多老人都忍不住赞叹。这时候就有人提到他身后的卫寄欢，说霍砚之所以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好师傅。
不论卫寄欢当初到底教了霍砚什么，大家看到的无疑都是霍砚的成功，当初最羡慕霍家的就是任家。
同样都是做上不了台面的生意起家，大家彼此都知道那点底细，霍家只是比他们任家年头长了点，就能完全洗白。霍砚年纪才多大，就能收拾霍家这一群老人服服帖帖半句违逆的话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说。
任家老爷子，也就是任叙父亲，就动了心思。
他好不容易联系到了当初卫寄欢身后支持她的几个长辈，磨破了嘴皮子才把任叙送到卫寄欢身边，美其名为“历练历练”。
当初卫寄欢刚送走了何玉璋和霍砚，正好闲下来没什么事儿做，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那时候的任叙比现在的更加外放张扬，正是少年人什么都不怕的年纪，而且他从小就被家里人如珠如宝惯着长大，没有何玉璋艰难求生的经历，也没有霍砚反复被人抛弃算计的过往。
当他知道老爷子给他找了个“老师”的时候差点没把家里桌子给掀了，后来是他体弱多病身娇体弱的母亲差点晕过去，这才让任叙老实下来。
第一天被送到卫寄欢面前的时候，任叙见面宣言时至今日都让卫寄欢难以忘怀。
少年满脸不屑：“女人，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就会对你有什么想法，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卫寄欢：“……”
任叙对卫寄欢念念不忘也并非是因为什么别样的恩情，实在是因为卫寄欢太强了，谁能想到他一个黑道少主，别说经济商场，连打球都要输给卫寄欢一筹！
他早就放出过话来，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压卫寄欢一次！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他当时可没少被霍砚和何玉璋收拾，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按照卫寄欢视角来看的话，任叙光是因为这个，实在是没必要对自己穷追猛打，现在这种情况的主角换做霍砚和何玉璋卫寄欢都还能理解，任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卫寄欢根本不明白，她在一个少年人眼里是多么耀眼的存在，任叙所有的时光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没一个能比卫寄欢带给他的冲击更大。
对于卫寄欢来说他只是一个过路人，但是对于任叙来说，卫寄欢是他多年仰慕的存在。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这个名为卫姣姣的人和卫寄欢有什么牵扯，直到他听说霍砚还有何玉璋都跟这个人牵扯颇深。
一查之下他才看到这个卫姣姣的照片，简直跟卫寄欢一模一样，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他还了解不少这位“18岁少女卫姣姣”的事迹。
做事手段风格简直就是卫寄欢复活了，任叙怎么也要亲自来一趟剧组才安心，他在门口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直到看见卫姣姣出手将周程旭拽出花圃那一下。
手法利落熟练，毫不犹豫，那就是卫寄欢当初教过他的防身手法。
他几乎是瞬间就确认了此人的身份，与此同时，在何玉璋和任叙都认出了卫寄欢的情况下，霍砚忽而又是一阵头痛。自从上次见了面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下意识避开了林眠的所有触碰。他现在独自一人待在屋里，只觉得脑子里纷乱一片。
林眠在厨房里，摸着口袋里凭空出现的一包药粉，想到九渊跟她说的话——“只要连续一周给霍砚服药催眠，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忘记卫寄欢，转而爱上你。当然了，这种药会让霍砚在没被洗脑之前一直很痛苦，头痛焦虑，整个人仿佛分裂。但是你介意吗？”
林眠看了看四周，将药粉全部洒进霍砚常用的杯子里，她心道，霍砚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再记起卫寄欢。
160、拍卖会
何玉璋从接到秦蓁消息的时候就马不停蹄赶往剧组，一进门就看见任叙还握着卫寄欢手腕，他冷着脸走过来，一字一顿道：“放手。”
何玉璋比任叙要高个一两公分，站在一起并不觉得身高差距明显，可是何玉璋自有成熟气度，衬得任叙在他面前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大孩子。
任叙道：“何总来了，我要是不放手，你准备怎么样？”
他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任由何玉璋差遣的小男孩儿了，任家全权归他掌控，对上何玉璋也少几分心虚。
何玉璋镜片下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常年浸淫黑道的任叙对危机最为敏感，他感受到了来自何玉璋身上实打实的杀意，任叙歪头一笑，“你越是这样我越能确认，这不是个普通替身，虽然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办法，但是我已经百分之百确认了。”
“何总，”任叙叫何总也跟旁人不一样，别人或是尊重或是惧怕，他偏偏充满挑衅意味，尾音略微上挑着，“不过我还有一点不大明白。”
卫寄欢在任叙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在任叙跟何玉璋说话的时候，使了个巧劲儿，手腕从任叙手中滑脱出来。
第一个凑上来的就是秦蓁，她捧着卫寄欢手腕满是心疼：“红了，别留下淤青就好。”
卫寄欢道：“没事，最近几天的戏没有露手腕的。实在不行的话，让化妆姐姐盖一层遮瑕就行。”
何玉璋注意到她手腕，说起之前的卫寄欢他或许不是最了解，但是现在的“卫姣姣”身体如何他说最清楚没人敢不承认。像是这样的印记落在“卫姣姣”身上，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发展成大片的淤青，斑驳痕迹布在白皙娇嫩肌肤上，除了让人心疼怜惜，往往还会勾起心里最隐秘的欲望。
他不希望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面对任叙的追问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任叙，不得不说几年不见，你的想象力是越来越丰富了。”
“如果像你猜测一样发生了这种超脱现实的玄幻事件，那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为什么霍砚会这么轻易放手呢？”
何玉璋开口就直接说到了任叙心里唯一疑惑的地方。
的确，如果这女人真的是卫寄欢，那么霍砚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手的，别说让给何玉璋了，天王老子来了霍砚都不会动摇。
“如果她不是，你何必这么亟不可待赶过来，生怕她受了委屈似的。”任叙也看见了她腕间被自己攥出来痕迹，“你也想找个替身？”
这个“也”字用的传神，想来他也知道于莺莺之前是什么身份。
霍砚自己拿于莺莺当替身，只想看着她的脸慰藉自己相思之苦这种行为，何玉璋和任叙都心里有数，他们虽然瞧不上于莺莺，但是也不会对霍砚的行为太过不理解。
毕竟午夜梦回之时，谁又不希望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站在面前对自己再次鲜活笑一次。
任叙能说出这话，代表他现在虽然没彻底相信了何玉璋的话，但是也觉得卫姣姣不一定就是卫寄欢归来。无论是转世投胎还是借尸还魂，对长在新世纪的任家少爷来说都有点难以接受了。
何玉璋一个眼神，秦蓁心领神会，忙跟秦导商量着清场的事儿。人都走差不多，外人只剩下一个双股战战兢兢发抖的周程旭，还有于莺莺和男友谭卓垣。
周程旭在何玉璋或者任叙眼里就跟死人也差不多，任叙道：“这人我要带回去，踩坏了我一盆兰花，总要有点补偿才行。不然以后别人岂不是个个都能往我的东西上下脚，还以为我不会生气。”
卫寄欢忍住没有说话，但是其实她跟何玉璋心里都想着，任家估计是最近遇上了什么事儿。不然没必要用周程旭来杀鸡儆猴，或者是任家内部的事情，任叙不仅是拿周程旭告诉大家得罪了他的下场，更是告诉那些想要撼动他位置的人，他心狠手辣要远超上一任家主。
任叙脸变得很快，他让人把周程旭拖下去时候好似在看一件死物，转过头又阳光明媚：“今天贸然来访，给秦导添麻烦了吧。”
没等秦导回答，任叙就自问自答接着说下去：“可是说起来呢，我也不算秦导最大的麻烦，毕竟今天惹事的从头到尾都是于莺莺跟她这位姘头。”
见于莺莺和谭卓垣对自己怒目而视，却又敢怒不敢言，任叙忙道：“真不好意思，用词太粗俗了是吧？”
知错不改，并且一错再错，说的就是任叙了。
谭卓垣忍着怒火道：“任少，我一向敬重任家，就算是任老先生到我们拍卖行来也是客客气气，还希望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说起来隐隐有些作为任叙长辈的架势了，任叙自然不惯着他：“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提任家提我爸？”
“自以为背靠着拍卖行那几位，你倒是自视甚高，不仅不把我看在眼里，我觉得你连霍总和何总二位，都不太瞧得上。”任叙挑拨能力一流，别人不知道拍卖会的底细，任家作为黑道起家的，拍卖会总要他们帮个忙镇场子，所以还算了解点内幕。
谭卓垣的确有这种心态，别看他刚才有些讨好谢若愚，可是那也是为了日后能够更进一步考虑，最起码他能确定，现在背靠着拍卖会的自己，别说任叙不敢动，何玉璋跟霍砚都不大敢动自己。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帮女友于莺莺出气的一大理由，有靠山才有底气。
卫寄欢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拍卖会，她第一次听何玉璋提起也不明所以，但是现在她却是心里门儿清。当年扶植她的那群老家伙们合起伙来搞的什么劳什子拍卖会，表面上看是挣点小钱拉进一下彼此距离，但是却成为安插在本市的一枚棋子。不然何玉璋这次来接任兴海，也不会那么顺利。
何玉璋凑在卫寄欢耳侧，低声道：“当年你走了之后，许多事情没人做主。现在你回来了，理应重掌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