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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在夜半     明末苍茫txt下载     明末苍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吴桥烽火

    “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等同他们王家合议,把这个事情应付过去吗,怎么将他们的庄子和宅子都烧毁了。∏∈∏∈,.”孔有德大怒的看向李九成。

    “孔大人,兄弟我是在忍不下这口气,你知道王象春说什么吗,他根本没出面,让管家传话说,让孔大人亲到他家跪拜请罪,如若不然,他王家就要发动新城王家在保定知府、应天巡抚、浙江参将的王家人共同参你,必让孔大人丢官去职。”李应元看到孔有德大怒,晓得不好急忙解释道。

    李九成用手势拦住了李应元接着说下去,“孔大人孔大哥,应元说的不是我让人放火焚庄子的因由,而是他家管家说就让我等到辽东后遇到大凌河一样的下场。”

    李应元的说法根本抓不住重点,如今什么参不参的,这都是小事了,这里面有大事发生。

    李九成看向有些发愣的孔有德,“我再追问他,原来早在月前大凌河已经陷落了啊。”

    李九成这句话一出口,孔有德脑袋里轰的一声,大凌河已经陷落了,而兵部和沿途官吏都没有向他们告之,为什么,估摸这就是怕他们临阵退缩,不去辽东戍守。

    此前孔有德已经知道监军道张春带着的四万援兵大败,张春等数十将领生死不明,总兵吴襄和宋纬逃归,四万援兵只跑回来一万余人。

    这已经天摇地动的消息,让孔有德李九成心惊胆战不已。

    此番大凌河也失陷,也就是辽镇的精锐泰半葬送在此役中,辽镇几乎没有同建奴交锋的机动兵力。

    他们作为客军,到了辽东,不用问守城安生些的都是辽镇军兵的事,而出城与建奴拼杀争夺九死一生的事就是他们的,他们绝无幸理,他们都在辽镇呆过,太晓得这里的道道了。

    孔有德脸色苍白。颓然坐下,他现下已经顾不上指谛李九成了,他在那里也得忍不住,也得暴跳。

    “大人。如今辽东去不得,去了我等这三千人都得葬送在那里。”李九成急道,如今做主的还是孔有德这位爷。

    “不去如何,这是兵部旨意,难道我等还能抗命吗。”孔有德苦笑道。他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逃离辽东这个烂泥滩,但是就是逃脱不了,还是要投入进去。

    “孔大人,左右一个死字,我等不如搏一下。”李九成眼露凶光看着孔有德。

    “哦,怎么搏一下。”孔有德看向李九成。

    “孔大人,大明辽镇精兵泰半覆没,我等不如杀回登州去,占了登莱,如果朝廷派人招安。不把我等军兵打散也不是不可以,如果非是治罪,那我等就在登莱不走了。”

    李九成咬牙切齿道。

    “大明有多少军兵,我等麾下才有几个兵丁。”孔有德摇头道。

    “孔大人,大明最强的军兵辽镇还能抽调多少兵马,其他军镇的战兵,我等却是不怕。”李九成此时倒是思路清晰。

    孔有德脑子里一闪,对啊,辽镇精兵今日几乎全部丧尽,其他军镇。就是宣府的兵马来了,我等也是不惧,说白了,除了辽镇。谁怕谁啊。

    “爹,好像登莱还有一人。”李应元怯生生道。

    “赵烈吗,”李九成不屑的笑道,“赵烈所部战力强横,不过此番战损过半,再有。朝廷对他们赵家的猜忌极深,赵家再走一步就是戚爷的下场,他不会不晓得,到时,我亲自找他谈,让他坐山观虎斗,赵烈定会应允。

    孔有德起身在室内来回走动,他心乱如麻,左边反,右边不能反,左右互搏,孔有德发现向来杀伐果断的他今日做个决断真的好难。

    “大人,绝不能再犹疑了,再往前走,入了京畿,我等就是彻底也没机会了,一旦到了辽东我等也许被杀死、冻死、饿死,有可能让建奴或是朝庭砍了脑壳。”李九成大声道。

    他是急的不行,他心道,你孔有德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看来升官后你的胆子都磨没了。

    孔有德想想辽东和东江看到的战死在沙场,腐烂在黑土地的无数辽东军兵,还有战败后被朝廷砍去脑袋妻女被充作官妓的军将,他知道到辽东估摸就是这两个下场。

    “娘的,既然不让老子好活,那就反了。”

    孔有德大吼道,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

    一旁响起两声狼嚎。

    登莱巡抚衙门后进书房,孙元化和尤世禄相对而坐,身边没有幕僚小吏护卫相随,这在两人相处中是头一遭。

    “尤大人,今日在这里本官就像同你商议一件事,那就是东江镇如何处置。”孙元化心情不错,语调也极为和煦。

    “军门大人言重了,有事大人尽管吩咐。”尤世禄极为恭敬,他适应不了孙元化的节奏。

    他平日里粗鄙了些,但是他随时记着他老爹一句话,遇到文官相处一定谨慎小心,尤其是文官突然同你很客气的时候。

    现在孙元化客气的让他发毛,尤世禄有些肝颤。

    “尤大人,如今辽东的局势明了,泰半精锐损失,这几年估摸只能困守坚城了,你预估朝廷为了支援辽东,接下来会如何。”孙元化笑道,他看到了尤世禄的戒备,但是没有介意,话说开就好了。

    “孙大人的意思是,朝廷会让我登莱出兵从南部和东部攻击建奴,引得建奴不能全力攻击辽西。”尤世禄久经战阵,一般的战略还是有的。

    “尤大人一语中的,本官预计内阁和天子的旨意很快就会到来,让我等攻击辽南和东部,这样能让辽西在打败后有个喘息的机会。”孙元化点点头,心道尤世禄虽说粗陋,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只是孔参将统领三千余军兵前往辽东,我登莱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尤世禄摇头叹道。

    “哈哈,尤大人说笑了,你麾下不是还有一个赵烈吗。”孙元化也是摇头笑道。

    “只是赵烈此番也是折损很大,他的两个家丁队没人看到,回来轮换的备兵我是去看了,阵亡和受伤的过半,如今还没有整补回来。”尤世禄苦笑,

    “说实话,赵家也是投入了海量银钱,这四千多人马都是全身铁甲,骑队都是配双马,赵烈也是言道此番是再没有钱粮了,赵家的底子也空了。”

    “那就登莱出十万两银子,半年后让赵烈整补回来,他赵烈善于练兵,那好,本官就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赵烈能在辽南打上几个胜仗,本官向内阁阁老和天子保举他升任参将、副将。”孙元化正容道。

    孙元化也是拼了,每年八十万两的饷银,其实到了孙元化手里也就不足六十万两,孙元化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了近二十万的家底,此番是拿出大半来。

    他是考量好了,如果他不在位了,这些饷银不定便宜了谁,还不如全拿出来一搏。

    当然这里也有个时机问题,如果拿出银两,赵烈尽心办差,在辽南打上几个胜仗,他孙元化也不会小气,剩余的钱粮不吝赏赐,但是如果赵烈不上道,也怪不得他到时算算后帐。

    呃,尤世禄诧异的看着孙元化,心道克扣赵烈粮饷的好像是你吧,如今怎么大变,十万两银子,还保举,什么情况。

    “尤大人休要惊诧,”孙元化叹道,“如果在辽南打不开局面,你我二人去职丢官都是轻的,族人能不能受牵连都不好说。”

    “大人所言极是。”尤世禄也是长叹一声。

    孙元化和他来登莱任职,内阁和天子交给他们的最大职责就是平复东江,然后从南部和东部袭扰建奴,让建奴不能全力西顾。

    但是在他们任上东江不但没有平复,反倒是陈继盛、刘兴治相续败亡,各岛军兵损失和逃亡的十之七八,建奴反倒是直驱大凌河,摧毁了辽镇过半军兵,估摸现在内阁和天子对登莱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了。

    如不是赵烈此番的军功,说不定降罪的旨意已经到来。

    “好,孙大人既然拿出这般多钱粮,俺尤世禄亲自找赵烈谈谈,让他尽快整补军力,同登莱战兵一同出阵辽南,辽东,搏他娘的一回。”尤世禄一咬牙应道。

    此番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事,尤世禄也是拍了胸脯。

    孙元化抚掌大笑,很是畅快,很好,这个尤世禄不是眼光短浅之辈,看得还算明白。

    尤世禄也是跟着大笑起来,嗯,这个老孙人不错,比某些文官强多了。

    外面传来几个人急速的脚步声,在静寂的后进中显得极为杂乱。

    孙元化脸色一沉,不成体统。

    “大人,有要务。”幕僚李先生的语调带着颤音。

    孙元化心下一沉,“进来。”

    “大人,这是山东巡抚余大人发来的告急文书。”李先生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嗯。”孙元化急忙接过信札,打开一看。

    上面余大成言道十一月二十七日,孔有德及其部下三千余人在吴桥县兵变,纵兵抢掠吴桥,然后南下直驱山东,山东北部烽火处处,请登莱立即出兵援助。

    孙元化颓然松手,任凭信札落地,什么东江、辽南,都是过眼云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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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还是绥靖

    身弥岛新建的一座木质屋舍中,一个大大的原木桌子周围坐了七八人,赵烈坐在最北面的主位上。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哗哗的纸张翻动的声音不断传来,赵烈些部下的变幻的脸色。

这里基本都是登莱水师出身的子弟,有德叛军在山东一路攻城略地,烧杀抢掠,将一座座城池化为白地,数十万百姓成为无家可归的难民,相信谁也不好受。

赵烈也仿佛焰升腾在齐鲁大地上,血腥和恐怖向四周不断的扩散,很多临近的府县百姓纷纷外逃。

值此冬日季节,不晓得多少人饿冻死在逃亡的路上,如果说以往的惨剧是发生在辽东山陕京畿,如今这些就展现在山东和登莱人面前。

本来他可以阻止这一切,但是他没有,这个选择题他做出了答案,但是是用多少人人的性命做出来的,赵烈的心里也是极不好受,但是为了日后他只能残酷无情。

兰明山翻动着杜立传来的战讯,孔有德叛军火烧吴桥后,一路南下,山东陵县临邑商河青城新城先后被陷,简直是势如破竹,有城池坚守还是败退的如此干脆爽利,内地明军的战力可想而知,简直就是大明的耻辱。

叛军陷城后即刻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其中新城几乎被焚毁,这一路上杀死万千人,为大明制造了数十万难民,间接的为皇太极为大明放血的筹划助力。

兰明山啪的一拍桌案,“孔有德这个狗才连建奴都不如,建奴。建奴攻下四城不过是纵兵抢掠。还没纵火焚城。”

王海州撇撇嘴。“难道这辽东人都是从建奴那里学的如此狠辣。”

赵烈笑着。

“呃,”王海州尴尬的挠挠头,特么不过脑子啊,手下大半都是辽东人,很多都是百总了,听了如何想。

海州的囧样,赵烈也就不为己甚了。

“此番将你们召集来就是交代一下,冬季就要封海。太多的军兵留在此处没有用处,我意,身弥岛留下数百军兵,皮岛留下一千备军,兰明山留下掌总。”赵烈吩咐道。

“遵命。”兰明山起身道。

“兰明山你记着,黄龙是我等须笼络的,其他的沈世魁尚可喜尚可义耿忠裕等人全部不用理会,更不要来往,晓得吗。”

赵烈眼神凌厉的明山,人性如此。如果那些人精使出美女银钱的手段,他还真是不能担保手下人被拉下水。未雨绸缪是必须的。

兰明山急忙点头称是。

对于黄龙因为赵烈在前世辽东听说过,这人在旅顺最后同建奴血战而死,可谓为国尽忠舍身取义了。

虽说到了这里听闻此人风评不佳,任用私人克扣粮饷都是有的,但是江这些人吧,沈世魁上世没听说过,说明没投靠建奴,耿忠裕尚可喜尚可义,呵呵,听听这名字就得好生提防。

其实赵烈不晓得,由于黄龙同他交好,皮岛赵烈驻军一千精兵,而且是击败建奴凶悍的主,即使张焘所部千人被孙元化调回登州防御,其他一干军头们也很是老实。

没有出现沈世魁暗中挑拨,耿忠裕出手囚禁并削去黄龙耳鼻的兵乱,历史在此地小小的转了一个弯。

第二日,二十余艘海船组成的船队从身弥岛出发返回石岛,虽说石岛和靖海卫城有两千备军和先期返回的韩建千总队,但是赵烈不回去坐镇不行,这是个关键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赵烈一丝的意外都不想发生。

登州巡抚衙门官厅内气氛凝重,登莱巡抚孙元化登莱总兵尤世禄监军道王徽副将张焘参将耿仲明参将张韬登莱都司汤谦杨景堂黎有德,水师指挥使王佥等一同会商敌情。

孔有德李九成叛军围攻莱州不下,正在向登州开进,一路上也不攻取府县,直驱登州,想来就是想攻取登州了,还有三五日就要抵达登州城下。

孙元化不足一月,须发花白,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乍老朽而已。

他期间数次派人联络孔有德,让其招抚,他施以援手保全其性命,但是孔有德只是口头上答应,却是照旧攻城掠地,而主张招抚的山东巡抚余大成登莱巡抚孙元化却是坐等其受抚,并没有联手御敌,致使被各个击破。

余大成派出的刘泽清等统领的六千山东军兵被孔有德军一击而破,损失泰半,叛军因此攻入登莱。

此时孙元化怎不晓得上了孔有德的当,只能如之奈何。

“大人,叛军裹挟流民如今兵力扩充到八千人,我登州如今不过五千战兵,还有登州卫三千余人,恐不能力敌,何不招赵烈部来登州御敌。”

方才商议半天,双方基本上是势均力敌,莱州卫自顾不暇,威海卫成山卫等都得守护自己的卫城,你根本不晓得叛军杀到哪里,登莱再也不能丢城失地了。

因此,登州决战只能靠战兵和登州卫了。

商议时诸将中,尤世禄言可胜,张焘言可虑,于是黎有德突然提出这个建议。

其实这个建议张焘一回登州就提出过,但是当时孙元化一心想要招抚,如果将赵烈调回,那就是不死不休了,赵烈和孔有德的矛盾人尽皆知,孔有德还肯降吗。于是被搁置。

此时就是战的问题了,于是黎有德再一次提出,张焘即刻附和。

“尤大人如何此时孙元化也是不敢独断了。

“虽说孔贼来势汹汹,但其中不过三千余辽兵战力尚可,其他皆是乌合之众,本将统领战兵定可战而胜之。”尤世禄斩钉截铁道。

他尤世禄同北虏建奴都激战过,真是不惧辽兵,再强能强过建奴去。

“好,尤大人好气魄。”孙元化即刻大赞。

说实话,他还没放弃说服孔有德受抚的最后的念想,想他孙元化对孔有德不薄,可说是极为关照,粮饷从不拖欠不说,还比登莱军其他各部高出一成,火器也是配备最全的。

因此他觉得他使人见了孔有德,再晓以利害,还是有最后收服的可能。

这是挽救他孙家身家性命的最后机会,因为此番孔有德叛乱太过恶劣了,将山东北部中部搅个稀烂,他能想象朝野和天子的愤怒,谁不晓得孔有德是他从辽东带回的亲将。

如果赵烈回来即使击败孔有德,他却是没有收服运筹之功,将功折罪从何而来。

既然两巨头都点头了,其他人就是点头称是的命了。

最后商议,由尤世禄和张焘统领战兵四千出阵迎敌。

而耿仲明留守城中,说实话谁也不敢用耿仲明,他同孔有德干系太深,真是不敢用不能用。

耿仲明也是晓得自家尴尬的地位,因此整个商议过程他是一言不发,此时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

黎有德满面愁容的返回登州水城城东府邸,他刚一入府,就被告之赵海明大人派人求见。

黎有德即刻召见,来人是赵家的李管家,两人在书房密议很久。

第二日,黎有德称病在家。

赵烈是悄然返回石岛的,可说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架不住有心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谁。”赵烈一皱眉。

“大人,是孔有德部将张文焕,他已经等候大人十天了。”杜立小声道。

“呵呵。”赵烈笑了一声,这孔有德真是他,一杀回山东,就派这个张文焕过来了,谁说孔有德粗鄙,心思缜密啊。

张文焕此来定是讲条件的,目的不碍乎是让他赵烈不插手登莱风云罢了,番是将孔有德打怕了。

“带他进来。”赵烈吩咐道。

“拜见赵指挥使。”一身便装的张文焕进得室内就跪拜于地。

赵烈端详了一下张文焕,比上番到石岛商议时黑瘦不少,眼见吃了不少苦头,心道有德这一路上日子也不好过啊。

“说说,孔有德派你来何事,讲的不满意,本将就将你送与登州尤大人。”赵烈笑眯眯道。

“大人说笑了,大人的境遇同我家大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赵大人在京畿在东江大败建奴,可说是十年来我大明罕有的大胜,大人得到什么,不过是朝廷和天子的猜忌。”张文焕也是有备而来侃侃而谈。

“休要多言,讲讲你家主子的条件吧。”赵烈扬手打断他的话,这些废话没有用,崇祯凭着直觉认定他赵烈有反骨,他也无话可说,他张文焕就不必多言了,用后世话讲,还是谈条件谈利益吧,谈别的多余。

“我家大人言道,如赵大人不出兵登州,我家大人就不会踏入靖海卫一步。”张文焕急忙提出了条件。

“大人心不诚啊,我倒是很想敢不敢踏入靖海卫一步,不,本将可领军到登州会会孔大人嘛,毕竟很久没见了嘛。”赵烈似笑非笑道。

“大人言重,言重,我家大人说如大人不出兵登莱,愿奉上白银五万两。”张文焕急忙擦了把汗。

既然双方有谈的意愿,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商议过程,最终当然是赵烈得偿所愿,张文焕也并不认为吃亏,他是见过破虏军战力的,虽说付出了一些钱粮,以及其他一些条件,但是只要赵烈不出兵就是叛军的胜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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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背叛还是背叛

    cpa300_4();    登州城外的登莱军和叛军的交战简直成了笑谈,也算是历史上的奇葩一朵。

    当尤世禄统领战兵主力三千人同叛军战力最强的骑军主力激战时,一旁的压阵的张焘所部中数百辽人竟然阵前投向叛军,这真是让登莱军将风中凌乱的节奏。

    登时,登莱军阵脚大乱,叛军趁势掩杀,登莱军大败逃向镇城,幸得镇城上弓弩和火铳手掩护,这才撤入城内。

    总镇尤世禄身中三箭,退回水城,好在有重铠护身,只是轻伤,但是心内憋屈无比,他从来没吃过这般败仗,就是同建奴死拼也没说这么短短时间败下阵来,他只能慨叹不是自己的嫡系部下就是不给力啊。

    此战三千登州战兵折损近千,可谓伤筋动骨,已是不可能出城决战了。

    孙元化听闻一声长叹,天不佑我啊,他原想尤世禄胜上一阵,他乘胜同孔有德商议招抚,他料定新败后的孔有德有八成把握能降,谁知明军还是大败,他不禁大骂尤世禄你也就是个耍嘴炮的。

    他即刻命令水师派出船只前往靖海卫,没法子,只能让赵烈出马剿灭叛军,如今尽快击败孔有德收拾局面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王佥岂敢怠慢,即刻派出船只前往靖海卫,这不只是顶头上司的急务,也干系他的身家性命,今日大败让他肝胆俱裂,如今只能拜求赵烈收拾局面了。

    船只是派出去了,也带去了孙元化唯一的希望,可惜他看不到了。

    深更半夜,混入败军返回登州的奸细三百余人暴起控制了城门,孔有德大军突入登州城。

    登莱知府孙元化、监军道王徽、副将张焘、都司都指挥同知杨景堂等尽皆被俘。

    登莱城内四千余军兵也是一同被俘,还有十余万饷银,数十门大炮,几十名葡萄牙铸炮师以及数百名炮手一同被俘获。

    半夜纷乱吵杂的登州让登州水城也乱成一团,尤世禄和汤谦先后登上水城督战,不用太复杂的头脑也晓得登州完蛋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水城,毕竟通往外界的官道都被叛军占据,水城通海是他们同大明朝廷联络的唯一通道。

    当冬日里白晃晃的阳光升起时,登莱水城外叛军近万耀武扬威的整队鼓噪。让水城的大明军兵噤若寒蝉。

    耿仲明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微动。

    尤世禄下令全城备战,将祭庙和戏台和一些民居拆毁,储备滚木擂石,以备长期坚守待援。他晓得登莱战局短期内没有可能结束了。

    朝廷的流程他门清,内阁接到登州急报,传送天子,天子同朝臣商议,定策,发出旨意调集援军,等到派出援军,援军到达,最快也得三月有余,在此之前。他只能统领不足两千的战兵和青壮困守愁城了。

    晚间劳碌了一天疲乏不已的耿仲明回到水城的宅中,刚刚用过晚饭,护卫禀报有人自称故人求见。

    耿仲明心中一动,踌躇片刻,还是让人进来。

    “耿大人别来无恙啊。”来人进来后大礼参拜。

    耿仲明抬眼一看真是不能再熟的熟人了,正是孔有德的护卫头目庞豫,此人身材不高,但是极为健壮,弓马娴熟,颇有心计。被孔有德因为心腹,说实话放出去就是游击一流。

    “哦,本官还当何人,原来是庞豫。你可知现下登莱都是通缉你等的吗,还敢入得我府上,当真胆大。”耿仲明面沉似水。

    “哈哈哈,”庞豫大笑道,“谈什么登莱,如今登莱就剩下这个水城而已。我家都元帅之所以不强行攻城,就是因为在意城中水师战船,否则小小水城旦夕可下。”

    “哦,你家大人大可放手攻城,看看如何旦夕可下。”耿仲明冷笑道。

    “耿大人所言差矣,旦夕可下许是虚言,不过我军全力攻城,数日可下大人必不会否认吧。”庞豫拱手道。

    耿仲明笑笑没有言语,攻城分怎么的攻法,如孔有德象建奴那般驱赶百姓攻城消耗城内守军的滚木擂石,待守军滚木擂石耗尽,大军趁势攻城,估摸水城失陷也就是早晚的事。

    至于孔有德是不是会如此做,据耿仲明看来孔有德肯定会,这个人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已经是反了,还会在乎一两万百姓的性命吗。

    “大人,此番战船能不能保全,都在大人身上。”

    “真是好笑,本将乃是登州标营参将,呵呵,你等乃是叛贼,今日我也不斩你,滚吧。”耿仲明一摆手道。

    “大人向来多智,此番却是如此不明,可叹啊。”庞豫急道。

    “耿大人同我家大人相交莫逆,此番我家大人不满沿途狗官克扣怠慢不得不反,大人虽说是没有同我家大人一同反了,但是在有心人眼里你同我家大人都是一路的,现下耿大人正在守城还好说,待势头过后有心人看中了耿大人的职位,使出些手段,呵呵。”

    耿仲明心中一沉,他如今最怕的也是这个,现下守城同舟共济,没人顾及他这个,但是一旦平定叛乱后,有人看中他的职位,小小的使些手段,一些清流风评一番,有心人再推动一下,到时同耿仲明丢官去职都是轻的。

    “何况,我家大人要是让人攀咬一下,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庞豫阴阴的来了一句。

    “你,”耿仲明气极,这是往看中他身下位置的人手里递刀子,这干人还能放过吗,一个参将也是位高权重的武将了,多少守备游击都是瞄着,遇到这个良机岂能放过。

    “哈哈,我家大人向来顾全好兄弟,也向来依仗耿大人的才能,万望大人不要让孔元帅失望啊。”庞豫笑道。

    耿仲明太晓得孔有德狠毒的个性了,如果他不从,孔有德定会使出杀手,他就是一个宁让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性子。

    “耿大人放心,我家都元帅此番也不是真的反了,不过是让大明军兵晓得我等辽兵的厉害,不敢逼迫我等去辽东,最后让朝庭不得不招安。”庞豫循循诱导。

    耿仲明天人交战,左右是个死,与其纠结被秋后算账,不如奋力一搏算了。

    凌晨冬日里的水城暗黑一片,西城门上摇动着三个火把,突然,外面一里外也摇动起三个火把,城上和城下微弱的火光相映是那么诡异,而火把中心烈红的颜色就像刚刚流淌出的鲜血。

    千斤闸在吱吱嘎嘎的声音中被绞起,城门大开,外面的叛军无声的冲向城门,只有兵甲相撞的金属声响响彻了黑蒙蒙的原野。

    当千斤闸被打开时,尤世禄手下的亲将就已经知道出了内贼,急忙禀报尤世禄,等到尤世禄闻讯披挂整齐带领六百家丁赶往西门时,无数叛军正沿着大街冲向总兵府。

    两军在主道相遇,即刻展开厮杀。

    叛军的数目远远多过尤世禄的亲信家丁,但是尤世禄临危不乱,利用主道不宽,叛军兵力施展不开同叛军殊死搏杀。

    兵甲相交的声音和死伤者嚎叫声瘆人的回响在街道上,叛军利用人数优势不断冲击家丁的防线,尤世禄麾下军兵渐渐不支。

    尤世禄全身鱼鳞甲负手注视着阵线离他愈来愈近,他却是纹丝不动。

    “大人,属下在此挡住叛贼片刻,大人即刻从水门来开,再迟就来不及了。”一个亲将跪下道。

    “尤泉,不要多说了,如今日我从这里逃走,我整个尤家都会为此蒙羞,我兄长也会为我为难,好了,你带领愿意走的即刻上码头吧。”尤世禄拿起手里的长柄马刀。

    “大人,属下不会走的,属下也是无颜见大老爷啊。”亲将流泪道。

    “好,那就同我一同杀敌,走。”尤世禄拿起长柄马刀同身边几十个亲兵杀向前方。

    尤世禄带领军兵如同疯虎般不顾生死杀入敌群,手里长刀过处人甲俱碎,身边的家丁也是奋勇拼杀,他们大多是宁夏尤家的家生子吗,如果同尤世禄战死,身后自有尤家安置,如是临阵脱逃,即使逃回去,家里一大家子也是被尤家处置的结果。

    尤世禄又是一刀砍倒了一个叛军头目,这个头目也给尤世禄的左臂砍了一刀,这一刀破了甲,让尤世禄左臂鲜血直流。

    尤世禄大吼一声,鼓起全身气力轮圆大刀冲向下一个敌手,这个叛军吓得肝胆俱裂,他没有捅刺尤世禄,而是将长枪格挡,马刀卡的一声,将木杆砍断,连同叛军被斩为两段。

    尤世禄哈哈大笑着如天神般冲前,就在此时,弓弦响处,几支羽箭飞来,尤世禄急忙格挡,还是有一支弩箭从他肋下破甲而入,入肉逾寸,钻心的疼痛让他身形一顿。

    前方一个叛军大刀趁势砍来,就是想捡个便宜,建个大功,这可是明军主将。

    尤世禄勉力一闪,没有全部让开,左肩甲片碎裂,血肉翻飞,尤世禄痛哼一声,单只右手用力挥下马刀,从叛军脖颈砍入,几乎将其首级砍掉,但是单手气力不足,刀还是脱手了。

    浑身浴血的尤世禄不甘的向后面的叛军大吼了一声,吓得对面两个叛军肝胆俱裂,急急向后闪避。

    此时又是几支羽箭向尤世禄飞来,尤世禄笑着看着箭矢,脚下纹丝未动,他已经没有气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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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缕忠魂昭日月

    当当数声,一个铁盾及时出现在他的身前,几个亲卫环护着他,两人搀扶着他走了几步,后来发现不对,总兵已经走不动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一个亲兵背起他,向总兵府小跑着。

尤世禄的家丁队付出了三百多人阵亡的代价,也让叛军多达数百人伤亡,一里长街上铺满了死伤者,鲜血浸满了冰冻的大地。

当顿饭时间后,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踏上这条血街,两人抽冷气,这是他们此番反叛后,遇到的最激烈的抵抗,没有之一,要知道大明官兵的惯例就是善打顺风仗。

大明军乘胜追击是强项,一旦陷入险境,那就是比比谁的腿快了。

这是多少次的战阵证明了的,最近的张春所部以及他们沿途遇到的明军无不如此。

但是这些军兵在明知城池已失,毫无希望的情形下死命相搏,是他们遇到最惨烈的搏杀,与那些跪地求饶的明军全然不同。

“尤世禄的亲兵不亏是和北虏厮杀多年的好汉。”耿仲明慨叹一声,他心下凄然,心中充满无奈。

“他娘的让我等损失了多少军兵,这个尤世禄我抓住了定要千刀万剐。”李九成咬牙切齿道,对于一个禽兽来说,死了的对手是最好的。

孔有德没有理会李九成,向耿仲明问道,“有没有可能劝降他,一个总兵与我等一同反了,可以让朝廷好好掂量一下。”

这可是孔有德的野望,如果一个登莱总兵加入叛军一方,对整个大明的震动非同小可,何况是尤世禄这个宿将。

耿仲明苦笑摇头,“难。他家可是宁夏镇世代军将出身。”

“什么世代军将,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罢了,这一路上在我刀下跪地求饶,甚至将妻女奉上的多了。”李九成不以为然,大明的软骨头何其多矣。

李九成不以为然,这一路上他们父子可是糟蹋了不少女子。有的是用强,有的是对方为了活命主动奉上的,硬骨头他就没遇上过。

耿仲明斜睨了他一眼,没言语,对这个脑残他当真是无语。

几人来到大门紧闭的总兵府门前,一个叛军头目跪拜道,“几位元帅,这些军兵在里面固守,我们冲了一次。冲不进去,死伤了二十多名弟兄。”

孔有德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耿兄弟,你喊喊,让他降了,保他不死,府中一切不动。”孔有德仲明。

耿仲明也是想让尤世禄降了,这般他的投降就不是那么突兀了。好歹有个头比他还大的,登莱镇可是仅次于辽东的军镇。

耿仲明趋前几步。扯着嗓子喊道,“尤大人尚好啊,耿仲明求见。”

他嗓音倒是中气十足,总兵府也是不大,在狭窄的水城,没有太大的宅院。

“好你个狗头。你出卖了城中上万的军兵百姓,还有脸来此呱噪,真是好狗才。”院内响起尤世禄的声音,同往日相比,没有了中气。多了些嘶哑,也就是将将能让耿仲明听到。

“尤大人差矣,我就是不开城门,大人以为小小的水城能坚守几日,还不如我打开城门,省的更多人失去性命。”耿仲明喊道,他不自觉的为自己辩解道。

“与你个畜生无须多言。”尤世禄骂道,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尤大人家里还有老母娇妻美妾,还有数个没成年子女,为了他们着想,也不能轻易送掉性命不是,尤大人想想老母亲是不是翘首以盼。。”耿仲明耐起性子喊道。

“你还有脸提起家中亲人,你家中亲人岂不羞死。”尤世禄喊道。

“我家族大半被大明弃在辽东,泰半因此而死,哼哼,尤大人说错了吧。”提起家人,耿仲明也上了些火气,他家中泰半被建奴所杀,要说与建奴的仇恨当真是深似海。

“我大明为了辽东死了百万人,你身为军将晓得辽东是战败退出,非是我大明战败割让的,你个狗才休要拿这个呱噪。”尤世禄怒道。

耿仲明没有言声,他晓得尤世禄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对明庭的无能耿耿于怀。

“你个老混球,如是再不出降,待一会儿抓到你让你生死两难。”李九成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道。

“哈哈哈哈,”尤世禄畅快大笑,“尤家世代是大明忠臣,只有为大明战死的忠臣,没有临阵告饶保命的懦夫,你个李九成狗头敢不敢与某决一死战。”

李九成还待暴跳,孔有德拦住他。

“来人,拆了周围房子,多取些木料,将总兵府烧了。”孔有德大喝道。

既然不降,孔有德也就不客气了,当然,如果能将尤世禄恐吓出降是最好的。

属下一众人等轰然领命,即刻乒乒乓乓忙碌起来。

此时总兵府内寂然一片。

李九成鄙夷一笑,你特么的继续喊叫啊,到了也是个怕死鬼。

须臾,一些木料运到总兵府前,还有木料被拆卸下来的就将附近的民居拆毁,叛军们手脚不停的忙碌着。

孔有德真亦假来假亦真,如果尤世禄不降,他真打算烧了总兵府,他不想手下军兵折损太多,朝廷定会派兵进剿,每个忠于他的军兵都是宝贵的,这里每一个老弟兄都是及其难得的。

嘎吱,总兵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百多名家丁如疯虎般杀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鼓噪而来,他们是宁可战死也不愿被烧死,毕竟烧死是太痛苦的事情了,不如一下被杀爽快。

外面戒备的叛军弓弩手开始向他们齐射,丝丝的箭弩声中大半的家丁倒在地上挣扎。

有少半的家丁有铁盾护身,还是同叛军接阵了,他们全然不顾自身,就是与敌皆亡的路子,与叛军兵丁拼杀。

战斗短促而惨烈,很快这二十几人倒在血泊中,他们也带走了几乎同等数量的叛军的性命。

孔有德铁青脸一挥手,叛军冲向府门,半路上将没有咽气的家丁一一杀死,血腥气弥漫起来。

入得府门,没有人,他们继续向前,一直到后进,才在书房外围住了尤世禄。

耿仲明来到书房门口,他嗅嗅鼻子,什么味道。

孔有德面色凝重的拉住他,“这是火油,这个老狗要拼了。”

他们向书房里只见书房正中一把太师椅上浑身浴血的尤世禄歪在那里,他身后站着两个家丁。

“我等你们这些叛逆半天了,就是同你等说一句话,你等都会不得好死,本将到地狱里等着你们,不会太远了。”

尤世禄的话语音不大,甚至可说是有气无力,但是配着他怨毒的眼神和满地的火油,让这些叛军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很多人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这是不自觉的反应。

尤世禄嘶哑的笑了一下,他向北方拱了拱手,然后点点头,他身后的一个家丁点起了火绒,然后扔在地上。

瞬间,一个明亮的火光燃起,接着整个书房被大火笼罩着,里面传来不似人声的惨叫。

这景象这惨叫让孔有德耿仲明不寒而栗。

只有李九成哈哈笑道,“就是该烧死你,砍掉你脑袋便宜你了。”

孔有德横了他一眼,接着惘然焰升腾已经没有人声的书房无语。

孙元化脖子上缠着布帛,护着伤口,他两眼无神的外,自那夜自杀不成被俘,孔有德没有难为他,只是将他禁闭在府中。

府中的日常没有被打扰,没人抢劫,没人骚扰女眷,没人禁止他在府内走动。

府中住进了一队叛军,他的身边也随时跟着几名叛军军兵就是府内的变化。

这几日孙元化如行尸走肉一般,须发已是全白,走路蹒跚,他已是全然崩溃,他晓得他孙家完了,丧军失地,皇上必会殃及他的家族。

外面突然隐隐传来纷乱的喊声,吵杂声,他经历的太多,这是叛军在祸害全城了。

他咬牙忍住泪水,他晓得全城百姓是同他陪葬,如果当初他不把孔有德等辽兵从辽东带来,如果他不是太过优容孔有德,如果他不是一心招抚,如果他早叫赵烈出兵,如果。。

他发现他接着想下去,他会疯掉。

但是自杀,他下不去手,他试过了,真是不行啊。

他想过绝食而死,但是他扛不住饥饿,他饿了两天又饮食起来。

他此时才知道自己不够狠绝,下不去手,连自裁都办不到,真是自古艰难唯一死。

外面的喊声更响了,有妇女的哭喊甚至还有孩童的嚎哭,让他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参见孙大人。”

孔有德带着笑意出现在门口。

孙元化转过头,不如今天地间最厌恶的就是此人。

“孙大人,属下此来是有要事同大人相商。”孔有德未改笑容。

“孔大人千万别这般讲,孙某何德何能才能成为孔大人的上官。”孙元化讥讽道。

“孙大人说笑了,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属下。”孔有德躬身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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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戒骄戒躁

    叛军在登州整合了数日,将数千俘获官军与叛军主力混编,不加入叛军的官军一律处死,孔有德用血腥的手段告诉投降的官军逆我者亡。

    登莱水师的大部分战船一同被俘,连指挥使王佥都被俘获了。

    为了扩大影响,孔有德、耿仲明派人返回东江诸岛联络对大明不满的各个军头,自从毛帅被杀,很多毛帅旧部受到排挤,从皮岛被调离到鹿岛、石城岛、广鹿岛等处,他们对朝廷的怨气真是不要太少。

    放到谁身上,亲近的主帅被杀,自家从嫡系部下变成丧家之犬,从东江中心来到荒凉小岛,两三年没有领到大部分粮饷,全靠自己屯田和走私辽东山货支撑,也对朝廷恨之入骨。

    同时为了占据整个登莱,也为了在登州的前方有个屏障,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商议后,由孔有德、李九成统领叛军主力骑兵四千,步队四千攻取莱州。

    而由耿仲明统领两千余人和三千余人的水师留守登州,要晓得在靖海卫还卧着一头猛虎,这可是嗜杀建奴的猛虎,虽说这头猛虎同建奴两败俱伤,但是他还是猛虎。

    当然,孔有德李九成的反叛对赵烈有利,减轻了赵烈的压力,朝廷暂时是顾及不到他了。

    孔有德也派张文焕同赵烈达成了协议,银两也以奉上,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其实大家都明白只要赵烈不兵范登州就是万事大吉,什么互不侵犯。

    但是,孔有德以己度人,协议就是废纸,随便就能撕毁,因此赵烈是不得不防,为此他留给耿仲明一千叛军主力,这是同他们一起在吴桥叛乱的老弟兄,战力颇强。

    元月二十九日,孔有德所部攻占掖县。援助莱州的通州总兵杨御藩、天津总兵王洪的四千援军也进抵掖县。

    两军方一列阵,王洪所部看到敌众我寡当即溃散,杨御藩独木难支,两军被孔有德叛军在后大砍大杀。损失近半,逃离而去。

    孔有德叛军没有了后顾之忧,回身攻击莱州。

    时新上任的登莱巡抚谢琏、山东巡抚徐从治刚刚进入莱州,就迎来了叛军主力。

    两位巡抚和莱州知府朱万年一同组织莱州卫军兵和青壮守城,由于孔有德叛军在山东众多的奸】淫掳掠的暴行。莱州城百姓可谓是众志成城,叛军几番攻城不下,双方在莱州僵持起来。

    三月,兵部侍郎刘宇烈以督师的身份统领蓟门总兵邓玘、保定总兵刘国柱、昌平总兵陈洪范、山东团练总兵刘泽清所部共计两万余骑步军前往莱州平叛。

    四月两军在沙河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十余日后,石岛议事厅内,赵烈安于主座,赵猛、徐鸿、万基、唐显文。黄汉、李禄、李虎、杜立、汪全、韩建、关明等围坐一起。

    赵烈在细看杜立新送上的信札,其他人热烈的讨论着,话题不碍是各自辖区庶务和眼前纷乱复杂的登州局势。

    万基是两年来第一次回返石岛。同众人多年未见,话题不断。

    赵烈将一摞信札递给赵猛,赵猛看望向下传递,直到大家都看完。

    “大人真是目光如炬,早知道孔有德这个反贼能将登莱闹腾的如此地步,怪不得当初不让俺出兵。”黄汉当时曾向赵烈请求出阵。

    他当时认为孔有德蹦跶不了多长时间,早点剿灭了他,也好向朝廷请功,主要是报了上番之仇,黄总镇也是个记仇的。

    但是登莱巡抚孙元化迟迟没有调令给靖海卫。等到调令到来时,登州已经失陷数天了,孙大人自己都落入敌手了,还如何出兵。听谁的军令,登莱已经是群龙无首。

    “大人,此番沙河孔有德一万余人大败两万余援军,朝廷可说颜面尽失啊。”万基看罢叹道。

    “呵呵,被俘军将数十员,军兵三千余。红夷大炮十门,兵甲辎重无算,这就是京畿附近的精锐,难怪前年建奴如入无人之境。”赵猛苦笑摇头,都是神马东西。

    “是啊,如今叛军如今流传砍朝廷军兵如割韭菜,好生轻快。”黄汉撇撇嘴,“东江兵是建奴手下败将,建奴是我军手下败将,我军砍这些军兵何如。”

    四周一同哄笑。

    “咳咳,”赵烈斜睨了一眼黄汉,“第一我军数次击败建奴,都没有同万数以上的建奴骑甲野战,甚至可说我等都是大了建奴一个搓手不及,不过,从此番起,建奴不会放过我等。”

    赵烈环视手下这干老臣子,“如我等是建奴,日后如论在东江还是入京畿,都会关注我破虏军是否出阵,此是建奴出军第一要务,因为我破虏军就是大明第一强军,余者勿算。”

    众人听闻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这是破虏军打出的威风,他们有资格自豪。

    “如此怎么能获取我军底细,那么派人到我石岛卧底,收买我军军兵,都是确定的手段,本将在此说一句,现下在石岛就有他们的细作了,至于收买我军将也正在进行中。”

    赵烈说到此处,众人目光转向杜立和汪全。

    两人被众人盯得面上一紧。

    虽说这两年不断抓获建奴的细作,但是他们真是不敢保证石岛还有没有,如果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们觉得还有,但是想要将其抓起来,太难。

    做了这一行,他们才晓得追踪细作有多么困难,从各地辗转过来的都有,从事什么活计的都有。

    开始的时候,细作还好抓获,但是随着建奴也晓得石岛军情司的厉害,他们进入探查的太隐秘,让军情司和内卫司极为头疼。

    “你们不用看他们,他们也不容易,不过本将会叮嘱他们将差事办好,今日我要说的你等。”赵烈看向黄汉、李禄、李虎等人。

    三人急忙看向赵烈。

    “以后破虏军出阵,除了总镇、千总级别的军将,其他都是不得知晓,将知情者缩小到最小的范围。”赵烈命道。

    三人躬身应答。

    “这样可以增加建奴细作的探查难度,此外,一旦军情泄密,寻觅出处很好办,就是这么几个人。”

    三人领命。

    “再有,破虏军无论步军还是水师出阵,可以发出各种消息,比如到哪里操练、到哪里出阵,直到军兵上船后才晓得他们最终的地点。”赵烈看向众人,这是要大家通力合作的。

    众人尽皆躬身领命。

    “关于同建奴作战的事,本将再说一遍,我军目下还不能与建奴决战,为何,就是因为我军骑军没有大成。没有骑军大成,我破虏军就只能如前几次般偷袭而已,千万不要因为侥幸胜了几回,就忘乎所以。”

    赵烈之所以讲讲对建奴作战,是因为他发现有些军将因为连战连捷而沾沾自喜,自认为建奴也不过如此。

    黄汉嘎八嘎吧嘴,想说些什么,又将嘴闭上。

    “黄汉讲,别像个婆娘般太肉。”赵烈看向他。

    众人一阵哄笑。

    “大人,建奴骑甲是军力强横,不过几番我军也是击败了他们,也。”黄汉梗着脖子没有接着说。

    “我之所以今日提起,就是看到你这样的憨货自以为是。”赵烈右手一点黄汉笑道。

    众人此番谁哄堂大笑,李禄更是挤眉弄眼的搞怪。

    黄汉则是脸色涨的通红。

    “一者,我军哪一番不是守势对敌,也就是说都是在我破虏军的家里面对敌,米粮辎重极易办妥,如是深入敌境,或是再一次进入京畿对阵,建奴必会派出大队骑军袭扰我军后方,偷袭我军辎重,我军如何防护,我军没有那么多的骑队保护。一旦辎重受损,我军就同大凌河的祖大寿一般下场。”

    赵烈看向众人,众人尽皆面色凝重。

    “再者,不要以为建奴就是不足十万可战之兵,这是早先,自建奴十几年前占了辽东,他们生活安逸了,诞下的丁口众多,活下来的也多,他们就快成年了,就在这几年,他们的军兵必过十万。”

    众人面色凝重的看着赵烈。

    “最后,建奴可是有两个大号的打手就要登场了,一个就是汉军,如今逃亡到辽东开拓的明人日多,皇太极招募汉人开垦的国策已经成功了,从这些汉人里能够整训出数万精兵。”

    黄汉摇摇头。

    “黄汉,本将晓得你想说,这些汉军能有什么用,对吧,”赵烈笑道。

    黄汉尴尬的咔吧着眼睛,心道大人今日怎地就盯上我了。

    其他人看到他的囧样也是偷笑。

    “我等给靖海卫军户发下田亩,给他们免收赋税,他们组成的备军在朝鲜如何作战的你们看到了,那么对面的汉军是不是也死战到底,他们也是分配田亩的,只是我军是十税一,他们是十税五,不过,他们都是从山东辽西东江跑过去的,从一无所有到有了田亩,你说建奴发话了,他们为了保住田亩是不是与我军死拼。”

    赵烈厉声道。

    众人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答案是肯定的,此番作战他们都晓得,建奴汉军是死拼到底的。

    “再有大批的蒙古部落投靠了他们,上番入寇京畿,他们去了两万余人,下番呢,是不是能随军三万人四万人。”

    众人点头,这个不可否认。

    “那么我们面对就是十万余重甲建奴、四五万的蒙古轻骑、近十万的汉军。你等想想,我破虏军如今不足两万的骑步军、两万余的水师,能不能战而胜之。”

    赵烈的话音一落,室内一片寂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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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剑指孔贼

    “怎么,被吓着了吗。?ranwe?n?w?w?w?.?”赵烈看着面无表情众人笑道。

    “大人,看来我军还须增加军力才能与建奴抗衡啊。”万基咧咧嘴答道。

    “唉,着实不易,我军治下的百姓有限,就是能从此番登莱动乱的流民中收拢一些,能到了建奴百余万辽民那般多吗,”赵烈摇摇头,“就是有那么些流民,我们也安置不起了,这个活计耗费的钱粮和运力,我等也运作不起。”

    “大人所言极是,”赵猛苦笑道,“这几年安置辽民耗费的钱粮能将一个宝船队掏空。”

    赵猛如今在众人面前称呼赵烈为大人,上下尊卑须得遵守,赵烈也就没有阻止。

    众人默然,一个宝船队的银两百万计,也是不敷使用,可见耗费有多么骇人。

    “因此,须得扩大破虏军的数量,但是不能全部从流民入手了,毕竟,我等已经没有那般钱粮,好在,孔贼给了我们机会,”赵烈一指北方,

    “如果我军击败孔贼,收复登莱,将登莱都司纳入麾下有待如何。”

    “大人何不将登莱总兵收入囊中,这就是近万的战兵入手。”黄汉建言道,在他看来战兵可是紧要的。

    李禄随声附和,他也是看着登莱七八千的战兵名额眼红。

    “近万战兵,呵呵,天子如何睡的着啊。”赵烈苦笑。

    众人也是笑了两声,天子对赵烈的猜忌登莱人尽皆知。

    “如此我军须得击败孔有德,抢占登莱,让朝廷不得不拜大人为都司方可。”唐显文一语中的。

    赵烈点点头,“如能掌控登莱都司,就是九个卫,每个卫三千备军计,也有近三万的军兵。加上破虏军所部,也有六七万之众,虽说不能与建奴同日而语。但是也足以破敌。”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虽说破虏军战力强些,但是与建奴二十余万比起来确实还不够看,真是到了决战。还是兵力不足啊。

    赵烈笑呵呵的听着众人的议论不语。

    大家商议了半天,都是没有确定的结果。

    “大人,还得是您讲讲,如何能一击制敌。”黄汉希翼的看向赵烈。

    众人都是望向这位领着他们经历了一次次胜利的头领。

    “建奴军力强横,但是他有其致命的弱点。”赵烈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厅内,众人立即提起精神聆听。

    “建奴为了削弱大明,抢掠大明的丁口和财富,必会频繁的入寇大明,如此建奴必得分兵,也就是将自家军力一分而二,一部分看家护院,大部分入寇大明抢掠,这就给我破虏军留下战机,我军正可集中破虏军主力一举击败入寇大明的主力。如此大局定矣。”赵烈斩钉截铁的讲出了自己的战略。

    “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李禄拍案道。

    “大人,建奴不过入寇一次,这两年没有动静,真能频繁入寇大明不成。”徐鸿疑惑道。

    “哈哈,老徐,建奴上番抢劫金银丁口无算,你说说他们会不会来,要我说就看大明军接连败给孔有德,建奴也得回来抢掠。连孔有德都打不过的大明军,建奴怕甚啊。”黄汉鄙夷道。

    众人纷纷点头,这个甜头建奴尝到了,怎么舍得放弃。只要时候到了就得来一遭,这是肯定的,看就看多长时间来一遭罢了。

    “既然如此,大人,尽快击败孔有德,收复登州方为要务啊。”赵猛看向赵烈。

    “如此。靖海卫两千备军和一千骑队不敷使用。”黄汉盘算了一下道。

    “因此我命济州镇抽调一千骑总和两千步队到石岛备战。”赵烈命道。

    “遵命。”李禄起身大声应答。

    李禄偷眼看看赵烈,一咬牙,“大人,您看大战将近,是不是我也从济州前来助战。”

    “行了,在济州将北华的备军整顿好了就是头功。”赵烈摇摇头,这个李禄确是在济州憋的疯了。

    “大人,北华备军如今整训完毕,我在济州也没什么大事。”李禄蔫头蔫脑道。

    “李禄,本将知晓你,济州身处支援北华、石岛、身弥岛的要地上,本将告诉你,日后有你受的。”赵烈点点他。

    李禄应诺坐下,还是有些不爽快。

    黄汉幸灾乐祸的笑着。

    李禄横了他几眼,恨极,他娘的好事都是黄汉捞到了。

    “好了,万基此番回来的好,如果你不折返,我也会叫你回来一趟,给大家讲讲北华的情形吧。”赵烈点了万基谈谈。

    “遵命。”万基起身向赵烈施礼,然后转向众人,“诸位,北华今年没有大的灾荒,可算是大丰收的一年,今年商税和田赋合计十七万银元,去掉军政开销,能结余十万八千余。”

    万基声音洪亮,北华终于大成了,明年还有一百余万亩田亩也要收税了,这意味着田赋翻番,同时将有十余万人手里有了余钱,商税也会大增,北华大定。

    “按照大人吩咐,北华政务厅购入了百余万石粮食,一是供给石岛备用,一个是储备在北华的方茂港和华都,就是为了迎候登莱的流民。”

    万基目光炯炯的看看众人。

    “此外北华备军四千余已经在济州整训完毕,听大人命令行事,北华舰队如今也是成立,有三艘唐级战舰和十艘巡海船、十艘飞剪船,我北华沿海也进入舰队巡视之中。”

    “嗯,不错,三年前本将将北华交付与你,如今你等将一个自给自足的北华交还与本将,本将记你等头功。”赵烈抚掌赞赏道。

    “多谢大人夸奖,一者这些都是依照大人吩咐办理,二来顾五岳、白士第、马全福等人也是功不可没,属下不敢居功。”万基躬身道。

    “嗯,放心,你等各负其职,都有大功,本将记在心中。”赵烈笑道。

    其他众人纷纷祝贺赵烈、万基,可说这几年来石岛济州除了与建奴交战,就是将所有的资源向北华倾斜,北华就是石岛的巨型屯兵所,今日虽说没有最后定鼎,也是大成之局了。

    赵烈扬手示意大家静一静,“万基,接着讲讲北华岛上的阿努伊人和倭人。”

    “是大人,北华岛上倭人和阿努伊人如今勾连极深,以往,阿努伊人及其防范倭人对十胜的侵入,为此多次交战,互有胜负,但是这两年,阿努伊人任由倭人进入,大批购入倭人的精铁,兵器,甚至聘了倭人武士为其操练部众。”谈到此处,万基脸色凝重起来。

    “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抵抗我军未雨绸缪,属下同马总镇商议,如我军进军十胜,倭人和阿努伊人必会组成联军对抗,此外,倭国恐怕也会出兵相助。”

    “能不能,将北华同倭国本州的海面控制起来,让倭国的援军抵达不了。”赵猛问道。

    “济州的舰队船只太少,巡查不来。”万基摇头。

    如今北华舰队也就是刚刚够巡查北华北部海域的。

    赵猛看向李虎。

    “除非将所有的巡海船和飞剪船调拨过去,否则绝无可能。”李虎摇了摇头。

    李虎此言一出,其他人就晓得不可能了,如今济州那里面临倭国水师的压力,保护澳门商路,这个一年也是十万收益。

    还有收取海上赋税,如今这般活计每月能为破虏军带来近十万的收入,也是破虏军收入的大项,如何能停止。

    “不管他倭国增兵与否,今年十胜必须拿下,否则大批的登莱难民需用的土地没有着落,告诉马全福,我只要十胜。”赵烈展现了霸道一面,作为领,他只管布命令,如何完成是部下的事。

    这同后事公司运营一个道理,公司ceo就是掌控大局的,其他具体实施当然由下属完成。

    “遵命。”万基恭敬领命。

    “大人,西南部的道南藩如何。”万基请示道。

    “先留着吧,军力还是不足,石岛这里需用,济州军兵抽调,北华备军不能全部返回北华,还得留守一些。留待来年吧。”赵烈也是无奈。

    如今两线出击,兵力捉襟见肘啊。

    “徐鸿,登莱难民收容的如何了。”赵烈转向徐鸿。

    “大人,我石岛出面不方便,现下都是由罗胖等商人处置,以他们商号船队需用为借口招募,如今只有七八万难民到了石岛,还有两三万在路上。”徐鸿答道。

    他也是无奈,石岛既然想隐秘行事,就不能太出头露面,只能让石岛系的商人出马,各级官吏的阻挠,就够这些人打理的,因此这个过程真是不太快,加上从山东中部输送得同叛军和官军两个体系打交道,既耗费钱粮,度又快不起来。

    “这个不急,击败孔有德后,就没多少阻碍了。”赵烈摆了摆手。

    在他看来,这天快了。

    “李虎,此番军队调动,难民运送,都要水师运力,本将不听其他难题,就是要你全力保障,可否。”赵烈看向李虎。

    李虎苦笑一声,说实话,有很大难度,但是就得硬顶上,大人在水师船只上花了多少银钱,这事办不好,实在说不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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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幸灾乐祸

    战胜了刘宇烈统领的明军,让叛军士气大振,很多叛军都开始飘飘然起来,砍明军如割韭菜的浑话也出来了,可见叛军的狂妄。

同时,招募东江叛将的行动很有成效,毛文龙的义子之首毛承禄带领三千余军兵,陈有时带领两千余军兵一同到登州入伙,在他们带动下还有七七八八的东江各岛的军兵不断前来投靠。

立时汇集在登州的叛军战兵人数达到了三万余人,裹挟的豪强流寇流民等杂兵有五万人,真正是风起云涌。

大胜明军加上队伍的扩大,以及军头的增加,反倒让决策艰难起来。

其实简单就是战还是降。

已经被不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李九成已经不希望什么招安了,他最大的希望是在登莱割据一方了。

而毛承禄因为毛文龙的事,对明庭极为的愤恨,当然也不愿什么招安,如是招安,他从东江还反叛过来作甚。

而耿仲明则是坚决要招抚,他的意思很简单,大明还是强大的,只不过是一时失利,朝廷下了决断将宣府甚至辽镇的边军调来,他们麾下虽说有数万军兵也是抵挡不住。

耿仲明心里明白,这些军兵同内地的卫所兵比起来战力强多了,但是遇到真正的边军定是不敌。

作为叛军实际上的头领,孔有德内心里是想受抚的,但是他就在官场游走,他可是晓得如果受抚的条款谈不下来,那就一切休提。

否则到了任上早晚被大明官吏玩死。

他心中也晓得属下官军的战力大部分就是比卫所兵强些,遇到辽镇战兵必溃。

不过,正因为辽镇几个月前刚刚大败于建奴,张春祖大寿可是将辽镇精锐丧失泰半。为了辽镇不失,就是调集辽镇战兵,还能有多少精锐前来进剿,恐怕大多还是凑数罢了。

因此,孔有德心里打定的主意就是还要打,最起码再有一次沙河大胜就足以了。他的想法到那时崇祯和内阁阁老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而如今则不同,他为≯dǐ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了受抚,表示诚意,已经将孙元化王徽张焘等文武都放归了,在放他们出走前,甚至劝说他们回去后为他们进言,这也是为他们开罪不是,孙元化无奈diǎn了头。

此外他派出人屈尊同手下败将刘宇烈商议,提出的条件是就任登莱总兵。不入辽东参战,既往不咎,将反叛事宜一笔勾销。

刘宇烈除了不入辽东交阵,既往不咎可以商量外,登莱总兵之职是一口拒绝,派出的部下带回的口信是绝无可能。

其实孔有德也没想着一定是登莱总兵,但是叛军不能打散,必须编在一起。只要给他总兵的官位,有个地盘养兵就行。

登莱作为仅次辽镇的第二大军镇。想来崇祯没有那么脑残让他就任登莱总兵。

这个可以谈,但是从刘宇烈的态度何一个总兵都不可能,他孔有德手下近十万军兵连个总兵也不给,那还谈什么呢。

是没有打疼啊。

孔有德决定须得狠狠的打疼明军,让朝廷和天子不得不招抚。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为了这个目的,他与刘宇烈虚与委蛇,假意做出停止炮轰莱州,不主动攻击明军的姿态。

结果让真让刘宇烈信以为真,同时也让别的明将信以为真。

大明官场就像个筛子。刘宇烈同孔有德招抚谈的火热,蛮像那么回事,于是抢功的来了。

天津水师参将陈鹏早年在辽东水师和东江水师都呆过,与耿仲明耿忠裕兄弟熟识,他此番也是为刘宇烈的明军从海上运送兵甲辎重,就是个打杂的。

他听闻刘宇烈同孔有德受抚谈的差不多了,他却是找到了登州,与耿仲明大谈什么他在津门同兵部这位大人那位大人如何相熟,可以代为婉转,说白了就是想耿仲明向他受抚,这也是大功一件不是,可惜,这diǎn贪念送了他的身家性命。

耿仲明却是晓得这位向来说话没准,说了不算,过后不认,于是假意答应受抚,又假借要将自家妻子和家财送到天津为人质作为诱饵,将这位参将引诱到登州水城一举拿下。

又用他为诱饵诱捕他的部下,平白得了二百多艘海船和三千名水军,几乎就是多了一个登州水师站队。

这番招抚简直成了登莱叛军中的一个笑谈。

而刘宇烈谢链朱万年也轻信了孔有德的受抚诚意。

谢链和朱万年昂然进入莱州城外孔有德的大营招抚,结果是谢链被执,朱万年被杀,叛军趁机攻城,幸亏守军机警关上了城门,落下了千斤闸,总算力保莱州不失。

从孔有德刘九成叛乱开始,山东巡抚余大成登莱巡抚孙元化督师刘宇烈的应对,一个比一个脑残,其结果就是半年孔有德叛军就像吹气球般膨胀起来。

而明庭是丧军失地,脸面尽失,面对东北建奴西面民乱以及东面叛军顾此失彼手足无措。

“哈哈,明国叛乱愈演愈烈,东江诸贼不但令我大金头疼,如今明国皇帝也是心如刀绞啊。”皇太极畅快的大笑道。

皇太极几年来没有亲上战阵,他的身形从高壮变成了高胖,声音倒是愈发洪亮了。

豪格济尔哈朗岳托阿济格阿巴泰范文程高鸿中李永芳石庭柱等人在下面恭立。

如今这些人都是皇太极亲近的小圈子里人,都是皇太极所谓的嫡系。

每次大朝会完毕后,皇太极有了要务,就通晓这些人留下,商讨一下。

今日是最新的明国战报抵达了,方才已经由李永芳转诉,有紧要军情在上大朝会前,先在这个小圈子里讲讲已经成了惯例。

这些亲近的文武先达成较为一致的意见,这才到大朝会商议,便于这些人在朝会上协调起来,按照大汗的指令行事。

李永芳方才提到,沙河一战,刘宇烈督师的两万多的明军被同等数目的叛军大败。

被俘数千人,奔逃数十里,将能丢弃的都丢弃了,什么大炮兵甲辎重,都让叛军笑纳,为叛军扩充提供了无数钱粮兵甲,简直是惊掉大金许多人的下巴。

什么情况,如今明军的战力羸弱至斯了吗,东江兵的战力在他们金军就是个渣,从不敢同金军正面对阵,也就是偷鸡摸狗的活计,如今竟然将明军主力打的落花流水,简直让这帮女真王族目瞪口呆。

“援军都是哪里的。”岳托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从援军的来处,可以窥视明军内地军兵的实力。

“蓟门密云保定天津昌平山东各处总兵处抽调战兵辅兵共计马步军两万余,此外从京营抽调的炮手和红夷大炮增援。”李永芳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些都是皇太极极为关注的,他当然不敢怠慢。

“明军此番登莱两营战兵几尽全毁,水师全军覆没,火炮数十门都是落入叛军手中,就是明国惨胜叛军,登莱也不复明国第二大军镇的模样,不足为虑了。”豪格畅快道。

皇太极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思虑不周啊。

“登莱还有个赵烈,他才是我大金的死敌。”岳托插了一句,岳托年少成名,随军征战多年,果敢坚毅,深得老汗王欢喜,自有韬略。

他一语道出了登莱战力的根基是在赵烈那里,余者都不足惧。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卫指挥使,掌兵数千,听闻宣川一战折损颇大,日后登莱化为白地,他还能有何作为。”豪格不以为意,对他这个堂哥也不太在意,如今他可是国主之长子。

“凭的就是他三番五次偷袭我军,坏了我军数千族兵的性命。”皇太极打断他的话,这个儿子他不甚满意,但是如今自家儿子里面大的大小的小,只有豪格能帮上他。

“王上,既然大明军兵如此羸弱,不若我大军今年再入关一番。”阿巴泰眼睛瞪得溜圆道。

虽说岁数也是不小了,但是这股子冲劲没变啊,皇太极颔首笑笑。

“今年不成,大军征讨察哈尔,此番如不能彻底解决林丹汗,明年就再来一次。”

皇太极惋惜的摇摇头,说实话,明国内乱不止,军兵孱弱正是用兵的时节。

可惜啊,可惜。

“只是北部林丹汗正在集结部众妄图卷土重来,你等想想部朝鲜如今不足为惧,南部登莱和东江自顾不暇,能守住诸岛就是不错,辽西精兵损失泰半,还送了我等万余军兵数万丁口,哈哈。”皇太极长笑了一声。

众人也是得意的笑成一片,这就是几年来的赫赫战功,都是大家亲手打下来的,当然自傲。

“如果林丹汗败亡,我大金四面还有谁人可制,到时我大金可随时入关,再无后顾之忧。”讲到此处,皇太极红光满面。

他将父汗交到他手中的四面临敌汉民逃亡的烂摊子,整顿成成今日局面,他当然有理由骄傲。

众人尽皆称颂,他们也是拜服当今汗王,在皇太极的治理下大金确是蒸蒸日上,如今隐隐有入主中原之相,这在老汗王入主沈阳时也是不敢想的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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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督师平叛

    朱大典坐在一匹枣红马上,周围是亲信的家丁,在蜿蜒的队伍中间慢慢前行。

    五十出头的朱大典在兵部给事中的任上就以知兵著称,此前明军接连的失利,接连两任的山东巡抚毫不知兵、胡乱指挥以及登莱巡抚孙元化的一味招抚、坐失良机,是此番孔贼做大的重要因由。

    因此内阁和天子任命朱大典为此番平叛的督师,也是寄予了厚望。

    朱大典身子还算健壮,也会骑马,他不愿坐在马车上在这破落的官道上颠簸,不如骑马行进爽利。

    此番平叛大军又从京畿各处、辽镇调集了二万余马步军前往平叛。

    其中骑军就占了八千,辽镇五千军兵都是骑军,其中还有近千的夷兵,都是由北虏和女真人组成的,他们野性未泯,极为的剽悍,战力颇强。

    此番从辽镇不多的精兵中抽调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登莱的叛军如今已经是四五万的大股叛军。

    呵呵,这是当时的消息,如今经过夜不收多方打探,叛军已经膨胀到**万之众,短短一月多又翻了一翻。

    等闲的明军已经证明不是叛军的对手,辽镇就又一次成为朝廷的指望,为此不惜冒险抽调辽镇精兵前来平叛。

    朱大典苦笑不已,京中首辅周延儒兵部熊明遇为首的一味招抚,而各地督抚都是同声的上书言进剿,这让天子左右为难,这才拖宕至今,结果此时一看,叛军规模又翻了一番。

    唉,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纷乱四起,才想起我等这干能干事的。

    重新被起复的朱大典心下不无怨言,这不,虽说起复山东巡抚,天子还派了一个监军。太监高起潜,就坐镇在后军辽镇援军那里。

    从天启年间就同魏阉斗了经年的朱大典,因此仕途不顺,历经贬职。对巨阉向来厌恶,但是此番天子一言既出,他也只好认了。

    平叛大军数万兵马日夜兼程行进踏入山东境内。

    大明辽东战火刚息,登莱烽烟再起,这些在明人来说都是让人焦虑的事情。整个帝国处于惶惶不安中。

    离着大明海路逾月距离的北华也被站前的紧张气氛笼罩着。

    又是一个温暖平和的早晨,鸡鸣犬吠声开始在村中回荡,方高山正在院里打磨他的雁翎刀。

    他将磨石放下,用清水将刀身冲净,然后用一块干净的抹布将刀身上的水分擦净。

    阳光应在刀身上,将一缕寒光反射在房门处。

    “二子,吃饭了,大早晨的就晓得打磨这把破刀。”老妈一边用手挡着反射过来的刀光,一边喊着。

    她对儿子喜爱兵甲极为的不满,她向来视这些东西为丧气之物。

    “哈哈。妈,八天前放我们归来时,就说了随时听候召唤归队,兵器须得保养好了。”方高山一边笑着,一边将佩刀入鞘进得屋内。

    老爹方顺正在就着咸菜吃着玉米粥,方明山这个十四岁岁的半大小子稀里呼噜的吃着。

    方高山的媳妇李氏如今怀孕半年了,正在剥着鸡蛋皮,每天早上两个煮鸡蛋,这是她的任务。

    看到媳妇愁眉苦脸的模样,方高山也是没法。李氏不爱吃煮鸡蛋,但是老妈发话了,谁敢不从。

    就连方顺也是出外说了算,家里还是听老妈的。

    “二嫂。我给你剥开。”小妹方明娟欢快的帮着剥着另一个鸡蛋。

    “小妹啊,今天于哲家里有活吗。”方高山笑嘻嘻道。

    “用你管,你个臭二哥。”方明娟白了他一眼。

    “我是你二哥,怎么不管,你要晓得,你还没过门呢。先得帮着家里锄草浇地,嗯。”方高山挤眉弄眼的逗弄妹妹。

    “娘都说了,于哲家里干活的人少,让我多帮着他们家些,你胡说什么。”话虽如此,方明娟的两腮还是泛起嫣红。

    “别听你哥的,他就是愿意逗弄你,甭管他。”方吴氏斜睨了不着调的二儿子一眼。

    方高山嘿嘿的笑了一声,每天逗弄妹妹妹夫也是一乐啊,妹妹不让逗弄了,还有未来的妹夫于哲呢,一会好好调侃一番。

    “高山,给你。”李氏用她稍显生硬的汉话道。

    虽说,汉话还是有些生硬,比刚来时可是强多了,那时李氏就是会最简单的吃、喝、好、安,如今日常说话没有问题,方高山没啥挑的。

    李氏能吃苦眼里有活,颇得方吴氏欢心,模样也不差,方高山很满意了。

    自从显怀后,地里的活已经不让她干了,如今就是院里喂喂狗,赶赶鸡鸭啥的。

    方高山风卷残云的吃着,眼看就要将早饭吃完。

    一阵洪亮的铜号声响起,饭桌上的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的放下了饭碗。

    方顺和方高山拿起佩刀抢先出院。

    只见两名满身灰尘的骑兵站在学堂前的小广场上,已经有十来个村民围拢过去。

    “谁是村长。”一个军兵喊道。

    “俺就是,俺就是。”方顺快走几步来到近前。

    “村里所有的备兵须得在后日晚上前抵达方茂港,违者军法从事。”军兵大喊道。

    “遵命。”方顺和方高山回了一个军礼道。

    看看两人标准的军礼,军兵露出笑容,回了一个军礼,拨马向下一个村子飞驰而去。

    “好了,大家都回家吧,家里有备兵的赶紧收拾行装,咱们这里离方茂港近,后日早上出发就可以了。”方顺喊着。

    他作为村长须得将这些备兵组织起来,还得安抚家中,也不轻省。

    回到家中将消息一说,屋内一时寂静,连平时最话痨的方明山也不吭声了,他晓得二哥要出征,这可是危险的活计。

    两月前,春耕刚结束,所有备军都被集中到方茂港和华都整训过了。

    经过两月整训,备军正式成军,同时告知备军放假回家休整。接下来就有大战,目标就是十胜地界的阿努伊人和倭人。

    没想到二哥回家只有不到十天,军令就下达了,方明山也知道战阵凶险。而二哥就是要投入战阵。

    “日子过的好好的,还打什么仗啊。”方吴氏擦了擦泪水。

    “你个婆娘,不打跑他们等着倭寇来抢我等的土地吗,就像当年辽东一样。”方顺一瞪眼,他虽然对两个儿子都离家作战不舒服。但是还拎得清,倭寇和他们明人只能有一个留在北华,明人输了,这里的房子田亩都会失去。

    方吴氏没有言声,只是家中两个孩子都投军,让她心中牵肠挂肚的难受。

    李氏眼含泪花没有言声,她是一个居家女子,向来是男人说啥是啥,虽说心中不舍,也不敢说出来。

    “都哭什么。我和大哥不定就当个军将回来,哈哈。”方高山虽说心中也有不舍,但是更多的是憧憬。

    他同大哥一样,在村子里呆腻烦了,特别是几次到方茂,看到破虏军精神抖擞的军兵,更是心中痒痒。

    “就你能,别人都不行,就你能搏出个出身。”方顺笑骂道。

    “爹,你也不看俺是谁的儿子。哈哈。”方高山大笑道。

    “爹,是不是于哲也得去啊。”一直不言声的方明娟问道。

    “当然,于哲也是备军,也得同你二哥出征。”方顺道。

    “那俺看看于哲去。”方明娟起身道。

    “哎呦。我这个当二哥的就是比不上于哲啊。”方高山怪笑道。

    “打你个臭二哥。”方明娟羞红了脸打他一下。

    方高山搞怪的躲开。

    两天时间飞快而过,这两天方高山尽量将家里的重活干完了,同时好好安慰了李氏。

    第三天一早方高山带领着村里二十多名备军向西部不远的方茂港进发。

    路上他们看到了大队向东进发的破虏军军兵。

    高头大马全身铁甲,整肃的仪容,真是威武之师。

    “二哥,看看骑兵真是威武。”于哲羡慕道。

    “嗯。啥时候咱们也能这般威风啊。”看的方高山口水都要出来了。

    “唉,咱们就是乡兵,上次教官不是说了嘛。”于哲吧嗒一下嘴。

    “他还说了,作战勇敢,立下战功,自家自愿,不是独子,也能成为战兵,这话你咋不说呢。”方高山斜睨了他一眼。

    “唉,咱们就是辅兵,能立下什么战功。”于哲摇摇头。

    “你晓得什么,”方高山看看四周,低声道,“上番霍百总都说了,此番是打仗,十胜那边倭寇和阿努伊人合流了什么的。总之,机会有的是吗,还让我好好干,他保举我去战兵。”

    “嗯,俺怎么没听你说过。于哲瞪大了眼睛。

    “呵呵,俺回去一说,老妈岂不是更担心了,俺说什么说。”方高山摇头道。

    “同俺说怕什么,俺也不乱讲的。”于哲不满道。

    “哼哼,防的就是你,我现在同你讲什么,第二天我老妹都晓得,哼哼,我这个二哥可是没有老婆要紧啊。”方高山阴阳怪气道。

    “呃,嘿嘿。”于哲尴尬的挠挠头。

    同一时间,赵元同黄海子等十几个备军也在父母亲和村子里人的挥泪送别中向华都前行。

    众多这般小股的队伍向方茂和华都汇集,北华的战鼓已经擂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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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目标十胜

    方高山一行来到方茂港大营,发现大营内剩余的五百战兵已经开拔了,如今大营里空空荡荡的就是他们这些备军。

    出任他们千总的王鹏是从战兵百总位置上抽调,而他们的百总也是如此,这是确保战力的老法子,将老兵抽调成为新军的骨干,从石岛开始就是如此,这个混编的办法证明行之有效,也就一直保留下来。

    当然备军中什长以下都是备兵出任了。

    因为在方茂港附近的村屯相对少一些,因此在这里集中的只有一个千队,其他三个千总都是在华都整军。

    千总带着百总们整军完毕,当晚就是休整休憩。

    第二天,千总的百总以及镇抚们将全身的铁甲、长枪、火铳、水囊、药包、裸衣、备具开始下发,备兵们领取后开始换装。

    这个千总焕然一新,仅从着装上看,他们同战兵没有任何区别。

    下午,这个千总来到码头维持秩序,因为大船队到了。

    当他们来到码头栈桥上时,泰山号这个千吨的盖伦巨舰正在慢慢靠港,泰山号庞大的身躯在任何码头都要小心谨慎的入港。

    备军建立了左右两侧的防控线,他们的作用就是维护码头的秩序,让人和货物顺利上下。

    方高山和于哲看到大批的难民从泰山号上下来,他们衣衫还算整洁,大多脸色苍白,步履蹒跚,两人晓得这是因为长期在海上,一到陆上的必然反应,当初他们二人都有过亲身经历,这个滋味不好受。

    此番船队的难民不多不足万人,因为船队的少半运力给了两千从济州返回的备队,这是备战十胜特意调回来的。

    方高山和于哲晓得后,就一直在人群里看着有没有方远山的身影,可惜直到所有军兵下船,他们也没有看到方远山的身影。看来是留守济州了。

    晚上,归来的备军好好修整了一番,毕竟他们历经二十天的航行,他们的身体也是极为的疲倦。

    第二天生龙活虎的备军就出现在校场上进行了操练。年轻就是恢复的快。

    三个千队进行了合练,毕竟大战在即,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整队配合过,须得好好磨合一下。

    第三天,两千余军兵开始向东开进。他们的队伍目的地是华都。

    留下的五百备兵留守方茂港大本营,毕竟如今方茂港只有炮台的数百军兵了,守卫力量过于薄弱。

    万基也是随船队一同折返北华的,他带回了赵烈的命令,收复十胜,为即将到来的大批登莱难民扩充田亩。

    十胜是必须多取的,当然如何最小代价的夺取就是万基、马全福的事了。

    经过两天行军,队伍来到华都,这个如今破虏军在北华的军政中心。

    华都如今也是由四纵三横的大街构成的几万人口的城市了,里面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华都的军营分为东西两个,东部的是常备军营,就是北华镇破虏军的驻地。

    而西部则是为了此次征战新建造的军营,毕竟今日开始北华镇破虏军的规模已经翻倍,老的营盘根本不够用。

    北华政务厅内,北华四巨头中的三个碰了头。

    “总之,大人给我北华的命令就是尽快拿下十胜,说白了就是让倭寇和阿努伊人给难民空出地方。”万基看向马全福、白士第。

    “哈哈哈,”马全福一声狂笑。“终于让俺老马等到这一天了,哼哼。”

    “看看老马,这两年也是闲的疯了。”白士第嗤笑道。

    “那怎的,李禄、韩建、兰明山、就是王海州也在京畿立下大功。拍拍胸脯也是抗奴名将,”马全福满脸通红,

    “俺马全福是当年骑总的千总,如今呆在北华长毛,到哪里说理去。”

    “要不你找大人说理去。”白士第怂恿道。

    “滚,小白子。你就没按好心,大人不把俺训个两个时辰,什么顾全大局之流的。”马全福怒瞪着白士第,

    “俺看你就那个背地里使坏的小人。”

    “看看,不识好人心不是,我白士第绝非那种小人。”白士第很是无辜的摊摊手。

    “行了,讲正事儿。”万基一发话,两人笑闹也停了。

    “马总镇,讲讲我军和敌军的兵力对比吧。”万基道。

    “我军四千战兵都是俱马战兵,此外还有两千济州整训的备军,这也可以当作战兵用,再就是四千备兵和三千朝鲜军兵,这些军兵我看可以当一半的战兵使用了。”

    马全福一一列出了兵丁数目。

    “好家伙,你麾下岂不是一万三千军兵,大人身边不过才数千军兵。哈哈哈,弄了半天,北华镇才是大人麾下第一大镇啊。”白士第嘴炮从来不停。

    此番马全福愿意听,笑的见牙不见眼。

    “正事儿,正事儿。”万基敲敲桌子,这两个没正形的,遇到一起没好。

    “咳咳,”马全福清了清嗓子正容道,“从一归顺的阿努伊人部落得来的消息,十胜的阿努伊人已经合成联军,约有一万五千人,倭寇在当地的豪族也组成了两千人的联军。”

    “就这些,”万基看看马全福,“不止吧,大人提醒我等,倭国定会派兵援助。”

    “目下来看就是这些,不过依着倭寇大将军那尿性,俺老马估摸也得派出最少数千援军。”马全福点头道。

    “老马行不行。”白士第笑着看向马全福。

    “什么行不行,俺老马有不行的时候吗,就是来了两万三万援军也是送菜来的。”马全福不满道。

    “嗯,老马你打算用带领多少军兵开赴东线。”万基问道。

    “我打算统领三千五百名战兵,两千备军,三千名备兵,三千名朝鲜军攻击十胜。留下五百战兵和五百备兵防备着北边的。”马全福指了指北边。

    北边的十余个部落据山而守,从不跨过来一步,但是既然有阿努伊人,留下军兵防备就是必须的。

    “一千人是不是有些少。”万基历来谨慎。

    “不少了,都是手下败将。”马全福不屑道。

    北方的这些阿努伊人都是被破虏军驱赶跑的,他们也同破虏军厮杀过。战败而逃,马全福对他们的战力不以为然。

    就是备军回来的太晚了,如果早些,他就统带军兵先一步平了北边的。再攻击十胜。

    “如今最紧要的是粮秣、药包、替换的兵甲要准备好。”马全福提出了要求。

    “这都办妥了,士第已经将这些都已备屯在朝鲜军中,我军轻身上路就可以了。”万基笑道。

    这些都由万基、顾五岳、白士第已商议好了,由白士第施行的,如今可算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如今大人下令征伐。这个东风已到,北华大军就可以即刻开动,向倭人和阿努伊人亮獠牙的时候到了。

    北华平原靠北的一个村里,一个方圆颇大高宅大院但是修饰很普通的宅院里,村长鲁铭德正在家中闷闷的喝着茶,对面坐着一个啼哭的中年女子。

    “老爷,大公子他们到了北华了,小的这才回返的。”风尘仆仆的老崔进得屋内。

    女子听了更是啼哭不止。

    “好了,老崔,你也辛苦了。”鲁铭德苦笑着点点头。

    “应当的。应当的。”老崔转向女子,“夫人放心,大公子在的备军不过是辅兵,战阵上冲阵是用不上的,就是运送粮草辎重而已,夫人无须忧虑。”

    “唉,老崔不用宽慰我了,”女子说话颇为客气,即使老崔只是一个下人。“就是运送个辎重粮秣在辽东阵亡的还少了。”

    “鲁方还没什么吗,你这当娘的胡说什么。”鲁铭德怒道。

    女子听了总算止住了哭声。

    “老崔。叫老孟和老胡同我一起溜溜马去。”鲁铭德实在是在家里呆不住了,长子离家入备兵几天了,夫人就没有一天不啼哭的,让鲁铭德烦躁极了。

    “好了。小的这就叫他们备马。”老崔领命去了。

    鲁铭德来到院子里,吸了口新鲜空气,胸中气闷稍散。

    “爹,我听说你要出去遛马,我也去。”十六岁的二儿子鲁平喊道。

    “好,咱们家世代军将。眼下虽说不是了,但是骑马这个本事不能扔。”看到鲁平不怕苦热,也要前去,鲁铭德的心情才算大好。

    几人骑马出了村子,在官道上好好的溜溜了马,鲁铭德也好好指点了一下鲁铭德的马术。

    半个时辰后,人马浑身都是汗水了,众人开始往回返。

    “老爷,此番北华备兵都集中起来,是不是要对哪里用兵。”老胡问道。

    “怎的,心痒痒了,如果真是心里痒痒,老爷我推荐你到骑总去,你的马战不必建奴的差。”鲁铭德笑道。

    老胡从小在马队长大的,刀马纯熟。

    “老爷,老胡一家都是夫人救得,如今老爷虽说不是都司了,老胡也不能弃之而去不是。”说是老胡,三十多的年纪还不算大,但是满脸胡茬子,和脸上一道刀疤,显得十分凶悍。

    “老孟也是如此啊。”一旁的老孟附和道。

    鲁铭德也是尴尬,如今留下在身边的亲卫十多人,倒有近十人都是因为夫人的恩惠留下的,这个,咳咳,让昔日的都司鲁铭德有些无颜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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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抱团取暖

    松前藩天守阁,松前公广端坐上位,笔头家老井上信赖、福田城城代松前景广、骑大将土井由贵、足轻大将安田新胜等人陪坐下位。

    他们各个表情凝重,都是无言的等待着什么。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松前公广向松前景广点点头,松前景广起身向门外迎去。

    外面接连响起问候的声音,接着在松前景广的引领下,十余个全身具足的武士步入天守阁。

    “这位就是我松前家督公广大人。”景广微微鞠躬示意。

    十余人全部鞠躬施礼,口称拜见家督大人,状极恭敬。

    “诸位不必多礼,请入座。”松前公广不敢托大,这里都是陆奥地方来的援军,其中伊达家、最上家、相马家来头极大,最起码是比他松前家强的太多了,伊达独眼龙那是曾经威震战国的大名,如果不是伊达家居于东北,离着京畿战国中心太远,可是有争夺天下的可能,就是如今,虽说不是德川幕府的谱代大名,但是还是保有了仙台藩六十万石的领地,可见着实不易,相对于松前藩那可是庞然巨物般的存在,此番能跨海增援,还是德川将军的号令,否则伊达家识得松前藩是谁。

    众人躬身施礼谢过,在松前景广引领下一一落座。

    “黑木智久大人、上田信繁大人、岸信笺大人、。。”景广在外面已经见礼,此时一一向公广介绍一番。

    宾主落座后,下人奉上热茶。

    “本督首先向各位藩主在松前藩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深表感谢。”松前公广鞠躬致谢。

    黑木智久、上田信繁、岸信笺等人躬身回礼。

    他们心里确是晓得,什么伸出援手,如果不是幕府下了死命令,随愿意趟这个浑水,毕竟跨海到荒蛮的虾夷地作战谁也不愿。

    当然福冈藩、最上家、相马家等十余个藩国也得承认,明人如果占领了十胜平原,那么就隔着狭窄的海峡同南方的陆奥遥遥相对。

    如果明人觊觎他们的领地怎么办。明人战船犀利,登陆陆奥真不是个事,到时他们的领地一片狼烟,收益全无就麻烦大了。

    因此他们各自家主也就半推半就派出了援兵。也是本着最好御敌于境外的打算。

    松前藩家臣立时鞠躬回礼,立时室内眼花缭乱,都是弯曲的人体。

    “松前大人,我等军兵刚刚登陆道南,不晓得明人如何了。”黑木智久是福冈藩的足轻大将。乃是伊达家的家老,他统领两千足轻前来,因伊达家威势,隐隐成为头领。

    “今日与各位相商,就是因为此事,日前在虾夷地北部的明人已经整军备战,他们召集了全部的军兵,计有数千之众。正向东南十胜连峰进军。”松前公广面容整肃,他晓得决定南虾夷地归属的大战开始了。

    “不知道明人有多少兵马。”脸色微黄,留了一个武士中很少留的直发髻的上田信繁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

    “从留在那边的阿努伊人讲,明人有四千骑军、四千步队,还有三千朝鲜军兵。”松前景广插话道。

    “嘶,”岸信笺倒抽了一口气,“真的有四千骑军。”

    他咔吧着小眼睛,张大嘴巴,露出两颗黄色大板牙道,他听闻可是没有这些军兵,尤其是骑兵,这对步队是致命的威胁。

    “确有四千骑军。”松前景广诧异的看着这个猥琐的老头。心道你没什么毛病吧。“

    “啧,”岸信笺脸皮抽动了一下,他花白的所剩无几的头发组成的月带头都抽动了一下,“昔日庆长文禄之战。某家同明人骑军交手过,不可力敌啊。”

    当时惨烈的场面让他至今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

    “岸信笺大人不至如此吧,明人如是如此悍勇,何至于让我日本一些浪人就搅得闻风丧胆,在沿海遍布军堡防范。”上田信繁挖苦道。

    没错,他们都是陆奥各藩的援军。但是在倭国越是近邻越是仇恨,因为百年来的相互吞并,使得近邻很多都是有血海深仇。

    况且上田信繁就是被最上家家督赶来的,因为他上田家实力膨胀很快,家主受到了威胁,逼着他上田家出兵,而家督不过出了区区五百足轻,简直不值一提,上田信繁正是气不顺的时候。

    听闻岸信笺这个猥琐老头推崇明军,即刻开口讥讽,明军,哼哼,在朝鲜也不过如此而已,和渡海远征的各大名的麾下站个平手而已,如不是各个大名各怀心事,最后的胜负也未可知。

    “要说明人的步军,呵呵,”岸信笺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但是明人的骑军战马高出我军半头,全身具足,利用马速冲击起来足轻难以应付,就是骑备上去也就是勉力支撑。”

    他对于上田的讽刺,毫不在意,伊达家、最上家、相马家为了陆奥霸权争夺了几十年,关系能好才怪,不值一哂。

    “岸信笺大人,明人骑军当真如此强悍。”松前景广盯着岸信笺问道,这个是他最关切的,毕竟首当其冲的是松前家。

    “那是当然,如果我足轻大队没有铁炮压阵,一次冲阵,我步队就得被冲散,他们弓马娴熟,能一连气开弓二十次,他们的骑弓的射程同我足轻步弓相同,全甲冲阵更是气势汹汹。”老头头一遭没有卡巴眼睛,定定的回看松前景广,都是亲身经历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松前景广看到了老头眼里的坚定,看来这个糟老头没有扯谎,他回头看向松前公广。

    松前公广皱了皱眉,这可是不大好办了,明人可是有数千骑军,这个让他心中打鼓。

    “最可怕的是数千骑兵一同冲阵时的情景,漫天沙尘腾起,千万马蹄踏地让地面颤抖,铁甲武士挥动刀枪全力冲阵,要不是当年各个大名麾下都是久经战阵的武士,恐怕就得即刻溃逃,就是如此也有当场逃跑的。”

    岸信笺咔吧着小眼睛回想着。

    “岸信笺大人所言太过了吧,如此明人还不得即刻将我军赶下海,如何相持了十年。”黑木智久也是摇了摇头,他们三家相互拆台是传统,无他,下意识的行为。

    “呵呵,黑木大将有所不知,明人当时火器不多,射程不远,没有我军铁炮射程远,这让他们骑军步队吃了大亏。”

    岸信笺好涵养,不以为意的笑道。

    “只是此番不同啊,这个明人的铁炮极多,铁炮足轻能占其军兵近半。”松前景广忧心忡忡道。

    嘶,这下十几人都吸口凉气,娘的,这股明人太奢侈了吧,要晓得铁炮在倭国并不便宜,便宜的有,一些本地打制的铁炮便宜一些,但是射程只有价钱贵些的南蛮铁炮的一多半,而且由于铁料不行,极为不耐用,很容易炸膛。

    因此有实力的大名也没有配备这么些铁炮足轻,实在是耗费不起。

    就是幕府将军的旗本常备的铁炮足轻也不过是从南蛮人那里购入了一些射程远的南蛮铁炮罢了,其他还是用自制的铁炮应付。

    “他们的铁炮射程如何。”岸信笺最为关注这个问题。

    “不是晓得太过详尽,只是晓得和我家的铁炮射程差不多。”松前景广干巴巴的回道。

    这下不好玩了,一众人等都是脑补了一下,以往用众多铁炮压制明军骑步军,如今明人的铁炮不比他们的少,如何对阵。

    “其实就是明人的铁炮不少,我等也不用惊惧,一旦混战开来,明人很快就会坚持不住,最先逃窜的往往就是他们,就是这数千骑兵。”

    岸信笺此时倒是体现出百战老兵的底蕴,不是很惧怕。

    “这个倒是有个办法。”一直没怎么出生的松前藩骑大将土井由贵插话道。

    “哦,由贵请讲。”松前公广笑道。

    众人也都看向他。

    “大人,十胜地方去年刚刚应幕府指令绘制了舆图,属下发现十胜北方靠近十胜连峰的地方,主要就是十胜川流过,利于骑军作战,但是到了中南部河流很多,极为不利骑军备战,战马过河都是不易,如是将舟船”土井由贵躬身回道。

    啪啪,藩主松前公广抚掌大赞,“土井由贵,本督没想到你对十胜如此思量的如此细致。”

    “秉藩主,本家与向来不安分的阿努伊人共处道南十胜,属下又掌管骑军,怎能不尽心尽力。”土井由贵九十度大鞠躬回道。

    久经历练数十年的腰身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土井由贵忠诚勤勉,赏十金,望日后继续尽忠职守。”松前公广不吝赏赐。

    土井由贵又是一个大幅度的弯腰伏地拜谢。

    其他诸藩来将都是一通腻歪,谁也不是看你们君臣相得这个戏码的。

    接下来天守阁内商议热烈,目的就是除去明人最强战力骑军。

    虾夷地最北方的小块平原和丘陵恐怕是虾夷地最艰苦的地方了,这里身处北方,又有山脉阻截,温度比相邻的南方低上不少,而来到此处,很多都要重来,更是极为艰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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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马全福的决断

    “拜见白大人、马总镇。【頂【点【小【说,”李玄恭恭敬敬的大礼迎候。

    “免了吧。”马全福大咧咧的回了军礼,“李玄,朝鲜军是否整备完毕。”

    马全福就是这个性子,不修边幅大大咧咧,全然没有一个总镇的气度。

    “大人放心,朝鲜军已是枕戈待旦一年有余,等候多时了。”李玄微微躬身笑道。

    朝鲜军自从拿下这两个通往十胜平原的隘口,除了在此建造扼守要道的城堡,就是白天看太阳晚上数星星,这里的土特产大风倒是享受了不少。

    没法子马总镇的命令就是扼守哑口,建造城堡,等待大军来临一同讨伐十胜。

    这一等就是一年多,军兵半数都已更换了,总算是等来了大军,不易啊,李玄是感觉天亮了。

    “后日开始,朝鲜军随我军一同前往十胜出阵,这里的守备由备兵接手。”马全福命令道。

    “属下遵命。”李玄大喜,他对这个大风口没有一丝留恋。

    晚上帐中,白士第同马全福商议完庶务后,他看看马全福道,“全福,留下备军留守这个要道是否”

    “怎的,担心自家安全吧。”马全福大笑道。

    白士第留守此处是勾连十胜前方的大军和后面的华都,毕竟大军在外所需辎重以及战况往来没有一个人坐镇是不行的。

    “你小子,我是如此怯懦之辈吗,”白士第难得的瞪了眼睛,“此番大人命令就是拿下十胜。为难民抢地盘。出了纰漏如何了局。”

    “如何了局。哼哼,看看大人麾下备军在宣川大败建奴,那可是无往不胜的建奴马甲,他们都不过是军户子弟罢了,而我北华备兵都是能攻善守的辽民子弟,嗯,连个哑口都守不住,都跳海去吧。”马全福霸气道。

    呃。白士第砸吧一下嘴,倒也是,想想靖海卫备兵的威武,如今北华备军守不住哑口就说不过去了。

    第三天,三千五百名战兵、三千朝鲜军,两千备军,两千五百名备兵向东跨过隘口进军。

    而一心想立功的方高山悲催的同一千备兵守护哑口。

    整个大军浩浩荡荡向东开进,进入平原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很多阿努伊人都离开了。留下了田亩和空空荡荡的房屋。

    马全福掌控着队伍每天四十里的速度向前行进,不求快。只求稳,他晓得如今他们就算是在敌国的土地上了,如今是敌人对他们的行止一清二楚,而北华军却是对敌人主力在那里一无所知。

    倭人和阿努伊人确实是对北华军的举动一清二楚,毕竟在林边山麓不晓得多少只阿努伊人的眼睛监视着他们,而这些地方破虏军的夜不收是不可能屏蔽的,甚至还要避免进入,毕竟这里是当地阿努伊人的地盘。

    松前藩两千足轻、最上家两千足轻、相马家和其他陆奥联军小藩联军三千人、阿努伊人联军一万二千人,合计一万九千军兵驻扎在部落在十胜中南部的领地,以逸待劳迎候北华军的到来。

    北华军一万一千人向南开进了三天后,发现一个问题,他们遇到的河流越来越多,先前还都是小河岔子,马匹运作过去没问题,接下的火炮就很成问题了。

    等到火炮过河后,马全福发现他们行军的速度到了每天二十余里的龟速。

    第四天他们来到了横亘前方的十胜川主河,这下不能继续前行了。

    他们无法筹到足够的船只,阿努伊人的南撤造成根本没有多少船只在十胜川上,马匹和火炮无法前行。

    尤其是火炮肯定是不能前行了。

    “大人,看来只能将火炮留在此处了,根本火炮就过不去。”卢登州无奈建言道。

    好在考虑到十胜川中南部的地势不是十分清楚,估摸道路不能好了,此番作战北华军只带了十二门行军炮,但是如今看来预计的还是太过乐观,这炮看来是走不动了。

    “留下五百备兵和炮手,在此看护火炮吧。”马全福思量了片刻就定了下来。

    “大人,恐怕战马也带不过去多少。”黄茂林尴尬道。“大人,只有数十艘小船,如果将战马都运送过去,唉,还不得半个月的时间。”

    马全福盘算了一圈,看看运力,他无奈的命令,“北华的千总战马和夜不收的战马无论如何得运送过去,其他的战马留下来和火炮一同由一千备兵和炮手守护。”

    反正其他两千五百名战兵都是从步队后学的骑马,算是骑马步兵,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恢复老本行了。

    马全福也是挠头,没怎么样呢,已经将两千兵丁扔在路上了。

    第二天开始,军令下达,北华军还是渡过十胜川,这个过程整整用了五天,主要是战马费事,有的小船只能运送一匹战马,有的战马说什么不上船,这通乱。

    第六日午时,三千五百战兵,一千余匹战马和三千朝鲜军和两千备军和一千五百名备兵过了河。

    对岸遥望的是一千备兵和百名炮手。

    马全福统领的北华军的苦恼,就是阿努伊人和倭人联军的喜事了。

    当联军总大将松前景广和阿努伊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头大定,心知,决战的时机成熟了,当然,他们还不能动,他们还要等着最后一击的到来。

    又向前行进两天后,马全福发现,四周的倭人和阿努伊人的探马越来越多,心中有底估摸大战就在这几天了。

    这日傍晚,夜不收带来了数百个阿努伊人,他们是一个部落的,他们的首领说因为牲畜和这的阿努伊人统领冲突起来,不能相容,只能逃来投靠明人。

    其中有阿努伊人有要事禀告。

    瓦拉纳西领着三个阿努伊头人进入大帐,他如今就在夜不收队伍中担任通译。

    几年来在明人的羽翼下,投靠的阿努伊人部落过的都不错,有地种,有鱼打,生活安逸,与昔日的半饥半饱不可同日而语,往昔所谓的**的部落生活远去了。

    他如今是明人统治的坚定拥护者和支持者,如果现在让他回到过去的生活,他恐怕要发疯。

    “大人,这几人属下带到。”瓦拉纳西敬了一个军礼。

    “问问他们,他们要告诉我军什么消息。”马全福一指这几个阿努伊人。

    “大人,他们说十天前,上面的头人让他们出人会同两千余军兵前往十胜哑口,他们没有同意,但是有两个部落出了数百人一同前往了。”瓦拉纳西同这三个人嘀咕半天,回头禀报道。

    马全福那双牛眼眯缝起来,“你问问他们,此事属实吗。”

    “大人,他们说千真万确,这些人已经启程多日了,他们是从西边山麓绕道过去的。”瓦拉纳西恭敬道。

    “瓦拉纳西,”对于几个在军中服役的阿努伊人,马全福都能记住他们的名字,“你们的部落如今生活安逸,日子过的不错,但是如果有闪失,这个好日子就没了,晓得吧。”

    瓦拉纳西急忙躬身应是。

    “你估摸一下他们是有人特意派来的,还是真心相投的。”马全福盯着他问道。

    瓦拉纳西踌躇半天道,“依照属下看,他们的投靠有些可疑,他们应当是大战之后再定下举止。”

    “嗯,不错,瓦拉纳西,你很不错。带他们下去吧,让他们离着军营驻扎,不可靠近军营,否则杀无赦。”马全福大声命道。

    瓦拉纳西如释重负的点头领命。他方才是深怕以暴烈闻名的马总镇一怒杀之,结果没有,看来明人当真是仁慈啊,同凶残反复无常的倭人全然不同。

    “大人,虽说有可能是倭人使诈,但如果后路被断,我军可是”一直没有吭声憋到现在的黄茂林终于忍不住了。

    “嗯,那你的建议呢。”马全福看着黄茂林道。

    “大人,不如退过十胜川,派骑兵快速回去哑口援助,如果无事,再行过河对战。”黄茂林急道。

    “你说呢,”马全福看向卢登州。

    “大人自有定夺。”卢登州拱手道。

    马全福回身来回走着,越走越快,蓦地他停了下来。

    “继续进军,拿下十胜川。”马全福斩钉截铁道。

    “大人,是否太过冒险了。”卢登州此番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哼哼,如果是倭人使诈,不用说了,如果倭人真的带兵去了哑口,拿下了哑口,我军回转,后面追兵来到,我恐朝鲜军和备兵军心大乱殃及全军,到时我军溃败。”马全福摇摇头。

    “如我三人不说,直接领兵决战,击溃敌军,再行回军,反倒是正途。”

    “只是,如果敌军利用细作散布谣言,动乱军心如何。”卢登州问道。

    “呵呵,只要我等三人不乱,我军就没有大乱子。”马全福对于麾下的军兵还是信心满满。

    “就是击败敌军,哑口落入敌手,我等如何。”黄茂林道。

    “哼哼,到时将俘获的倭人阿努伊人头目压到哑口,不献出哑口就剁碎了他们。”马全福狠狠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宿命的对决

    松前景广、上田信繁、岸信笺、安田新胜以及十胜八个和人城堡的豪族头目和阿努伊人头领罗迪罗西在接到明人收到了他们奉上的大礼的消息后,就不再等待,因为他们要尽可量的利用这个消息带来的影响获利。

    如果明军没有退避,但是迎战也会人心惶惶,主将心里有根刺,军兵惶恐不安,如果明军即刻撤退,那么联军就立刻追击,如果明军在撤退途中混乱不堪,联军就会趁势攻击,大胜可期。

    这么好的机会如何肯放过,他们统领联军主动向北迎来,想再寻觅到如此良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联军在塔西地洛部落北边边界处一个方圆十数里的平原摆下阵势,他们的军势两万有余,没有个好的位置真是摆不开,也就没法利用人数优势进攻,这就丧失了联军人数的优势,反倒是对明军有利。

    临近午时,斥候接连回报,明人来了,局势即刻紧张起来,联军即刻备战。

    午时初,数队共计数百人的明人斥候相续来到距大阵两里多地的地方张望,不断有人骑马向北方折返,显然是禀报明将此处联军的军力布阵等情况。

    联军统领们命令各处的军兵原地坐下休息,他们估摸就是胜利追击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毕竟双方的军兵数目都不少。

    临近午时,他们坐着休息的大地不再平静,它先是微微的震动,接着震动加剧,有经验的武士都晓得敌军来了。

    果然,北方数里腾起数丈高的尘埃,轰轰的马蹄踏地声中,黑色铁甲的骑士从尘雾中显露了身形,他们剽悍的挥舞着马鞭直向大阵冲来,红底黑色大字的旗帜迎风飘扬。

    联军中不少人紧张的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端详着久闻大名但是从未照面的明人骑军。这帮杀才据说在西北虾夷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明人骑军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们稀疏的队形在接近到两里地时开始靠拢,在军将的不断号令下,一千明人骑兵汇集成为一个排列紧密整齐的长方军阵。横二百、纵五,非常清晰的展现在联军面前。

    联军众人倒吸口凉气,要说步队这般齐整,毫不足奇,但是骑队如此齐整。重来没见过,最起码说明明人的骑军久经操练,非是乌合之众,足可称之为劲敌。

    此时众人惊诧,岸信笺反倒是很是方松,“齐整实在做不得什么,在庆长年间,朝鲜军和明军步队齐整的多了,还不是一触即溃,还得交阵之后见真章。”

    其实他心中也是画魂。他在朝鲜遇到的明军骑军很是粗野凶猛,其中甚至有夷族在里面,但是同齐整搭不上边,充其量也就是保持了阵型,这个阵势的明军他也是头一次看到。

    明军骑兵只是静静的面对着联军军阵,并没有即刻开始行动,只有夜不收向两翼运动,发出了一些呼喝。

    骑兵造成的大股烟尘刚刚消散,远处又荡起烟尘,明军的步队相续开来。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离着联军三里外停了下来,开始整队,从纵队演变成数个四方大阵。

    联军的首领们满面寒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明人的大阵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就列队完毕,这是比骑军整齐多了的大阵,可见来敌的精锐。

    前方都是铁炮手,后面是长枪手,横平竖直,一目了然。

    给联军首领们的印象就是久经操练的战兵。非是一般兵丁,如果说有例外,就左面的一个军阵齐整稍稍差些,差的也是有限。

    松前景广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这支明军,绝对是个劲敌,军兵能调教成这样,最起码三板斧是没问题,当然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还要看最后的搏杀。

    “大人,我军前方也得都是铁炮足轻,否则损失太大啊。”岸信笺向着松前景广大喊道。

    松前景广点点头,急忙同一众头领商议,众首领急忙调整自家军阵的阵型。

    在忙乱中,各家军中的铁炮手都被集中在军阵前方,列成了倭国铁炮手向来熟识的阵型,三段线。

    联军队伍刚刚整理完毕,只听一声嘹亮的铜号声想起,对方的骑兵军阵从中分为左右两部分,向两翼运动,而步阵则向前开始行进。

    一盏茶功夫,明军的阵势布设完毕,正中是步阵,前方是四排火铳手,后面是四排长枪手,很是分明。

    就在此时,一个几十人的队伍从明军中排众而出,马全福骑着一匹高大的石岛马来到明军阵前。

    “兄弟们,对面就是倭人和阿努伊人的军阵,好好看看他们。”马全福用马鞭一指对面,

    “这就是曾经在我大明东南沿海肆虐百年的倭寇,就是他们烧杀**掠无恶不作,让我大明千万人死不瞑目,也是他们三十年前,在朝鲜让我们辽镇登莱镇无数的女人没了他们的男人。他们是我明人的死敌。”

    “死敌。”卢登州、黄茂林带着护卫死命喊着。

    “死敌,死敌,死敌。”千万人用同一种吼声发出心中的怒火。

    这里的军兵绝大多数是辽镇军户之后,多少人的父辈祖辈在朝鲜丢掉性命,他们的仇恨至今没有消散。

    三千朝鲜军兵就不用说了,三千里江山三千里血,都是倭寇造成,虽说他们如今归了济州明人,但是父辈祖辈的血仇他们也没有忘,最主要的是倭寇带给他们几乎亡国灭种的屈辱。

    “赵大人带给你们一句话,为了无愧于祖先,为了无愧于战死朝鲜的明人,杀。”马全福高举双臂向天,大喊着。

    “杀。”“杀。”“杀。”怒涛般的声音从这里传向天际。

    离着三里,这股如狂风暴雨般的愤怒也无可阻挡的扑面而来,联军大阵噤若寒蝉,他们绝大数人不懂汉话,但是这股愤怒和杀气不用语言沟通,谁都听得明白。

    松前公广脸上筋肉一阵抽动,这股明人当真难缠。

    “公广大人,我建议大家即刻回本家压阵,这股明军恐怕很强。”岸信笺肃容道,那个猥琐的老头不见了。

    公广点点头,众人急忙向各家军阵走去,此时保持自家足轻的士气才是最紧要的,尤其是援军,他们陆奥援军并不在本土作战,当然不能象松前藩、十胜豪族以及阿努伊人那般死战,急需激励士气。

    一阵阵沉闷的号角声传来,明军的大阵动了,轰轰轰整齐的踏步声传来。

    明军整个大阵向着联军军阵踏步而来,从联军这个方向可以左右左右的数着整齐的步点,明军就是这么直面而来,万人如一,阵中飘扬的战旗随着风忽东忽西是唯一不齐整的物件了。

    松前景广看着森森然的大阵扑面而来,神情有些恍惚,尼玛,这就是明人军阵,万人如一人,怎么操练出来的。

    “大人,不能如此下去,足轻们士气堪忧。”足轻大将安田新胜大喊道。

    松前景广缓过神来,“告诉足轻们,他们明人来了就是为了抢夺我们和人在十胜和道南的田亩的,如果他们胜了,我等田亩宅院都会被他们抢去,我等如果不想冻饿死,就与他们拼了。”

    松前藩、十胜豪族、阿努伊人都用类似的话激励部众,而陆奥援军则是用十胜道南一丢,下一个就是陆奥的话激励部下。

    一时间联军的足轻们也激动的大喊,声势复振,颇有气势。

    马全福带领着护卫行进在后阵,如今他已经可以用肉眼看清联军的军阵。

    只见联军中间是飘扬着的是松前藩的家纹,而其右侧是乱糟糟的阿努伊人的军阵,其左侧乱七八糟的的竖立着十来个家纹。

    加上骑备等身上的五颜六色的靠旗,让人眼花缭乱,不愧是联军,太般杂了。

    联军大声呼号的喧杂声传了过来,士气有所提振,甚至有许多军兵将手中兵器挥舞起来。

    马全福不屑的笑笑,吩咐左右道,“起歌。”

    须臾,先是马全福的护卫唱了起来,然后向整个军阵扩展,最先不是很齐整,然后愈来愈齐,愈来愈响,在蓝天大地上飘荡。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卷起,马长嘶,剑气如霜

    。。。。。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

    破虏军唱着这首满怀他们身世的战歌步向战场,在这首歌的凝聚下他们越走越齐,心里愈加无畏。

    松前景广也收起了所有的杂念,他晓得定生死的时刻到了,既然明军没有受到那份大礼的影响,但就只有真刀真枪的来一场对决,成王败寇吧。

    他纵马而出,高举手中的太刀,向松前藩的足轻们挥舞着,喊叫着,“为了我们的田亩家人,死战,死战。”

    足轻们实际上都是松前家的佃户,但是毕竟有田亩有产出,能糊口不是,如果明人抢走了一切,那么他们和家人如何熬过去。

    他们呼喝着死战,在统领们的号令下,向前迈步前进,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走过这两里,击败明人,保住家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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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鏖战

    两军都是坚定的彼此靠近着,整个平原都在人喊马嘶中沸腾着。

    当双方军兵接近到二百步,马全福一挥手,一声急促的铜号声响起。

    北华军阵立时齐整的全部停下,停止了歌声。

    又是两声急促的铜号声响起,“虎。”全体军兵大吼一声站好。

    在各级军将的号令下,所有军兵检查了兵甲,火铳手们开始装填火铳。

    他们熟练而快速的将药包撕开,放入铳管,然后将弹丸放入,用通枝通好。

    接着在军将的号令下,他们将火铳上肩,瞄向前方接近到一百余步的联军军阵。

    立时数百把火铳齐刷刷的对着联军,让人望之胆寒。

    联军的铁炮足轻则没有这么多讲究,在行进中就装填好了铁炮,接着跟随大队继续前行。

    一边井井有条,一边杂乱无章,一边整齐的列队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一边纷乱的前行着,两下火铳手和铁炮手的高下立判。

    当接近到一百步时,马全福一声大喝,号手们的鼓号齐鸣。

    砰砰砰的爆裂声响起,一阵阵浓烟弥漫着北华军的军阵,数百颗弹丸激发出去,呼啸着扑向联军。

    刚刚停下准备开火的首排的铁炮足轻刚刚铁炮上肩就遭遇到打击。

    第一排的铁炮足轻很多被击中,他们身披的竹甲对弹丸的防护几乎为零。

    很多铁炮足轻抛去手中的铁炮伏地打滚哀嚎,弹丸一旦进入身体,全然没有固定的行迹,将血肉搅烂,还不至于立时致人死去,这种痛苦非常人能忍受。

    只有少部分的铁炮足轻击发了铁炮,他们的还击起了作用,一些弹丸击中了第一排的火铳手,但是很多北华军兵不过是身体一晃,最多不过是被击打的胸口疼痛。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岸信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喊着,“射程不够向前冲,向前冲。”

    松前景广也即刻反应过来。对方不是没有防护的军兵,而是身穿铁甲护体的,铁炮的弹丸击打上去不能致命。

    “向前,向前,不要停下。”他着急的大喊。

    联军的鼓号齐鸣催促联军向前进军。

    联军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铁炮手。他们也晓得射程不对,以往他们往往也遇到的是身穿竹甲的足轻,百步就足以了,但是对面是全身铁甲的明军,只有更近些才能够破甲。

    第二排,第三排的铁炮手急忙小跑向前。

    联军的铁炮手也不是太足,因此很多步弓手也是跟随向前,尽可能的接近一些距离,否则不能破甲伤到明军。

    此时,明军的第二排火铳手击发了。呼啸声中弹丸纷至,将上百名铁炮手步弓手击倒在地,惨呼声不绝于耳。

    此时,联军的步弓手一边跑动一边开弓射箭,大批羽箭升入天空,然后呼啸着向北华军军阵冲去,只是北华军军兵全身铁甲防护,除了一些倒霉的手脚中箭,其他的不过是被插中轻伤而已。

    毕竟倭人间对阵,对手往往都是竹甲。他们的步弓威力也尽够了,太强的步弓倭人的身体真是无法开弓射箭。

    联军的铁炮手拼命的向前冲着,他们跑出十余步立定,铁炮上肩击发。终于在第三排火铳手击发前开火了,几乎一瞬间第三排北华军的火铳手也击发了。

    这是最接近排枪击毙的一次互击,联军的首排又是被削去一层,很多人扑到地上不是人声的嚎叫。

    而破虏军的铁甲有的防护住了,有些则是没有,扑倒伤亡呼喊出现在北华军中。加上联军步弓手疯狂的射击,距离近了,有些羽箭也能造成伤亡,不断有军兵受伤倒地,当然这种伤患极少伤及性命。

    但是身边兄弟们不断有人受伤倒地,也是伤及士气军心的。

    此时有些第一次实战的北华军兵呆滞起来,他们也开始惊恐,手里的活计也慢下来。

    不过,联军的好日子也就是如此了,他们的三段击已经结束了。

    北华军的第四排火铳手抢前上肩,瞄向了对方的军阵。

    联军的金鼓大作,这是松前景广号令联军们抢前近战,明军只有一排火铳手了,这就是破阵的好机会,因为过去流传的明军步阵就怕近战,只要近战肉搏很快就会崩溃。

    这一点也是经过了岸信笺的证实,一干联军头目也就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近战上。

    各家足轻大将和各级武士早同足轻们说清楚了近战的优势,这是他们鼓舞士气的方式。

    足轻们和低阶武士们也是快步向前急进,他们如今已经突破了五十步,接近了敌军,但是前方黑洞洞的铳口让他们恐惧。

    很多人硬着头皮浑身绷紧了冲阵,个别足轻甚至紧张到疯癫,什么也不顾就是前冲。

    好在步弓手们用尽余力开弓向几十步外的火铳手发射,造成了数十火铳手受伤,影响了一些火铳手的齐射。

    砰砰砰的轰鸣声中,第四排火铳手击发,这样的距离上几乎没有弹丸落空,立时几百名联军足轻倒地挣命嚎叫,离的近了,有些足轻甚至被击打的飞跌出去,联军军阵前方第一排为之一空。

    但是,明人的火铳手已经击发完毕,他们看到明人的长枪手从后面的烟雾中显现出来。

    这就是希望,近战获胜的希望,联军的足轻和武士们象是打了鸡血一般加快脚步。

    北华军的长枪手整齐的列阵,在号令下平枪拒敌,如林的长枪阵巍峨耸立。

    联军的足轻们也是端着竹间枪蜂拥上来,他们嘶吼着相互打气。

    一边象海边巨石岿然不动,一边象是奔涌的海浪冲击而来,一瞬间两方冲撞在一起,登时兽性的嘶吼传遍原野。

    前方的足轻发现一个问题,他们的竹间枪比长枪兵的短了一截,这是要命的一截,这就意味着明军的长枪兵可以刺中他们的要害,而足轻们只能造成对手的轻伤。

    情势也是如此发展的,在乒乓的格斗中,很多足轻在不甘中被长枪兵刺中,鲜血喷洒中倒地挣扎,整个阵线的前沿倒下一片。

    而长枪兵折损轻微,这个要命的一小截要了众多足轻的性命。

    但是为了自家土地的执念让他们疯狂,如果战败失去一切的恐惧驱使他们向前冲击,想方设法击中敌人。

    相对于他们的枪足轻,反倒是一些手拿太刀和盾牌的刀足轻反倒是对长枪兵构成了很大的威胁。

    他们利用枪足轻和明军长枪手的对峙,从下三路冲击,太刀挥舞伤及不少明军的腿部,让一些地方的明军前沿陷入了混乱。

    久经战阵的一些老家伙不会放过如此的机会,松前景广在后面看到哪里出现混乱就让麾下悍勇的冲击上去。

    安田新胜统领十几人利用前方的混乱,冲入了明军的长枪阵,一旦破阵,明军的长枪就有些笨拙,此时,应当是抛掉长枪,抽出雁翎刀迎敌,但是这个地方正是备兵的防御,反应慢了些。

    安田新胜和部下疯狂的挥舞太刀,砍伤了十余个明军,利用造成的混乱,破阵而出。

    当他眼前稀疏空旷起来,心中一喜的时候,几十个全身铁甲,手拿骑枪和铁盾的明军围拢过来。

    这是经过几次激战后,破虏军新出现的兵种,枪盾手,他们手持较短的骑枪和铁盾,就是专门扑杀入阵的敌手。

    安田新胜嚎叫一声同部下冲了上去,此时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双方都是晓得。

    叮当作响声中,太刀灵活的劈砍着,倭国武士尽显了太刀近身搏杀的武技,可惜遇到全身铁甲和铁盾护身的明军,太刀实在是不堪使用,几次劈砍迅疾折断。

    而明军的长枪则是如毒龙出水一般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几个回合下来,松前藩的武士们大多中枪扑地挣命。

    安田新胜的太刀在格斗中折断,他急忙抽出肋差,可惜实在有些短,他慌乱的格挡了两枝骑枪的攻击,被侧面的一支骑枪刺入他的肋侧。

    剧烈的疼痛使他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前方的两枝骑枪嗤嗤两声,破甲而入,三枝枪几乎将他架起来,他挣扎了几下渐渐失去气力,手里的肋差掉落在地上。

    在突击的阵容里要说最是舍身忘死的就是阿努伊人,因为他们脚下的土地就是他们祖先时代生活的土地,也是他们今后赖以生存的希望。

    他们临近破虏军前沿时,将短斧、短矛、甚至是长枪飞掷出去,反倒是造成了首排长枪兵的伤亡。

    但是接战后,他们的无组织以及身上没有甲胄防护力的弱点显露出来,在近身肉搏中往往他们只能伤了长枪兵,但是长枪兵的反击却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因此在北华军和阿努伊人的战线上倒下了一地的阿努伊人,但是他们还是悍勇的前仆后继的冲击着。

    双方前方斗的很是激烈,但是在联军的后方却是清闲不少,毕竟两万出头的兵力,急切间不可能都用上,松前景广等人也就在后面压阵。

    在北华军后阵观阵的马全福端详了整个阵线,他一挥手,发出了信号。

    北华军突然鼓号齐鸣,声震原野。

    在左右两翼的骑队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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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骑战制胜

    黄茂林亲率骑队向联军扑去,此时正是骑兵冲阵的好时机,两军方一对垒,骑兵冲阵可能遭到联军铁炮手的杀伤,这是得不偿失的,因此马全福决定在步阵接敌后,骑队方出击袭击联军的两肋。

    骑兵们放下了面甲,全身的铁甲,除了马匹没有披甲,也算是半个铁人了,防护力是没说的。

    他们排着密集的阵型,让坐下马小跑着起速,象一股黑色的铁流向前冲去。

    联军骑兵只有区区千余,陆奥援军是被坐海船来到虾夷地的,东北奥羽地方悲催的运力注定了没法运送马匹,能将这些步队运来已经是有用尽了全力,再者,在倭国,大名麾下的骑备都是其顶尖战力,怎么可能派出来为了外人的地方厮杀。

    而松前藩的骑备大多另有公干,只余下两百余,好在阿努伊人的骑队能有一千多人,不到两千人,只是马匹矮小只是比济州马大一圈而已。

    所以他们的骑兵根本没有披甲,都是兽皮袍子蔽体而已。

    看到明军的骑队开始冲阵,不到两千的联军骑兵开始迎上前去,说什么不能让明军骑兵抄了正在攻击联军大阵的后路。

    带领骑兵的正是部落族长罗迪罗西,他也听说了明军骑兵的厉害,好在明军大部分战马因为没有船只无法过河,只有千许骑兵,于是罗迪罗西决定勉力一战。

    罗迪罗西随着战马的跳动而起伏着,他向右侧张望一下,只见步队还在无畏生死的冲杀着,他的眼睛微微红了,这里的阿努伊人和和人是几个世纪的死敌,如今为了这片土地并肩拼杀。

    他高举手中长矛发出霍霍的声音,一千多名阿努伊骑兵一同发出霍霍的喊声,呼啸着冲向明人。

    双方接近到八十步,近两千的联军骑兵开弓放箭,密集的箭枝飞腾着翻转着带着阿努伊人的仇恨冲去。

    叮叮当当的打铁的声音响成一片。北华骑兵用左臂臂弯上的小圆盾护着头部,右手从马鞍袋中抽出燧发短铳。

    有的战马受伤狂跳着将北华骑兵摔下马,有的则是不走运,甲胄接缝处一起手足中间。共计有二十多名军兵伤亡。

    接着北华军前排的骑兵短铳开火了,砰砰的响声连成一片,联军前排的人马不断被击中,前排骑兵为之一空,有的受伤的人马被后方的人马撞的飞跌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许多联军战马根本没有听到过火铳近距离的轰响,它们受到惊吓乱跑乱跳,将一些骑兵掀下马去,整个联军的队伍混乱起来。

    但是还是有大部分的骑兵发射了第二批羽箭,给北华骑兵带来了第二次伤亡。

    此后双方接近到十步,北华军的军兵平举骑枪,联军军兵手持长枪大棒大刀重兵器相向对冲起来。

    方一交手,第一排看不出来,双方都有军兵从马上受伤跌下,不同的是很多阿努伊人骑兵受了重创或是阵亡。他们薄薄的兽皮对于箭枝有一定的防护作用,但是对锋利沉重的骑枪几乎没有防护。

    而北华军的铁甲则保全了他们大部分军兵的性命,很多人都是伤而不死。

    第二排的交锋则是差距不小了,第一排剩余的阿努伊骑兵紧接着就面临第二排北华军兵的冲击,在措不及防和以少对多的情形下几乎全灭。

    北华军的骑兵则可以稍一整顿再迎击第二排的阿努伊骑兵,这就是密集队形和松散队形骑兵不同,北华骑兵占尽了优势。

    骑兵的对冲很是迅快,转瞬间双方狂风暴雨的交锋对错而过,阿努伊骑兵近半的人马消失了,而北华军只有不足五分之一的人马不在。

    双方开始调转马头。再次冲阵。

    黄茂林方才冲阵的时候,前方的危险都被护卫一一排除了,他没有来的及动手,但是有两名护卫受伤下马。恐怕下番他也要亲上战阵了。

    他手里握紧了骑枪,看着整队完毕,正在收拢队形的阿努伊人,他大吼一声,“破虏军万胜。”

    “万胜、万胜。”北华军的骑兵大吼着,挥舞着刀枪呼应着。气势如虹般扩展开来。

    他们加紧坐骑,让马渐渐起速,向阿努伊人的骑兵冲去。

    “为了祖先的土地,为了我们的家人,冲。”罗迪罗西挥动着长矛大吼着。

    所有的阿努伊人骑兵虽说近半伤亡,但是没有人退缩,他们退无可退,后面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随着族长嘶吼着挥动兵器迎着明军的密集阵型冲去。

    两军山呼海啸般冲击在一处,北华军的密集阵型起了决定的作用,他们冲散了阿努伊人的阵型,局部产生了以多打少,加上铁甲的护卫,他们迅猛的冲散了阿努伊人的阵势。

    罗迪罗西前方的护卫同明军接连对冲后,接连受创落马,他暴露在明军面前,一个明军的马刀向他挥砍,他利用长矛的长度先一步刺中了明军的****,大股鲜血从明军的胸口喷出,明军从马上掉落,随即被的战马践踏而过。

    接下来蓦地一把马刀向他猛劈下来,明军的密集队形就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来不及抽出佩刀,他用左臂格挡,一阵剧痛传来,他的左臂齐肘断落,马刀遇到他身上的铁甲发出刺耳的刮蹭声,两人交错而过。

    罗迪罗西前面一空,凿穿了,前方已经没有明军。

    罗迪罗西的左臂血流如注,他一侧的族人急忙用布头为其死死绑住伤患,不让鲜血继续流淌。

    他感到阵阵的眩晕,他用模糊的双眼看看四周,只有数百族人还在骑在马上,双方交战的地方布满人马的死尸,受伤未死的人惨嚎不断刺耳的响着。

    他用仅存的右手抽出佩刀,高举起来,他没有呼喝,他已经没有精力在大喊大叫了,他坚定的将马刀向前一挥,双腿夹马,向前奔驰起来。

    他族人继续追随着他冲向明人。

    而剩余的二三十个松前藩骑兵和一百多名其他部落的骑兵则是恐惧的打马离开了,他们此时只想离明军的骑兵越远越好,最好永不相见。

    黄茂林左肩肩甲破裂,这是让一个骑兵的大棒刮蹭的,肩胛骨隐隐作痛,好在还能活动,黄茂林晓得没有大碍。

    他看到对面仅有的几个配铁甲的阿努伊人中一个浑身浴血的阿努伊人高举大刀冲出,黄茂林心中叹了一句,是个勇士。

    黄茂林举起手中马刀,狂喊一声,“万胜。”一踢马肚,飞马奔出,既然敌将有如此勇气,他也不须多让。

    还有七百多骑的破虏军骑兵催马向前,跟随千总大人冲杀而去。

    黄茂林盯着对面那个浑身浴血的阿努伊人,他估摸他就是阿努伊人的头目,黄茂林握紧手中马刀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将要相遇时,一个阿努伊人从斜刺冲出,一刀斩向黄茂林,黄茂林用左手小圆盾格挡,右手长刀挥劈,将敌人斩于马下。

    两马交错,他失去了那个首领的影子,他继续向前冲击,击倒了一个阿努伊人骑兵后,凿穿了敌阵。

    面前一片空旷,他气喘吁吁的调转马头,坐下马经过数次飞驰,也累得汗出如浆,大口的吐气。

    黄茂林边用手轻抚着安慰着老伙计,边看着来路,只见对面剩下的百多骑阿努伊人没有调转马头,而是飞奔着离去。

    他们争先恐后的逃亡,唯恐被明军追上,如今已经没有人来约束他们了。

    他们的族长静静的躺在翠绿的旷野上,胸口上一支长枪透胸而过,他的眼睛呆滞的望着蓝天。

    “不要追击,不用追击,收拢骑枪,救助伤患。”黄茂林大喊着。

    骑枪的长度决定了它们才是骑战兵器的首选,马刀只是在骑枪刺中敌人脱手后才应急用的。

    黄茂林打算让人马休整一下就冲击联军的后阵,从后面打垮敌军。

    骑兵们开始回到交战处收寻完整的骑枪以及收拢伤员,这不是个着急的活计,正好也让马匹可以休息一下,驮着全甲军兵跑了三个来回,战马已经是疲倦极了。

    这面的战局没有瞒过双方统帅的眼睛,如今联军久攻不下,在长枪阵前死伤惨重,反倒是北华军军阵缓慢而坚定的向前推进。

    松前景广无奈的看着战局越来越不利,明军没有在近身肉搏下崩溃,反倒是越战越勇,渐渐向南碾压。

    松前景广心中冰冷一片,他唯一指望就是骑兵可以顶住明军骑军,然后压住两翼,让联军可以缓缓的保持阵型的退却,而不是胡乱的奔逃,在骑兵的追击下,那样的散乱的逃亡必死无疑。

    虽说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但是看到几番交战后,骑兵败亡、逃散,甚至连罗迪罗西都战死了。

    松前景广知道完了,他看到明军骑兵正在休整,晓得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待明军骑兵休整完毕,从侧后攻击过来,联军即刻就能大崩。

    松前景广呼喝着,叫喊着。

    他的亲兵飞奔前往各个头领那里传话,后撤,慢慢后撤,重新摆阵,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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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联军崩溃

    听到松前景广的命令的各藩和豪族的首领们急忙让军兵向后撤退,同时为了阻挡北华军的追击,甚至让步弓手不分你我的向交战处射箭来迟滞北华军的追击。

    联军狼狈万分的撤了下来,而北华军也是重新整队,马全福是非常欢迎联军的后撤。

    他即刻下令火铳手重回前几排,这才是破虏军大阵锋利的矛。

    由于纷乱和无序,加上罗迪罗西的阵亡,很多阿努伊人开始逃离,只是很不幸,北华军的骑兵休整过后恢复了战力,他们挥舞着刀枪放马追击。

    阿努伊人的双腿再这原野里根本没法逃离,他们被一一砍杀在地,剩下的阿努伊人尽皆跪在原地等待着明人的处置,军心已丧。

    退回来的四千余人的倭人足轻和武士排成紧密的阵型,仿佛要抱团取暖似的。

    松前景广同上田信繁、负了伤的岸信笺以及陆奥和十胜的豪族碰了头。

    松前景广以及十胜的豪族坚持作战,失败就意味着失去十胜,这绝不可忍受,而上田信繁、岸信笺以及陆奥的其他人都是想要媾和。

    陆奥援军已经肝胆俱裂,什么明军近战崩溃,什么随后掩杀,都是屁话,就连岸信笺也表示这样的明军我没见过,他们陆奥是齿寒而不是唇亡,陆奥援军已经有半数人伤亡在野地中,血流够了。

    双方激烈的争执,甚至差点动起手来。

    此时北华军大阵渐渐逼近,轰轰轰齐整的脚步声就像是催命的战鼓,轰击在联军众人的心头。

    陆奥各位没有时间耗下去,他们即刻率领剩余的两千余人向一侧转进,留下了孤孤零零的不足两千人的松前藩和十胜豪族以及近千名罗迪罗西的族人,他们的首领已经战死,他们就同松前藩同进退了。

    而其他万余阿努伊人除了战死的数千人,其他全部逃散了,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陆奥派出了岸信笺打着白旗前往北华军阵请降。

    岸信笺被一个什长引领者穿过血染战袍但是谨守战位的北华军兵。心里想着,这些明人与朝鲜的明军绝不相同,为什么,近战崩溃这是百多年来倭人与明人交战的胜机。如今一去不复返了。

    他来到一个被十几名护卫簇拥的全身亮白甲胄的军将面前。

    他深深一鞠躬,“鄙人陆奥相马家家臣岸信笺,拜见明国大人。”

    身为通译的福田冈将他话译给马全福。

    “嗯,”马全福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上到处是血污的岸信笺。“你是代表何人前来请降。”

    “我等陆奥援兵乃是奉了幕府征夷大将军的命令前来援助松前藩的。此番战败,无话可说,望明国大人准许我等撤军离开虾夷地,返回陆奥。”岸信笺腰弯的更低了。

    福田冈译完,马全福思量了片刻,他低头对岸信笺道,“准,只是你等先退到一旁,到时将长兵器、弓弩、火铳交出来即刻。”

    岸信笺听完大喜过望,他重重叩首。尼玛,这明人就是比国人好说话,在国内大名间厮杀失败一方能有如此体面,保留短兵器防身,呵呵,明人还是着意脸面啊。

    岸信笺叩谢完毕,被属下搀扶着退回阵内,将事情原委向告之陆奥诸位,让他脸红的是,有人竟然发出了欢呼。真是丢了大和武士的脸面。

    旋即他看看倒毙原野上近万的尸首默然,活着真好,活着不易啊。

    陆奥援军过半阵亡,也难怪如此了。

    陆奥剩余的人马向东步出一里地。避开双方交战的地界,表示出一种态度,你们的事,我们不参合了。

    在他们撤退的同时,马全福派出两个百队向后收拢伤者,如今在他看来胜负已定。第一时间收拢伤患是必须的,也是破虏军军规里规定好的。

    马全福看看围拢在一起惶惶不可终日的松前藩人马,他们虽然惶恐,但是没有放下武器。

    待陆奥的人马退离战场,他命令军阵向前。

    轰轰轰,寂静下来的原野上又响起北华军整齐的脚步声,数千全甲北华军士气高昂的阔步向前,阳光照射上去映现出星星点点金属的寒光。

    松前藩众人恐惧但是坚持着保持着阵型,他们晓得他们绝无幸理,但是也无路可退,他们如今就是一个念头多杀一个明人够本。

    当移动的整齐大阵来到松前藩阵前百步时,一声悠长的铜号声中,整个军阵轰的停了下来。

    “虎。”北华军兵大喝一声,前排的火铳手火铳抵肩瞄准了敌人。

    要说人要是报了死念,反应都已迟钝,都已要必死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当先松前藩众军最应当的是提速向明军靠拢,这样,拼着损失泰半人马重新肉搏,这样才有机会重创明军。

    但是没人反应,而此时他们才发现,方才与明军对决的铁炮手没有回来几个,几乎都阵亡了,剩余的十几二十个根本没有大用。

    砰砰,明军的火铳轰鸣了。

    前排的松前藩、豪族、阿努伊人象是被伐倒的树木般跌倒一片,场面就像是排队枪毙。

    “冲阵,冲阵。”松前景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他拔出自己的太刀,迈步先冲,其他足轻武士也是如梦方醒,这般在原地等着火铳轰击,岂不是被连敌人的毛都摸不着就被轰成渣了。

    所有的足轻和武士挥舞兵器奋勇向前,此时他们只有一个奢望,跑完这百步,明军军阵,才能以命抵命。

    但是他们跑了十余步惊讶的发现,明军的第一排火铳手退后了,但是第二排火铳手没有上前,而是在原地火铳抵肩向松前藩的足轻开火。

    轰响声中,又有百余人倒在地上失去或是正在失去生命。

    剩余的诸人发狂般的向前奔跑追逐着死亡,只盼望在死亡前能斩杀几个明军足以。

    北华军第二排火铳手退后而去,露出第三排火铳手,他们又是击发。

    又是带走了百余人的性命,很多松前藩的足轻武士流着泪使出全身的气力前冲。

    此时离着明军军阵只有六十步,松前藩剩余的两百名步弓手疯狂的射击着,将所有的痛恨射将出去,这是他们当下唯一能控制的武器。

    正在后撤的火铳手遇到了打击,有些军兵受伤,但是没有人遭受重创,毕竟二百名步弓手还是有些少了,他们的弓箭不是建奴的重箭,破甲不深。

    第三排火铳手离开了,第四排火铳手又是齐射一轮,接着带走百余人性命。

    松前藩诸人见此简直是内牛满面,天要亮了,他们晓得四排火铳手完毕,就是明军的火铳手,可以近身厮杀了。

    总算摆脱只能挨打的命运了,他们加快脚步嘶吼着冲前。

    万万没有想到是的是,第四排火铳手后退,露出的还是一排火铳手,原来第一排火铳手早已回到这里填充火铳,等候再一次击发了。

    其实这种阵型火铳手和长枪手成军时,都有练习,只不过,一个是向前的阵型,一个是向后的阵型。

    根据战场形势,军将自行判断采用哪个。

    但是以往遇到建奴时,都有骑兵冲阵,向后的阵型怕火铳手、长枪手抵受不住压力而崩坏,所以从来没有采用。

    此时,胜局已定,军兵们自信满满,马全福又不想同松前藩残余人马拼命,他感觉北华军的血也流够了,所以他命令采用了这个发射向后转进流转的阵型。

    万万没有想到的松前藩足轻和武士悲催了,他们方才大喜的心情荡然无存,还得冒着弹雨前冲啊,问题是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条血路太漫长了,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尽管如此,松前藩众人也都冲阵,总比原地被击毙强多了吧。

    第五排火铳手击发,冲在最前的百余人扑倒地上,此时百多步的距离上躺满了松前藩足轻和武士的尸体,说是血路一点都不为过。

    此时很多人的神经已经承受不足了,这是没有穷尽的折磨,得有多么坚强的神经才能支撑。

    于是这一千多人分成了两路,一部分还是死命的冲阵,而另一部分,却是四散奔逃。

    马全福大声喊道,“让骑兵追杀,不留活口。”

    这句话让左右一愣,但是命令还是被执行了。

    马全福心中明白,这是万基带来了的命令,赵烈大人的原话就是倭人敢于顽抗者,杀无赦,为后来者戒。

    鼓号和旗帜的指挥下,骑队在黄茂林的统领下展开了追杀,他们狂野的挥动着马刀向松前藩叛军追击。

    很多松前藩的足轻就是逃,绝不回头,直到被骑兵从后面砍倒在地。

    有的还有些勇气,回身迎战,可惜,步军如果没有阵型遇到大队骑兵,就是被砍杀的命运,很快,厮杀、惨叫、告饶、呼喝声,从四处传来。

    几百名逃亡的足轻眼看着被一一消灭,所剩无几,平原上与骑兵拼速度只有死路一条。

    这也是辽东明军一旦败阵就是大溃败的因由,在逃亡中重新整队迎敌太难了。

    陆奥国诸人庆幸的在一旁看着,他们晓得如果他们方才不是请降,而是逃亡,就是眼前的下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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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苍茫介绍:
赵烈无奈穿越在明末登莱一个官二代身上,此时已是天启年间,内忧外患的大明大厦将倾,为自身及家族计,赵烈只好辗转腾挪,东征西讨,大明、朝鲜、日本的历史也随之变幻,恢弘的大航海时代,铁血残酷的明末战阵,水火中挣扎求生的明人,尽在明末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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