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玉尺
天边微亮,几座山头直立于大地上,山头形状奇特,前进巨岩壁立,势欲倾倒,在黑夜中,如同匍匐在地上的庞然大物。
这时,一道身影谨慎的飞过这几座山头的上空,但就在这时,那道身影仿佛突然遭到重击,垂直坠落在其中一座山头内,接连不断碰撞的声音在山间回响,片刻后,才平息下来。
这身影正是白谣,此时的她,浑身狼狈卡在一处突起的崖壁上,不远处的崖壁上,插着与她一同坠落的火耀,但此时的火耀光芒黯淡,没有一丝灵光,如同一块凡铁。
而白谣双目紧闭,身上有几处被这里的山石划破的口子,皮肤上也有几道血痕,她整个五官皱在一起,面色也异常苍白,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事实上,她也确实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之前在原市坊时,那个血色玉尺砸在她的头上,虽然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个玉尺的存在,但她一直隐约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妥,因此她之后只询问了罗一璇关于修真城的问题,便匆匆离开。
本来她想着先寻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再仔细查看自己的身体,却没想到,她刚刚飞到这几个山头时,心脏猛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捏住,让人无法喘息,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也就是在这时,她的丹田位置突然出现了那把血色玉尺,玉尺散发的浓烈杀意,时时刻刻搅动着她的丹田,并在一瞬间,扩散至她的全身,在她体内扎根,她的身体每一处顿时一片冰凉。
之后,那杀意直接侵入她的识海内,而这侵入她识海的杀意,正是导致她现在无法清醒也控制身体的罪魁祸首,此时她的识海充斥着一片暗红色的雾气,红雾盘旋在她的识海内,不断侵蚀着她的灵识。
她的灵识在一碰到这雾气的瞬间,便会有一种针扎般的疼痛,让她的灵识下意识的向后退缩,不断退缩,直至全部缩回识海内那个光点,但很快,那光点周围也被红雾占领,细小且连绵不绝的疼痛,开始永无止尽的折磨着她的灵识。
而她体内功法在那血色玉尺出现,也开始不受控制,疯狂的运转,灵力不断的拉扯着玉尺,玉尺身上的神秘纹路也在此时亮起,仿佛在与功法对抗。
在玉尺的杀意蔓延至她全身后,她体内的灵力在攻法的控制下,顿时一分为二,一部分专心致志地拉扯玉尺,另一部分席卷她体内所有的杀意。
但那杀意仿佛在扩散至她全身的时候,便已经在她体内扎根,灵力席卷这些杀意时,她的身体各处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身体上的疼痛,瞬间刺激她的大脑,连带着她一直备受折磨的灵识,都在此时被刺激的光芒一暗。
不过,此时被疼痛一刺激,她在某一瞬间,顿时清醒过来,但清醒过来后,不管是灵识还是身体的疼痛都越发的清晰,那些疼痛仿佛无形间增强了数倍,让她意识直接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顿时意识到,再继续下去,先不说她的身体能否撑得下去,她的意识恐怕会先一步崩溃,她麻木的承受着那些疼痛,识海内属于她灵识的光点,顿时一亮,强行向外扩张着。
而识海内的红雾,被她的灵识一压,顿时翻涌不休,同时她所承受到的疼痛,也在此时,瞬间扩大,她眉头紧缩,承受着连绵不断的疼痛,硬生生在光点周围扩开一片没有红雾的空间。
她牙关紧咬,聚集所有的灵识,再次向外扩散,轰的一声,她的脑海中一片嗡鸣声,疼痛再次增强,灵识所承受的压力更加巨大,她心神一片晃动,强撑着灵识抵御着那些红色雾气。
她的想法十分简单,现在只有两种办法,一种办法是这些红色雾气全部驱散出去,另外一种办法便是把这些红色雾气全部挤压在一起,以灵识压制住这些雾气,以免它们对自己的识海,造成不可毁灭的损伤。
想到这,她不再犹豫,一鼓作气,灵识一分为二,一半凝聚成一点,在红雾内冲出一条道路,另一半保护着自己灵识所占据的范围,她要把所有的红色雾气,全部圈在一起,让它们无法在自己是海内为所欲为。
时间流逝,眼看便要有所成效,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抽动起来,皮肤表皮出现一道道血痕,她的身体在功法与玉尺的无休止的拉扯下,隐约开始出现承受不住的迹象。
这直接影响到她压制时海内的红色雾气,本完全快要圈住红雾的灵识,被身体的疼痛刺激,猛然一颤,雾气顿时趁此机会,从她灵识的空隙中钻出。
她身体轻轻颤抖,见此,立刻不顾有可能会损耗灵识,疯狂的扩散自己的灵识,把那些跑出去的雾气,再次圈入自己的灵识内,下一刻,开始疯狂挤压那些红色雾气。
与此同时,她面色血色尽褪,脸白的有些发青,而灵识一直存在的那些针扎般的疼痛,瞬间翻了数倍,与红色雾气相触的灵识,顿时有消磨散去的迹象。
她面容一片扭曲,牙根下意识的紧锁,不计代价的疯狂挤压那些红色雾气,而在她一往无前的冲势下,红色雾气顿时向中间缩了一圈。
见这种方法有效,她心中一喜,再次疯狂的挤压,片刻后,红色雾气被她挤压到只有原来一半的体积,但同时,她的灵识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消磨掉了一半。
看着识海内依旧翻涌的雾气,她心底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但却不敢停下自己的举动,依旧不停的挤压,再次压缩了一半,她的灵识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心底顿时一凉,难道费了这么久的力气,还是要在此时崩溃一溃?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识不断被消磨,而此时身体还在被功法和玉尺作为战场,带来的疼痛也越来越深,她开始控制不住的生出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她的识海内,被她压缩的红色雾气隐约在其内有一丝光亮在闪烁,她心中一惊,立刻想起那光亮闪烁的位置,是自她修习御心后,图案所在的位置。
想到这事,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冲力,那图案诡异的很,说不定便是破解她现在所面临困境的突破口,她会凝聚所有的灵识,再次向内猛然挤压。
她脑海中顿时呜鸣声不断,随着红雾的内缩,那个闪烁的图案,终于显露出来,她心中一喜,立刻分出一丝灵识,触碰那个图案。
紧接着,令她惊讶无比的事情发生了,之前,这图案虽然一直存在在她的识海内,但除了抵御范一凡那次,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但此时在她的灵识触碰到图案后。
图案突然开始扭动起来,直接吸附在她的灵识上,顺着她的灵识,与她识海内的灵识光点融合在一起,顿时,尖锐的疼痛在一瞬间达到顶峰,下一刻,疼痛消散,她识海内的灵识光点,猛然一暗,光点表面,出现了那个诡异的图案,这种场景,仿佛是那个图案包裹在灵识光点上一样。
不过,就在图案包裹住光点,极致的疼痛消散后,她突然发觉,她的灵识与红雾接触时,那种连绵不断的刺痛感,瞬间衰弱,直至几乎察觉不到那种疼痛。
她心中顿时一惊,虽然琢磨不透为何会发生现在的变化,但这对此时的她,无疑是雪中送炭,她愣了一下,立刻开始控制灵识,挤压红雾。
这时的红雾虽然依旧翻涌,但却已无法对她的灵识造成巨大的伤害,对她灵识的消耗,也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很快,红雾便被她压缩成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
圆球表层不断扩散着红雾,但皆被她的灵识困住,无法对她的识海造成任何影响,见此,她终于松了口气,来不及过多研究其他东西。
下一刻,她卡在崖壁的身体,颤抖不已,她猛然睁开双目,粗略了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盘膝而坐,此时,她的身体作为两方的战场,早已惨不忍睹。
她猛然吞了几粒丹药,加入战场,尝试控制自己的功法,准备驱除玉尺扩散至她体内的杀意,良久,她终于勉强控制住功法的运转,但玉尺不断散出来的杀意,却依旧没有停歇。
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对于这些顽固的杀意,她心中烦闷,同时也有些意外,她还是第一次见,无名功法无法吸收转换的力量,这些杀意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血玉尺又是什么东西?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她的功法仿佛十分渴望玉尺,但却又拿它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她体内被杀意溢满,这些杀意开始从她的伤口向外溢出,不过,相比于溢散出去的杀意,玉尺散出的杀意更多,根本无法控制。
必须要先压制住血色玉尺,让它不再释放杀意,不然这样下去,很快她的身体,便会被这些杀意,撕成粉碎,此时的她颇有些焦头烂额,但只能以灵力去压制,暂时想不到解决眼下这种情况的办法。
很快,她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杀意,她皱着眉头,仔细思索解决的办法,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封印住这个玉尺,让它无法再散发杀意,便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
但问题是,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封印住玉尺,就在这时,她突然眼睛一亮,火耀!火耀可以随心变换,那么也可以变换成一个内部空心的形状,然后直接包裹住玉尺。
可问题是,这玉尺在她的丹田内,火耀也无法进入其内,更别谈封印玉尺了,她略微有些激动的心,顿时有些冷凝,从巨大的惊喜到巨大的失落,她的心境都有一瞬间的不稳。
就在她几乎有些绝望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在你这。”
白谣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压制着自己的痛苦,看着那人,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霍江...他为何在这里?难道是追着这个玉尺而来?
霍江浅淡的眸光,对上她的目光,看着她神情变换,神情依旧。
白谣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一个事,这玉尺之前属于终春,而看终春那时候的状态,对玉尺,也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很有可能,终春之前也受到了这种困扰,而之后,霍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把冰心给了她,帮她压制玉尺的杀意,所以,他或许有办法,再则,他此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她目光一凝,认真的看着霍江,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破碎的声音,“霍道友...是为玉尺而来?”
霍江垂了垂眼眸,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求我,现在它已经在你体内扎根,就算我想要,也取不出来。”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皱,心底一凛,这话的意思是,他想要,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得到,那是不是等自己死了之后,他便可以得到这个玉尺?
霍江看着她猛然变化的神情,面上露出一丝遗憾,“放心,这东西十分有灵性,就算所有人都死绝了,它也不会选我,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它为何会选择你...”
白谣面上一怔,各种想法纷沓而至,突然她眼底滑过一道亮光,“霍道友,在下也不知晓原因,但在下对这个东西实在不感兴趣,道友是否有办法可以压制它?待日后可以取出之时,在下定然双手奉上!”
霍江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面露沉思,片刻后,他眉头微微一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罢了,这此便帮你一回,不过,没有冰心,就算帮了你这一次,恐怕也压制不了多久。”
第225章 喘息
白谣听闻此话,心底有些失落,她自然没有期望霍江会把冰心拿出来给她用,只是这玉尺到底是何物?没想到霍江也没有办法,只能做到暂时压制,但此时情况危急,只能先压制住,之后再寻找其他方法,想到这,她用力的点点头。
霍江见此,手指微微抬起,指尖顿时有点点蓝光汇聚,下一刻,他的手指虚空点在白谣的腹部,指尖的点点蓝光,顿时脱离,在半空中旋转片刻,啪的一下,印在白谣的腹部。
白谣身体一颤,只觉自己的腹部,传来极致冰凉,紧接着,那点点蓝光便渗透入她的体内,直接出现在丹田,在那些点点蓝光出现在她丹田的瞬间,血色玉尺瞬间察觉到危险,身上的纹路猛然大亮,散发出来的杀意更发的浓郁。
而那些点点蓝光,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一瞬间,全部飞向血色玉尺,狠狠撞击在它的身上,白谣的身体顿时剧烈颤抖起来,原因无他,在那些蓝色光点撞击在血色玉尺上时,玉尺散发的浓郁杀气在此刻达到顶点。
霍江见她身体的反应,目光一凝,之间再次汇聚点点蓝光,蓝色光点不断钻入白谣的体内,她的丹田顿时成为了血色玉尺与蓝色光点的战场,皮肤再次多出道道裂纹。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直处在这种极致撕裂痛苦的煎熬下,不过随着蓝色光点的切入,血色玉尺所散发的杀意,渐渐减弱,终于在这一刻,整个玉尺被蓝色的光点完全覆盖,不再透出任何杀意,同时,数道冰凉之气像她全身扩散,所过之处,所有在她身体扎根的杀意全部消散一空。
她身体松懈下来,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传来疼痛之感,但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不再一直提心吊胆。
霍江见此,也在同一时间散去指尖上的蓝光,他一副遗憾的模样,“如果终春还在的话,我们二人配合说不定可以帮你彻底解决,可惜她已经死了...接下来会如何,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这句话,他手一翻,取出一个白色玉瓶,扔到白谣的怀中,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这个你收好,如若玉尺有不稳的情况,便喝上一口,这东西应该能让你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白谣伸手握住玉瓶,顿时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目光一闪,把玉瓶收入红绳内,点了点头。
霍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手轻轻一抚,一滴鲜血顿时从白谣的身上漂浮起来,缓缓落在他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一个透明瓶子内,做好这一切,他目光落在白谣身上,“我会再来找你的,希望那个时候,你还活着...”
白谣听闻此话,强忍的身体各处带来的不适,抬起头看着霍江,声音虚弱,“多谢。”
霍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再次看了她一眼,这次的眼神隐隐透出一股令白谣熟悉的嫌弃,下一刻,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他低沉的余音钻入她的耳中,“他日再见,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白谣听着耳边的话,没有错过方才他眼中的那丝嫌弃,顿时觉得,这才是她记忆中霍江的模样,自从在拍卖会,他斩出那一剑之后,她一直隐隐觉得,霍江哪里有些不一样,方才那一眼,才是她熟悉的模样。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霍江肯定又是看自己一身丝路狼狈的模样,才会露出嫌弃的眼神,她嘴唇动了动,扫了眼自己一身血污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目前看来,她无意坠落的地方,还算安全,现在还是先处理伤口。
想到此处,她便吞了一粒丹药,盘膝调理,恢复体内的灵力,以及身上各处的伤口,时间流逝,待她再次睁眼之时,本大亮的天色,此时早已暗沉。
而她身上的伤,虽然还是有些惨不忍闻,且隐隐有刺痛感传来,但已经脱离了之前的那种危险境地,她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换了身衣衫,把凌乱的头发,高高竖起,身上顿时清爽不少。
她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行走的路线,确定好现在的位置,三文城,她肯定不会再去,而附近又没有别的修真城,那么只能前去罗一璇所说的怀岳城了?
不过那个地方确实有些远,现在她身上的丹药严重不足,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可以置换物品的地方,等明日天亮,便先向那个方向走,如果能碰到其他修士,或许还可以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
她轻轻叹了口气,再次盘坐,垂眸思索,还有她识海内那红雾以及丹田内的血色玉尺,都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尤其是识海内,被她压缩成一团的红色雾气,有这雾气在,她便时刻不能放松紧,必须分出一部分灵识去压制,这无疑再次提高了她这一路的风险。
但她思索良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稳妥的方法,她根本拿她识海内的那团红雾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以灵识压制,待之后到了修真城,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
她心中主意一定,便不再思考此事,运转起功法,巩固自己的修为,一夜无话,在天边被染成橘色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拔出身侧的火耀,心念一动,火耀便漂浮在半空。
就在她准备跃上去之时,她的身体一僵,面上浮现一丝疑惑,眉头也皱了起来,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隐约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但当她仔细去聆听时,这个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她眉头紧皱,按道理说,一般像他们这种修士,很少会出现错觉,她停顿了片刻,想了想,最终认为自己可能昨日太疲惫,神经太过紧绷,因此才出现了错觉。
“你没有听错噢~”一道柔和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终春?
白谣眼睛瞬间睁大,这声音太过熟悉,让她有些无法相信,可终春不是已经死在了原市坊吗?她怎么会听到终春的声音?难道她并没有死?但是为何要来找自己?
她面上紧绷,除了那压制红雾的灵识,其余灵识倾巢而出,在周围扫过,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终春的修为不低,她如若不想让自己发现的话,那么自己有很大的几率便发现不了。
“别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终春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不对,终春明明已经死了,她如果是因为玉尺,这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她想要得到恐怕十分轻而易举,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除非,她或许真的没死,只不过,此时她必定处在十分不妙的境地,无法对现在的自己造成影响,因此才一直未出手对付自己,而她如果没有死,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因为那个玉尺,想到这,她神情一变,灵识顿时收回,在自己体内一寸一寸扫过。
“反应还挺快,你猜的没错,我现在确实在你体内,不过,放心吧,即使你能找到我,但只要你身上有这个玉尺,永远没有办法驱除我!”终春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满是戏谑。
白谣听着她肯定的语气,心中一紧,各种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她能活下来,果然与玉尺有关,不过,她这话一说出来,侧面反映她现在确实身不由己。
她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既然你一直在我体内,现在突然暴露自己,有何目的?”
终春沉默了片刻,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很聪明,不过,你不是岭南的修士,对吗?”
白谣神情微微一动,迟疑了下,轻轻点头。
终春笑了一声,“果然如此,怪不得那时,我对你颇为亲近...”
白谣听闻此话,身体一顿,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何在此时问这个问题,不过,她并未过多纠结此事,此时,她脑海中不断思考着终春的目的,但缺少太多信息,无法拼成一块完整的链条。
终春见白谣沉默,低声笑了一下,“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就算我想对你做什么,也没有那个精力,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摆脱这个玉尺吗?”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没等白谣回答,继续开口道,“我还真是问了蠢话,你肯定是想的,这玩意简直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这么多年倍受折磨!”
白谣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这玉尺是?”
“不知道,小时候无意间捡着玩的,但不管它是什么,我都不想跟它扯上任何关系,如果再来一次,那日,我肯定会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可惜...”终春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惆怅。
白谣不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但从她的话语中来看,这玉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皱着眉头,低声开口,“你想让我做什么?才肯帮我摆脱这个玉尺?”
“帮我杀个人,我便帮你!”终春这次的声音显得异常坚强,且带着一丝笃定的意味。
白谣咬了咬唇,“什么人?”
“时苏。”终春轻飘飘的道,但这声音却带着一丝冰冷。
白谣听闻此话,面露思索之色,时苏?这名字有些耳熟,她仔细回想,顿时想起之前在三文城,她与陈旨被困时。
其中有一个名叫吴绍的修士曾经提起过时苏,不过是时苏真君,终春说的不会便是时苏真君吧?她嘴唇动了动,“三文城的时苏真君?”
“你认识他?”终春听着她的语气,声音顿时有了一丝波动,寒意更浓。
白谣听到她确定的回答,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只觉终春是不是疯了,让她一个化海期修士,去杀一个元婴修士?简直是异想天开。
第二反应却是听出了她声音所含的冰冷,顿时确定她是认真的,更加觉得她可能已经疯了,第三反应,开始自动思索,成功的可能性,时苏是三文城的掌控者,现在虽然未消失,但陷入了昏迷,可就算如此,让她去杀时苏,也是不可能可以完成的事情。
她嘴唇动了动,虽然知道,终春这么说,肯定有她的原因,或者说有一定的把握,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那是元婴!终春,你如果真的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就好,何必绕个弯让我去送死?我一个化海修士,你太过高看我了!”
终春像是早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声音带着了冷冽,“你现在是在质疑我?我不知道你是化海吗?你觉得我蠢到这种地步,不做一点准备,便想让你一个化海去对付元婴修士?而且,你去过三文城,应该早已听说过,时苏陷入了昏迷!这样更方便我们下手。”
白谣眉头皱了皱,深吸一口气,“我自然知晓,只是,那是元婴,虽然他现在陷入了昏迷,但以我的实力,就算接触到了他,恐怕连他的防御都打不破,你让我怎么杀了他?”
说着,她突然停顿下来,让自己略微冷静,其实她知道,终春既然敢说出来,那么必然有办法,可以伤害到时苏,可就算她们成功了,却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她不知道终春与时苏有什么仇怨,但从她的话语来看,必定有深仇大恨,终春愿意以身犯险,是因为她现在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腔恨意。
而自己本身便被三文城的人盯上过,届时如果真的杀了时苏,终春肯定没有想过这样做完,她们该怎样才能逃出三文城!以她现在的实力,她可以确信,自己根本无法从那里逃出来。
想到此处,她目光一冷,沉声道,“我不会去的!”
终春冷笑一声,“你不去?那你就等着被那个鬼玩意折磨至死吧,我知道霍江帮你暂时压制了玉尺,但他不是也说了?他只能做到压制,最终这个玉尺还是会挣脱束缚,那时,没有霍江在...你觉得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第226章 再见
白谣眉头一皱,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面无表情道,“不去,你要想去自己去,不要拉我下水,至于玉尺,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这话,她不再理会终春,略微辨别方向,脚踏火耀,直接飞离此地,向怀岳城的方向飞去,而奇怪的是,终春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似乎觉得无法说动她,便沉默下来。
对于终春的反常,白谣顿时心里有些警惕,以她对终春的印象,她这个人有些偏执,不是那种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但现在她在自己体内,而且略微虚弱,根本做不了什么,也许她真的放弃了呢?
五日后,终春一直没有任何举动,她便渐渐觉得终春要么是已经放弃了,要么是在思考什么反击之策,而一路飞行,她尽量不参与路途上偶尔碰到的争分,因此一路上倒也算平顺。
只是随着距离三文城越来越远,不知为何,她始终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堵在心口,且这种情绪越来越强,她曾经仔细检查一番,但却始终没有查到这种情绪的来源。
接连几日的赶路,让她有些疲惫,这日,她盘坐在一颗树上,闭目养神,稍作休息了一阵,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不远处突然有打斗声传来,下一刻,阵阵波动同时传来。
白谣皱了皱眉,并不想参与他们的纷争,正好她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此地,她抿了抿唇,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寻找不惊动他们,便离开这里的路线。
而期间不可避免的,她的目光扫过了他们,便是这一眼,她的身体顿了顿,再次看过去,一共有四个修士,其中一个修士正在被其他三人围攻,其中两个是化海后期,另外两个是化海中期。
看着那四个修士,她目光一凝,顿时发现了两个略有些熟悉的修士,其中那个被另外三人围攻的修士正是陈旨,而另外三个修士中的其中一个修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人正是之前他与陈旨被困在三文城时的其中一个名叫康才良的修士。
看到陈旨的一刻,她心底顿时泛起一丝波澜,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置身度外,她心中一沉,看着那四人,略微思索,康才良明显与其他两个修士气息相融,配合默契,因此虽然另外两个修士是化海中期,但此时陈旨已渐渐落入下风。
她目光一闪,悄然靠近他们,但他们为发现自己之时,手持火耀,刀刃顿时轻轻颤抖,一把冲天的巨刀,凭空幻化而出,燃烧着熊熊烈火,搅入他们的战局。
在她的攻击发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们四人立刻察觉到异样,面上微微一变。
而陈旨看到这冲天的巨刀,顿时察觉到上面传来的熟悉波动,他心中一动,立刻判断出当下的局势,调动其生于所有的灵力,驱动空中的巨大的树枝,配合着那巨刀,像中间的三人发起攻击。
虽然那三人也在同一时刻判断出来,来者不善,且这句到的攻击明显是在针对自己三人,但猝不及防之下,他们也只能被迫撑起防御,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波动向外扩散,阵阵尘土顿时扬起。
一道燃烧着火焰的沟壑出现在地皮表面,瞬间切割战场,康才良反应最为迅速,在白谣的巨刀斩下来的那一瞬,不退反进,直接冲向陈旨,躲过了她的攻击,不过依旧受了一些震荡。
他身体轻微晃动,目光凌厉,看都不看身后一眼,手中的长剑出现幻影,道道凌厉的剑气,抵御住陈旨发出的攻击,穿过他的屏障,瞬间来到陈旨面前。
而另外两个修士,没有他反应那么快,且白谣的攻击本来就是针对他们二人,她心知康才良是化海后期,就算自己针对他,恐怕也无法对他造成巨大的伤害,但康才良之所以可以压制陈旨一头,便是他与另外两个修士配合极其默契。
因此,她一开始便把目标放在那两个化海中期的修士身上,至于康才良,此时的她还没有办法与之相对,不过,有陈旨对付,他也没有那么担心。
而另外两个修士就算他们在最后一刻,撑起防御,可身体还是再巨刀的冲击,直接倒飞出去,砰的两声巨响,他们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其中一个修士更凄惨一些,他的手臂不小心被巨刀上的火焰潦倒,火焰瞬间颜着他的胳膊扩散至他的全身,他发出一声惨叫声,面上扭曲,不断的在地面上翻滚,周身灵力四溢,不停歇的压制着身上冒出的火苗。
另外一个修士反应也不慢,立刻把目光落在白谣,见她修为只是化海初期,心中顿时微微一松,同时心底升起一股火气,只觉自己二人是不备之下,才被一个区区的化海修士所伤。
他面露狰狞之色,双手掌心灵力四溢,身体顿时向白谣冲开,白谣见此,目光微闪,身体急速向后退,那修士见此,更加笃定,速度越发加快了一分,双手手掌冒出两团红色的火焰,猛然一声拍到她的身上。
但就在这时,他身前的白谣,突然向前跨出一步,紧接着身影消失在原地,他心中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朝另外一个修士发出警戒,大喊道,“常枞!小心!”
而他口中的常枞,好不容易才扑灭身上的火焰,这时听到那修士的大喊声,心中一凛,但此时白谣的身影已凭空出现在他的背后,他神情大变,仓促之间却只能撑起一个防护罩。
咔嚓一声,防护罩碎裂,紧接着,便是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那个修士缓缓低头,只见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刀穿透自己的胸口,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之前被他扑灭的火焰,再次在他身上燃烧起来。
白谣紧握着火耀,一穿到底,而就在这时,之前被自己引开的那个修士,在此刻赶来,他见到此幕,面上浮现沉痛之色,双手手掌冒出一团火球,眨眼间,便撞在白谣身上。
然而,那火焰撞击在白谣身上,却只是撞击在她不知何时撑起的一个半透明的防御罩上,虽然那防御罩在他的攻击下轻微颤抖,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白谣见那修士一击不中,便要再次攻来,她面无表情,一手紧握日月盘,用力抽出火耀,面上带着嘲讽的看了一眼那个修士,向前跨出了一步,身体一顿时消失在原地。
那修士见白谣再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满脸沉痛懊悔,扫了眼躺在地上已经焦黑一片,生机全无的常枞,眼底浮现痛恨之意,他灵识破体而出,顿时发现白谣的身影。
身体一闪,或许是被疼痛的情绪刺激,这次,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且身影还未出现时,空中便出现了一条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火红长鞭,抽向白谣。
白谣看着空中的燃烧着火焰的长鞭,眉头微微皱起,此次她接连施展咫尺天涯,以及刀阵,还不及余力的控制火耀腾出火焰,体内灵力已被消耗大半。
她目光透着一丝冷意,知晓此时到达了关键时刻,她丝毫不退,调动起体内的灵力,涌入手中的日月盘,日月盘猛然一亮。
一道明亮的红色光刃,凭空而无显,拦腰斩断空中的长鞭,长鞭顿时在半空中寸寸碎裂,然而,就在这时,白谣突然看到那修士,在长鞭碎裂后,不仅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白谣心底顿时一紧,紧接着便知晓了为何那个修士会笑,那些寸寸碎裂的燃烧火焰的长鞭,在碎裂后,不仅没有消散,反而碎裂后,其上燃烧的火焰更加明亮。
下一刻,直接炸开,顿时接连不断的炸裂声在她周围炸响,她处在这阵波动的中心位置,阵阵火辣的热浪,迎面而来,她面上通火,心神一阵晃动,耳畔中轰鸣不断。
她瞳孔一缩,强忍着身体各处带来的不适,调动体内所有残余的灵力,向前跨出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脱离了炸裂的漩涡。
而她的身体刚刚出现在另一个位置,那修士顿时锁定了她的位置,身体一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双手浮现一团火球,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面上浮现一丝快意,一手托着火球,猛然摁在她的身上,“常枞便是被烈火灼烧而死,既然如此,你也来尝尝这种滋味!”
砰的一声,出乎意料的是,火球直接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他看着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的巨石,面露惊愕,忍不住暗骂一声,不断攻击在巨石上,但这巨石不知是何物,无论他怎么做,这巨石都异常的坚固,没有一丝损伤。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巨石,周身灵力四溢,气质不断向上攀升,他的身前顿时出现一颗巨大的火球,火球直直飞入半空,在空中一分为二,紧接着,两个火球,再次一分为二,呼吸间,半空中便出现了一片燃烧火焰的火球。
白谣缩在巨石后,眼神异常冷静,吞了一粒丹药,快速化解药力,在他气息变化的时候,便察觉了异样,猛然抬头看上天空那一片火球,心中发紧。
此时,她体内灵力恢复的不多,这一片火球砸下来,即使有火耀幻化成的巨石,也无法完全抵挡住,就在她有些心急如焚之时,天上的一片火球,带着滔滔气势,如同下雨般,砸向白谣。
电光火石之间,她咬着牙,只能举起巨石,挡在自己的头顶,碰碰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她耳边炸开,头顶的巨石,不断对比火球砸中,她的身体也随之不断颤抖,而发动火球雨的修士,在她举起巨石那一刻,面上浮现得逞的笑容。
看到那个笑容,白谣心底一凉,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念头,化海中期的修士果然不好对付,与此同时,她立刻反应过来,这修士发动火雨,就是在等着自己挪开巨石,露出破绽。
那修士身体一动,直接向她冲来,白谣身体晃动,嘴角紧绷成一条线,目光紧盯那个修士,在那修士靠近的那一刹那,她调动起体内恢复的所有灵力,涌入日月盘内。
砰的一声巨响,她周身的防护罩只是坚持了一瞬间,便直接碎裂开来,她的身体顿时被击飞,头顶的巨石,在她身体倾斜的那一刻,重重砸在地上,而白谣也重重的落在地上,咔嚓一声,在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胳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剧烈的疼痛,顿时从胳膊上传来,那修士见此向她走来,停在她的面前,身前出现了一团火球,一言不发,直接按在她的身上,打定主意就要让她也常常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白谣瞳孔被巨大的火球所占据,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丝绝望。
“要帮忙吗?”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白谣听到这话,眼睛猛然睁大,来不及她此话所含的深意,也来不及想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帮助自己,只用力点头。
下一刻,她面前的火球突然间消散,显露出那个修士的身影,此时那修士面容扭曲,瞳孔放大,眼底满是恐惧,仿佛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紧接着,他眼中的神采直接消散,身体在白谣面前,倒了下去,生机全无。
白谣见到眼前这一幕,心底一紧,下一刻便反应过来,终春现在居然还拥有如此恐怖的攻击,她心中发紧,正要开口说话,陈旨的身影飞来,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修士,眼底隐隐透出一丝意外,紧接着,他拉起白谣,便飞快远离此地。
片刻后,陈旨拉着她来到一处山林内,期间,白谣一路沉默,心中有些奇怪,她终春本以为帮了自己,是想以此让自己答应她,杀了时苏,却没想到,终春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这让她有些猜不透终春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死了,她也无法独活?因此才救了自己?
第227章 憋屈
陈旨看了眼有些魂不守舍的白谣,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多谢白道友相助,只是你怎么在这?你还没去原市坊?”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神,虽然觉得他的问话有些奇怪,但想到现在还在自己身体内的终春,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去过了,不过那里的情况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陈旨看着她面上的神情,顿时明白她肯定是在原市坊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不过,涉及他人隐私,白谣不愿意说,他也并未继续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谣见此,心中一动,低声问道,“对了,陈道友,在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方才那个化海后期修士是我们曾经在三文城遇到的康才良,道友怎会与他发生冲突?”
陈旨眉头皱了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话长,那日与你分别后,机缘巧合下,在下加入三文城,现在暂时归属三文城,只是,与康才良所属势力不同罢了,因此平日便有摩擦,不过,他倒是一直不及余力的针对我,说起来,康才良这人倒是个狠角色,还记得之前我们被困之时,屋外的那五个修士吧?”
白谣目光一闪,略微回忆,便想起那五人,轻轻点头。
陈旨目光微微一沉,眼里浮现一丝嘲讽,“之前我们二人离开,没有杀他们中任何一人,但之后在下加入三文城后,才听到消息,那五人,在我们离开后,除了康才良,都死在了!”
白谣听闻此话,愣了一下,眉头皱起,低喃道,“都死了?与康才良有关?”
陈旨冷冷的笑了一下,轻轻点头,“不仅如此,他还倒打一耙,把那四人的死赖在我们身上,我猜,他是要以此来摆脱自己可能会遇到的责罚。”
白谣面露惊讶之色,对于陈旨的话,她是相信的,而且,之前她们二人离开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只对他们造成了一些皮肉伤,并未真正伤及他们根基,现在听陈旨的话,康才良只是为了摆脱自己的责罚,因此才杀了另外四人。
她目光一闪,顿时想起那四人中,好像其中有一个修士与康才良的关系很不一般,这样他都能下得了手,但随即,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陈道友加入三文城,他们没有以此来寻道友的麻烦?”
陈旨摇了摇头,面上浮现疑惑,“没有,在下加入三文程的方法有些特殊,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而且,好像除了康才良,他们都不知道,那日,在那里的是我们二人,而康才良再见到我之后,也并未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许,他自己也在顾及什么,因此才没有说出去,不过,之后他倒是一直在针对我,这次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谣嘴唇动了动,有心询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呆在三文城,但想到这是他的私事,又想到,许陉真人与他有些渊源,更加不太好开口询问。
她沉默片刻,想起自己的目的地,便开口道,“陈道友在三文城待了一段时间,可知此处除了三文城,距离这里最近的修真城还有哪些吗?”
陈旨听闻此话,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仔细回想片刻,“最近的,应该只有怀岳城了,不过即使是怀岳城,距离此处也不近。”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她面上的神情,转而道,“可是,白道友既然你现在到了这里,不如去三文城待上一段时间?”
白谣听他前半段说怀岳城,顿时有些失望,暗道,看来只能去怀岳城,听到后半段,她心底猛然一突,“陈道友,三文城距离此处有多远?”
陈旨听她问这个问题,顿时有些奇怪,但随即开口,“两日的路程,应该便能到,白道友,要去三文城?那我们还能做个伴。”
白谣听到他说两日的路程,瞳孔猛缩,心脏狂跳不止,顿时明白了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情,明明按照她的路线,她此时应该距离三文城至少也需要十日的时间,怎么也不可能,距离三文城只需要两日。
但陈旨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欺骗她,那么,这一切便只有一个解释,怪不得,一路上终春没有任何反应,之前帮助自己,也并未出口威胁,原来她早已做了手脚。
“你终于发现了...”终春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以及一丝嘲弄。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目光一沉,但此时顾忌着陈旨在此,不好开口说什么,但心底却生出一股烦躁,没想到,到了现在,她不仅有能力可以击杀他人,并且还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干扰自己。
终春见她沉默,心情似乎有些愉快,“有我在,你别想去别的地方,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只要你帮我,不仅可以解决玉尺的隐患,也不必如此费心去寻找其他修真城,何乐而不为?”
白谣听闻此话,默默在心里反驳,让她去杀一个元婴修士,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更谈不上何乐而不为!
这时,陈旨见她突然沉默起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白道友,怎么了?如果道友是在担心之前在三文城发生的事情,那么大可不必,道友之前皆是被在下所累,此次前去,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了,道友可以放心!”
白谣听着陈旨的话,实在不知道该做何解释,目前看来,前往三文城,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现在身上跟了个定时炸弹,她实在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去了三文城,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这朋友说的不错,你不是要换东西吗?去三文城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现在有我在,你又去不了别的地方,不如同你的朋友一起去三文城!”
白谣听着终春聒噪不停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对着陈旨轻轻笑了笑,“陈道友,在下并不是因为此事,而是有一些其他原因,道友不必担心,至于三文城之事,在下会考虑,只是在下现在身受重伤,体内灵力也耗尽,纵然此时想去,也无法前去。”
陈旨听闻此话,目光一闪,顿时递给她一个瓷瓶,抱歉的笑了下,“此事是在下疏忽了,这次道友帮了在下大帮,此物道友收好,如若道友去三文城,定要联系在下!”
白谣接过瓷瓶,心底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届时在下定会联系道友。”
陈旨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眼底带着一丝焦虑,“白道友,此处还算安全,道友可放心在此处疗伤,那康才良心思不纯,为人狠辣,这次发生冲突,他必定还会作妖,在下实在无法在此处久留,还请道友见谅。”
白谣顿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陈旨现在加入了三文城,双方所属势力不同,必定会有牵扯,她理解的点了点头。
陈旨见此,笑着点头,紧接着,便转身飞离此地。
白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天边,这才咬牙切齿道,“终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终春的笑声在她脑海中响起,“终于肯理我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手段,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不过必须等你完成我的要求之后才能教你。”
白谣顿时沉默下来,对于终春说的话,有些无语,想来自己不管如何问,她都不会正面回答自己,干脆不再理她,在附近寻了一处地方,盘膝而坐,吞了一粒丹药,恢复体内灵力。
“你会答应我的要求的!”终春见她不理自己,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话,也不再开口。
时间流逝,白谣终于完全恢复体内的灵力,她睁开眼睛,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想起眼下自己的处境,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恢复好了?现在想好了吗?”终春见她醒来,声音再次响起。
白谣听到这个声音,心底便生出一股无力之感,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挑了个方向,便飞离此处,两日后,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那座满含沧桑之气的城池,转身离开此地。
一日后,她再次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城池,再次离开,然而,反复几次,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飞,最终都会看到这个城池,期间,终春看着她的举动,时不时的便会嘲讽她一番,而白谣终于确定,有终春在,她无论再怎么尝试,也无法离开此,这让她着实有些憋屈。
这日,她不再尝试飞往其他地方,随便在附近寻了一座山,挖了个山洞,把自己封在里面,不断巩固自己的修为,仿佛不准备再出去。
终春本不以为然,只当她是为了与自己对抗,负气之下,作出的决定,但连续几个月,见她皆是如此,没有一点出去的迹象,她渐渐有些忍受不住。
这日,她实在忍耐不了,开口道,“难道你为了与我对抗,打算一直待在这个洞里不出去?你既然不是岭南的修士,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来这里修炼?还有,你这样一直消极对待,你丹田的玉尺总有一天会破开霍江的封印,最后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太阳穴猛然一跳,默默开口,“你能不能安静一些,不要打扰我,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消极对待了?我在修炼你没有看到?以我现在这个实力,我不好好修炼,怎么去杀时苏?”
终春顿时沉默下来,片刻后,迟疑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不过,不是我打击你,对于元婴修士来说,你修为是化海初期,还是化海中期,其实影响不是很大...”
白谣面上一抽,冷冷道,“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更想活下来,哪怕是一丝能增加生存几率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终春仿佛觉得自己理亏,顿时没了声音,白谣撇了撇嘴,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终春,之前在原市坊的那些半透明修士都是什么?”
终春声音带着不在意,“就是之前在元市坊的修士啊,他们运气不好没能离开,就变成了这样。”
白谣目光一闪,试探性的问道,“原市坊之前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这次,终春停顿了好久,才缓缓道,“这就要问时苏,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才让原市坊变成了这样!”
白谣正要再次开口询问,终春直接打断她,“不用再试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毕竟我们现在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
说着,她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日,时苏又来寻我师尊,然后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师尊的气压一直很低。”
说到这,她的声音一沉,“第二日,原市坊突然无故震动起来,紧接着,天空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被镜子所照耀之人,全部化为了一滩水,进入镜子内。”
她声音含着一丝冷冽,“我师尊是第一个发现异样的人,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一直以来冷静的师尊,在那时,身上的杀意几乎破体而出,然后,她咬牙切齿吐出时苏两个字,然后让我待在珍易坊,千万不要出去,接着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时苏!我从来没有见师尊对一个人的杀意那么浓,她一直是那么冷静的人...”
白谣沉默着听着她的声音,听着她几乎克制不住的浓烈的烦闷,以及强烈的杀意,她心中叹息,终春的师尊一定对她很好,才会让她生出如此感情,所以之前,自己在珍易坊碰到她时,即使那时的她记忆不全,也始终记得自己在等师尊...
终春仿佛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笑了下,“冷静到,拿我去祭奠那面镜子。”
白谣听到此话,顿时一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重复道,“拿你去祭奠那面镜子?”
第228章 缘由
终春自然听出她声音中含的惊诧,再次笑了下,声音略显淡然,仿佛对这些都不在意,“你没听错,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个玉尺,是我小时候无意中捡到的,而你这段时间应该也有所察觉,还有从霍江的反应也能看出来,这个玉尺并不简单。”
白谣沉默着点点头,她还记得,霍江说,这玉尺十分有灵性,会自行择主,还说,全天下所有人都死了,它也不会选择自己,以霍江的实力都无法控制玉尺,可想而知这玉尺定然十分厉害。
终春其实并不在意白谣在想什么,她声音淡淡的,再次开口,“那么,我师尊自然也发现了,说起来,恐怕她也是因为这个,才收我为徒,在她发现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止那面镜子时,便想起了我...”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这镜子看来来头不小,既然时苏与终春的师尊相交甚密,那么修为应当相差无几,都是元婴期,就算修为上有所差距,但也差不到哪去,。
而终春师尊既然无法阻止这面镜子,那么说不定很有可能三文城的郗良尊君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因此她师尊才拿这面镜子没有办法。
至于拿终春祭奠镜子,她确实无法想象,为人师尊者,竟拿自己徒弟的性命祭奠,光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既然现在终春还存在,那么,她师尊应该没有完全成功,不然,原市坊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后面肯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终春轻轻笑一下,声音说不出来是难过,还是嘲讽,“不过,她此举倒也算成功了,可惜她低估了那面镜子,也低估了这个玉尺,其实之后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时候,我被她投入镜子中后,所有感知全部在那一刻静止,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镜子消失了,师尊也消失了,在原市坊的修士全都变成你看到的那种模样,之后,我想了很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玉尺与镜子定然发生了什么诡异的变化,再加上霍江冰心的中和,因此才会变成那个模样,总之那个时候,诺大的原市坊只有我一人。”
白谣眉头皱起,根据她所说,其实她完全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她最恨的应该是她师尊才对,为何会对时苏如此在意?
在她思索其中缘由之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声音含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还要听吗?后面的事情就是一些十分无趣之事,出又出不去,没什么可说的。”
白谣听到此话,顿时反应过来,她嘴唇动了动,轻声道,“那原市坊那些修士你都可以操控?还有那时,你藏在石碑下面,是在准备什么?”
终春声音平淡无波,缓缓开口,“我想之所以那些修士可以有所残留,或许与玉尺有关,因此我才可以操控。”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带着愤慨以及不甘,“至于我在石碑下,霍江真是太不解人情了,与他把冰心给我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段时间,你应该发现了,霍江的那块冰心,效果十分特殊,可以压制玉尺,本来我一直在以此熔炼玉尺,却没想到即将成功时,却在最后一刻崩溃一溃!”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按照你所说,这一系列的事情,你最恨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师尊吗?为何反而非要去杀了时苏?”
这次,终春安静一阵,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师尊已经死了,就算我想去杀了她,也得有那个机会,但时苏不同,导致所有的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是因为他,如果他不来原市坊,不把那面镜子放在原市坊,师尊也不会把我祭奠出去,难道这一切不应该怪他?是他毁了我的一切,他必须死,而现在刚好他昏迷不醒,看来老天也不站在他那边!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白谣沉默下来,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对终春造成最大影响的是她师尊,虽然她师尊一开始收她为徒,便心思不纯,那么即使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还是会对她出手。
可惜,她师尊确实已经死了,这才让她把仇恨转接到时苏身上,她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下,缓缓道,“终春,其实我觉得,现在时苏既然已经昏迷不醒,而你师尊也已经死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去以身犯险杀了时苏,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比如从我体内出去,然后好好修炼...以后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仿佛察觉到她的所有心思,顿时冷笑了一下,“你不必费尽心思劝说我了,也不要试图打探什么,时苏必须死,否则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白谣面上一僵,随即叹了口气,她询问此话,确实存了一份打探的心思,想从她的回答中,确定她此时的状态,以及她杀时苏的心有多强烈。
只要终春想从自己身体出去,那么便可以侧面说明,她杀时苏的心,并非那么强烈,自己与她之间,也有缓和的余地,自己也可以劝说她放弃,积极配合让她离开。
可惜她不愿意离开,且对自己打探她此时的状态,十分的反感,那可能性便很多了,但不管如何,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恐怕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状态也不太好,必须依靠自己才能杀得了时苏。
而她的回答,也直接反应她是真的想要杀时苏,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她皱眉思索,结合这段时间与她的相处,可以确定的是,或许是有玉尺的存在,才让她无法离开自己的身体。
且只要玉尺在,即使被封印,恐怕终春也会一直在,难道只有去杀时苏这一个办法,才能摆脱她吗?如果能找到她在自己体内的位置,说不定还有办法,让她无法再影响自己。
她轻轻叹了口气,反正她现在无法离开此地,还是先增强自己的实力,其他的事情,之后慢慢解决,她点点头,暂时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帮你,对了,终春,你知道那些修士掉落的红色晶体有什么作用吗?”
说到这,她手一挥,一颗红色晶体出现在地面上。
终春顿时有些意外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身上居然还有这种晶体...这晶体可以增强灵识,且吸收之后没有什么副作用,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确实算是好东西,不过只有这么一颗,估计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捡起地上的晶石,晶石如同之前那般,瞬间消失在她的手心,她顿时敏锐的察觉到,与之前相同,在晶石消失的瞬间,她识海内灵识光点上的图案,微微一动,不过,确实如终春所说,一颗晶石,她根本感受不到太大的变化。
她皱了皱眉头,手一翻,顿时一把晶石出现在她的手心,紧接着便消失不见,片刻后,她把红绳内的晶石吸收了一大半,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变化,不过,变化的不是灵识强度的增长,而是覆盖在她灵识光点上的图案。
那个图案比之之前,不再像覆盖在灵识光点,此时更像是,紧紧贴合在上面,与此同时,她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灵识也多了一丝变化,所能观察到的东西,更加的细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觉,自己识海边缘多了一处不协调之处。
她心下奇怪,之前自己为何一直没有发现灵识内有这么一个不协调之处,她心中微微一动,灵识猛然向外窜出,瞬间出现在那出不协调的地方,然而,那不协调之处在她来临之际,迅速平复,消失不见。
她抿了抿唇,目光一闪,收回灵识,思索片刻,试探道,“是你吗?终春?”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顿时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在说什么鬼话?有什么事就快说!”
白谣心底一动,虽然终春所说之话毫不客气,但不知为何,她却能察觉出她声音底层,埋藏的那一丝心虚的情绪,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她手一动,手心再次出现红色晶体,紧接着,红色晶体消失,她识海内灵识光点上的图案,再次微微一动,但与此同时,她也发现在红色晶体出现在她手心的那一瞬间,识海内那处不协调之处再次出现,并且涌动了一下。
她目光一闪,手中再次出现红色晶体,这次,她灵识紧紧关注着识海的一切,在她手中出现晶石时,果然,不协调之处再次出现,并且再次翻涌了一下,仿佛有些渴望她手中的那些晶体,接连几次尝试,皆是如此。
时间流逝,眼看着红绳内的红色晶体只剩下最后五颗,她凝神定气,毫不犹豫的取出最后五颗,五棵晶石顿时在她手中消失,识海内再次出现了不协调之处,之前经过不断的尝试,她已经略微把握到这不协调之处出现的规律。
这次,在这不协调之处出现的瞬间,她的灵识瞬间出现在同一个位置,牢牢包裹住,紧接着,猛然一拽,下一刻,她便察觉到,识海内那个被她临时封住的红雾,跳动了一下,接着,她灵石拖拽的那股异样的东西顿时消散。
与此同时,终春包含怒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白谣!”
白谣听到这个声音,目光一闪,“原来你一直在我的识海内!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猜是那次霍江封印玉尺时,你便是趁那个机会,跑到我的识海内,对吗?”
说着,她笑了下,“对了,你很想要红色晶体?那你就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分你一些,可惜现在已经全部没有了...”
终春冷笑一声,“白谣,红色晶体我确实想要,不过如果没有,也影响不了什么,你也不必一直试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找到了我在你识海内的踪迹,但你却没有办法驱除我!”
白谣无所谓的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驱除你,不过,我也没有想着彻底驱除你,你应该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只是想活下去,不想参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纷争!”
终春冷哼一声,仿佛在嘲笑她不自量力,“是吗?但是有我在,你别想离开这里,你不会以为,你捕捉到我在你识海内残留的痕迹,便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白谣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她,能不能离开这里,她要试试才知道,不过,现在她倒不着急离开这里了,这段时间,她的修为也稳固的差不多了,可以尝试突破化海中期,之后再离开。
而终春见她不再开口,也沉默下来,不再开口多言。
白谣盘膝而坐,一遍又一遍的运转着灵力,心下却有些奇怪,那些红色晶体虽然不是特别的多,但是也不少,可她吸收了这么多,却没有感觉到灵识有所增强,仿佛这些红色晶体,全部被她灵石光点外的那层图案吸收了。
而现在图案与她的灵识紧密相连,吸收红色晶体后,让她的灵识也多了一丝变化,虽说这对她也算是好事,之前她一直未察觉到终春的痕迹,这次产生变化后,便可以直接察觉到,但这种莫名产生的变化,还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其他影响,她叹息一声,现在她身上的隐患可不少,本来一个无名功法就已经经常搞得她焦头烂额,现在不仅多了丹田内的玉尺,还多了终春这个定时炸弹,更不用说,御心的术法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想到她身上的这些东西,她便心头一沉,但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一步,逐一解决这些问题,想到此处,她不在分心,专心致志的稳固自己的修为,为突破化海中期做准备。
第229章 无奈
三文城附近,白谣所在洞内,此时的她,浑身仿佛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衣衫尽湿,皮肤白中透红,嘴巴也抿成一条线,双手手指轻轻颤抖,仿佛在忍耐着巨大的疼痛。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眼底浮现一丝失望,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尝试突破化海中期,但总觉得有什么在阻碍她突破,因此即使她的灵力已经达到化海初期突破中期的标准,但却始终无法突破。
而自从她发现终春在她体内的痕迹,与终春不欢而散后,白谣沉迷于突破,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终春也再未开口,不知是她笃定白谣肯定无法逃脱自己,打算与白谣一直耗下去,还是有其他想法,总之,她像是突然之间不着急了。
白谣皱着眉摇了摇头,仔细思索突破的问题,为何总是无法突破?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还是她忽略了什么地方,因此才导致她无法突破?
她想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头绪,她的灵力没有任何问题,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打磨阻碍自己的屏障,现在她明明已经摸到化海中期的边缘,但却始终无法捅破,每次到关键时刻,总会感觉差了一丝。
但她思索许久,只能想到,唯一可能存在的问题便是,她的灵力比普通的化海初期修士,纯度高了不少,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因此她要突破化海中期,才比其他修士屏障要厚一些,突破的也要艰难一些?
或许,她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打磨的那个阻碍自己突破的屏障,才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可以突破化海中期的力量,想到此处,她心中沉了沉,如此一来,她恐怕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突破。
她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闪,以终春的修为,应该知晓突破的关键,也能看出她此时的问题,只是如果此刻她询问终春,她实在无法确定终春是否会老实回答自己!
她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问道,“终春,你在吗?”
片刻后,终春的声音才在她脑海中响起,语气中隐隐含着奚落,“怎么?你不是不想理我吗?那么请贯彻到底!”
白谣摇了摇头,不在意她口中的奚落,认真道,“就算我想一直不理你,但你现在在我体内,我也不可能一直不理你...”
终春冷笑了一声,“行,你说的都对,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现在想问什么?说吧!”
白谣立刻认真的问道,“终春,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可知为何我会一直无法突破化海中期?好像始终差了那么一点什么东西。”
终春安静了一阵,才开口道,“真是有问题才想到我,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直到现在都没有正面答应我,帮我去杀时苏,你有什么样的底气来问我这个问题?还是你觉得我人太好,有求于你,便什么都会顺着你?”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沉,摇了摇头,“并没有,终春,我之前就说过,对于可以增加自己活命几率的机会,一丝都不会放过,我现在也只是想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实力。”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再则,终春,你仔细想想,其实如若我的修为提升了,对于你也不算是件坏事,你既然笃定我无法离开这里,那么不管我的修为如何,都无法摆脱,最终只有认命,可如若我的修为提升了,对于杀时苏这件事情,是不是也会有帮助?”
终春声音平淡无波,声音里还含着一丝无趣,“不用激我,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你的目的,直到现在你都不肯死心,不肯放弃,不过这些我也不是很在意,你说对,只有你修为提升之后才会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白谣听闻此话,眼睛微微一亮,“这么说,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会无法突破?”
终春笑了一下,“我自然知晓,虽然你的情况确实于普通修士不太相同,但其实你想突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现在主要的问题是,突破时屏障太大,枷锁太厚,虽然不知道为何你的灵力比一般修士要纯不少,但因此你所遇到的枷锁却厚了不止一倍。”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暗道,果然是因为她的灵力比其他修士都要纯,才导致她所遇到的屏障,要比其他修士后很多,这个世界公平的很,得到了一部分东西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
她垂了垂眸,殷切的问道,“那么,该如何打破?”
终春声音淡淡的,但仔细听,却可以发觉她的声音内却参杂这一丝不怀好意,“简单,只需要利用一些其他东西,便可以轻松突破,比如你丹田内的玉尺...”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惊,顿觉她是故意如此,本来她就对玉尺十分的忌讳,现在却要让她用玉尺突破,想都不用想,如果她动用玉尺的话,必定会加速玉尺破开霍江封印的时间。
终春好像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声音再次在她脑中响起,“怎么?你不相信我?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而且,我说的利用玉尺,并不是让你去用它,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控制,想用它,无异于自寻死路,我说的东西,准确的说应该是霍江当时残留在玉尺上的力量,有了它,你便可以轻松突破了。”
白谣立刻沉默下来,心中默默反驳,这有什么区别,不管是利用玉尺的力量,还是利用霍江封印玉尺时的力量,最后导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玉尺被封印的时间缩短,无形间增加了,自己会同意终春去杀时苏的要求。
她心底一冷,面无表情的问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终春似乎怕逼急她,思索了片刻,才道,“有啊,你再寻找其他力量,帮助你突破也可以,或者再打磨个十年二十年,说不定便可以突破了,不过,我觉得,恐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玉尺便会突破封印,届时,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是曾经体验过了吗?”
白谣眉头皱起,直接忽略了她口中所说打磨十年二十年的方法,她确实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岭南的情况本就不明,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谁知道会不会在这十年二十年内又有什么变化,如果在这个期间真的发生了无法抵御之事,那么她来岭南,岂不是白来了这一趟。
她心中沉了沉,仔细思索终春所说的另外一个办法,借助外力,能借用的外力,也只有两种,一种是服用所含力量巨大的丹药,可惜她没有,另一种便是终春口中所说的霍江封印玉尺相似的力量。
她眉头打结,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手一翻,日月盘出现在她的手心,这日月盘其内蕴含两种力量,如果可以借助这里面的力量,或许可以帮助她突破。
在日月盘出现在她手中的那一刻,终春的声音顿时响起,“你这件法宝倒是好东西,不过,你不会是想利用这里面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突破吧?奉劝你一句,不是所有的力量,都可以帮助你突破,我之所以提议让你使用霍江封印玉尺时的力量,是因为那个力量最为坚韧,可以轻松达到你的目的...”
说着,此时的她仿佛真的有些焦急,语速极快道,“至于你手中的这件法宝,不管它之前吸收的力量多强,但经过法宝的转换,这种力量早已多了一丝变化,不再那么纯粹,更何况,你这法宝所储存的力量,恐怕不足以支撑你突破时所需要的力量,我只能告诉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要自寻死路!”
白谣听着她一连串的话语,顿时听出她语气中的焦急,她心底一动,终春如此焦虑,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日月盘内的力量或许真的无法帮助自己,还很有可能导致自己死亡,而自己如若死了,她竟然会受到影响,因此才会如此焦急。
第二种可能,此时的她是故作姿态,故意表露出自己的焦急,好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使用封印玉尺的力量,缩短玉尺破开封印的时间,以此给自己增加压力,最终迫于无奈答应去杀时苏。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日月盘,心中有些犹豫,其实终春说的是对的,日月盘内所含的力量,她如果想借此突破,日面的力量肯定不能使用,除非她嫌自己死的太慢!
她只能使用月面柔和的力量,但这力量之前被自己用来传送,便消耗了不少,之后为了防御,又消耗了不少,现在确实所剩不多,而终春所说的力量经过法宝,必然会产生一丝变化。
也是她所顾忌的一点,不说那股柔和的力量,只说那毁灭之力,自从那力量存到日面后,所发出来的攻击,确实不如她曾经直面那股力量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恐怖。
想到这,她开始犹豫,而终春见她不再开口,此时再次开口,“实话告诉你,你的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因此你不必担心是我为了达到目的,故意在欺骗你,你如若死了,我虽然不会跟着你一起死,但也会陷入低迷期,那么杀时苏之事,不知何时才能完成,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死,而且,我之前所说之话也句句属实!”
白谣听闻此话,更加犹豫,片刻后,她收起日月盘,站起身来,向洞外走去,扫了眼远处的城池,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此地,她要再试试,现在的她既然发现了终春的痕迹,说不定,可以摆脱终春对她的影响。
三日后,她面上满是挫败,再次回到此地,脑海中响着终春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你看,我没骗你吧,不管你有没有发现我的痕迹,你都无法离开此地,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挣扎犹豫什么?”
白谣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城池,一言不发,直到现在为止,她都觉得,让她去杀元婴修士,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最重要是的是,她十分厌恶现在这种受制于人,被人威胁的感觉!
终春或许是见她此时神情不对,又或者是,觉得她很快便要妥协,喋喋不休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白谣沉默片刻,心中烦闷,转身回到洞内,现在看来,有终春在,自己无法离开此地,纵然自己再不情愿,也只能选择配合终春,去杀时苏了,彻底解决后患。
她猛然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底一片坚决,没有任何犹豫,“终春,既然你想让我帮你,那便具体说一下你的计划。”
终春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顿时响起,“太好了!”
说完这三个字,她安静了一阵,才再次开口,“不过,或许要让你失望了,计划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找到时苏的位置,并且触碰到他,就可以了。”
白谣顿时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的计划如此简单,想法也如此单纯,她想了想,低声道,“只要触碰到他?那你知道他现在具体的位置吗?知道他身边是否有什么阵法?而他既然作为三文城的领袖,现在陷入昏迷,身边不可能没有人守着,你知道他身边守着的修士的修为吗?还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该怎么不引人注目的接近他?这些问题难道你都没有想过?”
终春顿时沉默下来,片刻后,理直气壮道,“不知道,我远在原市坊,怎么会知道三文城的情况,就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帮助我啊!”
白谣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杀时苏,比想象中要艰难不少,终春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门心思要杀时苏。
终春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害怕她就此放弃,连忙道,“白谣,这些都不是问题,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会寻找到最佳方案,放心,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肯定会保护你,不会让让你死在半路上!”
白谣扶了扶额,一时间不太想理会她,敷衍道,“那我真是要多谢你如此为我着想了!”
第230章 再入三文城
白谣盘腿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片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终春的声音顿时响起,“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食言!”
白谣点了点头,面上严肃,“等我们进入三文城后,你不能自作主张,不能再影响我的感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在没找到时苏时,必须听我的,一步一步来,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我便帮你!”
终春沉默了一下,声音透着真诚,“好,我答应你,在未找到时苏之前,一切都听你的。”
白谣听出她声音透出的真诚,轻轻松了口气,转而道,“既然如此,现在你便告诉我,如何使用霍江留下的封印的力量,我尽快突破,我们也能尽快进入三文城,寻找时苏。”
终春这次回答的十分迅速,“现在的你无法激发那股力量,你只需要正常突破,关键时刻我会帮你。”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两人已完全属于同一阵营,她也并未在意终春此话是否有不属实的地方,只有她突破了,她们才能尽快去三文城。
她轻轻点头,盘膝而坐,体内灵力顿时涌动起来,在一瞬间,全部盘旋在丹田,下一刻,便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在丹田内,翻滚起来,遵循着某种规律,不断地拍打着丹田壁。
渐渐的,她的丹田壁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丹田内也开始弥漫着一丝玄妙的气息,随着气息越来越强,灵力翻滚也越来越剧烈。
在那气息达到某个顶点之时,整个丹田壁光芒收敛,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白光,灵力翻滚的力度也达到顶点,仿佛困兽一般,不断拍打丹田壁,仿佛要挣脱某种枷锁。
随着灵力的拍打,丹田壁开始隐隐变得透亮,在这种透亮打到极致的那一刻,她面上紧绷,知晓关键时刻到了,之前,每次在这个时候,她灵力便后继无力,开始衰弱,最后导致她无法突破。
就在这时,那不管她丹田灵力如何波涛汹涌,都稳若磐石的玉尺,仿佛在一瞬间被刺激,蓝光大盛,下一刻,点点蓝光脱体而出,翁的一声撞击在她的丹田壁上,而玉尺再次变的毫无波动。
她整个身体猛然一颤,额头顿时浸出汗珠,丹田壁也开始轻轻一颤,紧接着,那镶嵌在她丹田壁上的点点蓝光,在刹那间,融入丹田壁,本就透亮的丹田壁,顿时越发的透亮,下一刻,白谣顿时察觉到一直束缚阻碍她的枷锁,瞬间四分五裂。
那玄妙的气息猛然翻了一倍,与她的灵力相融,紧接着,她的灵力仿佛发生了某种质变,在一瞬间,被蹂躏,被压缩,如果说之前她丹田里的灵力如同大海般波涛汹涌,那么她现在的灵力便直接被压缩成山间溪流不止的溪水,清透甘洌,但每一丝灵力所蕴含的力量都翻了一倍。
她睁开双眼,眼底含着雀跃,终于突破化海中期,她眼神明亮,心情愉悦,缓缓道,“多谢。”
终春笑了一声,“帮你便是帮我,不用放在心上。”
白谣听着她的声音,目光一闪,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声音隐隐藏着一丝虚弱,之前她说的那么轻松,她还以为这对她来说应该十分简单,现在看来,霍江的封印比她想象中要强大不少,而终春帮她使用封印的力量,也只是强行激发玉尺,使封印的力量脱离一点点,从而达到自己突破的目的。
她目光一凝,嘴巴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沉下心来,稳固现在的修为,时间流逝,这日,她睁开双目,看着手指上跳动的灵力,面上浮现一丝淡笑。
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好了,你现在总算是心满意足了,我们什么时候去三文城?”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轻轻摇头,“等一下,还有一件法器,想让你帮忙鉴定一下。”
说着,她手一翻,之前罗一璇作为交易给她的五蕴镜出现在她的手心,“这东西,你帮我看看,虽然这里面有我残留下的灵识,但是无法操控。”
终春见到她手上的那面镜子,仿佛在仔细观察,安静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诧异,“这镜子倒是有趣,里面不止有你的灵识,还有另外三股,其中,两股灵识如果单拎出来,与你的灵识差不多,但是结合起来,竟然如此强大,至于另外一股隐藏的倒是很深,而且只有一丝,但比你们所有的灵识加起来都要强数倍。”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她对五蕴镜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这镜子无法使用,在自己手上仿佛是一块废铁,之前情况匆忙,也没来得及问罗一璇他们,现在看来,这镜子果然不简单。
她拿着五蕴镜的手指轻轻一动,低声询问,“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终春仿佛是在思考解决的办法,片刻后,才道,“只要你把这镜子内,其他三股灵识全部抹去,便可以祭炼了,但以你现在的灵识,恐怕没那么容易能把那三股灵识抹去,尤其是最强大的那一丝,不过,那一丝灵识其实影响不大,你把另外两股灵识抹去,也可以使用,不过只是使用起来有些费劲。”
白谣眼珠微动,眉头微微皱起,“话虽如此,只是之前我也查看过,并未找到其他的灵识,又何谈抹去它们...”
终春轻轻笑了一下,“那是之前的你,现在你连我在你识海内的痕迹都可以察觉到,现在的这些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
白谣眼睛一亮,顿时反应过来,那双目紧闭,灵识探入五蕴镜内,顿时感知到之前留在五蕴镜的灵识,不过,之前留下的灵识如同无根的柳絮,飘飘荡荡,并未与此处紧密相连。
而与此同时,她还感知到另外两股灵识,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与这两股灵识截然不同的灵识,只是这一丝灵识,她无法察觉到它具体的位置。
她心中微微一动,识海内的灵识顿时倾巢而出,顺着感知探过去,抓住它们的痕迹,在一瞬间,抹去它们的存在,见此,她轻轻松了口气,这两股就缠在一起的灵识,果然如同终春所说,十分强大,如果不是它们没有后继之力,恐怕自己还不一定会如此顺利地抹去它们。
至于最后一股,她目前只能隐隐察觉到它的存在,更别说终春还说这股灵识十分强大,但既然不影响使用,她便也不是那么在意,只是低声道,“等我把五蕴镜祭炼好,我们便去三文城。”
一个月后。
白谣站在满是沧桑气息的三文城城门处,心中沉了沉,抬起步伐跨入其内,三文城与之前她和陈旨来时,没有太大变化,比之之前,甚至多了一丝繁荣。
她扫了一眼,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一路上,她途经各种商铺,便会进去转上一圈,很快,她便停在一处三层高的小楼的门口前,反复看了几眼门上的两个字,珍宝。
脚下没有一丝迟疑,进入其内,或许是她来的时间不对,小楼内除了一个身着暗夜蓝纹衣衫稳坐的修士,只有其他两个修士,白谣目光一闪,在店铺内转悠了一圈,来到那个身着蓝纹的修士面前,笑盈盈的问道,“这位道友,在下想购买一样物品,但是在这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便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
那修士满脸冷漠,像是没听到一般,片刻后,在她再次询问之时,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也有些不耐,“什么东西?”
白谣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声音轻轻朗朗,“听闻你们是三文城最大的物品交易之处,储物戒指,你们这里有吗?”
那修士听闻此话,面上顿时微微一变,目光探究的看着她,面上的神情有些狐疑,片刻后,声音还是一丝高傲,“有,不过,此物不对外出售,就算出售,你也买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只觉这修士反应有些古怪,她沉默了一瞬间,声音平和,“那道友能否告诉在下,三文城还有何处出售储物戒指?还有,在下知晓储物戒指十分珍贵,道友不妨说个价钱,也好让在下死心。”
那修士听闻此话,眉头皱了皱,声音含着压制不住的不耐,“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对外出售,你要真想买的话,先准备好十块极品灵石,再说其他的话。”
白谣面上顿时露出失望以及惊讶的神情,叹了口气,“本来还想买来,献给师尊,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贵。”
说着,她苦笑了一下,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此地,而那个与他对话的修士,在她离开后,目光扫了她一眼,口中嘀咕道,“这股穷酸的样子,还想买储物戒指。”
他话音刚落,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修士,如果白谣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康才良,康才良刚刚下楼,便听到那修士的声音,他目光一凝,看下那个修士,“怎么了?”
那修士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颤,老老实实的把情况说明,康才良面带思索,扫了眼那个修士,点点头,“行了,去帮忙吧。”
说完,他大跨步走出门外,在街道左右两侧,分别看了一眼,并未发现那个修士的身影,心中暗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变得有些草木皆兵,紧接着,他摇了摇头,汇入人群中,离开此地。
而此时的白谣,并不知晓,在她离开后,康才良的出现,她已经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健步如飞,在附近随便寻了一个客栈,进入其内,因此,在康才良来到街上时,她已经进入客栈。
白谣盘坐在房间内的床上,目露思索,今日之举,是她早已便想好之事,本来她寻找修真城,便是为了卖出储物戒指,购买一些必须的物资,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三文城,鉴于之后她准备要做的事情,物资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
只可惜,她之前去了好几个店铺,都没有储物戒指,而之后有一个店铺的修士好心告诉她,让她去珍宝,那里或许会有储物戒指,而那修士也确实没有欺骗她,不过,珍宝的修士倒是高傲的很,丝毫不把其他修士放在眼里。
她叹了口气,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珍宝可以吞下储物戒指,只是,从这家修士的态度上来看,自己如果豁然前去卖储物戒指,说不定会有其他祸端,其实,不管在哪里买储物戒指都有一定的危险。
“你有储物戒指?没想到你机缘还不小,储物戒指都有,只是你要卖的话,恐怕要多注意注意,我们现在还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别因为一个储物戒指被他人盯上!”终春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叹了口气,“终春,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现在不是身上没有灵石和丹药了吗?之后我们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肯定需要这些物资,我也没有办法,不然,你如果能给我变出些灵石来,我就不去卖了!”
终春一时语塞,沉默片刻,有气无力道,“你说的对。”
白谣抿了抿唇,皱眉思索,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终春,你是不是有办法可以改变修士的气息和相貌?那时,在原市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时是个小姑娘,这是怎么办到的?”
但她说完这句话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终春都没有开口,白谣顿时有些疑惑,“终春,你还在吗?”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叹息了一声,“我在,只是那时我之所以是小姑娘的模样,与当时原市坊的情况有关,不是说想变,变能变。”
白谣听闻此话,顿时有些失落,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我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第231章 土细
白谣眼睛一亮,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终春沉默了半响,仿佛是在回忆,“你准备九样灵草,大苦芥,力苏,巴乌,鬼火竹,默林,香椿头,黑菱角,都拉叶,土细,每样各要五份。”
白谣听着她报出的这些灵草,眼底顿时滑过一丝意外,这些灵草都是些相对普通的灵草,且价格都不太高,恰好是她现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不过令她感到疑惑的是,这几样灵草,除了鬼火竹具有幻化的作用,其他几样,没有任何效用,且互相之间的功效,完全相斥。
她正兀自思索,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要想好,这种方法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时间,且使用这个方法后,会出现一定的后遗症,但具体会体现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曾经使用过几次,但每次的后遗症都不一样...”
白谣的思绪被她打断,愣了一下,有些担忧道,“那这种后遗症,是否会影响我们之后的计划?”
终春轻轻笑了一下,“放心,这种后遗症不会对自身的实力有什么影响,是体现在其他地方,如果真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影响,我也不会告诉你,毕竟对我来说,杀时苏是我最主要的目标,而且就算真的产生了影响你修为的后遗症,这种后遗症也只会存在一个月的时间,大不了,我们便再多等一个月。”
白谣愣了一下,心中只觉终春的描述哪里有些奇怪,但她却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奇怪,仔细想想,她说的也对,现在两人站在同一条战线,自己这边有损伤,最终也会影响到她,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坑自己。
她目光一闪,轻声问道,“那终春你那几次使用,都出现了什么后遗症?”
终春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别扭,“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谣听着她斩钉截铁的声音,确定了,她是不会在此时告诉自己的,便歇了这个心思,目前看来,听她的描述,就算有后遗症,应该也不会有多严重。
想到这,她立刻站起身,离开客栈,转了几家店铺,买了终春所说的八种灵草,唯独剩下一种土细,她去了好几个店铺,都没有买到这种灵草。
这时,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期间,她把三文城所有的店铺几乎走了一遍,都没有寻到土细,她看着不远处唯独剩下的一个看起来杂乱不堪的店铺,心底抱着一丝期望,走进那间店铺内。
她在店铺内随意扫了一眼,心中暗自摇头,没进来之前,她便觉得这个店铺有些破旧,没想到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店铺,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破旧狭窄的铺子,铺子内满是杂七杂八的物品,唯一可供人行走的便是门口的位置,在想往里走,并便会被那一堆物品截住。
她皱了皱眉,目光在店铺内再次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店内的修士,她迟疑了一下,声音在店铺内散开,“有人在吗?”
然而,直到她的声音消散,都没有任何人回应,突然,她身体一僵,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她立刻侧身看去,猛然便看,一张雪白毫无生气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那张脸靠得十分近,近到她可以看清那张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眼睛位置,深深凹陷下去如同两个黑洞一般的眼眶,她心中一突,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身体顿时贴在那堆阻碍她去路的杂物。
而她身后那人,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唐突,毫无生气的面孔轻轻蠕动了一下,缓缓开口,声音十分的古怪,仿佛八百年没喝过水一般,干涩无比,“我是这里的店家。”
话语间,他缓缓移动着自己干才如骨的身躯,下一刻,白谣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便发现他已经出现在,门口一个完全实心的木桌后,眼睛位置的两个黑洞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尤其是眼睛位置的两个黑洞,心底莫名一寒,这人的眼睛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硬生生的被他人把眼珠子挖了出来,怪不得这里如此杂乱,不过,他如此模样,居然还能在这三文城,开一家店铺,想来也不会如同表面这般简单。
她心中沉了沉,轻轻开口,“不知道友这里是否有土细?”
那人听了此话,了无生气的面孔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终于把始终对着她的面孔,稍稍移开了一些,不知是在思考,一直没有开口。
白谣见此,唇角有些僵硬,片刻后,再次开口,“道友?不知是否有土细?”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沉默片刻后,僵硬的点点头,干渴无比的声音再次响起,“有。”
白谣眼睛一亮,连忙道,“数量可还够?在下需要五株土细。”
那人重复着她口中的话,“五株土细,五株土细...有,我去拿。”
说完,他不管白谣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转身离开店铺。
白谣看着他的举动,面上一僵,有就有,为何要离开店铺?她沉默的扫了一眼店铺内的杂物,莫非是因为他眼睛的原因?储存的东西都不在这?而是另外存了一处地方?
这样也太麻烦了,她现在真的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戏弄了,这样一个眼睛受伤的修士,如何能经营店铺?想到他眼睛位置深深凹陷下去的两个黑洞,她莫名一抖。
虽然眼珠子被他人挖了出来,但既然他能在三文城立足,而且还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应当有一些本事才对,她仔细回想见到这个修士后的一切。
那时,直到那个修士走到她身后,且十分贴近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的存在,这一点便说明,他的修为绝对比自己高,而之后,他虽然移动缓慢,但动作举止却不慢,一下子便出现在那个木桌后。
且目前看来,他眼睛虽然确实受了伤,但偶尔准确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是会让她心底一寒,种种迹象,皆说明了此人并不简单。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而那个修士还是没有回来,白谣眉头皱起,心中暗自猜测,这修士不会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因此耽搁了?
想到这,她便有些不放心,脚步走向店外,转头看着门外道路的右侧,她唇角紧绷,目光落在道路尽头,却并未发现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浑身寒毛炸起,猛然转头,便看到那修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面部几乎要贴到自己,她心中一惊,悄然退后一步,强行镇定,“道友,可拿来土细了?”
那修士僵硬的点头,转身进了店铺,白谣见此,面上神情变化,扫了眼左侧的道路,当时她明明记得,这人出了门拐向了右边,怎么回来的时候,却是从左边呢?
她轻轻吸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她只差土细了,这人有些诡异,还是快速交易完,尽快离开此地,想到这,她进入店铺,看着木桌后的修士。
那修士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她进入店铺内,这才举止缓慢的,在桌子上一抚,木桌上顿时出现了五株深褐色珊瑚状的灵草,紧接着,他缓缓抬头,再次用那黑洞一样的双眼看着白谣。
白谣看着桌子上的土细,仔细看着那五株土细,与记忆中完全符合,眼底浮现一丝雀跃,“道友,这五株土细需要多少灵石?”
她话音刚落,那修士唇角的肌肉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仿佛是在笑,但或许是一直维持面无表情,他面上的肌肉有些僵硬,真是应了那句话,笑得比哭还难看。
白谣见此,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他开口。
随即,他用干涩无比的嗓音,开口道,“不要灵石...要旗子。”
白谣听闻此话,愣了一下,旗子?什么旗子?她心中这样想着,口中便问了出来,“什么旗子?”
那人缓缓抬手,指了指她的手腕,“旗子。”
白谣看向自己的手腕,心中一动,他指向的是自己的左手手腕,而她的这个手腕上只有一根红绳,她看这腕上的红绳,眉头皱了皱,旗子?
突然,她眼睛微微一亮,顿时想起来,之前从吴鹰那里得到的旗子,便在红绳内,这个想法刚刚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心中顿时一紧,目光盯着眼前的修士,眼底满是惊疑不定,他怎么知道旗子在红绳内?
一直以来,她身上都会带着一个储物袋,以防有人怀疑,而之前,从未有人发现她的红绳其实是可以储存东西的,他是怎么做到在见自己第一眼时,便知道旗子在红绳内?而且,吴鹰的旗子,早已残破不堪,他要那面旗子做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面色雪白的修士,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土细,抿了抿唇,“道友,你的意思是拿那面旗子来换土细吗?”
那人仿佛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何还要再问一遍,但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是。”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迟疑了一瞬间,在木桌上轻轻一抚,一面卷起来的漆黑旗子出现在桌子上,“是这个吗?”
那人随着旗子的出现,目光顿时落在旗子上,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去拿棋子。
白谣见此,手摁在旗子,轻声道,“道友确定要以这个旗子来交换吗?这旗子早已残破不堪,就算要用估计也用不了几次,而且修复起来也十分麻烦,还要冒一定的风险!”
那修士嘴巴动了动,面上浮现一丝着急,“就要这个旗子!”
白谣见他神情变换,心中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眼手下的旗子,确定它与之前并无两样,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还是松开按在旗子上的手,任由他抓住旗子。
她见此摇了摇头,这旗子现在基本上对她无用,能用它换最后一种灵草,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处,她收起桌子上的土细,转身便要离开此处。
突然,她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双手紧握旗子的那人,仿佛怕吓倒他一般,轻声开口,“道友这里,可有储物戒指?”
那修士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迟疑的抬起头,只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但握着旗子的手指,却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白谣眉头皱起,心中轻叹,自嘲一声,看来自己对储物戒指太过执着,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虽然目前看来,此人身上古怪之处甚多,但储物戒指这种东西,这里应该也不会有。
她摇了摇头,脚下不再停顿,一脚跨出,就在这时,那干渴细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戒指...不要戒指...不要了...不要!”
白谣猛然回头,便看到他双手紧握旗子,面容扭曲,剧烈的摇头,口中一直低喃着不要不要,片刻后,他恢复成最初的模样,面上再无一丝情绪波动。
白谣愣了愣,没有想明白,他为何对储物戒指反应这么大,她试探的再次问了一句,但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原地停顿片刻,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此地。
回到客栈的房间后,她看着眼前摆着的九样灵草,想着终春也并未提醒自己那人有什么问题,便不再想关于那个修士的事,开口道,“终春,你看看是不是这九样?还缺不缺其他的?”
终春懒懒散散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没错,就是这九样,好了,你现在把它们拿到地上,鬼火竹放中心,大苦芥放最上面,力苏放在它的下面,巴乌放左边,默林放在右边,其余四种,分别放在它们之间。”
白谣乖乖的按照她所说,一一摆放位置,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好了,你现在拿起鬼火竹,然后,放开心神...”
白谣正要拿起鬼火竹,听到后面的一句话,面上一愣,去拿鬼火竹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第232章 感知
白谣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唇角露出一丝冷凝,重复道,“放开心神?”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便在她脑海中响起,“对,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占据你的身体吧?怎么可能?我要想占据早就占据了,还会等到现在?”
白谣轻轻摇了摇头,但却没有说话,明显表露出不信任她的样子。
“我让你放开心神,并不是要对你做什么,是为了帮你快速凝练这九种灵草,省得你无法完成,还会浪费时间。”终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白谣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也不怕惹怒她,只直言道,“我不信任你,你把方法告诉我,我自己斟酌。”
终春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拿起鬼火竹,细细感知它其内的脉络,但这个过程中不能使用灵识,等你能感知到,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做,如果你灵性足够的话,很快便能感知到,反之,或许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到那时,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说完,她便给白谣传了一段口诀,让她在感知鬼火竹时,心中默念。
白谣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手上的鬼火竹,脑子里回荡着终春的话,她不知道终春所说是否有所隐瞒,但无论如何,在她还在自己体内,让她放开心神,是不可能的事。
原因也很简单,一旦放开心神,便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到他人手中,任由他人随意涂改,就算终春不在自己体内,放开心神这种事,也不能随便做,一旦做了,便意味着整个人再没有一丝防备。
她垂了垂眸,静静看着鬼火竹,感知着手心鬼火竹带给她的触感,心中默念口诀,顿时发现,在默念这段口诀时,她的内心十分宁静,注意力也异常的集中。
随着时间流逝,暗沉的天空,变得明亮,她并未感知到鬼火出其内的脉络,只感知到手中的鬼火竹,散发着微弱的灵光,但除了精神振奋了很多,其他的皆没有感知到。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眉头微微皱起,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感知到,莫非她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灵性?
这时,终春的声音响起,“看来你这方面没有什么灵性,不如你还是放开心神让我来,这种东西我凝练了很多次,很快便可以成功!”
白谣目光一闪,不接她的话,转而道,“我再试试,这也才只是一夜而已,说不定今日我便能成功感知到。”
终春无所谓的声音响起,“你想试那便试,提前告诉你,一般情况来说,能感知到的人,在三个时辰便可以感知到,过了三个时辰,无论花再久的时间,都无法感知到,就怕你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最终也没有成功,白白耽搁了这么久!”
白谣抿了抿唇,“你很着急吗?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会帮助你,自然不会食言,现在时苏昏迷不醒,我们何时行动,都没有太大差别,就算浪费了几日的时间又如何?之前你不是还说,有后遗症吗?愿意等一个月,现在怎么突然像是有些着急呢?”
终春轻轻笑了下,像是不愿与她计较这么多,解释道,“我如若真的着急,就不会与你耗这么久了,罢了,你要试就试,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这么久时间。”
白谣心中一动,默不作声,看着手中的鬼火竹,心中再次默念口诀,很快三日过去,她依旧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渐渐开始有些丧气。
终春见她毫无进展,声音含着一丝笃定,颇有些愉快,“我就说你无法感知到,你现在真的是在浪费时间!”
白谣目光闪动,看着手中的鬼火竹,感知脉络,轻轻问道,“为何一定不能使用灵识,必须完全使用感知?”
终春含着一丝意外,似乎觉得她到此时还没有放弃的行为,有些愚蠢,“你还没有放弃?算了,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也好让你彻底死心,灵识与感知虽然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灵识更偏向于大概的轮廓,细枝末节的东西用灵识察觉不到,而感知所能察觉的东西更加细微,也更加敏锐。
就比如,在你灵识并没有察觉到有危险存在的情况下,你的感知却会被触动,就会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这便是两者本质上的不同。
而你现在所做之事,想要达到改变气息,便是要改变他人对你气息的感知以及认知,只有改变了这种,才会让他的人对你的气息产生偏知,从而达到你的目的。
那么既然想要达到这种目的,便只能以感知加上灵草的辅助来改变你的气息,因此,第一步才需要你感知来探寻鬼火竹的本质,灵识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说起来,也算是一种比较讨巧的办法,一旦鬼火竹的效果消失,便会被打回原形,无法坚持太久。”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对灵识与感知的认知加深了一步,但终春的话听下来,她倒是注意到其中一句话,以感知探寻鬼火竹的本质,那么感知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便是探寻它的本质。
想到这,她心中微微一动,脑海中一道亮光划过,既然是探寻本质,那么或许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做到,她眼神清亮,开口问道,“如果感知到了,这鬼火竹会是什么模样?”
终春略微有些意外,但还是开口道,“你会看到鬼火竹内有一团火焰。”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一手握着鬼火竹,另一只手在眼睛上轻轻一抹,眼前的事物顿时变了一个模样。
而终春立刻察觉到她的举动,再次是开口,“你在做什么?不过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只能用感知才能做到!”
白谣并未理会终春,心中默念着口诀,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心,此时她手心中的鬼火竹也变了一个模样,只是不像终春说所的一团火焰。
现在,鬼火竹在她的眼中,全部由丝线组成,中心位置最为密集,其他的部分丝线在周围缓缓飘荡,她看着鬼火竹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眼珠转动,扫了眼地上的八种灵草,那八种灵草也是丝线遍布,但不像鬼火竹这样丝线飘荡,而是紧紧缩在一起。
她目光一闪,“终春,接下来该做什么?”
终春十分讶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看到了?这不可能!你不会是在哄骗我吧?”
白谣皱了皱眉,“我在这种问题上骗你有何意义?快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终春安静了几息,再次开口,声音透着怀疑,“接下来,去碰出那团火焰,从那团火焰内分出一缕,放置到最上面的大苦芥上,之后,再分出其他八缕,依次放在剩下的灵草上,顺序不能乱,然后,再把鬼火竹放置在中间。”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再次告诉她一段口诀,并且告诉她,整个过程中,心中要不停默念这段口诀,否则,很容易以失败告终。
最后,以灵力为辅炼化这九种灵草,待它们融为一体后,便算成功了一步,接下来再以同样的方法,凝练两次后,便成功了。
白谣在听到她说这个口诀后,心底顿时复现一丝疑惑,这口诀,与之前的口诀倒是极为相似,只是有两句话不一样,其他的一模一样。
她目光闪烁,压下疑惑,默默记下她说的每一句话,盯着手中的鬼火竹,心中默念口诀,紧接着,她手指轻轻一探,意外的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触碰到了那些丝线。
她的手指顿时传来一股浸入骨髓的冰凉,她眉头微微皱起,忍耐着疼痛,小心翼翼,从鬼火竹核心位置,取出一缕丝线,同时低声问道,“是这样吗?”
这次,终春的声音有些飘忽,仿佛在想其他事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白谣心中顿时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她便觉得,既然都是看本质,那么以开灵看到的与以感知看到的虽然有所不同,但却应该相差不到哪去,现在确定了她以开灵看到的效果一样,心里高悬的石块顿时落了下来。
她目光紧盯着手指上那团丝线,小心翼翼的触碰大苦芥,一声轻微的嗡鸣声响起,没有任何一丝阻碍,她手指上的那缕丝线,便融入了大苦芥内。
她眼睛微微一亮,再次分出一缕丝线,一次融入剩下的几种灵草内,最后把鬼火竹,放在它们的中心,体内灵力瞬间鼓荡,九种灵草被灵力全部包围。
随着她心中默念的口诀,那代表着灵草的丝线,顿时出现了变化,纷纷遁寻着某种规律,一寸寸向鬼火竹的位置探去,与此同时,一股奇妙的气息从鬼火竹身上四溢开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九种灵草的丝线全部相互交融,之前鬼火族的位置,被一个全新的事物代替,现在的这团丝线与之前鬼火竹的丝线完全不同,不再向外飘荡,而是牢牢地缩成一团。
这时,终春低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其中还含这一丝惊讶,“这么快...可以了,白谣,不要动它,立刻准备下一份,如果中途有一份失败了,也不要着急,继续再重新准备便是。”
白谣抿了抿唇,用力点了点头,很快便准备好了另外一份,这个过程十分顺利,她依照同样的方法,再次把九种灵草凝练在一起,没有出一点差错。
紧接着,便是最后一份,她神经有些紧绷,只要把最后这一份凝练成功,便结束了,她面色有些僵硬,默默吞了一粒丹药,来不及休息,准备好另外一份,继续凝练。
时间流逝,她目光紧盯着鬼火竹所在的位置,体内灵力不断涌出,不敢放松一丝,到了这最后一步,把它们相互融炼在一起,比之之前,每一步都艰难。
就在她额头开始冒出阵阵冷汗时,一阵冰凉的气息席卷整个房间,与此同时,终春带着喜悦惊讶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想起,“成功了,你运气倒是不错,居然一次便成功!”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松了口气,眼中灵光散去,看清地面上是与之前没有太大变化的鬼火竹,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这个该怎么用?”
终春心情似乎不错,“很简单,吃了它就行了。”
白谣面上一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手中的鬼火竹,下意识的喃喃出声,“这东西能吃?”
终春笑了一声,声音中含着期待,“之前自然不行,现在它的本质早已改变,自然可以食用!”
白谣迟疑了一瞬,拿起鬼火竹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被她咬下的碎片,直接化为一团洪流,进入她的体内。
她眨巴了下眼睛,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异味以及异样,仿佛在吃空气一般,她嘴角轻轻一动,再次咬了一口,接连几下,鬼火竹被她完全吞入腹中。
就在鬼火竹完全进入她体内后,她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恍惚,瞳孔也有些涣散,瞳色时不时浮现一道红色,身体散发着寒气,也在同时开始有了细微的转变。
而白谣只觉自己在吃完鬼火竹后,灵识以及感知处于飘忽的状态,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还身处在客栈内,身上也并没有多少变化。
她眉头动了动,声音含着一丝质问,“你为何没有提前告诉我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
终春懒懒散散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也没问我啊!”
白谣目光一闪,虽然终春的声音一如既往,但她立刻察觉到她声音有一丝毫不遮掩的虚弱,她眼底顿时浮现疑惑,终春又没有干什么,怎么会突然有些虚弱?
但终春又没有丝毫隐藏,十分坦荡,她便不再思考这个问题,缓缓走到房间内的一面铜镜前,看着铜镜内倒映着的人影,她皱了皱眉,“没有什么变化啊?”
终春丝毫没有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只淡淡道,“你看你自己自然没有变化,但是在别人眼中,看到的你是另外一副模样!”
第233章 步步惊心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铜镜面前停顿片刻,略微调整面部神情,眉目舒展开来,隐隐有了一丝张扬,目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气,顿时整个人气质转变,让人无法再与之前的她联系到一起。
她对着铜镜淡淡一笑,铜镜中的人影也在同时笑起,她看着铜镜眉头皱起,想了想,在红绳内翻找片刻,取出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套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再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脑海中终春略带不屑的声音响起,“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你的气息现在已经改变,谁都认不出你来!”
白谣听闻此话,并未理会她,她如此行为,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若卖了储物戒指之后,真的有人盯上自己,她要保证自己与原来的自己没有一丝可联想到一起的感觉。
她缓缓来到客栈门口的柜台处,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一间上房!”
那柜台后的修士听到声音,抬头看着眼前神情孤傲的白衣女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神情有些为难,“道友,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客栈房间一模一样,不分上中下...”
白谣顿时心中一喜,这修士没有认出自己,但面上皱了皱眉,面上隐隐透露出在顾及些什么的神情,扫了眼客栈内的环境,“罢了,那就随便一间!多少灵石?”
那修士点点头,低声道,“十五块下品灵石。”
白谣目光一闪,撇了撇嘴,一边取出十五块灵石,一边嘟囔道,“一间普通客房罢了,居然还这么贵...”
柜台后的修士虽然听到了她这一句话,眼神顿时微微变化,本以为这女修出口便是一间上房,还以为多么财大气粗呢,现在转眼间就变了个模样,他顿时忍不住开口,“现在各处混乱不堪,我们没有把价钱翻上一番,已经算是仁慈了!道友若是不满,可以去其他客栈!”
白谣扫了他一眼,面上隐隐有些怒意,在桌上重重拍了十五块灵石,“带路!”
那修士并未理会她,收好灵石,递给她一块木牌,“抱歉,本店没有此服务,请道友自行前去,房间在二楼最左边的那一间。”
白谣眼神中的怒意顿时加深,她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二楼的房间内,进入房间后,她面上的怒意隐去,目光在房间内一扫而过,静静待了一刻钟,转身离开房间,出了客栈。
她在三文城沿路走了一圈,看到店铺便会进入其内,询问一番,在走到珍宝时,她眼睛微微一亮,垂了垂眸,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接着,进入其内,目光在一楼一扫而过,落在其中一个修士身上,这个修士还是之前她来到这里,询问关于储物戒指的那个修士。
她目光一闪,直直走到他的面前,声音不小不大,但却带着一丝傲然,毫不客气道,“我要卖储物戒指,你们收吗?”
那修士听到她这毫不客气的声音,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在三文城,会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但他随即听清楚她的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气质不凡,正色道,“你要卖储物戒指?”
白谣见此,彻底松了口气,这修士也没认出自己,她微微颔首,面上有些不耐烦以及一丝郁闷,“怎么?你们这也买不起储物戒指?”
那修士目光一闪,立刻摇了摇头,“自然买得起,不过,道友需要稍等一下,储物戒指颇为珍贵,在下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露出一丝喜悦,轻轻点了点。
那修士当着她的面,捏碎一块玉石,笑着道,“道友这边请,您先在二楼休息,我们东家一会便到。”
“如此甚好。”白谣轻轻点头,跟随着他的步伐,上了二楼。
那修士引着她来到二楼的一处房间内,带她进入其内,轻轻合上房门,转身离开。
白谣目光在房间内一扫而过,这珍宝身家不低,虽然未给人十分招摇的感觉,但每一处又处处招摇,光是她现在所做的一个椅子,都是万年的业沉木,具有凝神定气的效果。
更不说房间内各处安置的聚灵珠,她一眼扫过去,至少看到了不下五颗,还有房间内的摆设,隐隐透出某种规律,想来也具备一定的聚灵效果,怪不得她之前来到珍宝时,便隐隐觉得,此处灵气,比三文城其他地方的灵气都要浓郁一分。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事物,脑海中只闪过四个字,财大气粗,如此看来,储物戒指应该能在这里卖个好价钱,短时间内她也不必再愁灵石的问题了。
片刻后,她的房门轻轻被敲响,她顿时调整神情,随即便看到一个身影推开房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道友,是要卖储物戒指?”
白谣看着眼前的修士,心中一紧,康才良!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目光直视康才良,眼底透出一丝不耐,“不然呢?你们到底能不能买得起?如果买不起就早说,白白耽搁我这么长时间!”
康才良听出她声音中的不耐烦,但并未在意,看着眼前气质出众,但却没有露出胆怯神情的女子,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让道友多等了,是在下的不是,但储物戒指毕竟十分珍贵,在下自然不可多一丝马虎,道友这边请,在下现在便带你去商谈的地方。”
白谣眉头轻轻一挑,有些疑惑,“前面那个修士口中的东家难道不是你?”
康才良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在下何德何能能当这里的东家,勉强算是一个管理吧,东家另有其人,本来在下准备与道友商谈,但恰巧今日东家在此处,他对储物戒指十分感兴趣,便想见道友一面。”
白谣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缓缓起身,心中暗道,看来这名为珍宝的商铺,属于三文城许陉真人的势力,怪不得店内物品暗露底蕴,却丝毫不惧。
她跟着康才良,向三楼的位置走去,看着身前的康才良,心中感叹,康才良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文有礼,谁能想到,他背后却是另外一幅面孔,为了自己,对自己的同伴都能痛下杀手。
很快,两人来到三楼,白谣看到三楼的景象,顿时有些惊讶,三楼不像二楼那样,有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三楼只有一个房间。
康才良站在她的身前,轻轻敲门,片刻后,房间内传来一个男声,声音轻柔,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心间上,“进来。”
康才良缓缓推开房门,他身后的白谣立刻透过间隙,看到了房内的景象,房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是与普通房间大一倍,一个身着深蓝色长袍的修士,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他长发一丝不苟的垂在背后,双目细长,身躯消瘦,目光柔和的看着两人。
康才良见到他,神情恭敬的行了一礼,紧接着,走到那人的身后。
白谣见康才良等一系列举动,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她心头发紧,面上不显露一丝,神情也没有太大变化,坐在那修士对面的一张椅子,抬头看着那个修士。
这人气息极其内敛,让人无法看出一丝端倪,太过消瘦的身躯,给人一种体魄虚弱的感觉,而康才良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使她脑海中的那个想法,越发加深。
这人很有可能是,许陉真人!
而她在打量那修士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白谣,见她一身气度不凡,即使孤身一人身在此处,卖颇为贵重的储物戒指,也没有一丝胆怯紧张的情绪,面上神情十分淡然,仿佛对这些场面习以为常。
白谣自然不知晓他心中所想,此时的她,虽然已经尽量让自己不露出什么可疑的神情,但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手指也有一丝僵硬。
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放轻松,虽然他修为还可以,但是只要不是元婴修士,都无法看出你的破绽!”
有了终春的肯定,白谣心头微微一松,神情更加的自在,她眉头一动,率先开口,“想必道友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东家,既然请在下到了这里,看来道友对储物戒指十分感兴趣,那么道友便直言,愿意付出什么,来买储物戒指?”
那人听闻此话,轻轻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但却没有开口说话,他身后的康才良见此,立刻道,“既然道友要卖储物戒指,那么,不如先把储物戒指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番。”
白谣对此丝毫没有意外,也没有推脱,大方的从怀中拿出一枚通体黑色的戒指,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随口道,“二位道友随意看。”
那人看着桌子上的储物戒指,抬起一只手,在戒指上抚过,戒指顿时亮起微弱的光芒,紧接着,在桌子上轻轻弹了一下,他见此,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淡淡道了一句,“这戒指品质不错。”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傲气,“这是自然,道友眼光不错。”
那人见她面上露出的神情,仿佛想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笑了一下,“道友这戒指从何而来?”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立刻收敛神情,露出一丝警惕之色,“此事便与道友无关了,道友只需要告诉在下,愿意付出多少灵石来换这枚戒指,便可!”
那人还未开口,他身后的康才良听闻此话,面露不悦,“都是正经交易,我们东家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道友反应倒也不必如此激烈。”
而那人则摇了摇头,并未在意她的无理,但也没有阻止康才良,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友只需要灵石?”
白谣不悦的瞥了眼康才良,听闻此话,目光落在对面的修士身上,“如果是灵石自然更好,没有的话,用其他物品代替也可以。”
那人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戒指,抬眸看向白谣,“如此,道友需要多少灵石,才愿意把这戒指卖给在下。”
白谣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她面上带着一丝淡笑,“十五块极品灵石。”
她的话音刚落,康才良的面色顿时一变,“十五块极品灵石?道友这价格是否太过溢出?”
白谣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储物戒指,可遇不可求,世上本来就极少,如若拿去拍卖,这些灵石想买到储物戒指,恐怕十分困难,在下的价格算是比较中肯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把这戒指卖出去!”
康才良的面色一变,再次开口,“道友,话说如此,但是,我们这里毕竟不是拍卖会,你这价格,不管放在哪,都太高,而且,储物戒指珍贵,但是极品灵石也同样珍贵!”
白谣注意力全部落在对面的修士身上,听闻此话,也只是淡淡道,“是吗?道友是觉得极品灵石比储物戒指贵重吗?如此看来,你还真是孤陋寡闻...这位道友看上去就比你有见识的多了。”
康才良面上一僵,正要准备再说些什么时,那修士抬手阻止了他的话,看着白谣道,“道友,你应该知晓十五块极品灵石不管对于什么地方来说,要想在短时间内凑齐,恐怕都有一些难度,而对于我们,也同样如此。”
白谣点了点头,毫不在意道,“在下自然知晓,之前不是也说了吗?用其他东西代替也可以,两位道友可以选择付出一部分灵石,其余用别的东西来代替,便可。”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康才良,缓缓开口,“不过,灵石部分,不得少于七成,这样一来,你们的灵石运转便不会如此困难了,对了,还有一个要求,在下不要极品灵石,只要上品灵石。”
第234章 交锋
白谣的话音刚落,气氛瞬间有些冷凝。
康才良身上的气息散发出丝丝冷意,面色也略微有些难看,而那个疑似许陉真人的修士反而如沐春风的笑了一下,“道友,倒是个趣人,不过,你如此毫无顾忌,不怕走不出这里?”
白谣心中一紧,面上却露出一丝不在意的神情,目光直视对面端坐的人,“那你们可以试试。”
早在她往三楼走的时候,终春便已经告诉她,这里虽然有阵法,但只有聚灵的效果,并没有其他的防范,若有什么异动,定然会惊动外界,虽然在这里碰到许陉真人有些出乎意料,但终春在她体内,她也不会看着她死在这里,只要她能抵抗一二,自己便能逃脱。
更何况,珍宝能存在这么久,不可能做这种败坏自己名誉的事情,最多可能会在事后,有一些小动作,但不会在这里动手。
那人听闻此话,眉头轻轻一挑,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估量此事的可能性,片刻后,他唇角浮现一丝微笑,轻声开口,“在下只是说笑罢了,道友莫要介意,不过,十五块极品灵石,我们确实承受不起,若道友丝毫不愿意退让,看来今日的交易便无法继续下去了...”
白谣听闻此话,眼珠微动,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情,迟疑了一瞬,面上有些纠结。
而康才良见到她的神情,突然道,“话虽如此,不过,道友可要想清楚,三文城,能买得起储物戒指的恐怕只有我们一家,想来道友也清楚这个问题,才会选择与我们交易!”
白谣面上的神情顿时更加纠结,她皱了皱眉,最终妥协,“好吧,既然如此,道友不妨告诉在下,愿意出多少灵石?”
那人神情不动,淡淡开口,“七块极品灵石。”
白谣面上顿时一变,眼底浮现一丝怒意,“道友是在同在下开玩笑吗?七块?那道友还不如去抢!道友如果便是这个诚意,在下宁可不卖!”
那人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他身后的康才良目光一闪,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紧绷,等待片刻,见没有发生任何情况,才微微放松。
白谣见对面的那个修士没有任何反应,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她皱了皱眉,心存试探,“既然道友如此没有诚意,在下告辞!”
说完,她便准备起身,但就在这时,她身体一僵,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威压所震慑,无法顺利起身,她瞳孔一缩,余光瞥到康才良也是一副僵硬的样子,她立刻抬头直视那个修士,“道友这是何意?买卖不成,便要搞成现在这幅难看的样子?”
她的话音刚落,脑海中顿时响起终春的声音,“真是麻烦。”
随着终春的声音响起,她便感觉身上的压力也在同一时间消失,而对面的那人见此,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掩去眼底浮现的情绪,轻轻笑了一下,“道友不要着急,在下并非此意,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道友既然觉得七块极品灵石不足以购买这枚储物戒指,那么不妨说说可以接受的最低价格。”
白谣冷淡的笑了一下,“是吗?在下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既然道友问了,那在下便说了,十块极品灵石。”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人这次并未再推脱,点了下头,直接敲定,“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十块极品灵石全部都要上品灵石,在下拿不出这么多,最多把其中五块替换成换成上品灵石,剩下的五块,其中三块只能给道友极品灵石,至于剩下的两块,折合成三瓶经宝丹,如何?或者说,道友若想要法器之类的物品,也可以。”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满意,面上迟疑了片刻,慢吞吞道,“不需要法器,就按道友所说的办。”
她的话音刚落,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椅子上,只留下了一句,“才良,你去把东西准备好,交给这位道友。”
白谣眉头微微一挑,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储物戒指,思绪有些飘忽,而这时,康才良在那人走后,看了一眼白谣,眼底惊讶之色,随即道了一句,稍等,便离开了这里。
就在这个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白谣,不要放松警惕,之前那个修士还在你对面。”
白谣本来见康才良离开,心头松了口气,这时听到终春的声音,心底一紧,顿时维持住自己的神情,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她想了想,看着落在桌子上的储物戒指,缓缓拿起,垂眸看着戒指,掩藏自己的情绪,心中暗道,那疑似许陉真人的修士,居然没有离开这里,是对自己不放心?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不过,通过之前的对话可以看出,他确实对储物戒指十分感兴趣。
其实今日她从客栈出来后,沿路去的那些店铺,她都一一去卖戒指,但是,结果不尽如意,就算有人想买,也买不得起,但通过这些店铺,她略微了解了储物戒指的价格。
储物戒指的价格幅度十分大,说白了储物戒指真正的作用,也只是用来储物,只不过相比于储物袋,携带起来比较方便,且不易丢失,空间也比普通的储物袋大很多。
而一般修为高的修士,平常收集的东西便是一大堆,在储物袋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时,他们要么会选择再多带一个,要么身家比较厚的就会选择去换一个储物手镯或者储物戒。
真正想要购买的人,自然会准备好,花再多灵石也愿意,可如若需求不是那么大,或者是没有那么多灵石的,也不会去购买,因为他们买不起。
而如若是在拍卖会上,她之前说的也不是假话,在拍卖会上购买的话,确实价格会再上浮一些,现在她敲定的这个价格,十块极品灵石,如果对比拍卖会上的价格,自然低了很多,但她现在急需灵石。
价格虽然低了一些,但也相对在一个中肯的价格,她本以为她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灵石的渴望,那人会借此再把价格向下压一压,再选择与她达成交易。
却没想到,在十块灵石的时候,他便答应了下来,不过,现在想想,虽说储物戒指十分珍贵,但如果他真的是许陉真人,因为储物戒指的珍贵,便来见自己,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她垂眸看着指间的戒指,神情带着思索,可也正是如此,让人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过,尽管她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却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个现象。
但总归来说,戒指算是终于卖出去了,她终于有可以运转的灵石了,虽然不是全部都转化为了上品灵石,但想想一块极品灵石就相当于一万块上品灵石,她便不可避免的心里有些激动。
五块极品灵石,便能让她拥有五万块上品灵石,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她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灵石,而且还有三块极品灵石,也会被她拥有。
就在她心中激荡之时,房门被推开,康才良抱着一堆储物袋,走到她的面前,把储物带全部散在桌子上,她目光随着他的举动,落在桌子上。
只见此时的桌子上一共有六个储物袋,康才良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这其中五个储物袋内,每一个里面皆有一万块上品灵石,剩下的这一个,是三块极品灵石和三瓶经宝丹。”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丝毫不避讳康才良的存在,一一查看储物袋内的东西,全部确定后,手指在储物戒指上一抹,
放在桌子上,“里面的灵识也已被我抹掉,现在这个储物戒指是你们的了。”
说完,她不再看那枚戒指一眼,把储物带袋一一收入自己的怀中,看向康才良,“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推开房门,向楼下走去,而康才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戒指,悄然合上房门,片刻后,再回到这里,便看到之前那个修士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椅子上,手指把玩着那枚通体漆黑的戒指。
康才良一惊,神情恭敬地走过去,“许陉真人。”
许陉听到他的声音,看了他一眼,唇角浮现一丝微笑,“你派人去追那女修了?”
虽然许陉并未表现出什么,但康才良顿觉心力压力倍增,不敢看他的神情,僵硬的点了点头。
安静了片刻,许陉温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才良,不要紧张,虽然我一直不主张如此做,但是我并未怪你,我知道你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不过,这女修,不用太过纠结,她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现在储物戒指已经到手,你们把握好分寸便可,不要惹出太大的动静,毕竟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知道。”
康才良听闻此话,缓缓抬头,看着许陉柔和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我们会注意分寸,定不让真人为难!”
“如此甚好,你们这段时间也要小心,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主,尽量不参与那些纷争,也不要让自己受伤。”许陉温和的笑了笑,说完这句话,身影消失在原地。
康才良看着他身影消失,眼底隐隐绰绰,面上带着思索,转身离开。
而早已离开此地的白谣,自然不知晓在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她怀中揣着五万块灵石,心中异常激动的走在三文城的街道上。
“不过是一些灵石罢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小心因为这些灵石,暴露自己,你现在身后跟着的人可不少!”终春有些不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
白谣身在大街上,听闻此话,自然不能随意开口,只能在心中嘀咕,她自然激动,她从来没有拥有这么多灵石,而且灵石在她身上,根本存不住,总是刚刚有一些灵石,便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消耗掉,像终春这种从来不愁灵石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幸福的。
至于跟着她的那些人,她自然知晓,甚至,其中有一部分跟着她的人,本来便是她故意为之,想来也知道,之前她大张旗鼓,丝毫不掩饰的去各个商铺卖储物戒指。
只要这些人中,有一点人心思浮动,便不会错过她这头小白羊,而之后她去了珍宝,在里面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傻子也明白,定然与珍宝有所交易。
在她出来后,怀里还揣着六个储物袋,虽然大眼一看,表面上看不出来她身形有什么变化,但对此本就在意的人,一眼便会发现端倪,那些本就心思浮动的人,自然便跟的更紧。
不过,现在是在三文城,就算他们有那个心思,恐怕也没胆敢在这里动手,至于珍宝的人,以康才良那个性子,肯定会派人跟着自己,如此一来,当然是跟着自己的人越多越好。
她没有忘记康才良属于三文城其中的一个势力,想想之前的事情,如果他们决定要对自己出手,他们还真敢,本来,她如此做,只是想着,珍宝那么一家店,竟然背后之人定然不可小嘘,她如此作为也只是以防万一。
倒没想到,珍宝竟然是与康才良背后的势力有关,现在也好,关注自己的人越多,珍宝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个想法,便越不好下手。
她眉目带笑,没有选择直接回客栈,带着身后一群小尾巴,漫无目的的在城中繁华地段穿梭,而她身后的这一群人见她如此作为,便以为她是为了甩掉他们,才如此在城中乱窜。
然而,虽然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现在她的气息并未转变,她必须要彻底让这些人无法对原来的自己产生怀疑,此时的她心中正在默默计算着,距离她改变气息的一个时辰,还有多久。
时间流逝,此时,距离改变气息的剩余时间,还有一刻钟,她计算好距离,以及时间,开始向客栈的位置走去,就在她进入客栈时,此时时间已剩不多,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踏上二楼的楼梯,紧接着,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第235章 后遗症
与此同时,白谣气息开始变化,她目光一闪,手指放在自己的衣襟上,猛然发力,身上的月白色衣衫,顿时被她扯了下来,紧接着,消失在她的手中。
她目光在周围扫过,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轻轻松了口气,随即她控制脸上神情,下一刻,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态气质,爬了一层台阶,来到三楼,进入之前的房间,紧紧关好房门。
她面部顿时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眼底随即浮现一丝激动,把怀中的储物袋全部拿出,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这些储物袋,只觉此时的自己异常满足。
终春见她这副模样,略带嫌弃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这未免太夸张,不过一些灵石罢了,等你修为再高些,就会发现这些灵石根本不算什么,之前见你修为提升,也没这么激动过,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白谣摇了摇头,目光盯着这些储物袋,随口道,“自然不一样,不过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些灵石还是不够,我要再多努力努力再攒一些灵石...”
终春听闻此话,无情的嘲笑了她一番,“你这样子倒像极了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修士,其实你想要灵石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只要找到一条灵脉,就不用再愁这些了!”
白谣听闻此话,眼睛一亮,紧接着便有些萎靡,“哪那么容易能找到灵脉,现在各大灵脉,不全被宗门所占据么?我想靠近都困难的很,更别说得到那些灵石了,至于其他未被发现的灵脉,踪迹更加难寻,我要是能找到,还会像现在这副模样吗?”
“不难啊,原市防便有两条灵脉,只是现在那里全面崩塌,恐怕进不去了,但这几年这附近的小门小派皆成为了一盘散沙,他们所占据的地盘肯定有部分拥有灵脉,虽然现在有可能早已被抢夺一空,但总有遗漏,等事了之后,我给你一份地图,你可以去碰碰运气。”终春对灵脉之事并不是特别在意,听到此话,缓缓开口,随意承诺了一句。
“那就说定了!”白谣点了点头,并未把此事太过放在心上,虽说可能还有捡漏的地方,但这种地方绝对不多,而且也不好寻找,还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虽然她十分喜欢灵石,但是,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灵脉这事有机会再说吧。
不过,她倒是对她口中的地图十分感兴趣,现在她根本摸不准自己具体所在位置,如果能有一份详细的地图,她行走起来也会省事很多,不仅如此,她还可以把地图与卷轴内的地图相互印证,说不定便能在卷轴内找到她现在的位置。
她想到此处,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目光再次落在储物带上,把其内的灵石全部转移到自己的红绳内,打开最后一个储物袋,取出体内的三个极品灵石,以及三瓶经宝丹。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极品灵石,放置在手心中,仔细端详片刻,只觉这块灵石内,与她之前所见的灵石有很大的不同,这块灵石仿佛没有任何杂质,如水晶般透明清澈,但却可以察觉到其内蕴含的灵气十分的庞大。
她看着手心上的灵石,心中惊讶,怪不得极品灵石也如此珍贵,光看这外表,便觉不凡,且这其内所含的灵气十分纯净,如果拿来修炼的话,几乎不需费什么力气,便可以吸收,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她肯定不会拿来修炼,这三块极品灵石,等自己以后再度贫穷之时,也能全部换成上品灵石,这可全是她的财宝。
她珍重的收好这三块灵石,拿起三瓶经宝丹,打开其中一瓶,顿时一股令人沉醉的药香四散开来,她眉头微微一动,看向瓶内,只见瓶底躺着六粒圆滚滚的白色丹药,每一颗丹药皆灵力十足。
她只看了一眼,便把瓶盖合上,放入红绳内,经宝丹,顾名思义,便是用来疏通经络,洗涤体内杂质,可使自身更加能轻易察觉的外界天地气息的流动,说起来虽然不如极品灵石那么珍贵,但也十分难得。
不过,这种丹药修为越高,越没有什么用处,倒是比较适合现在的她使用,毕竟化海到金丹,想要突破,必须借助天地之气,一味修行是无法突破的,想来那个疑似许陉的修士看穿了她的修为,便投其所好。
只是这丹药虽好,但服用之时,不可被外界打扰,否则容易出现差错,导致前功尽弃,现在她所处的环境不适合服用这种药,待三文城事了,如果那时她还活着,再找机会服用,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处,她目光一闪,低声问道,“终春,你之前不是说改变气息后有什么后遗症吗?为什么我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常?是还未发动?”
终春仿佛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她的话音刚落,她的声音立刻响起,不过声音里面好着一丝奇怪,“或许是吧,也有可能已经生效,只是你现在还未发现。”
白谣在房间内停留片刻,想到之前跟着自己的一群小尾巴,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客栈的大堂内,一眼便看到客栈门口,一个修士停留在柜台处,与客栈的修士交谈。
她心中微微一动,暗自留意那人的穿着打扮,只见他身着一件暗色长袍,面容平庸,气质也不出众,就像那种扔到人群里面,便不会注意到他,很容易被忽略的那种人。
她心中一突,直觉此人询问之事,必然与自己脱不了关系,虽然早已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但是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此事,她只扫了一眼,便向客栈门口走去,刚刚靠近,那个修士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但只是淡淡的滑过,并未有什么特殊反应。
白谣心中一动,保持着平日的步伐,走出客栈,就在这时,她听到那个客栈修士刻意压低的声音,“道友放心,有什么消息,在下一定会告诉道友的。”
白谣目光一闪,并未有任何反应,神情自若的离开客栈,走在客栈的街道上,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她面上带着思索,目前看来,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有效果,这人并未怀疑自己。
她抿了抿唇,不再想着这件事,现在她已经有了足够的灵石,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现在也已经消失,她要赶紧买一些丹药等物,想到这,她的步伐加快一分。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只是三文城的修士依旧人来人往,此时的白谣去了好几家店铺,购买一部分所需之物,但并未购买太多,生怕自己一次性购买太多,被人盯上,不过,被人盯上还不要紧,万一被怀疑,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变白费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准备回到客栈,就在这时,她看着街上的修士,脚步停顿,目光来回游移,眼底浮现一丝不解,口中嘀咕道,“奇怪...”
终春听到她这两个字,立刻开口,“怎么了?你在三文城发现这里古怪的地方了?那晚上来探查探查,说不定那古怪之处便是时苏所在。”
白谣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隐去眼中的情绪,再次向前走去,刚刚走过一半的路程,她感知被触动,察觉到一个人在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动,侧头看去,面上便是一愣。
只见街道的右侧,一个修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再看到她后,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向她走来,白谣看着那个修士,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但她看了几眼,却发觉自己并不熟悉那张面孔。
那人走到她的面前,低声开口,“白道友,原来你已经来到三文城了,怎么没有联系在下?”
白谣愣了一下,这声音过于耳熟,明显是陈旨的声音,身上的气息也是陈旨的气息,只是,她抬头看着面前这张略显普通的面容,实在无法与陈旨的面容联系在一起。
陈旨见她愣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她,“白道友?怎么了?”
白谣被他的声音惊醒,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上街上的修士,眉头皱起,随即看向陈旨,面上浮现一丝歉意,“陈道友,抱歉,在下方才再想其他的事情,一时没有注意到道友。”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在下也是刚到三文城,还未来得及联系道友,便碰到了道友,可见我们二人倒是很有缘分。”
陈旨听闻此话,笑了一下,“可需要在下为道友介绍一番?”
白谣目光一闪,摇了摇头,“之前逛了一遍,已略微有些了解,不劳烦陈道友了。”
陈旨也并未过多在意,听闻此话,轻轻点头,“白道友住在何处?准备在这里待多久?有什么...”
他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荧光突然在他手心炸开,他面上微微一变,抬头看下白谣,“白道友,实在抱歉,在下这边突然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恐怕要先行离去,道友在此,如若有需要在下帮忙之处,尽管吩咐。”
白谣立刻点了点头,抬手指向街道尽头的客栈,“陈道友有事就快去吧,在下便住在那个客栈,道友如若有事,可去那里寻在下,而且如无意外,在下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陈旨看了眼那家客栈,点点头,匆忙离去。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也匆忙离开此地,片刻后,她回到客栈,目光在柜台后的修士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她便回到房间内,把房门关好。
她盘坐在床上,声音带着一丝迫切道,“终春,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奇怪!”
终春带着一丝责怪的声音响起,“这么说,你之前说奇怪,是在说你自己?”
白谣眉头皱了皱,“我觉得可能是那个后遗症生效了,之前一直未察觉到,那时,我说奇怪,是因为当时我看到街上的修士时,发现他们的面容基本上差不多,都有些平庸,这才觉得奇怪,只是虽觉奇怪,但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直到后面遇到了陈旨,他的声音气息我都熟悉,但是他的面容居然也和那些修士相差无几,还有客栈的那个修士,他的面容也改变了,是那个改变气息后的后遗症?”
终春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遗憾,“原来你的后遗症是这个,那你这个情况还算好的,没事,这种效果一个月之后便会消散,不用太放在心上。”
白谣听着她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叹了口气,罢了,虽然她现在认不出人,不过,只要能分辨出他们的气息,虽然会有一些影响,但影响不大。
她愣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到房间的铜镜面前,看着铜镜内映出的陌生面容,露出一丝苦笑,她现在居然连自己的面容都认不出了。
这时,终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别看了,一个月后便好了,你现在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查时苏所在。”
白谣抬头看向窗外的天色,“现在天色已晚,不适合探查,明日天亮,再去。”
终春声音顿时有些冷,“现在去也是一样的,何必等到明日,莫不是到了现在,你还在推脱!”
白谣哑然一笑,“你想多了,终春,事到如今,就算我临时反悔,你肯定也有其他办法逼我就范,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放心,之所以明日白日去,是因为我们对这里不了解,现在出去,便像那无头苍蝇全靠运气,而且,夜晚出去目标太大,白日人来人往,便不会有这个困扰,也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终春听闻此话,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她,而听她语气仿佛有些生气。
白谣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生气,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她分析了一下而已,不过,随即她便把此事抛到脑后,略微规划了一下明日行走的路线,便盘膝而坐,默默修炼。
第236章 探索
一夜无话。
白谣被脑海中终春喋喋不休的声音惊扰,睁开眼睛,她无奈的看了一眼窗外微亮的天空,“终春,不要着急,先安静些,现在天色才刚亮,等人多一些,我们再出去。”
终春冷哼一声,“你自己磨磨唧唧,我还不是为了提醒你!你还不情愿起来了!”
白谣摇了摇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一个时辰后,我们便出门。”
她说完这句话后,终春终于消停下来,但她却也没什么修炼的想法了,站起身来,来到窗子处,皱眉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的街道,想起昨日的陈旨。
陈旨现在加入三文城,他肯定知道关于时苏的一些事情,只是,自己贸然去问,他不一定会告诉自己,想想便知道,她一个化海,能与时苏扯上什么关系,说不定还会让他怀疑自己来三文城的目的,那样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惜,昨日他走的太过匆忙,而自己恰好因为后遗症的事情,着急确认,不然,虽不能直接问,但也能侧面打听一下,想到这,她目光一闪,今日先在三文城走一圈,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如果最后实在没什么发现,再找陈旨侧面打听一下,她主意一定,收回目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昨晚定制的路线,确保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时间流逝,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她不等终春催促,睁开眼睛,出了房间,来到客栈大堂内,再次在客栈门口,看到昨日那个修士。
她目光一闪,虽然她现在看所有人的面容都差不多,但他身上的气息,她却能分辨出来,与昨日那个询问的修士身上气息一模一样。
此人平庸的面容,她本以为是这样,才不会容易被人注意到,因此珍宝才会选择此人来跟着自己,现在想想,恐怕是因为后遗症的问题,才让自己误以为是如此。
不过,影响也不大,她只要认准他人的气息,便不会认错人,她只是看了一眼,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出了客栈,此时街上的修士慢慢多了起来,她穿梭在人群中,顺着人流,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她渐渐偏离人群,拐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顺着这条路,细细感知周围的一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而终春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也没想着一开始就能发现什么,转身拐入另一巷子,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足迹已经走遍了三文城一半的区域,但过程中并未发现有什么独特之处,而除了三座高塔也未发现有什么独特的建筑,终春亦然。
此时的她,身在一处高塔前,高塔孤零零的直立,也并未有修士看守,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这高塔上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要么便是有什么底气,可以笃定其他人无法攀上高塔。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高塔,心中估算,这个塔估计要有百仗的高度了,也不知道这高塔用来做什么,不过目前看来,时苏应该不太可能在高塔上。
她之前已经经过了一座高塔,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虽然她不知道高塔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高塔城到底有什么,但是看高塔附近的修士,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这三座高塔,应该分别属于三文城现在的三股势力,这些修士身上的特征十分明显,身着不同的服饰,一眼便可分辨出来。
暗蓝长衫的修士是之前听与陈旨被困在三文城时,遇到的吴绍属同一个势力,而茶色锦袍的修士属于许陉真人的势力,剩下最后一个便是现在陈旨所在的势力,这一势力修士全部是一身墨绿长袍。
而三文城也几乎被这三股势力所在的区域,直接分为三块,而这些修士一般情况下都只在自己所在的区域活动,她目前所在区域,属曾经吴绍所在的势力,偶尔便可以看到身着暗蓝长衫的修士。
所以既然这些区域全都属于三方的势力,那么时苏肯定不会在这些区域内,他必定在一个三方势力共同管理,又或者都无法管理的地方。
只是这样的地方,目前她还没有见到过,她抿了抿唇,再次看了眼高塔,离开此处,她一路上,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很快便把这块区域走完。
最后来到陈旨所属势力范围内,她刚刚来到此处,便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一群修士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扫了一眼,本不想参与其他纷争,但就是这一眼,让她的脚步停下。
自从她来到岭南后,除了识海内那个图案,她的御心一直没有发动过,但此时,就方才那一眼,她却突然发觉自己再次看到了这些修士身上的情绪,而这些修士身上传来的情绪,大多都是疑惑惊讶,但奇异的是,其中几个修士身上却是喜悦与紧张。
她心中一动,面上带着好奇,挤入人群中,刚刚靠近了一些,她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怒喝,“钱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昌化街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速速退去!不要在此胡搅蛮缠!”
白谣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了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的男修,面部露愤怒之色,身上的情绪也是愤怒激动,瞪着对面另外一个暗蓝长衫的男修,而两人中间的地面上,一个满身血污的修士,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白谣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修士,不需要费劲,她便可以确定这个修士还未死,身上还有丝丝缕缕复杂的情绪四溢,不过情绪都十分微弱,更像是心如死灰。
她皱了皱眉,看向另外一个男修,此人是那修士口中的钱关,钱关也是面露愤怒的反驳着,“赵毅然,你这就不讲理了,你以为我想来这吗?还不是为了抓这个叛徒,还有,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
赵毅然皱着眉头,眼底满是怒意,“钱关,你自己心里明白,昌化街,本来便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现在你们已经越界了,却在这里纠缠不休,不是你们在此胡搅蛮缠,难道还是我们不成?”
钱关怒极反笑,“我自知越界,但事出有因,我已经说过了这个人是叛徒,我们自然要把他抓回去,跟我们一同离开!”
说着,他突然停顿下来,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说到这个问题,我倒还想问问,这个叛徒跑哪不行,偏偏跑到这昌化街,更巧合的是,就在我想把他抓走的时候,你突然冒出来,阻止我把他抓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倒是好,现在还倒打一耙,到底谁给你的底气,殷洞真人吗?”
赵毅然眉头紧锁,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钱关,不要牵扯别的,事情发生在昌华街,而他现在也在昌化街,你觉得我们可能不管吗?刚一过来便看到你出手狠辣,我自然要出手阻止了解情况,而现在情况不明,你说,他是你们的叛徒,他就是你们的叛徒?我告诉你,此人现在在昌华街,便属于我们管辖,我们会带他回去审问,如果你所说不假,确定情况后,我们自然会把他还给你们!”
钱关听闻此话,大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赵毅然,你在逗我吗?他身为叛徒是不争的事实,你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怀疑,你们三番两次的阻止我,这叛徒该不会是你们派来的吧,我警告你,手不要伸太长,小心哪天死了也不知道去找谁寻仇!”
赵毅然目光一冷,“钱关,没有证据的事情,话可不能乱说,你非得...”
就在这时,他的话音被打断,躺在地上的那个修士,仿佛突然回神,一把抓住钱关的腿,面上一脸惊恐夹杂着一丝心虚,“钱关,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此事与殷洞真人无关,我只是为了躲避你们,无意中跑到了这里。”
只是他口中话说出的话是一回事,但面上的那一丝心虚,被周围的修士一眼捕捉到,他猛然站起身,形如疯癫,“我知道我是活不了了,跟你们回去也是一个死,还不如死在这里!只是你们不要如此胡乱攀咬他人!”
说完,他一口鲜血喷出,下一刻,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生机完全消散。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下皱眉,此人到是死的干脆利落,只是他之前露出的那种心虚的神情,明显是隐隐透露,自己就是与居遥真人有关,说不定便是他们派来的卧底,再加上他现在已死,死无对证之下,更令人怀疑。
不过,白谣却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之前他露出的那种惊恐,以及后来形如疯癫的模样,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截然相反,他身上的情绪与自己看到她第一眼时没有任何不同,各项情绪都十分微弱,仿佛早已心如死灰。
只是她还没有想明白,钱关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赵毅然,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承认吗?此人绝对与你们有关系,你看看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说的话,你扪心自问,此人如果不是你们派来的,他为何会心虚?”
赵毅然皱了皱眉,“我不认识他,也从未见过他,你如果非要因为他的一句话,便把此事强加在我们身上,我也无话可说,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便胡乱扣帽子,我们是不可能承认的!现在既然他已死,尸体你们带走,赶紧离开!”
钱关冷笑一声,“现在急着撇清关系了,你早如此,怎么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告诉你,赵毅然,你之前三番两次针对我们,我还没找你算账,加上此事,我会一并上报,你等着!”
说完,他拽着地上修士的衣襟,拖着他离开此地,而赵毅然看着他离开,扫了眼周围还未散去的修士,也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赵毅然,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发生了这种事,还被扣了这么个帽子,此时事了,他身上竟然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观他本人,更像隐隐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或许是她愣神的时间太长,终春催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别发愣了,热闹看完了,就赶紧做正事!”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目光在周围未散去的修士身上一扫而过,之前那几个表现出异样情绪的修士此时早已不在,剩余的修士三三两两的,讨论着方才的事情。
“不是一直说,殷洞真人跟居遥真人关系十分好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今日算是见识。”
“其实,这两位真人呢,听闻以前是师承一派的师兄弟,关系不错,只是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又经历动荡,利益牵扯变多,哪会一直不变,自古以来,人心易变...”
“哎,现在他们三方势力相互制约,如果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关系一直不变,怎么会有许陉真人的出头之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话说,最近确实不太平,恐怕要变天...还是谨言慎行吧。”
白谣听着他们的话语,正在思索,终春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白谣,你干什么呢?这些闲言碎语有什么好听的,赶紧离开,正事要紧!”
白谣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她也认为这些是闲言碎语,且这些话不一定都是真的,但多听些消息总归是错不了,也能借此分析一下这里的情况。
她叹了口气,见他们已经说起别的事情,周围修士也散的差不多了,便离开此地,顺着街道,向前走去,并未把这个插曲太过放在心上,只是零碎的记住了一些信息。
时间流逝,花费了一些时间,她把最后一块区域也探索完毕,只是,她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除了那三座高塔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皱眉看着三座高塔,莫非真的与高塔有关?
第237章 偶遇
白谣目光在周围滑过,眼珠微动,低声道,“终春,你可察觉到这高塔有何异样?”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带着不解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之前我便注意到这几座高塔了,但是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
白谣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高塔,转身离开此处,绕着三文城的城内边缘,走了一阵,走到城内最深处的位置,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终春的声音响起,“等等,这里的气息有点不同寻常。”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顿,侧头看向身侧一个没有什么独特之处的院落,院落门是一个普通的木门,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看看,却可以发现,这处院落的墙壁,略微有些残破的模样。
她默默记住这处院落的位置,转身离开,继续沿着城市边缘行走,最后回到客栈内,她盘坐在床上,低头询问,“终春,你之前在在那个院落感受到的气息,是怎样的?”
终春似乎是在仔细回想,片刻后,才道,“很难形容,而且气息十分微弱,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绝对有问题,晚上去看看!”
白谣点点头,今日在城内转了这么久,除了那三座高塔,只发现了这一处地方有些问题,晚上肯定要去看看,这一处地方为什么这么独特,说不定并能找到什么关于时苏的线索。
想到这,她凝神定气,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等待夜晚的到来。
很快,窗外的天色暗淡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越来越深,城中商铺关闭,修士也不再逗留,纷纷散去,街道上很快便空无一人。
子时,白谣睁开眼睛,来到窗户旁,扫了眼空无一人,十分安静的街道,目光在街道两边尽头各扫了一眼,悄然从窗户翻了下去,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她按照记忆中那处院落的位置,迅速规划好路线,身影隐藏在街道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前行,绕过一个又一个的街道巷子,逐渐靠近目标。
很快,她便行了一半的路程,期间,一路都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动静,此时她身在一个巷子口,就在她准备进入下一个巷子时,她鼻间轻轻一动,身体顿在原地。
这里怎么会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目光在周围扫过,耳朵紧贴墙壁,只觉从墙壁传来一丝细微的震动,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左边,声响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正在她有些犹豫,是否前去探察时,墙壁上传来的震动突然频繁起来,她心中一凛,身体向后一缩,隐藏在巷子内的阴影中。
一阵风吹过,一队修士从她面前的巷口闪过,紧接着便是另外一队修士紧追着之前的那些修士,呼啸而过,下一刻,衣物摩擦撞击的声音,以及几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白谣嗅到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深夜,为何会有两队修士在三文城内相互追击?不怕被察觉到?她小心翼翼挪动自己的脚步,探出一个脑袋,看向眼前的街道。
顿时看见一场混乱,那两队修士相互纠缠在一起,但是十分默契的没有任何一个修士使用灵力,她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心中更加不解,这两方修士,看他们的身着,一方身着墨绿色长袍,另一方身着暗蓝色长衫。
这两方修士不都是属于三文城一方的势力吗?为何在此打斗了起来,且看他们出手十分狠厉,没有一丝手下留情,可却又十分默契的没有使用灵力。
不使用灵力,自然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力,不让事态扩大,可他们私下争斗,为的又是什么?难道他们两方势力之前一直有摩擦,因此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不过,她凝神定气,看着那群修士乱斗,突然目光闪动,看到从那些修士身上传来的各种情绪,眉头皱起,虽然目前来看他们的打斗十分激烈,但看他们的情绪,却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
没有那么激动的情绪,也没有十分浓郁的杀戮欲望,真是奇怪,他们的混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结束,而待他们双方撤离后,整个巷子满是血腥味。
白谣抿了抿唇,静静等待血腥味散去,才再次行动起来,这次她没有再碰到其他动静,顺利的来到白日看到的那处院落。
这处院落所在的巷子,十分的安静幽深,她左右看了几眼,身体紧贴着这处院落的墙壁,脚下发力,身体高高跃起,与此同时,她目光扫过院落中的景象。
院落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屋,房屋在夜色下显得的了无生机,且并未察觉到有修士的气息,她悄然越过墙壁,进入院落内,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这里的气息十分杂乱,隐隐有一丝时苏的气息,这里肯定有问题。”
白谣听闻此话,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房屋,手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变换了模样,紧接着,她心脏猛然一跳,房屋的正中间,赫然有着一团明亮的火焰,火焰明亮的程度比那时在原市坊看到终春的火焰暗淡一些。
这里居然有修士,且看那火焰,想来修为不低,她眼睛微微睁大,脑海中不断思索,在自己进来之时,是否已经被发现,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响起,“你的左侧不远处刚刚进来一个修士。”
白谣心中一紧,侧头看去,一团火焰顿时映入她的眼中,也是这时,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这个声音话音刚落,白谣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抓住,直接拖拽着她的身体,把她拽到那房屋内,她心脏猛然狂跳,眼中灵光散去,眼前的一切恢复原本的模样。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到屋内,余光瞟到另外一个身影,也如同自己这般不可抗力的被拽到屋内,在看清那人身影的瞬间,她面上神情一变,而那修士在看到她后,也是神情微变,面露惊讶之色。
那身影居然是陈旨!
下一刻,她的眼睛猛然一亮,灯光顿时照亮了房屋内的景象,屋子内的摆设竟与院落的外表截然不同,没有一丝破败的气息,十分干净整洁,也多了一丝人气,显然经常有人来到此处。
而一个眼睛细长,身材削瘦的修士端坐在房屋中间的椅子上,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在白谣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落在陈旨的身上,“陈旨,好久不见,你来三文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我们二人身在同一处地方,居然到现在才见到,这些年过得如何?”
白谣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心中一跳,这人正是她去卖储物戒指时,与自己做交易的那人,这里居然属于他?不过,他这话说的,明显与陈旨相识,那么,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她之前的猜测没错,他是许陉真人。
而陈旨听闻此话,目光沉了沉,声音低沉,“许陉,我们确实好久不见,拜你所赐,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对了,现在应该叫你许陉真人更为合适,看来自从我们分开之后,这些年你过得也很不错!”
许陉真人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唇角带着一丝微笑,“那便好,不过,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不过相比于许陉真人,我更喜欢听你像以前那样叫我。”
陈旨面上一冷,“毕竟今日不同往日,许陉真人现在身为三文城的掌控者之一,在下自然不敢逾越。”
许陉真人面露遗憾之色,“多年不见,你我之前倒是生分了不少,想想还真是令人有些伤感,当年我们三人”
陈旨听到这,目光一沉,猛然打断他,“往日之事不必再提,都过去了,事已至此,许陉真人,不必如此,你应该知道我来这的目的,现在既然被你抓住了,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许陉真人面上有些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陈旨,看来你对我误会颇深,我并没有要对你怎么样,只是这么多年没见,确实有些想念你,我也没想到之前在院子里的是你,你是在怪我不小心伤到了你吗?”
陈旨突然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怪你,毕竟我们从小长大,一起修行,一起练术法,每次有什么危险,都是你第一个冲在前方,保护我们,只是许陉,何必如此假惺惺,纵然之前你贡献了很多,但在你杀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继续道,“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情谊!”
许陉真人面上的情绪出现一道裂缝,表情有些狰狞,“陈旨,我那时真是迫不得已,你为什么不能谅解我一下,从小到大,我对你们那么好,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陈旨皱着眉看着他,“我承认之前确实是我们对你有所忽略,但是,这不是理由,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自己,不要给自己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许陉真人用力呼吸了一下,苦笑一声,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转而道,“其实那日在放你离开后,你又出现在三文城,我便知道,你是因为我才留在了这里,而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陈旨眉头一动,“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放过谁,你自己心里知道,说起来,那日如果不是你困住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就在三文城。”
许陉真人再次苦笑一声,“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日,我有其他事情,脱不开身,但我们这么久没见,只是想见你一面,此事都怪我,没有跟他们说清楚,害你白白受罪了。”
陈旨目光冷凝,“是吗?如此一来,你并不是要杀我?只是想跟我叙旧?”
许陉真人点了点头,目光路住一丝期望,“我自知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十分想弥补你,可是你却并不想见到我,因此我才想放你离开,后来再看到你回到三文城,一直想见你,却又不想惹你心烦,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而且,你现在在三文城,如果我真想对你下手的话,怎么会等到现在。”
陈旨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那么飞云灯你是否可以还给我?”
许陉真人身体顿了顿,“飞云灯本就是你的,我会还给你,不过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飞云灯暂时不能给你,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便把它还给你。”
他的话音刚落,目光便落在白谣身上,“这位便是之前与你一同被困的人吧,实在抱歉,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白谣听着他们二人的话,一直云里雾里的,听到现在,也只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仇怨,才导致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会听许陉真人说到自己,她心中一紧,谨慎的看着他,没有开口言语。
而陈旨目光一直看着许陉真人,听闻此话,轻轻点了点头,口中道,“等多久?”
许陉真人想了想,“大约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便把飞云灯还给你。”
陈旨听闻此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点点头,“好,记住你说的话,三个月后!”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们三个月后见,告辞。”
说完,他拉住白谣的胳膊,便要离开此处,而许陉真人也并未阻止他的举动,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居然生分到了这种地步...”
陈旨听闻此话,脚步一顿,下一刻,便拉着白谣离开了这座院落,刚离开院落,他便狂奔起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自己一样。
白谣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陈旨终于停下脚步,白谣也在同一时间停下,这才发现他浑身的衣襟皆已湿透,整个人如同从水里边捞出来一样。
第238章 杂乱线索
陈旨平息片刻,看向身后的白谣,眼神带着疑惑,但并未开口言语,在周围的环境左右看了一眼,示意白谣跟着自己,随后,两人很快离开此地。
片刻后,白谣跟着陈旨来到一处普通的院落,陈旨随手在门上一抚,打开院门,进入其内,白谣略微扫了一眼院落的环境,跟着他进入房间内。
进入房门后,陈旨坐在椅子上,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他按了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抬头看向白谣,“白道友,你怎么会在那?”
白谣早知他会有此一问,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陈道友,在下来到三文城,目的确实不是那么纯粹,但在下不想欺骗你,故而胡乱编些什么东西...只能说,之前在原市坊的时候,在下碰到了一些事情,迫不得已才来到三文城,但道友放心,此事与道友无关,不会拖累道友。”
她的态度明确的表现出来不想多说的意思,陈旨皱眉看了她半晌,或许是认为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有其他目的,在三文城也造不出多大的影响,也没有逼迫她,只是点了点头。
白谣见他没有多问,心中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陈道友,你与许陉真人...”
陈旨听闻此话,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恍惚的神情,语气中有种发泄的意味,“白道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下并非西荒人,之前一直在岭南,而我确实与他相识,而且从小一起修炼,他对我也确实很好,十分照顾我。
我的父亲便是他的师尊,我们所在门派,虽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门派,但在附近也有一定的名气,其实我还有一个同胞兄弟,我们三人从小就在一起,虽说他与我的修为资质都一般,但有哥哥在,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那一日,我们三人一同外出历练,亲眼看到他杀了哥哥,拿出哥哥体内,父亲传给哥哥的飞云灯,他见到我后十分慌乱,央求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的亲兄弟,他既然杀了人,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之后,他便趁我不注意,直接对我出手,或许是那时候我命大,又或许是时间紧促,他没有来得及检查,总之我活了下来,挣扎了很久,总算恢复过来。
但等我赶回宗门时,此时早已变天,父亲也死了,门中长老也死的差不多了,一位长老告诉我,就在我们三人出去历练之后,他独自一人悄然带着与我们门派素有摩擦的其他门派修士进入门派。
结果可想而知,此事他们早有预谋,而我父亲在猝不及防之下,加上宗门内又生了叛徒,根本无法抵抗,所有人逃的逃死的死,一夜之间全都变了个模样。
他就是个叛徒,素日装的什么人模人样,温柔体贴,但背地里却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后来我找到他,却发现他已经加入了之前灭掉我们的门派,修为资质也莫名其妙的提升了一大截,根本不是那时的我可以抗衡的。
不过,那时他不知怎么的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之后便一直想抓住我,但或许是天不绝我,在他即将得逞之时,我意外传送到了西荒,直到现在,才回到这里,却没有想到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修炼,却还是赶不上他。
他现在已经是金丹,我还只是化海,而那时我们被困在这里,定然是被他发现了我的踪迹,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弃要抓我,因此才连累了你,本来那时我想一走了之,待日后有实力,再来寻他报仇。
不过,之后发生了一些意外,巧合下,加入了三文城的势力,而奇怪的是,我可以肯定他绝对察觉到我在三文城,但却始终没有来找我,也没有对我下手。
加上,我对他修为资质为何提升这么快,一直心存疑惑,而他没有对我下手,便也留了下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白谣听了这么久,心中唏嘘,对许陉的修为莫名提升提升,还有资质的改变,也心存疑惑,想了想,缓缓开口,“陈道友,那你相信他之前所说言吗?”
陈旨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我自然不会相信,恐怕他也不相信我会相信,现在留着我,肯定有其他目的,而且之前他也一直想抓住我,但却一直没有下狠手杀了我,不然恐怕我活不到现在。”
白谣面上带着思索,仔细回忆陈旨说所的话,“陈道友,在下认为,对于许陉这种善于伪装,还能隐藏那么久的人,如果不是巨大的利益,他不会轻举妄动。
他在你所在宗门覆灭后,修为和资质都有提升,很有可能是他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什么东西,因此才会有这样的转变。
而他之后对你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对于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人,不斩草除根,只想抓住你,或许只有你才能帮他解决什么事情,道友不妨想想有什么是必须非你不可的东西或者事情,比如那个飞云灯,许陉好像对此物颇为在意。”
陈旨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飞云灯虽然我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是听哥哥说,此物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神奇,但还没有神奇的可以让许陉出手杀人的地步。
我之所以想要回飞云灯,也只是想保留最后一点点念想,而且这方面的原因我也想过,只是实在没有想出原因,不过,既然道友也这样认为,或许许陉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其他东西,才导致他有现在的变化。”
白谣点点头,面上带着思索,细细回想之前他们二人的对话,“陈道友,还有一个方面,既然他说三个月后会把飞云灯还给你,那么他在三个月内必然有大动作,三文城在这三个月内可有什么动静?或许可以以此来推断他的目的。”
陈旨点点头,“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不过并未听说到什么消息...”
白谣目光一闪,“陈道友,但他既然敢说三个月后,这期间定然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只是有些事情已经在发生,只不过以我们的身份无法知晓。”
陈旨听闻此话,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对了,我想起来了,听闻自从时苏真君陷入昏迷后,他们三人每隔半年的时间,便会消失三日,而一个半月后,便是那个时间节点。”
白谣听到时苏真君几个字,心中一跳,“陈道友,这么说来,很有可能便与此事有关,道友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探索一番。”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既然是在时苏真君昏迷后发生的事情,那么说不定会与时苏真君有关,道友可知他们消失的这三日去了何处?”
陈旨摇了摇头,“不知,他们每到这个时候,行踪都十分隐秘,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三日,他们并未离开三文城。”
白谣心里顿时有些失望,不过现在总归可以确定时苏真君绝对在三文城内,她迟疑了一下,说的话带着一丝引导,“这也正常,毕竟事关时苏真君,不可马虎,如果能知道时苏真君所在,说不定便可以知道他们到底去了何处...”
陈旨下意识点了点头,皱眉思索,“这倒是个好方法...目前看来,时苏真君肯定在三文城,而三文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白谣,“白道友,你来三文城的目的,不会是与时苏真君有关吧?”
白谣愣了一下,脑海中各种想法纷沓而至,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不同,之前,她之所以不愿意告诉陈旨,一方面原因是害怕连累他,另外一方面原因是她不知道陈旨留在这里的目的,万一他知道了,两方目的有所冲突,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现在陈旨如若想知道许陉真人的目的,肯定无法避免要去寻找时苏的下落,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两人的目的相同,而且相比较于自己,陈旨毕竟属于三文城其中一方的势力,更容易打听到时苏的下落。
想到这,她垂了垂眸,轻轻点头,“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之前不告诉道友,一方面也是害怕连累道友...”
陈旨听闻此话,面上浮现一丝惊讶,“白道友,你在原市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与时苏真君扯上关系?而且虽然现在时苏真君陷入了昏迷,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难度很大,且危险也不小!”
白谣叹了口气,无奈的轻轻点头,想了想,便把之前在原市坊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遍,但并未说终春的存在,只说,原市坊发生的变化与时苏有关,而自己无意间牵涉其中,迫不得已,必须寻找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才可脱身。
陈旨听闻此事,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略带担忧,“原来如此,你跑到许陉的院落里,也是为了寻找时苏真君?”
白谣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确实如此,只是没想到,许陉也在那,不过,既然现在道友已经知晓了我的目的,在下便不瞒着道友了,许陉的那处院落,有时苏真君的气息,所以很有可能他所做之事,与时苏真君有关。”
陈旨眉头顿时皱起,面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白道友,现在看来,时苏真君是解决谜团关键所在,既然我们二人目的也一致,在下会去查一下时苏真君所在的位置。”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起来,这几日,白道友应该很忙...”
白谣看着他面上的神情,知道他的意思,面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来惭愧,在下把三文城所有的地方全都探索了一遍,除了许陉的院落,没有发现其他的异样之处。”
说着,她顿了顿,眉头皱起,“陈道友,其实有一件事情,在下比较好奇,你们是否与居遥真人的修士有摩擦?白日,便见到你们双方因为一个叛徒之事争吵了起来,晚上还看到你们双方私下打斗起来,看上去对对方十分仇视,不过,在下总感觉事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陈旨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眼底露出一丝意外,“白道友倒是十分敏锐,其实我们双方一直有摩擦,不过,这段时间摩擦升级,确实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其实此事与许陉有关。
他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贯彻以往的作风,挑拨离间的手法还是那么熟练,只是大家都不是傻,这么久了,总能看出一二,这段时间双方这么激烈,也只是做戏罢了。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具体的目的,但现在想来,或许这几件事情与他最终的目标有关,而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或许也察觉到了什么,因此才作戏给他看...”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的疑惑加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许陉如此作为,必定会有大动作,她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忧心的神情。
陈旨见她如此,轻声道,“白道友不必如此忧心,虽说一直以来,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素有不和,但关键时刻,他们该有的魄力,一点都不会少!而他们现在既然有所察觉,对我们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管许陉做什么,肯定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阻碍。”
白谣沉默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对了,陈道友可知三文城的那三座高塔有何意义?这三座高塔看起来倒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陈旨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在下也不知,但听闻,这三座高塔很早之前便存在了,且对三文城十分重要,但具体为何,却从未听人提起过...不过想来,必定不同寻常,白道友放心,此事,在下也会一并调查!”
白谣轻轻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随即,她缓缓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也该告辞了,还要劳烦陈道友如若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