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初月晨说话阴阳怪气
一个人心死了,哪怕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依旧如同行尸走肉,没有半点儿活力。
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是那么光亮,没有人会想过,那样一个乐观活泼的公子,终究还是活成了深沉和稳重。
初月晨再一次见到他二哥的时候,她才猛然间发现,身边所有的人和事,似乎全部都变了,变得那么陌生,那么令她害怕。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初云的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但是他的心却早就已经死了。
初月晨也是格外难过,那天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回忆和何慕枝姐妹见面的每一个瞬间,从最初的相遇相识,到后来的相知相许,但到了最后,终究还是要形同陌路吗?
她在心中暗暗地询问着自己,可终究还是没有得到一个非常靠谱的答案,总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知不觉中在那大街上逛了许久,天气渐渐凉了,冷风呼呼地刮着,刮得她脸生疼,感觉格外不舒服。
就在这时,陈子言出现了。
他因为要到都城办事,所以有些着急,正好儿就和初月晨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此时的心情都格外烦躁,所以撞到一起的时候,犹如火星撞地球,犹如水火的相遇,根本就是互不相容。
她有些不耐烦地退后了好几步,这才看着他,带着略有些厌恶的语气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难道走路都不看方向的吗?”
陈子言一时间有些恼火,明明是这女子撞了他,他还没有发脾气,这姑娘居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一时之间就觉得很不舒服。
于是,陈子言也带着非常严厉的语气说道:“你这姑娘好没道理,明明是你撞了在下,不道歉就罢了,如今还如此恶言相向,怎么,就把这不辨方向的最怪罪到我身上了?”
初月晨原本是想要反驳的,可是她又觉得这样子实在无趣,于是就打算离开。
只可惜有时候事情总是这般凑巧,她越是想离开,就越是脱不开身。
只见远处的何星遥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陈子言一看到是自己的老朋友,于是就连忙打招呼道:“星遥,是你啊!真是好巧,居然能够在这京城相遇,我还以为你会在家乡呢!”
何星遥一看到是他,又看了看旁边皱着眉头的初月晨,于是就好脾气地说道:“是啊,真是挺巧的,没想到居然能够遇到你们这两位好朋友,怎么,你们认识吗?”
这话音刚落,两个人就纷纷摇了摇头,然后面面相觑地望着彼此,许久都没有说话。
见状,何星遥为了缓解三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于是就帮助他们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这也算是一个初步的认识和了解。
她看着初月晨那张犹如锅底,班灰黑的脸庞,心中泛起嘀咕,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带着非常平和的语气说道:“子言,你此来京城是为何?还有月晨,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初月晨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陈子言倒是带着和平时一般无二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只是兰儿她让我来京城办点儿事情,顺便帮她带一些京城的好东西,毕竟她从前可是经商的,如今还是想要重操旧业,我想这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何星遥的心里也觉得很是欣慰,同时她对于萧兰儿之前做的那些个事情,终究还是没有了计较,她觉得萧兰儿重新做生意也好,但行正道,往后的人生里,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什么波折了。
于是,她就笑着说道:“子言,兰儿这样做无可厚非,只是我终究还是想要提醒你,让她不要和从前一样唯利是图,要不然最终都会害人害己,落不得好处,反而满身是怨,所以你告诉她,任何坏事都不要做,让她洗心革面,以后好好生活,就一定会得到上天的福泽庇佑的。”
陈子言听了这话,就点了点头说道:“星遥,你的话,我一定原封不动地告诉她,不过兰儿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来又遇见了我,一家人之间,总会被温暖包围,我想她以后一定不会再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初月晨突然间就讽刺地笑了一下,然后带着略有些轻蔑的语气说道:“陈子言,你居然还敢相信她,哼,都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够翻脸不认人,再说别人的时候也不知道看看自己,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吗?别傻了,人家的心里就只有自己,根本就没有你这个朋友,要不然,她怎么会一直说教你和你妹妹,反而一直都不提自己的过错呢?”
陈子言听着这些话,他心中一时间有些动摇了,可是凭着之前相处的那些日子,他知道,何星遥一定不是初月晨说的那种人,要不然,这也实在太令人寒心了。
他看着初月晨,突然间就直接反驳道:“月晨姑娘,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与星遥在一起相处的日子虽然不算太长,但是我们彼此已经成为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你不要再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语了,她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我和妹妹好,兰儿从前做错了太多事情,手机好不容易改过自新,又重操旧业,自然是不能够犯过往的错误,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些不靠谱的话儿了。”
初月晨原本以为陈子言能够对自己的话听上一言半句,只可惜人家听是听了,但终究还是没有听进去,总觉得她说的话应该是比较假,甚至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她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能够看着何慕枝如此不痛快,又觉得自己如今也算是赚了,反正不管怎样都不会亏,所以心情就又变得好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儿跑了过来,一直向着墙根儿底下追去。
就在何星遥不知道这小孩儿是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突然间就看到那墙根儿底下,滚动着一个小小的球,那球上面还被缝制着各种禽类的图样,看起来制作工艺还挺繁琐的。
原来,这孩子是为了那个球啊!
她一时之间恍然大悟,倒是初月晨,直接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家玩的小玩意儿罢了,你居然还要看这么长时间,怎么,何星遥,是不是突然间就觉得很不习惯呢?不过你总是有一天要习惯的,毕竟一个人没有好习惯,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人生可是不会怎么成功的。”
何星遥又何尝不知道初月晨这是在讽刺自己,小孩子都知道找回自己的球,而她却想要丢弃曾经的那些好朋友和那些令人感动的友谊,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看着初月晨满脸的酸楚和怨恨,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把实情说出来,心中一时间有些不忍,那泪水不自觉,就顺着眼眶流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凄凄惨惨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无论怎样夸张,她都没有办法笑起来,就像是心,被伤了,又怎么可能会完全复原呢?
陈子言兴许是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对味儿,而且这两个人之间看起来如此仇视,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尽量带着平和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不管你们二位之间之前是有过怎样的仇怨,不过都过去了,星遥,我看你来京城的时间比我早,要不然就同我一起在这京城四周转转,给我介绍一下这京中的景致吧!”
何星遥笑着点头说道:“这样也好,省得某些人总是自以为是的挑拨我和朋友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个某人,你可以走了吗?”
这话明显就是逐客令,虽然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初月晨终究还是被惹恼了。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恼怒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后悔过,平时用心对待的好朋友,如今居然都变了,平时那么好的二哥,如今却居然变成了那般颓废的样子,怎么可以呢?怎么可能呢?
初月晨想着想着,又看了看何星遥那张冷漠而又虚伪的脸庞,她突然间就觉得恶心,这世间,怎会有这般伤人而不自知的人呢?不觉得虚伪吗?
她摇了摇头,道:“也罢,反正你都要叫我某人了,看来,咱们之间的情谊是真的不存在了,这样也好,省的我家两位哥哥还在幻想,幻想着你和你妹妹是好人,是迫不得已,前后的反差,我们的好心终究是错付了,何星遥,往后的日子里,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以后,她突然间就捂着很痛的心口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是那般萧索而又凄凉,可是何星遥却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万物有灵,所以人也有心,能知好坏,能辨忠奸,爱人者,人恒爱之。”
何星遥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陈子言虽然不知道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从来都是一个极其细心的人,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极端的忍耐和悲伤,这所有的一切,或许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
就在他思索着的时候,何星遥突然间就继续说道:“其实这所有的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没办法,我不能够把他们牵扯进来,子言,你有妹妹,所以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当你卷入了麻烦之中,你一定不想你妹妹如此伤心难过,而我也是一样的。”
说话间,她又一次流出了眼泪,整个人看着都有些不太正常。
“我一直都把初远他们当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我掏心掏肺地对待他们,可是如今我要做的事情,注定是极其艰难而又麻烦的,我不想他们一家人因为我而获罪,更不想让这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更加糟糕,你说,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听着这些话,陈子言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还是摇了摇头,凭着本能说道:“你是为了保护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或许在他们那些人看来你是错的,可是何星遥,我知道你没有做错,错的是这个世道,错的是这世界所有的误解和麻烦。”
陈子言的这番话虽然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何星遥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从小就极其聪慧,这些不过是安慰之语,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但是在别人的眼中,终究还是错的。
因为这些,她心中总是带着些许的遗憾,可是这世间又有一种残缺美的东西,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也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自然的,残缺美就占据了主流。
和陈子言一同在这京城逛了大半天的时间,之后两个人分开,她这才开始认真地思考着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
何星遥很有主意,所以在送陈子言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间就想到了那个对自己没有好眼色的初月晨。
初月晨,那样一个如同清露般的女孩子,终究还是误会了她,不过这正是她心中期许的答案和反应,只是可惜了初月晨,让彼此之间都没有了任何的好感。
一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何星遥就莫名想要流眼泪,她一直都知道初月晨对自己最是亲厚,但是她终究还是伤害了这个人,伤害了这个平日里最好的朋友。
她回想着那人悲伤的神情和决绝的话语,还有对自己说话时阴阳怪气的样子,总不知道为何,心痛到无以复加。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命运吗?不可能的,我何星遥不应该妥协,不管当年我们的无霜族是如何败落的,我何星遥一定要加油,振兴无霜族!”
在客栈住了一段时间,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单凭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于是就回去寻找妹妹,她打算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来瓦解皇帝的江山,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人之天下,更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只不过,何星遥知道,她要做的事情势必会让自己和初家反目成仇,可是没办法,这些事情她是一定要做的,至于初远和初家,她只能够做到尽量不连累,希望皇帝能够有些良心,不要拿初家来顶包撒气。
何慕枝听说了她的计划以后,心里虽说觉得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姐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是有分寸的,何慕枝相信,她姐姐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第三百零一章:初月晨和慕容凛
有时候机遇总是和危险并存,何星遥姐妹俩的心是大的,装得下这个天下。
最近何星遥身边出现了许多能人异士,她之前教授医术和武艺的师父苍洛溪也出现了,而且最令人叫绝的就是苍洛溪的那位姐姐也出现在了这里。
只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何星遥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家人?是要一直瞒着,还是直接说出来呢?
她心中一时间犯了难。
好在燕云湛及时出现了,他看到何星遥似乎是有些难过,而且心情好像也有些烦躁,于是就缓缓走上前去,看着她说道:“星遥,你怎么了?”
何星遥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直到转过身的时候,才看到这个熟悉的好朋友。
她看着他,眼睛里带着如同星光那般闪耀的神采,心情一瞬间就变得好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燕云湛,你怎么来京城啦?”
燕云湛笑了笑,说道:“我也是之前听说了你的事情,所以就想着要过来帮帮忙,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怎么样?最近的进展还顺利吗?”
听着这些话,何星遥的心中一时间格外感动,这个人根本就没有问自己是什么原因,但是却始终那么相信她,这让她不自觉就湿润了眼眶,心中多日以来积聚的委屈和难过,终究还是让她有些扛不住了。
“云湛,其实我最近还算顺利,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来了,真的,我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好朋友,真好。”
说着说着,泪水不自觉就流了出来。
燕云湛见状,突然间就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久久不愿意分开。
如今的情形,让燕云湛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何星遥有一天居然会依偎在他的怀里,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这一切,简直是太美好了,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话说皇帝自从那天见过了何星遥之后,先装就已经想了很多对策,但终究还是没什么好的办法。
于是,他就召自己的左膀右臂慕容家和初家两家的家主,共同商讨对付何星遥的计策。
初家的家主和慕容寒素来水火不容,但终究还是皇帝身边的人,所以两家算是暂时和好吧,虽然只是表面上的,但是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初月晨自从听说父亲进宫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而且还听说慕容家似乎也参与了进去,所以她的心情有些忐忑,同时又隐隐带着些期待。
果然,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她和慕容凛就已经互相又一次借助信鸽通了消息,而且还相约要在郊外的竹林里互相商量一下,两个人之后要怎么办?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初月晨终究还是盛装打扮,一扫之前的不快心思,带着欢呼和喜悦的心情去了两个人之前约定的地点。
在那竹林里等了好久,她终于还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连背影都那般英俊潇洒,俊秀不凡,果然是她喜欢的人,就是与旁人不同。
这样想着的时候,初月晨并没有注意到慕容凛已经渐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然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慕容凛突然间就有些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开口说道:“月晨,你在这里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初月晨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想着今日我们好不容易要见面,所以就不想让你等着我,我也就来的早了一些。”
这话音刚落,慕容凛突然间就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然后郑重地递给了初月晨,顺便还带着非常温和的语气说道:“月晨,你知道吗?这块儿玉佩看起来虽然有些老旧,但却是我娘亲生前最喜欢的物件儿,当初她说过,这玉佩是要送给未来的儿媳的,所以,月晨,你能够接受吗?”
初月晨笑了笑,带着害羞的表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间就一下子跑开了。
两个人又玩闹了一会儿,她这才开始拿着那玉佩,说道:“哦,那么慕容凛,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我们两家人可是从来没有那般和睦相处过,你确定要顶着压力,和我在一起吗?”
慕容凛听了这话,突然间就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还没过门儿,你就如此担心夫君我了,果然,想必娘亲泉下有知,一定也会保佑我们的。”
然后,他直接就把初月晨搂进了怀里,久久不愿意分开。
初月晨如今算是背着家人和他交往的,就算是家里人有知道的,但这终究不合乎礼数。
她如今不过是图着一时的欢愉和快活,可是终究纸包不住火,一想到这些,初月晨就会心事重重,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凝重。
慕容凛实在是有些担忧,于是就开口说道:“月晨,你怎么了?今日我们相见,难道你不开心吗?”
初月晨只是摇了摇头,但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如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正是到了最浓烈的时候,她终究心有不舍,但却格外矛盾,不知道继续交往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心里总是没底儿的。
这世间,感情之事本就变幻莫测,根本毫无道理可循。
她明明知道那么多道理,可终究还是沦陷在了爱情的迷雾之中,有时候,一点点的温暖就会将一个人的心暖化,就像是水碰到火就会沸腾,冰会因为火而融化成水。
人心也正是这般,接受了温暖和光明,就会越加渴望。
初月晨得承认,她贪恋两个人之间感情的美好,渴望有一天,她们的爱情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和承认,同时还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矛盾,生生世世生活在一起……
她想到这些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贪心了,可是在这感情之事上,又有谁是不贪心的呢?
越想这事情就越加烦躁,初月晨看着慕容凛,他是慕容家的人,就算是两家人目前暂时和好,但终究只是一时的。
慕容凛心中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担忧呢?可是他不想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不想让初月晨觉得烦躁而发生退却,他太喜欢这个人,也太希望两个人永远相守在一起了。
于是,在想了一会儿之后,他终究还是带着略有些沮丧的语气说道:“算了,月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情,不过没关系,反正这玉佩只要你收了,就证明你愿意当我慕容家的儿媳妇,就证明你愿意当我的妻子,以后,不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慕容凛,都要陪着你一起面对,陪着你一起闯过任何的难关,一起度过生生世世,一起不离不弃。”
他一个人说的倒是起劲儿,可是初月晨却不知为何,从两个人相见开始,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他总是有些担忧的。
许久之后,初月晨终究还是带着有些为难的表情说道:“慕容凛,你说咱们做的这一切是对的吗?如果将来你家人反对,或者是咱们的事情被发现,你说,我们还能够全身而退吗?我有些害怕,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在爱情这种事情上,总有些人会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初月晨就是这样子,可是这些场景,她曾经明明是格外期待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如今这些事情发生了,却会如此担忧呢?甚至是有些害怕,她难道真的要退却吗?
慕容凛听了这话,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可是他必须要有信心,就算是有一个人想要退却,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退,毕竟在这种事情上,总有一个人是要占据主动位置的,要不然,人生的梦想又如何实现呢?
想到这里之后,他就直接挥了挥手,装作很不在意的说道:“没事的,大不了咱们一起面对,月晨,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啊!”
她看着这慕容凛对自己做出的这些保证,就更加不忍心了。
可是,她注定生来就是初家的人,注定和慕容家是敌对的关系。
她看了看那个玉佩,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当着慕容凛的面儿又不太好表现出来,所以只是一直忍着,心里却早就已经翻天覆地了。
就在这时,一只白花花的小兔子突然间就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然后又一下子跑到了竹林深处。
初月晨觉得这小兔子倒是怪可爱的,于是就连忙跑着追过去,那兔子一蹦一跳的,倒是迅速得很,这让初月晨突然之间就觉得这小兔子实在活泼,那种活泼和洒脱劲儿,是她无论到任何时候,都最为羡慕的。
慕容凛果然也看到了那只兔子,不过他倒是没有追过去,只是心中觉得这兔子挺可爱,挺活泼的,难得初月晨喜欢,他虽然对这兔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对的感觉。
在想了一会儿之后,他也追了过去,顺着那兔子的方向,然后认真观察了起来。
不过,这实在是有些不凑巧。
慕容凛的运气也的确不怎么好,他刚一跑到初月晨的身边,大兔子就突然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然后猛然间一蹦一跳地就跑开了。
初月晨看到那般可爱的兔子竟然跑了,心中略微有些沮丧和失望,于是就转过身去,抓着他的衣袖说道:“都是因为你,慕容凛,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方向啊?要不是你,这小兔子也不会被吓得跑了,哼,你赶快帮我把小兔子找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嘛?”
慕容凛看她这般喜欢那小兔子,心中突然间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如果初月晨能够像喜欢小兔子那样喜欢他,或许他也不会那般难过,可是他终究不是小兔子,在初月晨心中的地位终究和小兔子不同。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就脱口而出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你对我就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你是不是喜欢小兔子多过喜欢我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容凛还故意装作很委屈的表情,而且那双眼睛圆圆地瞪着初月晨,显得特别无辜。
初月晨一下子就被他这样的表情逗笑了,突然间就说道:“哟,我们的慕容凛,是不是吃醋了?”
她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儿,看到了,他脸上可疑的红晕和耳后的绯红,突然间就噗嗤笑了一下。
“果然,我果然是猜对了。”
慕容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就询问道:“猜对什么了?”
初月晨道:“你还在明知故问,难道我的表现就这么不明显吗?我都猜到了,你就是在吃醋,而且好奇怪啊,你的脸红红的,如同天边的晚霞,真的好有趣啊!”
慕容凛听着这些,他越听就越觉得脸热,身体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脸就更加红了。
初月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看着眼前这人,然后逗弄他,她觉得这样子有趣极了,如果一生都能够这般有趣地活着,她觉得这样就算是自己的寿命再怎么短暂,也终究是赚了的。
慕容凛觉得实在不能够和她再多待一刻,要不然他害怕自己会一个冲动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于是,他就趁着她出神之际,带着略有些低沉的语气说道:“我看你如此喜欢那小兔子,我就去帮你追回来,等以后咱们的日子定好了,我一定让你养好多好多的小兔子,让你一生都会活得有滋有味儿,好不好?”
初月晨点头道:“好,好啊!”
她笑了笑,看着他追小兔子的背影,觉得格外宽心,这人总是让她这般放心,这般依赖,这般有安全感。
在追小兔子的时候,慕容凛一直都在回想着两个人蹲在地上的情景。
这世间,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让他如此迷恋这么喜欢的人呢?
他看着那密林深处,内心的思绪却早就已经飘向了远方。
天上的飞鸟飞过密林上空,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叫喊声,他抬头望了望,只见一对大雁共同飞着,彼此之间还在空中嬉戏,啄着那身上的羽毛。
连天上的大雁都是成双成对儿的,慕容凛越发想要和初月晨修成正果了,只是他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一时眼热就能够解决的,而是两个人共同的努力。
只不过慕容凛不会知道,他们两家人虽然暂时和好,但却不代表能够互相交往,这总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悲哀。
初月晨心中一直都在犹豫,他愿意给她时间,愿意一直等着。
第三百零二章:慕容凛脱离家族
自从那天见过面以后,初月晨和慕容凛也算是私定了终身。
不过,他们两个人虽然互相对彼此都有着很深的爱和喜欢,但也并非全然不知分寸之人。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暂时都没有和家里的人说过。
只是最近慕容凛总觉得他的堂弟慕容寒似乎是有些怪怪的,而且还易怒,烦躁,甚至有时候和他说话都不在状态,总之就是不知道哪里,反正就是好奇怪。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慕容寒好好说说,很有必要来谈谈心。
于是,慕容凛在心中纠结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去见了慕容寒。
他看着面前这有些颓废的堂弟,突然间就开口说道:“弟弟,你怎么了?我看你最近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是不是陛下为你安排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慕容寒摇了摇头,只是突然间就打趣道:“哥哥,你说如果是你爱上了一个不能够爱的人,你会不会放手?”
慕容凛正感觉奇怪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手抖的一下子就把那杯子扔在了地上,那瓷杯直接就碎了个彻底。
声音有些尖锐,他有些错愕地看着慕容寒,心中一直都在打鼓。
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不是来问他的吗?怎么就突然问起了自己呢?
慕容凛的心里一直都在猜测,她突然间就格外紧张,额头上不自觉就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慕容寒虽然察觉了,但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还在等待着那个答案,他想知道,如果是自己的哥哥爱上了一个不能够爱的人,到底是放弃还是要继续追求?
慕容凛倒也没有让他失望,在纠结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就带着略有些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如果真的爱上了一个不能够爱的人,那么最好的答案就是放手,小寒,你知道吗?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和你之间很无奈,那你就应该放手,成全他往后的余生,让他过真正属于自己的快乐生活,而不是一直纠结在过去,让两个人都很痛苦,那不是爱一个人的表现,那恰恰是伤害一个人的表现。”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总有很多人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实际上,有时候那种爱其实是有些窒息的,那中爱里带着控制和不信任,如果是我,我宁愿潇洒放手,宁愿让那个最爱的人永远留在心里,永远是最美丽的状态。”
听了这话,慕容寒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得承认,他的哥哥说的是对的,有时候爱一个人执意不放手,的确是带着控制,但是他没有办法,就像是爱情,根本就无法控制一样。
他看着慕容凛,许久才轻启薄唇道:“哥哥想的果然洒脱通透,弟弟这一次受教了,只是哥哥,你知道想要放手有多难吗?如果是我,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要放手,除非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要不然,我会觉得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那会让我觉得沮丧,那种患得患失的生活,我宁愿不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一次想到了何慕枝。
那个女子到底有什么好?让他一直那么念念不忘,哪怕受到了伤害,也终究忍不住靠近,甚至总是觉得只有那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慕容寒想到这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些自恋,可是有时候,在爱情里,总是要有一个人脸皮厚,经得起骂和伤害。
他虽然也能够做到这些,但是何慕枝对他,却终究没有了信任和关怀,两个人之间,有时候会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一切仿佛发生过,可是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慕容凛不知道他这个弟弟还在想念着之前的那个女子,反而他以为慕容寒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心中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紧张了。
好在慕容寒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他心中虽然依旧有些不安,但总算是比之前心安了许多。
他看着慕容寒,心中总觉得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在斟酌了一下语气之后就说道:“小寒,你今日见我不会只为了说这些话吧?”
慕容寒摇了摇头,道:“那肯定啦,我若只是为了这些,也实在没有必要,不过陛下最近有意让咱们与初家的人合作,撮合我们两家人的关系,不知道你的看法是怎样的?”
“撮合我们两家人的关系?这怎么可能呢?小寒,这该不会是陛下一时糊涂了吧?还是说他突然间就这样想通了?我总觉得这背后的原因总是不简单的,要不然,咱们就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了吧?”
慕容寒摇了摇头。
听到了刚才的那一番话,他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没想到如今真正亲耳听到了,心里却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哥哥,我原本以为你会让我继续努力,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却要说出不让咱们掺和那些事情的话语,你可知如果不是我,咱们慕容氏的尊荣又如何维持呢?难道就靠着陛下的施舍,腆着张老脸像要饭那样吗?如果是那样,我宁愿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宫里皇上身边的一位公公出现了,传了下圣旨,意思是要他们慕容家和初家合力寻找叛乱之人何星遥和何慕枝,同时做好抵御敌方的准备。
圣旨的内容居然会是这样子的,慕容寒虽说早就已经猜到了,可是他心里却始终没有办法忘记何慕枝。
于是,他就对着那公公道:“大人,您看那两位不过是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就值得我们两大家族劳师动众呢?这样岂不是太不好了吗?”
那公公看他如此推脱,就以为他不愿意执行皇帝的旨意,于是就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慕容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质疑陛下的决定吗?”
慕容寒看那公公似乎是要生气的样子,于是就连忙陪着笑脸,连连摆手说道:“这哪儿能啊,陛下是圣明天子,身为臣子,陛下的旨意自然是要无条件执行的。”
听到了这样一句话,那公公才转而继续用笑脸对着他,然后客套了一下,就直接离开了。
慕容凛总觉得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皇帝之前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何星遥和何慕枝的,这两个小姑娘又不是京城人士,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帝呢?
他看着慕容寒毫不质疑的样子,心中一时间觉得一阵阵冰冷,便带着略微小心的语气说道:“小寒,你知道下得去手吗?何慕枝不过是岳城的一个普通姑娘,她那么无辜,你真的愿意牺牲你心爱的姑娘,而成全你的忠义吗?”
慕容寒听了这话,心中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可是他毕竟只是皇帝的臣子,不能够质疑皇帝的任何决定。
于是,他只能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哥哥,你别说了,陛下下了这样的命令,我心里虽然也很不忍,但终究不能够抗旨不遵,以后你就不用再劝我了,何慕枝对我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好脸色,我也应该早就对她放下了,如今这样子也正好,是时候来个了断,反正长痛不如短痛,我其实早就不应该还带着幻想,要不然那样也实在太过可悲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极其想要得到承认,所以说的时候格外郑重,可是那眼神却一直都在往远处看着,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慕容凛听到这些话,他心里虽然也觉得不妥当,但终究劝不动,于是就只能说道:“小寒,既然你如今已经想清楚了,那么作为哥哥,我也不用劝你,但是我不想为皇帝做事,如果你能够帮忙,让我脱离家族,我会一生都感谢你的。”
“你要脱离家族?为什么?难道慕容家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吗?哥哥,我如今是这个家的家主,不管你受了任何委屈都可以告诉我,不要脱离家族,好不好?”
慕容寒一直都在规劝着,可是终究没有任何的成效。
只见慕容凛突然间就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小寒,其实你从来都知道我是个无心仕途之人,对于家族也不会有什么帮助,而且如今陛下如此毫无道理,我虽然无能为力,可是却可以选择不为他效忠,我不想卷入慕容家那些个肮脏的事情里,我也不想去理会你和何慕枝之间的恩恩怨怨,可是小寒,哥哥从小看到大,这个家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掏心掏肺,我要去江湖之远,远离这庙堂之上,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钓鱼翁,做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这才是我要的生活。”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假如有一天,小寒,你混不下去了,或者你找不回本来的自己了,那么你可以尝试着去大自然中,尝试着离开家族,去过自己心中真正想要过的生活,到那个时候,或许才是你本心回归的日子,我要去寻找那个真正的自己,所以小寒,还请你同意了吧!”
慕容寒看他如此坚定的样子,心中虽然依旧有些想不开,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慕容凛离开家族的手续就已经办妥当了,他带着一个包袱和一些干粮,独自走在秋风瑟瑟的道路上,觉得有些冷,可是他的心却格外温暖。
在慕容凛看来,只要他离开了家族,他和初月晨之间,就有了很大的可能在一起,或许往好处去想,初家或许还有可能会接受他。
就这样,他一边想一边走着。
目前已经脱离了家族,慕容凛打算换一个比较普通的名字行走江湖,只是暂时他还没有想好,而且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告诉初月晨,总觉得这样贸然实在是有些不好。
他心里想的有些多,可是这一切却又都是真的。
长夜漫漫,慕容凛为了彻底摆脱家族,他打算离开京城去四处闯荡,只不过目前这件事情初月晨暂时还不知道,所以慕容凛总觉得有些遗憾。
终于,他还是去了一个小客栈里,然后亲自写了一张拜帖,打算第二天去初家拜访。
不过,慕容凛为了给初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在拜帖上写的名字是容有凛。
这个晚上,他睡得格外香甜,梦中出现了初月晨,那个让他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美丽姑娘。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忙在集市上买了许多礼物,然后亲自准备好去了初府。
当时倒也的确凑巧,初月晨正好儿和她的母亲在家里探讨制作衣服的技巧,一个小丫鬟连忙来报,说是有一位容公子拜访。
他们一家人都没有接触过什么姓容的人,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初夫人还是让人把那位容公子请了进来。
慕容凛刚走进院中,初月晨就直接震惊了,她差点儿叫出声来。
幸好慕容凛还算是有分寸,一看到面前有一位长辈,于是就连忙恭敬行礼道:“晚辈容有凛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初夫人看着他仪表堂堂的样子,倒也器宇轩昂,于是就笑盈盈地开口道:“你就是容有凛,看起来倒是不错,只是我们家从来都没有人认识过什么容公子,更不知道什么姓容的人,你怎么今日就冒然拜访了呢?”
那慕容凛早就已经想好了托词,不过心中有些激动,毕竟这可是他未来的岳母大人,自然是要格外讨好的。
想到这里之后,他就直接笑了笑,开口道:“回夫人,在下与令千金是有缘分的,当初偶然相见,又谈得来,所以已经算是彼此的好朋友了。”
初夫人见状,一时间觉得有些惊愕。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乖女儿,这才诧异地说道:“月晨,你认识这个人吗?当初娘怎么就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初月晨没想到慕容凛居然是这个打算,心中暗道不好,但还是打算把这个谎圆了。
只见她突然间就摆了摆手,不卑不亢地说道:“娘亲,这件事情你也没问过女儿啊,更何况女儿虽然的确是见过凛公子,但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当初也只是普通的好朋友,关系还没有好到互相上门拜访的地步,所以女儿就觉得没必要说。”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好了,前几天女儿出门去买些胭脂,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凛公子,所以就聊了几句,他说要来拜访您和父亲,不过女儿把这件事给忘了。”
初夫人听了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第三百零三章:慕容凛见初月晨家人
慕容凛如今第一次光明正大拜访初家,自然是给大伙儿留下了一个好印象,不过尽管是这个样子,但是他依旧有些不放心。
脱离家族只是第一步,他其实根本原因就是想要摆脱那个充满肮脏和阴谋的地方。
初月晨心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她终究有些疑惑,这慕容凛什么时候就改了名字?而且还敢上门拜访,难道他不知道如果家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糟糕吗?
可是她心里又觉得有些矛盾,毕竟她也很想和慕容凛见上一面,如今虽然两个人见面了,但终究还是瞒着家人的。
正在初月晨一时间想不开的时候,慕容凛突然间就开口说道:“夫人,今日容某唐突拜访,准备也并非太过充足,但是在下对令千金的心是真的,希望夫人成全。”
他实在是有些着急,看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慕容凛就会有一种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冲动感,但他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相反的,他的头脑非常聪明,这次拜访的事情终究是他唐突了,而且还不得已地欺骗了初月晨的母亲,他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初夫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在看着他的时候,心中就总会有一种非常纠结的感觉。
她对于面前这位翩翩公子是很满意的,而且看样子,这公子对自己的女儿似乎也很有些看法,就是不知道如果撮合了他们,到底是不是好事呢?
初月晨毕竟瞒着家人和他偷偷交往,所以很有些不放心。
于是,她就突然间大胆的对着初夫人说道:“娘亲,孩儿想和凛公子单独聊一会儿,您要不然就在这儿歇一下,就一小下子,好不好?”
初夫人此时正陷在那种独特的感觉里,所以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突然间就笑着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孩子,如今你长大了,不管交什么样的朋友,娘都不会阻拦,去吧!”
就这样,初月晨直接就把慕容凛拉到了旁边一棵树下的小道旁,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慕容凛,你到底在搞什么?什么容有凛容公子,我之前还奇怪,我们家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什么姓容的人,怎么你如今就改了名字呢?而且还改换了身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慕容凛听完这话,又看着她如此焦急的脸庞,忍不住笑道:“其实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月晨,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珍视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才会温暖我的内心,让我觉得自己的这颗心在跳动,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美好是真实存在的,也只有你,才是这个世界上,令我最痴迷的女子。”
初月晨原本是想要询问原因,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一番情话,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又觉得很开心。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听过哪个男子能够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她心里总归是喜欢的。
于是,她突然间就伸出手勾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带着略有些轻薄的语气说道:“那么,我们的凛公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可以说了吗?”
慕容凛见状,就直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道:“其实月晨,我已经脱离了家族,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漂泊江湖的浪子,那个慕容家,我如今已经彻底摆脱了,你我之间,以后再也不会有来自于家族的阻碍了,而且我也早就已经决定,要隐居避世,只是不知道月晨,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山中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吗?”
这话简直就是暴击,初月晨根本就没有想到,慕容凛居然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甚至要脱离家族,虽然她心里是很震撼,但终究还是有些纠结。
她从小就没有独自飘荡江湖的习惯,更何况一直以来都住在京城这天子脚下,日子也是过得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让她习惯江湖上刀光剑影的生活,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烦恼,这些,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初月晨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之中,慕容凛对她的确是好的没话儿说,可是她心中也是极为清楚的,慕容凛和自己一样,从小就没有为了生活而烦恼过,所以对于独自讨生活的经验基本为零,她对于慕容凛,总是失望多过希望的。
慕容凛看她一直也没有说话,心中突然间就有些沮丧,但还是尽量带着平和的语气说道:“月晨,其实你不需要为我难过,我如今脱离家族,只是做出了自己计划中的一步,我们慕容家的确是一个大家族,但是那里面有着太多的弯弯绕绕和太多复杂的关系,甚至还有着太多太多的罪孽和邪恶,我如今彻底脱离了那些肮脏的人和事,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初月晨看着他那丝毫不后悔的样子,就直接浇冷水,道:“慕容凛,你真的知道脱离家族之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吗?如果我们真的隐居避世,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慕容凛自认为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如今面对着初月晨的质问,他突然间就有些怀疑自己了。
不过,好在他的性格也足够坚定,所以虽然有着那么一时半刻的动摇,但总不会动摇了本心。
于是,他突然间就格外激动地拉着眼前人的手说道:“月晨,其实这就是我想要为你说的话,脱离了家族之后,我可能不会有来自于家族的任何帮助,可是这人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毫无定数,一直背靠着家族的荫蔽,如果家族倒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反而如果我脱离了这个家族,自己去努力奋斗,说不定将来还会有另一番真正属于我的天地,你知道吗?我希望在那个真正属于我的天地间,你能够和我一同存在,一同见证那个真正属于我们的时刻,不管什么柴米油盐,也不管什么酱醋茶,我只知道,我这一生只希望有你的陪伴,也只想与你牵手共白头,偕老度余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初月晨的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她是真的很感动,上天居然会派这样一个好人来到她的身边,她觉得慕容凛,实在是太好了。
于是,她也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道:“慕容凛,我也是,我也是只愿与你牵手共白头,偕老度余生。”
“牵手共白头,偕老度余生!”
两个人一同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直到初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催,他们两个人才连忙擦了把脸,然后回去了。
来到初夫人身边的时候,初月晨看到她的父亲和两位哥哥已经回来了,正在和母亲说话,彼此还笑盈盈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心中原本就有些胆怯,所以一时间就有些纠结,不打算走上前去,甚至还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现场。
可是慕容凛终究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永远都不要有侥幸的心理,有些事情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逃避终究不是解决之道。
慕容凛之前因为两个人感情的事情就已经考虑了许多突发状况,所以他目前还算镇静,只要身份不被拆穿,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之后,他就直接不卑不亢地拉着初月晨的手,一同走到了初月晨的父母兄弟面前。
他看着他们,行了一个很大的礼,这才开口道:“容有凛见过各位长辈,见过两位兄弟。”
这话音刚落,初远和初云就直接带着惊诧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慕容凛到底是在搞什么,居然还换了一个名字来上门拜访,而且看着他们母亲这个样子,似乎是对这个人还比较满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兄弟俩直接就困惑了起来,而初老爷的情况也并没有多好,他从来都不喜欢陌生人来到家中拜访,而且这个人长得也实在太像之前见过的那个慕容家的公子,这让他一下子心中就没了好感。
不过,他或许是万万都不会想到,站在面前的人,就是之前他见过的那位慕容家的公子,不过人家也只是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所以他心中才会如此迷惑。
好在他们几个人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所以就算是心里再怎么震惊,再怎么波涛汹涌,表面上也终究只是平静无波。
初夫人看着这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于是就连忙说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阿远,阿云,其实这位容公子是你们妹妹的好朋友,说是之前见过,早就应该来家里拜访,但是却一直都不得空,所以直到今天才来。”
顿了顿,她突然间就戳了戳自己丈夫的衣袖,然后带着略微不满的语气说道:“老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女儿的朋友来拜访,你居然还一声不吭的,这样岂不是太过失礼了吗?”
听了这样的提醒,初老爷才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容公子啊,失敬失敬,不过容公子的相貌和气质,在下总觉得特别熟悉,不知道容公子可否见过老夫?”
慕容凛听到这句话,内心突然间就震惊了起来,他之前的确是见过初月晨的父亲,但是没想到如今改换了身份,这人居然还能够凭着容貌和气质认出来,他心里突然间就很担忧,不知道能不能骗过这个人。
不过,他的担忧显然是已经晚了。
只见初远突然间就说道:“我的娘亲啊,这哪里是什么容公子,这明明就是慕容凛,当初在陛下举办的宫宴上,儿子和父亲都是见过他的,怎么如今就成了容公子了?”
慕容凛原本还在想着该怎么把这个谎圆下去,毕竟他虽然改换了名字,但是京城人的习气,终究是改不掉的。
没想到初远居然直接就把真相戳破了。
他心中突然间就觉得很恼火,总感觉自己在莫名其妙之间,就已经成了一个独舞的小丑,根本就没有人附和,更没有人鼓掌。
初月晨看着这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就连忙说道:“爹爹,娘亲,女儿实在不是有意要欺骗你们的,只是凛公子如今已经脱离了慕容家族,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所以才敢来家中拜访,女儿希望你们真心的接纳他。”
初老爷正是一股气沉在心里,没想到突然间听到了这话,一时间就直接怒气冲冲地说道:“月晨,你真的以为慕容家都是什么好人吗?我看这个慕容凛,摆脱家族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居然和这样的人交往,难道就真的那么在意吗?”
初远听了这话,也连忙规劝道:“是啊妹妹,慕容凛再怎么说也是慕容家的人,而且哥哥听说他和慕容家主之间的关系最是要好,哥哥实在是害怕你被他利用,所以听话,不要再和这样的人交往了,好吗?”
看着家人这样的反应,初月晨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她的母亲。
可是,很意外的,初夫人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小女儿,没想到如今出现了这个事情,她居然根本就不愿意帮着说话。
初月晨突然间就觉得这情景真的好讽刺,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呢?
她那么想要缓和慕容凛和自己家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一直以来为此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得到的却是他们的反对呢?
越想心中就越觉得委屈,初月晨突然间就带着哭腔说道:“爹爹,娘亲,你们平日里都说女儿最是懂事,可是女儿如今只是想和慕容凛交往,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你们容不下他?为什么你们大家不能做好好地相处在一起呢?”
慕容凛看着她为了自己而和自己的家人反驳,他的心都要痛死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突然间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后连续磕了十个响头,才开口说道:“初老爷,初夫人,小生对于令千金从来都是真心的,虽然在下是慕容家的人,可是早已于几日之前脱离了家族,如今不过是一个无牵无挂的江湖人士,而且小生从此不叫慕容凛,只叫容有凛,难道这样子,你们还容不得在下与令千金交往吗?”
初老爷只觉得这个人好傻,可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让女儿以这样的人在一起,所以心中一时间很是烦躁,自然也就不可能给出答案了。
第三百零四章:京城生变故
初月晨和慕容凛就那样一直和初家众人僵持着,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相让,就好像是在表现他们的优越性。
慕容凛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就算是改换了名字,也依旧得不到初月晨家人的承认,甚至那些人还要拆散这一对神仙眷侣。
他觉得这一切是他人生中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困难,那么好的初月晨,难道真的是他的求而不得吗?
好在初月晨看到家人都不愿意松口,于是就直接回头看了一眼,带着很无奈的语气说道:“爹,娘,大哥,二哥,你们为什么非要反对我和凛公子呢?他已经摆脱了家族,摆脱了慕容家的一切,而且他从来都心地善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你们居然如此迂腐,既然如此,那么你们早晚有一天,会失去我这个女儿的。”
这话刚一说完,她就直接拉住了慕容凛的手,然后带着非常坚定的语气说道:“凛公子,既然他们都不愿意咱们在一起,那么我就偏偏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失望,他们越是想分开咱们,我就越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喜欢吗?”
慕容凛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月晨,我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关系,可是你这个还可以挽救,不要太傻,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能够得到你爹和你娘的祝福,那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天地间的承认,得到了亲人的祝福,这事我一直都在设想的,不要和你的家人闹僵,好不好?”
听了这话,初月晨突然间就觉得一阵心酸,她的眼泪不知不觉中就流了出来。
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初远和初云的心情也很是复杂,他们不知道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和慕容家的人扯上关系,虽然心里格外不满,可是却终究没有什么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初月晨才看着初远和初云,说道:“大哥,二哥,如今爹娘是不愿意我和凛公子在一起的,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是如何想的?”
初远苦笑着说道:“不管我是怎样想的,月晨,你还是舍不得他,所以我不管怎样想,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哥哥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就同慕容凛交好,但是月晨,我也不知道你这选择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也希望慕容凛是真的如同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要不然,他就太过不值了。”
初月晨点了点头,她的大哥终究是没有说什么重话儿,反正就在家里人都不同意的情况下,能够如此为她着想,她心里很感动,但终究还是觉得很难过。
她对于父母兄弟和慕容凛,都舍不得,可是偏偏如今家人却容不得慕容凛,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无奈地说道:“爹爹,娘亲,女儿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如此排斥凛公子,但是这一生,女儿早就已经认定了他,所以,时间会证明一切,或许你们会慢慢认定吧!”
初月晨说着这样的话,可是无论是谁都知道,她的心其实是在滴血,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终究是她这一生都舍不下的情,不管是爱人还是家人,她都不能够放下。
只是,初老爷心里的顾虑她不知道,更何况双方还瞒着彼此,这又加深了误会。
慕容凛终究还是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伤心可怜,于是就只能把她搂进了怀里,说道:“月晨,没关系,不管怎样,你都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初月晨点了点头。
他和初月晨的心里其实都很乱,而且都没有想清楚所有的事情,也至于两个人都有些烦躁。
初夫人终究还是疼爱自己的女儿,但是她知道,慕容家主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就以为慕容家主的哥哥慕容凛也定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剧烈地反对着。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初老爷一家人自认为是对女儿好,才会想让初月晨和慕容凛断绝交往,但是他们却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好过慕容凛,也可以说是根本就从未看好过慕容家的人,就算那个人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只要是慕容家的人,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好死不死的,初月晨又偏偏和慕容凛互有好感,甚至彼此之间都已经发展到了能够相守一生的地步……
就在他们一家人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的时候,京城中突然出现了很大的变故。
慕容凛因为早已脱离了家族,所以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到慕容家的,而初老爷和初月晨的两个哥哥则被命令临时去了训练营,挑选一些精兵强将,同时他们三人各自带一支人马守卫着京城的三大出口,来往的人群也都是要随时调查的。
初月晨和慕容凛算是暂时分开了,初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也因为临时有事而被派了出去,所以家中主事之人只剩下了初夫人和初月晨。
初月晨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说一些关于女性的私密话题,虽然两个人是母女关系,但其实有时候相处更像是好闺蜜,好朋友。
那天,她的母亲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孩子,娘亲知道你从来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是这世间终究人心难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遇到的人背地里是个怎样的人,更何况生活在慕容家那个坏的大染缸里,可想而知慕容凛的心性多少都会受些影响,答应我,不要再和他交往了,好不好?”
初月晨原本以为母亲这一次会向着自己说话,没想到终究还是在劝她与慕容凛断绝来往的事情。
她不知道母亲这次为何会那般决绝,但还是好脾气地说道:“娘,你不要受到那些人的影响,在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凛公子对你不是蛮尊重的嘛,而且他还从未有过什么唐突过礼之举,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所以您不要再说让我们断绝关系这样的话了,真的,你说这样的要求,女儿是真的做不到。”
这母女俩人一说到慕容凛的事情,就会黑脸,甚至吵架,彼此之间也会从原来的和睦相处变成互不搭理。
有时候这人世间的事情总是很奇怪,慕容凛自从脱离了家族之后,他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因为生母早逝,所以他对于慕容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的,特别的感情。
他最近在京城租了一个小房子,这京城的土地寸土寸金,但是身为当初慕容家的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自然是不差钱儿的。
在那个小房子里住了几天之后,他就突然间发现京城最近的变故很大,初家父子三人都守在京城的各个关卡,而且那些兵也明显增多了。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慕容凛听到有许多人都在议论。
其中一个人拍了拍身边的人的肩膀,说道:“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陛下最近因为两个女子头疼,甚至还要派人去围剿她们呢!”
另外一个人撇了撇嘴,不大相信,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切,就你这种人,也就会道听途说,不过两个区区弱女子而已,怎么就值得陛下如此劳师动众呢?”
那身后的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皇帝难道还会害怕两个女子?这岂不是笑话?你这边的也太过荒唐了。”
刚开始说话的人,看这些人都不愿意相信,于是就摊开双手,带着略微神秘的语气说道:“其实你们说的这些都不对,听说啊,那不是普通的女子,你们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家族吗?”
“什么家族?”
“无霜族,据说陛下当年下达追杀令的时候,要杀害的人就是无霜族人。”
……
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各自都开始议论纷纷,许多人都知道了皇帝当年下达追杀令的真相,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反正关于无霜族人的猜测也是谣言四起,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最近要发生的事情,反而很多人都八卦的想了解皇帝的家事。
慕容凛听着这些话,心中实在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虽然与何星遥和何慕枝的接触不算太多,但也知道这两位姑娘的关系重大,而且初月晨当初与这两位姑娘交好,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
想到这里之后,他就直接乔装打扮贴上了胡子,然后穿着粗布麻衣去寻找初月晨。
说实在的,这也的确很巧。
当时这些留言早就已经被传得不可开交了,初月晨因为父兄一直不回家的关系,对于这件事情,也知道并非空穴来风,所以就打算去找何星遥和何慕枝打个商量。
也是正好儿,他们两个人相遇了,彼此之间都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初月晨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同意了他跟着自己去寻找何星遥和何慕枝。
说起来,这两姐妹最近在京郊弄出了不少动静,因为京城附近的城市动乱,再加上许多的天灾人祸,很多人都不得不跑路,甚至那些为了维持地方上的稳定,对朝廷隐瞒虚报,甚至把灾情说成是吉兆,而为此延误了救济百姓的时机,可以说是十分的荒唐。
她们两姐妹趁机召集了无霜族人共同拿出自己的家资来救治百姓,同时何星遥生母周贵妃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外祖母,虽然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但是为人从来都豁达睿智,所以才会在很多年前的那场变故中活下来,甚至还保下了许多族人。
她刚一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儿来京城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了何星遥的动向,可是因为朝廷的打击和暗中的观察,她在当时终究不能够有任何的动作,所以何星遥和何慕枝只能够去寻找她们这些族人,而不能够让他们主动去归附她。
老人当时帮忙召集族人全力支持何星遥和何慕枝,再加上无霜族人天生就有雷电能量,而且头脑也都格外聪明,所以做起事来效率又高,又丝毫不含糊,可以说得上是比较合格的合作伙伴。
何星遥还算是尊老爱幼,她对于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外祖母来说,虽然谈不上感情有多么的深厚,但是其实亲人之间是有着独特的感知能力的,所以老人对她和何慕枝,都非常好,甚至好得过分。
很快,京城周边的百姓天下归心,全部都知道了,这一支仁义之师,同时也知道了一直以来被扭曲,被抹黑的无霜族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善良之辈,而当今的皇帝,是一个无道昏君,能够踩着自己妻女的血坐上皇位,自然将来也能够踩着天下人的血而压迫百姓。
有道和无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一种是仁义之师,关爱百姓;另外一种却是邪恶之师,压迫百姓。
皇帝最近听说了一支队伍,打的旗号是:光复天下,铲除昏君。
他当时在朝廷上正开着会,没想到却被这样一支队伍,完全打乱了节奏。
无奈之下,他只能够选择慕容寒和初远亲自守在宫门口,然后那些精兵强将全部都在京城的各路关卡守护,防止何星遥的队伍进京。
当时京城的百姓其实就已经有所耳闻了,再加上初月晨和慕容凛的报信儿,皇帝的举动,她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对于初月晨和慕容凛,何星遥姐妹俩的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
只是初月晨看着何星遥,摇了摇头,说道:“星遥,你知道京城的百姓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何星遥摇了摇头。
她继续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甘于平凡,但是没想到你们姐妹俩居然走到了这样一条道路,而且还组建了这样一支仁义之师,实在是令人震撼啊!”
慕容凛也开口说道:“是啊,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做出这样一番事业,不过这样也好,何星遥,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妹妹成功了,记得要善待百姓,现在虽不算天下大乱,可是京城早就已经流言纷纷,对于皇帝那边,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唯一的好处,恐怕就只有我那弟弟和月晨的父亲和两位哥哥了。”
何星遥突然间就有些疑惑,于是就说道:“其实我还是最想听你们说关于京城的事情,之前我听说京城的老百姓都被迫为皇帝守城,赋税也比平常高了十倍之多,让京城的百姓苦不堪言,这是真的吗?”
初月晨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第三百零五章:初月晨质问何星遥
其实如果能够活下去,谁又愿意一直留在京城呢?
初月晨也是在父兄都被派出去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这京城的局势已经变了。
他们在京城郊外驻扎,同时日日训练兵士,虽然与宫中的那些侍卫相比,终究不能够相提并论,但好歹强身健体,而且遇到外敌的时候也能够抵御一二,自然也是不错的。
何星遥姐妹俩最近听初月晨和慕容凛讲了许多关于京城的事情,心中颇有些感慨。
只是,他们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想到,那个高高在上,一直以来心里只有自己的皇帝,居然还会屈尊出现在京城郊外。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巧合。
那天,何星遥亲自去营帐外面进行检查,同时又找了一些比较聪明的人来进行商讨后续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撞见了一个可疑之人。
只见皇帝打扮非常破烂,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麻布衣衫,头发也乱糟糟的地披在肩上,看起来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帝王气概,整个儿一路边小乞丐的感觉。
不过有时候,越是那样刻意打扮过的人,越是容易露出破绽,更何况刻意装成的乞丐,怎么手指甲还会修剪得那么整齐,甚至在走路的时候都没有那种乞丐的落魄感,这总是会让人怀疑的。
何星遥手底下有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也是那女孩子细心,所以才抓到了这个假扮乞丐的皇帝。
她一看到皇帝居然跪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突然间就有些飘飘然了,不过何星遥向来是知道分寸的,所以就算是心里再怎么开心到飞起,面上终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过了一会儿,她才略有些紧张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会在这营帐外围,而且本王还听说你是个乞丐,是吗?”
皇帝看了她一眼,故意装作紧张的样子,搓着手,耸着肩,装作受委屈的样子说道:“回禀大王,小,小人的确是一个小乞丐,原本只是无意间路过这里,并不是随意闯入的,还请大王饶命,饶命啊!”
听着他这样说话,何星遥突然间就没了任何表示。
倒是那抓到这乞丐的人,信誓旦旦地说道:“大王,微臣早就已经查过了,这人的身份伪装的太好,但肯定不是乞丐,这指甲缝儿里都没有灰,而且指甲修剪的这么好,退一万步来说,乞丐的双手都一定是非常粗糙,甚至还会有一些伤疤,但是这个乞丐的双手看起来却那般白净,明显不是受过苦的双手,所以还请大王明察,这人实在可疑啊!”
何星遥听了这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让那女孩子先出去,她自己倒是把帐篷关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一会儿,她才气定神闲地走到皇帝身边,围着皇帝转了一圈儿,这才开口道:“果然是能够君临天下的帝王,可是陛下,你今日怎么做起这种鸡鸣狗盗之举了?本王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你的江山出乱子,你自己居然就这样乱了。”
皇帝听了这话,他也知道这是讽刺之语,毕竟自己这样的举动为什不太好。
更何况他在打扮成乞丐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他甚至以为何星遥身边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能人,更何况朝廷大军那么多,他原本其实是不害怕的,但是看着京城的舆论风向越来越偏,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所以才会想亲自去刺探方向,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被认为是可疑之人,这何星遥身边的人,果然都是聪明能干之人,都是极其精明之人啊!
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根本就只是看着眼前人,无奈地开口道:“何星遥,终究是朕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做出这些事情,实在是难得啊!”
何星遥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子,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乱。
心乱的时候,她其实还是很能够控制自己的,但有时候一开始胡思乱想就总是收不住。
所以看着皇帝如今成为了自己的阶下囚,她心里却开始纠结了起来,不管怎样,这人终究是她的生身父亲,这个江山也是她父亲的江山,就算是这人再怎么不顾百姓的死活,甚至做出一些很荒唐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更没有办法说服心中的道义。
就在他们两个人打算继续吵下去的时候,燕云湛和初月晨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刚一来到帐篷里,就感觉到这气氛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儿,于是就瞬间警觉了起来。
何星遥一看到是这两个人,就直接松了一口气,说道:“月晨,燕先生,你们今日怎么一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
燕云湛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有事情要与你商量,只是星遥,这件事情我不能说,就让月晨告诉你吧!”
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又继续补充道:“不过你怎么把这么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带进了帐篷里?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算是个机密,所以还是不要让无关的人在这里才好,行吗?”
何星遥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来人!”
“在!”
“把这个乞丐放走,本王还想光明正大地进行决战,就算是要取得江山,也终究是要光明正大,不搞那些个阴谋诡计!”
这话刚一说完,就有两个人很快把皇帝拖着带出了营帐外面,同时还警告了一番。
等那人离开之后,何星遥才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初月晨,那双眼睛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明亮。
初月晨一直以来都知道何星遥的双眼格外有神,同时,那双桃花眼也格外好看,一笑起来弯弯的,就如同那天上的月牙儿一般。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沦陷了,幸好定力够强。
初月晨连忙把心中那些奇怪的心思收了起来,这才看着何星遥说道:“星遥,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我,好不好?”
何星遥听着这话,总觉得初月晨看起来怪怪的,根本和平时豁达乐观的形象一点儿都不符合,甚至最近看起来还沉默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何星遥差点儿要保持沉默了。
只见初月晨突然间就带着格外郑重的语气说道:“何星遥,你喜不喜欢我大哥?”
这话音刚落,何星遥突然间就有些害羞地说道:“我之前的确是很喜欢他,可是如今,再不会有那般心思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会变的,他会变,我也会变,我们都与当初相遇时的心境不同了,月晨,你知道吗?你现在说这个问题,就算是我说出了你心中真正想要的答案,可是那又如何呢?所有的一切终究过去了,就像是树叶终究会落在地上,最终成为树木的养分,根本就毫无意义。”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气定神闲,可是实际上,心里却早就已经惊涛骇浪了。
何星遥如今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爱意和喜欢,毕竟她如今和初远已经是不同的阵营了,可以说是再无可能。
有时候这人世间的事情总是很可笑的,有些人明明是在一起的好伙伴,但到了最后,终究还是要被迫选择站队,被迫成为彼此的敌人,被迫和以前的好朋友进行对战和相比,这总是有些可悲的。
何星遥自从彻底与皇帝撕破脸之后,她的心中就整日里格外矛盾,有时候也会想到初远,可是她又突然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担心初远,就算是有立场,双方也只能是敌对的关系。
她有些气馁,但是如今身边有了一个初月晨,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能够接受的。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如此认真严肃的女孩子,何星遥终究还是选择了欺骗。
初远对她来说,是心中最重要的那个男子,也是她这一生中,最爱的那个人。
可是,这一切终究还是因为双方的立场而变成了泡影,所以初月晨有时候想到这件事情,心里总不免会为他大哥惋惜,但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抱着这样的想法,初月晨总觉得这样子实在太过可惜,她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而且她大哥初远那么爱何星遥,只因为立场的对立,就放弃对彼此的感情,她觉得这样子真的很不好。
于是,她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就询问道:“何星遥,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何星遥看她不相信,于是就只能咬牙坚持道:“初月晨,你这次来到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当你哥哥的说客吗?本王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何星遥了,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个什么初远公子,本王连他的相貌差不多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为什么你非要在这里一再提起?他是本王的敌人,你就算是他妹妹,如今可是在本王的营帐中,难道就真的要胳膊肘往外拐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你哥哥的说客?”
初月晨根本就没有想到何星遥居然会这般质疑自己,她觉得这一切根本就不值得,同时心里又有些难过,感觉眼睛酸酸的,不多久就流出了许多眼泪。
泪水模糊了眼眶,也沾湿了衣袖,初月晨依旧没有办法止住伤心。
她很无奈,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
何星遥居然对自己说“本王”,这个从前最好的朋友,如今看着居然是那般陌生,甚至令人害怕。
她难过地想了很久,终究还是不愿意相信,也或许是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残破崩塌的现实。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道:“那么何星遥,你刚才说说那般怨念深重的话语,为什么还要好吃好喝地照顾我?为什么让你身边的人对我都那么客气?这不正说明你心中其实是有我这个朋友的吗?”
她这样说话总觉得有些可怜,可是何星遥的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但终究没有办法。
半晌,何星遥说道:“初月晨,当初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所以我不想伤害你,如果你来我这里是要当你哥哥的说客,那我可是很不欢迎的,所以只要你以后不再提起你们家的任何事情,我何星遥,还是会像从前那般待你,甚至会比从前对你更好,你答不答应?”
燕云湛在一旁听着,他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了
只见他直接就皱着眉头对着何星遥说道:“星遥,你这又是何苦呢?初月晨如今能够冒着被家人发现的危险来为你传达消息,你不能这样说她。”
何星遥听了这话,并没有表态,只是直接冷哼了一声,然后就将脸别过去了。
燕云湛没办法,只能连哄带骗地说道:“其实初月晨姑娘,星遥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用当真,反正你们都是姑娘家家的,或许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就是会闹别扭,但是只要消气了就好了,所以啊,初姑娘你看开一点儿,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样,她根本就不舍得伤害你,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你和你哥哥这些好朋友的。”
听了这样的话,初月晨的心情暂时是平复了一些,但是看着何星遥那张如同锅底般的脸庞,整个人看着极其不开心,她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
“何星遥,我问你的那些话,你在心里好好想想,难道你就真的对初远没有任何感觉了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化那么大,可是我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妹妹,等着将来我们大家和解的时候,我想,我一定会等到的。”
初月晨总是这般倔强,可是何星遥从前也最喜欢她这样的倔强,平日里自己的性格看起来是有些弱的,但其实心里却是坚如磐石。
初月晨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直接离开了营帐,她觉得自己需要在外面冷静一下。
而燕云湛看着何星遥似乎是不那么生气了,这才走上前去,看着眼前人说道:“星遥,其实你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你问问你自己的本心,看看你到底对那个人还有没有留恋?还有没有幻想?”
何星遥摇了摇头,那表情看起来格外痛苦,甚至还有些让人后怕。
燕云湛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初月晨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居然会揣测人心。
不过这也并非什么坏事,反正燕云湛觉得自己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机会,或许应该把握得住?
第三百零六章:初云神助攻
燕云湛在心中询问着自己,他还记得和何星遥初次相遇的情形,那样美好的姑娘,终究还是被他遇见了,他觉得那是他一生的幸运和欢喜。
看着何星遥那痛苦到出神的脸庞,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在滴血。
何星遥的痛苦和难过,都只是为了那个她唯一爱上的男子。
可是,或许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她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个男子,爱她如生命,但是她只爱初远,却终究不能得。
初远最近在京城巡防,根本就不在状态。
他从小就知道父亲是一个忠臣良将,非常正直地辅佐着皇帝,所以就算是皇帝的圣旨再怎么不合理,就算是他心里有着再多的委屈,终究还是要含泪咽下。
那天,他刚回到家中,就突然间觉得很难过,于是就和他爹爹商量,打算不要对皇帝那么忠心。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劝说终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毕竟他爹对于保护皇帝这件事情,心里从来都是执着地有着自己的坚持。
最近他越发想念何星遥了,于是就找初云,兄弟两个人坐在一家酒楼里喝酒谈天,不过他们的眼神里,终究会带着烦恼和遗憾。
初远看着初云,心里突然间就觉得很是难过,于是开口道:“阿云,你有没有觉得这最近半年的时间里,咱们似乎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这话刚一说完,初云突然间就低下头去,许久才开口道:“哥哥,其实我是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这所有的一切,终究和从前不同了,有时候一个人的成长需要很长时间,但是有时候,一个人的成长,却只需短短的一瞬。”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哥哥,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何慕枝那样决绝的眼神时,我突然间发现她好陌生,我认不出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初远一时间也觉得很有感触,何星遥看他的眼神,又何尝不是那般决绝冷漠呢?
有时候他觉得这一切真的很可笑,两个那么喜欢彼此的人,却终究还是要成为敌人。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何星遥和他早就已经分属不同的阵营,但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也许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
初远心中的感慨滔滔不绝,他开口道:“阿云,其实哥哥早就已经看出了你的心思,可是啊,咱们和初家那两姐妹终究是不同的,所以你还是把这个心思忘了吧?”
初云听了这话,心中一时间就觉得格外沮丧,他就算是知道目前他们和何星遥姐妹根本就没有任何和好的可能,但心里总还是带着期望的。
只可惜他的哥哥居然说出了这般残忍的话语,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得了呢?
他那么喜欢何星遥姐妹,曾经他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好朋友,但这一切的美好和欢喜,怎么可以这么短暂呢?
初云一时间心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没有办法违背父亲和哥哥的心愿,更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可是他心里其实是不愿意那样做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关系就算不是真的特别好,但是也把彼此当成了真正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怎么可以互相插刀呢?
都说朋友之间应该是肝胆相照的,但是他居然要做出那般不仁不义的事情,这还是好朋友该做的事情吗?这根本就是忘恩负义,根本就是无情无义呀!
初云一直都在心里批判着自己,可是他没有办法和哥哥说,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家人,如今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那么憋屈,那么辛苦,那么身不由己。
越想就越觉得委屈和难过,初云根本就不想与何星遥为敌,更何况那人的妹妹与他的关系最好,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伤害她们的。
想到这里之后,初云就不打算和初远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是故意带着极其冷漠的语气说道:“大哥,如今这个事情已然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是弟弟真的不想参与到这种事情里,要不然就真的太残忍了,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可我又觉得好矛盾,如果你真的把何星遥姐妹当成自己真正的好朋友,那么弟弟请求你,一定要手下留情,好不好?”
他如今感觉到自己已经卑微到了尘土中,可是初远看着他的神情,似乎格外复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初远也觉得他弟弟说的话是对的,但他并不知道何星遥其实根本就是在故作坚强,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坚不可摧,一个女子居然能够发动这么多的群众为她造势,召来这么多的兵士为她卖命,来退换那个无道昏君。
想到这里之后,他突然间就开口说道:“阿云,你觉得咱们这么多年效忠的陛下怎么样?”
初云笑了笑,说道:“那还能怎么样?终究是君臣关系,在父亲看来根本就乱不得,只是说实话,我是看不上他的,从前京城就流传过这样一个说法,说是他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势,要抛弃,甚至要伤害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总归不是空穴来风,哥哥,其实你我都知道,何星遥和何慕枝根本就不是告示上说的那种人,她们姐妹也只是两个柔弱的女子,至于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那还不是因为昏君无道吗?”
听了这话,初远的心里其实也很赞同,而且在之前他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动摇,不过是一直没有在人前说起罢了。
想到这里之后,他突然间就心潮澎湃,甚至想要和何星遥见上一面,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是双方互为敌人,初远觉得他们见上一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如果能够解开误会的话,那样子就更妙了。
于是,他对着初云说道:“阿云呐,你说要不然我们去找一趟何星遥,顺带去看看那边的情势,你觉得怎么样?”
初云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如今哥哥提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倒也是很快乐。
就这样,他们兄弟俩穿着平常的衣服去了郊外何星遥阵营的营帐里,然后让人帮忙通报,打算去看看何星遥。
说起来这也真的是正好儿,当时何星遥正好亲自领了一队人马在外面巡视,没想到就遇到了他们兄弟二人。
何星遥一时间觉得眼熟,就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营帐里。
刚回到营帐,初远突然间就满含热泪地说道:“星遥,真的是你吗?已经很长时间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你,在漫长的白天和黑夜,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
何星遥刚一听到这话,就直接条件反射般退后了好几步,然后才带着吃惊的眼神看着他。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居然会是初远,这人居然亲自来找自己了。
想到这里之后,她又看了看这个营帐,只能带着故作凶狠的语气说道:“初远,如今你和本王分属两个阵营,怎么就忘了规矩吗?咱们可是敌对的关系,你如今亲自来到敌营刺探,是想了解什么?还是说你们有着什么阴谋诡计想要施展?”
听着这样的话,初远突然间就绝望了。
可是,他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女子,依旧和从前一样,喜欢穿淡红色的衣服,头发也喜欢梳得一丝不苟,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个玉佩,依旧在腰间配着,身姿看起来依旧和从前那般美好……
他之前其实已经想过无数次两个人再次相见的场景,但终究比不得这一次的真实,他带着认真而又格外深情的眼神看着何星遥,眼睛里含着泪花,但是嘴角却微微向上弯着,带着欣慰的笑容。
只是,何星遥居然会说他要刺探敌情,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初远的心里突然间就觉得很悲伤,他那么喜欢她,但终究却换不来一句信任。
初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对着何星遥说道:“何星遥,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哥哥对你的欢喜有多少,在没有能够与你相见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会找我谈心,我们说话的内容都是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何星遥摇了摇头,她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呢?可是为了不连累初远和他的家人,她只能狠心假作断绝关系,但是实际上,她却早就已经心如刀割了。
“你还在这里摇头?”初云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个笑话,他的哥哥为了何星遥,亲自来到这里,可是她却在摇头否认,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在摇头,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他说他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那个姑娘格外聪慧,是个百里挑一的女子,当然,也是让他第一眼见面就心生欢喜的人,后来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又告诉我说他爱的那个姑娘,是他要相守一生的人,他还说这一生,他只愿和那个姑娘相守,你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吗?是你啊何星遥,我哥哥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他就已经满心满眼都是你了,甚至在梦里说梦话的时候都会说到你的名字,可是你居然在摇头,平心而论,你真的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或许是说的多了,初远一直在摇头暗示他不要说,可是初云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哥哥和何星遥之间产生这样大的误会,而且他对于何慕枝,还有着那种不一般的感情,所以自然是希望这两个人好好的,而不愿意这两个人之间误会丛生。
何星遥倒是没想到初云居然会这般大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大胆,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有着初远,对于初远的感情,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也一直都没有忘却,只是这一切都被尘封在心底,所以才会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冷心冷情,实则,她却是最为重情重义之人。
就在这个时候,燕云湛端着一碗奶茶走了进来,他一看到旁边居然会是初远,瞬间惊呆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根本就不愿意相信,甚至为此还把那杯奶茶摔在了地上,狠狠的拧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直到感觉到了疼痛,燕云湛才猛然醒悟过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了,初远也是真真实实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燕云湛看着那个满眼深情的初远和有些愤怒的初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没有初远的这些时间里,他觉得这一切的欢乐就像是自己偷来的一样,何星遥心里真正住的人,终究不是他,就算是那人注定会成为她敌人,她也依旧义无反顾地爱着想着。
何星遥看出了他的失礼之处和震惊之处,但却并没有惩罚,只是淡淡道:“云湛,你进来做什么?外面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燕云湛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准备好了的,要不你跟随我出去检查一下?”
何星遥摇了摇头。
她觉得自己和初远之间的事情终究是要做一个了断的,所以根本就对外面的事情没有半点儿心思,整个人看起来神情都有些恍惚,有些不在状态,同时又不知是何原因,他感觉到她很难过,那种难过并不是浮于表面,而是痛到了心里,渗入了骨髓之中。
初云觉得他哥哥实在太惨,初远如今又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所以就只能够让他这个弟弟来帮忙了。
想到这里之后,初云直接就看着燕云湛,毫不客气地说道:“哟,原来是燕先生啊,怎么,你没看见你们大王和我哥哥在那里说体己话儿吗?怎么还这么不体贴?要我说,咱们也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面了,我觉得你肯定也很想念我,不然咱们就一同去外面走走,互相对彼此多了解一些,好不好?”
说话间,他就已经勾上了燕云湛的肩膀,顺便对着那两个面面相觑的人说道:“大哥,星遥,你们一定要把握机会解开误会啊,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很看好你们,还有啊星遥,其实你是我心中早就已经认定的嫂子,所以解开误会,我可是等着你们的喜酒的呢!”
这话刚一说完,他就已经拉着燕云湛走出了帐篷。
初远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还有点用处,居然会来这样一手神助攻,实在是高明,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第三百零七着:何星遥醉酒
你何星遥和初远互相凝望着彼此,似乎都是有着说不完的话,但却谁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初远才张开了嘴巴,带着略有些紧张的语气说道:“星遥,你最近还好吗?”
他看起来有些不自信,又或许是不敢相信吧!
反正整个人看着都很不在状态,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何星遥倒是没有和他一般紧张,反而带着和平时一般无二的语气说道:“我很好,初远,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我真的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想来看看我就冒出这么大的风险,无论怎样,这样都很不划算。”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初远的嘴角突然间就抽搐了起来,甚至还有些紧张地拍着她的肩膀,整个人都有一种手无足措的感觉。
平静了一下心神之后,他才开口道:“你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就代表你根本就不愿意我冒险?你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是不是?还有,我不相信你会那般绝情,如今我听了你刚才的话,就明白了大半儿,星遥,你心里真的有我,是吗?”
他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情突然间就变得好了许多,连带着在看着何星遥的眼神,都格外深情。
何星遥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想这么多,虽然一时之间有些吃惊,但也不否认,只是说道:“初远,我的确是很担心你,可那也仅仅只是为了不想连累你的家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又何必想那么多呢?这样子徒增烦恼,根本就没有必要啊!”
初远知道她一定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语,所以根本就选择不听,只是把桌子上的糕点直接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何星遥根本就毫无防备,猛然间被塞了一块儿糕点,她没有办法就只能吃了下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初远看着她,突然间就温和地笑了。
她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但是这样的笑容真的好好看啊!
何星遥觉得,初远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她想在他的臂弯儿里睡觉,想把他的腿当做枕头,想天天在他的怀里醒过来,然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
她总觉得这些当初的梦,虽然真的很甜美,真的很让人上心,可是没办法,她如今终究还是要抛却情爱,人生终究还是到了一个选择的岔路口。
有时候一个人就是这么神奇,也会这么善变,当初的心思和如今终究还是截然不同了。
初远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有些遗憾,不过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太过于过分的话语,只是心里似乎是有些不快。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星遥,其实你不说话,安静吃东西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何星遥看着他,把那糕点吃完了之后就直接对着他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初远,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什么会来找我,也不晓得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阴谋,可是初远,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对我说那些深情的话了?我实在是不想听。”
初远看着她,这女子果真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如今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刀子一般锋利,扎得人心钝痛,扎得深入骨髓。
他实在受不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两个人之间,如今居然会是这般,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状况,这一切实在是太让他难受了。
初远越想就越想要掉眼泪,心也就会越痛。
没办法,他只能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拉着何星遥跑出了帐篷。
天色越来越暗,两个人在这外面奔跑着,太阳不知道是何时落下山去,渐渐的,月亮出来了,清冷的月光照耀着大地,星星也出来了,一闪一闪地眨巴着眼睛……
两个人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起来是那般般配。
他们抬头仰望着天空,共同数着天上的星星,偶尔说上两句话,看起来关系倒是比平常缓和了不少。
初远看着她,说道:“星遥,你看这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它们永远会在夜晚相依相伴,其实真的很令人羡慕呢!”
何星遥也点头道:“是啊,其实我也一直很喜欢这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可是,可是我,可是我终究配不上能够成为我心中的星星和月亮的人,也许这就是命吧!”
她笑了笑,可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令人难过。
初远从来都看不得她如此消沉,所以只是安慰着说道:“何星遥,如今你到底还在否认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呢?你明明心里是有我的,你明明是把我和阿云当成了真正的好朋友对待,可是为什么你不承认呢?你为什么要这样伤我的心呢?”
听着这话,何星遥的心里突然间就有了一种窒息般的难受感,可是她依旧还在犹豫着,不知道是要继续隐瞒下去,还是要把真相说出来,她甚至不敢冒险,甚至害怕身边所有的人都受到伤害,所以她只能够暂时隐瞒着他们,暂时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们的平安和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心里又突然间有些犹豫了,一味的隐瞒,到底是真的为她好?还是在伤害他呢?
何星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好乱好乱,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像感情这种事情会这么麻烦呢?
她笑了笑,突然间就觉得怎么会这么可笑呢?
初远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到底是什么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何星遥直接就对着他说道:“初远,走,我们去镇上喝酒,我要喝最浓最烈的酒,我要喝上好的女儿红,我还要喝最好最好的桃花醉,还要好多好多酒,都是好酒,好不好?”
她这歪着头看着他的样子,真的是特别好看,尤其是那一笑,双眼就像是月牙一般美丽,眉眼弯弯,嘴唇上翘,反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初远一下子就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心情一瞬间也好了许多。
他忍不住笑着说道:“好啊,既然你想喝酒,那我就奉陪到底咯!”
就这样,两个人要一同去了,比较远的那个镇子上喝酒。
何星遥原本是一个不爱喝酒的人,但是后来也尝出了酒的妙处,而且她尤其喜欢喝桃花醉,这种酒的名字好听,酒也好喝,虽然名字里有一个“醉”字,但是其实这酒是不烈的,所以也只是一个噱头,不过好在这酒好喝,是最好的果酒,用春日的桃花和最新鲜的桃子的汁水做的,特别好喝,又特别上头,反正何星遥当初只喝了一次,就爱上了这种酒,所以每次去客栈都会要,甚至外出办事的时候也都会买。
他们刚一来到镇上的客栈里,迎面就走来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帅气的店小二,那店小二看起来居然颇有些气势,倒像是这店里的老板一般。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然后点上蜡烛。
何星遥对着那店小二说道:“小二,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对了,我不要其他的酒,本姑娘只要桃花醉,要是没有的话,就用其他的香茶代替也行,没有桃花醉,我宁愿不喝酒!”
她说完这话以后,突然间就憨憨地笑了起来,那咯咯的笑声,如同清晨的百灵鸟一般,清脆悦耳,如同仙音。
初远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如今的何星遥,看起来就像是释放了天性一般,爱喝酒,也喜欢胡闹,反正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第一次觉得何星遥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有魅力呢?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那店小二听到顾客居然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这也还算正常,毕竟桃花醉这酒本来就是为了不胜酒力的女孩子准备的,所以他倒也拿得出来。
只是,他看着这何星遥,明明没有没有喝酒,但是说话却自有一番醉意,而且那撅嘴的样子看起来真的让人好好笑啊!
不过,这还算好的,毕竟那店小二虽然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但也还算尽职尽责,很快就拿来了两坛桃花醉。
初远觉得两个人一直喝酒也不算太好,而且要说那些最好的饭菜喝酒,虽然是要吃好的,但是起码要吃的不伤身体才行,所以他要尽量点了一些利于消化的食物。
何星遥对于他做的这些细节倒是没怎么注意,只是一看到这桃花醉已经被拿上来了,瞬间就两眼放光,直接就把一瓶桃花醉拿在手中,然后打开了木塞。
初远原本是要劝她的,但是看着她如今难得一次这般潇洒,又这般令人着迷,他终究还是犹豫了。
也许往日见到的都是在尽量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何星遥,他如今看到的,或许才是她真正的一面。
想到这里之后,初远的心里就越发欢喜了,他带着温和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星遥,你慢点儿喝,一会儿就会有饭菜被端上来,一味地喝酒对身体也不好,所以啊,你尽量悠着点儿。”
何星遥点了点头,道:“好啊!”
一说话,那嘴巴里的酒喷出了大半儿,然后一下子吐在了旁边的一个小桶里。
完了,何星遥还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一边擦一边说道:“这桃花醉就是好酒,我怎么就这么喜欢喝呢?初远,你尝尝,这桃花醉真的特别特别好喝,你要是喝了,保管你也会爱上这酒的。”
初远扶着她慢慢坐回椅子上,然后就等着饭菜咯!
两坛酒下肚,就算这酒不算太烈,喝完总是会让人有种醉醺醺的感觉。
何星遥此时兴许是有些醉了,脸上红扑扑的,耳朵也带着可疑的绯红色,撅着嘴巴,瞪着大大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真的特别好看,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不过,最让人觉得吃惊的,还是她突然间打算说的话。
初远看着她,说道:“星遥,你醉了。”
何星遥带着朦胧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哼,你才醉了呢!我告诉你哦,我的酒量可是特别好的,你肯定喝不过我,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哈哈,我特别喜欢一个人,特别特别喜欢。”
初远紧张道:“谁啊?”
何星遥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不告诉你,反正他啊,也不会知道了。”
初远柔声说道:“你告诉我嘛,反正我又不会去和别人说,而且啊,我的嘴可是很严实的哦!”
何星遥道:“好吧!”
初远道:“嗯,不过那个人是谁?”
“哈哈,他啊,就是初远,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可是我又好难过,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反正一切总会过去的,或许我会渐渐淡忘了吧!”
“嘿,你看看我,我就是初远啊,就是那个你特别特别喜欢的人哦!”
“你?”
何星遥发出了疑问,她又掰着他的脸继续说道:“你看起来是有些像他,不过,你不可能是他的,初远根本就不知道,我又没告诉他我在哪里,他怎么可能来呢,你别逗我了。”
听着这些话,初远的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不过又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原来,何星遥的心里,一直都在想念着他。
他含着热泪说道:“星遥,你好好儿看看我,我就是那个你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初远,你喜欢喝桃花醉,也喜欢吃好吃的糕点,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只是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一个人扛着真的好没意思,我真的好心痛啊!”
何星遥因为喝醉了酒,所以总是有些不在状态,看到他流眼泪,你就直接帮忙把眼泪擦干,然后才撅着嘴说道:“哼哼,你这个初远,怎么和我想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啊?这不是梦里吗?只要是梦里,我做什么都应该无所谓了吧?”
这话音刚落,她吧唧一口,就亲上了初远的脸颊,然后还带着有些不清醒的语气说道:“这怎么好软好软呐,果然梦里的感觉都是如此真实。”
等初远反应过来的时候,何星遥直接就小声嘟囔着,一下子睡了过去。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何星遥亲自安排在客栈准备的上房里,然后亲自在里面守候着。
何星遥喝醉酒的状态一直都在他眼前浮现,那红扑扑的脸庞,整个人醉醺醺的状态,还有那朦胧的眼神……
他越想就越觉得心动,同时也是第一次发现,何星遥居然一直都在隐瞒着他。
原来,何星遥真的是一直对他都那么好,心心念念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他,不过,在那段时间里,他怎么就傻乎乎地以为何星遥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呢?真是的!
第三百零八章:何星遥初远和好
初远带着对自己的怀疑和自责,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那个遥远而又难忘的梦里,他看到了自己一生最大的心愿实现了,何星遥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带着对未来人生的憧憬和向往,娇羞地望着他,甚至还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那么令人难忘。
他在梦里忍不住大喊出声。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太阳也渐渐升了起来,客栈外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街道上的吵闹声吵醒了他们,当然了,何星遥因为昨夜醉酒的缘故,所以就算是睁开了眼睛,也依旧有些昏昏沉沉。
她一看到那个在自己身边休息的男子,竟然会是初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何星遥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差,可是她心里又对这一切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就在她出神思考的时候,初远不知何时已经渐渐睁开了眼睛,然后张开嘴角对着她微笑。
他看着她,说道:“星遥,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何星遥正在出神思考,猛然间听到了这句话,直接就回过头来。
两个人撞在了一起,鼻尖儿对着鼻尖儿,嘴巴对着嘴巴,互相凝望着彼此,然后又用最快的时间给彼此分开一段距离。
许久之后,她才带着略微娇羞的语气说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头有些晕乎乎的,不知是何缘故?”
她以为初远能够这样问,定然是因为这个人做了什么手脚。
但是初远没有,他只是带着极其平静的语气,微笑着说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星遥,你昨晚喝了酒,是桃花醉,然后就醉得一塌糊涂,是我把你带回了这个房间,然后一直在这里守护着你。”
听着这些话,何星遥的心里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印象,可是她根本就不记得,只是关于桃花醉这酒,她平日里最爱喝,所以也就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这么离谱。
于是,她看着他,略微紧张地说道:“那我昨晚可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或者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她实在是太过着急,有一句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
何星遥实在太害怕自己心中的秘密被这人得知,甚至有时候都不敢面对初远,倒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的缘故,实在是因为她不想连累初远和他的家人,更不想让自己因此而对于感情的事越陷越深。
曾经有一句话,都说近乡情更怯,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缘故却是近情情更怯呢?
有时候一个人越是贪恋眼前的温暖和美好,就越是害怕失去,那些温暖和美好不也是感情吗?
何星遥的心里明明是知道这样子的,可是她没有办法,这世间所有的感情,或许都没有道理可循,是真真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看着初远,紧张得冷汗都冒出来了,生怕这人说出一句让自己不敢面对的话。
好在初远还算平静,虽然面上有些失望,但还是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昨晚你喝醉以后就直接睡着了,而且就算是你在喝酒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初远就算是再怎么不济,也终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他这话说得坦荡,让何星遥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乱了。
何星遥只能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说道:“我知道,只是初远,我觉得今天你该回去了,我和你终究不在同一个阵营,你效忠的人是皇帝,而我要推翻的正是皇帝,所以初远,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你的家人都牵扯在其中,这样你们所有人都会平安的。”
她如今除了说这些话,别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可是初远却突然间呆住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何星遥如今对他还是这般陌生,这世间的人不都是会变的吗?她怎么就没有变得温柔似水呢?
许久之后,他终究还是不甘心就那样离开,所以忍不住就开口说道:“你昨天晚上告诉我,你有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我,就是初远,星遥,你如今还不敢承认吗?”
这话说得太狠,撕裂了何星遥一直以来的伪装,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无处藏身,有一种莫名的尴尬。
她没有想到初远居然会这么快就说出这些话,甚至也没有想到初远依旧不依不饶。
何星遥觉得自己的心好累,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够继续扛下去。
“初远,你为什么要这样子逼我?为什么非要一再让我承认我爱着你?我喜欢着你?就算是我喜欢你,可这终究只是过去,现在的我,对这些情爱之事,根本就不屑一顾,你到底明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身边烦我?”
顿了顿,她突然间就带着哭腔说道:“初远,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真的让我感觉好烦恼,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报仇,我只是不想牵连到你和你的家人,我心里的事情真的很多很多,容不下让我分心的情爱之事,所以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你不要再想起我,就当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只是一片树叶也好,反正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好不好?你走,你走吧!”
初远万万没有想到,何星遥如今居然还是这般断然拒绝,不过他听到了最关键的那句话。
何星遥要靠自己的努力报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和京城的传说一样吗?
初远的心里一时间有了很多的猜测,他只是沉默问道:“星遥,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吗?”
何星遥点了点头。
她不想否认,反正否认也没有任何关系,毕竟这个皇帝根本就无情无义,把她的母亲害死,当年要不是她的姨母周怡和母亲身边的那位嬷嬷,她或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所有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了结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时候一个人越是贪婪,越是想要得到许多东西,就越会失去许多这世间真正的美好和纯善之人。
何星遥必须承认,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圣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无论是谁都有生存的理由和权利,没有任何人有道理,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和理由。
她要为了当年的周贵妃,姨母周怡还有那个嬷嬷报仇,自从周庄历险,她一步步地探寻真相,当然也走了很多弯路,但终究这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最后的阴谋诡计,直指京城的那个罪魁祸首,当今的皇帝陛下。
她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心里终究还是有疙瘩的,所以只能够点了点头。
那个皇帝,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儿。
一个连自己的妻女都要杀死的人,怎么会对天下的老百姓负责任呢?剥削愈发严重,人们的生活也愈发痛苦,自然就会出现许多反对的声音,反抗的浪潮此起彼伏,纷纷加入了何星遥的队伍中,那些人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
老人和小孩儿终究是要得到照顾的,所以何星遥对这些事情格外重视,昨日巡营是为了避免奸细的混入,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大家的状况,没想到就那样遇见了初远,又和他有了这这般遭遇。
说不气愤是不行的,可是何星遥只要一看到初远那副深情款款的架势,她的心顿时就会软得一塌糊涂,甚至都会有彻底沦陷的趋势。
初远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终究还是开口道:“星遥,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如果你愿意,我要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要帮助你。”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既然我做不到让你再次钟情于我,那么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哪怕你的心里没有我,只要能够看着你平安喜乐,就算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了。”
何星遥的心里有些感动,她终于还是流出了眼泪,梨花带雨地说道:“初远,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忍得好辛苦好辛苦,一直以来假装我不爱你,其实真的好痛苦,我根本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就算是仇恨占据了我的脑子和思想,但终究还是会为你留下一席之地的。”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个人谁都没有拒绝对方,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睛里,都带着光芒,那光芒温暖而又充满希望。
两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终何星遥还是没有贸然答应,但是好歹没有反对,只是她心中其实格外清楚,初远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和家人决裂,毕竟他的父亲可是皇帝身边的近臣,恐怕撼动不得。
在回到营帐的路上,何星遥的心里终究还是很不平静。
初远送她回去,两个人的心里一时之间都格外激动,彼此十指紧扣,看着彼此的样子都格外欢喜。
这一幕正好被初云和初月晨看到,他们都在背后偷偷地笑着。
几个人一同走回了营帐里。
初月晨看着何星遥,心中一时间有些惊讶,不过能够看到何星遥和她哥哥之间和好,她的心里就会觉得很高兴。
倒是初云,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根本就毫不意外,甚至以为是意料之中。
只见他笑着说道:“哥哥,何星遥,你们两个人这是?”
初远笑了笑,正准备说话,结果何星遥直接就接过了话茬子。
只见她挑眉道:“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你哥哥可能最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所以啊,你要做好准备哦!”
说这话的时候,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颇有些得意。
初云没想到何星遥居然很意外地和他说话,就觉得自己的主意应该是成了的,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心里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那种感觉让他有些小小的骄傲。
就在这时候,何星遥突然间就看着初月晨说道:“月晨,其实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而且我很看好你和慕容凛,他是一个值得你付出,值得你关爱的人。”
初月晨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她可是还记得自己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当初和慕容凛交往时候的情形,家里的每个人都几乎是反对的,如今何星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这件事情,她的两个哥哥都在这里,初月晨顿时就有种提心吊胆,芒刺在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好在初远和初云并没有说什么话,倒是姗姗来迟的慕容凛,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了这些话,于是就摸着脑袋,有些害羞地说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和月晨的事情,到时候定了自然就会告诉你们的,大哥二哥,其实我我心里是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和月晨,他是我这辈子最爱也最珍视的女子,一段美好的爱情,应该是能够得到家人的支持才对,这样子,这一对新人才不会太过失落。”
初远听了这话,心中一时间也有了些感触,他拍了拍慕容凛的肩膀,说道:“你这话说得对,只是慕容凛,我们两家的恩怨实在是说不清楚,就算是我能够撇开偏见而接受你们两个人,可是你的家人能够接受吗?你也说过了,一对新人应该得到家人的支持和祝福才好,但是如果没有家人的支持和祝福,又会怎么样呢?我不想我的妹妹以后的日子是那么凄清而又冷漠,我希望的是她一生都幸福安康,永远无病无愁。”
初月晨没想到她大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她的家人并非不关心自己,并非是全然否定的,只是希望自己的一生能够幸福安康,永远都不要有忧愁。
想到这里之后,她突然间就流着眼泪,对着初远说道:“大哥,你刚才的话,都是真的吗?”
初远摸着她的脑袋笑了笑,之后就开口道:“傻瓜,当然是真的了,你这个小迷糊,真以为我们都是铁石心肠吗?”
初云也走过来说道:“是啊,小迷糊,其实你不在家的日子里,爹和娘都很着急,他们真的是为了你好,所以才会不希望你和慕容凛走得太近,但却并不是不爱你,只是用了一种比较令人讨厌的方式爱你罢了。”
慕容凛没有想到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居然这般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在何星遥看这势头不大对,于是就连忙止住了话头,道:“好了,聊得差不多就行,别那么多废话。”
第三百零九章:初月晨与何慕枝和好
众人笑而不语,其实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初月晨和慕容凛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在一起,毕竟有时候偏见真的会很害人。
何星遥看他们不为所动,心中突然间就为初月晨觉得委屈。
也是在此时此刻,她才猛然间发现,初月晨面临的境况竟然如此可怜,和她自己的情形,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两个极端。
于是,她开口道:“月晨,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你和慕容凛之间是真正的感情,但是要说服你的家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你不用为此烦恼,只要让家人看到你和慕容凛的真心,这样子,真心换真心,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感动的。”
难得听到了这些话语,初月晨顿时就走过去,拉着她的双手,有些激动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慕容凛也突然走上前来,对着何星遥拱手道:“星遥姑娘,刚才听你说这些话,想必你是向着我和月晨的,是不是?”
何星遥点头道:“自然是的,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慕容凛道:“自是有关系的,如果你是真的向着我们,那么我想向你讨教。”
初月晨心里觉得很疑惑,同时也有些不舒服。
这慕容凛到底是要搞什么鬼?刚才说的讨教的那句话,怎么有猫腻呢?
顿时,她心里就觉得很是烦躁不安,但还是黑着脸问道:“你要讨教什么?”
慕容凛神秘地笑了一下,就说道:“这件事情我虽然暂时不能够告诉你,但是这一定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你可以慢慢期待。”
初月晨觉得他这样子好没趣味儿,心中一时间就觉得有些无聊。
不过何星遥为了不让初月晨误会自己,就笑着说道:“你们瞧瞧,慕容凛听到这样的询问,直接就红了脸和耳朵,他这是害羞了呀,初月晨,人家是要给你惊喜,或许到时候和你求婚也说不定哦,怎么现在还想不开呢?”
听到了这样的解释,初月晨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她总觉得这样子有些太过不真实,但是这样真正美好的爱情,不正是她心中一直向往的吗?
她又在心里想了想,何星遥与初远之间那么好,也没必要参与到慕容凛和她之间。
于是,初月晨就不再多心了,只是这样一来,她顿时就觉得有些害羞,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许久之后,她才拉了一下慕容凛的衣袖,皱眉说道:“你呀,怎么总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就把这些话说出来呢?弄得人怪不好意思,哼!”
慕容凛见状,就知道她应该是吃醋了,这种感觉还蛮奇特,他觉得初月晨对自己的在乎是真真实实的,这样想着,慕容凛的心中就突然间升起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欢喜和快乐的感觉。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双方对彼此的关怀和照顾,对彼此在心灵上的交谈也很有些感触。
慕容凛平日里就是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不过自从脱离家族以后,他就已经收敛了许多,和平时的生活很不相同,不会像从前那样挥霍无度,反而厉行节俭,对于生活的标准和要求降低了许多,自然也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不过,他人生中最大的希望也就是能够得到初月晨家人的祝福,同时顺利与初月晨长相厮守,将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一生顺遂,无事。
等送走了初远和初云,何星遥就单独安排初月晨和慕容凛多相处一些时间,同时也希望他们两个人真的能够终成眷属,将来过着幸福美满,和和乐乐的日子。
初月晨和慕容凛如今虽然不能够得到家人们的祝福,可是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遭遇到什么样的境况,都一定是幸福的。
那天,何慕枝正好找何星遥有事情要说,没想到居然就见到了初月晨。
初月晨整个人有些吃惊,但还是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慕枝,你最近还好吗?”
何慕枝也笑了笑,说道:“我自然很好,怎么,如今你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我,是不是心里很失落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和眼前人杠上,而且还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反正就是很不顺心。
初月晨倒是没什么所谓,她一直都想要和何慕枝和好,毕竟曾经在一起相处的好朋友,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想和好应该是很容易的。
她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心里也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容易。
而更让何慕枝吃惊的,还是慕容凛的出现,她心里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不再见慕容家人的准备,但是如今再一次看到这个人,依旧觉得很恶心,就像是吃了苍蝇那样,反正就是特别恶心。
好在她的定力不错,所以就算是心中再怎么恶心,面上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之人,脸上甚至还带上了虚伪的微笑。
慕容凛自然也看到了何慕枝,他心里有些犹豫,但是觉得直接无视也实在不好。
于是,他尽量带着平静的语气说道:“何慕枝,你好啊!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见到你,真好!”
何慕枝原本是不想与他说话的,但是碍于面子,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许久之后,她才冷冷地开口道:“慕容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音刚落,慕容凛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是难看。
他一直以为何慕枝对于慕容寒的恨意应该会消失,或者会渐渐淡忘,但是没想到如今居然还记挂着这些,甚至为此和自己仇视。
越想就越觉得心里难过,他承认,当初的事情是他弟弟做的不对,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像这时间,终究没办法回转,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所以也不能够弥补什么。
他平生第一次跳出了家人的视角,觉得慕容寒那般残忍恶毒,哪怕是一个婢女,也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可是慕容寒居然剥夺了人家的生命,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做的事情。
都说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
但是生命才是最可贵,而又最脆弱的。
慕容凛如今心里有了爱情,同时他觉得一个人如果没有爱心,那应该是很可怜的。
他第一次觉得何慕枝做的是对的,都说杀人偿命,可是慕容寒却依旧还在逍遥地活着,钱仙儿姑娘的仇,终究还是没有报。
初月晨有心缓和他们两个人之间互相仇视的境况,所以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来。
她看着何慕枝,说道:“慕枝,你不要这样子,慕容凛如今早就已经脱离了家族,他现在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容有凛,这个新名字特别好,以后你就忘记他曾经是慕容家的人这件事情,忘记这些仇恨,好不好?”
这话刚一说完,何慕枝的眼睛里突然间就流出了泪水,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痛苦。
她又一次想到了钱仙儿失去生命的过程,那样一个美丽如同仙女的姑娘,却终究命运多舛,终究还是早早地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生命就已经凋零了。
她特别痛恨慕容寒,因为慕容寒毁掉了她心中关于正义和美好生活的向往,把黑暗和阴谋诡计搬向了她的面前。
何慕枝只要一看到这慕容凛那张和慕容寒相似的脸庞,心中就会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放弃仇恨,更何况钱仙儿的命,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放下。
于是,何慕枝对着初月晨怒目而视道:“初月晨,你说的倒是真轻巧,可是我如何放下?钱仙儿活生生在我的面前死了,我看着她的身体慢慢变冷,看着她的手慢慢垂在地上,感受着她身上渐渐消失的温度……这些你告诉我,我如何放下?我不过是想要为钱仙儿讨一个公道而已,慕容凛不是主谋,我并不想责怪他,可我终究不想看到慕容家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初月晨,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和好,那我就请你,以后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
初月晨这下彻底瞪大了眼睛,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会如此困难。
也许何慕枝与慕容凛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好朋友,或许他们是真的没有那种缘分。
想到这里之后,她就不再强求了。
倒是慕容凛,看着何慕枝那依旧带着仇恨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只觉得心疼,钱仙儿的命是慕容寒取走的,却到如今都报不了仇,甚至只能够强迫自己忘记,其实不过是把那一切都封存在了心底。
于是,他只能带着有些无奈而又失落的语气说道:“何慕枝,对不起,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么我以后会尽量少出现在你的面前,不过何慕枝,我是真的很想要和你交朋友,既然没有这个缘分,那么我也不再强求,慕容寒做的事情是错的,我代他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这话以后,慕容凛果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何慕枝心中的执念是什么,也知道这所有事情的是非对错,但是既然没办法成为朋友,他也不能够强求,或许时间会让这所有的伤痛都慢慢好起来,但也或许会让这些伤痛加重,不过都无所谓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放下。
或许何慕枝永远都没有办法为钱仙儿报仇,可是慕容凛知道,他的弟弟做过那么多的错事,得罪过那么多的人,总有一天是会遭报应的。
初月晨看着慕容凛离去的背影,风吹起来的时候,倒是有些潇洒,但实际上更多的却是落寞。
她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对着何慕枝说道:“慕枝,既然你刚才都那么说了,那我以后见你的时候不会再让慕容凛出现了。”
何慕枝笑了,那笑容看起来那般明媚阳光,那般温暖,让人心中感受到美好和关怀。
如今两个人算是和好了,她们一同回到了营帐里。
何慕枝还把自己之前亲自准备的奶茶送了过来,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了初月晨。
她看着初月晨,说道:“这是草原上的人做的奶茶,后来我有样学样也学会了,你尝尝看,不知道怎么样?”
初月晨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但终究还是拿着那杯奶茶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这味道很好啊,慕枝,我觉得你这奶茶比咱们平日里喝的那些茶叶泡的茶好多了,我很喜欢。”
何慕枝一看到这个昔日的好朋友夸赞自己,瞬间就有些高兴地忘乎所以,她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一定多给你做这种奶茶,说起来,我也是因为喜欢喝,所以才学的,不过效果不错,我姐姐也很喜欢喝我做的这种奶茶。”
初月晨咕咚咕咚,很快就把奶茶喝完了,然后她又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样黑黑的东西,不过那东西看起来虽然黑,但其实闻起来却格外香甜。
何慕枝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就开口问道:“月晨,这是什么?怎么会这么黑?”
初月晨把那个黑黑的东西递给了她,说道:“这是用果浆制作的黑色的糕点,名叫乌糕。”
两个人在讨论了一下这些糕点之后,就突然间把话题转到了慕容凛的身上。
只见何慕枝略微不满地看着初月晨,说道:“月晨,像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和慕容凛那样的人在一起呢?”
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初月晨的心里就会突然间变得很沉重。
她看着何慕枝,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说谎,只能够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或许这就是人生的缘分,何慕枝,其实你骗不了我,你心里的人就是慕容寒,尽管他再怎么十恶不赦,尽管他和你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可是说到底,你的心里终究是爱着他的。”
何慕枝笑了,可是那眼角分明有泪水。
“你这说的真是笑话儿,我怎么可能会爱他呢?”
初月晨道:“慕枝,其实爱上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理由,就像喜欢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找什么借口,我和慕容凛之间是那样,你和慕容寒之间,其实也是那样,爱情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不过是喜欢了,爱了,也就那样儿了。”
何慕枝突然间觉得这一切真的好可怕,她那心里其实一直以来都特别矛盾,一边喜欢着慕容寒,可是一边却还在催眠自己,应该痛恨慕容寒,反正她很痛苦。
不过,如今能够和初月晨和好,她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第三百一十章:何星遥祖母去世
最近京城的局势是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令人后怕了。
皇帝因为要抵御何星遥组织的那些人,同时朝廷上大大小小的事物也一直都等着他处理,所以一切都堆积如山,再加上敌方的强势,让皇帝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甚至丞相都为此三次辞朝,想要离开朝堂,回归乡里。
何星遥听说了这样的消息,她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吃惊,只是心里觉得这样子还不够,一个德行有亏,立身处世都不好的人,怎么就会是这天下的万民之主呢?
她是一定要打破这腐朽的规矩,无论在什么样的职位上,都应该是能者居之,而不是庸者居之,要不然,这天下间该会有多少蠢才啊?
慕容凛其实根本就不想卷入这样的斗争之中,他和初月晨之前就已经把京城的消息告诉了何星遥,让他们早早做好准备。
等这些事情忙完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毕竟脱离了家族,以后如果再见到他的弟弟和家人,心里总是会觉得尴尬,而且他身在何星遥的阵容之中,总会让人在无形之中感觉到无地自容。
初月晨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反而一直劝说他留下来,还说两个人将来一定会得到家人的祝福,一定会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
可是有时候,画的饼根本就不能够充饥,顶多只是让人越想越饿罢了。
慕容凛因为想要离开的事情已经烦恼了好几天,所以终于在纠结了几天之后就去找了何星遥。
只是,当他看到何星遥一脸疲惫的面容时,突然间就犹豫了。
一旁为何星遥捶背的燕云湛,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就连忙开口说道:“慕容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慕容凛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是不太确定。
好在何星遥并没有计较这些,只是对着他说道:“慕容凛,按理说你是慕容家的人,就算是脱离了家族,那也改变不了你们血缘关系上的亲近,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也可以同意,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给初月晨一个交代,她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也不希望你会是一个负心之人。”
说到最后的时候,何星遥突然间就变得格外严肃,让人都有些不适应了。
好在慕容凛也是知道分寸的,所以在听了这些话之后,就有些忐忑地说道:“大王说的是,不过月晨大概是不想同我离开的,她又没有和父母兄弟断绝关系,我又怎么可以随意就带她离开呢?”
燕云湛越听这些话就越是皱眉头,总感觉很是不妥当。
果然,不过片刻的时间,何星遥就直接训斥道:“怎么,慕容凛,你还想要月晨和你一样脱离家族,在外面跟着你喝西北风吗?还是说在你的骨子里,她只配跟着你吃风喝土?而不是跟着你尽享生活的美好?”
燕云湛也无奈地说道:“是啊,慕容凛,刚才你说的话是想要抛弃初月晨,独自离开去逍遥快活吗?你这样子可不好,我跟你说,你真的不可以这样的。”
慕容凛看到这两个人都在反驳自己,他心里虽然有了一时的触动,但是离开的心思占据了上风,更何况自己早已经脱离了家族,他根本就不想见到家里的任何人,也不想和昔日的亲人互为仇敌,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只是,初月晨又是一个执拗的性子,她和何星遥是好朋友,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
越想就越觉得烦恼,慕容凛实在是说不下去,就只能摇着头一个人冲出了营帐。
何星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间觉得一阵酸楚。
她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把初月晨看得很重,所以她根本就不能够忍受初月晨受到任何的伤害,没想到如今居然有人胆敢抛弃初月晨,也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初月晨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她心里觉得有些忐忑和不安。
燕云湛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就微笑着说道:“星遥,你看你如此担心月晨,不如今日咱们就去看看她,好不好?”
如果是平日里,听到这些话,何星遥是一定很快就会去的,不过今日的情形总是有些特殊,所以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算了,今日咱们两个人都说了这般狠话,我想慕容凛应该会有所收敛,更何况咱们的事情那么多,也不能只关注着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说是不是啊?”
燕云湛点了点头,道:“只要你说怎样都行,我都支持你。”
就这样,两个人很快就去了议事大厅,把无霜族的八大主力的头领都叫到了面前,商量着让大家一同在天下笼络各方奇才,同时制造舆论优势,并不急于用武力而进行征讨。
不得不说,这一招是很奇妙,又很管用的,让人挑不出错来,而且还会觉得皇帝无德,不堪为人君。
何星遥的外祖母年纪已经很大了,可是她依旧和从前一样睿智果决。
堪称军师一般的神人,只是终究年老而行动不便,所以何星遥和何慕枝抽空就会来照顾老人家。
那天,何慕枝正好带了些水果去看她,老人家一看到这姑娘模样如此秀气,就想到了他自己的大女儿,当初的那个贵妃娘娘,这终究还是先她离开了人世。
想到这些的时候,老人家的心里有些唏嘘,她一下子就拉住了何慕枝的手,说道:“好孩子,祖母瞧着你越发好看了,听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是不是?”
何慕枝听了这话,原本是想要摇头的,可是看着这老人心明眼亮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没必要撒谎。
于是,何慕枝就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只可惜我喜欢的人注定不能够和我在一起。”
老人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何慕枝道:“他把我的一个好姐妹杀了,我没有办法原谅他。”
这话她说的轻飘飘的,仿佛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可是心里却带着满腔的恨意。
老人看着她如今这个样子,就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好孩子,祖母看得出来你很伤心,可是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你知道吗?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这世间痴男怨女多了去了,可是最令人害怕的却不是这些人,而是那种虚伪造作,伪装善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何慕枝点了点头。
她记得与慕容寒相处的点点滴滴,甚至小时候的那一次见面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那又如何呢?终究掩盖不了这个人,是个人渣的事实。
老人又说道:“其实一个女人的生命不应该只浪费在男人的身上,要不然你的一生就会很惨,我的两个女儿都没有享受过美好的生活,幸好你和星遥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要不然,像我这般年纪的老人,也实在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听了这些话,何慕枝的心里突然间好受了许多,她对着老人笑了笑,说道:“祖母,你的话我一定会记着,只是您以后不要再说活不下去这些话,要不然我和姐姐都会心疼的。”
老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把一枚泛着寒光的戒指放在了她的手中,嘱咐道:“慕枝,你虽然不是我们无霜族的人,可是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拥有着善良的心肠,都心怀着这个天下,如今我把这枚戒指送给你,它蕴藏着我们无霜族人的智慧和能力,会在关键的时刻保护你,与你相识一场,祖母很高兴,希望你们姐妹俩永远相扶相持,一生顺遂平安。”
这话刚一说完,老人突然间就口吐鲜血,紧接着,生体就发起了高热,额头格外烫手。
何慕枝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就连忙找了她姐姐,吓得都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了。
她虽然没有学过医术,但是平常的医理也是这道些的。
于是,在手忙脚乱之中,何慕枝很快就冷静下来,把老人亲自扶到了榻上,然后又准备了一些热水,帮忙擦洗一下额头,然后安静地等待着何星遥的到来。
何星遥兴许是忙碌了些,所以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的时辰才过来,身边还带了几个大夫。
她看了一眼何慕枝,就让那些大夫前去诊断,把妹妹拉到了外面。
“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祖母的身体平时都好好儿的,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怎么今日就病倒了呢?”
何慕枝也疑惑道:“是啊姐姐,我近日来看望祖母,也都没有出什么大事,可是今天她莫名其妙地吐血,而且额头上的温度也高得吓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只能叫人去找你了。”
何星遥拍了拍她的手,虽然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安,但还是强自镇静,毕竟如果自己都不能够做到安静,又如何掌控这么多人的局势呢?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大夫出来了。
何星遥问道:“大夫,祖母怎么样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道:“回大王的话,老人家平日里操劳过度,精力耗损严重,年纪又大,所以根本就回天乏术了,如果你们可以,或者有那个条件,就请另请高明吧!”
听了这些话,何星遥直接就把所有的大夫都轰了出去,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刚相认的祖母就要离自己而去,这实在太过残忍,也实在太令人难过了。
何慕枝也一直流着眼泪,老人家一直对她都很不错,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彼此都有了感情,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何慕枝没有办法,不过突然间就想到了她姐姐曾经学过医术,于是就连忙问道:“姐姐,我记得你不是跟着那个苍先生学过医术吗?难道就连你都不能够救助祖母吗?”
何星遥摇了摇头。
她就算是想要尝试,也终究无济于事,毕竟无霜族人与那些平凡的人不同,体质不同,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循常理来救。
只是,就在姐妹俩正讨论着的时候,在一旁守护的女子,突然间就大哭了起来。
何星遥连忙问道:“你到底在哭什么?这里可不是你随意放肆的地方,给本王收起你的眼泪!”
这话音刚落,那女子突然间就哭哭啼啼地说道:“回大王,这,这,老人家突然就断气了,我,我实在是忍不住,所以才哭出来了。”
话还未说完,何星遥就连忙走上前去,没想到,她摸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身体慢慢变得冰冷,额头也由原先的滚烫变得冰入刻骨。
何慕枝看着何星遥如此难过的模样,不自觉就哽咽着说道:“姐姐,我们应该怎么办?祖母,祖母她死了,会不会,会不会……我,我实在是害怕呀!”
何星遥还算安静,可是她的眼神终究还是出卖了自己,那样失望的眼神,那样痛苦的表情,就不是一个和平时一样平静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许久之后,她才说道:“妹妹,没事的,祖母的年纪如今这么大,寿终正寝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她死的也没那么痛苦,她去了天国,是要去见她的亲人了,我们不应该这么悲伤,要不然,祖母看到一定会很心疼的。”
何慕枝点了点头,可是那泪水依旧不间断地流着。
没办法,何星遥只能够让人尽快把这帐篷里的一切都处理好,然后亲自和何慕枝一起,守护了老人家整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才准备了丧礼的服饰,为老人家穿上。
最近的事情太多,又总是手忙脚乱的,所以何星遥姐妹俩一个安排着外面的大事,一个却照顾好营帐,让那些兵士都无后顾之忧。
姐妹俩齐心协力,再加上有正直之士的辅佐和帮忙,燕云湛又细心地开导她们,让她们姐妹两个人不至于因为太过伤心而忘了正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下葬丧礼的事情也差不多过去了好几天,虽然很多人都依旧沉浸在悲伤里,但也已经渐渐走了出来。
不过,何慕枝终究还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和她姐姐说了关于那枚戒指的事情。
何星遥只是说道:“慕枝,既然这戒指是祖母给你的,那你就好好收着,姐姐也会尽量好好保护你。”
何慕枝笑了笑,说道:“姐姐,我要让这枚戒指永远保护我们两个人,这样我们就会一生都会平平安安,祖母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初老爷死亡
距离老人家去世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应该早就已经从悲伤的氛围中走了出来,可是事实上却根本不是这样子,他们每个人虽然表面上或多或少都已经绽放出了笑容,但是实际上心里却还在想着,还在伤感着。
初远自从那天和何星遥见过面之后,他就已经回家动员父亲,希望不要和何星遥做对。
不过,他的劝说终究还是变成了多余。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总是显得有些不牢靠。
皇帝之前就已经知道初家与何星遥姐妹是有交情的,所以一直对他们不怎么信任,就算是到了必须要用的时候,也终究还是要用慕容家的人来牵制他们。
这事情说起来有些憋屈,可也是必要的。
慕容寒是一个野心膨胀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皇帝,当朝的天子,也是可以利用的。
都说胆大包天,他这个人的胆量,恐怕是真的牛到了天上了。
那一天,刚开完朝会,慕容寒就走过去使绊子,一看到是那个初云,初家的二公子,他就觉得心里很恼火,这样一个人,怎么配来到朝堂上?怎么配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呢?
他二话不说就走上前去直接就非常粗暴地拉住了初云的衣袖,然后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你,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坏我的好事呢?”
初云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所以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大力挣脱了他。
只见初云挣脱了之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地捂着脖子喘气儿,然后才开口道:“慕容寒,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初家,可不是好惹的。”
他说这话其实是很有底气的,毕竟初氏家族在很早之前,可是有一个很著名的传说,最初的最初,初家可是统治整个大陆的王室,更是整个天下的主人。
慕容寒也正因为他们家的渊源深厚,所以虽然能力一直很大,在皇帝面前也依旧毫无收敛,但是却无论怎样都没有动到初家分毫。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利用初家而威胁自己。
想到这里之后,慕容寒也不再拐弯抹角,反而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说道:“呵呵,初云,你真的以为你会是她心中的唯一吗?不要再妄想了,我告诉你,不管你们家的家学渊源有多么深厚,但是永远都不可能取代我在慕枝心里的地位。”
也是听到了这句话,初云才猛然想明白,原来这人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突然间,他哈哈大笑了起来,但同时又觉得有些悲凉,不知怎的,眼泪就突然间流了出来。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慕容寒,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很可怜。”
慕容寒的脸色一下子扭曲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么多人的过道上,他根本就不愿意给眼前人留下丝毫的面子。
只是初云终究还是顾忌影响,所以想也不想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去了旁边没人的小花丛中。
慕容寒从来都经不得挑衅,所以自然也是跟着去了的。
等到彻底没人了之后,慕容寒直接就揪着他的衣领子说道:“初云,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哪儿可怜了?”
初云笑了笑,道:“你真的以为你不可怜吗?你真的是很自以为是啊,人家何慕枝在我的面前根本就从来不提你,如果不是你今天在我面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把我当成了敌人,不过这样好,反正咱们两家人也从来没有和睦相处过。”
慕容寒见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心里一时间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你想的倒是开,但是初云,其实你永远都没有资格做我的敌人,有那个资格的,只有何慕枝一个。”
初云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些威胁的话语,不过这些倒也是其次,毕竟他也根本不害怕。
就在两个人掰扯的时候,初远在远处远远就看到了他们,于是就连忙走上前去,打算把自己的弟弟带回家,别这样他从来都看不惯自己的家人和慕容家的人有任何的交往。
慕容寒自然也是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不过他心里倒是想着别的事情,毕竟他的心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初远见过何星遥,自然应该也是见过何慕枝的,所以他想打听一些情况,只是不好当面说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初远直接就对着他们招手,然后在远处就开始喊道:“阿云,阿云,你怎么还在这宫里磨蹭呢?一会儿不回去,爹娘该担心了。”
初云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脱身,一看到是自己的哥哥来了,也连忙招手道:“哥哥,我一会儿就会回去。”
慕容寒见不得他们兄弟俩如此友好,这会让他想到自己那个堂兄慕容凛,曾经对他也是这么关心,只可惜慕容凛终究还是脱离了家族,一个人去了江湖游荡,听说还去了何星遥的阵营,他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自己根本就左右不了,毕竟这是他哥哥自己的选择。
慕容寒的心里感慨颇多,所以见到这样的兄弟情深,就忍不住想要上去使个绊子。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用手勒住了初云的脖子,然后带着恶狠狠的语气说道:“初远,如果你真的够胆量,那么你敢不敢来我的面前与我对峙?”
看到这样的情形,初远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些慌乱了。
他根本什么都顾不得,连忙迅速跑了过去,然后故作冷静地对着慕容寒说道:“慕容寒,你不要这样子,有话我们好好儿说,好不好?你快放开阿云,他对你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你又何必在他的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慕容寒听他说了这么多废话,心里早就不乐意了,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就甩了一个飞刀过去。
初远对此自然是没有防备的,所以那飞到一下子就扎进了他的肩膀处,瞬间就血流如注,让他感觉到格外疼痛。
初云根本就没有想到慕容寒居然会直接来这么一个阴损的招数,他心中虽然也恨得牙根儿痒痒,但终究还是理性战胜了感性。
有时候一时的吃亏,能够带来长久的安宁和幸福,有时候只看得到眼前的好处,而忽略了长久的麻烦和痛苦,也根本是得不偿失的。
“慕容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伤害了我的哥哥,难道你就会得到什么好处吗?如果陛下知道,你觉得他会向着你,还是会向着我?”
初云在情急之下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不过这却不是他随口说说而已,而是要打探一下皇帝在慕容寒心中到底是处在怎么样的一个位置上,如果心中有数,他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更何况皇帝也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人品差,名声也差,辅佐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值得的。
果然,慕容寒上当了。
只见他直接恼羞成怒地打了初云三个巴掌,说道:“初云,你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哈哈,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到现在你都没有看出来,陛下对你们家有多少的信任?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们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阴谋而已。”
顿了顿,慕容寒也发挥了自己口才好的优势,继续说道:“你们以为自己是在辅佐一个明君吗?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陛下早在二十年前,他的名声就已经烂透了,但是为什么当初没有人来推翻?恐怕你们不知道吧?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合理性,为了证明只有他才是这个天下唯一的主人,她甚至做到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最大的痛苦和悲哀,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尽管最终没有成功,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人,一个能够把所有的人命都当成上位的垫脚石的人,你们还指望他来关心这整个天下,关心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吗?这简直就是笑话儿,他从来都没有看中你们,陛下真正放在心上的,其实是我们慕容家,更是我慕容寒。”
初远觉得他说的这一切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皇帝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也不乱罪孽,可是再怎么说皇帝也根本不可能只把慕容寒放在心上,这样子真的很想不通啊!
他对着慕容寒说道:“慕容寒,你不要得意,陛下对我们两家其实使得是平衡的招数,你说他把你放在心上,这是为什么?也根本说不通啊!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们,或者是害怕我们向陛下告状,所以才编出了这样一套话儿,来堵住我们的嘴呢?”
慕容寒摇了摇头。
他觉得面前这兄弟俩人真的是天真的可以,在京城这天子脚下生活,心性居然还能如此天真,果然,初家和他们慕容家的氛围是不一样的,这是连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幸福吧!
“你们想不通也正常,毕竟你们不是那样的人,只有我和陛下是同一种人,因为我们都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拿人命当垫脚石这种事情,你们做不到,可是我和陛下却能够做到,这就是区别,是我和你们两个人的区别。”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初远对他这番说辞却根本不承认,反正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其他的样子,有很多事情都是会反转的。
初远肩膀上的伤口瞬间就变得很重,那把飞刀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让他整个人都觉得那伤口如同千万把刀在上面剁着,反正就是很痛苦。
初云在慕容寒我注意的时候就连忙挣脱了束缚,一下子回到了初远的身边。
初远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所以整个人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起来感觉很虚弱。
哥哥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
初云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于是他连忙扶着初远,一同慢慢地离宫回家。
刚回到家中,初远就看到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情形。
家里处处带着白布,还有一口大大的棺材,看样子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初远和初云兄弟俩什么都顾不得,连忙在院子里四周转了转,但是看到的却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了?小安子,小思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么大一口棺材?”
初远急切地询问着,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安子是他平日里跟前的一个小厮,只是平时有些沉默,如今看着他如此痛苦,忍不住说道:“大公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慕容寒,是他挑拨陛下,说我们通敌,还说我们包庇敌人,反正是什么样的污水都往我们大人的身上泼,大人,大人他被陛下赐死了。”
听了这话,初远的心都要碎了,他根本就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之前他还在维护皇帝,以为皇帝会护着他们,可是没想到转瞬之间,家里就多了这样一具尸体,多了这样一口棺材,少了这样一个好人……
他简直都不敢相信,原来,慕容寒说的都是真的,那皇帝果真狠心,连自己的股肱之臣都不放过,果然是最恶毒,最狠毒的人。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看到了母亲在灵堂哭泣,头发突然变得花白,整个人都老了许多。
初云在家里四处转了转,又很快安排好人,暂时回到了西北老家避难,毕竟这京城实在不安全,是最繁华也最危险的地方,他们都不愿意让家人冒险,毕竟生命不是冒险,生命是要珍惜才对,要不然,人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
初远也走到灵堂上,扶着他的母亲,无声地安慰着。
初夫人一看到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恍惚之间,她笑了,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
她看着初远,忍不住说道:“儿子,你,你爹爹,你爹爹他死了,他是为了陛下死的,京城的那些个留言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
看着母亲声泪俱下地说着真心话,初远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恐怕他父亲到死都没有想过,皇帝居然会让自己忠心的臣子死亡,会不相信他身边的。
初远不自觉就说道:“娘,其实根本就没事儿,或许这一切搞错了,父亲一直效忠的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白眼儿狼呢?要不然,要不然……”
他实在说不下去了,还是初夫人,直接摆了摆手,道:“阿远,娘听说了何姑娘的事情,你们跟着她吧!”
第三百一十二章:投靠何星遥
初远听着他母亲说出了这些话,心中便已经清楚了母亲的决定。
初云在四周看了一圈儿之后,突然间就走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初远和他母亲悲伤的面容和皱着眉头的情形。
他走过去,说道:“娘亲,你说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呢?陛下如今连父亲都容不下,甚至要让他以死来证明自己的忠心,难道我们以后,也逃不脱这一死的结局吗?”
初夫人如今还算是冷静,但是正如她的儿子说的那样,皇帝已然不再相信他们,又和他们公然撕破脸,看来这个皇帝,是真的不值得效忠了。
她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就对着初云说道:“阿云,你不要难过,如今你们的父亲既然已经死了,但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昏君的报应,已经要来了。”
初远疑惑道:“报应?阿娘,是什么报应?”
初夫人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他自己造的孽,当初为了巩固他的身份地位,他可是下狠心连他的家人都不放过,你们共同的好朋友何家姐妹,她们就是皇帝的催命阎罗,是要向他讨债的。”
这话一说出口,全场哗然。
初远试探着问道:“娘亲,这么说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何星遥其实根本就师出有名,讨伐昏君也是理所当然,是这个意思吗?”
初夫人笑而不语,但是初远已经明白他娘亲的意思了。
想到这里之后,他突然间就对着初云说道:“阿云,这个世界天大地大,如今皇帝既然容不下我们,那我们自然也是要另寻去处的,何家姐妹的事情,咱们如今竟然是知道了,自然也是要帮忙为她们讨回公道,咱们去何星遥那里,好不好?”
初云点了点头,他巴不得这样子,毕竟他很早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成熟的想法,要找到真正值得他付出的人,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为天下的百姓谋福利。
初夫人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她之前虽然对于何星遥姐妹多少有些怠慢,可是如今也已经清楚了皇帝的真面目,那个可恶的人,不值得他们效忠,更不值得他们的付出。
于是,他们一家人在把所有的族人都安排好之后,就已经启程去了京城郊外,去找何星遥了。
兄弟两个人骑马在前面走着,初云的心中多少有些落寞。
他看着初远,突然间就有些不自信地说道:“大哥,你说咱们这一次投靠何星遥,是好的选择吗?”
初远笑了笑,说道:“这自然是好的选择了,阿云,其实何星遥对于朋友真的是很关心的,她之前不过是为了不连累咱们,所以才会刻意冷落,不过如今咱们都说开了,我想她应该会卖我个面子。”
初云听了这话,虽然觉得很是安心,但还是有些忐忑。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边骑马边聊天,很快就已经出现在了京城郊外的那座巨大的营帐前面。
有两个侍卫一看到有一行人朝营帐这边走来,就连忙回去通报。
当时初夫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当初在京城的住宅里,每天都在安排家里的事情,为了家庭操劳过度,从来都没有真正成为过自己。
她如今在这京郊的草原上奔跑着,似乎是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当初那个美丽漂亮的小姑娘,终究还是长成了一个聪慧稳重的妇人。
初夫人的心中有些感慨,她还记得自己的小名叫菊花,那是因为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菊花,所以小名就叫菊花了。
她看着这满是翠绿的草原和树木,附近还有潺潺的溪流,风轻轻地吹着,花儿小草也随风摇摆,柳枝更是在随风舞蹈,看起来让人觉得舒心又顺畅。
初远看着她一直都在这外面发呆,于是就忍不住说道:“娘亲,您在想什么呢?”
初夫人笑了笑,说道:“这个地方真好,你看这儿的风景不错,而且我真的觉得很开心,看了这位何星遥,我之前真的是低估她了,她真的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虽然平日里隐忍低调,可是一旦认真做起事情来,却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强大。”
初远听着这些赞美的话语,他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何星遥在认真工作时的情形,那忘我的样子,简直让他着迷。
于是他就接过话茬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不过阿娘,咱们如今是要去投靠何星遥,所以儿子觉得您是长辈,所以如果是您来向她说明情况,这样或许会更好,她或许接受我们的几率会大一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初夫人突然间就笑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梦回青春年少的感觉,就好像是又年轻了十多岁,精神焕发,反正就是很特别。
她看着初远,又看着这一大片草原上的帐篷,还有这附近嬉笑玩闹的男女老少,都让她觉得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应该是会很幸福的。
想着想着,初夫人就陶醉了,她忍不住开口道:“阿远,你看看娘亲,状态怎么样?是不是和别人相比很老啊?”
初远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说道:“娘亲,您这话问的,您看起来当然不老了,而且很精神,儿子觉得您的状态特别好。”
初云倒是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寻找着何慕枝,他觉得自己对这件事情也应该有一个交代,更何况他对于何慕枝来说,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朋友吧!
就在他寻找着的时候,何星遥和何慕枝正好在和一个老妇人说话,那老夫人看起来格外慈祥,对着她们姐妹说话的时候,眉眼之间满满的都是笑意。
初远在远处,远远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他的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反正就很自然。
那种情形让他有一种简单的幸福和欢喜,他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娘亲,也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够得到这样的美好和幸福,可是却不是每个人都是最珍惜的。
初夫人第一次来到这里,所以对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是很好奇的,再加上她的身体一直都还算好,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却意外的比一些年轻人的身体还要强壮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很快就溜到了那一群老妇人之中,然后和那些老妇人交流,眉眼之间也带着笑意,看起来格外欢喜。
何星遥一看到是她,一时间就觉得又惊讶又惊喜,许久之后才突然开口道:“你,你是,你,你……”
她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初夫人,直接就笑着说道:“大王,小民正是初远的娘亲,您还记得当初的事情吗?”
何星遥没有想到当日这个招待自己的客人,居然对自己如此恭敬,她一时间觉得受宠若惊。
在努力镇静下来之后,她才对着眼前人说道:“夫人,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您不住京城了吗?”
初夫人摇了摇头,继而苦涩地笑着说道:“京城哪里还会有什么盼头呢?如今老爷死了,剩我这么一个人,还带着几个儿女,我自然是要为了家人的生存而奔波,大王,您也经历过那种锥心的痛苦,所以小民求求您,收留我们吧!”
她看了初夫人一眼,没想到那京城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初家好歹也是当初的王侯之家,居然也能够遭此厄运,真是令人感到唏嘘啊!
初夫人甚至都要跪下来求她了,反正如今自己不过是一个半截儿身体埋入黄土的人,为了家人卑躬屈膝,也是值得的。
倒是初远,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就连忙走过去,把他的娘亲从地上拉了起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句话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不过何星遥此时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情。
还是何慕枝,看到了姐姐身边有这样的情形,于是就连忙跑回来,说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咦,初远,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要和我姐姐商量事情啊?”
初远点了点头,带着有些为难的语气说道:“慕枝姑娘,其实你不知道,最近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爹爹如今已经被那个昏君害死,他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我们自然是不可能再继续为那个昏君效劳了!”
何慕枝听了这话,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惊讶,但心里更多的还是同情。
只见她亲自搀扶着初夫人,然后开口道:“夫人,您不要难过,既然来到了我们这里,我和姐姐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们家人的,所以还请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们当成家人一样对待,希望你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这样我和姐姐就会满足了。”
听着这些话,初夫人一时间感动得流着泪水,她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听过这些暖心的话了,如今听着这些话,看着这里的人生活这么幸福,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这一切都是个如梦般的童话故事,让她沉迷其中,不想回到现实中来。
初云也走了过来,他看着何慕枝,但是心里却没了最初的欣喜和美好。
在这个世界上,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这是初夫人第一次求何星遥,场面显得有些郑重,但是最多的却是狼狈。
好在何星遥并没有计较那么多,反而对着她说道:“夫人,慕枝说的对,既然你们如今来寻我,那么我自然是要为你们负责的,你们暂且在这里安心住下。”
初远看着她,心中一时间充满了感激之情。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星遥,谢谢你!”
何星遥笑了笑,然后就领着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帐篷之中。
进去以后,何慕枝很快就安排了初月晨,想她和初夫人见面,同时也想告诉她,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慕容凛终究还是因为何慕枝的缘故,所以一直在这里不受到重用。
刚来到最大的那顶帐篷里,初月晨和初夫人瞬间就拥在了一起,她们母女两个人见面,彼此之间都格外激动。
只见初月晨率先擦了把眼泪,喊道:“娘亲,您怎么来了?”
初夫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有些泣不成声。
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初远和初云,怎么会都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初月晨的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感慨,过了很久,她才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二位哥哥,你们不是在京城吗?为什么娘亲来了,爹爹却没有来呢?”
这要让他们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家都被毁了,无处可去了吗?
还是要说父亲死了,被皇帝的猜忌害死了,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呢?
初远和初云一直都皱着眉头,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开心。
过了很久,何星遥才带着平静的语气说道:“月晨,你不要这样子,你爹爹已经死了,是被那个昏君害死的,所以你的娘亲和两位哥哥来了,他们不想留在那个伤心之地,更不想为那个昏庸至极的皇帝效劳。”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星遥自己都有些动容了。
她果然是一个最柔软至极的女子,了解到别人的悲惨遭遇,自己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初云才收拾起了心情,带着有些心如死灰的语气说道:“妹妹,看来当初你的决定是对的,父亲他为了那个昏君效劳,但是那个昏君可笑至极,根本就不相信他,他根本就是愚忠,可笑我们之前还都没有想明白,甚至还带着那一点点妄想,觉得昏君不会对我们那么绝情,可是这终究是我们想错了。”
初远也开口道:“是啊,妹妹,幸好你当初睿智,早早就离开了京城,要不然目睹爹爹的惨状,想必你会更加伤心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初远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看着前面的人,就好像一个一个的圈圈,然后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竟然是突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一下子晕倒在了地上。
幸好何星遥离他最近,看到他这样的情形,连忙在慌乱之余为他诊脉疗伤。
何星遥看着他那深深凹陷的眼窝,没了从前的神采,说话也没有了从前的张扬,她心中多少有些难过,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来。
在诊断了一会儿之后,何星遥就让妹妹把所有的人都安置好,而自己则是在帐篷里陪伴着初远。
这个人,最近到底经历了什么?脸色这么苍白,眼窝凹陷下去,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俊美,虽然有些好看,可是她更多的却是心疼。
第三百一十三章:燕云湛的撮合
就这样,何星遥一直都在细心地照顾着初远,看着他那憔悴的睡颜,她就觉得很难受,恨不得替眼前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只是,目前初家的人来投奔她,虽说这事情并不算太大,但是何星遥的心里其实格外清楚,她本就不想连累初远他们一家人,可是如今既然连累了,她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帮助他们,保护他们,让他们在安全的环境中生存。
燕云湛因为初远他们一家人的到来,所以最近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愁眉苦脸的,活像别人欠了他什么东西似的。
那天,何星遥终于还是看不惯他那副死人脸的样子,于是就去问道:“云湛,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呢?”
燕云湛听了这话,心中一时间有些激动,但是却不怎么开心了。
一直到何星遥再一次询问的时候,他才不得不开口说话。
只见他说道:“没事么,只是星遥,初远回来了,不管怎样,他终究是你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只是觉得伤感,有些难过而已。”
何星遥察觉到了他这话里的含义,于是心中就更加担忧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不管怎样初远和你也是好朋友,他如今脱离了京城,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顿了顿,何星遥才继续看着他说道:“不过既然你没什么事情,那么云湛,我倒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只是看你想不想帮忙?”
燕云湛点了点头,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帮忙。”
于是,何星遥道:“是这样的,最近我觉得初远他们一家人都团聚在了这里,初月晨的事情总让我有些不安,也不知道那慕容凛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靠谱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试探一下他,在必要的时候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推波助澜,帮助他们成事,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这话刚一说完,燕云湛直接就拍了拍心口,说道:“既然你如今都开口了,那我自然是要帮忙的,星遥,你就等着喝他们两个人的喜酒吧!”
何星遥“嗯”了一声,然后就迅速离开了。
燕云湛觉得有些没头没脑,他原本是想要和何星遥多相处一段时间,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给自己派发了这样一个任务,不过这任务倒也挺不错的,真正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想必也很有看点。
他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何星遥不让自己陪伴,可是燕云湛其实又格外清楚,也许这样子才能让他克制自己的内心,不至于失了分寸。
可是,就算是这样想着,可是燕云湛也知道这其实根本就是欺骗,他欺骗自己要忘记她,欺骗自己只要当那个人的普通好朋友,陪伴在身边就好了,但他哪里能够控制得了自己的内心呢?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在燕云湛也并没有多罗嗦,他只是觉得这兴许是一个契机,初月晨和慕容凛的事情他其实一直都很清楚,既然如今要撮合这两个人,他觉得自己也会从中得到些什么。
想到这里之后,他就越发期待了。
那天,燕云湛和往常一样,在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后,就打算去见见初月晨和慕容凛,他想知道这两个人的打算,也好提前做个撮合的准备。
这算盘打的的确不错,只可惜当他走到初月晨面前的时候,看到她沉着脸,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头发也有些散乱。
看着这样的情形,燕云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许久之后,他才收住了心里那蔓延的胡思乱想的想法,转儿看着初月晨,说道:“月晨,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而且看起来不怎么开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初月晨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慕容凛最近变得很奇怪,每一次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很不耐烦,没了从前的温润如玉,没了从前的耐心和温柔。”
听到这些话,燕云湛就已经心中有数儿了。
他对着初月晨说道:“月晨,或许是你误会了他,慕容凛一直以来都对你那么好,甚至不惜脱离家族,我觉得他对你不可能没有耐心和温柔,兴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吧!”
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又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初月晨也觉得燕云湛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眼神中突然间就有了神采,甚至还开口说道:“燕大哥,你说的对,他那么好的人,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行,我得去问问他,不能一直这样糊里糊涂,要不然我们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相守在一起,我可不愿意放手。”
燕云湛听了,也开始鼓励着说道:“是啊,你应该弄清楚,不管慕容凛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你的态度大变,我都觉得一件事情必须要有头有尾,你们两个人之间,如果有着致命的误会,那么将来的生活一定不会幸福,要想以后的日子过得去,就要将误会扼杀在摇篮里,月晨,燕大哥支持你做任何决定,也支持你和慕容凛永远相守在一起。”
这话刚一说完,初月晨的眼泪突然间就啪嗒啪嗒滴在了地上,她看着燕云湛时,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感激的色彩。
过了一会儿,初月晨才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就对着他说道:“燕大哥,你有没有见到慕容凛?最近我都没有见到他,是不是何星遥派他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燕云湛摇了摇头。
他和何星遥因为公事和私事整日里相处在一起,也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而且慕容凛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职务,毕竟就算是脱离了家族,但是慕容凛终究还是慕容家的人,所以何星遥对他一直以来都很警惕,根本就不可能派他去做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重用他的。
想到这里之后,燕云湛突然间就觉得这一切的事情有些诡异,慕容凛态度的突变,初月晨心中的委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可是偏偏身边的人却慢慢都变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燕云湛在心里默默地询问苍天,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一个答案,也许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没有答案的,也或许是有答案,只是在他心里最深处,所以不容易被人发觉罢了。
于是,他只能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月晨,你不要着急,星遥最近没有派他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许是他自己有事情所以暂时离开也有可能,不过没关系,一有消息我就来告诉你,好不好?”
初月晨点了点头,可是她的心理却依旧很不安。
她犹豫着说道:“那燕大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想去看看我娘亲和两位哥哥,阿凛一直以来都想要得到我家人的肯定,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讨厌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初月晨突然间就哽咽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成为这个样子,在爱情面前会如此卑微,低到尘埃里。
就这样,两个人交谈过后,初月晨就去了她母亲那里,而燕云湛则是去见了何星遥,顺便汇报一下情况。
其实何星遥让他做的那件事情根本就是一时的心思,不过燕云湛就算是看出来了,也终究还是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办。
初月晨在见到母亲的时候,初夫人突然间就看着她说道:“月晨,娘亲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可是那天你跟着慕容凛离开的时候,你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突然间提到这件事情,心中一时间有些诧异,但还是用心回答道:“我记得,娘亲,女儿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初夫人点了点头,道:“只要你记得就好,月晨,你如今是娘亲唯一的女儿,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娘更爱你,就算是你将来的丈夫也不会。”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酸,但还是说了出来。
初月晨不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开口道:“娘,不过您放心,凛公子他是一个好人,抛开身份不谈,他对女儿的心意是真的,女儿心里对他的爱也是真的,所以还请您不要为难他。”
这话刚一说完,初夫人瞬间就变了脸色,她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悲伤的女儿,却是为了别人在伤心,一时之间心里有些难过。
许久之后,她才说道:“月晨,你知不知道娘亲都是为了你好?暂且不说他的人品,可是你爹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这绝对和他们慕容家脱不了干系,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仇人而不认家人了吗?”
初月晨一直都在摇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眼里那么美好的爱情和那么好的男人,可是自己的亲人却看不到,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管是爱人还是亲人,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可是如今母亲却还要如此逼迫,初月晨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没有办法,就算是努力了,到头来恐怕终究是一无所获。
不过,还不等她从这重话儿中走出来,初夫人又说了一个很令人震惊的事情。
只见初夫人坐在躺椅上,带着有些悲悯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才开口道:“月晨,你知道吗?娘亲其实一直都特别疼爱你,可是婚姻大事本就极其郑重,是决定一个女人后半生幸福的事情,你如今年纪还不大,所以不能够分辨,可是娘亲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步入陷阱和漩涡之中而逃不出来,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悲伤,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够抹平的,娘亲不是要你为了亲人放弃爱人,只是月晨,你随意找个喜欢的人都行,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慕容家的人呢?那样的话,你把你爹的位置放在哪里?还有啊,男人的心总是善变的,就算是你爹那么深情的人,曾经也伤我至深,更何况是那个慕容凛?娘不想让你以后过着痛苦的生活,那个慕容凛最近待你是不是特别不耐烦?”
初月晨原本是在开小差,没想到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突然间就反驳道:“他不耐烦,或许是因为发生了别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是女儿不怪他,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初夫人道:“苦衷?月晨,你不要傻了好不好?他脱离家族或许只是表面,实际上和他的那个弟弟或许是狼狈为奸也说不定,娘只想你们兄妹三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着,一生无病无灾,这便足够了。”
就在她们母女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燕云湛忽然间就领着慕容凛走了进来。
而且那慕容凛似乎是特意换了一身鲜亮的衣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双手里都提着礼物,看起来准备的倒还算是充足。
只见燕云湛微笑着说道:“初夫人,这位凛公子要来看看您,不知道您和令千金可否方便?”
初夫人原本就比较欣赏燕云湛,毕竟人家模样好,那脾气也是好的,不容易生气的人,也不容易冲动,所以一开始就给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她笑了笑,道:“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们自然是方便的,只是燕先生,你来怎么还让人带了礼物呢?”
燕云湛也笑了笑,说道:“夫人真是说笑了,今日只是凛公子想要来看看您,在下不过是顺路领他来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企图,所以还请夫人不要误会。”
初夫人听到了这样的解释,一时之间就有些生气了。
倒是慕容凛,他看着初月晨脸上似乎有泪痕,一时间格外心疼,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就连忙走过去了。
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方丝帕,然后帮忙擦掉了她那脸上的泪痕。
不过,当着初夫人的面儿,他们这两个人总不能做的太过,所以在擦完眼泪之后,慕容凛很快就已经退到了一旁。
燕云湛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就知道他赌对了,这慕容凛那些不耐烦的反常表现,或许不是真的,毕竟这看样子,慕容凛是真的很在乎初月晨。
想到这里之后,他突然间就开口说道:“夫人何不成全这一对璧人呢?你看人家二人多相配,凛公子还知道疼人,帮忙擦眼泪呢!”
初夫人碍于他的面子,所以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但是初月晨知道,她母亲是不愿意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初月晨晕倒
面对着让自己很喜欢的燕云湛,初夫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过分的话语,所以她尽管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但是要维持表面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燕云湛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让她一时间有些心动,可是初夫人毕竟是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妇人,如果两个儿子成亲早的话,她恐怕早就已经成为含饴弄孙的老奶奶了。
她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有些无奈地说道:“月晨,也许你说的话很对,可是人性是不经考验的,不管你到底相不相信,娘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除非你的凛公子能够证明,他所做的一切,他这一生都不会变心再爱上她人,永远和你相携白头,一生到老。”
慕容凛没想到就算是如今初家在京城早已没了立足之地,可是初夫人却依旧不肯松手,对女儿依旧格外关心。
他一时间觉得压力有些大了,甚至都有些胆怯,虽然心里对于初月晨的爱从来都是认真的,可也经不住成日里的心惊胆战。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初夫人的面前,说道:“夫人,既然您一直以来都不相信在下对月晨从来都是最认真的,不过在下也不怨,只是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够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那总是遗憾的。”
顿了顿,他才一下子握住了初月晨的双手,说道:“月晨,不管你娘到底同不同意,这辈子我娶定你了,我这辈子也只会和你一人相守到白头,你呢?愿意同我一生携手吗?”
听了这话,初月晨的心里很感动,这样动人的情话,她就算是听上一百遍都不会觉得厌烦。
于是,她也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人,说道:“我愿意,阿凛,你知道吗?其实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尽管那时的我并没有意味到这是爱情,但我就是知道,你是我这一生中最让我心动的男子,是让我愿意与之相守一生的人。”
燕云湛看着他们这一对有情人,彼此说着动人的情话,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彼此,心里眼里都带着星光闪闪,光环那般耀眼,让他多少有些羡慕了。
初月晨和慕容凛互相拉着彼此的手,那动作看起来很甜很甜,让人看着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只不过,初夫人终究还是不同意这两个人在一起,她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像是要把自己的女儿拐跑,反正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间传出一声巨响,初月晨连忙走出帐篷去查看,谁料到,她刚走出去就闻到了一阵浓烈刺鼻的气味儿,然后一下子晕倒在了地上,根本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过去了很久都没有回到帐篷,初夫人和慕容凛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就连忙走出帐篷查看,结果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情况:
初月晨昏倒在了地上,然后那地上没有挣扎的痕迹,就好像是根本没有人来过,但是在她倒下的旁边,有一个大大的坑,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而且从那坑的深度判断,这东西应该还挺重,反正是不轻。
燕云湛总觉得不对劲儿,这件事情简直是太奇怪了,这帐篷外面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但是这地上的大坑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他觉得事关重大,于是就连忙对着初夫人说道:“夫人,月晨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晕倒呢?这简直太奇怪了,你们暂时就先在这里,慕容凛,你去找大夫,我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星遥,我总感觉这事情不简单,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推着,而且这背后的黑手,我们一定要揪出来,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这话音刚落,慕容凛也非常紧张地说道:“好,那咱们一起去,我去找大夫,你去找大王,我们一起行动。”
“嗯!”
就这样,他们一同先把初月晨带回了帐篷里,然后就一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燕云湛一路上都在想着那地上的大坑,还有,初月晨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晕倒在帐篷外面呢?这实在是太过蹊跷了,而更为蹊跷的是,那外面根本就没有人来的痕迹,也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像是没有人来过,可是如果没有人来过,那地上的大坑又是什么东西砸的呢?
在回想着那地上的大坑的时候,根据大坑的形态和深度,应该是高空抛物造成的,而且那坑又是一个圆形的,但是偏偏又格外深,看得出来,那东西应该很重,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呢?
边想边走,燕云湛很快就出现在了何星遥的面前。
何星遥此时正在和一个兵士商量着管理的办法,而且她最近又找了许多能人,算是让自己多增长一些见识,不至于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一问三不知,这样不是太丢脸了吗?
只不过,她一看到燕云湛那脸色凝重的样子,不自觉就走过去说道:“云湛,你怎么来了?而且我看你这脸色也不太好啊,最近应该多多注意休息才是,毕竟我可不想你哪一天累出病来,这可不是我的初衷。”
说话间,她笑着拍了拍燕云湛的肩膀。
不过,燕云湛平时为了在人前帮她树立威信,所以人前人后两种称呼。
只见他对着何星遥率先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大王,魏晨有事情要禀告。”
何星遥看他如此凝重的样子,突然间就来了兴致,开口道:“怎么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那就赶快道来吧!”
“是,大王!”
于是,燕云湛在答应了之后,就把在初夫人帐篷外面的事情说了一下。
不过,这件事情不说还好,一说何星遥的脸色就瞬间变得不对劲儿了。
她看了眼前人许久,才缓缓地说道:“照你这样子,这件事情还真的不同凡响,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这话刚一说完,他们两个人就带了一些人一同去了初夫人的帐篷外面,幸好初夫人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主儿,所以让人保护好了现场,那个大坑也没有被人踩,反正场面保护的很好。
何星遥和燕云湛刚一出现在那里,那地上的大坑就越发显眼儿了。
只是不过片刻的时间,慕容凛就带着一个大夫出现在了这外面,而且那大夫手中拿着一个药箱,看起来非常急迫。
他一看到何星遥,就连忙行礼道:“小人见过大王!”
何星遥笑着摆了摆手,道:“免礼,慕容凛,现在本王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你赶快领着大夫进去医治,顺便开导一下夫人,不要让她太过伤心和慌张,本王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的。”
慕容凛应了一声,就连忙领证大夫回帐篷医治去了。
而何星遥倒是找来了几个地质学家,让他们对于此地的土质进行了一个监测,然后又找来了几个全才高手,让他们再进一步推测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忙了大半天,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局,谁都不知道,谁也都没有办法还原,毕竟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亲历现场的人,所以要想还原过这里发生过什么情况,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何星遥再看到他们忙了很长时间的情况下,依旧一无所获,心中一时间有些沮丧,于是就有些无奈,回到了帐篷里,打算先看看初月晨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她觉得这事情既然是一个谜题,那就不得不花心思破迷,不过这最关键的却还是当时的人证,倘若初月晨清醒过来,或许会说出一些现场的真实状况,这对于调查这件事情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会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和证人。
想到这里之后,她就连忙来到了初夫人的面前。
初夫人正要行礼,却被她一下子拉着手拒绝了。
只见何星遥看着心情不算太好,甚至还一直皱着眉的初夫人,就连忙开口道:“夫人,其实您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本王会调查清楚,一定会让伤害月晨的凶手露出真面目来。”
初夫人摇了摇头,道:“大王,我这老婆子相信您,可是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过费心了,毕竟老妇实在是害怕打草惊蛇,如果惊动了坏人,而让自己的女儿陷入危险之中,这也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光彩,那么慈祥的目光,可是看着这整个人,却总有伤感的感觉在里面。
父母之爱,则为计之深远。
何星遥很羡慕初夫人对于初月晨的这种爱女之心,和付诸行动的行为。
她笑了笑,道:“看来夫人对于月晨真的是爱之深,责之切,父母对儿女的关爱,永远都如大海一般滔滔不绝,其实我很明白,或许月晨的心里也很清楚。”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那大夫突然间就摇了摇手,连连往后退去。
燕云湛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行为,于是就连忙拉住了那大夫的手,带着冰冷的语气说道:“大夫,你为何一直往后退?而且还在摇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大夫一看到他这张如同冰山的脸庞,顿时就有些害怕了,于是就开口说道:“公子你不知道?这姑娘应该是中毒了,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所以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毒素,自然就无法解毒,请恕在下无能为力,还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话刚一说完,那大夫就想要溜走,不过燕云湛岂会如此便宜了人呢?
只见他直接就像拎小鸡似的拎着那大夫跪在了何星遥的面前。
不过,何星遥从来都不愿意为难和强迫他人,毕竟有句话说得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对于这句话的理解还是很透彻的,所以在看到燕云湛让那大夫会在自己的面前时,她这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开心了。
于是,她就对着燕云湛摆了摆手,颇为无奈地说道:“云湛,你从来都是知道本王的,本王也从来不愿意勉强他人,既然人家大夫才疏学浅,不愿意在这里医治,那咱们也不应该强人所难,让人家走吧!”
那大夫刚一听到这话,就连忙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着感恩的话语。
燕云湛有些无奈,于是就放开了那大夫,那大夫一看到自己得了自由,就连忙拎着药箱逃也似地离开了。
何星遥看着初夫人,这才继续说道:“夫人,其实没关系,月晨一定福大命大,或许闯过了这次难关,余下的生命里都会是幸福,满满的幸福,满满的关爱。”
初夫人知道她这是好心安慰自己,不过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格外温暖,有种阳光普照的感觉。
倒是慕容凛,一直沉默不语,而且一直都没有抬头,只是那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了地上,让人能够感觉到他的悲伤和痛苦。
何星遥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于是就连忙说道:“凛公子,月晨如今已经昏迷不醒,所以你不应该再倒下去,要不然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这般憔悴的容颜,一定会格外心疼的。”
他依旧没有说话。
燕云湛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初月晨,然后才有些无奈地说道:“凛公子,大王说的对,你这般样子会让人很心疼,难道你忍心让初月晨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格外憔悴,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的凛公子吗?”
听了这话,慕容凛微微抬起了头,眼睛里带着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光彩,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看起来格外难受。
初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从一开始就不待见那个慕容凛,就算是改了名字,可是那又如何呢?在人前,这人的身份和血缘关系总是改不掉的,也更是不容易抹杀。
于是,她开口道:“凛公子,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女儿现在昏迷不醒,这种情况也格外麻烦,既然如此,你就放过她,离开我女儿,好不好?”
这话刚一说完,慕容凛突然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是那笑中有泪,他看着这里的每个人,晋中都觉得格外讽刺。
为什么?他不过只是想要追求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难道连这个简单的目的都达不到吗?
那笑中带泪的样子,让所有的人,心里都为之震颤,可是偏偏初夫人就算是有些触动,可是依旧没有同意,甚至反而对他的厌恶似乎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