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西晋灭亡了
贾南风一争风吃醋的妇人,凭些上不得台面的计谋窃取了晋国朝堂大权,这会儿汉军将兵入宫,她想要自杀但又没有勇气,想要逃跑却又没有人相帮,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被汉军俘虏的那一刻。
柳初性子直愣,想着俘虏一个大晋皇帝立下头功,进了宫门之后,即带着将卒直奔司马衷的住处而去,张瑛对晋国朝堂上的情况要了解得更多,司马衷一个傻子没什么价值,相反,贾南风这个妒后绝不能让她逃脱了。
无当飞军入寝宫。
汉军将士一番搜索,在宫中侍婢的指向下,从幔帐后面将贾南风给揪了出来,这丑女人已是瘫倒在地,完全没了趾高气扬的姿态。
“这是贾南风,晋国皇后?”张瑛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一脸的嫌弃。
贾南风生怕被汉军小卒给杀了,刚才一直在装死,这会听到有汉军将校在说话,急忙睁开三角眼说道:“这位神武将军,本宫........,噢,不,小女子正是贾南风,司马衷的皇后,你们要是想抓他,我带你们去。”
说罢,贾南风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不想被长裙给绊了一下,又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张瑛厌恶的一摆手,示意手下将卒将贾南风给押解下去,他哪里需要贾南风帮忙,司马衷有柳初去抓,他的任务就是拿下这个拔扈专权的女人。
柳初冲进司马衷寝宫的时候,这位大晋国的皇帝才刚刚爬起来,他还不太清楚,怎么面前出现了汉军装束的士兵。
“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司马衷呆愣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开封外城失陷的消息,他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不过,这些事情都由皇后和大臣们在操心,不用他一个废物皇帝过问。
“司马衷,这等无能废物,也能做皇帝?”柳初摇头不解,即下令麾下将士将司马衷看管起来,以待赵广到了之后,再行审问。
其余皇宫中诸人,贾充听得宫城失守的消息,一时气急浓痰呛在喉咙口喘不过气来,服侍的人又慌乱四散,哪会顾及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在汉卒到达之前,贾充憋红了脸窒息而死。
随着宫中主事之人纷纷或俘或亡,还有意和汉军拼命的晋军将校也剩不下了几个,更何况有石崇投汉被汉军优待的事例在前,能活着又何必一心一意去寻死。
俘获司马衷、贾南风这一对晋国的宝贝皇帝皇后,这一次进攻开封的战事也终算是告一段落。
赵广在三日后正式进入开封城中。
这时,城中残敌均已被扫清,除了王戎带着王家的二百余家仆私兵逃遁外,开封晋军四万余众,死伤约三千余人,其他的绝大部分放弃了武器。
汉国统一大势已成。
这个时候还执着于反抗汉国的,那是不识时务。
没来得及逃入宫门的晋国光?大夫刘舆、山涛、裴秀等人一个个都作了阶下囚,不过,这些官员也不担心,他们早在汉国那边布下了棋子,比如裴秀,要不是顾及背叛的名声,他早就带着东裴归降汉国了。
司马衷被俘之后,这个傻皇帝唯一的价值,就是在汉国君臣面前,恭敬的递上降表,一如当年刘禅一样。
这是一次雪耻的机会。
虽然赵广看不上这些虚礼,但架不住汉国上下,特别是马融、诸葛尚等出身蜀汉的官员坚持,就连荆州的罗宪,还有远在幽州的傅佥在听说了俘获司马衷后,也立即向赵广呈奏,要到开封来出席递降仪式。
灭晋。
这是多大的伟业。
晋之前是什么,就是曹魏。
这相当于蜀汉灭亡了曹魏,要是刘备知晓了,那还不从成都的陵墓里跑出来大笑三声。当然,曹操在七十二疑冢知晓的话,可能会吐血三升。
不吐血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曹魏早在被司马懿一家子篡位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整个递降表仪式的过程不必细说,司马衷也是配合,没有闹出什么笑话,这也可能是贾南风在旁紧紧的挨着他,时时提醒的缘故。
这一对宝货夫妻,一个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一个羞耻两个字的底线深不见底,反倒是哀哀哭泣晋国灭亡的山涛等人看上去要情真意切不少。
司马衷、贾南风完成最后使命后,即被张宾安排到了一处偏僻的别宅囚禁起来,这两个人的性命,赵广暂时还不想要,等到徐州和江东都统一了以后,找个机会再收拾也来得及,当然,也许到了那时候,司马衷已经先死了也说不定。
毕竟,天天食内糜的他,一旦换成啃杂粮稷米饼子,过清贫日子,适应不过来也是正常。
江东,建业。
开封失陷,司马衷等晋国朝堂官员被俘,晋国灭亡的消息先后传来,让处于安逸状态的孙皓吃惊不小。
急切间,孙皓急忙召集吴国的官员、将领,商议如何应对汉国的凶猛进攻。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大浪淘沙,吴国的老一辈将领和重臣都已经不在,丞相的位置换成了张悌,相比其他不靠谱的官员,张悌在上一次武昌之战中的表现还算不错,至少他在败退中还保全了部队回来,不像沈莹和诸葛靓,干脆投降了汉国。
张悌为丞相,兼军师将军,统率建业一带的吴国中军,总计兵力约有三万人,战船二百余艘,这支吴军也是孙皓保全性命的依靠。
尚书岑昬主持内政,这人也是一个宦官,其地位和作用,和当年刘禅身边的黄皓没有多大的区别,为了迎合孙皓,岑昬开始在孙皓身边安插亲信,排除异已,让其他想要接近孙皓的人很是不满。
军队统领方面,和以往陆抗为镇西大将军,统一指挥吴军各部不同的是,现在的吴军各部将领相互牵制,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主将。
陆抗的几个儿子,陆晏、陆景等人,原有的部曲被征调和消耗了不少,只留下不到三千的陆氏部曲兵守卫在老家吴郡一带。
柴桑方向,伍延、吾彦等原荆州军宿将,各率一部驻扎,总计也有一万五千人,在江水对岸的皖城,是逃亡到庐江郡的徐胤所部,徐胤这些天来,也是连续遣使渡江,向吴国请求收留。
另外,在江北的广陵一带,还有司马骏、司马肜的二万余徐州、淮扬兵驻扎,这支从北方来的前晋军也被吴国朝堂称之为“北府兵”。
第四百六十二章 以晋代吴建东晋
北府之名,即来自江北各府、各郡的侨民组建的军队。
司马炎死后,晋国占据的中原一带很不太平,先是被诸胡洗掠了一番,使得冀州、幽州等地的大族相继南逃。
如祖逖家族一样,向西往关中,投奔汉国的不少,但也有一部分听信了赵广阎王嗜杀的谣言,带着家族向南方一带迁移。
由于晋、吴之间在江淮一线对峙,这些流民过不了长江,只能聚集在广陵,也就是后世的扬州一带苟活。
从北往南的这一路,客观上讲,也是优胜劣汰的自然过程,身体不行的,老弱的都死于途中,剩下来强健有力的,则在这江北一带侨居了下来。
广陵也是水网地带,北方侨民开始时对水还有畏惧,等发现河道水汊里的鱼虾等能够养活家人时,这些侨居流民也纷纷学会了水里扑腾的本事。
司马骏、司马肜以参军就粮为口号,很快就募编操练起了一支强军,相比吴军来说,这支北府兵水战陆战皆是内行,战斗力要超过南岸的吴军甚多。
在长江之南的江东,吴帝孙皓残暴专横,滥杀朝臣,外战又连连不利,在吴国的声望已经跌到无法再低。
相比而言,太子妃司马徽有孙瑾背后支持,这几年开始逐渐在吴国发展势力,朝堂上的相当一部分官员,在考虑到孙瑾即位的可能性后,也开始倒向司马徽一系。
孙皓在朝堂上召集众人商议了半天,也没有拿出一个好的办法,有能力能计谋的人,现在谁还会给孙皓出谋划策,朝臣中即便还有几个有些主意的,也很默契的不发一言。
反正不出声你孙皓抓不到什么把柄,而要是建言了,那万一计谋失败,岂不是阖家都要遭秧,这等诡异的情形,在朝代的末年出现并不鲜见,比如明末那位非常勤政的崇祯皇帝,也和孙皓一样,有困难时问朝臣,等出了问题时杀朝臣,从来不认真审视一下,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现在汉国国势如日中天,吴国官员中的机敏之人,已经开始暗中向汉国那边打探消息了,比如,有几个隐约察觉到薛莹不正常的,就借着攀亲等理由聚到了薛府,希望通过薛莹和汉国朝堂联系上。
薛莹没想到,他一次无意的出使,就给自己带来了领先一步的好处,这让他心情很是愉快,高兴之余,薛莹也就不再掩饰与汉国的关系,来往于薛府的官员络绎不绝。
薛莹幻想着,或许不用等到明年,江东就是汉国的地盘了,而到了那时薛家就是妥妥的江东大族。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脑补能力真的很强,薛莹也不想想,江东动荡的根源就是大族兼并土地,宗族和山越叛乱起伏,赵广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吴国那一套不成功的做法。
玄武湖畔,太子孙瑾府上。
司马徽正在接见江北来使,她一身华丽的绣裙,头上珠翠琳琅,衬着其面容分外的雍容华丽,孙皓的身体不如以前了,按司马徽的推算,再过两、三年这个吴国的末帝就要病逝,而接下来,等到孙瑾登上皇位,这江东就能改天换地,变成司马家的晋国。
昔日,司马昭承了父兄两代打下的基础,偷天换日变魏为晋,而今,她司马徽虽是女流之辈,但也有变吴为晋的雄心壮志。
若是有一天,建业城头树起晋国大旗,司马徽的名字将写入青史,而不是只有一个姓氏。
代表司马骏、司马肜前来的是琅琊王司马伷的孙子,司马觐的儿子,现年只有六岁的司马睿,司马家人丁凋零,司马睿自小聪慧,甚有才略,司马骏等人想着在江北太不安全,不如先送过江,到司马徽处更加的安稳。
司马睿还小,暂时派不上用场。
陪同司马睿来江东的晋国官员却是大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逃出开封城的王戎,琅琊王氏与司马伷一系关系密切,这一次到江东来,王戎也是投石问路,想要另寻一处地方,安排王氏一支在江东发展。
北方是回不去了。
汉军席卷中原的大势已成,王戎已经没有了与汉军争雄的心思,他现在只想着,带着琅琊王氏的一支,跑到赵广打不到的地方。
然而,遍数九州之地。
如今除了青州、徐州还在晋国残余势力控制中,扬州归属吴国外,其余各处均已是赵广治下的汉国土地。
青、徐两州在面对连战连捷的汉军时能不能守住,王戎一点都不抱希望。
青州有啥?
青州的晋军充其量就是孟观的五千郡兵,还有一些驻守郡县的三线部队,这些兵卒都是被汉军打怕了的,孟观也是一样。
按王戎的推断,这会儿估计孟观已经在和汉国方面接洽了,他们这些晋国的余孽要是去了青州,那就是妥妥的给孟观送上投名状。
徐州的情形还不如青州。
开封被汉军占领之后,徐州就没有了缓冲,接下来将直面汉军的猛攻,汝南王司马亮又不是什么名将,手头能战的将卒都被司马骏、司马肜带到了广陵,这彭城和下邳能不能守上一个月,都要打一个问号。
“公主,北方形势岌岌可危,徐州、青州随时都有可能不保,我等不能再拖延了,当务之急,是立即下令让北府兵秘密渡江南下,分兵潜行至建业、吴郡、吴兴、会稽等地,然后与心向大晋的将领、豪族配合,取一城,占一城,如此则江东归晋不远矣。”王戎一见司马徽,就合盘托出自已的想法。
“这么做的话,万一那些心念吴国的官员、将领反抗,则平定起来不容易?”司马徽听王戎这么悲观北方局势,心中也是焦虑起来。
王戎恨恨的拍了拍大腿,道:“当年孙策入江东,也没有什么准备,刘繇、许贡等人的能力,与孙皓相比还要强上几分,最后孙吴还不是占据了江东,这世间大事,有个五分把握就可以执行了,要是事事讲究安稳,那什么都不用做了。”
司马徽被王戎说动,对这位晋国名士,建威将军的的战略眼光很是佩服,主意既定,司马徽下了密令,立即调动船只,将广陵的二万北府兵运送过河。
至于说,被吴军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司马徽顾不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她在吴军中也早安插了暗间。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东吴灭亡了
吴国以将领部曲制统兵,在陆抗、丁奉、施绩等名将一一逝去之后,后继乏人的窘迫让这个立足江东六十载的割据政权走向末路。
吴国真无人可用吗?
当然不是。
且不说了陆抗的几个儿子,陆晏、陆景、陆机等人,虽不说有多厉害的才干,但领军作战还是能胜任的。
但孙皓不用也就只能徒乎奈何。
与此同时,没有了陆抗等严令约束,没有完善的制度管控,吴军的腐化堕落速度,更令人惊叹,在反腐这方面,吴国做的一直不怎么样。
司马徽在拉拢吴军将领时,甚至还没开口,对方就主动的贴上来了,还有个别性情暴烈的,直接提议带兵为太子、太子妃诛了暴君孙皓。
在登上吴国皇帝位子十余年后,孙皓渐渐走向穷途末路。
这不怪任何人,他的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从他杀了推荐他做皇帝的张布、濮阳兴开始起,这个人在吴人心目中,就没有了信誉和地位。
司马徽暗中活动的那些动作,早就被一想有心人知晓,而北府兵二万在广陵虎视耽耽,更让江东的大族们心惊胆战。
丞相兼军师将军张悌虽然是吴国朝堂第一人,有忠义之心,但性格上却不是强硬派,其权力被孙皓的亲信尚书岑昬分去了不少,这种平衡和牵制,让孙皓得意洋洋,这和后世那位微操大师犯了一样的错误。
建业的吴军水军中,司马徽已经将水军将领潘平给收买了,潘平的父亲潘濬就是蜀汉有名的大叛徒,正是因为他的投降,使得关羽被吴将吕蒙白衣渡江,偷袭荆州得逞。
潘濬入吴,得到孙权的重用,到了潘平这一辈时,一直担任吴国水军的将领,渡河一事,只要潘平答应帮忙,从毗陵一带渡江应不是难事。
而只要北府兵过江,那就是鱼入大江,翻江蹈海的大好局面,到时候,趁势以晋代吴,在江东再建一个晋国,这天才无比的谋划,司马徽越想越睡不着。
汉大业三年,吴天纪六年(公元282年),十二月。
就在司马徽、王戎等人抓紧谋划南渡窃取江东之时,北方的徐州传来消息,汉国皇帝赵广已经率汉军主力六万余众精兵,对外号称十万大军,向东疾攻徐州,彭城、下邳、小沛等地均陷入战火之中。
徐州地势平坦,只有彭城周围有些山丘可以作为防御依托,其他地方多为黄淮冲积平原,无险可守。
汝南王司马亮这一回倒是让赵广刮目相看,这个司马懿的三儿子,在司马氏危难关头,显出了几分大家族族长的气魄,他已下了决心要与城同亡,带领最后的一万晋兵死守彭城。
汉军席卷徐州,青州孤悬在北,也没有可能保全,晋国的地盘只剩下了江北的广陵郡一隅,拿下江东已是迫在眉睫。
司马亮要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拖住汉军南征的步伐,为司马骏、司马徽等人在江东复晋赢得时间。
不得不承认,司马亮这一回做事很漂亮。
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和牺牲,让一向不和的司马诸王第一次团结起来。
十二月十九日,北府兵从京口渡江,汝阴王司马骏遥领全军,领军将军王彦、建威将军王戎分率北府兵主力,虎儿王敦为先锋,直取吴国国都建业。
虽然司马骏麾下特别有名的战将已经没有了,但有王戎这个竹林七贤中的第三贤坐镇,已经能够对吴军形成压制态势。
这一次南渡战事中,刚刚十六岁的王敦也着叔父王彦、堂兄王戎出征,初生牛犊不怕虎,王家的虎儿开始第一次走上战场。
吴国丞相张悌得知北府兵抢渡京口,其主力正往建业而来,惊得目瞪口呆,这段时间,他忙着应对柴桑方向罗宪的袭扰,对淮南一带没有多关注,没想到一时疏忽,却让司马家的北府兵过江打了过来。
吴军在建业的部队虽有二到三万,但潘平这人手里的五千人,估计已经更改了旗号指望不上了,而剩余的吴军能不能战,张悌一点信心都没有。
北府兵一路破竹西进,秣陵关险要被一战即下,再往西来就是建业城了,无奈之下,张悌召集建业的留守军队共计万余沿江逆战。
再多的将卒,张悌已经召集不到了。
观望的人太多,忠臣太少,有的话,也已经被孙皓杀得不剩几个了。
比如那个率领船队到达夷州,也就是台湾的吴军将军卫温,在回到了吴国之后,很快就被孙皓寻了个莫须有的理由杀了。
燕子矶江面一场遭遇战。
张悌亲上战场,与司马骏、王戎两个老江湖拼命,结果不出意料,张悌虽然死战,但身边皆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苦战一番后,张悌战死,吴军四散逃窜。
让人感叹的是,这一仗真正战死的,也就张悌和忠于他的六百余部曲,其他将卒腿太长,北府兵够不到。
唯一可以依靠的丞相也死了。
吴国上下也就彻底没了抵抗的勇气。
随后,北府兵军入建业,孙皓这个平素强横无比的残暴君王,表现让人大跌眼镜,张悌为了吴国战死,而孙皓这个吴国皇帝却出城投降了。
没错。
孙皓在北府兵到达建业城的时候,率文武素车白马,肉袒而缚,向司马骏投降,这时,孙皓的年纪只有四十一岁。
在历史上,孙皓活的时间也不长,只有四十二岁,属于他任意妄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几乎与刘禅一样,孙皓出城递降表时,吴国的吴郡、会稽郡包括柴桑等地,还在吴军将领的手中,比如吴郡的陆景、陆机等将领,依旧忠诚于吴国。
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让人不可思议,孙皓面对着北府兵的进攻,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决定递降表,正式退位。
向一个已经灭亡了的晋国投降!
孙皓这波操作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司马骏、司马徽等人率军进入建业,这个时候,最为稳妥的做法,其实应该是延续孙吴的基业,把皇帝位子传给太子孙瑾,这样的话,吴国各地的反抗不会太过激烈。
但司马骏等人这时候,实在等不及了。
晋国刚刚被灭,必须迅速树起一面复国的大旗,让天下那些对晋国还有感情的人知晓并投奔,团结一致,共抗恶汉,这是司马亮、司马骏等人在徐州商议的一致共识。
与复国的重任相比,江东太不太平,安不安定,不在司马诸王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四百六十四章 司马睿成为东晋晋王
江东天翻地覆。
中原一带,开封被攻取后,汉军沿着颖水,以摧枯拉朽的态势向陈留、梁国、谯、济阴、山阳、沛、鲁等郡东进。
一时间,兖、徐、青三州各郡城头变幻大王旗,晋国的黑红底色旗帜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明黄色的汉国王旗。
十二月二十八日。
赵广领军到达高祖刘邦的家乡,沛县。
随同赵广一起到沛县的,是魏容、寇林等几个最早跟随赵广的老弟兄,这也正契合了高祖返乡时哼唱的那一首《大风歌》的场景。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刘邦最后那一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赵广则并不认可,汉国如今名将、良将、猛将、勇将、智将都有,最不缺的就是猛士,而他赵广也不是四十多岁起兵、垂垂老矣回乡的刘邦。
大汉统一的大业,还有“渡江攻取江东”这个临门一脚要完成,他来沛县只不过是想继承了汉国的国荫,到沛县来祭扫一番,也是应有之义。
“晦气,城垣完整没有毁坏,看上去怎么又是不战而降的?”沛县城外,鹰扬将军魏容策马前出,看了一眼低矮城垣忍不住嘟嚷起来。
沛县城楼上,十余面绣好的“汉”、“赵”旗帜插在城头高处,生怕前来进攻的汉军将校没有看到。
汉军东进一路行来,渴望求战的魏容郁闷不已,他竟然找不到打仗的地方,就连小规模的战事都没有。
这也难怪,开封被汉军猛攻了有二个多月,晋国后方的各郡、县能战之将、可战兵早已被抽空,就算有个别的漏网之鱼,也早早的逃到了徐州广陵郡一带。
在沛县的城门口,听到大汉皇帝到来的消息,一众乡老们不顾年迈,从各自的乡邑或坐车、或由子孙背负着前来相迎。
“吾等高祖遗民,期盼大汉天军久矣,期盼大汉复兴久矣!”一个柱着柺杖,走路都要携扶的八旬老者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道。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在领头宿老的带领下,众沛县三老跪倒高呼万岁,讨好的笑容堆砌在这些人的脸上,仿佛他们一直是汉国的臣民,从来没有在魏晋两朝生活过一样。
赵广领军入沛县,与众乡老一番叙谈,畅谈大汉治国的理念,以及要继承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的遗志,发展大汉、再现万夷来朝的盛景,心灵鸡汤一遍遍的叙说下来,这一众没见过世面的沛县乡老激动不已。
大业四年,元月。
在汉国博闻司的统一运作下,这些被洗脑的乡老、愚民被送上一辆辆巡游的马车,他们将被前往汉国新占领的郡县,为彰显赵广大汉政权的合法性而宣讲。
舆论阵地,其重要性不亚于战场。
赵广从后世而来,对此更有深刻的认识。
兖青徐这三州不比关中、蜀中,这里受魏晋影响多年,民众对汉国的感情已经渐渐淡去,重新唤起百姓士子对驱逐诸胡、北狩草原的强大汉王朝的怀念,是统治这几个州郡的关键。
只有掌控了人心,才能治理好地方,若是人心动荡,那什么好的政策,也无法推行下去。
大业四年,元月上。
吴国随着孙皓的投降而覆灭,随即司马骏、司马徽、司马肜就谁来当皇帝争了个面红耳赤。
司马骏辈份最大,是司马懿的第七子,按理说由他来当皇帝比较合适,但司马骏此人权力欲不是很大,对当这个被汉国欺负的东晋皇帝也没多大的兴趣,他一力推荐了尚在徐州彭城苦战的三哥司马亮。
司马肜是司马懿的第八子,为人器量狭窄,见利忘义,历史上正是他坚决不救被齐万年围攻的周处,才使得这位吴地名将战死于西北边地。
东晋这个烫手皇帝,司马肜也不想干,七哥司马骏有意司马亮,司马肜听从别驾卢播的建议,推荐了东海王司马越,因为他觉得司马越领兵打仗颇有本事,为人也甚有谋略,正好年富力强,相比垂垂老矣的司马亮来说更有精力与赵广相争。
这两人意见相持不下,推荐的两位正主,司马亮、司马越一个在彭城,一个在青州,距离江东关山重重,暂时也不可能亲自前来。
商议到后面,司马徽和王戎站出来,提了一个建议,暂时先不立皇帝,改立七岁的司马睿为晋王,代掌东晋大权,等司马亮、司马越从北地脱身之后,再行商议谁来当这个晋国皇帝。
这个折衷的提议终于得到三方的一致认可。
司马骏、司马肜觉得,一个七岁小儿,立不立晋王无关紧要,反正在朝堂上也是一个摆设,真正作主的是他们这几个重臣。
同时,在司马亮、司马越那里,也有一个过得去的说法,皇帝位置还空着,你们可不要说兄弟没有照顾老哥。
与历史上相似又有不同的东晋王朝,就这样仓促的建立了起来。
为了抵御汉国的进攻,司马骏、王戎等人又马不停蹄,连续向北府兵下令,迅速向南进军,以雷霆风暴之势占领原吴国的各个郡县。
在强大的武力压迫下,忠诚于吴国的势力一个个被扑灭,就连吴郡的陆景、陆机等人,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也只能先撤出郡城,带着陆家的部曲遁入太湖躲避。
同时,东晋朝堂的各路使节,多次往返于建业和庐江、柴桑之间,游说柴桑吴军、庐江徐胤军归附新生的晋朝。
“诸位王爷,有柴桑、合肥在手,再加上已在我北府兵掌控中的寿春,江东可保无恙。”当着司马骏等人的面,负责布防长江、淮河防线的晋国大都督王戎大言不惭。
魏蜀吴三足鼎立局面,持续了将近六十年,其中,吴国是支撑最久的一国,原因就是江东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冷兵器时代,没有强有力的水军,北方不谙水战的军队是极难攻破长江天险的,就算渡河过去一支军队,也难以长久立足。
从长江的中游往下游,北方可操练水军的地方其实不多。
襄阳有汉水经过,可以作为一处屯兵练兵之地,这也是历史上襄阳屡屡成为左右天下战局关键的原因。
合肥有巢湖直通长江,这里是魏吴两国争夺的焦点,曹魏以大将张辽守卫合肥,孙权则屡屡举十万大军北伐,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巢湖,不让北方的魏国练出水军来。
广陵有吴王夫差开挖的邗沟,经过江淮之间的樊梁湖(高邮湖)、富陵湖、破釜涧、泥墩湖、万家湖等湖泊,进抵淮水。这一条水道也是沟通南北的主要通道,当年夫差率吴军北伐就是走的这条道。
从当前汉、晋之间的态势来看,长江中游的荆州已经被汉军占领,晋国只能凭籍柴桑也就是九江一带的彭泽(鄱阳湖)复杂水系抵挡。
新生的晋国要想坚持下去,前提就是长江上的柴桑、庐江郡的合肥、淮水上的寿春不被汉军占领。
万幸的是,柴桑在前吴军将领伍延等人手中,合肥一带被友好势力徐胤控制,寿春一带则在北府兵手中,有这三个重点的战略节点在手,司马骏、司马肜、王戎等人对守住江东信心十足。
第四百六十五章 吃里扒外的货色
元月下旬。
趁着赵广被司马亮、司马越牵制在青州、徐州的时机,司马睿的东晋政权,开始清除吴国朝中的异已份子。
司马氏之所以屡屡失败,除了战场上确实打不过之外,情报和间作的滞后也是重要原因。
“赵阎王不简单,这博闻司控制人心,司闻曹控制民心,当真是可怕之极。”司马徽心思深沉,因有拥立之功,在东晋朝堂上地位显赫。
她在忙碌之余,也是好好的研究了一番汉国朝政的运转,特别对博闻司和司闻曹两个机构发挥的作用,重新进行了评判和认识。
其中有仍然忠于吴国的官员、将领,他们或被调离职位,或被软禁了起来。更为倒霉的是心向汉国的一些官员。
比如少傅薛莹,由于前一阵子太过高调,满心以为汉军马上就要打到江东来了,结果等司马氏一篡权,薛莹整个就傻掉了。
“吃里扒外的货色,不诛你薛家全族,怎能消我司马家之恨。”司马徽在得悉薛莹是汉间之后,立即咬牙切齿的下达了抓捕的命令。
好在薛家在吴国的人脉,比立足不久的司马徽要深厚的多,薛莹得人暗中通风报信,终算是逃出了建业城。
薛莹的祖上薛综是吴国的贼曹尚书、尚书仆射、选曹尚书、太子少傅,也是吴国有名的大学者,其著作《私载》《五宗图述》《二京解》等等都是世之名篇,薛综教授过的弟子数以千计,其中许多人就在吴国朝中为官。
元月二十八日。
长江上一叶轻舟,从下游的无难一带逆江而上,向柴桑驶来,舟上的薛莹神情狼狈,面色苍白,看上去像是刚刚剧烈奔跑了一样。
要不是当机立断跑得快,薛莹这会儿估计已经人头落地了。
眼下,江东是不能呆了,薛莹有意往汉国投奔,柴桑方向是他选择的一条路,相比其他几个方向,柴桑的守将伍延与薛莹的老哥薛珝是好友,或许能卖薛莹一个薄面。
柴桑。
江水滔滔,流经彭蠡大泽。
这里水道纵横,江中岛滩星罗棋布,水中更是蛟蟒无数,不熟悉水情的人一旦入内,迷失其中不能逃生也是常有之事。
吴军昭武将军、左都督伍延、奋武将军、右都督吾彦,领水军二万众、大小战船四百余艘守卫于此。
武昌之战后,孙皓损失惨重,仅逃回张悌一军,左右两路诸葛靓、沈莹俱降于汉军,为迅速的补充军队,孙皓采纳陶璜等人的建议,对吴军进行了重新编整。
其中最为关键的变化,就是陆抗去世后,孙皓下令将陆抗的部队分拆为四支:
一支由原交趾太守陶璜率领,镇守交州番禺、扬州豫章郡上游一带,以防备汉军从南面绕道进攻江东;
一支由荆州军宿将伍延、吾彦两人指挥,以柴桑为根据,扼守江上要冲,防备汉军镇南将军罗宪所部东进;伍延两将是吴国荆州军中仅存的宿将,早先是施绩的副将,与陆抗不算直接隶属关系,正是这个原因,孙皓才始将守吴国西境的重任交给他们手里。
另有一支则收为中军已有,交给了孙皓的长子孙瑾率领,这支军队随着孙瑾投降晋国,也被司马徽分化吞并。
最后还有一小部队,跟着陆氏兄弟到了吴郡,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太湖盗寇中的一支。陆抗的几个儿子,因为孙亮和陆绩的关系,对孙皓有很深的成见,除非万般无奈,孙皓不敢重用陆景、陆晏等人。
这么一分化,吴军最有战斗力的荆州军也就成了一盘散沙,聚都聚不起来,张悌在燕子矶统领的,不过是些留守后方的二线部队,面对组建不久,但却战斗力强悍的北府兵时,一败涂地也在情理之中。
在重新整编军队的同时,孙皓又重新拾起了老祖宗征伐山越宗贼的套路。
山越,泛指生活在江南一带的宗族势力,包括了生番、熟番,两汉时期南渡的宗族等等,他们聚众而居,以村寨为据点,自建宗族武装,行割据之实,以抗拒官府的收税等措施。
昔日孙策与刘表对峙于江上,前期孙策的实力并不强时,便令黄盖、周瑜领一军在柴桑练兵,练好兵之后即发兵将夏口的黄祖,要是吃了败仗就围剿豫章郡一带的山越、宗贼,收编其部众扩充军队,如此三番之后,只有江夏郡一隅之地的黄祖终于顶不住了。
简单来说,就是东吴以暴兵流击败了占据长江上游的刘表,这个策略在随后的魏蜀吴三国争霸战中,也屡屡被吴国孙权采用。
从结果来说,好的方面吴军如小强一般,动不动就出十万兵,孙权孙十万的绰号就由此而来。
坏的方面是宗贼兵战斗力不强,遇到硬仗就大溃,而且吴国征剿山越次数太多,手段太酷烈,激起豫章、吴兴等地山越部族的多次反抗。
闲话少叙。
且说薛莹轻舟到柴桑,修书一封与伍延,也不避讳说起自己要往西投奔汉国,希望伍延能网开一面,放自己过去。
伍延接到薛莹书信后,纠结不已。
司马氏篡权以晋代吴,伍延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作为吴军中的宿将,他跟随着施绩四处征战,对孙吴朝廷有很深的感情,但如今,他只能望着营帐上飘荡的晋国旗帜叹息不已。
柴桑的守军,分左右两部,伍延掌一部,吾彦掌一部,相比对吴国还有感情的伍延,另一员吴将吾彦已经被司马氏所收买,成为新晋朝的倚重将领。
“回告薛中郎,待傍晚时分,见营中信号,即行过江,一切保重。”考虑了半天,伍延冲着薛莹的家仆嘱咐道。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伍延最后还是决定放薛莹一马,毕竟,这所谓的东晋朝草台班子虽然搭起来了,但一个七岁的孩子当晋王,也不知能撑过多久。
薛莹得了伍延放行的信息,激动不已。
能够逃出生天,他就有机会带着汉军卷土重来,他要好好的谋划一番,让司马徽这些窃了吴国大权的北方贼子吃上一次大亏,他要解救被关押在建业的家人,避免全家被诛的惨剧。
第四百六十六章 揭露卫瓘伪君子嘴脸
薛莹逃至武昌,与汉镇南将军罗宪见面之后,痛哭流涕不止。
“令则,柴桑守将伍延对司马氏并不忠心,我们只要耐心说服,定能说动他归汉。”薛莹轼了一下眼角,对罗宪建议道。
这一次的惨痛教训,给予薛莹的教训太大,薛家上下百余口,全部折进去了,只有他一人脱逃,要是不报此仇,薛莹哪里脸面去见父亲薛综。
罗宪拍了拍薛莹的肩膀,安慰道:“陛下正在攻伐徐州,不日就能擒杀老贼司马亮,道言要是咽不下这口气,莫如先往陛下军中一行,至于东征柴桑之事,还需要等公安、江陵、长沙等地督造的楼船大舰完工下水,方能一战平定江东。”
从武昌往柴桑,再往建业,江面越发的开阔,走舸之类的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江浪面前,战斗力基本没有,水泥船同样如此,沉重的船体在面对大浪时,倾覆的风险很大。
督造高大轻便的楼船大舰,是汉军拿下长江下游江东一带的前提条件,只有在水军战船的性能上胜过吴军,汉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和后世的种花家接二连三的建造驱逐舰、航空母舰原理是一样的。
徐州。
彭城一带,自古即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形地貌,相比一往平川的开封要好的多。
赵广率汉军主力围攻这座昔日楚霸王项羽的国都已经二十余天,汉军诸将包括魏容在内,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城池。
不料想司马亮突然人品、才能大爆发,在前晋国侍中卫瓘的建议下,司马亮以兖州中正魏舒、中书监华廙为文臣班底,以荡寇将军索靖、偏将军张方为武将班底,领着一万余郡兵死守徐州及周围的丘陵险地。
司马亮重用的这些人,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都是些前晋国的老臣,他们在司马昭当权时期被重用,在司马炎称帝后期被冷落,到了朝政被贾充、荀勖、贾南风等人把持时,则干脆的一个个被排挤出了晋国朝堂。
对于赵广这个脱胎于蜀汉的政权,卫瓘、魏舒、华廙等前魏国老臣心里并不接受,他们依旧留恋于大魏大晋时期的强盛,他们觉得赵广为人太过酷烈,并不是明君作为。
云龙山。
徐州城南一座形似卧佛的山脉,有传高祖刘邦斩白蛇后,曾藏于此间,司马亮只有一万拼凑的人马,不敢分兵驻守云龙山,赵广也不客气,直接将汉军的中军驻地安于此处,这相当于在彭城的高处俯看整座城池。
激烈的战事围绕彭城开始,由元月中旬持续到二月上旬。
在羊祜的统一调度下,汉军各部也收起了轻敌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和彭城守军打起了消耗战,这下子司马亮终于支撑不住了。
二月十三日,汉军鹰扬将军魏容率一部精兵攻入彭城,其后因兵力后续支援不力,被索靖反扑退出城外。
十四日,张瑛所部无当飞军在城南取得突破,卫瓘的儿子卫宣被流矢射中面门,倒地身亡,守卒四散溃逃,彭城城南被汉军攻占。
十五日,汉军各部相续突入城中,司马亮的王府成为重点进攻方向,至当日傍晚,汝南王府陷落,司马亮于府中自焚身死。
这位司马家最为年长的王爷,历史上八王之乱的参与者,在徐州争夺战最后关头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
然而,司马亮的格局终究还是小了,他的这些闪光点只停留在局部战场上,没有摒弃前嫌,出兵救援开封,就相当于是战略上犯下了大错。
十六日晨,汉军正式宣布,彭城全城克复,卫瓘、魏舒、华廙、索靖四人被俘,除偏将张方假扮汉卒逃脱外,守敌被歼五千余人,另有二千人放下武器投降。
卫瓘在被俘之后,一路痛骂不休,就算被执到赵广面前,也依旧是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
赵广居高临下,扫了一眼被按倒于地的卫瓘,不齿的问道:“卫伯玉,自古胜败兵家常事,孤自问与你无个人恩怨,就算战场上相争,也是各凭本事,你有什么有骄横的,当日在成都,你睡了谯周孙女的事情,难道还脸上有光了吗?”
卫瓘被赵广当众揭了老底,脸涨得通红,急辩道:“什么谯周孙女,赵阎王你血口喷人,我卫伯玉行得正,坐得端,岂能做那等苟且之事,更何况,谯周与我同为名士,又为我之长辈..........。”
赵广一怔,卫瓘这一番无耻的辩解让他大开眼界,这有文化的人耍起流氓来,就是不一样。
“也罢,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谯婉儿现在就在长安,她活得好好的,并且已经嫁了人,等你被囚车押送回去时,还能再见她一面,到时候,你把刚才说的话,和她一字不差的说上一遍。”
卫瓘一听这话,脸色急变得刹白起来,低头一阵后,又抬头哀求起来:“赵阎王,不,陛下,求你开恩,现在杀了我卫伯玉,万万不要将我押送回都,我的名声......。”
说到此处,卫瓘瘫坐于地,哀哀大哭起来,其状之凄惨,让人不忍观之。
赵广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他可没有什么兴趣看卫瓘表演,这等虚伪无比的伪君子,只在乎的是名声,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死活,等到卫瓘的囚车入长安,且看他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二月下旬,徐州的下邳、东海、琅琊、城阳等郡,均被赵广遣将占领,徐州诸地,已遍插汉旗。
青州方向,司马越在前几个月到达泰山郡,在与羊瑾、羊玄之叙旧之后,也不顾羊家人是否同意,即挟持羊家几十余口退往青州北海国。
羊献容则被司马越着亲信之人送往长安,托付于羊徽瑜的府中,以待羊祜从前线回转,再伺机送往宫中。
不得不说,司马越的耐心让人佩服,这一条暗线布的时间够长,要等羊献容成年,还要被赵广宠幸,那最乐观的估计也要五、六年,司马越能等那么长时间吗?
答案不在司马越手中。
随着司马亮的败亡,晋国南北联系被切断,其在北方的颓亡之势已经无可挽回,司马越虽然以晋国东海王的名义努力的招募兵卒,但结果差强人意。
第四百六十七章 司马越祭出复古战车
司马亮徐州兵败。
晋国残余势力被汉军拦腰截断。
司马越从琅琊郡、泰山郡一路北撤退守青州,与其弟司马略合兵一处,沿着故齐长城布防,希望依托半岛的有利地形作层层固守。
青州,大致的地域相当于山东半岛的北部,其中,西部的济南国归属晋将孟观,司马越、司马略占据的地方,主要是北海与东莱两郡及乐安郡一部分地区。
北海郡最早是孔融的地盘,后来被袁绍、曹操先后攻取,青州黄巾失败之后,曹操在此屯田并编练青州兵,由此实力大增。
由黄巾改编而成的青州军随后成为魏军中的一支,战斗力只能说勉强过得去,优势主要是人多势众,死了一批,还能再征召一批。
曹操在南征刘备、孙权,西征马超、韩遂之时,麾下都有青州兵的身影。
司马越兄弟两人退守青州,抱的目的也是效仿曹操,征募青州各县的青壮、流民,组建新晋军,以应对赵广所部接下来的进攻。
不过,让司马越失望的是,他手头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财帛早就用了个干净,粮秣也不剩多少,只有空头许诺和将军虚名,能吸引到的有才能人才少之又少。
费了老半天劲,也只有一个叫刘伯根的惤县县吏投奔到司马越的麾下,刘伯根在历史上倒也不是无名之辈。
这位创建了一公教,自任教首,率领流民军在青州攻城略地,连赫赫有名的飞豹王弥都曾是他的部下,当然,现在王弥被赵广所杀,早就成了并州雁门关的一堆枯骨。
汉大业四年,三月。
赵广在彻底平定了徐州等地之后挥师北上,山东半岛是战国时齐国故地,临淄等地也是大族聚居之地,汉军早早占领,也有利于人才的发掘和国内的稳定。
济南国,历城。
赵广引军刚到这里,先期抵达的张宾就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禀报晋将孟观有意投降汉国的消息。
“孟观要投降?他不是司马炎的得力干将吗?贾南风对他好象也不薄?”赵广疑惑的问道。
张宾嘿嘿一笑,回道:“陛下,现在司马炎死了,贾南风也被俘了,孟观是聪明人,难不成他还要效忠司马越、司马略兄弟,就算他真心实意为司马越效力,人家也不敢重用他。”
孟观是个滑头,但同时又是个有能力的将领。
这样的人既要用他,又要防他,若是主君没有肚量,分分钟孟观就会背叛你。
“孟孙,听闻孟叔时精通天文,历法,你回去告诉他,要是愿意投我大汉,长安的灵台丞就留给他,要是不愿意,那就等着被围歼吧。”
赵广摆了摆手,对张宾说道。
张宾无奈点头下去,孟观这人的才能,他还是比较欣赏的,特别是历法方面,张宾也是自叹弗如。
但如今孟观的遭遇,张宾也只能徒乎奈何。
汉国席卷中原的大势已成,也不差孟观这一个,要是在官渡之战时孟观直接投奔汉国,那他的官职绝不止是灵台丞这种闲职。
不过,张宾也清楚,赵广这一次,还是卖了他张宾面子,给了孟观一个机会。
灵台丞这个职务相当于是汉国的天官,这年头天灾就没有停歇过,要是孟观运气好的话,入了赵广的法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身了。
三月二十日。
在张宾的游说和周旋下,孟观在临淄宣布反晋归汉,这一结果让北海郡的司马越兄弟大失所望,为了拉拢孟观,司马越开出了任命孟观为青州刺史的筹码,但很显然,这一空头支票起到的作用,还不如赵广拿出的秩比六百石的灵台丞。
孟观又不是傻子。
狗屁青州刺史,司马越又不是晋国朝堂上的重臣,就算上刚刚在建业复立的东晋,司马越也只是挂了个虚名,要是真信他,那孟观才真傻了。
三月二十二日。
赵广以孟观降卒为前导,引军二万进攻北海国,司马越、司马略此时已是退无可退,只能背靠着渤海死守昌阳县(今威海市)。
两军列阵于前。
司马越因过于肥胖,骑马不得,遂听从刚刚征召到麾下的刘伯根建议,打造春秋战国时的古老战车一百余乘,排出战国时齐国田单复齐时的军阵,以图背水一战,逆转不利战局。
战车这等辅战工具,早在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时就落伍了,到了两汉时期,就纯粹沦为了交通工具,而司马越、刘伯根希翼用复古战法对抗汉军,真是不知所谓。
汉军这边,赵广没有标新立异,依旧是步骑结合,以步兵进攻敌之正面,以轻骑袭扰敌之双翼,这一套战法已经证明了其实效性,没有必要为了司马越这等对手而改变。
撕杀声响彻渤海畔。
司马越豁出去了,他让司马略坐镇中军,自己率领着全部百余辆双马拉着的战车,直冲向赵广的中军所在。
赵广的身边,除了亲卫骑兵之外,都是些步卒,司马越觉得,他的战车完全可以横冲直撞,将赵广跟前的汉卒冲散,而接下来,就是他挥起长戟,将赵广挑到半空的美妙时刻。
车轮滚滚。
马嘶人喊,晋军的冲锋势头一时间威猛无比,赵广的王旗和将旗在司马越等人的眼中,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哈哈,赵阎王轻敌了,这战车冲阵果然厉害?”司马越涨红着脸,急声催促御者加快速度,同时,连连给车左刘伯根下令,让他瞄准赵广的位置射杀。
战局似乎在朝着有利于晋军的方向发展,然而,随后发生的变化,让司马越等人一下子心情沉落到谷底。
晋军的战车在起伏不平的地面上疾驰,其中司马越的战车恰好碰上一块突起的碎石,木制的车轮发出吱呀一声响之后,半边轮子也跟着散了架。
失去平衡的车厢立时倾覆了下来,前面拉车的驽马发出一声声悲鸣,庞大又沉重的马身一下压迫过来,将司马越的身体给压在了身下。
“痛啊!救我!”司马越急切向刘伯根大呼求救起来。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七探盘蛇枪9级
司马越连声哭嚎,想要同车的车左和御者帮忙。
岂知那御者比他还要倒霉,在车轮断裂前就已被汉军弩矢盯上,一箭射中面门跌落车下。
至于车左刘伯根,这家伙虽是县吏,但却是教首,平素身手矫健,刚才车厢一发生侧翻的时候,刘伯根就猛一瞪腿跳下了战车。
司马越倒霉就倒霉在刘伯根这一蹬上,要是慢慢的倒下去的话,他也不会被驽马压住。而更让司马越无语的是,这驽马折了前蹄之后,只能哀鸣不已却无力再站起来。
一车三人。
一御者,一车左,一车右。
这一配备面对汉军重步兵的砍杀,就像弱鸡一样可怜,御车的车夫第一个中箭矢落于车下,车左刘伯根本来是作战的力士,但他站到车驾上一看,却发现自己就是汉军面前活活的靶子。
这仗还怎么打?根本打不过。
车兵这种已经证明被淘汰了的兵种,速度不算太快,战斗力也不是很强,唯一的优势就是防护还算不错,但面对由重步兵、轻步兵、弩兵、骑兵组成的汉军多兵种联合部队,也只能无奈的低下头来。
一百乘的战车车阵,仅仅半个时辰,就化为了一具具残骸。
“主公,这马太沉,某去唤人过来?”刘伯根急叫一声,眼睛四下看去,猛然发现本来整齐的战车车阵已经七零八落,正被汉军步卒分割包围了起来。
“东海王司马越在此,司马越就在这里。”刘伯根见势不妙,转身就逃,一边跑着,他带用手指着司马越趴着的方向。
调虎离山。
金蝉脱壳。
不得不说,刘伯根这家伙还真是人才,懂得利用司马越的剩余价值帮助自己逃跑。
司马越目瞪口呆的看着刘伯根越逃越远的背影,心中不停的喊着MMP的脏话。
忽然间,司马越感到四周除了悲马呜咽外,一片寂静,就连晋军士兵的哭嚎声也开始远去,等他好不容易寻着一个角度往上看时,却见汉军旗帜遮天蔽日,将他围拢在中间。
明黄冠盖下,一匹火红色的战马高傲的昂起头,正睨着一对铜铃般的马眼,瞪视着眼前这个失败者。
“身体过于肥胖,腿骨折断,眼中有惊惧之色,一无能之辈。”赤兔马跟着赵广,这些年也见识广了,司马越这等货色,着实入不了它的眼睛。
赵广策马上前,护卫的薛季等人已经早早的清理了周围,只剩中间一个断腿的司马越,也不用担心赵广会有什么危险。
“赵,赵阎王,你要杀我,你敢杀我,我是东海王司马......。”司马越奋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几次努力之后,依旧无法移动分毫。
“司马越,亮银枪下,你算是本事最低微一个。”赵广冷酷带着血腥之气的声音突兀响起。
这当了皇帝,别的都好,就连女人纳了几个,也没有人跳出来指责。
但就有一点,上阵杀敌的机会微乎其微,这一次要不是司马越太过废柴,赵广估计薛季也不会留着司马越一条命等他来结束。
亮银枪沥风刺下,顿时洞穿司马越的肩骨勾连处。
这一刺,并不花哨,但却实用之极。
司马越惨叫着被赵广挑起,肥胖的身躯终于借着枪杆脱离了驽马的压制,司马越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忽然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
“七探,盘蛇枪!九级。”赵广沉声大喝,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枪花之后,司马越就如同一个破麻袋一样,被甩到了汉军军阵之中。
斜举的长枪林立,恰好将司马越整个人串了起来。
司马越凄厉的叫喊了两声,身体抽搐了几下后,渐渐的停止了挣扎,他的瞳孔开始放大,鼻口之中血溢而出。
赵广原本八级的七探盘蛇枪,也在枪势加成下,突破到了九级,距离满级十级只有一步之遥。
对于这一次枪术提升,赵广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如果一定要有个合理性推断的话,那应是厚积薄发的结果,司马越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司马越既死。
刘伯根也逃得不知去向。
战场上,司马兄弟拼凑起来的万余杂兵正在狼狈溃逃,留守中军的司马略呆呆愣愣的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场景,双股开始颤抖起来。
“这忙活了好几个月,折进去青州王府的全部财帛、粮秣,就换回来这个结果?”司马略心中悲苦万分。
与有争雄之心的兄长司马越不同,司马略为人性淡,平素更喜与友人宴请,或带着家仆游乐,这国家大事非其所愿,要不然的话,坐拥青州大好河山,也不致于手底下连象样的兵都没练出来。
这么一想,司马略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
趁着汉军还没有完全逼迫过来的空隙,司马略下令左右亲卫,弃了兵械,收起旗帜,主动的跪倒在路旁,准备向汉军投降。
他本人则领头将青州王的王印举过头顶,其余王府造册等重要赐物也摆列整齐,只等赵广的人到来接收。
复晋这等“伟大”的事,司马略已决心不再参与了,他现在只想留自己一条命,能活着就好。
好一会后,少府张宾跚跚到来,在扫了一眼司马略等投降之人后,脸上泛起虚假的笑容,热情的将司马略扶了起来。
“识实务方为俊杰,元简兄果然是聪明人,青州诸地的平定,还要有赖元简兄多多出力。”张宾微笑着,与司马略称兄道弟起来。
“孟孙,这一次着实是误会,都怪我那兄长,不,都怪司马越那无信无义之徒,要不是他阻拦,我司马元简早就领着青州归汉了。”司马略厚着脸皮说道。
其实,张宾和司马略并不相识,这便宜兄弟一认,却让司马略感到了一丝温暖。
这张宾张孟孙,不像传说中的笑面虎,反而很是平易近人。
看来传言不可信。
司马越、司马略两兄弟,一死一降,昌阳一战死伤晋卒多达六千余众,其中战死者有二千,多以跟着司马越出击的车兵居多。
三月末至四月间,汉军在青州一路顺畅,没再发生什么大的战事,各地原来晋国任命的官员,在司马略的“亲身感召”下,也没有了继续反抗的心思。
四月十二日,青州全境收复,至此,汉国完成对北中原各州郡的统一大业,接下来,就只剩下江东这一块硬骨头要啃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自称儿皇帝
徐州、青州俱被赵广席卷而下,司马亮、司马越战败身死,司马略投降。
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到江东,让刚刚立足江东的司马骏、司马肜、司马徽等人越发的惊惶不安,建业太初宫神龙殿的灯火也是通宵不灭。
相比较三个长辈,八岁的晋王司马睿倒是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多少烦噪来。
被立为晋王之后,司马睿拜南渡的晋国国子祭酒谢衡为师,谢衡陈郡人,国子祭酒相当晋国最高学府的校长,此人是魏晋时期的大文豪,同时也是难得的精通儒学思想的务实派官员。
也正因为务实,谢衡被晋国朝堂的玄学清淡名士们给排挤出了核心决策圈,早在洛阳失陷之时,谢家就开始未雨绸缪南渡,这也是大家族明哲保身的预防措施。
旧时王谢堂前燕。
谢衡家族在东晋历史上,也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谢安、谢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谢衡的言传身教下,司马睿对汉兴晋亡这一段历史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也让他对自己面临的处境开始有了初步的认识。
国都沦陷,皇帝被俘,偏安一隅,苟延残喘。
这四个词很形象,也很贴切,尤其是在北方三司马兵败之后,失去外部支持的东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里的这些人,这些兵。
这个晋王不好当。
决策轮不到你八岁小儿,背锅自然而然是你晋王责无旁贷,而要是江东有一天不保,别人投降或许还能保全一条命,而他司马睿必不能活命。
“这,这青州怎么也没了,东海王前一阵子还送来消息,已经招募了万余精兵,打造战车百余乘,这难道都是假的?”司马肜犹自不信,喃喃自语道。
司马骏横眉瞪视这个能力平平的弟弟,怒道:“司马略那偷生怕死之徒都现身了,哪里还会有假,青州没了又怎么样,我们司马家还有江东,还有成千上万的将士,还有江淮天险可以依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坚持,只有坚持下去,晋国才会等来打败赵阎王的那天,才有复兴的希望,才能回到温县,祭扫司马家列祖列宗。”
司马亮自焚身死,司马骏这个七叔祖,自然而然成为司马家的族长,重任在肩,司马骏也是一改以前不愿多管闲事的作风,开始显示出大家族族长的气势来。
回到温县,司马徽被这一句话勾起对故乡的思念,心情越发的低落了起来。
恨不身为男儿身。
司马徽从小就跟着伯祖司马师、祖父司马昭,见识过魏晋交替的风云变幻,当初嫁到吴国,她一心一意按照父亲司马炎的谋算,讨好孙皓、孙瑾父子,逐渐的拉拢吴国官员和将领,扩大司马家的影响力,为谋取江东而贡献所有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
然而,当司马徽费尽心思完成这一切时,再回头一看,大晋已经成了过去,父皇司马炎气急病死了,晋国大片国土不存,两个国都洛阳和开封都沦陷于汉军之手。
更让司马徽痛心的是,记忆中司马家的那些和霭可亲的长辈、那些一起郊游踏青的族兄族弟,也一个个在汉军征伐下倒下。
特别是司马越,可以说是司马家众小辈中的后起之秀,被长辈们寄以厚望,却不想如今也被赵广给杀了。
世事难料,这等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世的场景,一次次的上演,让司马徽每每想起,就禁不住泪流满面。
司马骏、司马肜看着哀伤切切的司马徽,也是失声无语。
这些天来,他们为了夺取吴国的基业,苦思竭虑,等拿下了江东,却发现还比不上赵广在徐、青两州攻城略地占得地盘多。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相比中原之地的青、徐两州,还未得到完全开发的江东,在中原汉人眼中,就是蛮夷荒芜之地。
但凡在家乡有一口饭吃,中原的汉人不会背井离乡逃到江东来。
司马骏阴着脸想了好一阵,道:“八弟,小徽,我们现在要冷静下来,血的事实告诉我们,和赵阎王硬拼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要想保住这江东的地盘,还得依靠我们司马家的传家法宝:隐忍为上。”
司马肜、司马徽听见这话,脸色终于回缓过来,心中也添了几分信心。
忍者为上。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是当年司马懿的独门秘芨,靠着忍这一个字,他熬死了曹操、曹丕、曹叡三代,为司马家最后篡权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这样,我们遣使者到长安或者洛阳向汉国求和,只要.....只要能够达成和议,岁贡也好,绢帛珠宝也罢,只要江东出得起,我们都认了。”司马骏咬着后槽牙,忍着怒火道。
“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再加一一条,让晋王奉表称臣,自称儿皇帝,叫他赵广父皇,行后辈尊礼。”
自称儿皇帝!
司马骏这个决定,让端坐在旁侍听的司马睿小脸变得刹白,一双小手将龙袍紧紧的抓在手心里。
向司马家的大仇人叫父皇,这等屈辱前所未有,一旦被写入史册,那他司马睿再怎么洗,也无法洗脱今日之辱。以后就算是他死了,能不能进司马家的祠堂都不定。
司马肜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与割据江东的实惠相比,区区一个口头便宜让给赵广又何妨,而何况称臣、称儿皇帝的是司马睿,又不是他司马肜。
司马徽神情复杂的看了司马睿一眼,沉默了好一阵,最后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使者由谁来担任,两位王爷可有人选?”
司马骏满意的笑了笑,道:“国子祭酒谢衡谢德平,为晋王授业恩师,昔日在洛阳传学,听其讲学弟子无数,本王听闻,赵广跟前最为宠幸的谋士张宾,就曾听过谢衡之课,由他担任正使前往正是合适。”
“另外,为确保请和成功,可再安排一名副使,大都督王戎的堂弟王衍,清明俊秀,丰姿高彻,如瑶林琼树,又笃好老庄学说,素有无争之名,由他与谢衡同行,正可相互监督、相互提醒,防备汉国再施卑劣诡计。”
司马骏概概而谈,将自己运筹帷幄的想法一一说出,这一番谋算当然不可能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汝阴王府的宾客为施行此计已经讨论了不下十遍。
第四百七十章 当一个享乐皇帝
司马骏等人一番谋划,将谢衡、王衍送进了火坑。
在汉、晋实力严重不对称的严峻形势下,当晋国的使者不是光荣,而是让人抬不起头的羞耻。
王衍是琅琊王氏子弟,堂兄王戎是晋国大都督,掌握军权,晋国若是存在,王与马共天下,王衍自然可以继续荣华富贵,这出使之事,他接下来也是当然。
唯有谢衡心中苦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出使汉国的使节,如果有其他的选择,他打死也不会接受这个屈辱的任务。
但司马骏以谢家上下百余口要挟,要是谢衡不去的话,司马家虽然未必会举起屠刀,但以司马氏一贯的阴狠做法,赐几杯毒酒的事情他们并非做不出来。
“司马睿这弟子,不能收呐。”谢衡领了任务,回到府中与夫人长吁短叹,心中悲苦。
谢衡的夫人曹氏,来历不一般,曹姓女子嫁给谢家这样的名望大族,基本来自于曹魏王族,曹氏的先祖,是虎豹骑前统帅曹纯,也就是在长坂坡和当阳桥将刘备追得狼狈不堪的将领。
对于曹氏来说,不幸的是,曹纯去世的早,她这个后代没有得到多少余荫,幸运的是,正因为曹纯死的早,才让她躲过了后来曹家被清洗的疾风暴雨。
曹氏听罢谢衡的叙述,开始时也是怒容满面,后来又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么说来,汝阴王是以我谢家阖府的性命要挟,逼迫夫君出使,这就是司马氏报答教导晋王的方式,真是特别的很。”曹氏冷哼一声,道。
谢衡叹了口气,道:“我这一去,短时间内怕是难以返回,可惜景文这孩子,聪慧伶俐,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候,这要是荒废了.......。”
曹氏听着谢衡自言自语,突然打断话头,问道:“朝堂商议这等大事,不可能不让司马睿知晓,以姎之见,你出使之事怕是他早就知道,但却偏偏不来提个醒。”
谢衡听言,脸色一下变了,半响沉默终于无语叹息一声:“罢了,这司马家的人,终究是一个性子,我谢德平教不了了。”
司马睿毕竟年纪小,他没有想到,他听从司马骏等长辈的劝说,以司马家大局为重,牺牲老师谢衡的做法,让本来对他颇为看重的谢衡冷了心。
青州战事结束后,赵广也决定班师回转长安。
汉军从征讨幽州开始起,已经连续在中原幽、冀、司、兖、徐、青六大州郡征战了一年以上,虽然战事总体上比较顺利,胜仗也打了不少,但赵广也已发现,军中厌战情绪越来越强烈,不少立下功劳的将校,已经恨不得肋生双翅,回转家中与妻儿团聚。
立了战功,回转叙功之后,就能分得田地、奴仆还有丰厚的赏赐,这些东西只有实实在在拿到手里了,才是自己的。
要是再开战,谁也不能保证还能活着回来,万一要是战死,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可悲的还有,一旦战死,功劳虽然会有,也会赏赐家人,但享受的不是自己,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划算。
在将无战意,士有战心的情况下,强行与东晋开战,那不是智者所为。
更何况,急攻江东,汉军不可避免要在柴桑、合肥、寿春和晋军恶战,能不能强攻下来,汉军诸将,包括马融、张宾等谋士思来想去,都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
先稳一稳,从江东内部瓦解分化,比之一味强攻要有余地的多。
除了上面的原因外,赵广还有一个不得不回的理由。
他这个皇帝,登基已经有四年,娶妻纳妃也有张星彩、诸葛婉、胡芳、拓跋燕四个女子,但偏偏还未生下一子半女。
后继无人。
这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汉国朝堂的运转,影响了官员、将领、百姓对汉国未来的信心,就连远在漠北的柔然游牧部落都已经知晓,汉国皇帝没有子嗣,一旦赵广有个意外,那整个汉国的国祚和根基都会动摇。
所以,为了汉国的长久稳定,黄崇、张华、魏容、傅佥等人一致认为,必须让皇帝陛下留在长安,必须让皇帝陛下夜夜操劳不休,不生下儿子决不允许他再行出征。
对于朝臣、将领们的这个想法,赵广的四个女人难得的统一了意见,纷纷表示,一定会使出全部的本领,让战场上神勇无敌的赵广好好的领教一番,什么叫谁说女子不如男。
就连渐渐对男女之事看淡的张星彩,这一回也给赵广去了一封亲笔信,言及希望能生出一儿,伴自己左右,张星彩的年纪已是能生育的最后几年,再往后的话,怀上的机会小之又小,赵广纵算是铁石心肠,也不忍拒绝佳人情意。
回到长安的第一天,赵广就信心百倍的到了太医坊,向皇甫谧要起了独家秘方,却不想遭到老太医的当头一棒。
“陛下,你的身体已经有了警兆,要是还不调养的话,述老臣直言,你出征的机会不多了。”皇甫谧捋着全白的胡须,一脸凝重的对赵广说道。尤其在说到“出征”两个字时,皇甫谧的神情略微变了一下。
出征不仅仅是指两军对垒的战场,还有可能是床榻上的另一处战场。
赵广大惊,他本以为自己属于穿越众,又有系统在身,虽不能说长命百岁,至少也是属活得久远,身体又很健康的那一类人,怎么听皇甫谧的意思,自己和始皇帝一样,有可能会死于出巡或出征途中。
不行,不行。
事业虽重要,生命价更高,为了生儿子,一切皆可抛。
赵广终于下定决心,要舒舒服服的当一回真正的皇帝,怎么享受怎么来,朝政诸事,先交给黄崇、张华等人处理,反正有一众久经战阵的镇将守着,这大汉四境还闹腾不起来。
至于说江东那边,不是遣了使者来了吗?司马骏、司马徽想拖时间,想先稳定江东,以图发展,这是明谋,赵广也不担心。
天下九州之地,汉国已拥有八州,以八对一,难道还拼不过吗?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养生术技能升lv6级
长安的夏天。
风和日雨,气候宜人,完全没有后世炎热蚊虫肆虐的烦扰,沿着秦岭的北麓,汉国朝堂征用俘奴建造起了避暑的凉宫,其间有温泉点缀,正适合休息调养。
华清池就在秦岭山麓。
这里早在先秦之时就被皇家征用,到了两汉时更是成为汉家天子夏日休闲的必备场所,赵广在放下了朝中一应事务后,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人生得意须尽快,莫使佳人空等待。
可惜的是,赵广在华清池休养,身边除了保护的军卒、皇甫谧等寥寥宦官、内侍几人服侍外,再无其他人员,年轻貌美的女子更是一个也无。
封山才能育林。
休养才能生息。
田地是如此,人也是一样。
皇甫谧的年龄已近百岁,身体硬朗,无病无痛。更重要的是,这位老神医仙风道骨,颇为几分神仙中人、得道仙家的风范。
修仙?是赵广穿越之前,最为热门的一种文学创作形式。
赵广对此也是心驰神往,好几次与皇甫谧叙谈,赵广都会问询是否有修仙的路子,比如功法、丹药、法器灵器什么的。
皇甫谧给予的回复很直接,瞪目怒视,对赵广相询不予回答。
秦始皇为了长生,又是让方士炼丹,又是遣徐福带童男童女出海寻找仙境,就连最后一次巡游,目的也多半是为了长生不老。
皇甫谧对此深恶痛绝。
按皇甫谧的诊断,赵广的问题虽然不是纵欲过度,但却是征战沙场多年留下的后遗症,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赵广沓中穿越之前,原身效力于蜀军之中,又是一低级将校,身上受创流血颇多。
而在穿越之后,则主要是心累所致,也就是压力太大,造成的心理疾病,毕竟,像赵广这样孤身于逆境中奋起的事例,实在太少了。
“陛下,要想恢复身体,接下来起码半年时间,你一定要勤学苦练养生之术,不能再有丝毫松懈。否则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最后一次的叙谈中,皇甫谧终于松口,说出让赵广在华清池休养的原因,老神医一点也不顾及赵广难看的脸色,对赵广提出进一步郑重的警告。
这给了赵广当头一记棒喝,有系统傍身,居然还有性命之忧,这真是日了狗了,天底下哪里这般道理。
赵广在心里骂骂咧咧。
皇甫谧的话赵广不敢不信。
纵观历史,英年早逝,也是雄才伟略帝王的标配。
中国是如此,国外也是一样,比如横扫欧亚的亚历山大大帝。
其中的原因,就医理来说,就是大起大落又加上长途跋涉,导致身体出现严重的亏空,加上战事突变造成的心理压力,猝死也是必然。
这些年来,他也隐隐猜测,自己迟迟未有子女,莫非就是穿越导致的不良后遗症,让自己在获得系统的同时,又失去一些什么。
现在,皇甫谧直接点明了,就是因为赵广没有重视养生之术,让它连lv5级都没满,才始导致了难有子嗣的后果。
“这破系统,有这等隐藏的秘辛,却不明着告知,真是不知所谓。”赵广心中开始暗暗唾弃屡屡帮助自己的恩人来。
(系统:赵阎王你骂谁,谁知道你别的技能一个劲的往上涨,偏偏男人最看中的技能却忽视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军队撕杀的战场,我赵元忠无往而不胜,与疾病、女人抗争的战场,我也不会倒下。”夜深人静之时,赵广习练五禽戏结束,一身大汗的眺望长安乐原上高大的宫殿影子,立下豪言壮语。
这一回就按皇甫谧所说,好好的休养一番,等把荒废多年的4级养生之术往上提一提,至少先过了5级及格线,确保能生下继承人。
再往后,那就是每提一级,都是进步,等有一天提升到10级,也就是满级之后,他就能大杀四方,让四个女人在身下连连求饶。
不管是一对一,还是一对二,或者一对三,一对四,赵广都没有惧意。
中年男人的快乐,除了战场,还是战场。
大家都懂的。
汉大业五年(公元283年),元宵节。
赵广终于从华清池封禁地出来,经过大半年的休养,在皇甫谧的监督和药物调理下,赵广的身体固疾渐渐治愈,养生之术也从lv4升到了lv6。
跳级直接跃过了lv5的及格线,这让赵广颇为满意,得到皇甫谧惇惇教导的他,已经下定决心,为了以后的幸福,继续把系统给予的这一技能提升上去。
从华清池到长安,皇驾御辇车队一路行来,道上的人流量只增不减,让赵广对这段时间朝堂的治理很是认可。
有人来,就代表着繁荣,而经济的繁荣,也就意味着国力的强大。
这些年来,汉国国势日昌,前往长安求学、求官、求财、求女的人络绎不绝,堵塞了潼关道和褒斜道。
求学,这都能理解,汉国的太学就设在长安,进入最高等学府,也就相当于为出仕打下了基础。
求官,就是要入汉国上层重要人物,比如说辅政四大臣的眼睛,如果只是在偏远地方做官,就算做得再好,也难以被人发现。
求财,长安是丝绸之路的东起点,也是中原文明与西域文明的交汇地,长安的胡商聚集,在这里可以买卖许多中原看不到的稀有器物。
求女,朝堂重臣、重将这些年纷纷娶妻生子,如黄崇、马融、魏容、傅佥等跟着赵广转战的亲信,其家中妻妾会生养的,虽没有十个八个,三、四个子女总是有的,要是被哪一家权贵看中,那岂不是攀上高枝,飞黄腾达。
如此这般,抱着各种目的来到长安居住的人越来越多,以往是长安外城的灞桥,已经渐渐成为长安最为热闹的所在,这里处于水陆要冲,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人流涌动,拥挤不堪已是常态。
居长安,大不易。
十年休养生息,长安已经渐有盛唐气象,当年陈寿督建长安新城时,街市还显得非常的空旷,而现在长安人流如织,已是一派大都市的景象。
第四百七十二章 后妃们怀孕了
随着赵广即将从华清池回归的消息传回,期盼多日的团聚终于到来,这让望眼欲穿的张星彩、诸葛婉等四女激动不已。
激动的当然不只是她们,赵广也是一样。
系统的大福利,赵广这个憨憨今天才领到全部,从他穿越开始起,已经过了有十九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赵广怀揣着复兴大汉的梦想,敬业的战斗在第一线军中,这样的精神难道还不值得感动,还不值得称赞!
现在,大汉即将一统,司马骏等人苟延残喘,翻盘的机会已经渺茫,赵广也有心开枝散叶,让自己享受一回。
元月下。
怀揣着以一敌四的美好愿望,赵广再一次回到长安,第一日当然先到张星彩那里报到,这青梅竹马的感情不能淡了,而积蓄了大半年的子弹也需要释放。
红烛高烧。
星字萝帐。
这一晚,赵广龙精虎猛,张星彩也是斗志昂扬,其中美好与淋漓自不待言。
等到夜深人静,终于满足了的张星彩强按住赵广还要再战的心思,轻声细语来日方长,这一次她心中忽有所感,觉得命中的概率会很大,而要是继续为之,可能过犹不及。
赵广听到张星彩说来“日”方长这个词,心头一热,这好日子还在后头,确实不能乱来,而且,张星彩这里滋润了,另外诸葛婉、胡芳甚至拓跋燕那里,也不能厚彼薄彼,突然间,赵广发现,有女人也是一种麻烦。
在张星彩之后,赵广就去了诸葛婉的锦绣宫,诸葛婉不像张星彩那般霸气,她的性格也不适合作强势的皇后,而温婉善解人心,能够让赵广疲惫的身心松驰下来,这是她的强项。
至于胡芳和拓跋燕那里,两人个性相像,相貌也酷似了几分双胞胎的样子,赵广在宠幸了胡芳之后,跟着就到了拓跋燕那里。
结果也不知怎得,胡芳也跟着过来,这样子好了,赵广辛苦的连下两城,幸好养生之术升到了6级,不然的话,败阵难以避免。
得知这一情况,张星彩气不到一处来。
赵广这后宫,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蛮复杂。
就四个女人,按资历、辈份来排,张星彩的地位无可憾动,就算是诸葛婉这个前大将军夫人也不行,不过,诸葛婉性子温婉,与张星彩感情甚睦,也不会争这个。
但若是以后,大家各生下皇子,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九龙夺嫡,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也会因为皇位争夺而出现裂痕。
长安,未央宫。
张星彩寝宫。
诸葛婉淡淡从容的到来,而胡芳、拓跋燕两女脸上则有些不情愿,在张星彩的威势压制下,她们不敢不来,赵广回来第一个到张星彩寝宫的态度,已经清楚的表明,这个后宫是谁当家作主。
“皇甫神医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吗?一个没本事,还两个,你们真是长脸了,今天本宫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要是谁还让陛下操劳了,亏空了,可别怪我张星彩翻脸不认人。”
在三个年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女人面前,张星彩一改以往风清云淡的作风,开始显示出其领导后宫的威势来。
“姐姐说的是,我们都记下了。就按姐姐安排的日子来。”诸葛婉神情一肃,领着胡、拓跋二女低首应道。
胡芳和拓跋燕虽然性子娇蛮,但在汉宫这些日子,也亲眼目睹了张星彩统领后宫的凤仪,不敢在张星彩面前放肆。
正在宫中书房与黄崇、张华等朝臣商议江东诸事的赵广不知道,他的幸福人生已经被四个女人安排得妥妥贴贴,作为一头耕牛,他可以出力,但基本没有反抗的权力。
以一敌二的风流,他要想再有下一回,估计是很难了。当然,等到赵广养生之术在6级基础上又往上提升时,也许被征服了的女人们,会主动的求饶让姐妹们帮忙来。
春暖花开。
温润的气候,让冬眠的动物们苏醒过来,赵广与整个汉国一起,在复苏中努力的耕耘,挥洒着汗水,迎来新的生命到来。
六月份的时候,好消息终于传来。
张星彩有孕了。
据皇甫谧诊断,很可能还是双胎,至于是双子、双凤还是龙凤,则暂时不得而知,张星彩的年龄段怀孕,本来概率不大,而这一次,实在是因为赵广播种得勤快了,张星彩这边总算是有了回应。
诸葛婉和胡芳是在七月份时,检查出的孕身,诸葛婉心思细腻,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不对,再一看日子,正是合适时候。
胡芳则是完全没有什么知觉,依旧欢快的闹腾,不是掷壶就是比箭,要不是用力过猛闪了腰肢,她怕是到显怀时才会知晓自己怀了孩子。
一直没有动静的,只剩下了拓跋燕一个。
这也是因为她与赵广之间,更多是汉国与拓跋鲜卑部落的政治联姻,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如那三位,赵广到拓跋燕寝宫的次数也最少。
不过,随着其她三女纷纷有了孕身,拓跋燕反而有了独占赵广的机会。
“一对一,谁怕谁?”拓跋燕个性奔放,有草原女儿的豪爽,这一回没了胡芳竞争,立时斗志高昂起来。
在赵广抓紧时间解决汉国继承人问题的时候,汉国朝堂与晋国使者谢衡、王衍之间的和谈已经持续了不下五轮。
谢衡失望中领令出使,到了长安之后,见处处是繁华,步步是盛景,一派大国盛世、百姓安居乐业的气派,就算当年汉国最为强盛之时,也不过如此。
张华与谢衡是旧识,两人执政理念相似,思想上也能沟通得来,在谈到天下之未来时,张华诚心实意的劝说道:“德平,吾知晋国那边的人说我张茂先,谄媚忘义之小人,但你来看长安今日之气象,其中也有我张华的一份功劳,只要大汉陛下没有忘记,汉国的百姓没有忘记,我心已足矣。”
真心实意,为大汉复兴做事,为大汉百姓做事,这是张华的理想。
在投奔了汉国之后,赵广不计前嫌,直接给予了张华辅政大臣的职务,这让张华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
士为知已者死。
对于当初在洛阳决定投汉的举动,张华没有后悔过。
第四百七十三章 姓诸葛的都不简单
谢衡心向汉国。
在张华的引见下,赵广见到了这个东晋时代大放异彩家族的先祖。
谢安有丞相之大才。
谢玄有名将之姿。
谢道韫甚比汉代班昭、蔡琰的大才女。
谢灵运著名山水派诗人。
谢家出名人,汉国的未来需要大能之人辅佐,而谢安、谢玄一文一武,就是汉国的栋梁之材。
谢衡见赵广对自己的态度和霭可亲,完全不似传说中阎王索命的作风,不由得心头感动起来,在赵广三次宴请之后,谢衡终于点头答应,带着谢家族人到长安来,并出仕担任汉国太学的大祭酒,也就是相当于太学的常务校长。
名誉校长的位置,那肯定是赵广的。
这个恩师与学生的关系,那是除了父母、兄弟、族人之外最亲密的,甚至很多时候族人都比不上师徒。
在着手对付谢衡的同时,张华、张宾等人也开始对江东使者中的另一个王衍布下天罗地网。
王衍与谢衡不同,此人是铁杆的司马家臣子,琅琊王氏与司马家已经结成了利益联盟,不可能再分割清楚。
晋国代吴之后,司马骏、司马肜等诸王得到了江东大族的大片田地,王家紧跟其后,在会稽郡、吴郡一带占了上好水田千余亩,其中据说不少原属于陆家。
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在这个时候开始初步成形。
有这一层死忠关系,王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可没有闲着,他借着清淡玄学的机会,不时的出入官员的宴会,茶肆等公众场所,甚至于还结识了诸葛婉的哥哥诸葛诠,成为长安十四友之一。
历史上的金谷二十四友,随着西晋的灭亡而不复存在,但随着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由洛阳转移到长安,二十四友中的一些名人也再次聚集起来。比如中牟潘岳、安平张载、渤海欧阳建等等,其中少了的是刘琨、江东陆氏兄弟。
刘琨现在是赵广的二弟子,正忙着跟着大师兄祖逖学习,哪有机会风花雪月,至于陆氏兄弟,正在太湖里与司马家的围剿晋军作战,没有功夫到长安来。
这些人聚集在长安乐原石崇的别宅,举办了一场又一场的文会。其中的代表人物,主要是左思和诸葛诠两人。
左思是左芬的兄长,以《三都赋》闻名于时,随着左芬投奔到汉国,左思也跟着从家乡临淄到达长安,并在陈寿的手底下当一个郡吏。
诸葛诠原本是金谷二十四友中的末尾,这一回却借着诸葛婉的东风,一跃成为领军人物,这让他越发的飘飘然起来。
从三月至七月。
王衍从诸葛诠那里,得到了相当多的关于赵广的第一手情报,比如,沉迷于女色,后宫诸妃争风吃醋等等。
当然,相比赵广的风流韵事,王衍也打探到了关于汉国即将用兵江东的第一手军事情报,这是当下司马骏等人最为关心的事情。
汉军之中,将星云集。
且不说赵广军事上无敌般的存在,就说羊祜、杜预,就是这个时代的名将,更何况,攻与守之间,攻方处于主动地位,而守方要是没有准确的情报,就只能依靠盲猜来判断汉军的进攻方向。
柴桑、合肥、寿春,三个支点,终究是重点防守哪一个方向,必须判断准确,不能有丝毫的错误,这对于大都督王戎来说,考验太大了。
在前两天的一次宴会上,王衍幸运的碰上了诸葛诠,而这位皇帝陛下的大舅哥在喝醉了之后,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居然说到了汉军正在疏通淮水,准备大规模调运粮秣往谯郡方向。
谯郡处于豫州,再往南一点就是庐江郡,而庐江郡境内的合肥,正是东晋三条防御的中间节点。
合肥一旦被占领,那汉军可以一路沿着芍坡、巢湖直取长江边上,到时候不管是向南切断柴桑与建业的联系,还是向东切断寿春与江东的联系,都可随心所欲。
王衍跟着堂兄王戎在军中历练过一阵子,这一点基本的军事常识他是知道的,而东晋驻守合肥的将领是谁?
徐胤,一个叛了又降的无节操之辈。
寄期望徐胤对东晋司马家忠诚,那是指望日头从西边出来,王衍心急如焚。
这个极为重要的情报,被沉浸在兴奋中的王衍第一时间的传回了江东,他已经无暇去验证诸葛诠所说真与假。
能多一点时间出来,让王戎能够从容的调整布防,对于兵力上处于劣势,战斗力上处于劣势,将领能力上处于劣势的东晋来说,实在太宝贵了。
送出情报的王衍早早睡下,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却有石崇府上的仆从送来书信,言及晚上将举行一次非常重要的宴会。
诸葛诠这个爱出风头的皇帝大舅哥肯定会出席,而且,还会有更加重要的人物到来。
王衍心中大喜,单单诸葛诠就让他心动了,要是还能从更重要的人处获得情报,那他王衍就是妥妥的晋国第一功臣。
一路之上,王衍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等他到达石崇别宅,进了后院,猛然抬头,却发现院内情形与往常高朋满座大不相同。
一队队持着刀枪的汉军将卒将他围了起来,汉军手里冰冷的刀剑差一点捅到他的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石季伦在哪里?诸葛兄又在哪里?”王衍跳着脚,急声大喊起来。
他这话刚刚落下,汉军队列一分,石崇和诸葛诠就出现在他面前。
两个坑了王衍的家伙,笑得甚是得意,诸葛诠朝王衍一拱手,道:“夷甫老弟,你看为兄这段时间的演技怎么样,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石崇配合着摇了摇折扇,道:“这等夸夸其谈的货色,怎么可能识破你我的计谋,来人,将这个晋国的暗间拿下,送到少府交给张孟孙。”
王衍心头一凛,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听不出来,他这是生生被石崇、诸葛诠给算计了,说不准他传回江东的那些情报,都是汉国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弹。
“石崇、诸葛诠,你们两个,枉为长安十四友兄弟,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你们的名声何在,你们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小人。”王衍急声大叫。
诸葛诠哈哈大笑,差一点眼泪要流出来:“十四友,我呸,你王衍也配和我等称兄道弟,等着吧,到了少府,有你好受的。”
张宾的少府,也是汉国司闻曹驻地,现在是审讯潜入汉国的敌方暗间的所在,进了那里,王衍这辈子估计是出不来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突破东晋防御的要点
王衍栽了!
栽在他眼中是傻子、酒鬼的诸葛诠、石崇手里。
诸葛诠经过汉国朝堂多个职务的历练,又有赵广的时时提醒和敲打,其见识和能力已经和历史上那个只知清淡作赋的诸葛诠不一样了。
王衍被押送到张宾的司闻曹,以张宾毒士的名头,肯定会好好的招待王衍一番。
从王衍在历史上的表现来看,其随东海王司马越从洛阳出逃,司马越病死后,王衍奉其灵柩返回东海,结果为羯人石勒俘获。
王衍在与石勒交谈时,毫不知耻的说他不喜欢参与政事,只想保全自己,最后还进言石勒称帝。
石勒乃后赵开国帝王,对王衍言行不一的行径鄙视不已,对着部下说了这么一句:“我石勒行走天下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还应该让他活下去吗?”
说完,石勒即命人将墙壁推倒,将王衍这夸夸其谈的伪君子给活埋了。
王衍这一回被汉国识破间作身份,到了少府视死如归,慷慨就义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变节投降,把司马骏、王戎等人的谋算出卖个干净,才是他的本色演出。
大业四年的这个秋天,赵广的心情格外的舒畅,在得知后宫中张星彩、诸葛婉、胡芳等先后有孕之后,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是实打实的苦干出来的,来不得半点虚假。
咱老赵家有后了。
父亲,大哥,你们在天之灵安歇,这赵家的血脉会一直延续下去。
汉国有后。
老将军姜维已经淡出朝堂多年,退隐回到天水养老,山清水秀的景致,加上故乡熟悉的乡音,倒让这位垂垂老翁身体变好了起来,在听到赵广有后的消息后,姜维皱纹堆积的脸上,露出会心的一笑。
当年沓中那沉稳坚毅的少年,终于有了后代,姜家这一次跟对了人,终于不用再和蜀汉一朝那样,费心费力拼杀,却落一个降将被猜忌的结果。
黄崇、张华等辅臣得知后宫有大喜消息,也是喜上眉梢,这大汉有后,就代表着赵广开创的新汉朝不是一个昙花一现的短命朝代,而他们这些人就有当上开国功臣的希望。
一切准备妥当,马上就可以出征攻打东晋了。
这一次,赵广决意要亲征江东,为统一大业划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没有回长安的时候,赵广对宫中的几个女人挂念的紧,而在长安呆了大半年之后,赵广对男女之事也倦了。
张星彩和诸葛婉对赵广一心一意,相互感情不错,胡芳性子直爽,没那么多弯弯饶,又有晋国废妃的经历,能被赵广接纳已是高兴不已。
尤其是得知有孕之后,张星彩、诸葛婉、胡芳三女的心思,已不在赵广身上,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们关心的重点。
唯一的麻烦还是拓跋燕,她受拓跋鲜卑部落的影响太大,拓跋一部为了争夺草原霸主的地位,急需要得到汉国的大力支持。
但如今,汉国朝堂的主要精力不在北方,而在江东,在物资的调度方面,不可能给予拓跋部落太多,同时,赵广也私下里和黄崇、张华等人提醒过,要防备拓跋部落在实力强大起来后反过来对付大汉。
张星彩、诸葛婉家中均已强大势力,胡芳虽然有安定胡家支持,但胡家已经没落,左右不了汉国的大势。
相比而言,拓跋燕一旦生下皇子,那背后有强大的拓跋鲜卑部落支持,这汉国以后的皇位争夺将变得格外的敏感。
十月,秋高马肥,正是出征的大好时节。
大明宫,书房。
赵广连续召集马融、张宾、张华、黄崇、羊祜、杜预等亲信官员、将领,商讨进攻江东的下一步策略。
一开始,少府张宾就审讯王衍得到的情报,与坐中诸位大臣、重将作了通报。
“陛下,诸位同僚,综合从王衍及晋国间作处获知的情报,从八月份起,晋国大都督王戎已经开始将预备部队从柴桑、寿春两个方向往合肥调集,晋将徐胤所部驻守合肥,正好夹在我军与王戎之间,其处境非常的微妙。”
“徐胤是降将,司马氏对其信任度不高,以臣判断,徐胤下一步的选择,要么投我大汉,要么被王戎吞并,不管哪一个结果,都会导致晋军内部内讧,如此一来,司马氏在江淮之间辛苦建立的防线就要崩了。”
张宾语气轻松,面露喜色叙说着,这一次忽悠王衍,他是始作俑者,诸葛诠和石崇只是摆在台面上的执行人,对于自己这一次施计,张宾很是引以为豪。
不出动一兵一卒,就成功的离间了晋军重将,这就是他张宾张孟孙的能力体现。
与兴奋中的张宾不同,羊祜神情淡淡,杜预脸上则露出不以为然的讽意。
打仗要是和张宾说的那样轻松就好了。
东晋大都督王戎并不是无能之辈,相反,此人是竹林七贤中最得晋国朝堂器重的一人,官职比什么阮籍、嵇康、刘伶等人要大得多。
同时,王戎与汉军在洛阳、虎牢关等地多次交锋,久经战阵,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主帅,王衍一个长安来的消息就能让他信了?
至于说徐胤,这是当年晋国荆州军的三把手,地位仅次于羊祜和杜预,对于这位老相识,羊、杜两人可是一清二楚。
狡兔尚有三窟,徐胤则绝对不止三窟。
赵广朝张宾赞许的点了下头,向羊祜、杜预问道:“柴桑、合肥和寿春三处,两位爱卿的意见,我们当首攻何处?”
羊祜稍一沉吟,站起说道:“陛下,此战为汉晋国运的最后一战,容不得半点的讨巧,徐胤的态度目前还不明朗,他也没有遣使来和我大汉接触。依臣之见,从对汉国最为有利的角度出发,我军当先攻寿春,打通淮水,确保淮水两岸的数座城池归我大汉,等寿春一下,合肥的徐胤所部将卒军心必然动荡,我军可再趁势南下,步步推进,一举平灭东晋。”
先打寿春。
羊祜这一提议,让黄崇、张华等负责后方粮秣补给的官员精神一振,与直接攻打合肥相比,寿春的位置更加靠北,有淮水、颖水两条水系,北方运粮运辎重都要容易得多。
第四百七十五章 十万大军攻江东
羊祜、杜预、张华等人相继发言,汉军首攻的方向,渐渐从合肥转移到寿春。
马融这时从具体的攻城战难度上,提出了异议:“陛下,诸公,寿春有北府兵重兵把守,这城池又依着鸡公山的山势,险要得紧,甚不好打。万一要是强攻不下,则战事不利矣。”
在北参军司多年,马融的战略眼光虽然囿于先天原因,不如羊祜看得远,但具体到每一仗的战术,则他是大行家,就连羊祜也是不及。
守卫寿春的北府军将领,是司马炎的舅舅,文明皇后王元姬的弟弟王恺,此人是晋国外戚,又有王元姬背后支撑,就连司马炎也不敢惹他,司马衷、司马骏等人更是见到王恺退避三舍。
开封失陷时,王恺正在广陵一带,这里是淮盐的主要出产地,晋国在失去了解池之后,国内盐的供应就转由广陵来提供。
北府兵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编练完成,王恺出力甚大,其从北来的盐兵中挑选青壮,又将售盐所得用于发放军资,这才使得这一支以北方流民为主的军队战斗力大增。
去岁,司马骏、司马肜到达广陵,并率北府兵大部渡江直趋江东,王恺则率领了余下的北府兵转驻寿春。
经过再一次的扩充之后,寿春北府兵的总数约有万余众,另有依附的流民五万余,这些流民没有什么野战的本领,但用来守城却可以当作炮灰兵。
若是辎重粮秣允许,王恺还想编练更多的军队,但很遗憾,东晋刚刚在江东重建,暂时不能给予王恺更多的支持。
大业四年,十月下。
赵广留羊祜守长安,自领中军从长安乘船东下,沿途之上,得到诏令的汉军各部将领,纷纷就近率领部众汇合。
不过,真正的汉军主力,早就在淮颖一线布防,赵广这次征召的主要是二线部队,也就是担任破晋之后南渡江东的增援人马。
运气好的话,他们有机会上战场。
运气不好,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僚在前方立功,自己则跟在后面苦哈哈。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汉军将领都羡慕能参与灭晋之战。
比如北宫纯、独孤胜等北地胡族出身的将领,就对江东潮湿多雨的气候畏之如虎,他们宁愿在西北吹风沙,也不想跑到南方来淋雨。
灞桥桥畔,赵广与羊祜等人作别。
“叔子,以往朕出征在外,灞桥相送的,是姜老将军,而今要辛苦你了,长安这个家,朕就交给你全权处置了。”
赵广郑重托咐道。
“陛下如此信任老臣,臣必全力以赴,辅佐好宫中皇后、贵妃安全,等陛下回来,应该能见到诸皇子公主了。”羊祜凝重的说道。
这一次,羊祜也曾想随赵广出征,但他的年纪已经六十开外,平素就有病症,要是在军中有什么闪失,那对于汉军上下的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留在长安的话,羊祜的能力足以保证安全,而且也可以发挥其坐镇后方,调度指挥的能力。
这样一来,赵广在军中指挥作战,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船队起航。
在文武的一路护送下,赵广一行沿渭水往下游而去。等赵广到达颖水汝阴一带时,汇聚过来的汉军诸将已经多达二十余员,其中不乏文氏兄弟,魏容、寇林等跟着赵广多年的宿将。
年轻的将领同样不少,祖逖和刘琨这一次都跟来了,分别担任常山营的正副将领,夏侯泽在幽州之战后,选择了回老家真定富养。
这是统一的最后一战了。
汉军将领们都清楚,拿下残晋之后,汉国在九州之内已无对手,剩下的平叛和剿胡等战事,都不能和灭一国相提并论。
汉军聚集在整个豫州的兵力,已经达到了超规模的十万众,这些将卒中,直接用于作战的一线兵力有近七万。
广阔的地盘,强大的国力,再加上黄河、颖水、淮水等多条水系的运输,都让汉军在这次南征中占足了后勤的便利。
寿春。
东晋山都县公、后军将军王恺领晋军一万守于城中。
前不久,大都督王戎不放心合肥徐胤,亲领本部精兵前往,临行之时,留下了王敦、张方两员战将辅佐王恺,这也是东晋军中能拿出来的最后的一点力量了。
王敦年方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用于两军对垒撕杀,张方是从彭城突围而出的唯一一名晋军将领,其能力也是不弱,而更重要的是张方的家人都失陷在彭城,他与汉国那边有不可调和的血海深仇。
“张将军,鸡公山是我寿春之首要,汉军若是攻城,必先取此山,我意命你率四千精兵守卫,你可能保证安全。”议事厅中,王恺拿起一支令箭,对张方说道。
张方紫膛色的脸庞上掠起狠厉之色,大声抱拳道:“末将领令,王公信任,末将必肝脑涂地相报,山在人在,山若不在,人必已亡。”
王恺满意的朝张方点了点头,又转向王敦道:“处冲,这寿春临着淮水,应对水军突袭至关重要,寿春的北城就交给你了。”
王敦扬眉慨然应诺道:“王公放心,有末将在,这北城固若金汤。”
王恺捋着胡须,感慨万千说道:“如此甚好,只要吾等三人齐心协力,寿春就是一座不落之城,合肥那边还需要大都督坐镇,徐胤这人不可信呐。”
寿春三将信心满满,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寿春依着鸡公山和淮水,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坚城,汉军要攻打的话,首选之地必然是合肥,那里一往平川,无险可守,更何况,徐胤又是动摇不定的降将,一旦战事不利,徐胤军必定叛变。
十一月上。
赵广遣魏容、寇林二将率万余将兵从芍陂西部的阳奥、成德一线南下,水陆并进直取合肥重镇,一时间晋军上下齐齐震动,王戎更是亲自领军坐镇于合肥城内,并在巢湖布下楼船大舰,以应付汉军的猛攻。
十五日,汉军祖逖、刘琨常山营出现在寿春附近,鸡公山脚下一场攻坚大战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