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哪里做得不好
次日一早，秦王世子的车马在东岚城外和孙大人会和，东岚的一众官员和百姓送到城外来，林慢慢窝在马车里补觉，等她再次醒来时，日头高升，马车已经走出很远。
想到留在东岚的宴儿，她兴致就不是很高。
“暂且忍几日，过两天后我们再和他们分开走。”以为她是不喜欢乘坐马车才兴致低落，秦王世子便出声安慰。
林慢慢应一声，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多高兴。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一路风平浪静，从未出现什么刺客一类的意外。
离开东岚的第五天。
“慢慢，慢慢。”
林慢慢睡得正香，耳边响起秦王世子的声音，他轻轻推了推她，她睁开眼，睡眼惺忪，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糊。
秦王世子把食指压在她的双唇上。
“别出声，我带你离开这里。”
听到“离开”二字，林慢慢清醒几分，她坐起身，秦王世子拿过外裳给她披上，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蹲下身去给她穿鞋子，林慢慢吓得立即清醒过来。
他迅速给她穿好鞋，拉着她起身，带她出了屋子，他揽着她的腰，让她抱紧自己，然后带着她飞檐走壁，离开一众人休息的驿站。
夜风微凉，吹得林慢慢越发清醒。
片刻后他带着她落在一处院落里，院子里还亮着灯，很快有人迎出来，正是扶柳和竹见。
启程时两人并未和他们一道。
甫一落地，林慢慢还有些站不稳，她松开秦王世子，好在他的手还揽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跌倒在地。
“公子，夫人。”扶柳和竹见给两人行礼，扶柳继续道：“房间早已备好，属下带公子和夫人去歇息。”
秦王世子点点头，扶柳在前面带路，他揽着林慢慢跟上去。
待两人进屋，扶柳从外面把门合上。
缓过来的林慢慢推了推秦王世子，他这才松开她。
床已经铺好，秦王世子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催促林慢慢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林慢慢就醒了过来。
乘马车无事时她都在睡觉，是以昨晚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睡眠。
一刻钟后秦王世子方才醒转，侧首见林慢慢睁眼看着自己，他冲她笑笑。
“怎么醒得这么早，今早不必赶路，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往日他醒来后，侧首看到的都是林慢慢的睡颜，今儿这样还有些不习惯。
“为什么不赶路？”
不是该趁日头小些的时候赶路吗，就像他们来时那样。
秦王世子翻了个身和她面对着面，两人离得很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林慢慢觉得有些难受，不着痕迹的往里面缩了缩。
“你想骑马还是坐船？”他撑着脑袋看她。
如今林慢慢对他已经没有最开始时候的防备。
“还能坐船？”她问。
“如今走水路是顺流而下，肯定会比我们坐马车省时。”
今儿孙大人他们就会改走水路，十来天后就能回到京城。
“那我们坐船吧？”
“好。”秦王世子爽快的应下来。
他朝林慢慢伸出手去，林慢慢一脸不解，倒也没有躲开。
秦王世子将林慢慢掉在面前的那一缕头发拨到她耳后，林慢慢眼珠子转了转，仍旧没有动。
“你要不要喝点酒？”秦王世子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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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掉他的手，林慢慢坐起来。
喝个屁！
“你答应过我的。”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如今对他们两人来说，林慢慢喝酒就等于两人圆房。
秦王世子没有起身，仍旧是撑着脑袋看她。
方才他不过是逗逗她，如今他对圆房并没有太大的执念，不过每日里逗逗林慢慢于他来说倒是个好消遣。
“那你觉得我们何时才能有感情？”
精神绷紧，林慢慢没听出他话里的戏谑。
“日久生情，以后总会有的。”林慢慢不去看他。
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秦王世子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比以前好很多。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世子妃总要说个大概，难不成你我一辈子都要这样过？”
想着原主是喜欢秦王世子的，自己离开之后原主也会愿意做这个世子妃，林慢慢已经不再提秦王妃允诺放自己出府的事。
“要不我给你纳个妾？”林慢慢试探着问。
换位思考，秦王世子如今身子无恙，又正值青年，身边没有什么通房丫鬟，自己这个枕边人不能碰，他会不满也无可厚非。
他没说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一时分不清她说这话的用意在哪里。
既是要培养感情，她提议纳妾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还是说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培养感情不过是她用来搪塞自己的理由，其实她从未想做这个世子妃。
秦王世子亦是陷入两难。
一头他觉得她既是不想做世子妃，自己不该强人所难，事情结束后放她离开就是，一头又觉得自己把她的话当真，这段时间都有好好待她，对她多加包容，她不该这样对自己。
他也不觉得自己娶了别的人能有如今自在。
“世子？”林慢慢喊了一声。
他迟迟不说话，她就当他是在思索自己的话。
“不必了，我若是纳了妾，还怎么跟世子妃培养感情。”他似笑非笑的。
林慢慢：“……”
唉，光风霁月的秦王世子也逃不脱女色的诱惑。
“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林慢慢有些好奇地问。
他这人好像没什么喜好，吃的也好，用的也好，她不曾见他偏爱过哪一样。
荤的可以，素的他也不挑，红的可以，蓝的他也不讨厌，娶林玉君可以，娶自己他也不拒绝。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世子妃就很好。”他语气轻快。
林慢慢一个字都不信。
“世子妃又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礼尚往来，他同样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秦王世子去想林慢慢喜欢自己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只要他去见林玉君，林慢慢总会和他们偶遇，她目光炽热，让人难以忽视。
不过那个时候她跟现在还是有许多区别。
“长得好看，有钱，没有生病，性情温柔。”
说完林慢慢又觉得秦王世子好像也占了几个。
“那世子妃觉得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果不其然，他问了这么一句。
秦王世子自觉容貌出众，钱他也不缺，他没有生病，而是中毒，至于性情温柔，如今他对她半句重话都没有。
第152章 回京
秦王世子和林慢慢休整了大半天，他们日落前启程，顺流而下，十日后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小城登岸，然后偷天换日，和孙大人的部队汇合，一起乘马车回京城。
皇上有意给秦王世子造势，如今京中的人都道秦王世子和世子妃赈灾有功，凯旋而归，百姓夹道欢迎。
秦王世子的马车直接驶往秦王府，世子又变回之前的模样，温和里带着几分柔弱，看得林慢慢只想给他一拳。
马车还没停下来，林慢慢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阔别几月，倒还真有些想念李月娘和林小满。
马车停下，两人下了车，抬眼望去，王府大门开着，门口乌泱泱站了一群人，两人并肩朝王府大门走去。
“清哥哥。”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林慢慢见一个彩衣飘飘的姑娘朝自己和秦王世子本来，她下意识避让，秦王世子先她一步拉着她挡到自己面前。
那姑娘在林慢慢面前生生停住脚步。
“你是什么人，还不快让开？”那姑娘十六七的模样，语气娇俏，颐气指使。
瞥她一眼，林慢慢没说话，继续朝秦王和王妃在的地方走去，世子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的攥着她的袖子躲着那个姑娘。
挣不开，林慢慢只好由着他去。
见秦王世子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那个姑娘只好放弃接近秦王世子，跟林慢慢并肩来到秦王和王妃面前。
“参见父王，母妃。”
“参见父王，母妃。”
夫妻俩恭恭敬敬的给秦王和王妃行礼，王妃上前将林慢慢扶起来，她眼眶里蓄着泪，握着林慢慢的手不放。
“好孩子，辛苦你了。”王妃轻轻拍着林慢慢的手，余光瞥向秦王世子。
秦王上前，拍了拍世子的肩膀。
“一路辛苦了。”不苟言笑的。
短短几个字，林慢慢却能感受得到秦王对世子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众人进了王府，那个彩衣姑娘依旧围在秦王世子身边。
见秦王世子的目光不在那姑娘身上，林慢慢也不再看。
“路途遥远，这一路辛苦你了。”落了座后，秦王又说了同样的话。
路途遥远，世子安然无恙的回来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这一路多得世子妃照顾。”世子看向林慢慢，满目温柔。
林慢慢亦是朝他笑笑，算是回应。
他是铁了心把他日益强壮的“功劳”推到自己身上。
“你就是世子妃？”那个彩衣姑娘突然开口，秦王只是冷眼看着，并不呵斥。
“洛雅。”王妃语气严肃，“回你的位置上坐下，别挡到世子和世子妃。”
那个叫洛雅的姑娘一直站在秦王世子身边，王妃的话一出，洛雅乖乖的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林慢慢看一眼秦王世子，他便开口道：“洛雅的父亲是母妃的兄长。”
她微微点头，原来是认识的啊，他那样的态度，她还以为两人不认识呢，这不就是表哥表妹吗。
“我就知道清哥哥还记得我。”洛雅话里满是欢喜。
她上一次来大齐是十年前，刚才世子那样的态度，她还以为对方是不认得自己了。
世子没答话。
“你们刚回来，一路辛劳，先回去歇着吧，明日陛下在宫中设宴，你带上林慢慢。”
如今再见秦王，林慢慢往日的的惧怕没了踪影，只余愤恨和憎恶。
不管秦王提起她时是什么语气她都懒得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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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这么一句话秦王起身离开，余下的人也纷纷散去，只剩王妃和洛雅还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想必你们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晚些我再去看你们。”王妃看向并排坐在一块的夫妻俩，满脸慈爱。
林慢慢起身，世子拉住她：“你去哪里？”
对面的洛雅已经蠢蠢欲动了她看不到吗？
林慢慢拂开他的手。
“拉着我干嘛，我有话要跟母妃说。”
世子跟着她起身，两人一道来到秦王妃面前，林慢慢打开自己系在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样式精致的小罐子来。
秦王世子瞬间明白她要做什么。
“母妃，这个给您。”她像献宝一样将那小罐子递到王妃面前。
“这是什么？”王妃一脸惊喜的接过。
林慢慢会给自己带东西王妃毫不惊讶，她只是没想到林慢慢这样迫不及待，连自己的院子还没回就先把东西给自己。
孩子心性。
“她在东岚买的胭脂。”站在一旁的秦王世子替林慢慢答，“怎么，你用不完了就拿来送母妃？”
他不客气的拆穿，这话换来秦王妃的一记白眼。
“我早晚把你这张嘴缝起来。”林慢慢咬牙切齿的，“母妃不要听他的，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
林慢慢把自己的荷包举到王妃面前。
“里面还有一罐，是我给我娘的，怕搞混了，我还特意把它们带在身上。”
再说了她买的那一堆胭脂每一样都是她精心挑选，怎么到他那里就成了自己用不完的。
王妃看她的目光越发慈爱。
“我又不是你们这样的小姑娘，送我胭脂做什么。”秦王妃嗔道。
她收到过许多礼物，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数不胜数，可从没有人给她送过胭脂。
就是秦王也没有。
“也没人说胭脂是给小姑娘用的，母妃不喜欢吗，我挑了好久的呢。”林慢慢微微噘嘴，颇有撒娇的意味。
关于秦王的事她知道的越多，就越怜爱王妃。
王妃先是一愣，看向世子时却见他亦是有些惊讶。
“母妃收下吧，我看她所有的钱都用在这两罐胭脂上了。”世子又在一旁道。
林慢慢跟他分得很清楚，便是他说过不用，她买了东西后还是话把每一项花销细细的说给他听。
胭脂的事她只跟他说过一次。
“所有的钱？”王妃一脸疑惑的看向世子，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难不成这胭脂是天价？
提到钱，林慢慢很快反应过来。
“母妃不要理会他，一路奔波，世子也累了，我们快回去吧。”她忙催促秦王世子。
世子一动不动，毫不配合。
“不过是三两句话的事，说完再走也不迟。”世子眼底满是戏谑，“过两日还请母妃将栖子院的账册送到世子妃那里去，免得有些人整日无所事事。”
林慢慢急得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世子依旧一动不动。
第153章 怎么会
虽不明所以，王妃还是欢欢喜喜的应下来。
一直到夫妻俩回栖子院，洛雅都没能插上话，看着怅然若失的洛雅，王妃终究没说什么。
回栖子院的路上，林慢慢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路上的下人见了也不敢上前行礼，秦王世子始终落后两步跟在她后面。
回到栖子院，绿梧和绿桐迎出来，林慢慢这才想起她刚才没见到筑玉和绿柳。
这样的场合，按理说两人不该缺席才是。
“筑玉和绿柳呢？”林慢慢回转身问世子。
他满脸笑意，林慢慢觉得那是嘲笑。
“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绿梧和绿桐看看彼此，绿桐上前道：“奴婢备了热水，世子妃可要沐浴？”
不等林慢慢回答，世子就道：“沐浴完了我带你回林家。”
林慢慢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再三确认后林慢慢跟着绿梧和绿桐去沐浴，梳洗过后夫妻俩坐上去林家的马车。
林慢慢的衣裳是她还没嫁进王府之前王妃就请人给她做的，春夏秋冬，里里外外，足足做了百来身，林慢慢第一次见到那些衣服时也吃了一惊。
如今换的这身也是往日没有穿过的。
那些衣裳大多颜色艳丽，再加上鬓发间珠翠满堆，越发衬得林慢慢明媚动人。
心里存着气，林慢慢不开口，秦王世子也不主动跟她搭话，两人一路无言。
马车在林家大门外停下，下了马车林慢慢才知道为何一直不见筑玉和绿柳，原是都在这里等着。
“娘。”唤一声，林慢慢小步朝着李月娘跑去。
李月娘接住她，将人揽进自己怀中，哽咽道：“乖乖，乖乖……”
只是重复念着这两个字，李月娘再说不出别的话来，林慢慢眼眶湿润，但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余下人都给秦王世子行了礼，劝住李月娘，众人这才进门。
秦王世子在上首坐下，几人纷纷落座，林慢慢依偎在李月娘身边，并不管世子是什么反应。
“知道世子哥哥和嫂嫂今儿回来，一早母妃就让我在这里等着呢。”筑玉笑盈盈的。
两人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王妃常到林家来，筑玉也常来。
除了筑玉和绿柳，从东岚跟着他们回来的竹见也在这里。
“竹见。”世子喊一声，竹见应声出来。
“你要让竹见留在我家？”林慢慢迅速开口。
世子都没有让王府的其他人见到竹见，也是，林家可比秦王府好太多了。
他点点头：“世子妃觉得如何？”
竹见尚未及笄，单独给她找个院子他不放心，秦王府也不适合竹见，想来想去世子也想不到比林家更适合的地方。
“好是好。”林慢慢语气有些为难，“娘，哥哥……”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事先不跟她说，现在突然来这一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月娘和林小满解释。
“我可以自己住。”竹见忽的开口。
“不行。”林慢慢一口拒绝，“娘，哥哥……”
“慢慢。”林小满打断她，“我明白你和世子的意思，我会让人收拾出一间空房的。”
是扶风送竹见过来的，扶风也把事情大概给林小满说了一遍。
寒暄之后，秦王世子和林小满去了书房，林慢慢把自己带来的胭脂和其他东西分给在场的女眷。
李月娘要给林慢慢做吃的，几个小丫鬟都去帮忙，屋里只剩筑玉和竹见陪着林慢慢。
“嫂嫂，这位小公子是？”筑玉试探着问。
竹见虽在林慢慢之前来了林家，可她对谁的态度都十分冷漠，虽好奇，可想着男女有别，筑玉也没敢跟竹见说话。
竹见如今还是男儿打扮，筑玉不知她是女儿身。
“不是公子，是姑娘。”林慢慢先解释，筑玉一脸惊愕。“竹见。”
林慢慢朝竹见招手，竹见上前来，林慢慢拉过她的手，竹见颦眉，倒也没甩开，她还是很给林慢慢面子。
“这位是世子的妹妹，唤作筑玉，日后你们可以在一块儿玩。”林慢慢的语气有点儿像在哄孩子。
在她看来竹见就是孩子，一个离开亲人和故乡的孩子，世子虽然只说了一句仇伯病了，林慢慢也猜得出仇伯的病不是寻常小病，不然不会把竹见托付给世子然后迅速离开东岚。
生离和死别总要选一个，就好像不去经历就能留一个念想。
“我很忙。”没时间玩。
筑玉有些尴尬。
她虽是庶女，但因为长在王妃跟前，跟世子关系亲近，旁人对她都是奉承居多。
“你既是学医，难不成还不明白劳逸结合的理？”林慢慢顺着竹见的话说，“我哥哥书房里有许多书，你同他打好关系，还可以让他给你搜罗医书。”
听到医书两个字，竹见的眼神亮起来。
“筑玉是王府的小姐，生长在京城，知道京城哪里有好东西，你若是需要什么药材，都可以找筑玉。”她循循善诱。
“嫂嫂说得对，我家中有许多药材，你想要什么都能找我。”筑玉附和道。
世子身子弱，王府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竹见犹豫起来，沉思半晌，她对筑玉道：“那我能去你家吗？”
去看看她家的药材也好，一时间竹见忘了筑玉的家就是秦王府。
“不能，不过你想要什么都能跟筑玉说，筑玉若是没有你再来找我。”
听说竹见是学医的，筑玉对她十分好奇，林慢慢交代了几句之后筑玉就拉着竹见问长问短，还让竹见给自己把脉，等李月娘的饭菜做好，筑玉和竹见的关系已经亲密许多。
书房里。
相比林慢慢那里轻松的氛围，秦王世子和林小满皆是面色严肃。
“想必太子已经找过你了吧。”世子率先开口，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
林小满点点头，说不出半个字。
秦王世子不在的时候太子不曾一次的找过他，意识到太子是想拉拢自己，林小满多次避让，后来太子提到了秦王世子。
“秦王世子是孤的人，便是为了你妹妹，你也该好好考虑考虑孤的提议。”太子如是说。
他思来想去，仍旧觉得太子的话不可信。
秦王世子怎么会是太子的人呢？秦王世子为什么会是太子的人？
第154章 良臣择君而侍
“慢慢知道世子的事吗？”长久的沉默后林小满方才开口。
以前在林小满看来，秦王世子和林慢慢的亲事恰恰彰显了世子的正派和儒雅，世子可能对林慢慢无意，可林小满相信以世子的责任心，林慢慢嫁给他之后不会过得太难。
如今知道太子所言非虚，林小满开始怀疑这门亲事后面还有没有别的阴谋。
秦王世子会娶林慢慢，跟自己有关系吗？
“我妹妹是无辜的，她虽然刁蛮了些，但本性不坏，还望世子……”
“她什么都知道。”秦王世子打断林小满的话。
这个时候他方才觉得林小满和林慢慢是双生子，提起自己的事他们想的都是彼此。
“世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林小满表情越发严肃。
他觉得自己的妹妹不是藏得住事的人，很容易被人看穿，若是她什么都知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我说世子妃知道的比你多得多。”世子语气淡然。
他的事除去王妃，没人知道得比林慢慢多。
“你不必担心，如今她是世子妃。”
是他的妻子，无论如何他都会护林慢慢周全。
可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林小满，若林慢慢不是世子妃，他还没有这么多顾虑。
“你十年寒窗，有你自己的理想和报复，而今你为官几月，对朝中之事也有所了解，良臣择明君而侍，良鸟择佳木而栖。“
秦王世子的语气不疾不徐，林小满始终抿着唇一言不发。
饭菜上桌，天也已经黑尽。
林慢慢站在书房门口，抬手在房门上扣了扣。
“我要进来咯。”打过招呼后，林慢慢推门而入，屋里光线昏暗，没有点灯，敲门声响起时秦王世子和林小满已经起身。
“灯也不点，你俩眼睛这么好吗？”刚踏进书房林慢慢就不再往里走。
秦王世子像林小满一步来到林慢慢面前。
“娘已经做好饭了。”林慢慢越过他朝林小满道。
林小满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林慢慢再看向秦王世子，欲言又止。
“你看我做什么？你不饿？”世子笑意盎然。
她往他面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这个时候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你想回去？”世子有些诧异。
林慢慢迅速摇头，她当然不想。
“我们今儿才回京，要是秦王摆了家宴为你接风洗尘，你我都不在的话不太好吧？”
还是为了跟她回林家才不出席家宴，这岂不是自己上赶着送人头。
“没有家宴，你一会儿安心吃你的就是。”说完世子走出书房。
若有家宴刚才他们刚回到京城的时候，就是秦王不说王妃也会提醒他们一句，可谁都没有提，那就意味着林慢慢担心的家宴是不存在的。
秦王此举，不知是沉不住气了还是想要敲打他。
林慢慢松一口气，三两步来到林小满面前，抬手拍拍他的肩，笑道：“几月不见，你越发稳重了。”
“没大没小的。”语气似嗔似怪，林小满把她的手拉下来，两人也出了书房。
——
林慢慢没去参加宫宴，秦王世子说她“病了”，最好不要去，林慢慢不愿。
“宫中不比府中，若是陛下赐酒你喝不喝？若是不小心沾了有酒的东西你又该如何？”世子说了这么两句，林慢慢举手投降，乖乖躺回床上。
世子刚走，王妃就到了栖子院，带来了栖子院的账册。
栖子院还秦王的人，为了装的更像，世子给林慢慢请了大夫，直到王妃来林慢慢都还没下床。
“你身子弱，快些躺着。”见林慢慢要下床，王妃给两旁的绿梧和绿桐使了个眼色，两人拦住林慢慢。
林慢慢有些不好意思，旁人就算了，王妃那表情明显就是知道她是装病。
“世子是为你好，别跟他置气。”王妃坐下后先说了这么一句。
秦王世子出门前去了她那里一趟，说是林慢慢在同自己置气，让她过来看看。
“我没有跟他置气。”林慢慢越发不好意思。
跟秦王世子没有关系，只是一想起妒夫人她就来气，害得她如今处处受限制。
“我把栖子院的账册给你带来了，你闲时可以看看，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林慢慢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昨儿在林家待得太开心，她都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王妃动作这么快。
“母妃，您还是把账册拿回去吧，世子是在跟您开玩笑，我不行的。”林慢慢摇头摆手，“我没有读过什么书，到时候把事情弄得乱糟糟，还得母妃您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秦王世子就是想给她找事做，她要是做得不好到时候他更有得说。
“不妨事。”王妃的语气毫不在乎，“我慢慢教你就是，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我还能活几十年呢，你总能学会。”
林慢慢还是摇头。
王妃拉过她的手，满目慈爱。
“世子的事想必你也清楚，如今他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栖子院只是一个小院子，日后你还会是整个王府的主母。”
这是林慢慢第一次在王妃的话里听到野心。
“你不必害怕，想做什么就去做，还有我和世子护着你，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你若是想出门，带上丫鬟就能出去，不必跟谁请示，你想回娘家就尽管去，不要在意他人说些什么，能回娘家是件好事，不像我……”
秦王妃自嫁给秦王，就再没回过西岐，二十五年了，她总是梦到那个自己生长的地方。
林慢慢反握住王妃的手。
“都会好的。”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异常坚定。
账册最后还是留在了林慢慢这里，秦王妃还带来几幅头面和一些珠宝，她让丫鬟拿来给林慢慢一一过目。
“母妃，那个洛雅姑娘怎么会在王府？”把玩着手中的珠子，林慢慢好奇地问。
秦王妃兄长的女儿，那就是西岐人，之前世子好像提过西岐的使臣会到大齐来，来的是王妃母族的人？这回又是为什么而来？
“她随着使臣出访大齐，想着她是我娘家的人，王爷就把她接到王府来陪我一段时间。”王妃语气依旧温柔，提到秦王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倒是林慢慢，一听“王爷”这两个字就不自觉的蹙眉。
第155章 什么都说
秦王妃留在栖子院用午饭。
“世子把你不能饮酒的事跟我说了。”林慢慢吃得正香，忽的听王妃说了这么一句。
嘴里的饭菜顿时没了味道。
说了？怎么说的？
“小心些总是好的，旁人给你送的吃食都不要沾，你是女子，媚药都算轻的，若是那些吃食里藏着虎狼之药，你误食之后伤了根基怎么办。”
王妃没仔细说世子是如何对她说，而是开始叮嘱林慢慢。
“他怎么什么都跟您说。”林慢慢小声嘀咕。
别的事就算了，怎么连这个都要说。
王妃笑笑：“是我逼他说的。”
世子去她那里时说了林慢慢这段时间不能饮酒，若是王妃留她吃饭，饭桌上万不能出现任何沾酒的吃食。
王妃记得林慢慢是喜欢酒且酒量不错的人，怎么突然不能饮酒了，还是这段时间？
“慢慢是不是有了身孕？”思索再三，王妃问了这么一句。
秦王世子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
他言辞含糊，似是在躲避什么，秦王妃越发好奇，再三逼问秦王世子这才说了妒夫人的事，一时间王妃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我常留你在我那儿吃饭，他是怕你在我那里碰了沾酒的东西。”王妃继续解释。
林慢慢心底才舒服些。
“世子是个老实孩子，你是他妻子，你若是说一个不字，除非他走火入魔，否则绝不会乱来，这点儿想必你也体会得到。”
毕竟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
林慢慢的注意力在“老实”两个字上，都没怎么听王妃后面的话，她觉得秦王世子跟这两个字一点儿都不沾边。
用过午饭，王府里还有其他事等着王妃处理，她这才离开栖子院。
既是“病了”，林慢慢也不能到处乱走，只好在房中看王妃送来的那些账册。
入了夜，秦王世子方才归来。
屋里灯火昏黄，没有下人，林慢慢趴在桌上的账册上睡着了，世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
刚及冠的时候王妃劝他娶妻。
“我如今是这样的处境，娶妻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把另一个人拉下泥潭。”他如是说。
王妃没有说许多大道理，只是说希望他晚归时，能有人在灯下等他。
在灯下等他，是不是如今这样的场景。
“世子……”绿柳从外面进来，秦王世子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可林慢慢已经醒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右边脸颊还有趴在账册上的压痕。
“你回来了，怎么不喊我一声？”林慢慢站起来，旁若无人的伸了伸懒腰，一看到桌上的账册她就来气，“你干的好事，母妃把账册送了过来，我把话说在前头，我什么都不会，你以后自己看。”
说完林慢慢见秦王世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看着自己，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是不是喝多了？”她一脸疑惑，说完退得离他远了些。
竹见只说了不能饮酒，她没问跟饮酒的人待在一块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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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赐了酒。”世子的话一出，林慢慢又往一旁退了几步，“我说世子妃不许我饮酒，陛下就把酒收了回去。”
如今文武百官都知道秦王世子被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管得死死的，世子妃说不许饮酒，他就连皇上赐的酒都不喝。
“你有病啊。”林慢慢满面怒容，“你有那么多理由拒绝，干嘛总拿我说事。”
以前名声不好是原主自己作的，如今全靠秦王世子抹黑。
“实话实说罢了，你若是允许我饮酒，往后陛下再给我赐酒时我定不会拒绝。”
林慢慢语塞，那他还是拒绝吧。
世子酒量如何她不清楚，以后这样的宴会只会多不会少，她不想面对一个酒鬼。
“陛下赏了你一些珠宝，我让扶柳拿到库房去了，你明日去看看。”他在林慢慢刚刚坐的位置坐下，随手翻了翻那本账册。
“今儿母妃也拿了好多珠宝首饰过来。”托王妃的福，林慢慢对这些东西都要免疫了。
“没有你喜欢的？”
王妃似是怕亏待林慢慢，又是没事就往栖子院送东西——林慢慢妆台上大部分首饰都是王妃命人送来的。
“没有。”她都很喜欢，喜欢道挑不出最喜欢的一样来，“今儿宫宴都有哪些人，你见到江天久了吗？”
林慢慢拉了凳子在他身旁坐下，还颇为讨好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她对这个江天久实在好奇，昨日回林家也不见林玉君，不然她还能问一问。
“你对她很好奇？”秦王世子想到她之前问自己是不是喜欢江天久的事。
林慢慢不停的点头。
“她和江天晋也是双生子，他们长得像不像？她是不是很厉害啊？”不然怎么能破例成了承袭父亲爵位的女将军。
世子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她和江天晋可比你和林小满更像双生子。”林慢慢和林小满不管是性格还是容貌都不像双生子，若是别人不说他真看不出来两人是双生子。
“自己见识少还在这洋洋得意什么。”林慢慢轻哼一声，继续问：“你还没说她是不是很厉害呢。”
“我也不知道。”
林慢慢：？
“大齐已经许多年不曾打过仗，边疆偶有暴乱也能迅速被镇压，江天久长在边关，京城的人知道得最多的还是她的父兄和江天晋，在她承袭父亲的爵位之前，许多人是不知道这位江家小姐的。”
所以这位江家小姐到底有什么本事，他如今也不是很清楚。
“那镇北将军的事呢，我们离开这么久，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到？难不成就这样不了了之？”林慢慢话里满是愤慨。
秦王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造反成功。
“这就要看江家这位小姐的本事了。”他把空杯子往林慢慢面前一放，稍一愣，她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陛下既然会让江天久承袭爵位，她就一定有可用之处。”
就不知道最后究竟是为谁所用。
“你是陛下的人吗？”她小声问。
世子肯定不是秦王的人，可秦王是他的父亲这一点是改不了的，世子若不事先投诚，秦王事情暴露就一定会连累他和王妃。
“我不是陛下的人。”世子喝下第二杯茶。
第156章 我饿了
有之前王妃那句话，次日林慢慢就出了门，她先去林家那里，然后让绿梧去请林玉君。
见林慢慢回来，李月娘照例唠叨了几句，待林慢慢问完竹见妒夫人的事后，绿梧带着林玉君回来了。
进得屋来，林玉君忙给林慢慢行礼。
“快别这样，几月不见，你倒是客气起来了。”林慢慢亲自将林玉君扶起来。
“姐姐。”林玉君红着眼眶紧握着她的手。
跟她去东岚之前比起来，林玉君的精神好了许多。
林玉君进来后，竹见就退了出去。
“昨儿听说姐姐回京，我原是想今儿给姐姐递帖子见姐姐一面的。”她没料到昨日林慢慢和秦王世子会到林家来，也没想到今儿林慢慢会派人去请自己。
寒暄几句之后，林慢慢便问起江天久来。
“你和江天晋青梅竹马，想必也认识他姐姐江天久吧。”
林玉君点头：“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
林慢慢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江家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承袭爵位的江天久。
“有些好奇，我听世子说大齐还没有过女将军呢。”
眼下不是战乱年代，江天久没有军功在身，在江家还有男丁的情况下承袭爵位，林慢慢觉得实在奇怪。
“阿久姐姐自幼擅骑射，又长在边疆，许是因为这个陛下才让她承袭爵位的吧。”林玉君这话说得不是很有底气。
以往没怎么想，如今林慢慢这么说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因为擅骑射就能承袭爵位呢。
“你与江天晋的亲事怎么办？”林慢慢换了话题。
林玉君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和晋哥哥的亲事照常，年底之前我就会嫁进江家，到那时姐姐一定要来送我出嫁。”
林慢慢没有立即答应，或许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还有一些事想问你，关于你第一世的事情。”林慢慢语气带着几分为难。
前两世林玉君都过得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去回忆那些事林慢慢有些歉疚，可有的事她也只能问林玉君。
“姐姐想知道什么？”林玉君脸色如常。
经历这么多，再想起那些事她已经从容许多。
“只是那时候与如今有许多差别，姐姐问的我未必答得上来。”林玉君补了一句。
第一世她十六岁嫁给江天晋，那一世江家父子都没有死于非命，江天晋也还是个无所事事的富贵公子，他们每日里也就吟诗诵月，许多事都未必知道。
“世子是病死的吗？”
林玉君点点头，百姓都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世子身子不好，没到二十四就去了，而后大齐和西岐有了战事，王妃遁入空门。”再一想如今林慢慢是世子妃，林玉君安慰道：“如今不一样了，如今姐姐嫁给世子，都说姐姐是世子的福星，世子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慢慢没反驳她的话，而是又问：“那秦王呢？秦王什么都没有做吗？”
没有谋反吗？为什么呢？
前一世林玉君虽然嫁给秦王世子，但还等不到她察觉秦王府的怪异之处就去世了。
“世子去世之后，秦王为世子的兄长请封世子，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林玉君有些不解，“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这些之前她都有跟林慢慢说过的。
“那那个时候想要谋反的是什么人？”林慢慢继续问。
这是不是意味着如今除了秦王之外还有别的人想要谋反？
“是平西王，平西王的封地靠近西岐，是个蛮荒之地，我到如今都不明白平西王为何造反。”
平西王的封地在关金，那里土地贫瘠，百姓生活并不富裕，平西王手头的军队也不成气候，造反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他还是造反了。
“平西王。”林慢慢念了一遍。
碧桃从外面进来。
“姑娘，世子来了。”
碧桃话音刚落，秦王世子就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林小满，林玉君起身跟秦王世子行礼，林慢慢坐着不动。
世子只是朝林玉君点点头，然后径直来在林慢慢面前。
“我有些饿了。”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林慢慢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饿了跟自己说有什么用？
“你不去吃饭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林小满和林玉君就站在一旁望着两人，林玉君脸上带着浅笑，林小满却一脸严肃。
他实在想知道秦王世子和林慢慢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世子开了口，林慢慢便起身随他离开林家。
回王府的马车上。
“你那样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世子不解的问。
从上了马车之后，林慢慢就一直再看他，眼底满是审视和怀疑。
他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那样的眼神，她脑子里指不定又在乱想什么。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林慢慢试探道。
不然为什么记着让自己离开林家，还是用那样奇怪的借口。
“说什么？”世子反问。
有什么是自己必须要跟她说的吗？
“如果没什么想说的，你为什么急着让我离开我家？”
“我饿了，我们该回去吃饭了。”他语气认真。
林慢慢不信，他这人一向吃得很少，林慢慢也从未听他说过饿字。
自己问了两遍他还是不说，林慢慢不再问，谁也不再说话。
进了王府，林慢慢往他身边走了一步。
“我之前答应母妃今儿陪她用午饭，我们直接去母妃那里吧。”
她以为秦王世子今儿中午不回来所以就答应秦王妃了，不过他就是回来也不影响。
秦王世子有些犹豫，林慢慢疑心更甚。
往日提到去王妃那里用饭，他从没有这种表情，还敢说他没什么要跟自己说的？
“你下厨吗？”世子问。
林慢慢：？
这是什么话，她又不是王府的厨娘，还是去王妃那里用饭，她怎么会问这种话。
“我们先去看看，说不定母妃已经命人备好午饭了。”林慢慢含糊道。
这个时候也快到用午饭的时辰，王妃知道她会过去，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准备好饭菜。
她的猜想是对的，夫妻俩到王妃的院子里时，王妃正命人去请林慢慢，看到世子跟着一起来，王妃很是欣慰，十分欢喜的招呼两人坐下。
第157章 来嫁给你
在林家就嚷着饿了的秦王世子，一顿饭下来也只吃了一小碗。
下人将碗筷撤下后，林慢慢忍不住讥笑道：“刚才不是一直说饿了吗，怎么只吃那么点儿，养只猫都比你吃得多。”
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一顿饭就吃那么一点儿，第一世他该不会是活活饿死的？
“方才我听母妃说，今儿庄子上送了新鲜的莲藕过来，你想想晚些时候做个什么菜吧。”
“说什么呢你？”王妃立即嗔道；“王府那么多厨娘，你想吃什么让她们去做就是。”
他那话怎么听着是把林慢慢当做了厨娘。
“我觉得世子妃手艺更佳。”
林慢慢无言，在心底猜测秦王世子又想搞什么鬼。
她觉得他的话不可信，自己只会做些家常菜，跟王府那些厨艺精湛的厨子根本没法比。
见自家儿子不仅不顺着自己的话就坡下驴，反而说了那么一句，王妃心底更气，往常她怎么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这么个没眼色的人。
“好啊，母妃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待会儿母妃别急着用晚饭，带我做好了就命人来请您。”林慢慢对着王妃道。
用过午饭，两人辞了秦王妃回栖子院，往日林慢慢都会午睡一会儿，秦王世子大多时候不在，在的话他就自己在房里看书，然后充当她的闹钟，在她睡下半个小时后将她喊醒。
今儿林慢慢不打算睡，她趴在床上，两只手撑着下巴望向坐在不远处看书的秦王世子。
“平西王是谁？”林慢慢问。
秦王世子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一位王爷，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都叫平西王了，她能不知道对方是个王爷吗？
“如今大齐有几位王爷啊，留在京城的有几位呢？”
“大齐如今共有四位王爷，只有秦王留在京城，你说的平西王是先帝的幼子……”他一抬手，趴在床上的林慢慢已经睡了过去。
世子离了栖子院，在路上遇上徐司翰。
回京那日两人没说上什么话，之后两人也一直没有再见。
“世子一路还好吗”徐司翰一副慈爱的兄长模样。
“有劳大哥挂心，我一切都好。”世子亦是十分客气。
徐司翰望着他，见他精神的确好了许多，人好似也变得壮实一些，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欣慰。
他长秦王世子几岁，两人小时也曾在一起玩耍，他还曾教秦王世子如何拿笔，如何写字，随着年岁渐长，世子身子越来越差，寻常时候王妃都不准旁人去打扰世子，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远。
“若世子妃早些到京城就好了。”徐司翰叹了一句。
世子妃既是世子的福星，若她早到京城，两人早些成亲，这个时候兴许连孩子都有了。
秦王世子笑笑：“能娶她是我之幸，怎么能奢求更多呢。”
早了有什么用，若不是秦王和赵侧妃步步紧逼，他怎会主动娶妻，若是早两年，林玉君尚未及笄，他和林慢慢也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早一步不行，晚一步也不行。
“清哥哥。”徐司翰还欲开口，洛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既是有人找世子，那我就先行一步。”徐司翰辞了秦王世子离开，洛雅很快来到世子面前。
“清哥哥。”她又喊了一声。
秦王世子往后退一步，拉开和洛雅的距离，他对洛雅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浑身稚气的小娃娃上，如今再见洛雅还有些不习惯。
“清哥哥，我这两日去你的院子里找你你都不在。”见到秦王世子，洛雅很是欢喜。
昨儿林慢慢“病了”，世子又不在，她连栖子院大门都没能进，今儿倒是进了，可不管是秦王世子还是林慢慢都没在。
“你找我做什么，我若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跟世子妃说。”他语气带了些许冷漠。
听到世子妃这几个字，洛雅眉头立即皱起来。
“清哥哥，你知道我这次是到大齐来做什么吗？”
“做什么？”世子往外走，洛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他走得很快，洛雅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我是来嫁给你的。”洛雅语气更为欢喜。
世子停下脚步。
嫁给自己？这事跟秦王有关系吗？
“我已经娶了世子妃。”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来了又怎么样，他和林慢慢的亲事是皇上赐婚，秦王就是不满也不能发作。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爹爹也有好几位夫人，我以后会跟世子妃好好相处的。”稍一犹豫洛雅立马道。
秦王世子没再回答她，两人出了王府大门，世子径直上了马车，没再理会洛雅。
另一头，林慢慢刚醒来就听说了洛雅跟秦王世子凑在一块儿说话的事，不过她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
“世子妃可要小心了，那位洛雅姑娘是王妃的娘家人，是世子的表妹，她若是进了世子的院子，往后难保王妃不会偏向她。”
说话的是徐司呈的妻子，名叫武盈。
徐司呈不受宠，妻子也并非出身名门，一开始武盈还不怎么敢和林慢慢说话，后来见林慢慢没有架子，武盈偶尔也会在秦王世子不在王府的时候到栖子院来找林慢慢。
夫妻俩回京，没有家宴，昨儿王妃又吩咐不准旁人打扰林慢慢，所以今儿武盈才来找林慢慢。
原是洛雅主动去找秦王世子说话，从头到尾世子态度都不热络，从武盈嘴里出来却成了洛雅和秦王世子有说有笑，两人一起出了王府大门，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林慢慢在逗猫——秦王世子把他们在东岚院子里的那只野猫带了回来。
“世子妃，您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武盈有些着急。
徐司呈在王府是透明人，她作为妻子在王府也没什么地位，郑瑞珠平日更是不会跟她来往，如今王府有了世子妃，而她能跟世子妃说上话，于是武盈觉得，世子妃得宠，自己说出去也脸上有光，世子妃若是失宠，到时候她和世子妃也不过是报团取暖，都是笑柄。
“我该有什么反应？”林慢慢笑问。
且不说武盈说的是真假未查，就算是真的，她又该怎么说？
“那个洛雅姑娘明摆着就是来破坏您和世子的。”武盈大着胆子道。
其实她的话毫无道理，就是徐司呈还有两个小妾，秦王世子就是真的纳了洛雅，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第158章 想和离吗
任凭武盈怎么念叨，林慢慢全然不在意，最后倒是武盈自己憋了一肚子气回去，她走后，林慢慢也就开始准备晚饭。
不等她派人去请，王妃自己到栖子院来了。
她来时林慢慢还在厨房，秦王世子则在房中看书。
王妃上前抽出他手中的书。
“看看看，你是要考状元不成，慢慢在厨房里忙着，你到好意思坐在这里看。”她恨不得把手中的书砸在自己儿子脸上。
“母妃这是做什么，您什么时候见我做过饭？”世子笑盈盈的。
他不会做菜，方才去厨房看了一眼，林慢慢让他别碍自己的事，他这才离开回来。
“我以前还没见过你娶妻呢，现在你不也娶了，可要记住了你娶的是妻子不是厨娘，别整天使唤人家。”王妃把书扔还给秦王世子。
他越发摸不着头脑。
未娶妻时他的母妃只念叨着让他快些娶妻这一件事，如今他娶了妻，怎么感觉她看自己越发的不顺眼了呢？
“如今我妻子也娶了，母妃对我还有哪里不满意？还是说您对我娶的妻子不满意？”世子真诚发问。
“别扯慢慢，我只是对你不满意，哪哪儿都不满意。”王妃没好气的道。
秦王世子哑然，不说他也能感觉出来。
和林慢慢成亲后，他的母妃好像就没对他有过一句好话。
“你跟慢慢到底怎么回事儿？”王妃敛容屏气。
“什么怎么回事？”世子反问，好似没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一贯如此，哪来的怎么回事儿？
“你们如今这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她实在不懂，林慢慢如今好似没了离开王府的想法，可两人又迟迟不圆房，林慢慢中了妒夫人，她的儿子还特意提醒她不要让林慢慢沾酒。
这是闹什么？
“嫁我不是她本愿。”他先把这一点摆出来，“不过她说慢慢来，想来是不会离开王府的，母妃不必担忧。”
世子觉得王妃对林慢慢这个儿媳甚是满意，于是说这话让王妃安心。
王妃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慢慢来是什么意思？”怎么个慢慢来法？
“就是慢慢培养感情。”世子顺从又乖巧的给王妃解释。
“那你是怎么做的？”王妃迅速问。
“我都依着她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王妃恨不得把手中的茶水泼在他脸上。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了解吗，世子都依着林慢慢意味着他什么都没有做。
不仅什么都没有做，还把人家当成厨娘来使唤，就这样还想培养感情？
最后不成仇家就不错了。
“你们是夫妻，夫妻，你明白吗？！”王妃急得拍了拍桌子。
世子摇摇头，他不明白。
他的母妃和秦王也是夫妻，可他们之间满是算计和利用，秦王和赵侧妃许是真心相爱，可他们那样又算什么？
见他如此，王妃的不悦瞬间消弭，她没能做个好榜样，要她的儿子怎么明白。
“她不是旁人，是你妻子，你要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考虑，为她做一些事，若只是一味的顺从，她对你顶多有感激，怎么会有别的感情呢？”
短暂的沉默后他世方才开口：“若是她对我有了感情，而我回应不了该怎么办？”
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对林慢慢好，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林慢慢真的像以前那样喜欢他，而他依旧是这样该怎么办？
那他和秦王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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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没再说话。
饭菜上桌，母子间的气氛缓和许多，林慢慢也没察觉出什么。
世子埋头吃饭，王妃偶尔和林慢慢搭几句话。
“你俩奔波几个月，这段时间就好好歇歇，不若你们到庄子上住几天？”王妃提议。
林慢慢看向秦王世子，他在认真的吃东西。
“母妃可是不想看见我，怎么我刚回来就要让我出去住？”林慢慢撒娇道。
世子不说话，想来这个时候也不想去什么庄子上。
马上就要十月了，她也要留在京城。
“别瞎想，我巴不得你们日日陪着我吃饭。”王妃嗔怪道。
夫妻俩留在京城，秦王世子忙着其他的事，两人哪来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待下了雪再去吧。”世子开口。
林慢慢没说话。
用过晚饭，王妃临走前让林慢慢去给自己拿一罐她在东岚买的胭脂。
“母妃要跟我说什么？”林慢慢一走世子就问。
“你和慢慢的事，你还是好好想一想，若是担心不能给她回应，你倒不如现在就放她离开。”半晌沉默后王妃道。
世子活着从东岚回来，便意味着他和秦王虚假的父子情谊会慢慢断开，有没有妻子与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长痛不如短痛。
世子没说话，半晌后林慢慢带着一罐胭脂回来。
王妃带着胭脂离开。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刚才的饭菜不好吃吗？”发现世子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林慢慢一脸疑惑的问。
他今晚明明吃了两碗饭！敢说不好吃她就缝上他的嘴。
“你想和离吗？”世子问。
她被他极其认真的语气吓一跳。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林慢慢小心翼翼的问。
不要这样搞，她还有一个月就回去了，现在和离等原主回来怕是要日日咒骂她。
之前在东岚时，她去青莲寺找悟真，悟真虽然跟她打了很久的太极，却也明着说了，等到了正确的时机，她便会明白一切。
正确的时机，还有比十月廿三更正确的日子吗？
“你要娶洛雅，所以想跟我和离？”她忽的想起之前武盈跟自己说的事。
那时候她不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兴许不是空穴来风。
他这么快就开窍了？
她有一肚子脏话想骂。
世子皱皱眉头，还来不及开口又听林慢慢道：“我觉得就算你想娶洛雅，现在和我和离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如今大家都说我是你的福星，我们要是和离你就没有借口了，秦王对你下手岂不是更方便。”
他有些许诧异，把想说的话都收了回去。
还以为自己一问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是，可如今她这样，倒像是不想和自己和离。
去了一趟东岚就改变主意了？为什么？
难道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如今她已经有了跟自己做夫妻的意愿？
想来想去他都没想到合理的答案。
第159章 不会再问
“你好好想想啊，这个时候跟我和离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我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小事，你要是现在娶洛雅，到时候要不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告诉她呢？”
“洛雅是王妃的娘家人，她这个时候进了王府秦王会如何为难她，你当真舍得吗？”
不管她说什么，世子都只是看着她，始终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他那样的眼神看得林慢慢越发来气。
看看看看什么看，亏她之前还觉得他蛮好的。
也不过如此！
“谁跟你说我要娶洛雅？”
“还用得着人跟我说吗，你们俩有说有笑相谈甚欢，还一起出了王府，王府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林慢慢微微仰着头，一脸不悦的看着他。
他在桌前坐下，林慢慢也跟着坐下来。
“我不会娶洛雅，我只是和她说了两句话，没有相谈甚欢，是我自己上的马车。”世子一一解释。
也不知这种谣言从哪里来的，传到王妃那里他又要挨一顿说。
“那你要娶谁？”她立即问。
不是洛雅是谁？总不会是林玉君，这段时间她也没见着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我问你，你如今想与我做夫妻吗？”世子神情语气都变得十分严肃。
林慢慢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仰。
“你什么意思啊？”她一脸警惕。
他的话歧义太多，她很难不多想。
与他做夫妻，就是要与他圆房的意思吗？因为她一直不跟他圆房，所以他想另娶他人？
“你回答我就是，你想和离还是想做世子妃？”
有的话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
“我不想和离。”林慢慢咬牙道。
秦王世子一怔，显然没料到这话会从她嘴里出来。
“我明白了，你可以继续做世子妃，我也会把你当做我的妻子，给你权势，给你富贵，给你所有体面，我会做一个好夫君，日后做一个好父亲，至于其他的，我如今什么都不能保证。”
他语气诚恳，林慢慢却听得一头雾水。
“那我要保证什么？”不明所以，林慢慢试探着问。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林慢慢也在思索。
“保证我会做一个合格的世子妃，尽到做妻子的本分？”她接着问。
她觉得说来说去还是说回了圆房的事情上，这个是怎么都绕不开的事，想到她就头疼。
“你是我妻子，可以不是世子妃，不必去想合不合格。”他纠正她，“你只要做好我的妻子就行了。”
林慢慢不满的撇撇嘴：“那也总不能每件事都围着你转，我还是我自己呢，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又不说话，以为自己是说错话，林慢慢捂住嘴，含糊保证：“我以后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先应下来再说，一个月之后爱谁谁。
——
夜深，秦王世子刚凑过来，林慢慢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因着睡前那一番话，躺下后她比往常警惕许多，见秦王世子毫无动作才松一口气，她刚要睡着他却靠了过来。
从东岚回来，林慢慢依旧睡在里侧，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
“我还有一个问题。”好在世子只是凑到她耳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什么？”林慢慢握紧被子，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我们什么时候圆房？”
她打了一个颤栗，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
“你若是有了孩子，母妃一定会很开心。”世子声音低低的，话里好似还带着笑。
既是下了决心做夫妻，他们便要考虑更多的事。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给你纳妾好不好，我害怕……”林慢慢的颤栗越发明显，秦王世子也感觉到了。
世子一愣，抬手想拍拍她安慰一下，刚碰到林慢慢，她猛地坐起身来，浑身戒备的看着他。
他跟着起身。
“你别怕。”他轻声笑笑，“我只是问一问你，并不是要做什么。”
林慢慢没说话，世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压根没听进去，他实在好奇在她心里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你在害怕什么？”
之前他只当她是女儿家，害羞紧张是情理之中，可他们是夫妻，世上有那么多夫妻成亲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比起那些人他和林慢慢好了太多。
好几个月的相处和同床，她还是觉得害怕吗？
“我给你纳妾吧。”林慢慢再次提起这件事。
这样一时间他就不会再惦记跟自己圆房的事，等他再想起来，原主就回来了。
“不是说要做一个好妻子吗，好妻子便是给我纳妾？”
“你们不都希望妻子大度，能和自己的爱妾和平相处吗？”林慢慢嗤笑道。
在这里的人看来，妻子主动给丈夫纳妾不就是贤良吗？
“我不需要，你往后不要再提了，让母妃听了，又以为是我在欺负你。”他一脸无奈，语气没有半分责怪。
一个妻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
“可是你害怕跟我圆房是不是？”
被点破，林慢慢不说话。
“怎么，在你看来我就是个荒淫无度的人？”她没答，他继续说，“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我只是想问问你在想些什么，就算不是我你也会嫁人，换了别人你也会这样害怕吗？还是说你只怕我？”
“我们是夫妻，只有圆房才会有孩子。”
林慢慢不住的蹙眉，所以他的意思是圆房是为了有孩子？她好像明白他刚才的那一番保证是什么意思了。
“于你来说，是不是娶谁都一样，跟谁圆房都一样，跟谁生孩子也没有区别？”她一下子镇静下来。
她的话里没有质问，也没有责怪，倒是有几分悲凉。
不用他回答林慢慢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你不该这样。”林慢慢叹一声，整个人放松许多，“世子是世子，秦王是秦王，你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他毁了王妃的大半辈子，毁了你的童年，毁了许多许多，你不要再被他影响。”
“我想做世子妃，我更想世子能不受秦王影响，过你想要的日子，娶你喜欢的人，和她成亲生子，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她每说一个字，秦王世子的脸色就严肃一分。
“时辰不早了，歇息吧。”朝她笑笑，他背对着她躺下去，“安心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日后也不会再问那样的问题。”
第160章 冷战
自那日之后，林慢慢觉得秦王世子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她不开口他就不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一开始她还主动找找话题，他连笑容都少有，她就懒得再跟他说话。
就是平日里寡言的扶柳也察觉到两人间的不对劲。
醉仙楼的厢房里。
林慢慢站在窗边倚窗而望，楼下车水马龙，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九月底天气已经转凉，可京城里的热闹不减半分。
再有二十来天，她就要同这一切告别。
王妃虽说了她可以自由进出王府，可心底总是带着怯意，这些天她都没有回林家。
“世子好像也在醉仙楼，世子妃要过去找世子吗？”扶柳问。
从东岚回来之后，林慢慢出门时也是扶柳跟在她身边。
“去找他干嘛？看他那张臭脸吗？”林慢慢头都不回。
她又没有受虐倾向，干嘛去找不自在，他怎么不来找她？
前两日苏麦秋给她送了帖子，两人今儿约在醉仙楼见面，她都到了快一刻钟，到如今还不见苏麦秋的影子。
又等了一会儿，苏麦秋这才出现在厢房里。
“林……世子妃，我路上遇到点儿事，你可别怪我。”苏麦秋径直来到林慢慢挽着她的手撒娇。
林慢慢拂开她的手。
“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明明是你想见我，还让我等到现在。”林慢慢抱臂，佯装生气。
“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苏麦秋扯着她的袖子晃来晃去，“我方才在路上遇到林大人了，他也来了醉仙楼，像是和什么人约好了，林姐姐，我们去看看吧？”
其实她是为何和林小满多说几句话，制造了一些“意外”，所以现在才到醉仙楼来。
闻言林慢慢立即想到刚才扶柳说的话。
秦王世子在醉仙楼，林小满也来了醉仙楼，他是来见秦王世子的？还有其他人吗？
“好啊你，来晚了还想怂恿我替你打掩护。”林慢慢上下打量一遍苏麦秋。
自己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不知道苏麦秋都做了些什么，和林小满之间有没有进展。
苏麦秋笑着吐吐舌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在桌边坐下来。
“姐姐的东岚之行可还顺利，东岚好玩吗？”苏麦秋语气天真。
“你这话说的，我去东岚又不是去玩的。”林慢慢有些好笑。
起码名义上不是去玩的。
“也是，我听我哥哥说世子这次到东岚赈灾有功，现如今百姓们都在夸赞世子和世子妃你呢。”
“夸我做什么？”
皇帝想让世子有功，世子就有功，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进了东岚之后她连蝗虫都没怎么见到，世子出城视察的时候也不带着她。
“夸姐姐是世子的福星啊，若不是姐姐嫁给了世子，世子怎么能去东岚赈灾呢。”
没准连命都没了。
林慢慢不以为意，世子有功是皇帝给秦王世子造势，她是福星是秦王世子给她造势。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京城有什么新鲜事吗？”林慢慢问。
苏麦秋想了一会，然后跟她说了一堆，不过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一样是林慢慢在意的。
“有没有稍微大一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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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想听什么？”
这倒是把林慢慢问住。
敲门声响起，林慢慢看一眼扶柳，扶柳会意上前，把门拉开后却退到一边，以秦王世子为首的几个人从外面进来。
苏麦秋起身给秦王世子行礼，之后又喊了一声：“哥哥，林大人。”
林慢慢稳坐不动。
秦王世子和苏均卓的关系好似一直很好，那苏均卓又知不知道秦王世子的事？秦王世子有没有跟林小满说些什么？
除了自己和世子身边的亲信，还有哪些人知道他的事？
“世子有事吗？”林慢慢脸上没有半丝笑。
笑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回应，还是不要浪费表情了。
“慢慢。”林小满忍不住喊了一声。
世子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世子，林小满现在觉得秦王世子娶林慢慢是为了要挟自己，所以不觉得林慢慢在秦王府会有好日子过。
她那样的语气，若是以前林小满还不在意，如今他担心林慢慢会惹得秦王世子不高兴。
“我听说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如今也到了用饭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在这里吃饭。
世子面带笑容，语气温柔，扫视一眼厢房里的人，林慢慢瞬间明白过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还是要装一下。
几人纷纷落座，店里的伙计迅速把他们点的菜送来。
秦王世子始终笑着，林慢慢态度也依旧冷淡，余下的人心思各异。
饭菜上桌，林慢慢低头认真吃东西，秦王世子偶尔和苏均卓跟林小满搭几句话，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世子忽的往林慢慢碗里夹了一个肉丸子。
“世子和世子妃真是恩爱。”苏麦秋立即笑道，说完她余光扫一眼林小满。
跟秦王世子一样，苏麦秋也好奇林小满和林慢慢真的是双生子吗，两人的性子也差得太多了。
对于林慢慢和秦王世子之间的事情苏麦秋知道得不多，她倒是听说了之前林慢慢爱慕秦王世子的事，于是便以为是林慢慢的喜欢打动了秦王世子，所以秦王世子才请皇上赐婚。
也是因为这个，苏麦秋从不在林慢慢面前掩饰自己想嫁给林小满的心。
可林小满的心像是木头做的一样，这几个月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接近林小满，林小满对她的态度始终客气而又疏远。
林慢慢没说话，夹起那个肉丸三两口吃掉。
“娘这几日一直念叨你，你若是得空就回去看看她。”林小满开口岔开话题。
实则自林慢慢出嫁后李月娘无一日不念叨她，可见林慢慢回家，李月娘又实在担心，好在家里还有碧桃陪着李月娘说话，如今又多了个竹见。
“我一会儿陪你回娘家看看？”世子问。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世子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林慢慢一口拒绝。
谁都不再说话，一顿饭吃得十分尴尬。
吃过饭，苏均卓找了个借口离开，走之前把苏麦秋一起拉上，担心林慢慢，林小满不愿先走。
最后是三人一起上了去林家的马车。
第161章 诅咒
往常秦王世子和林慢慢一道回林家时，寒暄两句之后他都是和林小满在书房里说事，今儿却不，世子始终坐在林慢慢身边，并没有跟林小满去书房的打算。
到了林慢慢才发现筑玉和绿柳也在，难怪她说这几日少见筑玉，原来是跑来找竹见了。
秦王世子在，李月娘和林慢慢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筑玉和两个小丫鬟跟着竹见去看她新得的草药，到最后屋里还是只剩林小满和夫妻俩。
“世子坐着，我去看看我娘。”林慢慢起身。
世子随即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林慢慢：？
搞什么？
她没说话，两人出了去，林慢慢直接拉着秦王世子去了自己未嫁时的闺房。
“你到底要干嘛？”合上房门后林慢慢冷着脸问。
“这几日是我不对。”
她一脸愕然。
“我并非故意冷落你，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那晚她说的话他都有认真思索，越想越乱，在外时还好，回家一见到林慢慢他就会想起那晚她说的话。
“那你现在是知道如何面对我了？”林慢慢冷笑。
在她看来她说的都是鬼话，她又没说什么做什么，他怎么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了？
世子摇头。
“那不就得了，那你现在说的就都是废话，莫名其妙。”林慢慢瞪他一眼，绕过他打算离开。
他拉住她的胳膊。
“林慢慢。”每次他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林慢慢都会不自觉的严肃起来，“你我的亲事并非我一时兴起，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就打算好了以后的事，如今你也愿意做这个世子妃，不如我们试一试。”
林慢慢拂开他的手。
“试什么？”
“试着喜欢彼此。”
她说希望他和喜欢的人成亲生子，如今和他成亲的人是她，要是真的有一天他喜欢上别人那就是负了林慢慢，若他喜欢的人是她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愿意做世子妃，她以前也是喜欢过自己的，他若是和以前那样她是不是就能再喜欢自己？
“神经病。”林慢慢一脸嫌弃，毫不犹豫的拉开房门走出去。
他怎么突然变得婆妈起来，撞邪了？
李月娘房中。
林慢慢进来时，李月娘正在暗自抹眼泪。
“娘。”林慢慢喊一声，李月娘慌忙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垂着头不敢看林慢慢。
林慢慢来在李月娘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轻轻拍拍。
“好端端的，娘怎么哭起来了？”她语气无比温和。
眼下这般光景，她想不出有什么事值得李月娘掉眼泪。
“没有，娘是见乖乖回来，太高兴了。”李月娘强颜欢笑。
林慢慢自然不信，她虽不是每天都回林家，可比起其他人，她这个回娘家的频率高得离谱，李月娘就是再高兴也不至于躲起来偷偷的掉眼泪。
李月娘低着头，林慢慢就注意到她的乌发间夹杂着几丝白发，她鼻头一酸，忍住落泪的冲动。
“我以后会常回来看娘的。”林慢慢轻声笑笑。
李月娘刻意不提自己掉泪的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告诉林慢慢常回娘家不好，而是跟林慢慢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来。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林慢慢脑海里原主的那些记忆就越模糊，李月娘说的那些事大部分她都没有印象。
——
从林家回来，一进王府大门，夫妻俩就和洛雅遇个正着。
“清哥哥。”洛雅小跑着来到秦王世子身边，伸出手来就想去挽着世子的胳膊，丝毫没把一旁的林慢慢放在眼里。
世子动作迅速，没等洛雅碰到他的袖子，他就绕到了林慢慢的另一侧。
“男女有别，洛雅姑娘此举不妥。”世子义正言辞。
林慢慢继续往前走，秦王世子紧紧跟在她身边，还时刻提防着洛雅会在到自己身边来。
“可我是来嫁给你的，等我嫁给你就是你的妻子了。”洛雅走在林慢慢另一侧，隔着林慢慢跟秦王世子说话。
世子不答话，只认真的观察着林慢慢的反应——她没什么反应。
“清哥哥，你是不是怕世子妃生气，你们大齐的女子不都讲究三从四德吗，世子妃怎么能管清哥哥的事呢？”后面这句她是冲着林慢慢说的。
林慢慢觉得像是有只苍蝇在自己耳边一直嗡嗡嗡。
还三从四德，管得住别人管不住她。
“世子妃这样做拿到不怕别人笑话你吗？”洛雅继续问。
她听说大齐的女子若是善妒是会招来骂名的。
林慢慢停住脚步，一左一右两个人也停下来。
“你想娶她吗？她问秦王世子。
“不想。”世子答得毫不犹豫。
林慢慢这才转向洛雅。
“听到了吗，是他不想娶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个两个都这样，动不动就拿她说事。
林慢慢正打算继续往前，洛雅又道：“就算是你们大齐的皇帝下旨，清哥哥也不娶我吗？”
夫妻俩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中见到了诧异，世子正欲开口，林慢慢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别说话。
“你什么意思？你到王府来是陛下的意思？还是说你打算去求陛下给你们赐婚？”林慢慢打量着洛雅，满脸防备。
两者的差别大了去，候着还好解释，如果是前者，皇帝打算做什么？
“如果是你们的皇帝下旨，世子妃难道要抗旨吗？”见林慢慢是这样的反应，洛雅笃定秦王世子是因为林慢慢不肯娶自己。
抗旨可是大罪。
“是。”林慢慢一口应下，“你尽管去求圣旨，若是侥幸求得，我就把世子妃的位置让给你。”
看洛雅的反应，林慢慢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不然洛雅大可直接炫耀。
“想来你到京城的时间不长，还不清楚我的事，我没读过书，不知道三从四德，只知道没有我的同意，我的夫君不能纳妾，若你真的求来圣旨，这王府有你没有我。”
“不过你要想好了，我可是你家清哥哥的福星，他若是休了我，兴许要不了几天就会去见阎王爷，到那时你世子妃没做几天就变成寡妇，啧啧啧，想来我都觉得可怜。”
林慢慢一边说一边笑。
往常都是秦王世子尽拿她是福星来说事，如今总算也轮到她说一次了。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竟然咒清哥哥……”洛雅指着林慢慢，气得脸色发青。
第162章 送一份大礼
气完洛雅，夫妻俩回了栖子院。
“你那些话要是传出去，少不得落一个善妒的名。”坐在桌前的秦王世子调侃道。
林慢慢把李月娘给她做的衣裳放好。
“你在外头那么抹黑我，也不差这一点儿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都拿自己做挡箭牌了，还差洛雅这里吗？
秦王世子摸摸自己的鼻子，没言语。
“你觉得刚才洛雅的话是什么意思？”坐下来之后林慢慢接着问。
刚才她在秦王世子眼中看到了诧异，想来他也不知道洛雅会说那样的话。
“不清楚。”
“什么都不清楚，刀架在你脖子上都不知道。”林慢慢没好气的道，“她不是跟着西岐的使者一起来的京城吗，那你知不知道西岐的使者是来做什么的？”
西岐是秦王妃的故乡，这几年没有战事，又还没到年底，西岐突然来了使者，还带来了王妃的娘家人，怎么想林慢慢都觉得有些奇怪。
“她若是去求圣旨，陛下说不定会答应。”世子没有回答林慢慢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她一脸不解。
自己刚对洛雅说了那样的话，打脸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洛雅是母妃娘家的人，陛下兴许会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应下洛雅的请求。”
她还是没听明白。
“什么叫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林慢慢越发好奇，她又想起之前秦王世子说的，若是秦王没有去求那一道圣旨，王妃原本是要进宫的。
“眼下大齐只有母妃一人是西岐人，洛雅若是借口陪伴母妃，陛下可能会答应。”世子耐心解释。
扫一眼周围，林慢慢把凳子往秦王世子那里拉了拉，然后低声问：“母妃没嫁进王府之前，和皇上有没有别的什么？”
不然为什么会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
他朝她招招手，林慢慢侧着脑袋往他面前靠去。
世子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如你去问问母妃。”
林慢慢给了他胳膊一巴掌。
拿这个去问王妃，他是存心想要挑拨自己和秦王妃的关系吧。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纳妾的。”他又道。
林慢慢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刚才也么把话说绝。”
她说的是没有她的允许秦王世子不能纳妾，若他实在想她允许不就得了，话总能圆回来。
“你想见江天久吗？”他岔开话题。
她瞬间来了兴致。
“我可以见她吗？”
秦王世子点点头。
有何不可。
“你很想见江天久？”他话里满是不解。
两人素不相识，林慢慢却一直对江天久十分好奇。
“当然了，我还么见过女将军呢。”
——
次日，用过早饭，林慢慢跟着秦王世子上了马车。
她还以为两人是要去什么茶楼酒馆，马车却在一处马场停下，里面人声鼎沸，似是在进行什么比赛。
下了马车，秦王世子把手递给他，林慢慢牵住他的袖子，跟着他来到一个看台上坐下。
“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了。”
如他所说，片刻后就有人带着一个身着戎装的青年进来，只一眼林慢慢就能确定那人就是江天久。
江天久身量虽不及江天晋，却也比寻常女子要高一些，她和江天晋长得很像，不过五官比江天晋精致一些。
给秦王世子行完礼，对上林慢慢时江天久明显有些犹豫。
她事先不知道秦王世子会来，也不敢确定跟在世子身边的人是什么身份。
“这是我妻子，久仰将军盛名，她一直想见将军一面。”
江天久很快反应过来，又给林慢慢行了个礼。
虽未见过，但她也听说过这位世子妃，尤其是江天晋要娶的是世子妃同父异母的妹妹，林玉君也曾在她面前提到过林慢慢。
“将军不必多礼，我今儿只是来看看热闹，希望没有影响到你。”林慢慢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有事，世子和世子妃自便。”
江天久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还是她身边的将士再三提醒才过来的，见过两人她很快离开。
“如何？”秦王世子问。
“什么如何？”
“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如今见到了感觉如何？”
“……”
见倒是见到了，可也没说两句话，现在她能说出什么来。
不过才刚才江天久的态度来看，她好像不是很把秦王世子放在心上，也是，说不定在她心中世子不过是个病得快要死了的人，只要不得罪就行了。
看着马场上的人策马奔腾，再想起去东岚的事情来，林慢慢只觉得心痒痒。
“我能不能也去骑马啊？”她话里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林慢慢自己没意识到。
“将士们在比试，你上去说不准就下不来了。”他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温柔。
林慢慢真想让洛雅来听听，明明是秦王世子整天不盼着自己一点好。
“这里人多眼杂，容易出意外，改日我带你到别的地方骑马。”
打一巴掌之后要记得给个甜枣。
江天久一走就再没回来过，看了一会儿场上的比试两人就坐上回程的马车。
“江天久好像不怕你。”林慢慢话里带着几分戏谑。
“我又没做什么，她为何怕我？”
也是，除了少数人，大多人眼中的秦王世子还是翩翩公子一个。
“江家父子的事，还是没有头绪吗？”
是秦王太厉害哈市其他人太没用？
“一斧头下去是砍不倒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的，你要一点点来。”
秦王就是那根大树，他的手伸得太长。
“林玉君和江天晋年底要成亲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去送他们一份大礼。”林慢慢忽的道。
她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细细想想，前世若不是秦王世子将林玉君看做成亲的合适人选，兴许林玉君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
怪只怪命运作弄人。
“你想送他们什么？”世子接着她的话问。
是该送一份大礼，若不是林玉君和江天晋的关系突然好转，兴许如今的世子妃会是林玉君，眼下他的马车里也不会坐着其他人。
“不知道，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想起这些事她又觉得心烦意乱。
回不去烦，要回去了还是烦。
就像是鱼和熊掌，你只能要一样。
“你再仔细想想，想到了跟我说一声就是。”她的烦躁他都看在眼里。
第163章 来者不善
林家，林小满的书房里。
太子坐在上首，秦王世子和林小满一左一右相对而坐。
“待一切尘埃落定，世子是不是就会让慢慢回家？”林小满话里满是希冀。
一开始他觉得王府对林慢慢来说不是好归宿，可一想世子是那样好的人，林慢慢又喜欢过秦王世子，林小满觉得这门亲事没那么糟。
大不了等秦王世子不在了，他再把林慢慢接回来，到时候要做什么都依着她的心意。
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早有预谋，就连秦王世子春闱前对他的那些指点，他都疑心世子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些什么了。
“这是跟她有什么关系？”世子蹙眉。
怎么又把林慢慢扯进来了？让她回家又是什么意思？
“慢慢并不愿意嫁给世子，想来世子心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林小满这话一出，太子满脸诧异的看向秦王世子。
林慢慢并不愿意嫁给秦王世子？怎么可能？
他一直以为是林慢慢对秦王世子死缠烂打，世子最后被打动，这才主动跟皇上求了那一道圣旨，他还拿这事打趣过秦王世子。
如今细细想来，林慢慢喜欢秦王世子的事情好像是皇上给两人赐婚之后才慢慢传开来，在那之前这事在京城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那时候大多人都以为林玉君会嫁给秦王世子。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秦王世子敛去脸上的笑。
林小满想说什么他大概也猜到了。
“日后我愿为殿下和世子效犬马之劳，待一切尘埃落定，还请世子放我妹妹回来。”林小满的话说得很是直接。
太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世子的脸色异常难看。
他不知道林小满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不愧是双生子，一天天脑子里尽装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侍读爱护自己的妹妹是人之常情，不过如今都说世子妃是世子的福星，世子和世子妃恩爱甚笃，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太子开口打圆场。
他不说还好，可林慢慢被称作秦王世子福星的事一直是林小满心底的一根刺。
如今他倒是好奇秦王世子的身子究竟有没有问题。
借口冲喜娶了自己的妹妹，世子奇迹般的好起来，京城的人都说这是林慢慢的功劳，以前他只觉得是旁人不加思考瞎说的，现在再回头看，一切更像是世子有意引导。
“殿下说笑了，我妹妹又不是神仙，也不会医术，怎么会是世子爷的福星呢。”
不过是秦王世子的挡箭牌罢了。
林小满心底亦是十分复杂，之前秦王世子对他的帮助都是实打实的，他也十分感激秦王世子，可一想到或许从一开始秦王世子就是在利用自己和林慢慢，他就觉得气愤。
“她不是三岁小孩，要做什么她自己会拿主意，我劝林大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世子的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客气。
他相信若是现在林小满跑去跟林慢慢说让她离开王府，林慢慢一定会好好考虑，十有八九还会照着林小满说的做。
“她是我妹妹，这不是多管闲事。”林小满毫不让步。
秦王世子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林慢慢在王府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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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太子有些头疼。
今儿他原本是来试探一下林小满，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
自打秦王妃把栖子院的账册送来给林慢慢，林慢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到现在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她想的是自己若是一下子全弄懂了，等原主回来更容易露馅，倒不如先混着日子，让大家觉得自己资质愚钝，等原主回来学得慢些也不打紧。
账本瘫在桌上，林慢慢支着下巴发呆，筑玉坐在另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
筑玉觉得竹见小小年纪就会医术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这些天没少跟林慢慢打听竹见的事，涉及到秦王世子，林慢慢每次也只是笼统的回答，并不详说竹见的来历。
绿桐从外面进来，脚步急匆匆的，是往日少见的慌乱。
“世子妃，王爷和赵侧妃正朝栖子院来。”当着筑玉的面，绿梧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眼下世子不在，绿桐已经派人去请王妃了。
“父王过来做什么？”筑玉好奇地问。
秦王过来也不稀奇，带着赵侧妃是几个意思？
筑玉长在王妃跟前，面上不表，可她心底不喜欢赵侧妃。
王妃待人宽厚，就是对赵侧妃和秦王的那些侍妾王妃向来都是以礼相待，那些个侍妾倒还好，个个对王妃恭恭敬敬，唯独赵侧妃，她仗着王爷的宠爱，面上对王妃客气，实际上半点儿敬重都没有。
“许是有事找世子爷。”林慢慢朝绿桐摆摆手，语气淡然。
她心底清楚，秦王若是找世子，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更不会带着赵侧妃。
不多会儿，秦王和赵侧妃就带着几个下人到了栖子院，林慢慢和筑玉出去迎接。
“来人，把世子妃给我绑起来。”
不待两人给秦王行礼，就听秦王一声令下，他带来的那几个下人迅速朝林慢慢和筑玉逼近。
不明所以的筑玉瞬间慌了神，但还是下意识的挡到林慢慢面前。
林慢慢天生神力，在东岚时她和秦王世子偶然说起这件事，世子调侃说可以让扶柳教她功夫，没准她日后能成为武林高手，林慢慢倒也跟着扶柳练了一段时间，回京城后这事就搁了下来。
在秦王看来林慢慢不过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女子，这次带来的也不过是些王府里的粗使，不会拳脚功夫，论蛮力还不及林慢慢。
赵侧妃有意羞辱林慢慢，挑的都是王府里最下等的奴才，想着这些人下手没个轻重，若是林慢慢不配合，到时候撕扯起来，若是不小心扯坏了林慢慢的衣裳……
“我看谁敢。”林慢慢拉开筑玉冷声喝道，“我是世子妃，我和世子的亲事是陛下赐婚，你们若是碰着我一下，我一定砍了你们的手。”
来的并非秦王或是赵侧妃的心腹，而是王府最下等的仆人，林慢慢的这些话很轻易就能唬住他们。
两头都是主子，他们夹在中间，不敢动手，又不敢不动手。
“不知我犯了什么错，王爷和赵侧妃突然带着人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把我绑起来？”林慢慢连父王都不喊。
第164章 有夫之妇
“王爷是世子妃的长辈，他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世子妃还是配合一些，免得不小心伤了自己。”赵侧妃脸上带着笑，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林慢慢很少在王府遇到赵侧妃，即使她三天两头就会去王妃那里，也不曾在那里遇到过赵侧妃。
“什么道理，赵侧妃不妨说来听听，没准是歪理呢。”林慢慢嘲讽道。
秦王看她的目光越发不屑。
不愧是长在乡下的私生女，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他虽不在意世子这个儿子，却对林慢慢这个世子妃十分不满意。
“我嫁的人是世子，就是有什么过错也理应由他来找我说，便是长辈，王爷活这么大岁数，难道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男女有别。”
“我的婆婆是秦王妃，她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王爷就是真的要管教我，也应该带着母妃过来，您带着赵侧妃来可是觉得我不配做这个世子妃？”
“我和世子的亲事是陛下亲赐，王爷此举是在怀疑陛下吗？”
秦王世子教过她，若是他不在时秦王为难她，不管为的是什么事，往皇上那里扯就对了。
“你不用强词夺理，晚些时候本王自会进宫向陛下说明一切。”秦王一挥手，示意围着林慢慢的那些下人抓紧时间动手。
扶柳从外面回来，她迅速赶到林慢慢身边，然后出手中的剑，那几个粗使不敢接近。
“世子妃，您没事吧。”扶柳低声问。
林慢慢摇摇头，又对秦王道：“说明一切，王爷要怎么说明，说你是怎么滥用权利指使王府的下人对我行凶的吗？”
说个屁，说到现在都不说他为何突然闯到栖子院，又为何突然要绑自己。
“世子妃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赵侧妃在一旁嗤笑。
那语气就好像林慢慢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侧妃是不是上了年纪，说话尽是弯弯绕绕，我什么都么做，自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林慢慢半点儿都不客气。
好的坏的，她做的事情多了去，她哪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一件。
赵侧妃看向秦王，秦王冲她点点头，她缓步上前，挥手让那几个粗使退到一边去。
扶柳依旧提着剑挡在林慢慢面前，丝毫不退让。
“世子妃本是有夫之妇，却妄想瞒天过海，嫁入王府，你可这这该当何罪？”赵侧妃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得意。
“我的确是有夫之妇。”林慢慢点头附和。
赵侧妃脸上的笑有片刻凝滞。
“你既然喊我世子妃，就应该知道我夫君是秦王世子，是秦王和母妃唯一的嫡子。”林慢慢故意踩赵侧妃的痛处。
青梅竹马又怎么样，结发在先又怎么样，赵侧妃也只是侧妃，她就不信赵侧妃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在意。
“世子妃真是伶牙俐齿。”赵侧妃又换了个语气。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林慢慢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每一个字都是在提醒她，这王府的女主人另有其人。
王妃虽然待人宽厚，也从不为难她，但始终把持着王府的中馈，半点儿都不放开。
便是秦王明里暗里示意过几次，王妃都能巧妙的绕开话题。
“原来在赵侧妃看来实话实说也是伶牙俐齿啊。”林慢慢把扶柳拨到一旁去。
“我方才的意思是，世子妃在嫁到王府之前便是有夫之妇。”赵侧妃啧啧叹着，“如今你夫家的人都找上门来了，世子妃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林慢慢：？
她还以为赵侧妃是要拿宴儿和宋清让说事，找上门来是什么鬼？
没有立即答话，林慢慢在自己脑中将原主的记忆翻了又翻，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丈夫或是孩子的事情。
可她还是不确定，如今她脑中残留的关于原主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林慢慢甚至觉得自己若是一直待在这里，有一日就会把原主的那些记忆都给忘掉。
这样的变化让她觉得不安。
“世子妃怎么不说了？”林慢慢迟迟不说话，赵侧妃就以为她是慌了神。
“你的意思是皇上瞎了眼，故意把我这个有夫之妇许给世子，好给秦王脸上抹黑是吗？”
赵侧妃语塞，好好地谁跟她说皇上了！
“普天下谁不知道皇上和王爷手足情深，赵侧妃是在挑拨皇上和秦王的关系吗？”
“你说这话要是传进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会如何想？”
林慢慢句句都往皇上身边靠。
“侧妃娘娘说话总要拿出证据，若是什么都没有，您不就是在凭空污蔑嫂嫂吗？”站在最后面的筑玉也开了口。
与林慢慢不同，她觉得这件事全是赵侧妃的主意，跟自己的父王没有关系。
“如今人就在王府外等着，你还想要什么证据？”王爷语气冷漠。
来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拿出了当年两家定亲的信物。
“我竟不知道秦王是这样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既然要撕破脸，林慢慢跟他说话也不再客气，“那要是那人说她是赵侧妃和别人的私生子，你是不是二话不说就要把赵侧妃绑起来。”
“林慢慢。”
“林慢慢。”
秦王和赵侧妃异口同声的喝道。
粗鄙！
“两位不必那么大声，我还没聋，都听得见。”
“哟，今儿慢慢这里怎么这么热闹？”王妃笑盈盈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
循声望去，林慢慢见王妃带着下人从外面进来，让她惊讶的是，徐司翰竟然跟在王妃身后。
王妃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林慢慢大多都是快中午的时候猜到王妃那里去陪她吃饭，偶尔留在那里吃晚饭，不过大多时候王妃还是会催着她回来，说怕秦王世子自己吃饭孤单。
“要是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人，我应当让厨房多备些饭菜，免得待会儿不够吃。”王妃依旧笑盈盈的，像个没事人一般，径直来到林慢慢面前，轻轻拉过她的手拍了拍。
秦王只是冷眼看着王妃，不说话，似是已经不想再掩假装什么。
“王爷和侧妃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也是来喊慢慢吃饭的吗？”
徐司翰留在了秦王和赵侧妃那头。
“你既然是她的婆婆，那你就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秦王直接把问题丢给秦王妃。
第165章 一家三口
“问慢慢做什么？”王妃佯装不解，“若不是王爷和侧妃，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踏进栖子院的机会，难道不该问问王爷和侧妃为何如此吗？”
王妃治家严谨，对栖子院的事情尤为上心，能进栖子院的人，哪怕只是个洒扫丫鬟都是王妃亲自挑选。
若不是奉了秦王和赵侧妃的命，这几个粗使下人的确一辈子都难得有一次进踏进栖子院大门的机会。
林慢慢如今是世子妃，她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秦王世子的脸面，退一万步说，就是她真的犯了错，要动手也该找几个婆子，而不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王妃有所不知，世子妃婚前失贞，之后蓄意接近世子，使尽手段嫁进王府，如今她夫家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
听到婚前失贞这几个字，王妃脸色明显变得很难看。
“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不然诬陷人舌头是要生疮的，我想赵侧妃也不想下半辈子顶着一张烂嘴生活吧。”林慢慢话里满是不在意。
都能说出婚前失贞这种话了，赵侧妃对她和秦王世子的事情还真是半点儿都不了解。
被诅咒，赵侧妃目露凶光，顷刻后又恢复正常。
“是真是假，把人叫过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秦王一直觉得林慢慢出身卑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所以对林慢慢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点儿并不怎么惊讶。
以前林慢慢见到他是眼底还存着几分惧色，去一趟东岚回来就全变了。
直觉告诉他这几个月夫妻俩在东岚是肯定发生了什么，可他派去的那些人回来却说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甚至说期间秦王世子还犯了一次病。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秦王世子一直很虚弱，时不时犯病，最后却总能化险为夷。
世子多活一天，王爷和他的父子情就淡一分。
秦王发了话，那几个自称是林慢慢夫家人的百姓被带到栖子院。
一家三口。
一对有点年纪的夫妻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
林小满虽是书生，但他因为常年干活，体格一点儿都不瘦弱，秦王世子脱去衣裳时林慢慢觉得他身体有些单薄，穿着衣裳时却又看不出什么。
而这位被带进来的青年男子，第一眼林慢慢就觉得自己一手能撂倒他。
男子身形瘦削，身上的长衫空空荡荡的显得很不合身，他低眉顺眼的跟在那对夫妻身后，眼神在看到林慢慢时亮了亮，随即又黯下去。
林慢慢盯着一家三口看了又看，还是没能想起任何关于他们的事情。
应该不是原主认识的人，即便是，原主再混不吝，上头还有李月娘和林小满呢。
“见过王爷，王妃。”王府下人引着一家三口给秦王和王妃行礼。
许是没见过权贵，老两口有点儿紧张，一开口就双膝跪地，他们的儿子稍一犹豫后也跪了下去。
秦王不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王妃开口，却不让两人起来。
跪在地上的妇人朝自己的丈夫使了个眼色。
“我们是罗家村的农户。”
“既然是罗家村的农户，到秦王府来做什么，难道我们秦王府欠了你们银子不成？”秦王妃轻声笑着。
赵侧妃又走出来，站到那一家人面前。
“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王妃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她意有所指，说完还看一眼林慢慢。
两口子对视一眼。
“慢慢，慢慢，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姑姑啊。”那妇人忽的跪着朝林慢慢哪里去。
扶柳晃了晃手中的剑，妇人这才停下来。
“慢慢，这是你毅哥哥，你不记得了吗，你们小时候还在一块玩呢。”那妇人指着自己的儿子到。
那书生并不上前。
林慢慢还是没找到半点关于他们的记忆。
“如何，世子妃还是不承认吗？”赵侧妃讽刺道。
“承认什么？”林慢慢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我去找两个人来抱着你的大腿喊娘，你是不是要认下那两个孩子。”
神经病，这就想让她认，手段未免低级了一些。
“慢慢，你和阿毅自幼就有婚约在身，你怎么能为了攀高枝另嫁他人呢？”妇人坐在地上开始哭哭啼啼。
林慢慢越发无语。
“我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林慢慢语气平缓，“照你说的，我和你儿子有婚约在身，这么多年你们干嘛去了？现在来拿这个说事？”
原主是二十岁不是十二岁，若是自幼就有婚约在身，在原主及笄的时候就应该谈婚论嫁，这么多年不提，现在跑出来是几个意思？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小时候你哥哥掉进河里，就是我把他拉出来的，你如今长大了，成了世子妃，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你把你娘喊出来问问……”那妇人越说越激动，语气也就越发不尊重。
王妃身边的丫鬟咳了一声，那妇人才醒悟过来，连忙闭了嘴。
“王爷，王妃，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慢慢这孩子大小就嫌贫爱富，只要把李月娘喊来问一问，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妇人信誓旦旦的。
林慢慢坚持说自己没见过这一家子，那妇人就哭哭啼啼，明里暗里说林慢慢攀高枝，不认他们。争来争去争不出结果，秦王命人去请林慢慢的母亲，众人就在栖子院等着。
“方才赵侧妃不是说我婚前失贞吗？不如现在赵侧妃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秦王和王妃坐在上首，赵侧妃坐在左侧，林慢慢和筑玉坐在赵侧妃对面。
王妃让筑玉先回自己院子里，筑玉不愿意。
那从罗家村来的一家三口等在院子里。
“赵侧妃以前是做贼的吗？世子都不知道我婚前失贞，你怎么知道，你躲我床底下了吗？”林慢慢一脸认真。
赵侧妃也不生气。
“世子妃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你若是记不起了，不妨把院子里的人叫进来问问。”
不用叫林慢慢都知道问不出什么好话来。
见赵侧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林慢慢也有些不确定，可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到任何关于那一家子的记忆。
“这是总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王妃悠悠开口。
无论真相是什么，秦王这个架势就是铁了心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