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偶得名画
街上人来人往,陆知薇一身青衣书生扮相,颇有几分雅士的意味。
何远转头看着她,自然的上前想要将她散落下的几根发丝,轻微的别在耳后。
哪知被这脸上轻笑的人儿,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脸上仍然一副笑意,如此这般倒让何远有些意外,可转头想了想才发现,女人可不都是水做的,酸了就成醋了。
便手伸过她腰间,固定在自己胳膊腕儿里,陆知薇轻微的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了,只是那只在他背后的手拧了他的腰。
“嘶!”
“何老板怎么了?”吕轻眉将小地豆子放在红唇边,差异的的看着面色古怪的何远。
“无事,无事,我被锅边的油溅到了。”何远打着哈哈说到。
“郎君,妾身帮你看看烫在哪里了。”陆知薇故意拉过他得手看着面前的女人。
“吕会长,这个是我娘子,陆知薇,小夫子。”
“郎君,我只是粗俗不堪的乡野村妇而已,哪里是什么夫子。”
陆知薇浅笑盈盈。
“原来是何夫人,一直听何老板提起您,说您贤惠体贴,今日一见也是个娇滴滴的标志人儿。”
吕轻眉早就看出了两夫妻的小动作,随后将小地豆吃完后沾了沾嘴。
“吕会长,郎君在陆州还需要你日后帮衬,晚些郎君请你去酒楼吃饭。”
“呵呵,那自然是极好,我们女子间倒可多些话儿来。”吕轻眉轻轻的告辞后,便上了大轿。
看着另一顶空轿子,陆知薇娇嗔的戳了下他,道:“真是个花心的人儿,怎么不跟了去,小心那轿子落空了。”
“哪有,娘子你怎么来了,学堂怎么办?”何远扯过她手说到。
“郎君可真是忙呀,都忘了今日是九月九聚首,学堂妾身是不用去的。”
说着又点了他胸口。
“咳咳,姐姐你是有了郎君望了妹妹噢!”
“仙仙,今天重阳节,刚好挺热闹的,不如……”何远望了望周围热闹的集市,看着他说到。
陆仙仙一听,眼睛盯的大大的道:“去哪里?”
“不如你就在这里帮泥鳅陆州多准备些,我和你姐姐去走走。”
陆仙仙:“……”
身后传来一阵勺子与铁的撞击声,何远却只顾着将陆知薇拉走。
重阳佳节,两边倒有许多的蓬蒿饼,也有酒味浓郁,入口有些花气的菊花酒。
“你生气了?”何远捏起旁边摊子上的茱萸,掀开她的帽子,在她头上比划着。
陆知薇浅笑颔首,夺过手中的茱萸,何远付了钱转身追去。
清风摇曳,酒味飘香,陆知薇脸上浅笑消去,她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胸前长曳而下的一楼青丝,幽幽地叹了口气:“总胜过无名无分的等待吧,唉!真恨不得把你木头做的的坏人儿碎了做薪柴........”
“我们四处走走,为娘子也添置些东西。”
“郎君不归家,做女子的自然是有气的,不过……”
“不过什么?”何远低头看着她说到。
“女子家的事自然上不得台面,毕竟多少人都想盼着吕氏,我又怎可小家子气的坏了你的财路,何况我看那吕会长也并非不知礼数的人儿,妾身又怎会胡闹。”
听到陆知薇如此的善解,又知轻掂重,何远也很是欣慰,心下不在担忧她的小脾气,便带着她向清湖走去。
暖风吹的人有些摸不清东南西北的道儿,人群纷纷攘攘的。
虽是上午时分,可清湖之上却已是人声鼎沸,那些赶集的,卖艺的,做生意的,早早地便汇集一堂的等在这里,陆州城内更是热闹非凡。
陆知薇似是恢复了孩童般的性子,竟是丢开了何远,边走边看。
那卖艺地甚多,走索骠骑,飞钱抛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跃圈斤斗,看的人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高声叫好。
陆知薇羡慕的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这般武艺的?”
何远嘻嘻笑道:“这些都是假把式,真要打起来,一刀下来,脑袋掉了,也就什么都结束了。”
清湖边一群人围在亭子边上看着一中年男子作画,白纸上书写了一行字:“重阳诗一首,胜出者可得《乾坤万里图》一副。”
“诸位才子学士,今日老夫以画换诗,若有人能作出的诗文不同凡响,我便把这画赠予他。”
闻听此话,众人皆是一惊,这《乾坤万里图》乃是近世难见的佳作,价值不菲,这画工看来并不是一般人所做。
只不过他尚未留下印鉴,不知道这人是谁。
今日重阳,清湖多是便是才子佳人,但听了这要求后,却都是一筹莫展。
陆知薇轻叹道:“我才疏学浅,可惜这幅图无缘了。”
何远奇怪道:“娘子,图画的虽好,却也用不着这样抬举吧。”
听到陆知薇如此说来,何远本来就爱凑热闹,径直拉着陆知薇向人群挤去,口中一边喊到:“让一让,好狗不挡道。”
陆知薇听着他嘴里又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看着男子作画。
何远本想逗她,但看到那中年男子笔锋流畅,下笔有神,不大一会儿子就画出了一副山水画,满山都是遍红的茱萸。
便捏着下巴看了起来。
若是放到21世纪,这男子的画定可以卖个高价,况且这画纸与笔墨都是上乘。
人群中有一男子喊到:“你这画卖不卖?”
“我的画不卖,画赠与有缘之人,我想用我的画换一首重阳佳节的诗句。”
男子说完,低下头来又继续开始作画。
上去一个高瘦的男子,还没吟出来诗句就被男子一口打断:“不行不行,你的诗狗屁不通。”
高瘦男子有些丧气,眼巴巴的望了一眼那画后,慢悠悠走了。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低声的对另一个说到:“听说这是沅沧的有名画师,游山玩水只为寻得一个良师益友,他这一幅乾坤图,听说很多富商都高价求之不得,而且供不应求。”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作画的男子,年纪看起来比何远还要小几岁。
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老头摸着胡子,稳如泰山,气定神闲的吟出了一句:“今日登高又望远,来年不做他乡人。”
作画的男子只是淡淡的瞥了老者一眼,继续低头作画,画到山峰勾勒出,停了笔锋:“你诗句太过简单,恕不远送。”
“呔,你这老画生,就凭这一张破画,未免太嚣张了些。”
作画男子淡淡的看了老者一眼说到:“合我意者,几乎没有,若有自当将画送出。”
人群又闹轰轰起来,知情的人趴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老者呆了呆后,连忙作揖叩首,叹息着甘愿认输。
何远看的有些奇怪,这人真的有那么多本事,正要欲欲跃试,却被陆知薇拉过:“郎君,妾身知道你一向在于拳脚,不可去,若你喜欢那副画,妾身帮你想几句诗来试试怎样?”
何远:“这不好吧,那男子要求颇高。”
就在陆知薇低头想诗句的空闲里,又陆陆续续的上去了十几个书生,但皆节节败退,心甘情愿的还了礼后,离开了。
陆知薇低着头,嘴里嘟囔着诗句,一手扯着何远,怕他不会作诗又闹笑话。
毕竟她从认识他,与他成亲之后,他一直都没有表现的像一个大君子,所以她也从未想着何远能做出来一首诗。
第六十二章 刮目相待
“真地能价值千金?”
何远顿时来了精神,他看到过自己当铺里也有类似的画作,但虽料到这字画很是珍贵,却没想到能值这么些银子。
他又不懂书画,而且对名家之类的倒不是很在意,只知道个21世纪的《清明上河图》与《富春山居图》。
听到说有银子,他顿时来了兴致,若是得了买给吕轻眉,就可以给陆大泥鳅他们做生意资金,何况谁会嫌弃钱少。
“真的难得!”陆知薇坚定说道。
林晚荣笑道:“既如此,娘子等我,我想个法儿得了这书画吧,卖了再折合银子,交给你保存。”
陆知薇乖巧笑道:“若是他这爱画之人,听到你这般言论,定然要要将你赶走。”
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的意思是,你真能作诗,你就爱哄妾身在这里玩耍?”
“我在爹爹一个朋友收藏中见过类似的画,但始终没有这幅画画的入神,而且他没有盖印,妾身不能肯定。”
知道这个何远对诗词之类的东西看不懂,但是何远的聪明她是亲眼见过的。
莫非他真的有什么法子不成,但这念头一闪而过,便很快摇了摇头。
“等郎君赢了,拿钱给你买糖葫芦吃。”说完笑着刮了下陆知薇的鼻子,阻止住陆知薇,拨开人群走了上去。
“兄台,让我来试着做一首,要求是什么?”
“这位公子,要求是做一首与重阳佳节相匹配的。”
看到何远上去,杂乱的人群安静的看着何远,毕竟已经上去了十几个人,都做不出来,大家也显的有些失望。
看着有些不抱希望的人群,何远扯过一个书生的一把扇子,一脸淡定的走上前,还未开口,就看到作画男子并未看他。
嘿,你老母的,直接连头也不抬,又看了下陆知薇,她此刻也是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手里绞着手帕子。
陆知薇心里道:“你放心吧,这样的事情,若是风头,我便希望你出地越多越好。”
这敢于挑战的气魄,比那个陆不成好多了,她自然以她的俊俏郎君为傲了。
何远笑了一下,便拿起毛笔写下几个字,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上前去,在旁边那白纸上,刷刷刷刷的写出了四行。
本来人群中看到这个类似于书生,却又不像书生的人,正有些失望时,看到他刷刷的,龙飞凤舞之间便写出来了。
都伸长脖子,垫着脚,有的直接轰到他跟前,高声的将诗句读了出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
读出来第一句时,那作画之人只是摇了摇头,继续作画。
众人也并未感觉到什么特别惊讶。
“每逢佳节倍思亲。”
人群里吵闹的声音少了一些,但是还是没有特别惊艳。
“遥知兄弟登高处,”
读到这句时,作画的男子将手中的画笔停了下来,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那人又举着何远写的,读出了最后一句。
“便插茱萸少一人。”
作画男子的笔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有些惊讶的打量着何远。
就连台下的陆知薇也是才知道她竟然能吟诗出来,而且还有些不同凡响。
她嘴巴微张着,惊讶的看着何远,虽然何远写过《三字经》,可是他之前的几首打油诗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可这首诗绝对是胜过那些打油诗。
作画男子哈哈大笑道:“兄台有如此才学。我这副图也算是送对了人。兄台这就请收下吧。”
这个男子是真有点本事,这副图纯粹画景,却十分的自然,应该可以卖个大价钱。
几个男子纷纷上来对着何远施礼拱手:“兄台真是好才华,在下佩服佩服。”
男子看他一眼,笑道:“我走遍各地,这是我第一次深感佩服的诗文,兄台确实非同凡响。”
何远摸了下鼻子,心里很是得意,这可是那些流传下来的名诗佳作啊,都是这大咖的诗,肯定不同凡响。
但是听着诸人的夸奖,他也是脸皮极厚,
男子兴致勃勃的道:“我往日与人作画,却从不题印鉴,没曾想到在这今日遇上了兄台,真乃是知己也,我便题了字罢。”
何远笑道:“兄台过奖了,其实我觉得这画十分不错,若是可以卖个好价钱,那自然是极好。”
陆知薇有些愕然,毕竟这些作画之人都是极不愿意将自己的画与铜臭相结合的,郎君今日怎能如此莽撞。
本子在那男子会被斥责,谁知他只是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何远说到:“哈哈,兄台有如此的聪明头脑,是我沅沧国的福分。”
男子潇洒的提起笔,写出了一个大字,收拾起东西,扬长而去。
陆知薇与何远看了看那题的名字:元。
何远询问的看着陆知薇,她也摇头表示自己从未见过姓元的大画师,不过图确实极好的。
两人拿着画,便向着街道继续逛去。
“郎君,你竟然欺骗妾身你不会吟诗作对的诗,坏东西。”
何远脸不红,心不跳捏了捏她的脸的说道:“现在才对你郎君我撒娇啊,你还真是个慢热呢。”
“什么是慢热?”
“此问题说来话长,因此就不说了。”
“卖冰糖葫芦嘞,又甜又大的冰糖葫芦喂。”
听到有卖冰糖葫芦的,陆知薇走过去看了看,何远拿起两个冰糖葫芦说到:“几文?”
“公子,五文钱一串。”
“五文钱两串,你看你这个浇的糖晚了些,又不均匀。”
何远忽悠的说到。
“公子,我这是小本生意,五文钱一串。”
“五文三串。”
“公子,五文两串你拿走吧。”
等买糖葫芦的走远后。
陆知薇咬着糖葫芦,故作好奇的看着他:“郎君还会说价格,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
“没有,我就是乱忽悠的。”
“郎君,上次看你写那些打油诗只觉得顺口,今天这诗好惊艳,回家记得给我写出来,榨干你。”
额,自己上次写的不过是21世纪的一些段子而已,哪能比得过现在这些首呢。
明显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他才不会实话实说,而是哄着她又去看要吃饭的酒楼了,还要找好住宿费地方。
他打算晚上在将图案简单的画出来,然后交给吕轻眉,等她找人修好后,就开始。
最好是能给吕轻眉分些利润,不然人家怎么会帮自己,还不是为了赚钱。
毕竟何远始终信奉无奸不商这句话。
第六十三章 清水破案
本是深秋,哪知突然落起了秋雨,绵绵阴雨,倒淋得廊下花草的枝叶发着油油的亮光,陆家姐妹坐在酒楼上听着这淅沥的雨声。
何远和吕轻眉一前一后从轿中钻出来,此时酒楼外边正下着毛毛细雨。
陆家姐妹静静地候着两人从楼下上来,互相寒暄一阵后,何远提出了合同制。
吕轻眉眼波流转,眉目间尽是疑惑的神色,好奇的说道。“合同制是什么玩意儿?”
三个女人一起惊叫道:“股东制是个什么玩意儿?”
“合同制它不是个玩意儿,这个合同是我来租你的酒楼,每月付给你一定的租钱,酒楼还是你的,我只是借用。”
何远解释道。
吕轻眉平淡的笑笑,低垂的眼眸中看不清神色,玉手托着粉腮思考着。
“毕竟这酒楼太贵重,我还是收不起,当然咱两说好的,我自然会给你。”何远拍着胸脯道。
吕轻眉忽然玉手一挥,浅笑嫣然的说到:“来,陆姑娘,你们吃菜,吃菜。”
“既然如此,之前托何公子帮我的事情,轻眉更是不好意思了呢。”
吕轻眉夹着菜,有些惊奇,又有些轻松。
陆知薇于陆仙仙对何远提出来的什么合同制,有些好奇,但是她并没有问太多,反正晚上有的是时间来问。
何远又详细的将做法告诉了吕轻眉,唯独对找个类似于青楼头牌的人儿有些难找。
“吕会长,明天就开始找几个工匠来开始做酒楼的布置,速度越快越好。”
吕轻眉在何远三人的注视下,放下杯子:“我会同时找沅沧最有名的工匠过来。”
“轻眉姐姐,一会儿我们去踢蹴鞠好不好。”陆仙仙夹着菜,有些高兴的对她说到。
“仙仙,不要打扰人家。”
“何夫人,不打扰的。”
四人一起出来时,吕轻眉再三邀请何远与陆知薇,他们也是摆手说不去了。
陆仙仙倒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吕轻眉去了吕府。
何远打算去卖木炭的店铺里,挑几根木炭回来,毕竟让他用毛笔还是不习惯的。
蹲在店里挑了几根木炭,店家好奇的看着他说到:“真稀奇来,真稀奇,今日老夫还是头一次见这种花几文钱只要几根木炭的。”
“店家,晚辈自有用处。”
说完牵过陆知薇向街道走去。
“娘子,还记得我那晚与你说的事情吧。”
“郎君,就是你说的话剧社什么的事情,妾身自然是不懂的这些,只不过郎君高兴,我便支持。”
说完覆在何远的手背上,体贴的点了点头。
两人想起来泥鳅一个人还在清湖畔卖地豆子,便商量着过去看看他。
哪知还没有走远,便听到了人群传来的吵闹声。
“滚你老母,这些个铜钱是我的。”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说到。
“放你娘的狗屁,你要是在胡言乱语,小心我揍你。”
人群中又传出了泥鳅的声音。
何远看了陆知薇一眼,快速的拨开人群向里面冲去。
看见泥鳅与旁边那个买菜的老汉正在争吵。
泥鳅看到何远走过来,脸上忽然一喜:“公子,公子,这老汉恁的不要脸,硬说这些铜钱是他的。”
说完松开老头的衣领,蹲在地上哇哇的哭起来。
“站起来,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给我滚过来。”
何远最见不得男的流猫尿,只要不是死,就不值得流眼泪。
“公子,不怪我,公子,真的不怪我,是他先讹我钱的。”
泥鳅抽泣着,脖子一愣一愣的哽咽着。
“别哭了,我们在,会帮你做主的。”陆知薇一边用帕子帮他擦去眼泪,轻声细语的哄到。
走到老汉面前,何远低头看了一眼买地豆子的老头,皱着眉头问到:“这钱是你的。”
“自然是我的,我老汉怎么会说假话。”
老头一脸正色,理直气壮的说到。
“你说它是你的?”
“对,是我今天炸地豆子的所有钱,公子我没有说谎。”
泥鳅正色的说到。
“那这共有多少文?”
“三百文。”
“三百文。”
两人都在同一时间,将铜钱数目说了出来。
“郎君,这下如何是好,两人之中,必有一人在说假话,一人在说真话。”
“对呀对呀,这位小娘子说的很有道理。”人群中有几人扯着嗓子赞同陆知薇说的。
看着面前的那些铜钱,何远站在原地扣了扣头,脑子里闪过一个好办法。
“各位,可否有人借三个木桶打开三桶清水,在下有一个方法让铜钱说话。”
何远朝着人群,拱拱手。
不得不承认,不管任何时代,人民的力量是庞大的。
很快三桶清澈见底的井水便拿了过来。
“老伯,请你从你怀里掏出来几文钱。”
“泥鳅,你也从你的怀里掏几文钱出来。”
“各位,如果是谁的钱,等他们放进桶里后,这串钱就会认祖归宗的找到它的主人,请大家拭目以待的看着。”
老伯半信半疑的将他的几文铜钱丢进了水里。
泥鳅也毫不犹豫的将他的那串钱扔进了水中。
“郎君,真的可以吗?”
陆知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娘子,看我的。”
说完走到桶前,开始围着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认祖归宗,清水讲话。”
何远故作高深的念了一串所谓的咒语,向周围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大家看,清水已经告诉我们钱是谁的,大家一看便知。”
“噢,原来是老伯撒谎,你这一大把年纪的人,怎能见财起歹心。”
“是啊,是啊,这老头,为老不尊呐。”
听着七嘴八舌的话,老头指着何远强硬的说到:“你跟他是一伙的,肯定是你帮他了。”
“错,是你自己出卖了你。”说完抓起卖地豆子的老头,朝着人群道:“干农活,指甲里自然有很多黄泥,而且你看他的地豆子,如果一直摸,手不会干净,所以他扔进桶里的钱,水是泥黄。”
“大家再来看这串被两人争过的钱,它上面浮着一层油花。”说完指了指中间的桶。
“在看这桶,水里也有着一层的油花,而且在看这小兄弟的手,没有什么黄泥,都是油,所以清水找出了铜钱的原主人。”
老头也无话可说,挑起担子灰溜溜的走了。
听完何远的解释,陆知薇也恍然大悟,她此刻觉得这个男人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第六十四章 你结巴
送完自己画的设计稿后,又和工匠解释讨论了下,这才放心的带着两姐妹回了陆家庄。
陆州城的店铺即将开张,何远是打算自己做老板亲自坐镇的,从挑选人手到培训,他都打算亲自而为。
但毕竟陆家庄是陆家姐妹久住的地方,但奈何他现在那几百两银子根本不够养家糊口,养老的。
当然,陆州城生活久了也是颇为无趣,哪有陆州城极繁华,而且要远远比待在这里有趣的多,最根本的原因是陆州做生意什么的都很方便。
如此一来,陆知薇在学堂教书的事情,自然就要放下了,得另外托人帮忙。
那几个被陆北玄收留的孩子给这安置费,并且打算将自己的院子留下,毕竟是陆北玄的根。
不管在哪个时代,这落叶归根的事情永远显得很重要。
而且若是移居陆州,大多数的陆氏直系,都可以安排到那座酒楼里面去帮工,对此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何远站在鸟笼前,盯着笼子里的鹦鹉,心里思考着自己以后的规划。
“郎君,我已经将书信托人带给到陆沅关去了,其他的事就等你发话了,唯独妾身有些担忧那些孩子的日后。”
“这个不必担心,我们找个人接替你就好了,另外咱们的陆氏直系亲属,我都会安排于活计。”
何远转身看着她说到。
“哼,你这个奇怪的坏人儿,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人家。”陆知薇捶着他胸口嗔笑到。
“我,只不过读了一些书,所以那些诗句只不过是熟能生巧。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家传而已。”看着面前的人,只能打哈哈说到。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感觉这小妮子现在是越来越在自己跟前放的开了。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两人听到泥鳅的声音,便跟着向院子外跑去。
路上才知道是陆不成欠了别的庄子三十两银子赌债,今儿被人跑到庄子里讨债了,说是要剁下一根指头。
泥鳅带着阿黄,焦急的看着陆知薇和何远。
“泥鳅,急什么。”
说完像平日里散步一样向着陆不成的家中走去。
离陆家庄还有十几米时,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嚎叫声,与老妇的哭泣声。
“天呐,这可叫我怎么活呀,祖宗造孽了,我死后怎么去见陆家的祖宗哟。”
陆不成的娘跟杀猪嚎叫一般的声音传出老远。
何远站在楼门外向着里面瞄了一眼,对泥鳅道:“去把狼团的那几个兄弟都叫过来。”
泥鳅点头称是,转身离开。
“郎君,你……不恨他么?”陆知薇有些试探的问道。
“恨什么?难道人家骂我几句我就取他性命,人家踩我一脚,我就屠杀他满门?我又不是土匪,不过我也没那么大度。”
说完嘿嘿一笑,手负在身后向院子走去,陆知薇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
不大的屋子里站满了粗壮的大汉,两三个手里拿着棍棒,围着其中一个。
陆不成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大泥巴,此时的书生相早已经没有了半分,取而代之的如乞丐一般,跪在地上。
哪里还有之前的神气,趴在地上如同一只狗。
“求求你们,别砍手,我会想办法还的,真的还。”
陆不成抱着那男子的大腿,脸上都是鼻涕。
看了会儿后,何远才走了上去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兄弟,你带着棍棒到我们陆家庄来,合适吗?”
“有啥……不……合合……适的,这怂……货货借……了俺的……几十两银银子,欠债……还钱,天经……地地义。”
“还你你个……毛线,你是不是放高利贷……了。”
何远学着结巴说话,有模有样的学到。
“你……你甭学学俺,俺俺真的没有。”男子又结巴的回到。
“何公子,我没有借他三十两银子,我只借了十五两,他给我算的利息高。”陆不成缩在何远的小腿后面,颤颤巍巍的看着几个男子。
泥鳅带着陆大他们站在门口,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你们……你你们,还还是是不还?不还砸……砸东西。”
身后的两个壮汉将手里的棍棒向前比划到。
“不还怎样?”何远抱着膀子看了一眼。
“那就剁手。”其中一个壮汉看着结巴说话有些急,直接抢着说了出来。
“那你们剁吧,不然他不长记性。”
何远云淡风轻的说到,那两个汉子随即一愣,举起菜刀就要向下砍去。
陆不成的娘一看何远如此说,便急忙挪着跪到何远面前:“陆家姑爷,我知道我们不对,不该偷你的镜子,但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面,请你救救他,他还是个孩子。”
靠,何远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人犯了错,被家长一句简单的他还是个孩子,就带过了所有的错误。
不过貌似说什么陆不成偷了什么镜子,不过那东西对他来说,当铺里多的是。
“我给你们二十两,拿着银子消失在陆家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何远看着三人说到。
“三十两,一文也不能少,不然老子拧下你的脑袋瓜子。”壮汉指着何远的头,愤愤道。
“拿来你的脏手。”何远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这句话,倒是惹得那几个壮汉哈哈大笑。
“你们本就是高利贷,但是我多给你们五两,不然你们别想出陆家庄。”
看了一眼身后那十一个壮汉和一条瘦了吧唧的狗,轻蔑的笑了笑道:“俺……不是是吓大的。”
“呦,死结巴,还还想讹……我我何……远不成,给你二十两……妥妥的。”何远摸摸鼻子学到。
“你你学我,死定了。”
说完便过来勾肩膀,却被何远一个转身,将他扔出了院子外面。
“打我大哥,活腻了。”
其中两个也都轮着棍子向何远袭来,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何远径直跳到院子:“来,也在这里等着你呢,我手痒了。”
说完便一个前跃,蹬过那汉子的肩膀,落在身后,将结巴手中的棍棒夺了过来,一脚踩的段成了两节。
正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的汉子时,脑后一股疾风而过,他躲过了左侧的,缺忽略了右侧那记大闷棍子。
眼看着棍子就要略过他的太阳穴时,肩膀被一把推过。
第六十五章 你的手,我买了
只听一声厉喝,那根大木棍子当头劈下。
何远望着那大棍侧头扫过,心中只是想到:“来了,大不了穿回去吧。”
他眼看着躲不开,便也不想去躲,在棍子扫过一刹那,陆知薇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挨了一棍。
随即,他看到了,看到陆知薇象一个护犊的母豹子一样向将他推过在身后。
头上发钗已经掉落,一头青丝在风中飞扬,那张脸愤怒如桃花一般。
陆知薇拿起木棍,呼地一声向何远身后的汉子迅猛地点了过去。
“砰”地一声响,陆知薇被另一根木棍点在眼前,但她一个转身愣是将直劈而下的棍风击开了去,在土地面上劈开一道深深的划痕。
陆知薇左肩头一挨地,就势一个前滚翻,身起棍腾,砰地一声点在那个壮汉的胸口。
这一棍力道好大,使出了她浑身的力气,两个汉子蹬蹬蹬倒退几步,脚下还未站稳。
何远跨步上前,垫步翻身的跟上两步,“啪啪啪”,棍劈如风,左颈、右颈、额头、下阴,半截木棍打得那两个汉子连扑倒哀嚎的功夫都没有。
陆知薇看的呆了,只见何远棍随身转,握住哨棒中间,棍尖堪堪从粗壮汉子胸前掠过,带起一阵疾骤的风声,身形转过,手已滑到棍头,整根棍子象飞起的弓箭一般,狠狠的击中结巴胸膛。
他的棍法又快又狠,令人眼花缭乱,步法更是矫健有力,另一个连面前的人都没看清楚,就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何远收棍后退,退到陆知薇的身前,双膝一软,几乎就要跪倒在地,连忙以棍拄地,这才稳住了身子。
陆知薇正看得目瞪口呆,见他额上直冒虚汗,吓得连忙上前扶住他道:“郎君,你怎么了,哪里受了伤?哪里受了伤?”
何远笑道:“娘子,我没事,只是......只是刚才那一棍,你吓到我了。”
擦去陆知薇的泪水,何远拍了拍身上的土,他估计是用不习惯这身武力,所以只要过分的使用后就会体力不支。
这算不算他穿越过来的一个大BUG,想到这里,他拿起棍子指着三人道:“服不服,我去拿二十两银子给你。”
“服,爷爷饶命。”
“大侠侠……饶命”。
毕竟他出门是不会带二十两银子的,随即叮嘱陆知薇与泥鳅在这里看着他们三个,自己出了陆不成家的院子。
“郎君……”陆知薇有些不放心的望着门外。
何远走到门外,看了一眼周围后,消失在原地。
看到何远拿着二十两银子归来的时候,陆不成心底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何远把银子拿出来丢在三人面前:“滚。”
“泥鳅,你们几个请他们三个出陆家庄。”
说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陆不成:“现在你的手是我的了,你欠我二十两银子。”
话音未落,陆不成家的直系叔叔就开口嚷道:“何远,有你这么欺负人的,有银子了不起吗?”
“对,你说对了,就是有银子了不起。”说完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到:“你这个做叔叔刚才怎么不拿银子出来?打架的时候你钻老鼠洞去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看着这陆不成的亲戚这样误会自己,他真的是很不爽的,但是为了那些孩子,他忍了。
“陆不成,起来。”何远伸脚踢了他一下。
拿过那把菜刀在他的手腕儿上搁着道:“你还赌不赌?”
“不……赌。”
陆不成看着那把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刀说到。
“对了,镜子买了多少钱?跟我汇报下。”
“你饶了我吧,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拿去卖了几十两。”
“呦呵,挺值钱哈,以后还惹不惹你嫂子?”
“不惹了,今日之事,多谢何公子帮我,多谢。”
看着陆不成像一条狗,不,还不如一条狗的样子,何远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的手是我的,现在你该给我了。”
“啊,别……别。”
陆不成抱着自己的右手,退到了自家鸡窝旁。
陆家庄一部分人看到何远说要宰陆不成的手,随即愤怒的指责了起来。
“你们闭嘴,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有什么资格讲话。”
何远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人,都是与陆家姐妹不对付的那些人。
陆知薇看着那些人指指点点的说何远,她心里更是气。
“陆不成,有个活儿你干不干啊。”
“干!”
随后何远站了起来,冲着人群喊到:“乡亲们,过几日我们就要搬去陆州城了,但那些孩子上学也没个先生,今日陆不成的手我买下来了,每月给他两钱银子,雇他做学堂的先生。”
周围人听了七嘴八舌的,陆不成此时一听不是砍他手,下的坐在地上。
陆母将他拉起来,扶到屋里面后,地面上湿了一大片。
等陆不成换好衣服出来时,何远便把学堂的钥匙让陆知薇交给了他。
陆不成低头道:“谢谢知……嫂子。”
又向何远跪下施了礼。
看着泥鳅他们回来了,何远走过去拍了拍他们对众人道:“我们家那些直系亲属,愿意跟我去陆州城里谋差的,我没人一月一两银子工钱。不愿意的,留下来种田。”
“公子,我们愿意,誓死跟随公子。”
看着十一个壮汉,除了泥鳅有些瘦之外,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陆不成的叔叔看着他对着众人道:“不就是一两银子有什么的,我们的地是祖宗留的,经商始终是低一等。”
说完不屑的离开了。
何远朝着陆知薇无奈的茸茸肩膀,无所谓的笑了笑。
两人回家时,灵儿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看着何远低头趴饭,陆知薇笑着将鸡腿夹给她:“别急,不够了还有。”
“仙仙哪里去了?”
陆知薇看着灵儿问到。
“仙仙小姐,灵儿不知。”
“她去哪里了,又跑去哪里野了,一个女儿家,成何体统。”
何远趴着饭,道:“等以后去了陆州,让她跟吕轻眉去踢蹴鞠去。”
灵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陆知薇嗔怒的看了他一眼,将给他夹的鸡腿又拿了回去:“我自己吃。”
“娘子,那个我咬了。”
陆知薇:“……”
饭未吃完,陆不成的叔叔便提着些野菜过来了,讨好的笑道:“知薇,你看我这老骨头可以做些什么活计呢,我不挑的。”
“陆叔叔,不行的,你看你这腰,你这胳膊你这腿,不行的,你还是回去吧。”
何远沉着脸说到。
如果不是为了知薇学的堂那事情,他才不会只是那样简单的吓唬吓唬陆不成,但是对于他,那可就不行了。
直接笑着接下东西道:“你看我们在吃饭,就不留你老人家了。”
看着走远的老头,何远低低的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欠她们姐妹的东西还了再说,原谅不原谅得看他心情。”
对于何远表现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更多的是让陆知薇对他又仰慕了一层。
第六十六 迁居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听着学堂里传出来的郎朗读书的声音,何远知道陆知薇今天要跟他们告别了。
交给吕轻眉的事,让他觉得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事情。
因为不到几天,便交给了何远一个满意的改造楼,甚至帮他买到了一个足够精致的院子,算起来正好是他卖玉石的银子。
所以价格质量都属于上乘,唯独就是这女人太那个办事利落,果断明智了。
要论起做生意,找房子,吕轻眉这个女人可是能手,整个陆州城也可能只有她才能动用如此的力量和速度。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只需要将老院子收拾好,便可以立刻搬进那边的屋子。
在这之前,何远将当铺里最后的几十两银子,都拿来给了那些陆家庄收养孩子的农户。
他想着,要是谁能够将金银当了就好了,可惜他没有发现,不过找到了小吃制作,也好到时将它们利用到自己的第一家电影院。
看着面前的男子,陆知薇转头看着面前的人,笑着说道:“这些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家里收拾的书,我让灵儿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陆不成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急忙说道:“万万不可,我的命都是你们救的,再说,那些书都是你买来的,给我二十两银子的事,庄子是从来没有过的。”
“从现在开始就有了。”
没等他说完,陆知薇便笑着离开了。
怔怔的望着窈窕的的背影走远后,心绪难平,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学堂。
回到院子,看着泥鳅捆好的那些书,便打发他给学堂送去了,还有一盒她没舍得用的粉笔。
等一切收拾完之后,陆仙仙也提着鹦鹉走了出来。
马车后跟着十几个人,晃悠悠的向陆州走去。
车内,陆仙仙与灵儿两人说着话,哈哈大笑。
“你们两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何远挑起眉尾,好奇道。
“公子,我和仙仙小姐在商量你那个剧院还是什么影院的名字呢。”
灵儿机灵的眨着眼睛,脆生生的说到。
“你们起的不好,不如就叫什么寻仙阁。”
泥鳅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郎君,这个听起来怪怪的。”
“寻仙阁,怎么听起来有股子青楼的味道。”
话音刚落,何远立马感受到了一道想要咬人的眼神。
又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名字后,何远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陆仙仙会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了。
随即,摸摸鼻子,往陆知薇身边坐了坐。
灵儿说道:“公子,我忽然觉得刚才那个什么阁不好听,既然我们以后要演什么你说的话剧,灵儿觉得就叫飞仙楼好了。”
看着机灵缓解气氛的灵儿,何远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小姨子真的是惹不起。
“妾身也觉得,还是叫飞仙楼好一点。”陆知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何远。
赶到陆州时,天色还早,看了一圈吕轻眉帮自己找的屋子后,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是托别人做的。
“吕会长,你那些银子,算我现在借你的,日后还你。”
说完看着一身红衣群的吕轻眉,挠挠头道。
“小……何公子,不,应该是何老板。”
玉手轻掩红唇,娇柔的说到。
木楼盖好了,如今,只需要去采购订制些服装,等自己写好稿子之后,便开始排练他们,到时候开业时便可以游刃有余了。
在这之前,何远需要在向面前这个红衣女子借点银两。
那地面统一按照何远的要求用青石地板铺就,包括哪些连在一起的一排排的椅子。
不得不说,古人真的是很聪明的,如果给他们21世纪的条件,他们一定可以做出来其他更好的,这个智慧不可以怀疑。
被刷白的四面围墙上,何远决定亲自绘制了几幅山水人物画,最好画的逼真些,立体些。
栩栩如生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置身画中。
如果人坐在这里面,那肯定第一眼一进来就被这些仿真画给迷住了。
既然一开始就决定走高端路线,在这些布置,桌椅什么的地方就不能省钱。
眼看银子如同流水一般的花出去,陆知薇倒也担心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这点上吕轻眉倒是不在意,她告诉何远,大不了就是废掉银子,折腾一会,没什么的。
总不能循规蹈矩的种田,那怎么应对日子里的变数。
现在最缺的就是一块上好的招牌,这招牌可是别人了解你生意的第一步。
吕轻眉笑着请他验收成果,何远数了数座位说到:“中间那几排做些软垫子,设立VIP座,前面的设立经济座。”
“小奸商,什么是VIP,什么我只是经济座?”
看了远处的陆知薇一眼后,吕轻眉轻启薄唇,喊出了小奸商。
“VIP座呢,要比普通座贵两倍银子,比经济座贵一倍,而且对于这种座位,我们会送精美的小吃一份,肥宅水一杯,身后还会有专门侍候的丫环。”
何远说完看着她,吕轻眉半懂的看着他。
“就是多花钱,多享受。”
何远摆摆手说到,看了一眼周围的布置后,看着她道:“不知帮我物色到了人没有,我想你应该没有物色到,毕竟时间有这短。”
“呵呵,早就在吕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了,那丫头可是有名的清倌人,保证你看了也丢魂。”
“呦,还能有你吕会长多娇,这个肯定没有。”
吕轻眉嗔到:“说话真真是会哄人,我差府里的人做了些吃食,你与陆夫人也去尝尝。”
说完拉过仙仙,两人熟络的聊了起来。
“娘子,我已经差泥鳅他们去搬置行李了,等我们从吕府回去就去新屋看看。”
进到吕府时,一群人便听见一一阵悦耳的笑声传来。
对面侧前方红木廊下一面与墙同色高至顶端的狭窄门楣儿忽然打开,一个拿着蹴鞠的的紫衣女孩儿家一哈腰儿,从那角门儿的竹林后翩然闪了出来。
后边两个穿着淡红衣衫的女子跟在她后边也笑叫着跃了出来。
他又瞧了眼那三个女子,一眼惊艳,竟令他愣在那儿。红衣更加醒目,可是只瞧上一眼,谁的目光都只会停留在那个绿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真的令人惊艳。
高高的粉墙,淡黑色的青石板路,从廊缝间攀延而上的牵牛花,就像亘古存在的静寂,而那绿衣红鞋的女子一只手撑着把黄色的油纸伞,一只手提着裙裾,俏笑着从这古老间翩然而过。
淡紫的衣服并未让她有什么高贵冷傲感,反而添了几分少女的气息。
瞧见群人,那女子欣然的冲着吕轻眉叫道:“姐姐回来了?”
她悠雅地向廊这边望过来,瞧见何远后,娇笑道:“真是个俊俏的小家伙。”
廊边的绿草竹叶随着红绣鞋翩然而过摇了起来,一时间,何远有一种错觉,仿佛那是一个穿了水做的衣裳,踏在清波之上的水做的玉人。
女人径直走了过来,秋波般明亮的眸子先是好奇地打量了身后的陆知薇一眼,然后蹲身朝着何远说到:“你就是那个老板。”
声音普通清泉击石,带着清脆感。
第六十七章 吕金桥的轻视
“小女子陈烟儿见过先生。”说完向着何远欠了欠身。
这女子天生便带着媚性,但又不受世俗禁锢,打量了她一眼后,何远微微点头。
“何老板,可别亏待了我为你挑选的人儿。”
吕轻眉笑盈盈的玉手遮挡红唇道:“烟儿姑娘可是我花了大功夫请来的,你可要好好的招待,怠慢了要你好看。”
“肯定,怎么都不会辜负吕会长的一番心意。”何远手负在身后,扫了一眼身后的陆家姐妹。
陆仙仙噘着嘴,将陆知薇的胳膊拉的一晃一晃,小声嘀咕道:“姐姐,你也不管管他。”
虽然看到陈烟儿与吕轻眉围着何远说个不停,自己心里也是撞翻了半壶醋。
可是她理智想来,自己怎么都是大的,况且自己心中就算有些埋怨,也不能误了大事。
随即拉了拉陆仙仙的手:“很多事要睁只眼闭只眼,不然我们女人的日子会更难。”
诧异于自家姐姐的无比大度,却也有些理解,毕竟何远做的这些也是为了陆家,但还是忍不住对不远处的男子的行为有些气愤。
只得生气的用绣鞋在旁边的石柱上踢了下。
陈烟儿看着他,按照自己这些年的阅历,自然也见过不少男子,自然看人不会走眼,长的比何远俊俏的人儿多的是,可惜没有他那双眸子亮而坚定。
也难怪吕轻眉会亲自出马花高价为自己赎身了,看来若是得了教导,总比做清倌人好的多。
随即抱过琵琶,妩媚多姿的向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坐在石桌旁弹了起来。
何远知道她此举是让自己放心她的能力。
如小葱白的手指,在琵琶上高而轻拢,低而慢捻,指尖抹着细弦轻轻挑动。
就连一向暴躁的陆仙仙也安静的听着曲子,陷入了安静状态。
一曲完毕,何远拍了拍手。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先生这两句可有什么典故?”
答案是自然没有,一个偶尔昧着良心抄袭诗句的人,哪有什么典故。
又向她讲了些关于表演什么东西,何远怕她不明白,又给她多解释了一遍。
“烟儿谢过先生。”说着便让何远把之前的诗句在吟唱一遍,她好记下来。
“要不我给你写下来?”
“不用的先生,烟儿自己便可以将它默记下来,小女子自幼家中比较贫寒,所以对着诗词爱的极为热烈,还望先生莫要笑话才是。”
等她写出来拿给他看时,贴的她极近,并未有古代女子的界限思想。
何远想着是她经常出入风尘之地,所以有些规矩反而放的开,从开始的不好意思也放开心胸,也不在去多想什么,为她指点起来其他两句。
吕轻眉看着两人讨论诗赋,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极为不舒服,但也很快压了下去。
带着陆家姐妹向远处走去。
“吕会长,知薇一直想对你说一句多谢,那些银子我们也会尽快的还你,我还有些首饰嫁妆,倒也值些银子,可先替郎君还一些。”
“不急,你要对何老板有信心,我看中的生意人才,可是很准的,大不了你们以后多付我这利息。”
吕轻眉哈哈大笑。
“不行,姐姐,那是娘亲给你留的,怎么可以。”
陆仙仙跟炸了毛的小猫咪似的的,冲在两人身前。
“嘻嘻,你有个好妹妹呢,不像我,从小也没个姊妹兄弟,你家仙仙真的讨人喜欢。”
吕轻眉脸上带着遗憾的说到。
“真的吗,轻眉姐姐,以后我来找你踢蹴鞠,我又研究了新花样。”
“不可,仙仙别胡闹,吕会长很忙的。”陆知薇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边,对她道。
三人说说笑笑,看到远处的拐角走来的人时,吕轻眉眉头微皱了下,换上招牌微笑。
“叔父,你回来也不知会轻眉一声,我好让厨娘做些吃的给你接风洗尘。”
“轻眉,那些生意,我已经处理妥当了,只不过跟圣水宗的蛮人避免不了有一战。”
吕金桥有些担忧的将情况汇报给吕轻眉。
“吕老板!”
“何公子也在。”
何远看到吕金桥后,连忙走了过来。
“即然大家都在,我们相请不如偶遇,大家一起吃个饭。”
吕金桥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何远他们。
只是看到陆家姐妹时,不免有些感叹出众。
……
几人又坐在吕氏竹林后的小红楼上,看着远处的清湖,尝着美酒佳肴。
“各位,来尝尝这几道菜。”
吕金桥拿着筷子先夹了一块放自己还未开始去做嘴里。
“这松花鱼不错,正是清湖里生长出来的。”吕轻眉用筷子挑起一块鲜美香嫩的鱼肉。
“我还是觉得这竹青酒是真的不错,可有什么酿造之法?”
何远端起一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这酒需要在每年的九月九挑选饱满的茱萸和未开的菊花,与竹汁做主料,来年九月从竹根下取出来后,便可引用。”
陆知薇将这酒的来历讲了个大概。
“陆姐姐说的不错,这酒入口香咧,味道醇美,是不可多得的。”
陈烟儿也端起酒杯,轻抿几小口,补充了几句。
“哎呀,你们真是的,不就是一杯酒,说的跟人似的。”陆仙仙听不懂又插不上话,急吼吼的打断众人的话。
“哈哈,这个小丫头我喜欢,要是我女儿没丢,她应该跟你一般大了。”吕金桥夹了菜放在陆仙仙碗里笑呵呵的看着她。
何远有些微微惊讶,这还是他认识吕金桥以来,唯一见他爽朗的笑。
“吕叔叔,你也吃。”陆仙仙甜甜的叫了声,更惹的吕金桥是心花怒放。
桌上,吕轻眉又把需要的事宜问了问何远,吕金桥听着事情,有点轻蔑的看了何远一眼。
“你们这些年轻小辈,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什么叫撞南墙啊,总以为脑子里有几个奇思构想就开始往前冲,总要满头的大包才会作罢。”
何远听了有些不爽,谦虚是要有的,尊敬长辈也是应该的,但是他好歹也是带着金手指的人,那销售书也读过不少册,只要掌握了市场,还是有可能的。
元曲的很多话本,还有些民间流传的小说,不都是最好绝佳的素材。
遂即将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到:“吕老板的忠言逆耳是我该听的,不过事实难料,谁又能说清楚之后会怎样呢?”
说完客气的笑了笑。
“小子,等你做生意砸了,轻眉借给你的银子你就算卖了命也不一定还的上,你以为你还有那种稀有的玉石吗。”
吕金桥看着他摇了摇头。
“万一我有呢。”
毕竟现在来说,自己还未开始赚钱,一切都是准备中。
而商人是要看到有利可图的利益的,谁也等不了那未知的利益,有意见也是极为正常的。
但何远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几人言笑晏晏,他心里打算明日就从当铺里找些东西抵了吕轻眉的账。
第六十八章 白墙作画
三人回到陆州的新住处时,那鹦鹉已经挂在屋檐下,被那只黄狗崽子一蹦一跳的恐吓着,下的在笼子里上蹿下跳。
“公子,屋子已收拾好了。”
灵儿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三人从大门里进来,站起来说到。
“灵儿,我跟你讲今天那松花鱼可好吃了。”陆仙仙说着酒蹲在她的洗衣盆边,跟灵儿滔滔不绝的描述着吃的。
打量了一番院子,典型的四合院,地面青石铺路,厢房也是大的很。
屋檐窗棱也雕刻的栩栩如生,总体来看,他很是满意,毕竟这里才是他真正意义的家,心安之处。
何远看着陆知薇道:“你若是这里住不惯,有空也可以回去。”
“才不要。”
说完站在院子里,也不回头看他,闷声闷气的说到。
“来,过来。”
何远上前一步拉过她,本来就比她高,力道也比她一个女子大很多。
被扯过去,也不抬头看他,轻轻捶了他几下,闷在怀里道:“妾身不如吕会长能干,不如烟儿姑娘温柔,如今又不做夫子,怎么办。”
“谁说的,一日妻,终生妻,一辈子有很多个日子,我们还得一起走下去。”
说完哄她去睡觉,自己跑去了茅房。
别问为什么时茅房,这样进当铺时就不会被发现。
一进去就看到了那天从清湖畔带回来的画,从里面拿出了《清明风俗图》,还有一对娇小的青花瓷瓶子,一并拿了出来。
看了下四面,将瓶子揣在怀里面,又拿着画走了出去。
幸好没有看到,否则自己被怀疑从茅房出来,那可就糗大发了。
回到屋子,陆知薇看着他手中的画,好奇道:“这是哪里来的?”
“这个,是我朋友送的,我听说是个知名的人儿画的,拿去换些银子过来用。”
说完便包了起来,叫了泥鳅一起向门外走去。
来到吕府时,吕金桥正好没有在,便将画与那对青花瓷交给了吕轻眉,道:“这些,合理公正的估个价,先还你一部分。”
“这,你何必为了别人的几句话就如此意气用事。”吕轻眉有些嗔怒的继续道:“吕氏商会,我才是那个老板,一切我说了算。”
听到这话,何远心里是有些感动,这个女人能帮他,日后他也不会辜负了它的心意。
既然别人泼冷水,那他就烧开了泼回去。
第二天一早,他就早早地带着灵儿他们去了飞仙楼,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改造。
只剩下四面白墙没有任何的装饰,必须要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那么只有立体画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了,说干就干,何远拿着笔在墙上涂了起来。
他在大学是搞过几次写生,素描的,从角落里找来画笔,开始撸起袖子在墙上画起来。
面上的动物,不仅神态惟妙惟肖,与真人无异,更是多了几分灵动,像是下一刻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一般的立体画,大都是通过比例的控制,光影的调节,需要从某一个特殊的角度来看才能显示出立体效果。
但是对于这个,总不能让所有来看剧的人,都站在特殊的角度看吧。
为了使得全方位,三百九六十度无死角,何远削弱了下,使立体感并不那么强烈,既栩栩如生,又营造出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但这过于有些冲击性的画面,在这个时代被人们接受也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渗透和改变要一点一点的来,这只是他做的第一次小小的尝试。
画完之后,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又添加了几笔,方才满意的转过身。
转身时,猛地对上一张精致的脸,因为何远转身的动作有些太过突兀,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
两个人的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若是再近上一点,就会近距离上去了。
“吕会长……”
何远看着身后的红衣女子,有些好奇的问到。
见她不回答,只是脸色微微有些红,便不在管她,又拿着其他的颜色开始画起来蜿蜒盘旋的龙。
将龙的大体形状画好后,吕轻眉才抬头看着他:“画与瓶子,价值两千五百两,叔父想让我问你那幅关于清明民俗画,是出自那个名家之手,而且独一无二。”
何远笑了声:“吕大会长,好奇心害死猫,我说我画的,你信?”
何远怕她在问下去没完没了的不说,自己还要解释,便将她随口搪塞了过去。
又专心细致的画起龙来,吕轻眉见问不出他什么,也只好作罢。
随即轻声道:“银子我已经帮你送到你的屋子去了,你留下来置办你说的服装和其他。”
说完又继续自顾自的看着何远画好的其他画。
其中一副题着首诗,吕轻眉轻声的念了出来。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这个男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儿,他是她捉摸不透的第一个人。
何远又亲自在店外绘制了几幅山水人物画,当然全都用上了立体画法,栩栩如生,让人看上一眼,目光仿佛就要陷进去一般。
就算有的人不进来,看到门口的画也会是有些吸引的。
正岔着腰欣赏着这些画,肩膀被轻轻拍了下。
“有事?”
“脸上有墨水。”吕轻眉手绢抵着嘴笑到。
“这里?那里?”
何远胡乱的抹了几把,吕轻眉看了看,将手帕伸过来:“别动,我帮你擦便是了。”
只感觉手帕抚过自己的脸,一阵淡淡的香味钻满鼻子,淡淡的,就像雨后的茉莉。
手帕轻轻的拂过自己面颊,踮着脚帮他擦了干净。
却没有看到趴在巷子后面的陆仙仙,正恨恨的看着两人,有些失落的拿过手里的木头人,用小刀在那里刻着:“臭姐夫,坏姐夫,不是个好东西。”
此时的何远并不知道自己被那个丫头诅咒了不下十次,指挥着泥鳅与陆大把招牌挂好。
“明天我就要开始给他们上第一课,演员的自我修养了,等开张时你就让那些雇员来,你也记得来捧场。”
吕轻眉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进了轿子。
何远在脑子里翻着关于演员修养的书,准备恶补,好应对明天的事情。
因为吕轻眉走之前告诉他,自己在陆州最大的州台请了陆州的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捧场。
第六十九章 演员的诞生
陈烟儿看到计划图的第一感觉是:好新奇。
当她走进飞仙阁,看到墙上四面的山水时,才明白了即使吕轻眉那种见过不少东西的人为什么会称赞他是下笔有神。
本以为让她来是弹琴练舞,但是按照黄纸上写的,她突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
若论琴棋书画诗酒茶,整个文朝绝对是第一女子,可如今看到那些声乐,形体,还有什么普通话之类的,心里有些打鼓,更多的是引起了她的挑战欲。
“烟儿小姐,我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何远负手站在门口,胸有成竹的看着她。
他费了一番口舌才把陆大泥鳅他们找来,人齐全后便向陆州的州台走去。
赶到陆州中心时,百姓已经人山人海的将那州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吕轻眉坐在台上,身后挂着何远准备的大红色的布,“优者胜出,能者居上,演员筛选大会。”
在座的都是各家的小姐公子与陆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一个容貌不错的男子走上了前台,心里都有些奇怪。
何远是什么人物,做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每天侃侃而谈,那是家常便饭,又怎么会惧怕这种小小场面。
他走上台去,目光四周一扫,微微一笑道:“各位小姐公子老爷大人,大家好。我叫何远,乃是飞仙阁大掌柜。”
台下皆都好奇的看着他,吕轻眉见他神色自然,笑意殷殷的,心道,这人天生就是这么自然么?
陆知薇与陈烟儿见他从容的上了台去,面对诸多目光,却无丝毫惧意,心里都是惊讶。
何远对吕轻眉笑了一下道:“我去过很多地方,吕会长她去过许多地方,今天我借这个宝地来为大家带来一些福利。”
说完笑意盈盈的对着大家鞠了一躬:“你们有理想么,你们就不想有一天成为最靓的崽儿,现场我这里可以实现,每月一两银子,火热报名中。”
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片安静,突然一个人喊道:“我们又怎么相信你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昨日也有人说过,不过我会用开业来告诉你们值不值。”
何远想了下,大声说到,但那些富商和百姓都不买他的账。
一群黑乌鸦从头顶飞过……
吕轻眉站起来,对着底下的人拱了拱手,甜腻一笑,玉手指向远处的飞仙阁,娇媚道:“何老板是我吕轻眉的朋友,而且他很有经商头脑,我们很赞赏他。”
说完台下窃窃私语,也终于有几个大胆的上来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陆陆续续的到傍晚时,大纸上也写了一百多个名字,当然都是比较眉清目秀的。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再香的好酒也怕巷子深,也许真的如吕轻眉所说的,足够的钱和权就可以改变这个社会的规则。
伸了伸胳膊,走到台子下时陆知微正在跟几个女的讲着什么,他伸了伸耳朵,听了个大概。
她跟那几个女的讲着飞仙阁一些好处之类的,可惜那小妮子口才不好,所以并没有将那几个女子说的心动。
何远伸手扯着她,刮了下她鼻子道:“不用,我的事我来解决。”
“可是我想帮郎君分担一些,你太累了。”
陆知薇柔柔的看着他说到,两人扯着手向前走去。
不远处的红衣女子定定的看了两人卿卿我我的背影一眼,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
飞仙阁。
七八十个人都累的趴在地上动不了,但何远拿着竹鞭,看谁偷懒就敲一下。
她把一条腿按照何远说的,伸进吊在空中的绳套里,按着大腿往下压。
陈烟儿压腿时倒是很轻松,不过何远又给提高了难度。
有几个坚持不下去王孙公子和小姐,自己就离开了,何远也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其中的几个是些名门大户来凑热闹的,说白了就是看着吕轻眉的面子。
不过还有几个女的对着他直流口水犯花痴,但吕轻眉并没有给他们登记。
到吊嗓子时,何远让每个吊嗓子的嘴里含颗暖石,并告诫他们不能吞咽。
“来,大家声音变尖,将低,继续。”
边说边示范。
“来,跟我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十四是十四,不是四十,四十是四十不是十四。”
读完就有人喊着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直呼痛。
陈烟儿并没吭声,也没有半点骄傲的样子,只是认真的按着何远说的练了起来。
她知道这些看起来没用,可实际是上有很多的用处。
“走猫步。”何远手里拿着一摞书说到。
“猫步是啥,狗步可以么?”
一个人好奇的问到。
“喵了个咪的的,你试试狗步怎么走。”
何远抱着书看着他们。
“一二一,一二一,继续……”
大家只好按照他说的不断的再练习。
为了看谁走的更稳,便将两三本书在他们每人头上顶着,肩膀放平衡,腰放软和。
这个很多男头顶的书都翻了下去,其他的女子马马糊糊,但只有陈烟儿一个人并没有被书吊在地上这件事引起兴趣。
虽然她完全可以按照做清倌人时的步子来,但她并没有,嫩白的鼻尖都有了些汗珠。
“先生,若烟儿练的哪里不对劲时,你就指点出来。”
陈烟儿侧头看着拿着竹鞭的何远,风情的说到。
“没事,我觉得你基础功很是扎实。”
何远并没有奉承,而是她从小就受教导,一言一笑都充满着狐狸一般的风情。
声乐,台词,形体,表演,除了台词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每天必须练习的。
又不是现在那些影帝影后,古代本来就落后,培养起来还是有些难。
让他们继续练,何远又去准备了笔和纸开始写剧本,手在桌子上磕了下,翻开脑子里那些著名的小说,想了想还是选了《梁山伯与祝英台》。
涂改涂改后,便将大概剧情写了出来,又派泥鳅去找吕轻眉说下那些伙计服。
陆大将外面的木头砸的响,他打算把地豆子条和小土该豆放在门口做小吃。
如果是VIP,那么广告,那每个人可以免费赠予地豆条和小吃。
想到这些,他拿起笔又继续修改起来,忘却了周围选秀的声音。
第七十章 你就演驴吧
何远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飞仙阁时,陈烟儿她们已经去了,招的那些跑堂的倒是被吕轻眉统一喊过去调教了。
本着有些过意不去,却不知那吕轻眉轻哼,说自己帮他调教好了等着他赚钱还债。
如此说来,何远便放心轻松的由她去折腾那些个跑堂的。
“陆婶早。”
“公子早。”
看到陆大夫妇两个忙着改良他教的地豆子和地豆条,他倒很是欣慰,这样也能慢慢的富起来。
倒是那泥鳅把自己给他找来的肥宅水饮料,给折腾的乱七八糟的不堪入口。
他只好把杂货铺里的几箱可乐都偷偷的装在准备的酒缸里,密封好了,到时一小口也能卖它个一两银子。
他把这个一口一两银子的玩意儿起名叫神仙水,专门卖给那些个土财主,大员外。
这事被吕轻眉说他简直就是个小奸商。
不过他倒无所谓,无奸不商这词早就来源已久。
自己写的那个剧本已经被他们拿去排练了,就是那个男的总是玩不出山伯的味道,无奈之下他今天再来改进改进,实在不行就自己上场吧。
这第一回可不能砸了场子,唯独陆知薇有些不情愿,那个愿意让自己的郎君去跟人家登台搭戏呢。
坐在新的黄木椅子上,觉得有些咯腰,又挪到那些VIP会员座哪里去了。
台上的陈烟儿今日书生打扮,到少了些妩媚之气,多了些小书生的清秀。
“山伯兄……”
听到陈烟儿唤那一声,何远骨头都要酥掉,不过不愧是在个行家里手,动作语气也是拿捏得当,游刃有余。
上台稍微指点了下之后,那个演梁山伯的倒也不错。
正闭着眼睛打算眯着眼睛舒服一会儿时,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吭哧吭哧的也不说话,生着闷气。
睁开眼睛,一个带着纸糊的毛驴壳子的家伙坐在一旁,正愤愤的瞅着他。
“你又咋了。”
“姐夫,你说让我演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角色,你为啥不让我演。”
陆仙仙手里抱着纸糊的黑毛驴愤愤看着他。
“你……你让我演一头不说话的蠢驴,说好了让我演的。”
何远揉揉脑袋道:“就这个我还是看你是我妹妹我才给你玩,驴多好啊,就一直待在那里不就行了。”
“哼,好你个何远,竟然让我演一头驴,我……我……演就是了。”
听到这话,何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才对,你看你,一不会走猫步,二不会小碎步,让你演个小廝吧,你还不愿意扮男装,演主角吧你又没经过男女情,综合考虑之后演驴。”
何远拿过一边的水,咂了几口后笑道。
“我告诉我姐。”
“去,出门左拐,继续走,你多大了还告诉你姐,你要是告诉她,我以后不带你玩,你就待在家里跟灵儿一起做女红。”
陆仙仙嘴动了下,气的在地上跺了几脚,向台子上跑去,又继续演着那头驴。
“那个演驴的,麻烦你吃几口草真实点。”
说完晃悠着走了出去,熟路的跑去买了两串糖葫芦,提溜着拿进里面。
何远翘着二郎腿,咬了一口酸甜脆爽,甜丝丝的,故意在台子下走来走去,气的陆仙仙直瞪他。
陆仙仙看大家都忙着在哪里背台词,就偷偷的跑下来问到:“姐夫啊,糖葫芦甜吗?”
“嗯,我帮你尝尝。”说完刚要将糖葫芦扔进嘴里,就被陆仙仙趴过来咬了一口,得意的看着他。
“你……”
“我什么我,这两串糖葫芦被我承包了。”何远把另一串放在嘴里也咬了一口。
哪知陆仙仙突然坐在他腿上,将他两手向后,继续抢葫芦,却被发现姿势有些尴尬。
“陆仙仙,你下来,这两串都给你。”说完便将糖葫芦扔给她,离开了座位。
有些呆萌的陆仙仙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直接羞得脸色通红,快要滴出血来。
“陆仙仙,你就继续给我演驴吧你。”
说完径直向外面走去。
“演就演,我就抢你的糖葫芦吃怎么着,谁让你每次一见到那些美人就笑意盈盈,见我就会板着一张脸。”
陆仙仙沿着糖葫芦嘟囔着,直到被陈烟儿她们喊过去,她才抹了抹嘴,向台上走去。
见了吕轻眉,安排好明天的开业事情后,何远晃悠着向家走去。
他心里盘算着陆知薇应该已经吃过饭了,但回到院子时她与灵儿正在吃饭,见他回来,起身摞下了碗,便将自已喝剩下的半碗肉汤推了过去,温声说:“你还没吃饱吧?来,把这些也喝了吧”。
陆知薇直直的盯着她自已的男人,他的模样这几天是十分的憔悴不堪,但脸色已经不黄了。
一双眼睛也有了神采,见他好看的眼睛温柔地盯着自已,心中不由得泛起涟漪。
看到瘦下去的两颊,她不禁有些心疼,伸手抚上他的脸。
她垂下了眼帘,轻轻地说:“郎君你身体如此疲乏,就应该多吃些东西才是”。
何远想了想,看了看她慢悠悠的说到:“你以后若吃饭,大可不必等我。
“我不困,今儿才吃了几颗糖葫芦,也吃不下太多东西,你若不吃也就浪费了”。
陆知薇低头想了想,向他腼腆地笑了笑,接过碗来低声说道:“郎君,仙仙那丫头一定又给你惹了麻烦,你一定要多担待,我娘去世很早,她性子如此。”
“娘子,我们是一家人,她便是我何远的妹妹,我自然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你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陆知薇听他如此说到,便更是开心的道:“来,灵儿今天熬了鸡汤,你还是在喝一些。”
“不了,明日飞仙阁开业呢,你到时也要出现,你是我的娘子,不管什么场合都得在。”
“自然,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爹爹与公公差人送来的,他们说一切安好,我已经自作主张的回了书信,郎君不会怪我吧。”
说完将信递给他,里面都是说一些一切安好之类的,说有了儿子带去关上玩。
不管在哪个时代,这父母总是心系着儿女。
“对了,另外还有五十两银子说让我们做家用。”
陆知薇一边帮他盛汤一边笑盈盈的。
看着陆知薇如此的贤惠,善解人意,他决定以后还是不要欺负陆仙仙那丫头了,那当驴的事情自己以后也捉弄她。
随即坐在桌子旁,喝着灵儿泡开的茶道:“灵儿,你这茶烹的是越来越香了,你想去飞仙阁帮忙吗,我每月给你二两银子。”
灵儿听到,睁大了眼睛,咬了咬手指:“多谢公子,灵儿愿意愿意呢,只不过灵儿不要银子,公子管我吃住,灵儿就很知足了。”
说完红着脸看向他,继续低头扒饭。
“灵儿以后可要寻个平淡的夫家才好,不像有些人忙起来都不着家啊。”
陆知薇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喝汤的人,有些嗔怪道。
但手还是不停的给他面前的碗里夹菜,直到放不下菜了,才不情愿的停止布菜。
何远喝完汤,扯谎说自己累了要休息,才一个人进了房间。
是想过的,当铺该怎么说,自己魂穿又该怎么说,万一她把自己当个怪物就不好了,想来想去还是隐瞒着。
抱着一个酒坛子关上门,消失在了屋子。
第七十一章 开业大吉
“观影愉快,先生女士们。”
“观影愉快,下次再来。”
凡是进了飞仙阁大门或者出去的都被飞仙阁这整齐的,不拘一格的喊话,既惊吓又很惊奇。
两边站的笔直的跑堂,像两排大白杨。
因为这个世界是不会出现如此清新脱俗的话的,这类问候语这些来客皆是惊奇。
一对年轻男女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欢迎词,随即表情愣了愣,脸上皆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这个世界都是“大爷您里边请嘞”、“几位客官吃点什么”的,可这言辞之中,这飞仙剧院都是些没听过的玩意儿。
听说这比说书唱戏的还要通俗易懂,宣传招工时很受百姓欢迎的地方。
光听这几句话和门口那这个俊俏的青衣小跑堂和穿着红裙小袄子的桃花女子,也是足够进去了。
俊俏小生的的一句“先生女士里面请,就显得极为的清新脱俗。
男女各占一排的恭敬态度更让他们倍感舒服,得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虚荣感。
光看看心情就莫名奇妙的舒畅起来,更是好奇里面啥样。
路过大街时,看到匾额上那三个字,以为是什么青楼,但走近一看十分不俗,和沿街的其他商铺相比,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这使得路过的百姓心中产生了些许好奇,不由自主的走了进来,哪怕是五十文的站票,看到大家都进去,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随随大众了。
然而这只是外面,他们看到里面台上那天仙一般的人时,其中一位女子更是掩住了小嘴,差点轻呼了出来。
光是那改造设计便与这普通的商铺众不同,更别说那些个墙上的画作,台上的人物,
大半的人都盯着这家飞仙阁子张望,更使得其他店铺老板,对于这店铺的好奇心大增。
“先生美女请里面坐。”
五个小丫鬟声音柔柔的,年轻男女走到店铺一侧的桌椅旁,无论是地面还是桌椅皆是一尘不染,刚刚坐下,其中一个跑堂便已经沏好了香茗,静静的侍立在一边,跟在他们身后。
走进飞仙阁之后,无论是这里的环境还是跑堂的态度,都让她们感觉恰到好处。
既不会有冷落之感,也不会生出厌烦之心。
而且屋廊两边摆满了木质的小桶,上面栽满了花,中间用大腿粗的竹子掏空,给里面放了很多的河鱼。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水汽与泥土想,闻之使人心旷神怡。
循着声音,两人很快的向里面走去,台上的女子用着极淡的妆和声音,叙述着别样的爱情。
里面人很多,女子看到男子盯着台上的女子发愣,便戳了他一下道:“非礼勿视。”
男子挠挠头,继续看着,那女子倒也不气,两人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突然空气中有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一颗颗金黄酥脆的地豆子在她们不远处卖的火热。
男子看到了便上前摸出些银子买了地豆子一包,边看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是何物?真好吃。”
陆大听到了嘿嘿一笑,这是我们独家秘制的黄金豆,二位还要再来一份吗,我们老板说了,今第一天买,买二送一。
站在最后的何远看着女子笑着道:“这次多亏你了,银子的事我会尽快还你。”
“小奸商,你真烦,你答应我的事要记得,忙完后别忘了。”
红衣女子玉手轻挥,浑身散着高贵:“对了,这段日子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去办,所以我这几日就不来叨扰了,有事你找吕管家商量。”
说完转身走了。
“娘子,饿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小奸商。”陆知薇说完径直走了。
何远一头雾水,嘿,自己哪里是奸商了,她们是没见过自己那个时代,馒头加料,肉加料,就连那床上用品也加料。
自己这个只是兑了些开水,好歹还是烧开的,总比那些有细菌的水好吧。
临走时泥鳅高兴的冲着他大声喊到:“公子公子,今日的为挨批已经卖光了。”
“为挨批?VIP!”
何远纠正他道,又语重心长的说:“今日就连普通票也卖了,而且那些神仙水一坛足足卖了一百多两银子,地豆条和黄金豆也不错,小孩子买的最多。”
说完两人走出了飞仙阁向菜市场走去。
“郎君,要不我们买只兔子回去吧,你不是喜欢吃兔子。”
“不买,买了到时你又不舍的杀掉,又说怪可怜的,还得养着,也吃不到我嘴里,家里有一只狗和鹦鹉了,就别搞兔子了。”
陆知薇嗔怪的拧了他一下,脸色绯红。
今日开业,一部分功劳还是吕轻眉的,等《梁山伯与祝英台》演完后,就演七个小孩跑到一对夫妇家里,消灭了老公,捉住了年轻妻子的故事,这个在地球可是很受观众欢迎的。
本着想今日自己亲自下厨做些蒸肘子,东坡肉,糖醋鱼之类的请请吕轻眉,那只她不上道,那也只好自己吃了。
飞仙阁的剧散场的时候,那对青年男女也走了出来。
“我们明日也来看吧,听说这不一样呢。”
说完等男子同意后,她才心满意足的跟上。
此时飞仙阁里的台子上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坐在她身边安慰着那只驴头人。
“仙仙,听说公子今晚会换新的故事,那里面没有驴了,不信你问烟儿姐姐。”
“灵儿,公子将那个小生换成你演祝英台真不错。”
“烟儿姐姐,你演的梁山伯也很好呢。”
听着两人的自夸,陆仙仙有些庆幸道:“终于不用演驴了。”
“仙儿,听说明天没有驴,有螃蟹和蛇。”
陆仙仙:“……”
看着陆仙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
提着鱼的何远连接打了两个大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哪个又骂我了。”
看着走远的陆知薇,何远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在大街的不远处看到一个跟吕轻眉很相似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街头。
本想去打个招呼,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他也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往上贴的男人。
一路走一路想着那个关于七个小孩和一对夫妇的故事,他打算不给陆仙仙安排毛驴了,这次安排个大螃蟹好了。
嗯,就安排只大螃蟹,一个主角呢,这次应该不会又来找自己的岔,抢自己的糖葫芦吃。
第七十二章 急剧直转
新出的事物总是很新奇,但新奇过后就麻木了,如果还不是日常所需,那只剩下后面惨淡了。
整整一天时间,票也就卖出了十几张,加上吃的,也就十几两的银子。
何远翻着那线装的账本,看了看低头擦凳子灵儿,感叹道做生意就是坐过山车。
忽上忽下的自己心脏病都快要犯了。
还是何远看到店门口那些有些心动的人后,连忙说买票送吃的之类的,才让那几个犹豫不决的人果断的买了票进场。
开业第三天,也是吕轻眉离开的第三天,财神爷似乎打着瞌睡睡糊涂了。
两辈子加起来,除了读些管理类的的书籍并没什么实践,尤其是真正到了真刀真枪的干时,反而反而刀钝了,枪也不快了。
下午的时候,他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在演出的告示牌上编了个新奇的猛料。
“今天我们这里将演出七个小男孩跑到一对夫妇家里,解决了她的丈夫后,将她也拖走的故事,欢迎大家前来观看。”
用毛笔再上面涂涂改改后,何远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店门,他需要散散他的郁闷。
身后的纱衣女子一手揪着衣袖看着身边的大螃蟹道:“你说先生这招能行吗。”
“哼,那个坏东西,没有人来气死他。”说完气哼哼的拍了一下螃蟹壳子。
嘶拉!
陆仙仙顿时小脸皱成了一团,担心道:“烟儿姐姐,怎么办,螃蟹纸破了。”
“没事,不要紧,我帮你将它修补下,快开场了。”陈烟儿看了看破了口子的螃蟹道。
“不行,只有姐夫画的才入神逼真,我们画的肯定不行。”
“那不如将错就错,就当它是只受伤的螃蟹好了。”陈烟儿看着陆续进来的人,急中生智道。
对于城内的大多数人来说,想看杂技了,就站在那里看看,讨赏钱时捧个人场就好了,用的着花一两银子看剧。
虽然那油炸地豆和神仙水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但想想还是流流口水就好,花钱就算了。
倒是有好多人进来询问灵儿那地豆条神仙水单不单卖。
似乎是对那味道极为喜欢,有些价格甚至出到了十两银子一杯
灵儿当然是没有同意的,毕竟这东西何远嘱咐过的。
店铺里面,小丫鬟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外的行人来来去去,就连那几个跑堂的也快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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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何远看着夕阳西下的湖面有种断肠人才天涯的感觉。
天色渐暗,州城里面的店铺上都挂了灯,站在路中间看去像是两道火龙,很是热闹。
何远逛逛陆州大街,他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每样尝一点,早上出门时,陆知薇告知他买些东西。
“记得给妾身也稍带些回来。”
早上起来时,陆知薇甜甜地笑着,如此对他说。
前天他倒是带着陆知薇与陆仙仙到处转过,所以她知道有几家的糕点还不错。
到了店铺,与掌柜的说了几句话后,提了一盒桂花糕走进了夜色之中。
虽已天黑,但是那些吐火钻火圈的也是热闹的很,钻着一个又一个的铁圈,周围都是些喝彩声。
明亮的灯光下,何远微微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点心,点心上有一抹嫣红的颜色,而且黏黏,这是……
哪里沾上的……
疑惑间回头看了一眼,街道人群来往,各种喧闹的声音又是络绎不绝。
大街的那头,一队官兵骑马而来,热闹如常的街道,被官兵的突然闯入,打乱了安静,似是正在寻找着什么。
下一刻,马蹄便疾驰而来,两边的香囊,茶桌瞬间就被掀翻在了地上。
仓皇失措的百姓,抱着头四出乱窜,何远一个激楞,闪躲到一处墙角。
何远回头,十几米外人群中发生的是令得所有行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突兀一幕。
街道上的行人本就众多,数十米宽的街道虽然还不至于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各种叫卖声变成了呼叫声。
“官兵抓人了。”
“不好啦,救命啊!”
道路两旁玩闹的孩子听到声音立马就跑,撞翻了附近的摊贩与行人,惹来一阵怒骂。
吵杂声很大,并不是因为大声的喊,而是因为太过凄厉了。
看到杂乱的人群,何远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当什么大英雄,而是想带着桂花糕赶紧回家去,陆知薇在家里,他有些担心。
但官兵只是如疾风一般横冲直撞的到处寻找。
“搜,跑不远。”
“抓住她。”
混乱的声音夹杂着喘气的呼啸声,官兵与百姓,明白的和不明白的都混合在这一刻,街上只有抱头乱窜的人群。
“呀啊——”
“在哪里,杀。”
刀剑撞击的声音,小孩啼哭的声音,像潮水一般朝四周迅速的荡开,一道白色的身影呼的旋转在行人的头顶上,
官兵正呐喊着自下方冲来,去被击中,摔飞了出去,将另一侧的桌子与长椅顷刻间掀飞,裂开的木渣向四面散开。
撞飞的鸡笼,受到惊吓的马车滚烫的油锅,燃烧的灯笼绽放犹如开屏的孔雀,惊散了食客。
白色身影落在地面上,滚入了人群中,旁边被波及到的纸摊,也被燃烧的灯笼带起了火势。
不过是短短瞬间,何远看着那些交织在一起的人,根本弄不懂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往巷子后退了退,用宽大的衣服护住染了血的桂花糕。
距离他自己十几米外的惨叫声和刀剑撞击的声音传入耳朵。
随后那对官兵呐喊着朝出手的人冲了过来,但出手那人在地面腾空蹬起,向官兵冲去。
官兵层层围绕下,白衣身影直接又离地而起,冲过的人被她顺手扔出的东西伤了眼睛,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过了会儿,那群官兵才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地上落下的断臂重重砸在地上。
官兵的喊打喊杀声始终围绕在白衣身影周围,不时有惨叫的声音发出,刀剑没入肉的声音,听的何远有些渗。
虽说那半吊子武功回来了,但他从未感觉这有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自己在21世纪可没见过这么肆无忌惮的开战,一时间竟然有些呆滞,慢慢的滑进巷子口,撒开脚丫子跑了进去。
手里抱着桂花糕,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砰砰的直乱跳。
走到巷子尽头,这才看到了几个人坐在茶摊上讨论着刚才的白衣女子。
“听说是个截了定北候的生辰镖的,不过没截杀成,被官兵不断的追杀。”
“我看啊,那生辰镖定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那定北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心点,被人听去了,你我都会被杀头的。”
两个喝茶的看了看周围,声音也低了下去。
何远用袖子擦了擦桂花糕上的血迹,快步向前走去。
快要走到街道拐角时,脖子间感到一阵寒意。
第七十三章 架在脖子的刀
只觉得脖子一凉,他就被那薄薄的刀刃硌的汗毛倒竖。
“你……刀剑无眼,莫要伤了好人。”
何远只感觉口干舌燥,但还是将自己内心的慌乱压了下来,面色平静。
万一那句话惹了那身后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到时可就不好说了。
“桂花糕。”
身后传来沙哑低沉的女子的声音,何远将桂花糕颤颤的举到了脖子后面:“你若是想吃,拿去就好了,这味道不错。”
有的人遇到危险时是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是只能不停的说话才能找到些平静。
只感觉手上一轻,身后传来轻微的撕纸声,何远还是没有乱动,因为他能感觉到那刀刃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捂得有些温热。
但寒气还是不停的袭来,他也聪明的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冷气一吹,自己后背的汗都凉嗖嗖的,衣服也潮腻腻的,有些想打颤,但他还是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簌簌咔咔的声音停止了,刀刃也从脖子后取了下来。
“你走吧,敢暴露,杀。”
还未等身后那个微弱的声音说完,何远便腿脚有些僵硬的向前迈去,也没有往后看。
走了十几步后他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她的样子,何远心头顿时有些摇摆起来了。
救?
还是不救?
救了她的话,恐怕会因此遭惹不必要的麻烦。
可如果不救的话,现在的她被官兵找到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何远心中犹豫不决之时,远处的街道,却是隐隐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唉,算你好运!”
何远一咬牙,快速的转过身子去,坚定的朝着刚才那地方走去。
“姑娘,你需要帮助吗?”
没人答应!
黑夜中只有远处忽暗忽明的灯笼在呼呼的秋风中摇摆不定。
捡起一块石头抹黑向那个角落走去,却闻到股有些扑鼻的浓烈血腥味。
刚要跨步,就感觉到脚下软软的一团,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具白色的轮廓。
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又捡起桂花糕的纸,脚胡乱的踢了几下子尘土,匆匆的走进夜色中。
本来这街道就有些僻静,刚好前街又发生了官兵胡乱砍人的混乱事件,大街上早已经没有人了。
剩下几家铺子也早都上了门板关了铺子,留下门口的灯笼静静地亮着。
本想将她带回家去,缺发现不太妥,只好走些弯曲的小道,拐到了飞仙阁门口。
看着店里打瞌睡的灵儿,何远又用外袍将她裹了个严实,飞快的冲进了店里。
灵儿感觉到有人影时,抬起头来,看到何远抱着一团东西走进了拐角的楼层。
“公子你怎么来了?”
叫了两声无人答应后,便又继续托着香腮,昏昏欲睡。
摸着黑将她抱到了自己画道具做剧本的那间屋子,这才急匆匆的下了楼。
“灵儿,他们呢?”
“烟儿姐姐与仙仙去我们的宅子里了,他们在后面收拾桌椅。”
“哦,那你去跟他们说早点休息吧,把店关了。”何远说完找了个水壶道:“去帮我烧壶开水,我一会儿要烫脚。”
“是,公子,你身上有血?”
“哦,这个是我路过时人家杀鸡,我就去凑热闹了,你快去烧好水就和陆大一起回去。”
看着跑上楼梯的身影时,灵儿打着哈欠咕哝道:“杀鸡有什么好热闹的。”
屋子里有一张小床,是他那就好做纸壳用的,平日也没有人到最拐角来。
拿过蜡烛,这才看清了躺在床铺上的女子,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还在昏迷中。
就是那衣服有些像蛮族人穿的衣服,他记得在何清那里见过,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这种衣服也可能是流行呢。
等他将被子给她盖好时,灵儿的水也拿了上来。
“公子,这是陆大刚烧的,见公子要,就拿来了。”
灵儿站在门口道。
“那个你回去告诉小姐他们,说我今晚要改下明天的剧本,就不回去了。”
说完接过那壶开水,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确定屋外的人走后,何远才将水倒在盆子里,将棉布衣服剪了布条浸去水中。
水好了……”
夜色中,阁楼里,将布条用毛笔杆又戳了几下。
那些热布帮她擦掉脸上的灰尘的时候,何远这才有时间近距离的观看这位受伤的白衣女子,细细的打量着她。
何远心中有一抹舒服感,用眉目如画,山水般灵动。
灵动来形容她似乎并不为过,
而且,最让何远惊叹的,还是她身上所蕴含的那股雍容与华贵。
目光在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蛋上扫过,何远目光缓缓下移,眉头却是微皱。
只见在她玉颈之下的位置有两道狰狞的伤口,泛着鲜血将衣服侵染得血红。
昏迷之中的她双眼禁闭,黛眉微微蹙着,一抹痛楚隐隐的噙在脸颊之上。
这般模样,虽然有些不符合她的气质,然而却颇为楚楚动人。
何远也无从下手,只好将她身外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小口,从当铺里拿来了一些阿莫西林胶囊,和一些纱布。
搓了搓手,何远将她后脑勺托起,换了个位置,让她躺好。
略微踌躇了一会,然后伸出双手就想解开女子的衣衫,不过当他手掌即将要碰触到后者身体时,紧闭着双眸的神秘女人却是骤然睁开了眼。
美眸泛着一抹冰冷与羞恼,紧紧的看着何远。
“呃…你醒了?”
忽然睁眼的女人,那冰冷的眼神却盯得何远骇了一跳,赶忙退后了几步,举起手中的纱布,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疗伤而已,没有恶意,当然…是你昏迷了,我只好把你背回来。”
“我才想自己给你上药,不过既然现在你苏醒了,那你自己来吧。”
看着躺在床上的伤者,何远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然后将纱布都放在她身边。
见识过这女人的武功,何远可是有些害怕她忽然发个飙,一巴掌把自己给胡乱的拍死了,那不得冤死?
见到何远退后,白衣女子这才微松了一口气,望向何远的眼眸之中,少了一分冷意。
不过当她准备自己动手时,却是发现,她一动伤口就开始出血。
微微挣扎了一下身子,白衣女人缓缓闭目,片刻后睁开,咬着银牙低声道:“该死。”
何远坐在桌子的角落,望着那半天动弹不了身子的白衣女子,满脸无辜,可是却并没有主动过去帮忙的打算。
再次挣扎了一下,白衣女子只得无奈的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偏过头,美眸望着那坐在桌子旁边勾勾写写的何远。
仔细的将后者打量了一番,似乎觉得这看起来颇为俊朗的男子没有有什么危害性之后,这才轻声的说道:“还是你帮我上药吧。”
第七十四章 你替我
她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不过可能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她声音之中总是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高贵。
“我来?”
抬起脸来,何远盯着这神秘的白衣美人,眨了眨眼后,低声嘟囔道:“帮你上药可以,不过咱两先说好,事后你最好别给我搞什么看了你身子要挖眼自杀的白痴事情。”
听到这话,白衣女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心头却是忽然想着,还没人敢对她这么说过话呢。
“我还没那么迂腐,只要你能管好自己的手与嘴,我自然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
放缓了声音,女子淡淡的说道。
有了这话,何远这才慢腾腾的走上前来,目光再次在那张美丽容颜上扫过,干咳了一声后,伸出手来,轻轻的将伤口处的衣衫撕的更大一些。
撕开了素白的衣衫,只见其下方竟然还有着一件淡紫色的软甲衣衫。
“咳…那个,伤痕在这个下面,需要解开。
望着将女子娇躯保护好的那件软甲,何远忽然冲着脸颊略微有些绯红的女子,尴尬的开口。
听到此话,女子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颤,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是缓缓的闭上了美眸,修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声音却是颇为平静。
见到对方这般干脆利落,何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女子从床上扶起,然后背对着他,开始帮她摸索着清理伤口。
望着女子背面那迷人的曲线轮廓,何远手掌略微有些哆嗦的将其上衣缓缓卸了下来。
在包扎时,何远手指偶尔会碰触到女子的肌肤,此时,他会感觉到对方的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
包裹完那只胳膊后,何远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真的怕这女人一反悔,一掌拍死他。
“那个你先歇着,有事叫我。”
说完将自己的一件干净的外袍递给她,向门口走去。
女子寒厉地望了他一眼:“你想要去哪?”
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剑后,何远无奈的笑了笑:“我先出去下,你换衣服。”
听她半天也不做声,又道:“这里没放换洗的衣服,只有我穿的衣服了,干是干净,有些大,你的衣服破了,深秋半夜天冷,着凉了就不好,那个女人的衣服,我明天想办法。”
“你若想走,不管你能跑多快,我保证你出不了门。”
何远顿了一下,随后举起手笑道:“好吧,你先休息,我去外面取些纸。”
待何远走后,将衣物拖下去的时候,她紧抿双唇忍耐着,不过身上大部分的伤口,此时都没有在流血,竟是慢慢的止住了。
女子拧了拧水盆里的布条,擦了擦自己无伤出,将他的衣服裹在身上,一股陌生的男性的气息钻进她鼻孔。
片刻,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女子一把握起床头的古剑后,警惕的望着门。
何远估摸着她换好后,推开门坐在桌子旁,将纸放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这是我私人的地方,姑娘你尽可放心修养,就是白天楼下演剧时会有些吵闹,从这里出去是一条十字大街,白天人挺多,但也有官府在巡逻,我这里有书,也有笔和纸之类的,你无聊时可以看书写字。”
何远端坐在桌子边,在那些纸上面涂涂画画,向她介绍着周围的地理位置和情况。
白衣女子听着他的讲解,一手握着宝剑,一手擦拭着身体上的多余血痂:“你是画画的?”
“算是半个吧!或者说我就是一个小奸商。”
“瞎说。”
“为什么要救我?”
“不知道,就是看你躺在地上挺可怜的。”
“你跟定北候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我就是个做些小生意的人。”
“你在画什么?”
“没钱买道具,只好自己动手之来做道具,白天用来演出,演一些传奇故事什么的,挣点钱养家糊口用。”
何远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又将桌子收拾出来,给她床边放了半碗清水:“你若口渴了就喝,实在不行,喊我。”
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如此相对着清理伤口,想到此,那雪白的肌肤上面,逐渐的泛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娇躯不断的轻微颤抖着。
“管好你的眼睛!”刚才还说着闲话,这时候,女子发出了一声警告。
苦笑了一声,何远从身后的箱子里拿来了一块黑布,固定在床两边。
转过身来,何远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脸颊也是浮上了一层诱人的羞红,不过那双望向他的眸子,却是并没有多少冷意,
显然,何远绑黑布的举动博得了不少好感。
“我要收拾下自己。”
提醒了一声,何远缓缓的拉下黑布……
窗外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何远上前关了关窗子。
“多谢。”
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白衣女人忽然对着何远展颜一笑,光那一笑,堪称风华绝代…
看着窗外的雨,陆知薇放下支杆望了望外面,脸上浮起一丝担忧的神色。
“姐姐快来睡觉,我都很困很困了。”陆仙仙带着些撒娇的语气揭了揭被子。
“又下雨了,飞仙阁那床被子单薄了些,怕他着凉。”陆知薇话音未落,陆仙仙不屑的声音就拉长了很多。
“你这丫头,睡吧。”
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的的。
何远拨了拨灯芯,又继续坐下来写写画画,时而皱眉,时而将毛笔放嘴里咬两下。
楼下的街道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看了她一眼,起身将窗户边开了小缝,查看了下情况。
夜风夹着雨星从小小的窗户打开的缝隙间吹了进来,何远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将窗户关严。
烛光照着她原本就有些乱的头发以及穿在身上如同唱戏一般的大长袍。
长袍之下隐隐显出了仅有绷带包裹的身形轮廓,女子握着剑放在胸前,微微蜷缩着双膝,斜靠着在床铺角落里睡着了……
半夜醒来时看到灯前的男子一个人嘟囔着,在纸上不停的涂着其他的色彩。
“你很有才华?”
“我自己没法说。”
何远还是对她将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件事有些后怕,离床榻远远的答道。
窗外雨势依旧未小,两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各自想着各自的私密心事,屋内只剩下蜡烛哔哔剥剥的声音。
第七十五 金屋藏娇
何远一夜未睡,下楼时店里的活计都已经开始坐着准备工作,就连陈烟儿也带着丫环走来。
“先生好,烟儿有礼。”
“有理,有理。”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看着陈烟儿道:“你那里化妆间有没有白色衣服。”
“有的先生,不过颜色有些过白。”
陈烟儿如实答道,但根据她自己的经验,还是莫要多嘴问原因。
何远点点头,向大街走去,喝了碗豆浆,吃了几个包子,才心满意足的剔着牙结了账。
又去药铺买了些消肿止血草药,毕竟那个女人的免疫力和何远24世纪时的免疫力有区别,所以他打算中西结合。
走到半道才想起来还没给屋里藏的那个女人买吃的,便要了一份肉汤带了回去。
进门就被灵儿喊:“公子你出去了啊,我就说你怎么不开门。”
“你进去了?”
“没有,小姐为公子炖了一锅鸡汤给你。”
“好,知道了。”
何远摆摆手,将食盒提起来向里面走去。
“公子,今晚回去吗?小姐让我问你。”
“回去。”
何远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将鸡汤倒在碗里后,便放在她跟前,拿起改好的剧本给陈烟儿送去。
“先生,你突然要女人的衣服坐什么?难道金屋藏娇?”
陈烟儿梳着长发,脸上露出过来人的表情。
“没有,拿着做道具。”
何远转身抹了抹自己脑门儿上的汗后,夹着尾巴走了。
心里嘀咕道:“这女人的直觉真的是准。”
推开门时,那鸡汤和肉汤都在一边放着。
“这段时间就躲这里吧,应该搜不过来。”
将肉汤搅了搅,凉了些后,端在手上,何远偏过头,望着身边的白衣女人。
“来,我喂你。”
看着那胳膊被包扎的如同木乃伊一样,何远只好端起碗。
白衣女人看到递过来的勺子后想挣扎着坐起来,就要夺碗。
“你给我待着别动。”
由于女子身上的那套白裙已经破碎,所以现在的她,是贴身裹着何远的外袍,男子衣服,到了她身上,却是被凹凸有致的玲珑躯体衬托着多了一分神秘的韵味,一截藕白的小腿,若隐若现,颇为迷人。
优雅的侧着身子,白衣女人美眸盯着那不断盯着将汤喂给她的何远的,微笑道:“你也真是够大度的啊,敢救我。”
“没办法啊,如果不救,我良心上过意不去。”
何远笑了笑,偏头问道:“对了,你的名字?”
“蛮儿。”美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后,白衣女人含笑道。
“可元。”
何远将碗中的汤继续喂给她后也是随口道。
眼神有些犹豫,而且有些躲闪想来,毕竟萍水相逢,肯定会有保留,那她多半也是隐藏了真实身份吧。
短暂的交谈,便是安静,屋子里只剩下那小嘴吸汤的声音。
失去了话题的两人,便是陷入了沉默的氛围,直到何远将手中的汤喂完之后,她这才对着他轻轻说到:“谢谢。”
她优雅的沾了沾嘴,以及喝汤时的动作,都让喝水如牛饮的何远有些自愧不如。
“衣服我拿来件新的戏服,你这伤还需要些日子,这衣服也好用来替换。”
说完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白色戏服,瞄了一眼蛮儿里面的那几件衣服,发现质地都有些不同。
“衣服太素了。”
蛮儿看着那件白色的戏服说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头认真的说到:“我不喜欢白色。”
“那就变成其他颜色好了。”
“其他颜色?”
“就是在不是纯白色。”
“无聊,骗人的小把戏,本……我见多了。”
蛮儿摇头,表示她是不相信何远可以将它变颜色,她只是觉得这个男子稍微有些财而已,糊弄糊弄别人而已。
“如果我做到了,你就把它一直穿上。”
“你开始吧。”
何远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低调的磕了下手后,脑子里出现了一幅西施浣纱,一幅貂蝉拜月的图画。
怎奈他所不知道如何提笔,怕画的不好,影响了衣服。
便直接画了自己最拿手的山水画,又添了寥寥数笔,布上题到一句诗:“白云深处有人家。”
将衣服递给她后走了出去。
蛮儿看着山水画,又将那句诗轻轻的读了出来。
“画的不错,给白衣服也添加了不少光彩,唯一就是字有些过于难看。”
一路回家,从街道拐过了几条小道,远远地望过去,陆知薇的屋子中没有灯光,
估计她已经睡了。
他走到屋子门口时,才看见了坐在院子中石桌子旁的俏美女子。
额前散落着几绺发丝,青色的纱衣,坐在那儿喂着笼子里的小鹦鹉,不知想着什么事情,双手握拳放在鸟笼上,被鹦鹉轻啄也没有发现。
屋檐下的灯笼散发出微黄的光芒,何远看了两秒钟,女子眼神动了动,随后朝这边望过来,站了起来。
夜风吹拂着衣裙,女子就站在那儿楞楞的,也没有向往常一样亮着灯等他。
“郎……”
第一个音节发出,她便放下鸟笼子奔了过来,站在他面前。
“郎君……”
喊完直接直接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几乎将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何远抱住她的细腰,在她后背轻轻的抚摸着,像哄家里乖巧的小猫咪一样。
“累不累,饿不饿……
“你昨晚……没有回来……”
夜色下,体贴温柔的女子似乎是个心中有着无尽委屈的小孩,紧紧的贴着他。
“我昨晚再改那个剧本,你是知道的。”将她额前的发丝轻轻的夹在耳朵后面。
“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
陆知薇低声埋怨。
“不是还有陆婶?”何远捏着她的小鼻子,笑到。
“外面凉,以后不要一个人待在院子,”说完低下头摸了摸那只跑过来的小狗,起身向屋子走去。
摆好碗筷,一边给他布菜一边幽幽诉说着。
先是担心何远抛开自己不归家去喝花酒,又看见屋外下起的大雨,担心他会受风寒,后来又担心起来他要是得了风寒,不吃药怎么办,又没回家,答应给她买的桂花糕竟然给忘了。
而且外面那些女人说是多好多好,都是装出来的,她们只是为了图个利而已,看他生的俊俏。
何远低头吃着菜,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那种温暖,感激的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