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以为我是悟空？其实是唐僧哒！
“呸！”
一口将嘴里的熔岩吐了出来，黄金神满脸都是一副哔了狗的表情。
星核的能量遭到了噬星藤的污染，可以说是特制的，他喝下去的效果和毒药差不多。
噬星兽趁着他弯腰的空档，飞身而至。四只手臂在怒火之中变形成四个蛟龙头，齿间有黑光暗泛，咬住了黄金神的翅膀与双臂。
金色的光轮上多了漆黑的半点，那是从噬星藤的主根衍生出的毒素，连法则编织成的铠甲都能洞穿。
“帮忙！限制它的领域！”
黄金神的心腹高喊出声，一干人才入梦初醒。
他们跟不上噬星兽的速度，而且在这个空间之内，噬星兽的能量爆破连黄金神都会被震开，他们要靠近也很困难。
唯一能做的，就集体构造一个神之领域，将噬星兽的地利优势压制到零。
轰隆隆……
空间在那一瞬间坍塌而下，如同倾倒进大海中的油污一般，无法相溶。
由星核的力量构造的熔岩空间正在被同样暴虐的杀戮领域压缩，噬星兽明显感觉自己正在与自己的主根逐渐失去联系，恢复的速度也被压制了下来。
“干得好。”
此时此刻，黄金神终于没再吝啬自己的赞扬，抓住噬星兽的蛟头狠狠一扯，手中的长枪中散发出齿轮作响之声，通过时间法则的加速，瞬间贯穿了后者的脑袋。
“嗷！”
头部遭受重创，噬星兽的四只蛟手足同时嘶叫起来，凶狠地盘着黄金神的手臂咬向他的喉咙。
而就在这时，等待着时机的卡塔尼众神同时出手，万千柄又神力凝聚刀枪同时落下，给噬星兽的身体再添新伤。
炼狱一般的空间剧烈颤动，吃痛的噬星兽突然调转了方向，蛟龙口中喷出火球，想要先行解决身后的卡塔尼众神。
但黄金神就在身后，怎么会如它的意，巨大的翅膀抡了一个圆，直接将噬星兽给拍翻在地。
“呸呸呸！”
噬星兽翻滚起身，口中吐出被黄金神枪中残余的大光明神力，双目剧烈地燃烧起来。
他很怒，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然而此时的黄金神却如同一座大山挡在面前，让他无从下口。
噬星兽生长的时间还是太短，还没吸收到一半就被黄金神给逼出来了，否则此时也不至于会这么狼狈。
“我把整颗行星之核交给你，就只有这点用处吗？”
一道声音突然在噬星兽的脑海中响起，让他不由得为之一愣。
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出声音的源头。但黄金神的长枪已至，让他不得不反抗，四臂恢复如初，挥拳硬碰。
“没用的，黄金神已将大光明神咒修成圆满，神体大成。就算失去了和卡塔尼的联系，自身的神力也能够通过太阳的力量补充。而你，只是一只消化不良的寄生虫而已，力量迟早会耗尽。”
黄金神的身法来回如梭，矫健得难以言表。而噬星兽只是一只不要命的野兽而已，只能凭本能行事，变通不足。
积累下来，相差就很大了。
“百裂拳！”
瞬身闪到了噬星兽的身后，拳光如电。
噬星兽刚回头，漫天的拳影便迎面而至，如同密集坠落的陨石群，将他的身体砸的抖动不止，熔浆四溢。
“你看看你，多丢人？”
“你还能坚持多久？两天？一天？还是六个小时？”
“你配代表这个星球的怒火吗？”
脑子已经被黄金神的拳击捶打得嗡嗡直响，却依旧没能覆盖那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噬星兽猛的抬起头，吃力地出言驳斥。
“哥温……滚……”
“嗯？还敢嘴硬？”
见噬星兽的嘴里居然蹦出一句卡塔尼语来，黄金神也是一愣，随后身上光芒大盛，打得更凶了。
“他用三万六千道神纹铸成了这副战甲，力量的运用精妙入微。而你只是一只会嗷嗷叫的婴儿而已，打了十分钟连他的三道神纹都没打掉，怎么和他斗？”那道声音继续道。
“你……是谁……”
尽管并不是完全能听懂说的什么，但这一通分析实在是说得噬星兽烦躁异常。然而黄金神的猛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没空去寻找声音的位置。
“我？”
那道声音冷冷一笑，道：“你当初像条可怜虫一样缩在那间地下室里的时候，是谁把你催生长大的，你忘了吗？按照辈分，你甚至该叫我一声干爹。”
无疑，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程海。
“啧，杂鱼……”
噬星兽不屑一顾，一头扎进地底的岩浆之中。黄金神目光一动，也跟着跳了进去，紧咬不放。
“看到了吗，卡塔尼。你寻找的倾注对象是一条可怜的丧家之犬，等它死了之后，虚弱的你，还有力量抵挡黄金神的吸收吗？”
程海附身于噬星藤的主根里，言语刺激的对象已经从噬星兽转向了行星之核。
是的，噬星兽这种生物的脑子里只有杀戮。哪怕明知道自己会死，只要毁灭个够，就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相比而言，行星的意志才是程海的真正目标。
行星之核的力量能把这个星球的表面都给炸烂，让黄金神都为之忌惮，为什么还需要噬星藤这种东西？
原因很简单，它就像是一颗长在星球里的心脏，如果装进神的胸膛，就能够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强大的神力。
然而心脏的本身是没法战斗的，他需要一副载体，一副像噬星藤那样可以容纳他力量的载体。
那么，程海可以吗？
并不。
黄金神成为这座星球的主神这么久，要是能将行星之核封入自己的体内，他早就做了，哪还会留给他？
同样的，程海虽然身为齐天大圣，吃仙丹如糖豆，不见腹泻。但面对这么庞大的一个行星之核，他也是无从下口。胡乱硬搞，说不定还会遭到能量反噬，把自己也给炸掉。
不过这也不是全无办法。
行星之核是没有办法吸收，但经过程海的观察，被噬星藤提取出来的部分却可以。
那部分能量凝聚成了一枚核心，被噬星藤藏在了身体的某一处，程海游荡了许久都没有能寻到。
结合黄金神在落到洞底之时的查探来看，那里边应该有星球意志动的手脚。
想要得到那份力量，他就得说服世界的意志反水，将核心位置告诉他。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玩火自焚
咚！
痛苦的咽呜声在洞内回响，噬星兽的身体被一脚踹飞，撞断了山洞的壁障，被断裂的碎石所掩埋。
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交战，地底的洞穴被打得拓宽了三倍。而失去了制成，噬星兽在地表上探出的超巨型龙首也彻底崩塌，露出了其上的阳光。
哗啦。
噬星兽冲散了碎石堆，身体被打烂的部分已经修复如初。
“哼，学得倒是挺快。”黄金神不屑一笑。
这畜生的学习速度很快，伤势的恢复效率得到大幅的提升，现在的他已经没法通过快速追击的方式秒杀掉他了。
不过畜生终究是畜生，没有成系统的功法，也没有经过系统锻炼的战斗方式，只会依靠本能还有星核的力量，低级得很。
噬星兽那蹩脚的三脚猫功夫，黄金神现在已经应付得游刃有余了。而随着前者的一次次重伤，他的熔岩领域就会被后者压制一分。
等到噬星兽的领域被黄金神完全压制之时，它与行星之核的联系就会掐断。到时再杀，那就是真的死了。
“百分之三十了，大家伙，你还在渴求着什么奇迹吗？”
借助着噬星藤的躯体，程海不断地小声哔哔，让噬星兽不胜其烦。
不过星球的意志就像个哑巴似的，并不理他。
程海稍微安静了一分钟，看着噬星兽的反击再一次被打到，又笑了：“你看看这个发育不良的家伙，已经足足一个小时没法摸到卡伦了，你真的指望这个沙袋帮你复仇？”
“混蛋！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再度噬星兽口吐人言。
“脑子？”
听到这个关键词，黄金神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释放精神力扫过领域内的每一个角落。
“你看，这个白痴把我都给暴露出来了。明明对敌人没有一点办法，却对给予他帮助的盟友背后一击，你觉得它是为了你？别傻了，它只在乎他自己。”程海很有耐心，活像一个发现了预备信徒的神棍。
“住口……”
“百分之三十二了，你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住口住口住口！！”
噬星兽快要疯了，怒火引燃了他的身躯，战斗力甚至都提高了五成。
然而，程海依旧不看好他。
“我不。”
……
又是一个半小时过去，噬星兽虽然靠爆发夺回了一阵优势，但无济于事。程海和他之间的交谈也依旧如初，一方在不断地责备，另一方只能默默承受。
这像极了爱情。
“百分之四十了，卡塔尼。我与你的力量的结合也需要消化时间，再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等待。”程海平静道。
可惜的是，世界的意志对此并不关心。
“呵呵，我给过机会了，只是你看起来并不值得拯救。”
也许是出于对人类的不信任，程海耗费了大半日的时间在这，却连声回应都没有得到，只好另寻出路。
“嘿嘿嘿……”
感受到程海吃瘪，即便是正被人暴揍着，噬星兽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主神！在领域之外感受到异常的能量波动！有什么东西正在尝试逃离！”
被黄金神派分出去的小队发现了程海的踪迹，第一时间进行了汇报。
“这就是你的仰仗吗？”
黄金神眼睛一眯，立刻吩咐道：“吉曼，你带两队人前去查探。以防有诈不要深追，咬着就行，随时给我汇报情况。”
那道逃窜的气息他也感受到了，很强，但比起噬星兽来差远了。有可能是噬星兽的分身，也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反正再消耗一阵，噬星兽的领域被压制得超过百分之五十之后，他的恢复能力就会赶不上他的伤害，全面溃败。
先解决这个麻烦的家伙再说。
两队侦察队从地洞中离开，如同人形的钻机一般高速地冲击着岩层，朝着感应的方向追去。
“这是……布利陀罗的主根？”
连续凿穿了三公里的岩层，吉曼等人进入一片充满了暗红色浆液的管状空间。这里的液体充满了腐蚀性，将铠甲上的神纹烧得“滋滋”作响，但也仅此而已。
抬头看，一道身影正顺着管道快速上升，金毛金甲，手握金箍棒，不是程海还是谁。
“追！”
吉曼与其余的卡塔尼神组成了流线型的突进阵势，如鲸鲨一般汹涌出击，那速度比起程海，至少快了三成。
“动作这么快吗？”
程海眼睛一眯，找了最近的一个出口，跳出了地面。
“注意反击。”
即使人多势众，吉曼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将锥形阵转为四面兼顾的轮型，跟着程海追了进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岩洞之中冲出去，一根大棒便迎面怼到了吉曼的脸上。
“长长长！”
随着程海的念叨，如意金箍棒快速地变粗变长，生生挤爆了洞穴，连带着吉曼一众都给顶了进去。
“打出去！”
双手使劲一撑，吉曼艰难地将脸从棒子上拔了出来，随后轰拳如雷，手臂的腕甲将主根的汁液都打出了一片真空。
其余的卡塔尼神也使出浑身解数，一时间，鸟影、兽影、刀剑之影交相辉映，十二种不同流派的神技同时爆发，阵型如同一只水母向上挤压，让另一侧的程海力量失控，无法抓稳手中的武器。
“他挡不住我们，凯斯、卡多娜，你们俩准备塔利诺克斯冲击。待会我们作为掩护，务必将那家伙拿下！”吉曼命令道。
“好！”
两名卡塔尼神分站两侧，四肢着地弓起，如若一只捕食的巨狼，吞噬了周遭所有的光影。
塔利诺克斯，这是狼神的名字。这一招是他的得以技能，只传最忠实的信徒。
它可以通过不断地吞噬光的副产物，将法则转化为冲击的力量，蓄势时间越长，威力越大，上限足有三倍神力之高，若是普通神明中招，非死即伤！
不过这几日的事情过于反常，吉曼也不敢盲目乐观。如果连这一招都没法打出优势，那么他就第一时间执行黄金神的命令，选择撤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程海的空间同化的神通一用，狼神从他身体中间穿过都没法察觉到不对，又怎么会被他发现？
就在趴伏的恶狼因为能量的膨胀而颤抖不止，金箍棒即将被顶出洞外的时候，小队的后方突然冲出了一些不速之客。
“后面！”
吉曼第一时间回头，却看到四个雷公嘴的黄毛猴子同时挥出了金箍棒。
恰好此时为了和上边的程海角力，阵型由原本的轮型转变为了盾形，尾部的防御薄弱，四者合击之下，外部的防御阵应声而破。
“不好！保护凯斯！”
后方的卡塔尼神第一时间回身迎击，然而四个程海的动作都异常的迅速，手中的金箍棒还可伸可缩。两个闪身便把凯斯和卡多娜一棍抽得踉跄，气血翻涌，积蓄的力量再也绷不住，在狭小的洞口之中炸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扭曲的影之规则轰然爆裂。
那比寻常岩层坚硬百倍的树皮被成型的黑洞疯狂吞噬，瞬间在噬星藤的内部撕开了个几万米的大洞，被堵在里头的所有人全部中招。
“他妈的……这些猴子是什么东西……”
少顷，规则的力量消耗完毕。吉曼喘着气从地上爬起，追击的小队躺倒了大半，遭受到不小的伤亡。
视线再放的远一些，那四只突进来的猴子已然不见，只剩下几根几乎被烧得看不见的猴毛。
那是孙悟空的神通——身外身之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咕噜咕噜……
淡红色的气泡接连浮起，程海顺着脑海中的指引，停留在一块凸起的树榴之外。
“在这里么？完全感受不出来。”
从同化的状态中显形，程海伸手贴在树榴之上，岩层般的树皮顿时如翅膀一般张开，将他给吸了进去。
树榴内部的空间不大，一颗由数十根根茎链接起来的晶核漂浮在正中心。它的表面晶莹剔透，像是一颗红水晶制成的心脏，还在微微地颤动着。
“藏了这么久，就是这玩意？”
程海皱起眉头，把那枚储存着部分行星之核力量的晶核摘下，利用弥须之术，完整地将其吞入腹中。
随着晶核的入腹，一股冰冷刺骨的能量顺着胃壁溢满了全身。但奇怪的是，程海明明感觉到很冷，身体却散发出了庞大的热量，将半透明的树浆烧得滚烫。
“物极必反么……”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程海原地打坐，运转起大品天仙诀，疏导着这股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量。
要说这行星之核，毕竟也不是一个人，脑子转不过弯。
明明自己对噬星兽的溃败没有一点办法，自己又想着要从黄金神的统治中解脱出来，却硬要晾着他几个小时。
这不，程海前脚刚想改变计划，这家伙就主动给信号了。
好在孙悟空神通广大，抓一把猴毛能够变出一大堆分身，实力还能保存个六七成，能够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因为晶核这玩意就很像妖怪的内丹，没法直接使用，否则会和自己的妖力产生冲突，影响战斗力。
他需要时间炼化这股力量，哪怕只能用作一次性使用。
……
时间向后推移，由于程海的分身吸引了一部分的战斗力，噬星兽的压力稍减了几分，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两者之间技巧相差太大，周遭还有其余的神明再压制神之领域，再加上核心被程海夺去，噬星兽那由能量凝聚而成的身体被打散的频率越来越快，甚至手都少了两只，无法再恢复完整状态。
这是死亡的征兆。
“卑鄙……人类……”
最后发出了一声悲鸣，噬星兽最终还是不甘地被黄金神轰杀至虚无，领域也随之被覆盖。
“哼。”
黄金神不屑地冷哼一声，看向了归来的吉曼：“吉曼，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死了一半人？”
“我们……追到了那个逃跑的人，但好像……不是他的真身，这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吉曼皱眉道。
“有其他人那就对了，伤员留下，把这些被污染的能源收集起来。其他人，跟我继续往下探。”黄金神命令道。
卡塔尼原本的意志载体已经被他们灭过一次了，不可能凭空再冒出来一只布利陀罗。再者他在这打了将近一日，塔利诺克斯和欧卡奇都没有踪影，这让他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有人趁他不在，有意引走了其余两位主神，制造了这场混乱。
目的……
很可能就是行星之核。
抱着疑惑潜入了地心之中，赤红的行星之核安静地睡在地心，身上包裹了一层根须。
一把将这些碍眼的玩意扯掉，黄金神上前查探，行星之核的能量已经被抽去超过三分之一。想要恢复原来的储量，也许需要好几千年。
“不在这……”
即成的事实已经无法挽回，黄金神只好先行修补行星之核的外部封印，防止意外发生。
但就在这时，头顶岩层坍塌如同山崩，一根巨大的铁棍垂直砸下，伴随着阵阵虎啸龙吟之声，朝着下方的卡塔尼神压下。
“三个。”
将金箍棒收回手中，程海对着被余波震得踉跄的卡塔尼神又补了一棒，这才眯眼道：“六个。”
“是敌人！”
坍塌边缘的卡塔尼神猛地反应过来，黄金神的长枪已和金箍棒交击了数十下，将地心的空间拓宽了整整一倍。
“力道不错。”
侧身闪过黄金神的枪势，程海一个背身反捅顶在后者的胸口，将其逼退，算是对自己的力量有了大致的了解。
常态下，他比黄金神的力量还要高两成。星核的能量续航也很稳定，虽然只是一次性的，无法往复循环，但也足以支撑他以这种强度的状态奋战一个月了。
“你从何而来？”黄金神慎重道。
“呵……”
程海挑眉看向一侧，卡塔尼神们又聚集在一起，试图将他拉进领域之中，隔断他与天地之间的联系。
以多打少，老套路了。
“三百多位神明，能打的只有这些了吗？”程海答非所问道。
虽然人还是很多，但在噬星藤第一波暴动的时候死了一批；不停歇地顶着火山喷发般的能量倾斜因为力竭掉队，又死了一批；再加上他亲手弄死的那些，现在还能站在地底的卡塔尼神，已不足六十人。
如果不是必须要和这个星球做个了断，程海这一战绩，已足够让这片星域闻风丧胆了。
“你们停下，让他回答我的问题。”
得到程海的回答后，黄金神眯起了眼。
他们这个种族野蛮好战，但也不是无脑就打。这里距离行星之核太过靠近，要是一个不好，这剩下的能量可能就会被打爆。
到时候先不说谁死谁活，这星球就算是废了，他这几千年做的准备，也将付之一炬。
这种损失，他承受不起！
“你很想知道我的来历？”程海挑眉道。
“卡塔尼的传统就是尊重强者，你的力量得到了我的承认，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坐下来谈谈。”黄金神说道。
“坐下来谈谈？”
程海微微一鄂，笑朝他走去：“好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才迈步走到黄金神的身边，便猛地窜了出去。
黄金神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一手抓他不住。而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更是连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
“住手！”
惊怒交加地大吼出声，黄金神战甲的后方猛地喷射出火焰，将他的速度推进到了极点。
那一头，程海正举起金箍棒对着行星之核敲下，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其中的意味很明显，要不上来给我挡，要不就看着我打爆你最为珍视的星核。
你选一个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法天象地
“七十二道，效率高了不少。”
看着赫然黯淡下去的神纹，程海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黄金神终究还是不敢放任他乱来，选择了硬挡。如果每一击都能打出这样的有效杀伤，不计算恢复，他总共只要命中五百棍，就能打爆这家伙的龟壳。
“吃我一棒！”
程海精神振奋，一棒挥下。周身金光缭绕，后背升起一道更大的猿形虚影，将全身的仙力悉数化作杀伐之气，注入如意金箍棒之中，两轮暗月如同眼眸一般妖异，镇压着黄金神的神力。
“你疯了！”
黄金神一咬牙，挺枪硬撼。战甲煌煌如同烈日，三万六千道神纹同时亮起，交错的光芒隐隐绘成一面邪异的神像，看往程海后背的异状。
下一刻，漆黑的暗月如同西瓜一般爆裂。棒与枪的威能完全释放，如同地底盛放的冥河花海，染亮了整个地底。程海身躯猛震，竟是落入了下风！
好在孙悟空的金刚不坏之身不亚于黄金神的神纹铠甲，他旋即借力回身，身形隐去，同时留下一道分身与黄金神相持。然后挑棍横扫，那一棍融合了行星之核的暗月之威，砸向上方的神像。
那张脸，是奈亚！
程海的担忧果然没错，卡伦这家伙在和噬星兽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有动用全力。这奈亚的虚影一出，大品天仙诀的运转都受到了影响，如果没有炼化那枚噬星藤结成的果实，他的下场比噬星兽好不到哪去。
好在噬星兽完全没有理智，给了他这个机会。
“给我爆！”
程海猛地怒喝出声，金色的仙力与星核之力交错流转，如同日月交替，阴阳相合，形成了一道完整的轮回。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奈亚虚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旋即随着赫然暴涨的威能化作漫天的碎块。
“主人！”
奈亚之影骤然被破，可把黄金神给吓得不轻。
这不单单是说明程海的实力不下于他的缘故，像他们这种供奉勤快的主神，是可以得到远古邪神的注目的。
如今在奈亚之影的注视之下被轻松打爆，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看哪呢？”
程海的分身狞笑一声，一棒砸在黄金神的脑袋上，将后者打得一个踉跄。趁此时机，真正的程海却虚晃一招，冲到了几名聚集起来的卡塔尼神身边，棍势如龙，搅乱了空间。
这些可怜的家伙原本在突入洞底的时候就消耗不小，还在对噬星兽的压制时耗费了不少神力。如今面对程海的瞬身一击，他们合力支棱起来的神之领域一碰就碎，站得最前的两名卡塔尼神当场就被砸成了肉泥。
“八个，还有五十六个。”
毁灭了这个星球大半的生命，此时的程海对杀戮已经完全麻木。
他在劝说行星之核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这两波袭击点杀的都是些没有不死特性、在团队之中又相对关键的点位。至于剩下那些比较难杀的，后面也许就抽不开身了。
于是他拔下几根后脑的猴毛用嘴一吹，变换出十六个身外化身，挥舞着棒子朝着各个方向杀去。
“你……是真的在找死！”
暴怒的黄金神珊珊来迟，脚下星光云集，化作浩瀚的星河。手中的长枪如同在波浪之中翻滚，荡漾着深邃的波纹，枪尖如若黑洞般野蛮，所到之处，一切都为之而吞噬。
这一枪若是对着后方，足以洞穿整个卡塔尼！
“来得好！”
程海修炼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磅礴大气的杀招，他一时间竟感到浑身热血沸腾。
战斗就是这样，对手越强，你能从他的身上获得的好处就越丰厚。
前提，你能成为活下来的那个。
“金箍棒，去！”
程海忽然一步向前跨出，手中的金箍棒灵活地向前一捅，探入那浩瀚的星海之中。
这金箍棒乃是太上老君炼制的道门兵器，后被大禹借去治水，又被命名为“天河定底神珍铁”，也就是常言的“定海神珍”，寓意海河永固。
如今摆在面前的不是大海，而是星河。
但程海就不信，还真治不了了！
呼呼呼——
潮声大作，在程海的大力搅和之下，形成了一片漩涡。仿佛那星海已不是浩瀚的宇宙空间，变成了真的大海。
“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海没见过他的星河法则，黄金神更是没有见识过那夺取天地造化为己用的上古仙法。只道是他的逆转法则过于霸道，只能飞快调整体表的神纹，施展了神法，将体内的力量全部释放。
哔——
只听一道鸟鸣之声突兀响起，黄金神的双眸迸射出白光，头发全部变成了白色，浑身的力量暴涨三倍之多。令程海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金箍棒，整个人都跟随着漩涡一同旋转。
“你完蛋了！外域人！”
一招奏效，黄金神挥动着翅膀追击而来，蓬勃的神力就如同一只振翅的飞鸟。以手中枪尖为喙，如金乌逐日，对着程海的双目啄来。
“嘁，比爆发么？”
程海双眸一闪，火眼金睛飞快地摸清了漩涡的规律，借力脱身。同时周身的法力悍然爆发，身体在一瞬间暴涨万丈，头如泰山，腰如峻岭，眼若日月，口似血池。而他手中那棒，上能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神威异常。
此乃无上之神通，法天象地！
而且这还没有完，出于对敌人的重视，程海在施展法天象地之时，还长出了三头六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六臂齐出，那力量更是猛涨了三倍不止，将混乱的星河直接破去，力压那神鸟加身的黄金神。
铛铛铛——
神纹枪与金箍棒碰撞不止，交战的两人将空间震碎，一同撞入那星海的黑洞之中，来到了第二处空间。
黄金神拼命地舞枪猛攻，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护体的臂铠在猛烈的道则冲击之下忽明忽暗，瞬间就黯淡下了上千道神纹。
而程海仗着那金刚不坏之身和其硬碰，却是越战越勇，眼里满是嗜血之意。
两人在虚空中大战三百回合，黄金神身上的神纹黯淡了一般，打得甚是憋屈。
“我就不信了，我会输给你这种只会耍手段的低级蛮夷！”
仿佛是做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黄金神突然自己卸掉了铠甲，一口将上边残存的神纹尽数吞没。下一秒，他的脑后长出了第二张脸，痛苦地哀泣着，表情如同深渊般扭曲、反胃。
他的胸膛如机械一般扭曲，手臂的光泽黯淡下来，后背的翅膀也长出了一对，上边的羽毛纷纷脱落，长出了弯曲的骨爪，变成了一只四翼四臂的病态鸟人。
“哦豁，第三形态？”
程海一棒砸在黄金神的右臂上，手中传回的反震之力大大增加，竟让他的金刚之躯都感受到了明显的痛楚。
这家伙现在的力量，已经超出孙悟空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没办法，只好用杀招了
“这也……太可怕了……”
带着收尾的一众卡塔尼伤号来到了最低层，吉曼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跟着黄金神的下来的卡塔尼神死了将近一半。周围被折腾的跟个地下矿洞一样不说，外侧被打出来的空间裂缝因为残余的神力的干扰，久久不能愈合，破碎的法则如同万把尖刀在洞内乱飞，很是恐怖。
“吉曼，你终于来了……”
一名幸存下来的卡塔尼神从人群中走出，面色不佳。
程海的分身虽然没法继承行星之核的力量，但原本的力量就极强，哪怕他们人多势众，也逃不过死伤惨重的结果。
但他们的主神还在里头战斗，这时候总不能当逃兵。
“你们过来帮忙吧，我感觉那个外域人还会回来，我们得把这个行星之核给转移了。”残存部队的临时队长说道。
“转移？那会不会……”
吉曼正犹豫着，不稳定的空间门突然被从里头撞开，一个金毛金甲的巨大身形倒在碎石堆之下，又很快爬起，躲过了身后的一枪。
百米长的枪身钉入了碎石堆中，末端还在微微地颤抖。黄金神紧接着从门内出来，手一伸，长枪自动收回。
“这是……主神？”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形态……”
吉曼和他的同胞们挣大了眼，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黄金神这阴阳二面的形态，极大地增强了他的力量，但那扭曲的诡异模样，也让其余的卡塔尼神感到恐惧。
“哈哈哈……我明白了。”
程海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啊，你们这样一个嗜杀成性的种族，对奈亚的信仰居然是假的，哈哈哈……”
在黄金神变身的时候，他明显能够注意到前者的不情愿。而从他打造得金碧辉煌宛若神圣化身的铠甲来看，这种抵触的情绪，就很值得深思了。
这家伙，也许有精神洁癖吧。
“哼！”
听闻程海的话，黄金神冷哼一声，第二张脸却笑了起来，和他唱起了反调。那如同老鼠啃食尸体一般的声音，让程海的脑袋就如同戴了紧箍一般疼痛不已。
不止是他，卡塔尼神们也忍受不了这种嚎叫，面露痛苦之色，脑门的两侧青筋四起，仿佛随时都要炸裂。
砰！
由于精神受到了影响，程海的法力运转也遭到了阻碍，跟不上黄金神的速度，身体瞬间中了上百枪，护体的金甲碎裂成粉。
“他娘的……这级别就算是如来来了，都不一定够打的吧……”
强忍着头痛，程海且战且退，思索着破局的关键。
这就跟你头疼脑热跑一千米会昏厥一样，这玩意可不是靠意志就能顶得住的。虽然他的身体铜皮铁骨，不会流血，但身上的伤势会导致法力大量的逸散。如果找不到反击的机会，多少条命也不够杀的。
“只有那里！”
程海的余光瞥向了不远处的行星之核上，这是他唯一的翻盘点。
“想都别想！”
从他跑回这个世界开始，黄金神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单手一扯，拉下一片网幕，数百名金甲巨人随着他的动作而落下，如同柱子一般围城了一个圈，同时对程海举起了枪。
“画地为牢？”
程海心头一凛，棒挑长枪，想要从其中一处突围而出。
然而这些由神力凝聚的巨人虽然没有他的身外化身那么灵动机巧，然而就如同军队一般训练有素，配合精妙。每冲破一人的防线，都会有另一人包夹上来，刚好能够压制他。程海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无法竞功，反倒是结结实实地挨了黄金神的本尊的两道神念轰杀，双目通红，看人都出现了重影。
“这个状态下，火眼金睛也没有办法找出阵法破绽。而且这个鬼地方没有天地灵气，日月的精华也被这家伙的神之领域给封住了，论续航能力，我可比不上噬星兽啊……”
目光快速地在黄金杀阵里边扫过，程海的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出路。
在邪神之力的影响之下，他的实力发挥已经大打折扣，武力破阵的成功率几乎为零。但如果武力都不起作用的话，还能靠什么玩意破开这个死局？
忽悠？
“呵呵呵……”
也许是福至心灵，程海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双目中洋溢着兴奋的光芒：“你知道吗？阴阳人，你死定了！”
“不需要试图激怒我，你活不了多久了。”
黄金神平静地说着，背后的脸已经露出了愤怒至极的表情。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输出的力道，一枪撞在程海横起来的金箍棒上，将他顶向了杀阵的边缘。暴雨般密集的长枪刺在他的身后，甚至都余下了金色的神光印记，就像是被蹭掉了一层漆似的。
这下，程海是真的被伤到了。
“你不是很好奇我的目的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程海咧嘴狂笑，如同星辰一般炯亮的双眸里洋溢着疯狂：“一切都是深渊的旨意！我到这就是冲着你这个异端来的！奈亚的意志无法阻挡！你完蛋了卡伦！”
正说着，黑色的光幕忽然于上空被拉开，将黄金杀阵的金光都给压制了下去。一张泛黄的纸张缓缓铺开，呈现在黄金神眼前的，是一片书信格式文字。
“呵，聒噪……”
两人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无论程海说些什么，黄金神都已经不打算再理会。但当他看到这并不长的文字末端的签名时，他们的那张脸明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奈亚·拉托提普。
这是奈亚的签名？！
“这是什么？！”
从未设想过的变故，让黄金神只想尽早解决掉程海这个祸患。然而体内的邪神之力已经开始抗拒，另一张脸的情绪躁动不安，如果继续打会有反噬的风险，他也只得作罢。
这是一张契约。
一张被奈亚所认可的契约。
像他们这样的信徒，只能够通过供奉换取力量。
至于和奈亚搭上话？
抱歉，主神在奈亚那种存在的面前，也就是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能不能说上话，那得看对面心情。
而奈亚那家伙喜欢玩弄人心，你要说像程海那样，利用信息优势引得一个种族自相残杀，那还有一点点机会。而卡塔尼这种野蛮的打打杀杀，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这奈亚的契约一出，程海在黄金神心底的形象瞬间就拔到如同世界之巅一般的高度。
这家伙，是我领导？
哦豁，番外居然已经发了～
之前好像起点搞活动吧，月初写了个番外发给编辑，结果发了没注意看。因为是另外写的程序，只有全订了在起点app才能看，版本太旧的更新一下从目录进去就可以了。
内容嘛，给小竹子写的一个彩蛋，和主线无关。时间线在程海从卡塔尼回来之后，因为在那边杀得太狠，所以他现在整个人都已经佛了。（时间线对照一百五十九章。）
有轻微的狗粮。
这几天在老家过年，事情有点多没法写，有想康的可以先康康这个顶一顶。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理洁癖害死人
“呵呵呵，上钩了……”
眼看着黄金神的另一张脸逐渐呆滞，如同看到了家长发怒的小孩一般。程海嘴角一挑，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这奈亚的签名算不上是额外准备的后手，就是当初在地球和他签的那一份赌约。按理说这里边的内容与这场战斗完全无关，和废纸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唯一的问题就是，当初奈亚在用它们的文字写下契约之后，程海为了防止有坑，在签字之前将契约重新誊写了一遍。
所以除了奈亚的签名之外，其他的内容都是中文。
黄金神的神格虽然比程海高，但这也只是战斗力上的差距。
程海在禁忌之眼这等破解神物的帮助下，对着飞船里储存的海量资料，都要六天才大致学会卡塔尼语。黄金神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又如何能看得懂呢？
这是一个机会！
“没错！我来你们这，是收到了神的旨意！”
思路被证明可行，程海就瞬间在脑子里补充好了方案。
他双眼放光，如同看到了血食的恶鬼一般，身上的妖力也随之暴涨，在法相的身后拉出了一道狰狞的黑影。
“住口！”
黄金神总感觉有几分不对，想要将程海给摁住。然而失去了那张脸的帮助，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压制不住程海，就连杀阵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们的信仰不纯粹！试图愚弄奈亚上神，是一群罪民！”
“而在屠杀你们这群罪民的过程中，我死了七次！也重生了七次！还差一步，你就要完蛋了！”
“所以，我爱死这里了！”
“阿姨洗铁路！”
程海戏谑地看着黄金神，任由密集的枪尖一次又一次地落到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瞧着他疯狂至极的样子，甚至连方言都蹦了出来。众卡塔尼神面面相觑，竟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恐惧的情绪来。
信仰不纯粹？
原本他们之中从来没有人这么认为，只是看着黄金神的力量似乎不受控制的样子，他们心中也有点没底。
黄金神该不会……真把他们带歪了吧？
“主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的信仰是绝对真实的！”黄金神皱起了眉头，在心中匆忙地解释。
“现在才祈祷，也太晚了吧？”
程海咧嘴笑着，身上已经同时被五柄枪贯穿，伤口如同打磨过的玉石一般光滑，不带半点血肉。
从枪柄上反馈回来的力量来看，黄金神的力量消褪得很明显。如果像先前那般真打，他甚至还能占据上风。
“你住口！”
黄金神破口大骂，双手画圆，扯出一片空间将自己和程海隔开。
原本他也是不在意程海的指控的。交易归交易，我向你献祭大量的灵魂和信仰，得到想要的回报，这很公平。
唯一的问题就是，随着接触的不断深入，他受到奈亚的影响也越来越深。后背长着的那张脸，就是深渊的产物。
这种力量，其实大大方方地接受也就算了。黄金神四处掠夺，就不是什么好人，更极端一点最多也就多出来几个怪癖罢了。
但毕竟是大人物嘛，难免会有自己的想法。
黄金神一直觉得若是因为一个外来的生物影响而变了性格，那他就不干净了，不能算是完整的他。所以在得到这张诡异的脸之后，他只当作把它是装备来使用，并未与之融合。
如今契约出现，这个未被驯化的生物感受到了奈亚的气息，黄金神再命令它攻击程海，自然就不顶用了。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程海捂着耳朵直摇头，整得好像是在跟他说似的。
黄金神的眼角微微一抽，没有理他，继续道：“主人的无所不在，和他牵扯上关系的存在不要太多。他没有证据证明这是来征讨我们的旨意，不要被他给骗了……”
“啧啧啧，连阵法都不好好控制了啊。”
程海笑了笑，一棍砸向身边的神像。
原本他只想着拖延个几秒，然后另找机会脱离这个困阵，没想到实际的效果远远地超出了预估。
这就是奈亚的信徒吗？
可真够好笑的。
“给我下地狱去吧！”
伴随着地动山摇的怒喝，一道金光从杀阵之中冲出，直奔那正中心的行星之核。
“请……不要……”
拒绝的讯息传入程海的脑海中，卡塔尼的意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找来帮忙复仇的人，居然会对自己下此狠手。
“抱歉，我别无选择。”
将所有获得的力量都凝聚于金箍棒之上，程海的眼神没有一点动摇，悍然砸下。
“不好！保护行星之核！”
由于另一张脸犯了抽的缘故，黄金神施术阻挡，却还是慢了半拍。
闷热的地心之中轰隆作响，猛烈的能量潮汐如同井喷一般迸发，所过之处尽是飞灰。
“快跑！这个星球要炸了！”
站得远的卡塔尼神转身就逃，没想到周围岩壁裂纹的扩张速度却比他们都快，转瞬便攀上了地表。
轰！
黑色的火光喷向宇宙，如同夜里盛放的烟火。十几道身影顺着火焰飞出，回头看着地底的浓烟，脸上满是惊恐。
在那若隐若现的烟雾之中，程海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抽风机一般，疯狂地汲取着行星之核的力量。
他的气势正在飞速上涨，如同烈日一般刺眼。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了……”
贪婪地吸收着四处狂溢的星辰之力，程海抬起头，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能够和噬星藤一样，如此高效地利用行星之核的力量。
这不全是生之法则的功劳。
两年前被困于毕宿星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哈斯塔的暗箱操作之下，行星之力加身，和四名古神的守卫战斗。
少了行星之核自身意志的阻碍，这种感觉被进一步放大了。
这不是巧合！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一点金光冲破了能量的潮汐，黄金神两张脸的表情终于在此时达成了一致。
没了星核的维持，卡塔尼就算是废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程海真的是秉承着意志来杀他的，难道还能坐以待毙不成？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真信了。”
程海猛然抬手，金箍棒后发而至，与枪尖碰撞于一点。骇人的冲击朝着四面扩散，饱受折腾的地底如同波浪一般翻涌不止。
“只是几秒的时间，便强了这么多……”
感受到手中反馈的力道明显增重，黄金神心中一沉，前胸和后背增生出十几个大洞，也开始抢夺周遭逸散的能量。
然而就算卡塔尼的意志已经被打散，对黄金神的排斥依旧存在，再者他没有程海的生之法则和融合手段。
此消彼长之下，他们的吸收速度相比起来，就如同水龙头和水坝一般，完全没有可比性。
两神激烈地交战了八十合，黄金神最终被一棍砸在面门之上，身体从地面冲向云霄，转身奔向那浩瀚的星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程海就填补了他们之间的鸿沟。若是再拖下去，让他多汲取一阵能量，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
“有想过这一天吗？”
程海的身体腾空而起，紧咬着黄金神的身后，金箍棒在一瞬伸长两万米，砸在后者的腰间，将他打落下来。
星球碎裂，如同被巨大的铁钩给犁了一遍。幸存的卡塔尼神们看着逐渐陷入苦战的黄金神，手脚止不住地发颤。
他们完了。
一座拥有十万年历史的星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明给毁掉了。
这种难言的情绪压到了反抗的欲望，他们最终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跑。
第一百二十九章 猜猜看我为什么不杀你？
咚！
尘烟四起，无人的星球猛的一颤，向后平移了几千米。星球的后背被一根金光闪闪的粗壮铁棒洞穿，如同一颗被串起的棒棒糖，滑稽异常。
“小小小。”
快速地将金箍棒收回，深坑的底下已不见了人影。
就在同一时间，星球另一面的地表轰然炸裂，一道狼狈的身影从中冲出，仓皇地向外逃窜。
此时黄金神，已经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的盔甲已经被完全打碎，只剩下暗黄色的甲质躯体。后脑那张喜怒无常的脸也垮了下来，眼睛瞎了一只，黑色的血液一击结了痂，气势一落千丈。
他被程海拖在了卡塔尼，战斗了整整三日。最早的时候还能够占据上风，但随着程海吸收到的力量越来越多，结局也显而易见。
他败得相当凄惨。
不过对程海来说，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孙悟空有金刚不坏身，黄金神的肉体一样硬得发指，十几棍砸出的伤势，几个呼吸就恢复了。
想要彻底地解决他，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也许二三日，也可能会是十二三日。
“去！”
程海从百宝囊内甩出一根捆仙绳，金色的长蛇突然流星一般掠过，只一瞬就缠上了黄金神的腿，如同吸盘一般吸住了他神力，破坏了完整性。
后者就像是断了一条尾翼的火箭一般，需要更大的力气去维持平衡，速度明显地降了下来。
“不！只要我能，能够到达那里……”
“你是说那个神力传送阵吗？”
程海抓着捆仙绳的另一头，用力一拉，同时寒声道：“没用的，有我在，你启动不了它。”
“你就先得意吧！等到你的力量用尽，我看你怎么死！”黄金神恨恨地看了程海一眼，再度挺枪杀回。
虽然他一直在跑，但这只是战术性的消耗。
程海能压着他打，完全是仗着行星之核逸散的力量。而这种力量用一点少一点，是没有办法通过自身补充的。
只要能撑过这段爆发期，保证另一张脸不被弄死。等到程海的力量消逝散去，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恐怕，没有那个机会了。”
程海手腕再抖，扯出了两条印满了符文的锁链。
先是地球的克苏鲁，再到毕宿星的哈斯塔，他如今接触过的被封印的古神已经有两位。当初他也很不明白，明明杀掉就一了百了的事情，为什么他们的仇家硬是要留个尾巴，选择封印。
其实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杀不掉。
这个宇宙广袤无边，什么奇异的生物都可能存在。狡兔尚有三窟，那些成了神的家伙，多多少少都留着一些保命的手段，“不死”的特性层出不穷。
林妙真提出过大道切断他们不死规则的联系的想法，但这种事又哪有这么简单。
所以在离开地球之前，程海托八云紫的关系向黄泉那讨要了两段镇魂锁链，并和地藏进修了一段时日。
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有考虑过，成为一个手办吗？”
程海诡谲一笑，看不到边际的锁链交织封锁，编织着牢笼。
“不好！有诈！”
黄金神猛一抬头，浩瀚的星空已经消失不见。昏黄的浓雾不知于何处升起，阻隔了他的视线。
一条大江出现浓雾中央，横跨着天际，将他与程海相隔。
幽幽的鬼火飘荡于四周，仿佛有什么声音在歌唱，镇魂锁链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身形渐渐掩去。
“这是哪？”
黄金神迷失了方向，对着隔岸的程海就是一枪横扫。
那金色的枪影如同弯月，精芒万丈。只是当它飞过那条被浓雾笼罩的江面时，却如同断了线的飞鸟一般，沉了下去。
没错！
那道由神力凝成的枪芒，它沉了下去！
随后，那道江河也变得宽阔了少许。
“这是什么鬼？！”
从未见过的诡异情形，让黄金神心头一紧。他第一时间朝着大江的反方向跑，却被浓雾所包围，体内的神力被不断地抽走。
“欢迎来到黄泉地狱。”
一个跟斗翻出了镇魂锁链开辟的世界，程海连打上千道咒文，快速地完善着封印。
这镇魂锁链到底是修仙时代留下的神物，被完全激发之后有多种方式从被困者的身上汲取力量，维持自身的幻阵和困阵。
只要对方没有一波爆发打烂整个囚笼的能力，力量就会被渐渐压制到一个阈值，永远都无法出来。
接连三日的全力战斗，把黄金神的神力消耗得不轻。他为了防止第二张脸受创，已经将它的力量收敛了一半，早已不是那副全盛的姿态。再加上方才的主动回头，让程海布阵的难度又下降了两个点。
所以现在只要摁住黄金神的第一阵反扑，封印就算是完成了。
“给我关上！”
程海将神识汇入锁链之中，根据黄金神的动向布置封印的位置。
不同于当初几名判官在萩海合力催动时的场景，程海操控之下的镇魂锁链，符文如同导火的引线一般极速点燃，并于各个交点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数目是当初的千倍不止。
“给我破啊！！！”
封印之中，意识到绝境的黄金神唤醒了第二张脸，双目中留着黑色的眼泪，倾尽一切地朝着四处乱轰。
冰冷的黄泉不知何时已蔓延至他的身侧，贪婪地吸收着他轰击的能量，反哺自身。
饶是如此，外部的空间依旧如同雨打的湖面一般波澜不止，仿佛随时都会因此而碎裂。
两尊神一个在外，一个在里，斗法不留余力。虽然没有枪棒碰撞出的火花，但激烈程度更甚昨日。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日，骇人的波动才渐渐平息。
程海的力量毕竟占据了上风，结果也并没有出现意外。但等到他的神识从封印之中离开时，脚步都有了一丝虚浮。
存在同化的状态可以大大加深他和封印的联系，但也正因如此，黄金神的反扑全都通过镇魂锁链反馈到了他的意识之中，让他有种身体要被撕裂的感觉。
此时再一查探，他获得的星核之力已经消耗了五成。若是没有找到机会，被黄金神继续拖下去，说不定就真的被那家伙反杀了。
通过生之法则将多余的战斗痕迹修复，掩盖了封印之地的存在后，程海已经感到了一丝疲惫。
“虚渊，醒醒，回去了。”
“啊？”
虚渊从假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周遭荒凉的景象，目光有些茫然：“我们……这是在哪？”
“卡塔尼附近吧，我也不清楚。”程海摇头道。
他和黄金神一路从卡塔尼打到这，连他自己也有点迷糊了。
“我们赢了吗？”虚渊问道。
“这边算是赢了吧。现在找到二号星球的传送点，我在那边留了一艘飞船，找到它然后返航。原生星球那边可能还得打一架，我先休息一下。”
程海揉了揉眉心，躺进了维生舱里。
吸收行星之力对身体的负荷很大，高强度的战斗也让他的不坏之身也到达了极限。也就是孙悟空乃仙石所生，身体足够坚硬，换做是其他人，身体早就崩溃了。
“呼……”
虚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维生舱提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星球离二号星不算太远，领悟了空间法则之后，找到在二号星留下的定位并不难。
在花费了一些时间之后，她也成功地回到了二号星，找到了存放飞船的位置。
让虚渊感到奇怪的是，原本在二号星抬头就能够看到的卡塔尼已经失去了踪影，不知去往了何处。
只是此时也没空思考这些，她把飞船从地底挖出来后，两人就开始了返航。
坐飞船回到原生星球，需要通过大型传送点。如今卡塔尼整个消失，外部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为了保险，虚渊在上船之后便连接了还能用共有网络，变成了一名失踪贵族的样貌，并筛选着受到影响最小的空间跳跃点。
而就在她皱着眉头分析情报的时候，一道略显畸形的影子出现在了飞船的窗口外。
“嗯？”
虚渊诧异的抬起头，看到了一颗飘满碎石的巨大半球。
那样子，像是个被勺子掏空了的西瓜。
虚渊的嘴巴，微微张大。
第一百三十张 哟哟哟，这不是虫神吗？
浩瀚的宇宙之中，光芒忽明忽灭。
三道身影先后掠过，撞碎了沿途挡路的巨石。
“他娘的！你不是说这个土著只是略弱于你吗！”
狼神破口大骂，嘴里的牙被人砸烂了一半，鲜血淋漓。胸口处的剑伤更是从心脏直直划拉到腹部，伤势恐怖无比。
“你还有脸问！”
虫神闻言，勃然大怒道：“要不是你这条臭狗在碍事，我早就切断行星之核和她的联系了。现在她一出来就把你给废了，还有资格说我？！”
他的情况比狼神要好上不少，但腹部下的重要部位也被砍烂。要是没有办法驱除体内的剑气，他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都别想着繁衍了。
“你装你妈！你自己破坏了规矩，还出手偷袭我。如果不是你限制了我的行动，我会被她一剑穿心？”
“感情这么好，一起留下如何？”
两个人正斗着嘴，林妙真却突然出现，像鬼一样。虫神的后背猛地炸开，战舰一般庞大的身躯不住地摇晃。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
狼神又惊又怒，转身就是一个反扑，巨大的血口隐天蔽日，如同天狗食月，连星球都能够咬碎。
黑色的阴影攀上了后背，如同一片无形的绳索，想要束缚林妙真四肢。然而她只是跨出一步，那接触到她的吸力便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消散殆尽。
“他妈的，又是这样！”狼神怒道。
绑不住林妙真，他的攻击就跟二哈扑飞碟一样，根本没法打中。
“呵，区区一只崩牙犬。”
林妙真从虫神的后背跳起，剑芒万丈，洞穿了狼神的上颌，从鼻骨之处贯穿，刺瞎了一只眼。
“居然这么……”
躲在远处观战的小爱目瞪口呆，看得那是一个心惊肉跳。
此时的她才意识到，林妙真所谓的面对虫神有七成把握，或许指的不是将后者击败，而是击杀啊！
才成神两年多就有这等力量，当初要是没服软，她岂不是……
小爱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
“他娘的！你就留下来殿后吧。”
眼见狼神的反扑再度失败，反而又落下了伤口。虫神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优良传统，果断朝着另外的方向飞去。
“跑了？”
一腿踢歪了狼神的脑袋，林妙真皱起了眉头，略感棘手。
身为上一代世界意志的选中者，她获得的外挂即使不如程海，但也不至于几千年连个神都成不了。
由于大道被毁的关系，地球已经无法引来雷劫。虽然也还可以突破，但无法达成圆满，成神后会比普通的神厉害一些，可也就那样了。
地球的资源并不富裕，也不缺那么一个凑数的战力，她也就选择了等待。
在寻找出路的过程中，林妙真推演万法，把各种修仙大道都走了一边。虽然依旧没能引动雷劫，但也顺带领悟了一大堆法则，基础无比扎实。
这一积累，在她渡劫之后完成了质变。
她对万事万物的形成和运转规律都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万法归心。
程海仅仅依靠一个生之法则的反向推导，就能在卡塔尼的使徒级里横着走。林妙真的感悟更为全面，而且系统化，威力也更加恐怖。
可以说，狼神和虫神的力量运转方式在她的眼中，就和小孩子拍皮球似的，到处都是破绽。
声波冲击？
我把你介质给消了。
神级的恢复力？
我砍你的时候，也帮你把伤口愈合了，顺带完成组织分化，发育成一个残疾人。
可以说在林妙真偷袭得手，将狼神重伤的时候，这场战斗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哪怕他们都是神明，但只要没法除掉林妙真剑意中暗含的多种法则，他们的伤势就无法愈合。再加上有原生星球的支持，越往下打，虫神和狼神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狼狈。
若不是渡劫的时间太短，积攒的仙力不够，也未能吸收原生星球的行星之核，对付这两个贪婪的家伙，她甚至都不需要偷袭。
只是……
要是他们俩分头逃跑，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不怕被贼偷，就怕贼惦记。
程海一个人都能把卡塔尼弄成那副鬼样子，要是被这两人中的一个跑了，回到其他星域纠集盟友，后患无穷！
“哟哟哟，这不是欧卡奇嘛？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即是一张巨大的神力大手。
“找死！”
转瞬捕捉到了程海的位置，虫神的口中喷射出黑色的光线，将沿途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苍白之色。
“小心！别碰它！”
林妙真将剑从狼神的眼中拔出，抽身前去救援。
别看虫神的力大无穷，浑身甲胄，除了毒之外，他最擅长的法则还是时间法则。
若是毫无防备地去格挡他的攻击，那射线中覆盖的剧毒会瞬间燃烧他的寿命，哪怕是神也能给你烧到寿终，相当的棘手。
而在她的印象中，程海距离神的程度还有很远……
“他娘的，要不是时间到了，我把你屎都打出来。”程海撇嘴道
孙悟空的神降只有七天，几天前就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他是至尊法师古一，虽然同样是神级的神降，体内也保留着部分的星核之力，对此也不敢怠慢。
他在身前拉出了一面环形法阵，将这足以致命的射线导向了别处。
下一秒，万千道剑光如同流星雨一般落下，将虫神的后背捅成了刺猬。
“嘶嘶嘶！！！”
凌厉的剑意在虫神的体内肆虐不止，疼得他疯狂地翻滚，朝着没有程海的方向逃跑。
一个林妙真就已经够呛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程海，让他真正地感受到了危机，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十对翅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
林妙真看着程海，脸上写满了疑惑。
她不是没见过程海变身，但几个月不见，久能够和虫神这种摸到主神门槛的存在抗衡，实在是太离谱了些。
“我还是处理这个受伤的吧。”程海摊手道。
林妙真吃惊，他何尝不是如此。
先前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她还表示一打二有点勉强。结果他急急忙忙赶回来支援，就看到卡塔尼的两大主神，一个烂了脑袋，一个烂了屁股，被她追着四处乱跑。
这该死的谦虚啊！
“注意点，他还有不少余力。”
稍微地嘱咐了一句，林妙真也没有多问，化作一道流光追向虫神逃跑的方向。
程海也不逞能，走向了伤痕累累的狼神，不怀好意道：“哦，可怜的小狗狗，怎么牙都被打掉了？还记得我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镜像空间
“你是……卡契？！”
虽然程海的容貌经过了修正，和当初有了较大的变化，但狼神还是把他给认了出来。
“啊。”
程海点点头，表示承认，又问道：“当初你把我逼出你的神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这个举动，会毁了整个卡塔尼呢？”
“卡塔尼怎么了？”
下意识地往虫神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狼神的心头咯噔了一下。
黄金神占据卡塔尼许久，虽然离吞噬整枚行星之核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主神，主场战斗更是占尽优势。
程海的气息虽然不弱，但对付虫神都略显吃力，怎么可能打得过黄金神？
“这样吧，你让我把你的头砍下来，我给你看看卡塔尼的遗照。”程海笑着接近，从后背抽出了一柄剑。
“休想！”
狼神单手撕开自己的伤口，扯下了大块的血肉，减缓那如附骨之疽一般的剑意压制，朝着程海抓去。
灰白色的尘土漱漱落下，那是被硬化的空间。
“好久不玩法术了，就当是期末复习了。”
程海身体向后，狼神的动作便明显缓了下来。
古一法师没有孙悟空那种霸道的身躯和仙术，却是一名洞悉宇宙奥秘的至尊法师，可以说是超高配版的他。身上还拥有时间宝石这等宝物，就算杀不掉他，拖住总没问题。
后背出现了一面旋转的光门，程海的身体遁入了虚空之中，轻易地挣脱了束缚。
狼神的铁爪扑了个空，却闻脑后有拳风袭来，再回头时，脸上已经挨了一拳。
咚！
程海这一拳注入的神力不算太多，甚至连狼神的皮肤都没有划破。然而狼神却在中招的那一瞬如坠海底，浑身冰凉。
因为他的灵魂，竟被这一拳打出了身体！
“这招，叫做星体投射。”
程海站在狼神的肩膀上，螺旋的矩阵在掌心高速旋转，如同剃刀一般切割着狼神的脖子，溅射出漫天的火花。
“可……恶！！！”
神的意识无比强大，狼神的灵魂愤怒地咆哮，很快便挣脱了程海的控制，回到了身体之中。
他的喉咙之中喷出一口黑气，上千头黑色的巨狼凝结成型，咆哮着朝着程海咬去。
“啧，这么快？削得可有够惨的。”
程海皱起眉头，对这副神降的能力不算满意。
同样是宇宙的霸主，常态下的紫薯精灭霸可是能干掉行星吞噬者的，至少也是主神那个级别。古一法师号称是能让灭霸忌惮不已的守护神，按理说连黄金神都能够摁着打。
从现在发挥出来看，大概只有电影里的水准。
“罢了，这样也够了。”
程海抬手拉起一片光幕，周遭的空间仿佛活过来一般高速扭转，将迎面而来的巨狼之影一只只撕碎。
“这个人，对空间法则的掌控能力居然在我之上……”
见程海这块骨头不好啃，狼神隐匿了气息，如同影子般躲藏在一众召唤物之中，伺机偷袭。
但还未等到他出手，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自己，脸上惊愕的表情与他自身如出一辙。
“呵，找到你了。”
翻滚的空间骤然稳固下来，程海面无表情地踏前而去，八道光轮矩阵同时对着狼神绞杀而去。
狼神起身欲挡，所处的空间却突然翻转，连带着他的身躯一起横了过来，栽了一个跟头。锋利的矩阵刀锋从八面贴上，切割着皮肤，发出刺耳的声响。狼神不住地咬牙，再抬头时，天上运转的星球突然改变了转向，朝着他的方向落下！
“这……怎么可能？！”
这不符合常理的景象，看得狼神的内心直发毛。
就算是黄金神亲至，也就勉强能够推动一颗星球罢了，这个卡契为什么还能转动星球运动轨迹的？！
这不科学！
“这当然不科学。”
利用心灵透析的能力，程海轻易地读出了狼神的内心所想。
魔法侧的能力当然不科学，这是古一法师的镜像空间，是现实世界的一个投影。在这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和扭曲每一件物体，改变星球的物理法则，当然也不在话下。
当然，法力的投入和效果虽然成正比，但也有个上限。
主神尚且难以做到搬起星球来砸人，所以这两枚朝着狼神砸来的“星球”，也只是看起来很吓人而已，弄不死狼神。
“给我破！给我破！”
狼神满脸都写着紧张，拼命地撑开神之领域，也想要自立一界，镜像空间的干扰。
但程海的星核之力还保留着一部分，又怎么会坐视他挣脱出来？
“转起来！”
程海原地一跳，镜像世界就像是被按下一边的天平一般再度转动，将狼神给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只是一个开始，在程海的不断扭转之下，狼神就像是被关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甩干一般翻滚不止。
随后星球落下，爆炸声起，巨大的石块四处飞溅，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朵云。
“咳咳咳……”
巨大的土块将狼神砸的头昏脑胀，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他将自己的脸从深坑之中拉出来，很狼狈，但伤势看起来并不重。
“开始愈合了？”
远远地观察着狼神的状况，程海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死亡法则对付这种自愈能力强大的存在很有用，但仅限于相同级别的对手。对上真正的神明时，对规则的掌控能力不如对手，自然也就无法压制对方。
和黄金神对战的时候就是这样，死亡法则根本无法生效，否则也不至于打得那么艰难。
反观林妙真，她成神的时间不过也就两年。虽然这个星球主动亲近她，但时间限制摆在那里，她体内的神力甚至都不如跟着黄金神杀进地底的那一批精锐，可为什么能把两位主神打成这样呢？
想到这，程海看向狼神的伤口，琢磨着她和林妙真的差距。
“只是很纯粹的剑意，为什么……”
和程海平时的处理方式不一样，林妙真的剑意里没有灼烧和极端的死亡这种持续性的法则，给他的感觉干净、自然，就像是很寻常的被划了一刀，无法愈合也是理所当然的那样。
令人费解。
第一百三十二章 轮回
“在干什么？”
从宇宙的深处飞回，林妙真一眼就看到了神游物外的程海。
“嗯，这家伙的恢复能力太强，用蛮力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在思考原因……”
程海摸着下巴，忽然反应了过来，问道：“那只大虫子呢？”
“死了。”
林妙真从腰间拿出一个口袋，打开了一个口气，里边是一颗硕大的头颅。
“这个大家伙平日里运动量大，生命力很旺盛，死后也具有很大的活性。用来作为肥料，可以提升居住地的品质。”她补充道。
“还有这种用法？”
程海瞪大了眼睛，很快也明白了她说的运动量是什么意思。他打开了镜像空间的一角，问道：“那这家伙呢？”
“卡契！！！”
好不容易重见了天日，映入眼帘的却是虫神的尸体，这让狼神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欧……欧卡奇，你也……”
他沉默了许久，只能结巴地吐出这半句话。
虫神的力量比他强，逃跑时的伤势也比他轻。如果连这样都被林妙真给干掉了，那么他……
“尸体没法用，只能杀了，想办法留存神力，提高星球的灵气浓度。”林妙真平静地说着。
那语气，仿佛只是在讨论着晚饭该怎么做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神明死后，他们获得的能量会返还回宇宙吗？”程海微微一怔，捕捉到了言语之外的信息。
“嗯，是的。”
林妙真点点头，继续道：“在宇宙诞生之初，没有福地与险地之分。也正是出现了可以吸取能量的生物，才会产生这种变化。地球的大道之所以会断绝，灵气枯竭成那样，也是因为修仙者灭绝后的能量被各大势力瓜分了。若不是还留有火种，重建了那里，银河系内就没有生命了。”
“原来如此……”
程海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像大海的水汽升上天空，最终会积成雨水回馈大地，地面的江海溪流最终又汇聚于海中一样。
这个世界，还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
只是知道了这一事实后，他的担忧又不禁更沉重了。
像奈亚那种可能宇宙诞生不久便已经诞生的存在，早已不知道掠夺了多少个星系的资源。像这样的生物还有不少，如果他们之间互相吞噬，是不是到最后，整个世界的能量都会枯竭，只剩下一个凌驾于所有概念之上的存在呢？
“如果是那样，那么那时存在生命的星球，应该只剩下一些低武的位面了吧？”程海不由得联想。
如果抛开现有的斗争不谈，直接空降到最后，那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武力值不高，发生的争端最多也就几个国家间的小打小闹而已。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整个星球都给你打烂，连个埋骨之地都找不到。
当然，前提是那个凌驾于概念之上的存在，不会一个睡觉时翻身把他们全都压死。
“那我动手了。”
林妙真的一句话，将他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
“嗯，解决掉吧。晚点外边还有一只，那家伙比这两个都强一些。”程海没了别的兴致，扶着转身跟上了林妙真。
“什么？卡伦也……”
听了程海的话，狼神目光明显一黯，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绝望。
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想到，卡塔尼的陷落居然会来得如此的迅速、突然。
“是的，你们三个，该还债了。”
深吸了一口气，程海和林妙真一同动手，合力对狼神进行绞杀。
“我是不会屈服的！”
困兽犹斗，面对着眼前的死局，狼神狠咬断齿，肩膀上的肉瘤像是沸腾了一般滚动，对两人发动了殊死的反扑。
只是，他本来就受到了重伤，还被程海消磨了不少神力。不出两个小时便倒在地上，尸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了。
将残存的身躯收进储物袋中，两人从镜像空间中出来，毫不停歇地朝着黄金神的封印之地飞去。
赶路的过程异常枯燥，无言了许久后，还是林妙真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个能力……属实有点过分了……”
其实她最开始说的没有把握不是假话，只是出于保守估计。程海原本的计划也是诱骗两人过来之后，立即返回支援的。
结果那家伙发现机会，居然一个人就把卡塔尼的老巢端了。
他今年才多大呀？！
“额……也许吧。”
程海挠挠头，随后笑道：“工具人而已，都是上一代鼓捣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再说吧，按照你的进度预估，大概多久能够渡劫？”林妙真道。
“嗯……不清楚。”
程海摇摇头，看向原生星球的方向，问道：“那两个家伙在那里打了那么久，星球应该还在吧？”
回想起卡塔尼上发生的战斗，他的心底不由得一阵发毛。
如果主神级以上的战斗都是那样的话，那就算他变得再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也就是当初众神定下那份契约的原因吧。”林妙真耸耸肩，同样也感到唏嘘不已。
早在上一个世代伊始，修仙时代刚刚终结，新的人种尚未孕育的时候。地球余下的火种为了肃清邪神们的残存势力，就干过不少这种事情。
你杀我，我杀你。
想要建立一个平稳的根据地，那可太难了。
于是，后来有了那个四季提到的那个众神契约，作为对新生血液的保护。
然而，还是存在很多的空子。
就像卡塔尼主动为战败星留存火种的操作，程海在未成神时逼得对方的神明先出手，随后获得的豁免权。
想要在这种级别的对抗之中保护普通人，大概也只有转移这一条路了。
地球上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八云紫和上帝。她们一个拥有自如操纵空间裂隙的能力，一个创造了天国，可以做到言出法随。
但要是来的人是哈斯塔这种级数的，那就力所不逮了。
难！
“不过那边还好，我和星核建立了联系，激活力量后可以抵御部分的冲击。而且他俩也怕打散了原生星球的灵气，主动远离了那里，保存得还算是完整。”林妙真说道。
“那就好……”
程海抿了抿嘴，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刚才你在观察我的剑意对吧？”林妙真说道。
“嗯。”
程海眼睛一亮，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让剑意在他的体内，久久不散的？”
“很简单，就像神明的死亡会反哺这个世界的一样，让法则自身形成完整的轮回，对方再想打破，那就很难了。”林妙真道。
“完整的……轮回？”程海没听懂。
“你修了生之大道和死亡大道，对吧？”
“嗯。”
“找到他们的互有联系的点，将他们融合起来，这就是一个轮回。”林妙真提示道。
“额……融合起来？”
程海试着在掌心创造了一朵花，随后又让其凋零，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转换。
只是……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噗嗤……”
林妙真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没有那么肤浅的，或者说像是你封印卡伦的阵法一样吧。你得把法则融入你的剑意之中，让它们自成循环，并将长剑所斩之物纳入那套体系之中。那么他试图发动治愈的力量，也就会融入你的剑意之中，成为轮回的一部分，这便是剥夺特性的一种方法。”
“嗯……”
程海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很光棍的摇了摇头：“没听懂……”
从字面意思上分析，林妙真的话倒是很容易理解。但也就是太容易理解了，所以他才一点都没有理解。
为什么呢？
我跟你说一加一等于二，这个道理够简单了吧？
但我要是问你，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那可能就是个哲学问题了。
那不就是等于二嘛？
全世界都说一加一等于二，
哪还有什么为不为什么的？
程海现在大概就是这个心情。
“回去再说吧，我可以指点你。”林妙真笑了笑。
大家都是过来人，谁又能生而知之呢？
“过阵子吧，我可能得回去一段时间。”程海苦笑道。
“嗯，我过段时间也得离开这，说不定那个时候刚刚好。”
“离开？小爱呢？”
“也带走。”
“所以那个整天装嫩的老妖精这次到底干了啥？”
“负责震惊的气氛组吧，不过你对她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敌意？”
“我讨厌没有原则的人。”
“那她可真是倒霉……”
……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宇宙的深处。
五日后，黄金神卡伦死亡。
长达十万年的卡塔尼历史，也于此划上了一个句点。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控
白光一闪，往生街的神像前走出来一道身影。
“嘶……”
扶着发晕的脑袋，程海摇摇晃晃地朝着外头走去。
“欢迎回来。”
八云蓝忽然出现，手上提着一个花篮。
“你……全年无休的吗？”程海忍不住吐槽道。
似乎他每次回来，蓝都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这。
“我同时能处理很多事情，看起来都是我，但其实是轮休的。”八云蓝说道。
“……”
好一个轮休，分身再多，那不都是自己吗？
“紫在吗？”
“按照日程，她应该不在这。”
当然，八云蓝所谓的不在，那是不在地球上。
“那我过阵子再找她吧。对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奥兹吧，我得先回去休息一下。”
程海从百宝囊中拿出了灭神炮，还有其他从卡塔尼那顺来的科技。
凭奥兹那家伙的脑回路，只要是资源足够，应该能够复制卡塔尼文明。到时在地球外部建造一座要塞，等到真发生战争时，至少能撑起第一道防线。
“你看起来脸色很差，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八云蓝问道。
“不了，我想自己走一走。”程海摇了摇头。
原生星球的风景虽美，但总少了几分人味。总的来说，那种类似于苦行僧的生活，还是挺闷的。
“那我给你一朵花。”
八云蓝从花篮之中抽出一朵橘色的兰花，递给了程海：“这对缓解晕传送的症状有好处。”
“谢了。”
程海笑着接过花朵，离开了往生街。
走出往生阁的大门，阳光正从东方斜斜地照射下来。从影子与建筑的夹角来计算，大概是早上九点四十三分的样子。
也许是手中拿着一朵花，也或许是如今的往生阁的意义已经被凡人所熟知。路过的行人有不少对程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并朝着远离的一侧稍微移开。
不过程海对此并不在意，他闭上了眼，听着耳边嘈杂的人潮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就算这里的街道略显老旧，空气中也夹杂着尾气的臭味。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这里才是最让他惦记的地方。
突然，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了枯枝断裂的声响，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浓浓的焦糊味！
程海心中猛的一惊，再睁开眼时，眼前已是一片赤红的场景。
汹涌的火焰燃烧了整条街道，地面不知道遭到何等的重击，如同狰狞的大口一般在脚下开裂。周围的行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躯干焦黑，到处都是散落的残肢断臂，宛若人间炼狱！
“发生了什么……”
程海第一时间拿出了符文剑，并看向一眼身后的往生阁，八云蓝的位置已经不见踪影。
很奇怪！
“卡契！！！”
几头浑身都在燃烧的生物站立在大楼的顶部，肢体扭曲、铠甲破碎，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般。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程海，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
“卡塔尼的余孽？为什么会……”
认出了这几人的身份，程海心中升起了莫大的惶恐，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当初他追杀黄金神的时候过于仓促，放跑了十几个卡塔尼的神，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追到这来。
没有时间犹豫，程海第一时间就开启了神降，神力如同山洪一般爆发，朝着天上的卡塔尼神杀去！
如果没法第一时间把他们制住，这里恐怕会变成第二个卡塔尼！
轰！
巨大的声浪，震塌了两侧的房屋，同时还伴随着一阵纷乱的惨叫。
猩红的色调在那一瞬间如潮水般散去，火焰和断肢也在同一时间消失殆尽。仿佛一切都只是泡影，一触即逝。
“我这是……”
程海一个人站在房顶，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不知所措。
他早该想到的，地球离卡塔尼那么远，那些卡塔尼神不可能瞒过林妙真的眼睛追到这里来。
而由于起跳时没有收力，造成的动静无异于高等级的地震。古柳街的建筑被推倒了一半，至于伤亡……
“什么情况？！”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七八个身着黑衣制服的超凡者从四面八方赶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中间的程海。
“你怎么了？”
八云蓝也再度出现，表情里写满了凝重。
往生街里那座传送阵并不完美，所以在看到程海的状态时，她还以为是头晕，不想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能……出了些问题……”
程海捂着额头，呼气时手臂有些发抖。
回想起卡塔尼的战斗，那可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现在想来，他在和黄金神战斗时冒用了奈亚的名号，应该是被那家伙察觉到了。否则以他的修为，就算没在状态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暗算。
“蓝大人。”
见两人情绪稳定，没有要开打的迹象，一名超凡者主动上前，和八云蓝打了个招呼。
“这里没事了，你们去收拾残局吧。”八云蓝回身道。
“可是他触犯了超凡者管理条例第二十一条，造成了大量的伤亡。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对损失进行评估之后，再追究责任。”黑衣超凡者不卑不亢地说道。
“追究责任？”
虽然对自己引起的伤亡也感到很愧疚，但听到了这个词语，程海第一时间就起了抵触之心。
追责，可以。
但这些家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八云蓝代表着八云紫的意志，这群家伙又是哪来的勇气无视她的意见？
他只离开了地球不到三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是我们八云家的人，轮不到你们秩序之手监管。”八云蓝冷下了脸。
“八云家……”
听到这个名头，那名超凡者的表情明显一滞，但还是坚持道：“抱歉，我们也是按照国际规定行事，如果因为是八云家的就拥有特权，那这对整个世界的超凡者都不公平。”
“秩序之手是什么东西？”程海看向了八云蓝。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华国的组织。
“相当于超凡者里的国际警察吧，负责一些社会舆论和调停工作。”八云蓝向解释道。
“哦。”
程海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超凡者世界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之后，也难免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可以理解。
“什么东西？”
听到程海的措辞，一名独眼的黑衣人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上前道：“我不管你是谁，你这种滥用力量的行为如果不处理，会严重影响我国超凡者在国际中的形象。现在对你做出警告，如果你不肯跟接受审判，那我们就只能用强了！”
“不管我是谁？”
程海面色一怔，倒是让他给逗乐了。
“警告第二次。”
见到他发笑，独眼超凡者对伙伴使了个眼色，不顾八云蓝警告的眼神，隐隐地将程海包围了起来。
“很好。”
程海的笑容骤然收敛，空气的温度降低到了极点，连灵魂都为之冻结。
他只用了一眼，便将围上来的所有人定住，同时掐住说话者的喉咙，将他提到了空中，暴虐的杀意如同惊涛一般狂涌而出。
“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擦亮你的眼睛！我不想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时候，后背站着的全是你们这种狗东西！”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世界的变化
“橙，冷静！”
八云蓝抓住了程海的手臂，示意他停下。
“不，我……”
程海的手指扣入了独眼超凡者的喉咙里，已满是鲜血。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他一甩手臂，将后者给扔了出去，整个人撞进了废墟之中，生死不知。
“都小心！”
好不容易从程海的威压中挣脱出来，秩序之手的监察者只感觉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纷纷后退，没敢继续上前。
“我不是……”
程海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迎面而来的只有敌意。
“回去吧！”
八云蓝上前一步，挡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秩序之手的人：“回去后向你们在这边的负责人传达，让他们今晚到往生街来见我。否则我们八云家明天就把你们秩序之手连根拔起，说到做到！”
“连根……拔起？”
听到了这个恐怖的词汇，为首的监察者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质问道：“这就是你们八云家对待世人的态度吗？！”
“世人？从你们说出‘不管我们是谁’开始，你就是世人的敌人。”
八云蓝淡然地转过身去，不顾身后众人铁青的脸色，小声道：“我们走吧。”
“合适吗？”
程海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解除了神降。
靠着八云家的威势压人，让他感觉自己跟个反派似的。
虽然，这些家伙的态度确实令他相当恼火。
“没事，耶和华来了也得客客气气地说话，更别说一个地区的负责人了。”八云蓝平静道。
“这就好……”
程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一阵子没回来，八云家在这个世界连话语权都没有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秩序之手的人面面相觑，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去阻拦。
……
“发生什么了？你看起来有点入魔？”八云蓝问道。
程海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但要是她刚才不出面阻止，那个几个秩序之手的人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
“杀的人太多了，应激反应有点严重。而且……好像也受到了奈亚的影响……”程海皱眉道。
他之所以提前回来，没有继续跟着林妙真修炼，便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生病了，病得很重。
如果硬着头皮继续悟道，可能会走火入魔。
“秩序之手的那边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屁股决定脑袋，他们风头正盛，总是容易分不清自己的立场。至于刚才的受伤的人员，我会安排最好的医师去救治的，把死亡人数控制到零。”
八云蓝叹了口气，继续道：“明天或者后天过来一趟，我去和紫说说你的情况。”
心病还得心药医，一旦形成心魔，甚至可能会让上半生的修为前功尽弃。而程海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能帮到他的，也只有八云紫了。
“好。”
经过了这个插曲，程海也没了散心的兴致。和八云蓝分开之后，便搭乘了一辆车，朝着书斋的方向驶去。
车子停在书斋的门口之外，还没等他拿出钥匙开门，天上便传来了一声惊呼。
“程海！”
程海抬起头，一个娇小的影子便扑到了他的怀中，将他撞的一个踉跄。
“啊……依一，不要随便从楼上跳下来啊。”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热情，他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坏心情一扫而空。
之所以对回家充满了期待，想必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你怎么才回来……”
虽然早已无数次排演过重逢时想说的话，但真正看到程海的时候，程依一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剩下哽咽。
这可让程海慌了神，连忙细声安抚道：“别哭啊，我……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才……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嗯。”
程依一抹了抹鼻子，抬头问道：“你多久又要走？”
“不会这么快走的吧，至少也住个三……半年这样吧。”程海头疼道。
“那就半年！”程依一盯着他道。
“好好好，最少也呆半年。”
程海捏了捏她的小脸，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转移话题道：“倒是你，怎么都没长高啊？”
“我……”
程依一嘟起了嘴，不满道：“我就这样，长不高。”
“好嘛，不长就不长。”
程海笑了笑，想起了小爱，还有很久以前见过的雾妖。好像她们这类型的生物都是这样，外形上长不大。
不过这也也好，要是程依一也变成了大闺女，反倒不能抱了。
“对了，今天不是周末啊，没去上课？”程海又问道。
“今天早上只有一节课，上完就回来了。”程依一道。
“一节课？上大学了吗？”程海愕然道。
初高中的课程平时都是排满的，像这种上午第一节有课，第二节没有的情况，那是大学的制度。
“没有，那些专业知识对我没什么用处。而且像林姐姐和纪姐姐原本关系那么好，毕业之后也很少联系了。所以我想了想，在往生街针对超凡者的力量运用开设了学校之后，我就去了那……”程依一小声地说道。
毕竟，这和程海原来给他制定的计划不大一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开心。
“现在居然有针对超凡者能力的学校了？”程海再度愕然，将她在沙发上放下。
“以前就有，不过那时候是宗派类别的组织，报名学习就代表着加入。超凡者走入大众视线之后，新的学院对要求有所放低，可以教基本的东西。不过如果想要学到更深层的东西，还是要选择导师，加入他们的派系。”程依一解释道。
“这样啊……”
程海想了想，点头道：“那也不错。”
原本让程依一加入正常的人类学校，主要也是因为她年纪太小，需要一些“同龄”的朋友。而且他遇到的超凡者，大多数都是一些老怪物，他也不放心。
后来程依一成长了，和同龄人产生了代沟，他只想到帮她跳级。
现在想想，倒是他思维定式了。
再凡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些异类。就算真的能交上朋友，但眼界和寿命都是一个很现实的制约因素，保质期也很难长久。
林羽沐那种不需要为下半辈子担忧的富家小姐尚且如此，那些三点一线生活的人呢？
“你也选了导师吗？是谁？”程海问道。
既然是程依一自己的决定，他也就没有反对。但作为家长，他还是有必要去考察一下的。
毕竟大人的世界，
必须要把所有阴暗的因素都要考虑在内。
“还没有，那些学院的导师评级最高才是A。蓝姐姐给我打点好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程依一摇头道。
“A级啊……那确实是有点弱了。”程海点点头。
如果这话让超凡者学院的导师听到，估计会当场气到吐血。
作为正常修炼的人类，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谁让程海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怪物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正义必将得到伸张
吱呀。
合金制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书斋中走进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干练少女。在看到客厅中坐着的人时，她明显愣了一下。
“你回来了？”
“嗯，好久不见，幽竹。”程海朝她打了个招呼。
陪了程依一整个中午，正好她下午有训练离开。他此时正打算看看网上有没有关于他刚才在古柳街的新闻，然后回房好好地睡上一觉。
“哦……好久不见。”
虽然已不似当初那般青涩，但这猝不及防的见面，还是让纪幽竹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在学院进修？”
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程海看着纪幽竹背着的剑，联想到了程依一口中的学院。
“哦，没有。”
纪幽竹把剑解下来，挂在了里侧的衣帽架上，找了张椅子坐下：“徐秋凡在外面出差，让我帮忙处理份小活，刚刚才搞定。”
“徐秋凡？现在这里，还是他管事吗？”程海问道。
秩序之手的出现，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如果这个世界的警戒制度还是维持着原有的模式，倒是让他感觉有些意外。
“有了一些变化，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在管了。不过也还好，反正事情不多。”
纪幽竹笑了笑，比两年前阳光了不少：“你呢？事情处理完毕了吗？”
“嗯，还算顺利。”
程海想了想，没把那些恐怖的事情告诉她。
“但你看起来……不怎么好。”
纪幽竹眯起眼睛看了看，又补了一句：“就像逃回来似的。”
“噗嗤……”
程海笑了出来：“长本事了啊你。”
“干嘛？”
纪幽竹斜眼看他，以示不满。
“修行得如何了？”
“差不多筑基后期了吧，反正和你比不了。”纪幽竹撇嘴道。
“这进度已经挺不错了。”
程海夸赞了一句，也不自觉地想了想。要是没有系统和禁忌之眼的话，他现在的修为说不定还不如她呢。
当然，这女人运气也好得莫名其妙。
不光是程海，林妙真和哈斯塔对她都很不错。
一人吃三路资源，进度想不快也不行啊。
“和家里呢？看起来你好像不经常回家。”
程海看了眼楼上，纪幽竹貌似一直在这里住。
“还行吧，比原来好一点。”
纪幽竹卷了卷脸颊旁垂下的发梢，思绪渐深。
反正家里还有个弟弟继承家业，现在她也就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回去一趟。但由于加上纪万山师承自己的缘故，整个纪家都对她很恭敬，她很不习惯那种氛围，所以很少在那边久住。
“有男朋友了吗？”程海忽然道。
“你是在搞人口普查吗？”纪幽竹半恼道。
如果是其他人和一个女性问出这种话，还有可能是对她有所暗示。
但程海先是像问成绩一样问完修炼进度，然后再问生活近况，这让她一点胡思乱想的欲望都没有。
“好啦好啦，我不问了……”程海挠挠头。
他自己也想了想，这种问话方式确实有点怪。
没话找话似的。
“唉……”
纪幽竹叹了一口气，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起身道：“你去休息吧，看起来怪不在状态的。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我说，我等会还要出门。”
“哦。”
程海也不拖拉，起身上楼。
房间里还算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在清理。他走到床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瞳孔的深处似乎少了几分生气。
“这么明显吗……”
程海摸着自己的脸，陷入了沉思。
……
“混帐！怎么敢这么说话的！”
高耸大气的摩天建筑中，秩序之手于华国分部的总负责人杨利文怒拍桌子，砸出了一个深深的掌纹。
显然，对于部下刚刚汇报上来的消息，他已震怒到了极点。
“哼，只能说八云家掌控权力太久了，真以为自己能够一手遮天。”前来传达八云蓝通牒的监察长苏天承冷笑道。
他们秩序之手代表的是整个超凡界在社会当中的门面，若是因为强权而退却，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骂的是你啊，白痴！”
杨利文都被气笑了，指着苏天承的鼻子骂道：“我他妈都怀疑你被生出来的时候脑子是不被猪亲过！你的手下年轻，你也不懂事吗？！八云家也是你能惹的？！”
“什……什么？”
苏天承愣在原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秩序之手成立一年多的时间里，哪怕是影响力再大的组织，在触犯律法时也得乖乖受罚，怎么到八云家就能例外？
凭什么？
就凭她们后背站着一尊神吗？
神就可以高高在上？
神就可以公然践踏他们的脸面？
他们背后也有神啊！
而且还不止一位，凭什么怕她们？
“杨总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天承身体发抖，不断地点着头，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两座街道的毁坏，受伤人数多达三百四十二人，已经达到A级灾害的评估要求。我们要是对此视而不见，那联盟这一年多的努力，岂不都成了一个笑话？！”
“蠢货！”
杨利文反口喷了回去，目光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你以为你是谁？三十七岁就获得了A级评定的天才？当初外域生物八面登陆，你像条死狗一样被压在废墟里的时候，你以为是谁一锤定音，干掉的对面的首领？就是你想动的那个八云橙！？”
“你……”
被杨利文戳到了痛处，苏天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要反驳，却被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滚吧！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秩序之手的检察长了！老老实实回去关禁闭，等候我们的发落！”
杨利文急得焦头烂额，甚至没等他出去，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哀叹道：“喂，唐总，你知不知道蓝大人喜欢什么礼物？我可能遇到了大麻烦……”
“杨……利……文……”
苏天承紧紧地捏着拳头，指尖中有鲜血渗出。
但杨利文毕竟是这边的总负责人，他也没法发作，只能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检察长……怎么样了？”
虽然房间的隔音很好，杨总事的声音没有传到外面来。但看着苏天承阴沉到极点的脸色，其余监察者都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苏天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也只能叹气道：“都回去吧，此时和你们无关。”
“可是……”
听出了苏天承话里的消极之意，其中一名队友不服道：“唐琅被那家伙给废了，现在还躺在医护室，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超凡者的人数不算多，最初组成的队伍也很少轮换，所以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有了较深的感情。
看着同伴平白被废，当然咽不下心中的气。
“放心。”
苏天承负着手，眼神变得坚定，沉声道：“正义一定会得到伸张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障
硬质的皮鞋踩踏在地面上，发出了“吧嗒”的声响。苏天承穿着一身高领的外套，走进了萩海市的电视塔之中。
“你来了？”
一个胸前挂着工作牌的记者从里边迎了上来，姓秦。
“找个地方说话吧，秦记者。我有大新闻给你。”苏天承小声道。
虽然在来之前做好了足够的伪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身形和样貌。但在八云蓝的地盘，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好的好的。”
因为两人也算是相识，秦记者知道苏天承惹了麻烦，将他带进了一个小办公室里。
“这是下午在古柳街发生的事情，具体你自己看吧。”苏天承推给他一份U盘，示意他自行观看。
为了保证公正，秩序之手在办事的时候都会时时进行记录。不过执法记录的原件已经被上头收走了，所以他现在拿出的，是提前拷贝下来的复制文件。
“古柳街？”
听到事情和古柳街有关，秦记者坐直了身体，表情无比的凝重。等看到程海暴起伤人，八云蓝出面维护的画面时，他的表情只剩下了疑惑。
“这……这不是往生街的蓝大人吗？”
“没错，那个对我们动手的是八云家的程海，也是造成古柳街被破坏的元凶。超凡者最有影响力的家族，却以势压人，包庇罪犯，你觉得这个新闻怎么样？”苏天承淡淡道。
八云家他是惹不起，但舆论可不一样。
它代表的是广大群众的意见，杀人于无形。有时候甚至比走他们这种正规的裁决部门的流程的效率要高得多。
八云家的事情性质极其恶劣，苏天承坚信这个视频一经发出，反响绝对是巨大的。
对于平民来说，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滥用能力的受害者；而对超凡者来说，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被诸如八云家这样的大势力欺压，无力反抗的正义卫士。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引起强烈的共情。
倒是，面对两个群体共同的怒火。
哪怕是八云家，也不得不低头吧。
“抱歉，苏监察长，这个新闻我恐怕不能受理。”秦记者皱眉道。
“你说什么？”苏天承愣住了。
难道他不能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吗？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新闻有多值钱吗？
为什么！
他会拒绝？！
“恐怕这件事里头，可能会有什么误会。”秦记者回答道。
“有什么误会？难道画面里的影像还不够完整吗？”苏天承拍桌道。
“我坚信蓝大人的为人，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如果未经细查就报导出去，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秦记者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我看你是怕了八云家！”苏天承冷笑道。
“怕？”
秦记者挑了挑眉，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痕道：“我干这行，被人绑架过，也被人拿着刀架过脖子。害怕这种因素，不在我报导的考虑范围之内。
实话告诉你，早在外域生物登陆之前，我就负责这个区域的舆论封锁工作。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了。
我经历过很多可怕事情，也知道这个世界原本的运作体系。那时候的超凡者，工作大都不为人知，并不需要这些虚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别打断我的话。”
秦记者不留颜面地打断了他，继续道：“你说的这个程海，我听过他的名字。当初在那场灾难之后，就有传言是他最终干掉了审判。这边见超凡者的世界无法隐瞒了，本想打造一个正面的形象稳定人心，第一个人选便是身份高贵的他。然而蓝大人却拒绝了这个提议，这个功劳最终归到了黄泉的身上。
她们一直都是这样，低调、不染名利。所以我相信她不会随意打破自己的原则，做出这种事来……”
“所以，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天承眯起了眼，气极反笑：“我倒是忘了，当年世间一直不知道有超凡者的存在，都是你们这群走狗在下面前赴后继。找你们对付八云家，哈哈哈……确实！是我蠢了，你们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立场！”
“你觉得我们做的都是错的？”
秦记者眯起了眼，淡淡道：“原本的人类，每日要思考的就是生计和玩乐。然而现在，超凡事件的犯罪率明明已经降低了，人们却每天都生活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之中。”
说到这，秦记者忽然起身拉开了一旁的窗帘，让阳光从外边照射进来。
“你没发现吗？你们的出现，其实是代表了普通人类与超凡者之间的对立。他们害怕超凡者的能力滥用；害怕那些拥有远超常人力量的犯罪无人能治，把世界推向末日；更害怕力量更强的超凡者在掌握了权力之后，会把他们打成下等人，实施压迫。
的确，超凡者要是想，他们早就可以这么做了。但在你们没出现之前，你觉得是什么制止了这种事情的发生？超凡者们与生俱来的自觉么？”
“……”
苏天承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压制着怒意。
最终，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声音也变得平静了不少。
“但，是什么理由，能让他的破坏变得理所当然呢？无论你把你的主子形容得多么冠冕堂皇，犯罪的事实就摆在那，这是你能洗白的吗？”
“我不知道。”秦记者如实摇头。
“你会知道的！”
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拔出了他拷贝的录像，冷冷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选择包庇，但我不认同。我相信我心中秉承的正义，罪犯必应遭受到应有的审判！”
说完，他气势汹汹地起身，愤然离去。
“唉……”
秦记者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被云朵遮蔽的太阳，显露出一瞬的迷茫。
这个世界的争端，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真的让这个被正义感蒙蔽了理智的家伙闹成功，有不长眼的势力去招惹八云家，造成的损失恐怕要比外域生物登陆严重得多。
想到这，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台长的电话，申请新一轮的消息封锁。
于此同时，电视台的走道里，一名拿着相机的记者将手指贴近了太阳穴：“蓝大人，看样子目标并不懂得收敛，已经离开了电视台。”
“我知道了。”
往生阁内，八云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将写好的字风干，并挂到了墙上。
其上，只有二字。
心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