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掌控欲
空荡的矿井之上，罗格依旧坐在那里。
程海小心翼翼地走近，后者没有任何的察觉。
他可以很轻松地看到罗格光屏中正在查阅的资料，里边的主角正是“自己”。如果他想要从这个角度出手偷袭，成功的概率至少能达到九成。
不过由于罗格的目的暂且不明，不知道其是否是狼神殿反串的眼线，所以程海此时也极有耐心。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晚上。
“嘁！不过如此。”
蒙蒙发亮的天空，让罗格有了些许烦躁，她起身扔掉手中被熄灭的烟头，脚下已是一片狼藉。
就在她即将走出矿洞之时，程海终于叫住了她。
“等等。”
“嗯？”
罗格的目光微微一顿，但步伐并未停止。
“我让你停下，没听到吗？”程海半威胁道。
“等了一个晚上，现在反而不耐心了吗？”
罗格的嘴角微微地一扬，矿山的防御矩阵也在同时撤掉了防护。
声音是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的，她在矿洞里坐了一夜，自然也有观察过四周。她感知不到程海的存在，当然也意识到程海的实力比她强。
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容易让自己在谈判中处于下风。
所以这时候，狼魂城那无所不在的眼线，反而成为了她谈判的筹码。
“等了一晚上的人，不是你么？”程海反问道。
“你要是不在，又怎么知道我等了一个晚上呢？”
罗格又是不屑地一笑，随后问道：“要不说明你的来意，我倒是要看看我的猜测有没有错，卡契子爵。”
“卡契？”
面对这个问题，程海选择了装傻。
“不用急着否认，我们进入正题吧。”
罗格面不改色地走出了矿场，路边停着她的座驾。她打开门，第一次回过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程海从她的身后走过，坐上了后座，问道：“那我直接问了，矿井下面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你已经去过下面了？！”
罗格坐在了他的身旁，飞行车缓缓发动。
“是什么？”程海重复道。
“噬星藤。”
“噬星藤？”
“你没听说过？”
“听名字大概能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程海无奈道。
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还算是半个外行。
罗格眨眼思考了一瞬，继续道：“孕育着生命的星球，是拥有自己的意志的。而当生存在星球上的生物的所作为超出了星球的忍耐，一直以来堆积的怒火便会在地心汇集，诞生出一名复仇者，毁灭星球上所有的生灵。”
“毁灭星球上所有的生灵？”
程海皱起眉头，问道：“那这种事，主神应该很关注才对，怎么还会任其在这里生长？”
相对于整个卡塔尼星，地底的那株噬星藤或许很渺小，但这只是表面的部分。植物的生命力大都十分强悍，谁知道那种玩意的根部究竟探至了多深的地步。
如果他是主神，一定不会放任不管。
“你是外来者吧？”
见程海问出了这种问题，罗格也很轻易地猜出了程海的身份，自嘲道：“也难怪会干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负责。要不是事后又做了一次风险评估，我还真被你给骗过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海继续装傻。
“这个星球的意志，早就被消灭了。而这株噬星藤，是我从一个被毁灭的星球中找到的遗株。或者说……它并不叫噬星藤，那只是我刚刚想到的名字。而且从力量上，它也远远比不上真正的星球之怒，只是由于幼小，可以被我控制。”罗格若有所思道。
“你也是卡塔尼之外的人？”
程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虽说地底的那株噬星藤只是一个幼体，但罗格的态度告诉他，她有控制噬星藤的方法，这无异于是在他瞌睡的时候给他送来一个枕头了。
“呼……”
罗格摇开了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又点上了一根烟。
这已经不是今晚的第几根了。
“很多年前，我也是角斗场的诸多战俘之一，然而买下我的主人发生了一些意外，然后我就成了她。
后来我想办法联系到了我的族人，准备联合其余被侵略的残星，一起攻打卡塔尼。我被留在了这里暗中收集情报、组建势力，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结果等啊等，等啊等，我都快变成狼魂城的老大了，他们还是毫无音讯。直到有一天，我在奴隶灵魂的收购市场看到了我的族人，我才知道，我这么多年的准备，都成了一个笑话……”
“……”
程海顺着罗格的目光看上去，忽然也有些感慨。
也难怪罗格能怀疑到他的身上，他们俩本就一路人。而且被她这么一说，他忽然也有些想念地球了。
这种独自一人在外星筹谋的感觉，实在不是人能干的事情。如果不算上世界意志这种规则之外的东西，他的处境可能还不如罗格呢。
“我的诚意已经展示了，现在轮到你了。”
罗格转过头，身边看向空无一人的座椅。虽然依旧无法观测到程海，但直觉告诉她，他就坐在那。
“我？”
程海顿了顿，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星球是我的敌人。不过我不准备和你合作，但你如果想要趁乱做些什么的话，可以等我信号。”
这明显不合作的态度，显然引起了罗格的不满。她关上了窗，柔和的面部线条在那一瞬间也变成铁板一块：“你这么干脆的承认，难道就不怕我去和狼神殿告密？”
交流仿佛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停滞，处于劣势的罗格没有因此而显露出半点怯意，只是平静地看着前方。
她自己就是一个潜伏者，明白程海在这座星球上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一个有力的协助者，可以给他带来的心理和实质上的双重保障。
但她是一个商人，也是狼魂城地下势力的老大。她已经接过一次程海的空头支票，绝对不愿再重复第二次。
合作讲究的是对等。
如果程海依旧什么都不愿付出，纯粹就是想拿她当刀子使，那她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般压抑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罗格的身子突然一僵。
她一巴掌拍在身旁的位子上，原本坐在那里的人似乎已经离开了，就如同他出现时的那般，悄无声息。
“狡猾的家伙！”
她低骂了一句，面露不悦之色。
从始至终，程海都没有承认他卡契的身份。所以她就算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确定他的身份，心中也始终有一个梗。
反观她自己，由于隐藏于矿井之下的最大秘密已经暴露，所以不得不冒着风险摊牌。
程海不吃她这一套，筹码也就失去了价值。她再度成为了劣势的那一方，成为了被那个神秘的家伙掌控的工具。
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这个关系永远都不会改变。
除非，她能拥有同归于尽的觉悟。
第九十五章 图穷匕见
“本场角斗的胜利者，属于狼魂城的卡契子爵！”
“好！”
“打得漂亮！”
随着主持人的高声宣布，整个角斗场都因此而沸腾了起来。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落败者的躯体被切割成了整整齐的碎块，血腥中又带着几分艺术。再加上程海在狼魂城创下的“壮举”，让虚渊成为本届赛事最受瞩目的一名的角斗士。
赌鬼们感觉自己简直要升天了。
“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家伙是哪里蹦出来的？”
在专属的观战包间里，柯特公爵的脸色黑得就像是一块煤炭，随时都可能会被点燃。
由于角斗举行的周期远短于一流角斗士的培养周期，所以对冠军有想法的贵族在报名之前都会确认当届的对手，避开竞争激烈的一届。
如今虚渊的出现，让本就弱势于洛根亲王的柯特雪上加霜。
“我跟你提过了，康普勒的据点被人夺了，取而代之的主人很厉害，只花了十日就组建了狼魂城最大的势力，只是你没有把我们这座小小城市的新闻放心上而已。”
亚瑟侯爵懒洋洋地靠在包间的另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只用了十日就组建了最大的势力？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柯特公爵嗤笑道。
虽然这一届黑潮大赛的举办地在狼魂城，但以卡塔尼科技的发达程度，快速传送点简直和火车站点一样常见。他们这些侯爵公爵，也不至于要在狼魂城住酒店，更别说关心这里的势力变动了。
“这可不是拿你寻开心，要是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你的公爵府在他们的面前，说不定也只是一盘小菜。”
亚瑟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铺在他的面前。
柯特拿起资料阅读，脸色渐渐变化，整张地垮了下来：“这他妈的，写小说呢？三千年前流放归来的卡其亚伯爵都没他猛啊？”
若不是狼魂城的事情在各方都可以查证，他简直以为这是营销号弄出来的标题党。
这帮会的崛起速度就特么逆天！
“也就是初期迅猛而已，但稳定后应该会因为财政问题而被牵制手脚，倒是不足为虑。我来找你，主要是想给你提个醒。”亚瑟平静道。
“什么？”
“由于狼魂城的局势问题，康普勒已经向卡契示弱了，作为代价，十六强的时候他肯定会放水。这也就意味着，你在八强的时候就会和这个毫发无损的空间巫师碰上。”
“那又怎么样？”柯特眯起了眼。
“那家伙城府极深，选择这个城市作为切入点多半不是巧合。如果你认为这个虚渊只是一个普通的使徒级奴隶，那就打特错了，如果想赢，你必须要把这场比赛当作决赛打！”亚瑟的眼里隐晦地闪过一道精芒。
经过了十天的参悟，他从符文剑身上获得的好处越来越多，不但精气神都上升了一个台阶，似乎还触摸到了一丝法则的边缘。
而从程海想见狼神这一动机，也让亚瑟有理由相信他的身上还藏着有更大的秘密。若是真的让虚渊杀进了决赛，受到了狼神的关注，那么这些秘密就彻底和他无缘了。
他舍不得啊！
“你，是对他有想法吧？”
有句俗话叫作无事不登三宝殿，柯特也不傻，只是稍一打量，他便发觉了亚瑟的用意。
“那是当然。”
见被自己拆穿，亚瑟也不慌，解释道：“我是狼魂城的狼神殿主教，而他却是黄金神的后裔。如果让他用这种手段掌控了狼魂城，那狼神的颜面何在？所以，这家伙决不能进决赛！”
“呵呵……”
柯特笑了笑，终于听到了难得的好消息：“那么，谈谈你的价码吧。”
……
就如同柯特和亚瑟一般，其余参赛的贵族都开始注意程海匹突然杀出来的黑马。
但这些对程海来说并不重要，他在三十二强的比赛结束之后，带人突袭了帕里的老巢。
“伯爵！守不住了！我们逃吧！”
尘土弥漫，高耸的大楼拦腰倒塌，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三角。一名心腹将帕里的身体从碎石堆之中刨了出来，语气异常的急促。
“咳咳……”
帕里用力地甩了甩头，嘴里全都是鲜血。
抬头看，街区上满是爆炸的轰鸣，双方的人马从庄园打到狼魂城中心，那是一个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扶起他的心腹突然像西瓜一样爆开，一头面色冰冷的狼人出现在半空，对他挥出了第二刀！
“康普勒！！！”
帕里目呲欲裂，咆哮出声。
没错，这群给他带来致命一击的家伙里，有一半都是康普勒的人！
在原本和他达成的协议中，康普勒会先假意割地分散二刺猿的主战力，然后再找准时机和他一起对程海出手。
结果，他被耍了！
这个不要尊严的家伙，居然跟敌人合作，反而对他下手！
“为什么！”
刀与剑在半空中剧烈相碰，帕里硬吃了康普勒的一记斩击，遍体离伤的身体难以承受，半跪下来，引发了强烈的震荡。
他不明白康普勒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倒戈相向。
明明他们只要往后拖，卡契的组织就会不攻自破。
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伯爵大人！”
还能战斗的心腹们争相大吼，悍不畏死地冲向帕里的方向。
奈何程海和康普勒联手，人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几乎每一名帕里的部下都被两个帮众围着，任他们如何愤怒，也只是徒劳而已。
轰隆隆！
康普勒沉稳地挥刀，每出一刀，便有一排高楼倒下。混合金属制成的地面上裂纹遍布，就如同帕里身上的伤口一般，触目惊心。
跟随着自己几百年的麾下不断地陨落，烦人的机器也只是远远地徘徊在战场之外，如同它们的外表一般冰冷。
狼神在上，势弱者死。
在这种一面倒的局势之下，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
没有！
随着伤势的不断加重，帕里对自己的结局有了预感。他突然用肩膀卡住了康普勒的刀，冷笑地抬头道：“你以为……你给他当狗，他就会放过你吗？你的下场只有死！卸磨杀驴的死！”
“哦。”
面无表情地踹在帕里的身上，将刀给抽了出来。康普勒提刀追上，毫不犹豫地继续追砍。
这个时候，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第九十六章 我越来越胆小了
在战场的另一端，程海懒散地靠在摇椅上，虚渊就坐在他的身边，给他剥着类似于葡萄的水果。
就像是，在度假一般。
“这个场景，很像两年前的萩海。”
不断倒下的楼房，让程海的思绪回转到两年前审判那鱼死网破的一拼。
那时黄泉出动了一个战阵的力量，也只能算是勉强拖住了审判的节奏。而没有第一时间执行防备指令的西部海岸战线，更是付出了一座城市的代价。
那时的场景，大概就像是现在这样吧。
而有意思的是，这一次，他是审判。
“帕里死后，我们接管了他们的生意，就可以在狼魂城站稳脚跟了。接下来我们就要接触狼神，然后把战火蔓延到整个星球，现在这些对我们言听计从的手下几乎全都会死，你有压力吗？”程海忽然道。
“反正，他们也都该死。”虚渊淡淡道。
卧底工作最大的难度就是不要对相处的对象产生感情，但很显然，这些家伙一点也不讨喜。
“这不是该不该死的问题，再怎么恶劣的星球，也总能找出一些无辜者。他们只是恰好这么残暴，恰好令我们感到讨厌罢了。”
“……”
虚渊的身体僵了一瞬，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指。
当年她们的星球，不就是被几名强大的修仙者给毁掉的吗？
突然间，她不想接话了。
“上次在查看你的传承之后，我便是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的。但现在站在和你当初一样的立场，又感觉有点虚伪了。”
程海摸了摸胸前的口袋，掏出一根烟来。
这不是在演戏，来到卡塔尼之后，他曾经的恶习又渐渐地复发了。
“你怕了吗？”
虚渊机械剥了一棵葡萄，放在了盘子上。
烦躁？
谁不烦躁呢？
正是由于上次的失败，才让她知道以一个小组织的势力和整个星球硬碰，那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哪怕程海比月神的化身都强，那又怎样呢？
上一次黄泉出动的也只是一个主判而已，而他们要面对的，是一整个星球的怒火。
根本就不是量级的。
“是啊，怕了。”
程海喷出了一口烟雾，长叹道：“曾经在我无所畏惧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对依一释放必死的一击。但现在，我不敢了……
获得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也变得越来越胆小了。
所以，他们才必须死。
别说他们是现在这种德性，即使他们一个个纯洁得如同天使，只要会对我们产生威胁，那就得杀，这和正义与否无关。”
“……”虚渊。
好一个，
我变胆小了，所以你们全得死。
程海这个肆意妄为的性格要是叫胆小，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几个人敢说自己胆子大吧。
“算了，修炼吧。”
远处的战斗还要持续一阵子，但程海已经没心情再看下去了，哪怕这时候继续伪装会更符合卡契的身份。
虚渊转过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非常的遥远。
她并不是输给了谁，
只是他们所看的和所想的，一直都不在一个维度上。
那家伙，
又进了一步。
……
与帕里伯爵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由于程海不留活口的命令，帕里和他麾下全部毙命，领地和产权全部收归二刺猿的名下。而这个谋杀贵族的罪名，则由直接参与战斗的康普勒扛下，去接受狼神殿的问责。
至此，程海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了狼魂城中除了狼神殿以外最大的贵族势力。再加上不到二十日的时间节点，这个战绩在卡塔尼的贵族圈中掀起了莫大波澜。
卡契托里泰这个名字，也正式进入了神明的视野。
一日后，康普勒被从狼神殿中放出，作为回报，他带着还愿意跟着自己的部下获得了一个落脚之处，苟延残喘。
获得大胜后的帮众们气势如虹，自然是对自己的主子敬若神明。这一点在虚渊成功晋级十六强之后，达到了又一个高峰。
进入八强已经稳妥，只要再胜一场，那就是半决赛了。
要是能得到狼神的嘉奖，他们的组织将真正地成为卡塔尼的新星！
然而程海在这两周的时间里干了什么呢？
他在十六强赛结束后，去了一趟二号星，也就是虫神所在的领地。
一直盯着程海的亚瑟也派了眼线过去，然而虫神那里的环境可比卡塔尼恶劣多了。那群家伙没几下就跟丢了不说，自己也由于误触虫巢，成为了虫群的腹中餐。
所以他在二号星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直到八强战的前夕，程海才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第九十七章 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虚渊，这场打得好看一点，事情也许能早点结束。”
从飞行车上下来，程海领着虚渊向黑潮角斗场走去。
此时的他杀气外露，整个人都如若一柄尖刀，气质较两周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状态好像还没调整回来……”虚渊担忧道。
现在这么大的杀意，并不是因为程海想砍谁，他法则未领悟完全的结果。
学医救不了地球人，破坏那就得用毁灭的法则。在康普勒灭掉帕里的那一日，他便有所感悟，前往二号星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为此。
只是，时间有点紧……
“考虑你自己就行了。”
程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角斗场。
“yesnoyesno，马库纳诺~”
“yesnoyesno，马库纳诺~”
推开门，五彩斑斓的焰火齐齐升天，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身材火爆的女郎在斗场上方的热舞，将现场的气氛彻底点燃。
“这什么垃圾歌……纯度太高了……”
对异星的音乐实在是欣赏不来，程海感到一阵头疼，甚至连外露杀意都被压制了不少。不过想想现在不是个修炼的时候，他也就没有开启包间里的屏蔽法阵，让自己显得太过另类。
半分钟后，他开始跟着音乐抖腿。
一分钟后，他已经能跟着哼唱了。
“aye！！！各位尊贵的观众你们好呀！大家昨晚是不是兴奋得眼睛都闭不上呢？！”
赛前表演结束后，其中一名女郎摘下了头箍于外套，火红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下来，亢奋地对着外场大喊。
“哦哦哦！！！”
“卡拉酱！卡拉酱！”
“别逼逼了！快给我开始！”
八强战，谁赢谁就能晋级四强，精彩程度也会比之前的淘汰赛上升许多。下至观众，乃到主持，在此时都显得异常的亢奋。
“现在送参赛者入场！”
听到了观众们的呼声，主持人巧手一挥，在一片闪耀的灯光下，四肢拷着锁链的虚渊低着头走进了角斗场。
由于穿着软甲的缘故，虚渊的装束不算得暴露。但法师的软甲毕竟贴身，将她的身材曲线勾勒得婀娜动人，一现身便引起了一干观众的欢呼。
“是的！在本届角斗开始之前，你们一定不会想到，在遥远的二十一号星上，会迎来一位王者！
作为本届角斗赛的最大黑马，她和她惊才艳艳的主人一样出色，在初次登场便击败了角斗赛的八号种子选手巨鳄。她在不角斗比赛的战绩是四胜零负的，她就是空间的撕裂者——虚渊！”
“好！”
“切断他！”
“给老子赢啊！”
呼喊之声汹涌如潮，就连站在斗场中心的虚渊也有些意外。
这场战斗的待遇，似乎比之前高了许多。
“难道是狼神到场了？”她暗自狐疑。
按照以往，狼神只有在最后的决赛和授奖才会到现场来，但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很像是收到领导前来的消息特意做的表面功夫。
“注意到了吧？她的眼中有思考的痕迹。”
在一个内饰华丽的特殊包厢里，一头白色的巨狼正趴在一张毯子之上，四五名种族各异的“美女”正围着他，给他顺毛。
“思……思考的痕迹吗……”
站在一旁的狼魂城大主教满头的冷汗，双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
卡契子爵这段时间把狼魂城闹得是一个风风火火，声名远播，如果再让他把非战俘的傀儡送了进来，那就是他的严重失职啊！
“别人是有备而来的，你们这种眼力，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漫长的岁月何其无聊，遇到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对卡塔尼的狼神来说反而是种消遣。他并没有发火，只是慵懒地说道：“下去吧，战斗结束前，我要拿到她的所有资料。”
“是！”
大主教赶紧称是，诚惶诚恐地退下。
“哦！！！下一位出场的大个子，那可是令每一名角斗者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每一个遇到他对手，身体和脑袋都被砸成了泥浆，而用这种凶残的方式，他在角斗场上取得了九十八胜零负的战绩！
他就是由著名的艺术锻造大师，柯特公爵培养的斗士，践踏狂·巴托亚！”
在女主持的介绍下，角斗场的另一端走进一头庞然大物。他的下身壮如犀牛，银灰色铠甲上雕刻着一张张哀嚎的人脸，磐石般的巨盾上也布满异样的花纹，再加上左手拿着的畸形三角链锤，显得不伦不类。
但这只是柯特公爵的恶趣味而已，就巴托亚那个巨大的身躯和外形，就算是穿上粉红色猫猫头，同样能给人难以自持的压迫感。
这种诡异的雕纹，只会让他看起来更恐怖！
“碾碎她！碾碎她！”
“把她的肠子给我扯出来！”
“对！把这婊子的肠子给扯出来！”
人都是讨厌意外的，尤其对下错注的赌徒来说。而且九十八场的胜率，也更符合他们的预期。
双方站定，拘束的解除也正在读秒之中。
虚渊的表情还算稳定，但巴托亚的双眼已经充血，肌肉剧烈的膨胀，酝酿着毁灭性的力量。
“嗯？还没到决赛，就开始拼命了？”
程海眯起了眼，看向了柯特公爵的方向。
巴托亚的身体已经不是普通的变形了，这家伙是想和巨鳄一样，在比赛开始就开启禁忌模块拼命呢！
感受到程海的目光，未封闭窗口的柯特公爵遥遥一笑，对他举起了酒杯。
程海微微一怔，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柯特公爵微微不悦，但也是脾性了得，淡淡道：“亚瑟，为了你我可是要毁了我这一个难得的杰作，希望你可别给我玩那些花花绕绕的。”
“呵，这你不用担心。”
亚瑟面色一黑，咬牙道：“我这里有线报，狼神就在现场盯着这场比赛，你要是连这样都赢不了，损失最大的还是你自己。”
话是这样说，但狼神已经发话要检查虚渊的资料，他那柄符文剑百分百是得交出去了。
这一波，他亏炸！
第九十八章 火力全开
三、
二、
一、
咔。
冰冷的镣铐瞬间落下，被禁锢力量如同潮水一般喷涌，瞬间注满了全身。
巨大的阴影覆盖着地面，身材原本就高大的巴托亚再度拔高了数倍，变成了一头三十米高的怪物。诡异的铠甲随着他一同膨胀，密集的人脸也与此时齐齐哀嚎，给整个角斗场蒙上了一股妖异的颜色。
狂风呼啸，闷热的空气被粗暴的排挤而出，让四周的空间变得干硬而死板，就如同身处石墙之间一样，给人一种窒息的束缚之感。
“狂暴模块、禁忌模块、空间石化模块，这么多模块……他就这么同时开了？”
感受到强烈的空间波动，场外的人群一片哗然。
这么早就模块全开，那决赛对战洛根公爵的怒兽还要怎么打？
“哦？察觉到那个女人的危险，还临时加装空间石化模块吗？”
作为一名老牌的公爵，柯特公爵对角斗士的培养可谓是费尽了心思。除了脑子里加装的模块之外，巴托亚的铠甲和巨盾，便是由大量掺杂了抑魔金属的极品合金打造而成。
可以说，巴托亚这么一个大家伙往那里那么一站，就是一个大型的魔法抑制器。普通的法师想要施法，简直和在满是碎冰的河面上划船一样困难，更別说再增加一个空间石化的模块了。
所以狼神塔利诺克斯也很好奇，这个动易不明的女人会以怎样的一个方式，来破解这个杀局。
“蔓延吧，迷雾。”
抢在空间被完全硬化之前施展了一个腐蚀魔法，虚渊试图和上次一样，想用反制模块阻挡空间石化的侵蚀。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法兰奇制造的反制模块只是借用程海手中的资源研究出来的，远没有他们这些老牌贵族千百年来研制出的宝贝高级。
再者，她的模块并未植入大脑，激发的效果大大削弱，面对此时的众多模块，已经显得力所不逮。
“好在……”
“我的主人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巨大的战锤沉重地砸下，引发了震天的雷鸣。虚渊微微一笑，心知此时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藏拙，脸上的星纹绽放出耀眼的光。
随着她精神的专注，不断被石化的空间再一度受到了阻碍，并在一瞬间坍塌陷落，显现出背后幽邃的深空。
“呼哧！”
石化模块的攻势受阻并不代表着进攻的结束，巴托亚的脚掌哪怕是没有大地的支撑，依旧能够自然地借力。
只是奋力的一喝，他手中的重锤撕裂了幽紫色的腐化迷雾。能够轻易切断钢铁建筑的空间乱流，也在他雄浑的力量下被摧枯拉朽地冲散，然后被裹挟其中，如同山岳一般碾压而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下来。
虚渊一动不动。
不少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失望之色，因为她的身前依旧没有感受到半点魔法运动的痕迹。
仿佛在下一刻，她那渺小的人类身躯，就会被这一锤给砸成肉泥！
“结束了……”
也不知是谁在低语，虚渊身前的空间突然像是被巨石击中的大海一般，弓成了弯曲的U形，并在达到了最大形变之后，朝着巴托亚的方向淹没。
山川再高，也广阔不过海洋。
更何况巴托亚这三十多米的身高，充其量也只是一座小山罢了，如何能在浩瀚的空间之海里挣扎？
此时虚渊已经不见踪影，甚至连黑潮角斗场的专用摄影设备都捕捉不到。观众们能够看到的，只有那如同溺水一般在空中沉浮的巴托亚。
在暗紫色的腐化迷雾和锋锐的空间刀刃的来回卷袭之下，他坚固的铠甲正被一层一层地剥离，连带着的还有他面部的血肉一同消散。
而这时，场下的观众们才终于有人意识到这份力量里代表的含义——法则！
“法则！她怎么可能领悟出法则？！”柯特公爵是真的被惊到了。
领悟法则的战俘极难被捕捉，但凡有例外，那就得付出千百倍的代价。而卡契在来到主星之前也只是个领主级的小角色，是怎么弄到这种极品的？
还不等他疑惑被解开，巴托亚身上的铠甲已经被消磨殆尽，露出了里头暗金色的血肉。
防护已消，虚渊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单手掐印。巴托亚的身体便如同魔方一般横平竖直地扭转了七八下，整齐的化作了一地碎肉。
空气，再度安静了下来。
就如同巴托亚开启全身模块拼命时的那般。
和程海要求的一样，这一场虚渊赢得很漂亮。
漂亮到，
令人背脊直发毛……
“喂，亚瑟……你怎么没告诉我……这鬼东西领悟了空间法则啊？！”柯特公爵手指不住地颤抖，看向程海包间所在的方向。
那可是法则啊！
他都不会的法则啊！
“我……我母鸡啊……”
亚瑟的脸色早已煞白，后背都是冷汗。
完蛋了，事情大条了。
一个领悟了法则的奴隶，狼神不可能不感兴趣。
现在报名时的资料已经传了上去，他私藏的符文剑也不得不上缴，万一他之前想要私吞的事情被发现了端倪，他就死定了！
事实也如他所愿，在拿到了程海的留有还有上缴的符文剑之后，狼神愉悦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就这样吧，既然那个家伙想见我，那派人去通知他，赛后来我们狼神殿。另外，还有这柄剑被谁动过，你们在结束之前，把他的灵魂给我带来，懂了吗？”
“是！”
大主教弯腰退下，同时在心里把亚瑟的祖宗一千代都给骂了一个遍。
而在他走后，狼神也换了个姿势，细细地端详起符文剑来……
“真是令人惊叹的一战，现在我宣布，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者是——卡契子爵培养的角斗士虚渊！”
“哦哦哦哦！！！”
“卡契！卡契！卡契！”
“卡契！卡契！卡契！”
“卡契！卡契！卡契！”
精彩的对决总是值得尊敬的，即便是输了钱的赌徒，此时也都被这令人目瞪口呆的厮杀所感染，大声地高呼着卡契的名字，狂热无比。
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盯上的程海也当仁不让，站起来向各方致意。
等到热度散去，主持人重新张罗着下一场比赛之后，他的耳边也传来了一道声音。
“卡契子爵，今日的角斗结束后，狼神在狼神殿等你。”
第九十九章 你的宠物真可爱
“老大万岁！”
“二刺猿千秋万载！”
“今年冠军稳了！”
八强赛结束后，帮会里的成员兴奋到了极点，第一时间就回到据点摆出庆功宴宴，仿佛象征着美好的康庄大道就在脚下。
“你们的意思我心领了，有什么想吃的你们就多吃点吧。狼神要召见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象征性地喝下了一杯烈酒，程海将杯子倒扣，潇洒转身。
“狼神召见了？”卜克力面露喜色。
“不得了！不得了啊哈哈哈！”卡沃伦抚着自己的胡须笑道。
“起飞了，这次真的起飞了！”沃特也豪放的笑出了声。
以往的狼神只会召见冠军，而他们刚刚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那肯定是好事啊。
于是在一片欢声笑语的簇拥之下，程海如同一个英雄般离去。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狼神殿里等着他的将会是一场鸿门宴！
走到狼神殿的大门外，那巨口样式的大门显得越发的狰狞了。
见到程海的到来，看门的莎碧小姐肩膀不得一缩，碧绿的水渍都吓得落下了几滴。
上次由于程海轻挑的调戏，她们之间算是结下了一个说不上梁子的梁子。
原本仗着狼神殿公务员的身份，也不需要在意什么，可问题是在八强赛结束之后，另一个和他发生小矛盾的亚瑟侯爵直接被大主教处以了灵魂剥夺之刑。这让她难以抑制地开始胡思乱想，这一切是不是会真的和程海有关。
“呵。”
再次看到这个势利的女人，程海轻蔑地一笑，淡然地接受检查。
莎碧原本就紧张，他再这么一笑，心率就更没法保持正常了。她机械地操纵着机器，试图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卡……卡契桑……”
“桑你妈桑！做好你的工作，然后给我滚蛋！”程海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厌。
“好……”
后者诚惶诚恐地进行着她的工作，放程海进了狼神殿的大厅。
“狼神让我来见他，要走什么程序吗？”程海道。
“右边第三个入口，进去之后可以直达。”
接待总台的还是克拉娜，不过这一次她也同样拘谨了许多，态度不像之前那么随意了。
“还是你比较顺眼一些。”
程海扯开嘴角笑了笑，勾了勾这个虎妞的下巴毛。
后者的表情不太自然，但还是很快地换上了职业的微笑。
“嘁，装！”
虽然脸上不敢表现出来，但也止不住莎碧心中的鄙夷。
这不单单是她和克拉娜不对付的原因，她们俩其实都是一路人，而透过能够掌控的资源，她早就发现克拉娜和卡契之间不干净的关系了。
居然还装纯？
正这么鄙夷地想着的时候，程海和虚渊已经走进了vip通道，朝着上方去了。
“待会进去之后，离我近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程海负着手，小心地嘱咐道。
“嗯。”
虚渊低头回应，也不敢掉以轻心。
环形上升的电梯稳稳地停靠，两名身着狼神殿高级服饰的信徒一左一右地在外边守着门。
都是S级。
华丽的厚木板门向两侧自动打开，顺着毛绒的红毯向前行走，半放下的幕帘之后两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就在后方等着他。
最前的一人身着漆黑的逆刃铠甲，头带孤狼啸月盔，齿状的爪刃从肩膀的两旁向外翻出，连接着黑色的鬼面披风，威风凛凛。
更吸引程海注意的，还得是那只侧躺在盔甲狼人后方的巨狼。虽然它的外形略显狰狞，后背还增生出许多不规则的肉触，和地球上的狼相差有些大，但它浑身毛皮的纯白，鼓胀的肌肉也充满了棱角，看起来有种异样的美感。
“不愧是狼神，给人的气势就是不一样。”
程海暗自惊叹，同时恭敬地上前，对着黑甲狼人躬身道：“在下对狼神大人仰慕已久，今日能一睹尊荣不胜荣幸。”
说着，仿佛还怕自己的开场白太过于简单，程海瞥了一眼身后的大狼，又补充道：“顺带一提，您的宠物狼可真可爱。”
大主教：“……”
狼神：“……”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被当成狼神的大主教的身躯明显的一僵，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将身后的狼神让了出来。
他此时真的很想骂娘！
这个卡契来之前没做功课，认错人也就算了。
把他当成狼神什么意思？
说明他比狼神更像狼神？
然后他的宠物狼神……很可爱？！
这分明就是捧杀！
想要他的命啊！
真正的狼神此时也是一脸懵逼，程海最后的一句话在他的脑子里缭转回荡，久久不绝。
“他……夸老子可爱？”
“噫？不是吧……”
看到大主教撇开的动作，程海也察觉出了一丝的不对，后背渗出了几滴冷汗。
功课？
他当然做了！
但他查阅到的影像还有狼神会供奉的雕像，狼神的形象就是一个威武的兽人啊！怎么就突然变成一头白狼了？
难道真的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狼神真的是一只二哈？
就在这时，狼神的眼眸中的绿芒略微闪烁，喊出了程海的名字。
“卡契……”
“卡契……”
“卡契……”
缥缈的声音蕴含着神力，在密闭的房间里回响了数次。
程海眼前的光亮突然黯淡下来，滚滚的呼声如同四面接天的海啸将他包围其中，齐齐倾轧而下。惊涛一般的压力鼓胀着灵魂，将他的身体一同撑大，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这让他不得不动用法则，驱散在自己的脑海中疯狂重复的声音。
否则，他的灵魂可能会被这些声音当场撑爆！
“不动神威！明王破煞诀！镇！”
随着法决的落下，高大的明王法相在程海的身后升起，散发着熠熠的金光。黑暗被隔绝开来，法相之手探入胸膛，扯出了无数蛇群一般蠕动的黑影。
“主人！”
虚渊面色大变，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想要离开此处。
大主教猛一跺脚，房间的空间瞬间闭锁，如同一间封闭的牢笼。同时他拔剑踏前，就要朝着两人进攻。
“慢着！”
狼神再度开口，制止了大主教的举动。
就在同一时间，程海也摁住了虚渊的手。
第一百章 我要她
经过初步的试探之后，双方渐渐平息下来。
而由于狼神的压迫，程海的变身已经难以为继，现出了原形。
“充满生机的道韵，克制混沌力量的金光法相。上世代的修仙者，居然还有余孽么？”
微微地眯起了眼，狼神依旧没有从休憩之处站起来。他的心念一动，眼前出现了卡契子爵的影，再次念道：“卡契？”
这一次，没有附带任何的进攻效果。
“哎。”
程海活动活动脖子，将虚渊的手从肩膀上拿下，但并没有放开。
不动手还不知道，动手之后，他才切实地感受到了一尊神明的恐怖！
生之法则能够逆向化解狼神的攻击，但两者之间的境界差距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能撑过这一下，已经是狼神放海了。如果这家伙再展现出进攻性，他只能放弃眼前的计划，优先保命。
“哎什么哎！你是卡契吗？”
气愤于程海的无礼，大主教忍不住出声斥责。
“是我。”程海平静道。
“是你？”
大主教指着影像。
“是。”
程海歪头瞥了一眼卡契的照片，挑眉道：“那时候，我还很瘦。”
“这就不是你！”
大主教只感觉自己被耍了，怒得拄剑往地上那么一敲，裂纹蛛网一般扩散到程海的脚底。
“知道你还跟我废话，这他妈就不是我！”程海白了他一眼，一副在看傻子的表情。
“区区一个化神期的修仙者而已，居然胆敢在我的面前这么嚣张，你该不会忘了你们当年是怎么灭绝的了吧？”狼神冷笑道。
“记得，当年我们平均每一名修仙者都要打几十个。要是我们的人数再多个五成，灭绝的就是你们了。”
程海平静地说着，这话里的内容，让虚渊都不禁侧目。
当年的那个时代，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所以你现在是来复仇的？”狼神问道。
“不，修仙者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了，我是来求富贵的。”程海笑了笑。
“富贵？你这个态度，可不像是求富贵的样子。”狼神继续冷笑。
欺骗神明，是一种大不敬。
若不是漫长的年岁实在是无聊，敢这么和他说话，现在尸体都得湮灭了。
“我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装死，你会相信吗？既然无法达成信任，为何不坦率一点呢？”程海回答道。
这个星球的人对异星人的态度恶劣到了极点，就算装成一个献宝的弱势者来谋求生路，告诉了他原生星球的消息之后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作为一个半个月把狼魂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人，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所以一个卑微求生的蛆虫角色，并不适合现在的程海。想要让狼神真正地重视那个原生星球的消息，就只能抬高姿态。
见此，大主教回过头，狼神在沉默了一瞬后，也回答道：“那行，我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所说大礼又是什么？”
“目的很简单，我想要成为你名下的贵族，获得专属的领地。对了，至少得是公爵的爵位，后代的话……我可以和拥有狼神血脉的女性繁衍。”
“嗯哼？”
狼神挑了挑眉，大主教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觉得程海在开玩笑。
一个世袭的公爵爵位，如果不是先天的血统纯正，那得在域外战场上立下多少战功才能换取？
您配吗？
“至于大礼，那柄剑你看到了吧？那是我在一处修仙遗迹里获得的，我的传承也是源自于那，一座无人的原生星球，资源相当的充沛，也是我在宇宙流浪时无意找到的。
只是我变强的速度不够快，那个星球被一个神明发现了，我被迫从主人变成了阶下囚。
逃出来之后，我决定复仇。而据我所知狼神虽然被奉为主神，但并没有一颗专属于自己的行星，所以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位置告诉你。”程海陈述道。
“一座行星？”
狼神的鼻子耸了耸，若有所思。
“没错，一座有生命的，原生行星。”程海补充道。
“如果是真的，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心动。但聪明如你又如何能保证，我能在获得那个行星之后，不会对你食言呢？”狼神忽然问道。
“那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程海自信道。
“呵呵呵……意思说你只需要三言两语，就想要在我这换取世袭制的爵位？想得可真美啊……”
狼神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大声：“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增加一个附加的条件。”
“什么？”
“我要她。”
狼神扬了扬下巴，指向了虚渊，补充道：“我对她很感兴趣，所以只要你把她给我，我就和你签订平等的灵魂契约！”
“我……”
虚渊呼吸一滞，下意识看向一旁沉思的程海，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脚底板袭上来，瞬间冻僵了她的四肢。
狼神的表情可半点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如果程海没有想到周全的应对方式，那么按照他们现在的处境，他……
“……”
程海低头不语，只是手握得更紧了。
虽然他早就对牺牲的情况做好了准备，但真到选择的时候，竟有那么一点……艰难。
一个虚渊换取狼神的信任，
值，
还是不值？
“如何？”
看着程海纠结的表情，狼神笑吟吟地催促着，表情很是快意。
他在乎虚渊吗？
并不。
活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异性没见过？
他在乎的，也只是要看到这个自以为能和自己谈条件的家伙，在抛弃同伴时痛苦的样子。
“虚渊，抱歉……”
程海忽然抬起头，眼神中早有了决断。
虚渊的身体徒然一颤，嘴唇微微地动了动，摇头道：“我理解……”
“哈哈哈，真是‘感人至深’的情谊啊~”
狼神低头嗤笑，满脸的讥讽。
狼神殿的大主教见状，也配合地笑出声，让程海羞得无地自容，单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悲呼道：
“是啊，她孤身陪我闯龙潭虎穴，一路过来忠心耿耿，我却要亲手出卖她。我好痛苦，好痛苦啊，呜呜呜……”
“主人……”
不忍看着程海弄成这副样子，虚渊咬牙向前，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紧紧地拉着，无法走动。
狼神同样也发现了这点，正要再刺激他两句。却见程海放下了挡着脸的手，戏谑地看着他。
“嘻嘻，我装的。”
“什么？！”
狼神和大主教的身板齐齐挺直，完全没有料到程海在这种境地之下，居然还敢戏耍他们。
这家伙不是要谈合作吗？
找死？！
“谈不了，那就不用谈了。”
两枚金光符咒出现在他的指尖，程海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冷笑道：“你不会真以为买家只有你一个吧？白痴！”
“找死！”
见程海真的翻脸，狼神也不再遮掩，直接变幻出了他的战甲真身。他横空甩出一道长铩，如同断头的闸刀一般，直取程海的脖颈！
在这强大的神明威压之下，周围的空间坚硬得如同干掉的水泥，如果不发动神降，程海甚至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不过今日并不是决战之日，也并不需要去和他去死磕。所以在狼神动手之前，他就已经使用了自己的底牌。
妙真神咒·一剑惊鸿！
第一百零一章 一叶障目
咻！
巨大的空啸声在城市的上方回响，狼魂城的居民们齐齐抬头，却见苍穹上宛若横亘着一条银河，将这座城市分成了两段！
“哪来的剑气？！”
“发生了什么？！”
“又打仗了吗？！”
惊骇的一幕震惊了所有的人，他们纷纷转头寻找剑气的来源，却惊讶地发现，毁坏的源头竟然是来自他们的狼神殿！
“不好！怎么会是狼神殿？！”
“老大现在不是在被狼神接见吗？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吧……”
比起其他的卡塔尼人，二刺猿帮众们的担忧明显要多出一层。
而比这一层担忧还要更进一层的，那就要数夜之女王罗格了。原本被程海忽悠了一同，她的心头还存在着些许疑惑。
然而今天程海前脚刚进去，狼神殿后脚就炸了，那个恐怖分子不是他还能有谁？！
“沙锣玩意！！！”
此时，在狼神殿的最上层，狼神看着被毁坏的房间，那是一个胡须颤抖、气急败坏。
林妙真虽然成神还没有几年，但她毕竟也是曾经被世界意志选中的怪物，继承那个原生星球也如同天选一般，交给程海保命的符咒岂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这贯穿了好几座城市的一击，已经足以和狼神的战斗力媲美！
而用出这一击的始作俑者，也早已使用大挪移阵逃跑了。
“博古特！叫上血狼卫，跟我追！萨拉！你去把那劳什子二刺猿的家伙全都给我抓起来！”
狼神一声令下，神情异常的烦躁。
戏耍程海，不代表他就不在乎原生星球的消息，只是源自于他绝对稳操胜券的信心作祟罢了。
要是真的让程海给跑了，问题可就大发了。
一颗无主的原生星球，他是真的想要啊！
嗖！
如有一缕清风悄悄拂过，距离狼魂城数千米外的一处荒野外出现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走。”
瞥了一眼无人的四周，程海便拉着虚渊走上了一个早已藏匿好的传送阵，将其开启。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放弃？”
虽然脚步没有停下，但是虚渊此时的表情，却比之前被狼神指定时更要惶恐。
如果他们这么走了，那么之前费尽心思筹备的一个月，岂不是都成了无用功？！
“那家伙不是一个适合商量的对象。”程海皱眉道。
传送阵亮起，引发了一阵空间波动。虽然不大，但恐怕瞒不过狼神的查探。
不过他也并不是只有这一手的准备。
他们身下的传送阵是一套联结法阵，所以在这座法阵激活同时，分布在卡塔尼十几座不同城市的传送阵也在同一时间绽放出精光！
“走！”
带着虚渊跨入传送门之中，两人消失之后，所在的地方原地炸裂，毁掉了所有的阵纹。
两秒后，几道血色的身影便已出现在远方。
咻！
两人瞬间穿越了上万里，出现在卡塔尼星外的一颗小陨石之上。那陨石之上，是程海用于周转的第二处传送门。
他们故技重施，过河拆桥，飘荡在卡塔尼各个方向的十几枚陨石也于同一时间纷纷爆炸！
“可是你不把我交出去，之后怎么办？你原本……能和他达成契约的……”在一次停下后，虚渊忧心地说道。
“你别被他给吓到了，我说的不适合商议，不是指他提的要求强人所难。你想想，我们在卡塔尼势单力孤，他堂堂一个主神，想要从我的嘴里挖出点消息，需要向我们妥协么？”程海反问道。
“他……”
虚渊皱起眉头，随即又渐渐舒缓下来，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是啊，
在卡塔尼，三岁的小孩都能把一个拥有全部记忆的S级奴隶踩在脚下。
那些烂了大街的奴隶们，身和心都成为了别人的玩物。想要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哪有那么复杂？
抓起来搜魂，那不就解决了吗？
人家一个狼神，凭什么跟你这个蝼蚁都不如的家伙谈条件？
如果她真的被交了出去，那才叫作完蛋！
“那之后我们怎么办？”虚渊不由得问道。
“别怕，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程海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自信。
“那就好。”
虚渊松了一口气，也没由来地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难怪地球上那么多神明会把希望扔给这么一个男人，也就只有他在被一群神明的追杀的时候，还能这么从容不迫吧。
正交谈着，两人已经进行七八次的中转，踏上一个广袤的星球。
这里和繁华的卡塔尼不一样，到处都是弯曲潮湿的枝叶和树藤，完全找不到钢铁覆盖的痕迹。
两人的脚才刚一落地，被草苔覆盖之处顿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大量的小型正在底下爬行。
“这里是……二号星？”虚渊很快反应过来。
程海在他们帮会发展期间，就来这呆了整整一周。那时候他的名声虽大，但也不至于被盯得很死，想必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吧。
“就是这里了……”
程海抬头朝远处眺望，高大的怪木螺旋着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幢幢扭曲的树屋。但还没等他细想，心头却徒然一跳，抱着虚渊进入了和空间裂缝同化的状态。
瞬息之后，十道身影降临了这座世界，搅乱了空间。
为首的一人血眸暗红，满面杀机。虽然和狼神殿里见到的形象不尽相同，但从他的脸上的特征还是能够音乐辨别出，此人正是狼神。
“跑得倒是挺快……但这就是你的第二个买家吗？”
才一落地，狼神就闻到了程海的气味。他抬头看向远处勾连成一片的树屋，面色微微地板起。
能追到这来并不是因为他咬住了程海的尾巴，只是因为程海在走前提到的第二个买家，只能让他想到虫神这个战友及对头。
所以，他才来到了这。
“狼神大人，消息说卡契在十五天前曾来到了这里，而且待了七天。”一名血狼卫适时补充道。
“哼！博古特跟我来，其余人四处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和在卡塔尼时一样，狼神的命令十分果断。他闻到了那个味道的去向，正是朝着纷乱的虫巢去的。
他不能让程海把原生星球的消息透露给虫神！
几人瞬息而散，不见踪影。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种到处都是植被和生物的环境，才是最适合生之法则发挥的地方。
他们所闻到的气味，也不过是程海想要让他们闻到的罢了！
第一百零二章 阴谋与阳谋
神明的步伐，缥缈而虚幻。
上秒明明还在极远处，这一瞬便已来到了此方。
“欧卡奇！出来！”
双脚踏在潮湿的台阶上，狼神高喊着虫神的名字。
“是谁？！”
巨大的声浪震荡着虫巢，黏附在树屋上的腥臭泥块顿时如同雨点一般落下，也惊动了虫神的护卫。
他们从漆黑的树屋缝隙中出现，起初还是蚊虫的大小，而等到钻出时，便已经变得如同大象一般巨大。加之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眨眼间便将狼神几人给包围了起来。
“嗯？！”
狼神银眸一扫，只是那么一瞪，这些外皮和胖瘦都各有特征的飞虫如遭雷殛，落下了大半。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虫卫都是草包，见狼神如此妄为，十几只体型稍大的黑甲虫人提着长矛挡在了最前列。
从他们抵挡狼神威压时散发出来的气势来看，这几个家伙都是神！
“狼神，你到我们这里，想要干什么？”
既然都成了神，那自然也是认得狼神的，不然这句问话就可以直接省略了。
“耳聋了吗？我找欧卡奇，你们出来干什么？！”狼神暴躁地说道。
虽说他们三名主神之间是盟友，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
若不是宇宙太广袤，那些星域级的邪神之间也都在互相厮杀，单个主神守着一颗生命星球实在是不安全，他早就挑选一个被征服的星球自立门户了。
“虫神不在。”为首的虫族神明回答道。
“不在？”
狼神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虫族的神明眼睛一瞪，也怕这家伙硬闯，连忙解释道：“它早上便离开了宫殿，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不想跟你在这里打架，也没有必要骗你。”
“昨日就离开了？”
狼神沉吟了一阵，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忙问道：“它在离开之前，有没有接见什么人？”
“人？但好像确实是有一个被人控制的同族上来说要找他……”虫族的神明回忆道。
“带我去！这是个圈套！”
狼神猛然一个激灵，朝着虫神的巢穴走去。
“等等！什么圈套？！”
虫族的神明有被他吓到，紧紧地跟在狼神的身边。
“我的一处狼神殿被人炸了！现在正在追查，有资料显示那家伙十天前来过这，但线索也到这里断了，不可掉以轻心。”狼神忽然正色，煞有其事的样子。
“啊！我马上带你去！”
一听这事态不小，虫族的神明一时也被唬住了，赶紧走在前面带路。
跟着的两名血狼卫对视一眼，也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于是，一干身份不凡的人物火急火燎地进入了虫神的单人会客室。
“是这吗？”
“是。”虫族神明回答道。
“博古特，回溯时间。”
狼神对名为博古特的血狼卫祭祀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领命，在昏暗松软的房间里发动了他的神通。
空间一阵荡漾，眼前的景象变得泛黄，如同打开了快退键一般高速后退着。
“时间法则……”
见到如此神通，虫族的神明也不禁一凛。
空间法则算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法则中最难掌握的一种，修行这种路线的存在，往往就算成了神，也没有真正地吃透。
因为宇宙太大，而且同为一体。
逆转时间，你想要逆转谁的时间？
那么多亘古久远的存在可不是摆设，你想要重置时间线，那得问他们同不同意，这个世界同不同意！
总之，由于各方面的局限，修炼时间法则路线，简直比在法则崩坏的地球上琢磨修仙更要困难。
昏黄的画面继续变幻，随后将虫族的神明排斥了出去。
后者正要询问，却见博古特的脑子徒然炸开，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生死不知。
“欧卡奇你这个臭虫！”
狼神暗骂一声，伸手探入博古特的脖子，修补着他破碎的意识。
正常来说，博古特也是一尊神明了，回溯过去的景象虽然有些难度，但远不至于伤成这样。
唯一的解释就是，过去的虫神发现了他的窥探，并将他逼了出来。
这家伙绝对得到了原生星球位置！
经过好一番的抢救，博古特总算是拉回了一条小命。两分钟后，狼神急匆匆地带着人离开了这个星球。
“终于走了……”
从夹层的裂隙之中缓缓，程海看向虫巢的方向，松了一口气。
和之前向虚渊解释的一样，和狼神谈条件并不是他的目的。
之所以花了那么大功夫要和狼神会面，也不是为了那个劳什子契约，而是让他急着动起来，失去思考的能力。
否则要是他收到消息之后先准备个几个月，然后再大举进攻，那就不是什么二桃杀三士了，而是白给。
让他动起来的方法也很简单，让虫神先动就可以了。
二号星的虫族可没有主星的卡塔尼人那么复杂，它们大多是群体活动的生物，围绕着虫后的利益而活。那些普通的工虫之间都建立着精神链接，互有联系，对虫后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忠诚。
而这些虫神的直系贵族之中，有那么几个喜欢吃生物脑髓的存在，并可以读取他们的记忆。
于是，程海将当初发现原生星球的卡利斯的记忆抹去了些许，植入了当初被亚瑟派来盯梢他的眼线的脑子里，随后将他奴役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也不难推测了，程海在得到狼神的召见后，对这具傀儡下达了指令，让他主动去袭击食脑虫群，被无情分食。
由于诱饵的记忆被全部抹除，只剩下卡利斯的那一段，所以食脑虫母几乎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地就从她的“孩子”们身上得到了原生星球的讯息。
这明摆着就是一个阴谋，但意识到原生星球的价值的食脑虫母，还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虫神。
以虫神的能力，它们很轻易地就找出了程海动的手脚。而卡利斯那份残破的记忆，也被鉴定出是真实的。
于是，虫神知道了原生星球的坐标和人员分布，并通过二号星的各种观测手段，找出了林妙真试图的掩盖痕迹。同时也意识到了有人在故意把信息透露给他，只是由于程海扔出的诱饵被处理得很好，而且也已经差不多都成化肥了，一时查不到源头。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颗只有四个活人的原生星球漂浮在那，就像是一个只裹着浴巾的美女正在对着你招手。
这要是能忍得住，那还是男人吗？！
于是，虫神去了。
这才逼得狼神乱了阵脚，看样子稍做整顿之后，也会跟着虫神而去。
事情到此，
卡塔尼毁灭计划，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第一百零三章 催化
拔开鲜嫩的草皮，细碎的泥土下隐藏着一道未完成的传送法阵。程海凝神勾勒出最后的符纹，很快与卡塔尼星上预留的阵法建立了连接。
“我们……不回去吗？”
眼瞧着程海的传送门不是朝着返航的方向，虚渊的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程海想了想，说道：“她们……应该有办法处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虽然虫神在出发的时候带上的人不算多，但也有十多名心腹，而且大部分都是已经成神了的。如果他们不回去，林妙真就要一个对上一大票人。
不过比起那十几号人，卡塔尼主星上的那几百个神明才是更需要解决的定时炸弹。错过了这一次，可能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假死进入百宝囊里吧，后面用不上你了。”程海思忖了一阵道。
“我也可以战斗的。”虚渊摇头道。
“没用。”
程海严词拒绝道：“这次可不是黑超角斗场那种小打小闹，我这次的对手是卡塔尼的三百多尊神明，你起不到什么帮助的。”
“三百尊……神明……”
虚渊的嘴巴张了张，心中不由得一阵怅然。
上一次和程海并肩作战，打得还是比血月实力略强的康普勒吧？
还挺吃力的来着。
现在他居然要直接跳过神明的阶段，直接挑战三百个？
这合理吗？
“你有把握吗？”
虽然从心理上她愿意相信程海，但这事情听起来，实在是过于离谱。
“不好说，但总得试试。”程海道。
像这种事情，谁都不敢说有把握。然而整个地球的神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之数，卡塔尼光是主星就是地球的三倍不止，不试一试，那只能是一种慢性死亡。
“那……请平安回来。”
知道自己拗不过程海，虚渊轻轻地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已经抱过了很多次，但现在这个气氛，未免也有些微妙。程海想了想，拍了拍她的后背。
“会的。”
“嗯。”
虚渊点点头，仿佛不愿意放开。
“好了，再抱就烦了。”
“嗯。”
遭到了直白的拒绝之后，虚渊的身体也随之一硬，贴着程海的身体向一侧滑下。
程海顺手将她捞起，放进百宝囊里，然后便开启了通向主星的传送门。
他们在二号星待着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时间里，狼魂城里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听说了吗？这段时间刚支棱起来的帮会二刺猿，被狼神殿给一锅端了。”
“一锅端？他们不是刚被狼神召见吗？”有人问道。
“屁的狼神召见！卡契刚被狼神召见，狼神殿就炸了，然后二刺猿全体都被请去喝茶了，你信？”八卦的卡塔尼人反问道。
“唉，那可怎么办，他们好像还欠我们钱呢……”
发问的人若有所思，还想说点什么，迎面走来的人影却让他站直了身体，恭敬道：“头儿。”
“嗯。”
罗格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如果说当初程海的崛起让狼魂城的人有多震惊，那么现在二刺猿被狼神殿集体收押，他们就有多幸灾乐祸。
几乎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在谈论狼神殿和卡契的问题，让她的心情也差到了极点。
“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对着落地窗外还未完全消散的金光，罗格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想要报仇，自己力所不逮。等待着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已经让她感受到了疲惫。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看起来很怠惰啊，罗格会长。”
“喝！谁！”
罗格的身体一个激灵，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当然，
这不是被声音给吓的，
只是……
有点意外。
“你还活着？”
收敛起震惊的表情，罗格落下了窗帘，将外边的世界与办公室隔绝开来。
“那肯定不能就这么死了。”
程海呵呵一笑，以原本的样貌出现在办公室的一张椅子上。
“你……”
看着与想象中大不相同的面孔，罗格一时有些语塞。
“可以给你解开一个疑惑，我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卡契子爵。”程海道。
“我看到的？”
罗格皱眉，也听懂了。
“对，半月前和你会面之后，我考虑了一下与你合作的问题，最终决定接受你的提议。所以现在，我来了，你还敢向这个星球复仇吗？”程海开门见山道。
“你想怎么做？”
罗格眯起眼，也不含糊。
“以你们的手段，想要唤醒那株噬星藤，需要多长时间？”程海问道。
为了不让噬星藤过早的长成，暴露在卡塔尼的神明面前，罗格用了各种手段对它进行了抑制处理。
这也就是说，噬星藤现在还处于幼苗阶段，是不能直接放出来用的。
“噬星藤吸收到的力量被我们提取出来了，随时可以注入。如果再加入特制的催熟剂，那么它可以在三个月内生长到完全体。”罗格说道。
“三个月？”
程海皱起了眉头。
他从原生星球去到最近的传送补给点也只用了五天，加上后续传送消耗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十天而已。
就算虫神他们为了不被狼神的眼线发现，没有通过传送阵离开，三个月的时间他也是等不起的。
“不能再快一点吗？”程海追问道。
“不可以，如果太早让噬星藤出来，它的生长不完全，破坏力就会大幅缩水。”罗格显然不同意程海的提议。
“它需要的，只是生长对吧？”
程海想了想，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妥。
“是的，它需要时间。”罗格说道。
“那么你和我过去一趟吧，我有办法催化它的生长，然后由你来进行评估。”程海道。
若是其他高科技的玩意也许他还没有办法，但若是涉及到生长的类型，那可就是他的长项了。
“你有办法？”罗格微微皱眉。
“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程海微微凝神，进入同化状态。
罗格见状，也安排了行程，两人一同前往了矿区。
和上次不一样，经过将近二十日的锻炼，程海如今对同化形态的理解加深了不止一层，就算狼神从身边路过也无法察觉。所以这一次看到噬星藤的时候，那个面目狰狞的大家伙正闭着眼睛，如同婴孩一般沉睡着。
“这就是怒火的化身吗……”
缓步地靠近那个大家伙的中枢，饶是程海早有准备，此时也不由得感慨。
这东西展现出来的气息太强了，可以说是S级的巅峰也不为过。可就是这么恐怖的一个东西，却只是一株被压制生长的幼生体。
如果让它顺利地吸收行星之核的力量，生长成型，恐怕整个卡塔尼都得陷入复仇的火海之中。
“罗格，开始能源灌注，并解除噬星藤培养室的下部束缚。”
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探入，贴在噬星藤的主干上。程海默默地运转起生之法则，将浓郁的生机播撒于此处。
厚实的地底传来轻微的响动，那是底部的隔层破裂的声音。
也就在这一瞬，噬星藤仿佛也醒了过来，粗长的枝干上散发出迷蒙的微光，并如同巨蟒触动一般向着星核的方向快速伸展。
见此，程海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的笑意也渐渐转为疯狂。
“是的，宝贝！”
“不用和我客气，就这么放纵地去享受吧！”
第一百零四章 耗时一个月的布局
噗通！
噗通！
噗通！
有节奏的颤动声从地底传出，引起轻微的震荡。
这不是程海的心跳，也不属于噬星藤。听起来，它更像是这个星球残存的意志的呼唤声，似乎是在呼吁真正的死亡，寻求着终结。
“愤怒吗？以至于不惜要燃烧自己……”
借助着噬星藤的主干，程海仿佛能够看到地心沸腾翻滚的岩浆，散发着暴虐的杀戮之意。
自从漠视帕里伯爵的覆灭中获得顿悟，他便开始琢磨更适合杀戮的死亡法则。此时感受到星球的怒火，如果能下去感悟，说不定能获得新的一层突破。
只是顿悟和下潜都需要时间，他短时间内也不能断了对噬星藤的法则增益，实在是抽不开身……
“时也命也，忘掉它吧。”
只是稍微的分心之后，程海便甩掉了不必要的杂念。
距离他进入这幽不见底的黑暗，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而随着外部资源的注入，还有他法则力量的引导，身下的噬星藤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或许罗格这个噬星藤的名字起得并不对，它那坚硬无比的植体之内，孕育着一副由无机物组成的人形身躯。它身上那些粗壮的根茎和枝干，只是如同蛋壳一般的存在，可以自发地保护幼生意志的安危，并快速地吸收供给成长的能量。
也就是这座星球的怒火与怨念。
程海已经开始期待他破茧而出时的那份惊艳了。
时间继续推移，来到了第六日。
经过了五天不眠不休地灌溉，噬星藤已经生长得足够强壮，上万根茁壮的触须深深地插进了卡塔尼行星直径四分之一的地底。可以说，它的根茎已经进入了成熟期，能够自行掠夺星核的力量，程海的催生能起到的效果也已经大打折扣。
“按照这个速度，大概再过三天它就可以真正的成熟了吧。”
将掌心从噬星藤的身上移开，程海身上的气息已经受到了他的影响，平添了几分暴戾。
盘着腿在地面上调息了四个小时，连续五日不间断激发法则的消耗才被堪堪补齐，气息也变得平稳下来。
估摸着恢复了差不多之后，程海叫来了罗格，并交给她一枚晶盘。
“这是什么？”
程海这几日的表现，让罗格这个眼界丰富的女人也惊叹不已。所以在拿到这个晶盘之时，她总觉得这是一个能把自己炸成碎片的危险玩意。
“精神病毒，可以攻破当代的奴役系统。你手下如果还有待售的奴隶，可以给他们试试效果。”程海道。
“精神病毒？！”
罗格眉头一挑，问道：“法兰奇弄出来的？”
她是调查过程海的，自然也知道他托摩多找到法兰奇的事情，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种禁忌之物。
唯一的问题就是……
这玩意真的管用吗？
“不止，后续还从帮会里抽了几个人，不过都被我控制住了，这个不用担心。”程海点头道。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罗格道。
她自己手下是有一批奴隶可以用，但加上她自己的势力，顶多也就攻占一个狼魂城罢了。
以程海这几天搞出来的动静看，他的胃口显然不会这么小。
“我需要你在卡塔尼的局势混乱起来之后去狼神殿一趟，把玩意插入他们的系统中枢里。到时那边会有人接应你，如果你有信得过的人手，可以派去派去这几个城市组织，以免那些家伙被关太久了，出来之后不知道要干什么。”
说着，程海又将十来座城市标记在了地图上，发送给了罗格。
卡塔尼的科技相当发达，通过网络传播精神疾病尚且可以做到，三天内传送到星球的各个城市，那更不是问题。
只要纯晶够就可以了。
大致扫了一眼标记的城市，罗格郑重地将晶盘收好，意外道：“你现在还有能用的人？”
要说那些被程海骗上船的手下们，那可是真够惨的。
狼神殿被毁，那可是关乎狼神颜面的重大事件。所以在得到狼神的首肯，狼神殿便对外宣告卡契子爵是外域奸细，二刺猿与其勾结，需要对此次狼神殿爆炸事件负责。
于是二刺猿的全体成员被公开处死，并囚禁了灵魂，永世打入奴籍。
要知道当初跟着她一起放贷的势力可不少。如今欠债人犯了禁忌被一锅端，办事的一方还是绝对不能惹的狼神殿，他们也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硬吃这个暗亏。
而对程海恨之入骨的放债人们，也将程海创造出的这个“卡塔尼史上最惊人的奇迹”正式命名为“卡契式骗局”。
当然，这也就顺口一提。
罗格主要还是担心这个所谓的接应人到底靠不靠谱。
毕竟有二刺猿帮众的前车之鉴在，再加上她自己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和他合作的，还和程海当盟友，那可太危险了。
“啊，还有一个。”
程海点点头，继续传音道：“她的名字叫做克拉娜，是狼神殿的前台。或者她现在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巨鳄。”
“巨鳄？”
一听到这个名字，罗格不禁讶然。
虚渊在黑潮角斗的第一战打的就是这人，那时有消息说巨鳄的灵魂无法回收，巨鳄的主人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遭到了的惩罚。没想到灵魂居然在程海的手上，甚至还安插进了狼神殿的内部。
既然是一名饱受折磨的奴隶，那么他的忠诚度倒是可以不用怀疑了。
“对了，他的灵魂损伤得不轻，那具身体也不擅长灵魂控制。所以你见到他不需要进行多余的交流，把晶盘给他就行了，他知道该怎么做。”程海又补充道。
狼神殿的莎碧鄙夷克拉娜和程海有一腿，那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当初选择克拉娜下手，他算是小小地出卖了色相的。
那个时候，虚渊初战惊艳四方，二刺猿的崛起更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而操纵这一切的他更是瞬间成为了万千少女心中最帅的男神。
所以后来程海联系克拉娜的时候，那女人感觉比中了一百万纯晶都要兴奋，自然更不可能会拒绝。
甚至她上班的时候，偶尔都还会自怨自艾地说几句。
“哎呀，卡契子爵居然晚上约我吃饭，好不想去，怎么办？”
“哎呀，卡契这人好烦啊。人家明明都有男朋友了，还一直骚扰我。”
诸如此类，生怕别人不知道的自己和程海有一腿似的，最后成功地把自己给送上了死路。
“那你呢？”罗格问道。
“现在噬星藤还没有完全成熟，而随着它的根茎继续往下，闹出的动静可能就藏不住了。所以我得去星球的另一面拖延时间，你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也想办法保命吧，不然等到噬星藤开始破坏，那就来不及了。”程海提醒道。
“嗯，我明白。”
罗格明着嘴唇，感觉有些发干。
虽然没有像程海这样和噬星藤直接接触，但从上部的各项检测数据来看，前者体内的能量依旧在以几何倍数飙升。如果按照程海说的还能保持这个事态扩张三日，那等到噬星藤破茧而出的时候，那家伙恐怕得有媲美主神级的实力。
而促成这一切的程海只来到这里一个多月，着手的准备一个比一个致命，这让在这潜伏了几百年的她不禁汗颜。
“我走了。”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毕，程海转身离去，消失在洞窟之中。
罗格跟着他的背影走出了矿洞，看着上方依旧澄澈的天空，震撼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卡塔尼，要变天了。
第一百零五章 死亡之翼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螺旋的轨道高悬于楼宇之间，与被洗炼过的澄澈天空互相勾连。
在最接近苍穹的一幢高楼之上，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正聚集在一起，眺望着身下的城市。
“看到这座城市了吗？这是我即将占有的江山！”
一个躯体充满了机械质感，身负黄金神血脉的年轻贵族如是说道。
“别犯病了，我们只是上来吹风的，打个毛打。”同伴显然对他的提议并不怎么感冒。
“你难道没听过狼魂城的卡契子爵吗？那家伙白手起家，不到一个月就发展成了狼魂城的最强贵族势力……”
“你可拉倒吧，人家那是外域的奸细，是诈骗你懂吗！”同伴打断了他。
狼魂城闹出来的动静比敌对星球的最高将领被狗日了的新闻都要劲爆，可以说是会上网的人的都知道。
这个天真的家伙，居然想效仿这么一个危险人物？
“愚昧！”
年轻贵族嗤笑一声，说道：“奸细又如何？就算是敌人，手段高明难道就不值得承认了吗？”
“那你认为同样的一个骗局，会有人上两次当？”同伴笑了。
“只要贪念还存在，就永远会有人上钩。我潜心将卡契的思路研究了很多遍，并进行了改良，虽然成型的速度会比他慢上很多，但最多三个月我就能成功！而持续地发展下去，我绝对会比他做得好！”年轻贵族越说越兴奋，眼神逐渐变得狂热。
“……”
几名同伴面面相觑，不知要作何表情。
这家伙的眼神，已经远远不只是认可那个程度了。
恐怕连程海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卡塔尼人视作偶像，甚至还效仿他不要命的操作吧。
“怎么样？要不要入伙？”
年轻的贵族看向自己的同伴，眼神之中满是自信。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空间的波动，一个从他们从未见过的物种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出于对自己高谈阔论的心虚，年轻的贵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喂！你是谁？”
“……”
程海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楼道的边缘，举目眺望。
“喂……”
“冷静，这家伙不简单……”
年轻贵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同伴给捂住了嘴巴，生生拦了下来。
因为他们注意到了程海如同猎鹰一般的眼神，仿佛在搜寻着某种猎物，危险异常！
“找到了。”
目光锁定到远处的神殿军械库，程海双目如火，脚下生风，毫不犹豫地朝着大楼外部纵身一跃。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开始燃烧，背后长出一双巨大的漆黑肉翅。
他的手脚随着身体急剧膨胀，弯曲成爪状。巨大而厚重的精金铠甲凭空凝成，覆盖在他的鳞片之上，炽热的岩浆在他破裂的皮肤之下流淌，带来了无尽的痛楚。
“啊！！！”
程海痛呼出声，发出的却是一道震彻云霄的龙吟。
为了熄灭体内的火焰，他挥舞起沉重的翅膀，却扇出了一片热风，所过之处皆化作了火海，就连钢铁也为之引燃。
“这……他要干什么……”
毫无征兆的变化，让几名看风景的贵族感到了不妙。
而随着一条几十米长的巨尾在眼前甩过，他们的身体也不可抑制地引燃起来，在火海之中哀嚎不止！
“这就是毁灭……这……就是大地的怒火么……”
丝毫没有理会无意间烧死的卡塔尼人，程海抬头朝着神殿的军械库振翅而去，双目已经被怒火所占据。
这一刻，
他不再是程海，
也不再是人类！
他是艾泽拉斯大陆的前守护者，
天命的灭世者，
万物的终结者，
黑龙领主死亡之翼！
“敌袭！所有人立刻组织反攻！啊！！！”
卡塔尼遍地都是巡逻机器人，在程海变身的第一刻，黄金神殿第一时间便发布了警戒命令。
然而那远巨大的黑影披着熊熊的烈焰俯掠而来，在他双翼笼罩的阴影之下，地面接连干涸开裂，万事万物都化作了灰烬。
想活下来？
那你得足够耐烧！
“吼！”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炙热的龙息散发出猛烈的红光，瞬间击穿了神殿的电磁防护力场，命中背后的武器储存仓库。
于是，高温引爆了炸药，一朵白色的蘑菇云轰然升起，将半个城市都炸上了天。
“威力……这么大的吗……”
程海上百米长的身躯被震得偏向了一边，等到重新调整好平衡时，也不由得咋舌。
强！
超乎想象的强！
龙息的威力和杀伤性武器爆炸的威力同时叠加，那破坏力简直和一百个使徒级强者同时开大相比也不逞多让。
黄金神殿里还没来得急逃离的人，估计除了特性特殊的存在，也没多少能活的了。
不过这个结果，也在程海的接受范围之内。
死亡之翼耐萨里奥在堕落之前，就是一条强大无比的守护巨龙，实力是稳扎稳打的S级。
他是大地的守护者，地底的每一次震颤都仿佛是他的心跳一般，与之联系紧密。
后来他被地底发出的古神呓语所蛊惑，设计夺取了它的朋友们，也就是其余四条守护巨龙的力量，封印在巨龙之魂里归为己用。
然而那汇集起来的巨龙之力过于强大，哪怕耐萨里奥那守护巨龙的身躯无比强大，也远远不能掌控。
他的身体几乎要被溢出的力量所撕碎，身上那副精金铠甲也不是为了抵御攻击，而是束缚自己的肉体，防止被狂暴的力量所撕裂。
于是，原本那圣洁无比的守护巨龙，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狰狞丑陋的重甲，支离破碎的身躯，炽热发烫的岩浆替代了血液，将他黑色的皮肤灼烧得通红。他巨大的熔岩之心几乎裸露在外，双翼也开始熊熊燃烧。
这一结果，让耐萨里奥终日都被痛苦折磨。也导致他所过之处，皆是黑烟涌动，劫灰飞扬的恐怖场景。
于是，人们摈弃了他原本作为守护者的名字，而将其称之为灭世者死亡之翼。
而这个名号后背代表的力量，程海现在已经初步有了体会。
当年艾泽拉斯在他的怒火之中被无情撕裂，大陆中间被一道裂痕隔开，火山喷发不断，地貌也永久地发生了变化。
而这一切，正源于死亡之翼聆听大地时感受到的怒火，和他在噬星藤听到的呓语如出一辙。
这不正是他追求的死亡法则么？！
“那么……再见……”
这个城市已经被毁掉了大半，程海也不再停留，振翅扇起一片烈火，飞往下一座城市。
想必他这一次给卡塔尼人带来的惊喜，将会比上一次更为震撼！
第一百零六章 我心如火
螺旋的轨道高悬于楼宇之间，与被洗炼过的澄澈天空互相勾连。
在最接近苍穹的一幢高楼之上，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正聚集在一起，眺望着身下的城市。
“看到这座城市了吗？这是我即将占有的江山！”
一个躯体充满了机械质感，身负黄金神血脉的年轻贵族如是说道。
“别犯病了，我们只是上来吹风的，打个毛打。”同伴显然对他的提议并不怎么感冒。
“你难道没听过狼魂城的卡契子爵吗？那家伙白手起家，不到一个月就发展成了狼魂城的最强贵族势力……”
“你可拉倒吧，人家那是外域的奸细，是诈骗你懂吗！”同伴打断了他。
狼魂城闹出来的动静比敌对星球的最高将领被狗日了的新闻都要劲爆，可以说是会上网的人的都知道。
这个天真的家伙，居然想效仿这么一个危险人物？
“愚昧！”
年轻贵族嗤笑一声，说道：“奸细又如何？就算是敌人，手段高明难道就不值得承认了吗？”
“那你认为同样的一个骗局，会有人上两次当？”同伴笑了。
“只要贪念还存在，就永远会有人上钩。我潜心将卡契的思路研究了很多遍，并进行了改良，虽然成型的速度会比他慢上很多，但最多三个月我就能成功！而持续地发展下去，我绝对会比他做得好！”年轻贵族越说越兴奋，眼神逐渐变得狂热。
“……”
几名同伴面面相觑，不知要作何表情。
这家伙的眼神，已经远远不只是认可那个程度了。
恐怕连程海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卡塔尼人视作偶像，甚至还效仿他不要命的操作吧。
“怎么样？要不要入伙？”
年轻的贵族看向自己的同伴，眼神之中满是自信。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空间的波动，一个从他们从未见过的物种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出于对自己高谈阔论的心虚，年轻的贵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喂！你是谁？”
“……”
程海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楼道的边缘，举目眺望。
“喂……”
“冷静，这家伙不简单……”
年轻贵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同伴给捂住了嘴巴，生生拦了下来。
因为他们注意到了程海如同猎鹰一般的眼神，仿佛在搜寻着某种猎物，危险异常！
“找到了。”
目光锁定到远处的神殿军械库，程海双目如火，脚下生风，毫不犹豫地朝着大楼外部纵身一跃。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开始燃烧，背后长出一双巨大的漆黑肉翅。
他的手脚随着身体急剧膨胀，弯曲成爪状。巨大而厚重的精金铠甲凭空凝成，覆盖在他的鳞片之上，炽热的岩浆在他破裂的皮肤之下流淌，带来了无尽的痛楚。
“啊！！！”
程海痛呼出声，发出的却是一道震彻云霄的龙吟。
为了熄灭体内的火焰，他挥舞起沉重的翅膀，却扇出了一片热风，所过之处皆化作了火海，就连钢铁也为之引燃。
“这……他要干什么……”
毫无征兆的变化，让几名看风景的贵族感到了不妙。
而随着一条几十米长的巨尾在眼前甩过，他们的身体也不可抑制地引燃起来，在火海之中哀嚎不止！
“这就是毁灭……这……就是大地的怒火么……”
丝毫没有理会无意间烧死的卡塔尼人，程海抬头朝着神殿的军械库振翅而去，双目已经被怒火所占据。
这一刻，
他不再是程海，
也不再是人类！
他是艾泽拉斯大陆的前守护者，
天命的灭世者，
万物的终结者，
黑龙领主死亡之翼！
“敌袭！所有人立刻组织反攻！啊！！！”
卡塔尼遍地都是巡逻机器人，在程海变身的第一刻，黄金神殿第一时间便发布了警戒命令。
然而那远巨大的黑影披着熊熊的烈焰俯掠而来，在他双翼笼罩的阴影之下，地面接连干涸开裂，万事万物都化作了灰烬。
想活下来？
那你得足够耐烧！
“吼！”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炙热的龙息散发出猛烈的红光，瞬间击穿了神殿的电磁防护力场，命中背后的武器储存仓库。
于是，高温引爆了炸药，一朵白色的蘑菇云轰然升起，将半个城市都炸上了天。
“威力……这么大的吗……”
程海上百米长的身躯被震得偏向了一边，等到重新调整好平衡时，也不由得咋舌。
强！
超乎想象的强！
龙息的威力和杀伤性武器爆炸的威力同时叠加，那破坏力简直和一百个使徒级强者同时开大相比也不逞多让。
黄金神殿里还没来得急逃离的人，估计除了特性特殊的存在，也没多少能活的了。
不过这个结果，也在程海的接受范围之内。
死亡之翼耐萨里奥在堕落之前，就是一条强大无比的守护巨龙，实力是稳扎稳打的S级。
他是大地的守护者，地底的每一次震颤都仿佛是他的心跳一般，与之联系紧密。
后来他被地底发出的古神呓语所蛊惑，设计夺取了它的朋友们，也就是其余四条守护巨龙的力量，封印在巨龙之魂里归为己用。
然而那汇集起来的巨龙之力过于强大，哪怕耐萨里奥那守护巨龙的身躯无比强大，也远远不能掌控。
他的身体几乎要被溢出的力量所撕碎，身上那副精金铠甲也不是为了抵御攻击，而是束缚自己的肉体，防止被狂暴的力量所撕裂。
于是，原本那圣洁无比的守护巨龙，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狰狞丑陋的重甲，支离破碎的身躯，炽热发烫的岩浆替代了血液，将他黑色的皮肤灼烧得通红。他巨大的熔岩之心几乎裸露在外，双翼也开始熊熊燃烧。
这一结果，让耐萨里奥终日都被痛苦折磨。也导致他所过之处，皆是黑烟涌动，劫灰飞扬的恐怖场景。
于是，人们摈弃了他原本作为守护者的名字，而将其称之为灭世者死亡之翼。
而这个名号后背代表的力量，程海现在已经初步有了体会。
当年艾泽拉斯在他的怒火之中被无情撕裂，大陆中间被一道裂痕隔开，火山喷发不断，地貌也永久地发生了变化。
而这一切，正源于死亡之翼聆听大地时感受到的怒火，和他在噬星藤听到的呓语如出一辙。
这不正是他追求的死亡法则么？！
“那么……再见……”
这个城市已经被毁掉了大半，程海也不再停留，振翅扇起一片烈火，飞往下一座城市。
想必他这一次给卡塔尼人带来的惊喜，将会比上一次更为震撼！
第一百零七章 以我残躯化烈火
粗壮的长尾扫塌了两栋楼房，躲闪不及的守备队如同棒球一般被甩出，渺小得像是一群蚂蚁。
漆黑的龙爪猛砸地面，在一声高亢的龙吼中，厚实的岩层如同遭了重击的冰面一般破碎成块。
噗通！噗通！
仿佛是对龙吼的回应，滚烫的岩浆于地底涌起，流淌在弯曲狭窄的隘口之中，随时都会喷涌而出，成为程海对敌的武器。
“摁住他！”
守备将军刀指伏在地面上的程海，一条胳膊已经举不起来了。
距离第一波攻势开始，他们已经打了有半个小时。
虽然守备军们占据着人数和战术的优势，但死亡之翼的破坏力远超寻常的使徒级。在程海横冲直撞的搏命战法之下，守备军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现在还能够站着的，身上的铠甲也被利爪和高温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十分狼狈。
不过也差不多了，此时程海的模样同样也相当的凄惨。
敌人虽然为了避免误伤终止了齐射，但暗中放冷枪的人着实不少。他的腹部被多次贯穿，右翼千疮百孔，左翼也被打烂了一般。
再加上为了破开第一轮齐射被打烂的左臂，程海现在只剩下三条爪子可以用，惨不忍睹。
更要命的是，随着他身上的铠甲的剥落，巨龙之魂的力量开始反噬他身体。鲜红的岩浆抑制不住地从皲裂的皮肤中滴落，就算守备军不再反扑，他自己都会被溢满的能量撑爆。
“十二、十三……十五。”
“嗯……才杀了十五个啊……”
撑着身体艰难地站起，守备军的攻击已近在眼前。不过程海的眼神却很平静，仿佛身上所承受的痛苦并不属于自己，而是敌人。
他后退一蹬，一头扎进裂缝的岩浆之中，朝着战场的另一处游去。
“不好！那家伙要突围！快去拦截！”
守备将军下意识看向第四小队的方向，负责拦截的队员只剩下不到二分之一了。再加上那焚尽一切的高温对其他的元素形成了强大的排斥，如果那条外域巨龙执意要逃，多撞两次就能出去。
而他此时前进的方向，是黄金神殿！
“不够！十五个肯定不够！”
“这种连神明都吸引不出来的袭击，还远远不够！”
穿梭在大地的裂隙之中，程海眼眸的颜色与岩浆重合，已分不出区别。
随着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他脑海中的呓语也越来越清晰。他和曾经的耐萨里奥一样，开始分不清这些声音到底是这具身躯的后遗症，还是来自这座星球的哀嚎。
他只知道，他很痛苦。
那个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的声音也在告诉他，将这份痛苦，返还给这些贪婪自私的凶手！
他，
要杀更多！
“吼！”
巨大的身影冲破了岩浆，喷吐出漆黑的龙息。
这一次，颤抖的壁障很快出现了软化的迹象。程海挥起一爪，带着万钧之力砸下，成功地击穿了壁障，狠狠一撕！
“别再干看着了！主教！再不出来你们就要死了！”
匆忙地对着程海的后背发射了两轮齐射，守备将军高喊出声，语气异常的焦急。
忙着钻洞的程海并没有躲闪的欲望，任由自己的后背被能量子弹射得稀巴烂。但就是这样的他，却更令人恐惧！
虽然他们不知道巨龙之魂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从程海现在这个极不稳定的身体状况来看……那可是会爆的啊！
这家伙分明就是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冲进黄金神殿，然后来上那么一发超级烟火，连他自己也一起炸上天。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啊！
“伯格，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黄金神殿的废墟之中走出几名穿着神殿服饰的信徒，眼中满是不悦的神色。
“你装你妈呢！前面三座城市的神殿和守备军都被全灭了，你有种就继续看戏啊！看你脑子里的狗屎会不会被他打出来！”
伯格将军原本想这样破口大骂，奈何对方是一名高贵的侯爵，只能改口道：“是我们办事不力，还请卡托斯侯爵支援！”
“哼！”
看着将防护壁障撕出一个大口的程海，卡托斯侯爵一挥手，身下的隔火护罩突然从中间分开，拉出了一门全由金色晶体打造的巨型重炮。
“灭神炮？！”
看到那个玩意，伯格将军的心头猛震，下意识地指挥众人躲避，大吼道：“全体分散，三四小队收拢壁障，把那家伙卡在那里！”
其他人也许不懂，但伯格作为将军，那可是上过战场的。
这武器之所以被称之为灭神炮，自然是因为它的威力足以弑神。他就亲眼看见过一名可以多次重生的外域的神明，在灭神炮的满蓄攻击之下被轰成了碎块，连意识都被湮灭了！
这群贵族可不会管他们这些士兵的死活，要是他们继续和程海纠缠下去，一炮轰上来，他们必死无疑！
“伯格！你想做逃兵吗？！快给我拖住他！”卡托斯目光一凛，眼里满是威胁之意。
灭神炮的威力再强，那也得命中目标才能有用。程海把大半个曼拉城都化作了一片火海，地面发生了多处开裂，若是被他潜入岩浆之中，灭神炮的追踪功能的很可能无法竟功。
到时候，他们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轰出第二发。
“封锁我们已经做好了，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伯格冷哼道。
“你这个胆小的蠕虫！等战事结束之后，我肯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向黄金神汇报！”卡托斯气急败坏道。
“有种来啊！”
伯格怒吼出声，也火了。
撤退的时候继续用法阵困住程海，已经是他们能做得最多的事情了。再让他们上去纠缠，他当然不愿意！
有前面三座城市的铺垫在那，他们就算是让程海给跑了，那最多也因为未能消灭程海而受到责罚。
而要是近距离被灭神炮那么一轰，那他还能活？
“都这种时候了，也还在勾心斗角么？呵呵……”
艰难地从壁障的空隙中钻了出去，程海抬头看向那门金光闪闪的巨炮。
以卡契的权限并不能接触到灭神炮这种级别的物品，但他也不是瞎子，这两边的反应明显就是在说，若是离得近了，这门炮能够一发把他和那群守备军全部蒸发。
而险些被守备军的一轮齐射重创的他，也自然不会去怀疑这点。
“等到那门炮发射的时候，我应该能够更近一步地感受死亡吧……”
脑海中忽然升起奇怪的想法，但还没能细品，那阴冷的死亡之意已在直径五米的炮口之中汇聚完毕。那蓦然喷涌出的白光如同寒骨地狱里呼啸的飓风一般，抽走了天地间所有的温度。
程海，
只来得及转了个身。
第一百零八章 人生得E须尽欢
夺目的金光射上天际，引起了震天的轰鸣。
虽然已经离开了爆炸的中心，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伯格将军给掀飞出去，一连撞塌两堆碎石山，坠入岩浆坑之中。
“啊！！！”
炽热的高温从铠甲的破损之处渗入，让伯格痛苦不已。他拼尽全力从熔岩之中跳起，摸索着躲到一片废墟之后。
此时灭神炮的余威还未散去，他通过头上的护目镜视野，只能看到一片白色，无法视物。但从一路撞击的质感来看，曼拉城的这个方向应该是全被毁了。
那条到处破坏的巨龙目测也是。
“该死的卡托斯……”
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伯格才刚刚松一口气，一道声音却突然于远处响起，沙哑中带着几分沧桑。
“啧啧啧，论搞破坏，我果然还是没你们专业。”
“怎么可能？！”
伯格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刀，只是摸了个空。
而透过他还未完全恢复的视力，他依稀能够看到一个暗红色的人影，笔直地屹立在那头巨龙倒下的地方，身前似乎竖起了一面薄薄的墙。
“你没死？！”
如果说伯格对此的反应是震惊的话，神殿里的卡托斯等人就已经带着几分惊恐了。
那可是灭神炮啊！
射程千米内的建筑和高山都被碾作了粉末，这家伙不闪不避，正面硬吃，凭什么能够活下来啊？！
“很意外吗？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跟你们同归于尽的吧？”
程海跨步前行，身体穿过一面薄薄的风墙，保持着一个最有压迫力的速度，缓缓地朝着神殿的方向飞去。
策划了这么久，他当然不是奔着送死来的。
之所以选择硬接，那是因为死亡之翼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实在是没法躲开了。所以在灭神炮开火的时候，它转身引爆了体内的巨龙之魂，同时开启了二段神降。
灭神炮的威力是强，但五条守护巨龙的力量也不逞多让。爆炸的巨龙之魂和灭神炮发生了反冲，就已经抵消了后者八成的威力。而剩下的两成，也被程海变身完成后补的风墙给挡下了，甚至于他脚下的土地都还是完整的，与周围被破坏的地形想对比，宛若一片山崖。
再看此时的程海，他浑身的皮肤都如同被烧焦了一般，散发着阵阵浓烟。飘逸的长发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手中的剑也炙热无比，散发着漆黑的杀意。
“我明白了！那巨大的龙躯只是某种生物机甲，这才是他的本体！”
卡托斯精神一震，招呼着神殿里中的其余幸存者，大声命令道：“快快快！出去拦着他！我要准备第二炮！”
神殿里的贵族虽然养尊处优，不如守备军悍勇，但在卡塔尼整体的风气之下，也不至于是一群草包。
在得到卡托斯的提醒后，他们也从失神之中恍然过来，纷纷拿出武器。
死亡之翼的阴影无比的恐怖，但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程海现在的气势要弱了不少，身上还不着铠甲，看起来甚是好杀。
再加上他是覆灭了四座城市的元凶，击杀他就能获得莫大的荣誉，这群人顿时动力十足，眼神里尽是火热。
目光同样火热的，还有程海。
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对杀死眼前的这些人更感兴趣了。
这是个好兆头。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自然而然地发出了一声叹息，程海的体内涌起一阵罡风，如同护盾一般护着全身。
二十余名主教呈扇形之势包围过来，速度极快，互有勾连。然而程海却一声嗤笑，毫无压力。
因为此时的他也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是黑夜的使者，剑豪亚……哦不，剑仙亚索！
“喝！”
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呼喝声，程海一步前踏，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地掠过了第一位主教的腰间。同时一剑反斩，在后者的铠甲上砍出了一道裂痕。
“找死！”
被攻击的主教反手一刺，却只能触碰到残影。再抬头看时，程海已经故技重施，像条游鱼一般划过了下一个人。
确实，亚索的杀伤性比死亡之翼低了不止一个级别，然而灵活性却大大地超过了后者。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他这身黑夜使者的皮肤可不是光有特效的。被混沌侵染的剑豪体内拥有着暴虐的混沌之力，最擅长的疾风剑术也与混沌的火焰完美结合，威力更上数层楼。
正因如此，他才会被认为是死亡之翼的本体。
他们，都是杀戮的信仰者！
“喝！”
“喝！”
“喝！”
还是相同的招式，还是相同的味道。受袭的主教相继砍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海穿梭于一个又一个的身侧，一人来上一剑。
个别反应慢的，甚至挨了两剑，肾脏直接被透过铠甲直接贯穿。
“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多人拦一个都拦不住？！”
见程海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卡托斯急得破口大骂。若是再让程海这么突进下来，再发动灭神炮只会连他一起炸成灰。
然而负责包围的其余主教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忍不住出言驳斥。
“这怎么拦？设置空间壁障都不知道人在哪！”
“他滑得太快了，我的视线都追不上他！”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踏板一样，被这家伙无情地玩弄！”
“呜呜呜……”
趁着心神激荡的主教们心态爆炸的时候，程海的一记斩钢闪已经顺带捅穿了最后一名主教的护甲，在后者的心脏上狠狠一拧。
蚀骨的火焰在体内暴涨，那名主教在瞬间变被烧成了交谈，惨叫声才传到喉咙便已戛然而止。
“感觉来了。”
面无表情地踹开了他的身体，程海望向百米之外的卡托斯，嘴角微微地扬起。
也不知是因为踏前斩的一路流畅，还是长剑穿心带来的快感。
此时的他，只感觉心情异常的愉悦。
他在最开始悟道的时候，就研究出了一个快乐修仙的理论。水形之道如此，生之大道如此，死亡大道同样也应该如此。
如果能保持着愉悦的状态杀戮下去，说不定真的能今天把它给吃透。
“来吧宝贝，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贪婪地舔了舔嘴唇，程海双目赤红，如同看到了香甜可口小妹妹一般，提着剑朝下方飞去。
正在蓄能的灭神炮旁，卡托斯现在慌的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