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将计就计
“合作？那就不必了。”
仿佛是没有看到亚瑟的眼神一般，程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要求。
“你还没有听我的条件，就拒绝了？”
亚瑟微微一愣，原本凶厉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没必要，我不做这种无用的假设。你们是为狼神服务的，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就对了。给狼神的东西你都要打算盘，我怀疑你成分不纯啊。”
程海挨着椅子，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把康普勒和帕里放在眼里，是因为有所倚仗，结果只是个眼高于顶的蠢货罢了。”
对方都翻脸了，亚瑟也不再假装，冷冷道：“看在狼神的份上，你马上给我滚！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第二次，我保证把你的皮给剥下来，扔进角斗场里当麻布！”
是人都有三分火，更别说堂堂一个侯爵。
如果不是程海打着狼神的旗号，怕被敌人利用，以卡塔尼星的血统论，他就算是在这里把他杀了也不会被制裁。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了。
以他狼神殿第四主教的身份，这柄剑既然到了这，就不用想拿回去的了。
在他看来，虚渊这个身板甚至连半决赛都进不了，留言自然也不会被狼神注意到。而等到黑潮角斗结束，狼神对此不予回应，这柄剑自然会落到手中。
“啧啧啧，好大的官威啊。”
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的算盘，程海倒是也不急。
毕竟这剑上的法则力量是他印刻上去的，只是用来掩饰他力量来源的挡箭牌罢了，送谁也是都送。
而且在他吃瘪之后，被他辱骂过的莎碧估计会很开心，等到他们招人的风波掀起，成为这个城市的话题之后，免不了会把这件事传播出去。
亚瑟明确要抢夺，也加深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非但可以为他抹去暴露的风险，还能将计就计地为给狼神提供原生星球的方位做铺垫，一举两得。
不过这还不至于让他笑出声，
不，
他笑出声了，
他笑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正在看自己笑话的莎碧抛去一个看小丑的眼神。
“那么，我就先走了。相信我，过一阵子，我还会回来的。希望到时候的见面能和现在一样愉快。”
“你这家伙……”
莎碧呲着绿色的牙齿，没想到在狼神殿这么多人的围观之下，这家伙还敢继续挑衅自己。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亚瑟却先她一步回敬了程海。
“相信我，你下次来，就出不去了。”
“哈哈哈，没办法。”
程海笑着回过身，对着克拉娜抛去一个媚眼，耸肩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亚瑟沉默不语，他身边的克拉娜却是一愣，羞涩道：“讨厌啦~”
“……”
虚渊一阵无语。
别看程海平时被她挑逗一两句都会败退，
实际上，
这种东西，
他会得很！
“唉……只可惜当初我败得太快了。”虚渊心中暗叹。
若是作为敌人，她推倒程海的机会绝对会大上很多。
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时候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性格，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情况，他分分钟会把自己的贞操给交付出去。
力量的弱小，使她错失了爱情。
“什么？”
程海听到了她心中的呢喃。
“没什么……”
虚渊幽幽地回答。
这时，亚瑟已经放弃了垃圾话这种掉价的行为，带着剑走了。程海见达到了目的，同样也选择离开。
两人走后，莎碧走到克拉娜的身边，奇怪地问道：“喂，你给这种人好脸色，不怕亚瑟的小鞋吗？”
虽然两人都是同事，但一个保卫的地位还是要比黑潮角斗的负责人低一些。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能说明你的茶味还不够浓。”
克拉娜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难道觉得那些那些家伙馋你身子，是因为你美吗？”
“哈？！”
突然被这么一挤兑，莎碧顿时就不爽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挺美的。”
克拉娜笑了笑，没有接话。
作为专业的养茶人，轻易地让人讨厌可是一件忌讳的事。
……
当天下午，一个令人荒唐的消息，传遍了狼魂城的各大帮会。
“什么？新兴组织二刺猿大量招收行业精英，薪资为一线帮会的两倍？”
“开玩笑的吧，土豪有钱也不带这么花的，相信这种骗局，我还不如去找个重金求子小广告打电话喊她‘妈妈’。”
“他们的头好像是……卡契子爵？那是谁？”
“一个中转垃圾星来的小贵族罢了，怕不是没见过世面才敢开出这种条件。”
卡塔尼平日里的新闻大都比较单调，无非就是谁干死了谁，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无聊，并没有多少人在乎。
这个令人感到滑稽的消息，就像是起了好标题的沙雕新闻一样，格外的有话题性，热度也久高不下。
他们发挥出吃瓜群众最大的主观能动性，纷纷开始调查这个名为卡契的贵族，很轻易地就发现了真相。
“草！原来这家伙刚惹了康普勒和帕里伯爵，现在估计是意识到危险性狗急跳墙了！”
“怪不得开出这么大的价码，这钱有命拿没命花，你们可别被带坑里了。”
“废话！和康普勒的地盘和他作对，这不是找死吗？”
残暴的人并不都是蠢货，所有看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一例外的觉得是程海这次死定了。
像黑爪帮这样被纯晶诱惑的，几乎没有。
而正在自己的宅邸中锻炼的康普勒，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陷入了思考之中。
“卡特，你觉得……卡契这是在干什么？”
“看上去，他像是走投无路了啊。”名为卡特的下属回答道。
“不，昨晚的行动他赢了我一手，所以我不想把他当成一个蠢货看待，他这手臭棋绝对有自己目的。”康普勒摇头道。
“要不我们……”
卡特给了康普勒一个眼神，意味很明显。
趁着程海没壮大自己的时候，彻底地除掉他！
“帕里不会让我们如意的，而且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还不能动。”康普勒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否定了这个意见。
“或者我们先派点人进去刺探刺探吧，先收买一些普通的人过去，形成他的计划吸引到人的假象。然后加塞两个培养好的暗线，这样也不会太明显。”卡特又建议道。
“将计就计，这个方案我也想过……”
康普勒摸着下巴思考了许久，最终点头道：“你去办吧。”
帮会建立之初，没有确凿的证据肯定不能杀过多的帮众，否则人心就很容易会散。将计就计，程海也没有办法。
他倒是想看看，
他到底在做什么。
第八十章 特殊条件
“我昨天真的巨倒霉，花了那么多钱租衣服去参加舞会，结果居然有一个伯爵看上我，我真的是吐了。”
在一处别致的小庭院里，几名小贵族正相聚在一块，一个长发女人优雅地端着茶，倾吐着昨日的不满。
“伯爵也好啊，再穷也不会穷到哪去，榨榨还是有油水的。”长发女人的同伴安慰道。
“有个屁的钱啊！我看他穿着不错，还以为座驾至少都是石中剑什么的，结果只是一辆水隼狼。”
长发女人双手摊在桌上，继续道：“这家伙吃完饭还想带我回他别墅，我随便找个理由就溜了。这不刚刚又想约我晚上去吃饭，我暗示他给我买包包，他就一直给我打太极，我当场就骂开了。所以说这种血统低贱的伯爵，真的巨抠B！”
“估计他把你当菜了。”
“现在好多屌丝就喜欢混进上流圈去找白富美。”
一干男女贵族不断的叽叽喳喳，搞得一旁摩多是烦不胜烦，忍不住起身怒斥：
“够了！我是让你们来帮忙的，你们倒是喝上了！”
“别急嘛，摩多。我这不是帮你发了消息给乌瑟嘛，只是还没回我罢了。”长发女贵族慵懒地说道。
“哼！”
摩多冷哼一声，光屏上划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物资料与生平，认真地为程海筛选合适的黑客。
毕竟后续还有九十万的尾款没有付，他可不能敷衍了事。
“对了摩多，你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那个卡契子爵？”一个女贵族忽然说道。
“引荐？你找他干什么？”摩多疑惑道。
“当然是加入他的帮会啊。”
长发女人理所当然地回答，而看其余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对她这个提议十分的感兴趣。
“哈？你堂堂一个贵族，加入他们的帮会干什么？”摩多想不明白了。
原本看在九十万的份上，要是有人想要在这时候提出拉程海一把，或者做交易什么的，他倒是乐意去帮忙。
但唯一的问题是，
这里的家伙大部分都是一些废物啊。
“你不会没有看今天的热闻吧？那位卡契子爵废掉了黑爪帮，建了个叫什么二刺猿的新组织，待遇是其他一线帮会的两倍，看起来挺不错的。”长发女人回答道。
“什么？双倍待遇？”摩多有些懵了。
照理说，程海随随便便都许诺给他一百万，并付了已经超过劳动价值的订金，用这种策略收割成员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这蠢女人居然会觉得这是件好事，那也是没谁了。
“人家收的是能帮他打江山的人，最低要求都是统领级，你去凑什么热闹？不怕死吗？”摩多拒绝道。
“嘁！”
一个女贵族冷笑一声，说道：“你傻啊，谁说要去工作的？就不能夸我们点别的，放到后面去领工资？这么大一个帮会，不可能没有闲职吧？”
“你们这……”摩多真是服了。
卡契是什么人？
第一天来就和康普勒还有帕里干上的狠角色。
这群蠢货想去吸他的血，做梦吧？
“摩多，你该不会收了别人的钱，就想脱离我们吧？就这点小忙，你连帮说一句都不肯？”长发女人眯眼道。
“我这……”
摩多犹豫了一下，本想拒绝。但被长发女人看久了，终究是有些心虚，为难道：“好吧，我帮你们问一下。但我跟他也就见了一次面，别想得太乐观。”
“好兄弟。”
一个男爵拍了拍他的肩膀，喜笑颜开。
于是，程海接到了摩多的通讯申请。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记录，开门见山道：“喂，事情安排好了吗？摩多。”
“额，已经筛选了一部分人，下午就能给你信息。”摩多赔笑道。
“那你现在找我干什么？”
“哦，我是听说你们帮会收人，待遇还是一线帮会的两倍？”摩多问道。
不单单是受到同伴的催促，他其实自己也对此很多疑问。
纯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开出这么大的价码，要是后面真的有办法和康普勒平起平坐，如果付不起薪资了，他们的帮会不就自己崩盘了吗？
“哦，是的，你要来吗？”程海再度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额……我就先不来了，倒是我的朋友对此有点兴趣，想让我帮忙打听一下你的一向。”摩多不好意思道。
“你的朋友？”
程海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是有些为难，补充道：“也是拼单爱好者？”
“额……”
摩多听出了程海语气中的嫌弃，也是一阵尴尬。长发女人见状，连着给了他两个眼神，前者这才硬着头皮说道：“她们还是有些优点的，长袖善舞，可以为你……的左右手出谋划策什么的。”
“哦？”
程海在通话里表现出诧异，随后笑了笑道：“行吧，既然是你推荐的，就让她们来吧。我可以跳过他们的面试，但如果真的想要我许诺的待遇，他们也得和其他的成员一样，履行合同里的职责。”
“那是当然的。”摩多松了一口气。
“可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这份合同里有一项特殊的条件，你可以看看。”程海打断了他，然后将合同的样本传输给了他。
“特殊的条件……”
抱着心中的疑问，摩多顺着合同的条款向下阅读，瞳孔逐渐放大。
……
“什么？！加入你们帮会要按照一线帮会的价码，先缴纳一年的保证金？！”
在二刺猿的面试据点中，一名领主级的面试者失声喊了出来。
“是的，团结是我们帮会的宗旨，所以我们绝不能容忍背叛。这一个条件就是为了限制那些居心不良，想要浑水摸鱼的人而拟订的。”在会议室的最里面，作为面试官卡沃伦如是说道。
“荒唐！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个骗局吗！”
面试者将手中的材料扔在地上，表情异常激愤。
在这个世界，连小孩子都知道，找工作先收钱是假的。亏他还天真的相信这里头有油水可捞，这帮人简直是在把所有人当傻子耍！
“请先别着急，托尼先生。这保证金不是帮会收的，只是暂且寄存在我们这。等到三个月我们帮会稳定之后，确认了你们的忠心，自然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卡沃伦平静地解释道。
“还给我们？钱都到你们手上了，还指望你们会吐出来？”托尼被卡沃伦的说辞给整笑了。
“这就看你们的想法了，我们并不勉强你的加入。”卡沃伦依旧很平静。
别人怎么想他不在意，反正他是尝到了甜头。而且眼前这个叫做托尼的家伙，多半也是各方派来试探的势力，走了他也不心疼。
“呵！你们二刺猿太高贵，爷伺候不起！告辞！”
果然，托尼想都不想就站了起来，气愤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不知道这个二刺猿的领袖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主意蠢爆了。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也不需要别的势力捣乱了，他们帮会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加入！
第八十一章 新赌局
“什么？要先缴纳一年的保证金？”
看到合同中的特殊条款，“名媛群”的长发女子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条款tmd是啥啊？
生怕有人加入他们帮会？
“啊，我也问了，说是他们帮会的企业文化。具体怎么样，你们自己想吧。”
看着几人为难的样子，摩多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搞出这么一个小团体，自然是因为他们都是一群能省则省的主。程海弄了个这么苛刻的条件，他们应该也会舍不得花钱，知难而退了吧。
“算了算了，这确实不大适合我。”
“对啊，万一他们半路被康普勒剿灭了，这纯晶就血本无归了。”
长发女人为首的贵族们垂头丧气，对自己和一块肥肉擦肩而过表示遗憾。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V字运动衣的壮硕男人在他们之中抬起头来，红光满面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还有这种好事？”
摩多：“？”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
也就在名媛群产生异议的时候，程海合同里带有特殊要求的事情也传进了康普勒的耳朵里。他拿着探子凭记忆记录的合同副本，满脸的狐疑。
“那个家伙没有识破你的身份吧？”
“应该是没有的，后面进去的几个兄弟也表示，他们的合同里都有这个要求。”
一个人蹲伏在他的身前，正是第一批参加面试的那个托尼。
“我知道了。”
康普勒皱紧了眉头，陷入沉思。
“他这是在增加我们往里塞人的成本？”一片的卡特猜测道。
“可能吧。”
康普勒没肯定，也没否定。
他很不解。
这样的方法是可以防止他们买水军把水搅混没错，但真要塞间谍塞一个就够了，一年的薪酬也不至于心疼。所以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会劝退其他真正想加入的人。
难道卡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伯爵，我还要继续潜伏吗？”托尼抬头看着康普勒。
虽然入会的代价很大，但如果是公费潜伏，他倒也乐意加入进去。
万一下个月真的发双份的钱呢？
“先不必。”
康普勒摆了摆手，对着卡特吩咐道：“你去安排，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
“是。”
仆人卡特领命退下，按照康普勒的吩咐去做。
于是，年度特大沙雕新闻第二弹重磅推出——二刺猿不然想要你帮他打工，居然还想让你心甘情愿地付钱。
“好活！”
听到消息的帕里拍手叫绝，对程海的神操作表示了高度的赞扬。
不仅是他，狼魂城所有的吃瓜群众都看傻了。
人们之所以会加入帮会，最大的目的自然为了捞好处，哪有倒贴钱的道理？
更别说还是一年的薪酬。
正常人会拿着自己的棺材本去赌这个帮会不食言吗？
这可能吗？
怀揣着这样的心理，狼魂城的一天就这么在平民们的欢声笑语之中度过了。
是夜，卡沃伦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给程海带来了一则坏消息。
“很抱歉，老大，我们今天一个人都没有招收到。”
“没事，让消息发酵一会儿。”
程海的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面对着窗台，眺望着这座色彩斑斓的城市。
卡沃伦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阵，忍不住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掉那个条件，或者……减少一点数额。这里的人使用纯晶都不节制，就算真的存了钱，估计也不敢这么话。我怕这样下去，没有多少人……”
“你不相信我吗？卡沃伦？”
程海转过身，瞳孔中闪烁着幽邃的光，就如同浩瀚的星河，令他难以直视。
“不敢。”
卡沃伦低下头来，没有继续下去。
但说实话，这一天的等待下来，看着一个又一个满怀心思的人接连离去，他的心底实在不是个滋味。
若是在康普勒动手之前没有把帮会的血肉填充起来，这发双倍工资的公司倒了，他也就泯然众人了。
“放心吧，没有人会和纯晶过不去的。我们要的是精英，而不是一批短视的废物。高回报肯定是有代价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法理解，拉进来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程海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三天内还没有使徒级的高手入会，我再给你一个月的薪资。”
“真的……”
卡沃伦的眼睛一亮，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改口道：“不用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他现在站的是对领导没信心的立场，如果再表现得这么急切，格局就小了。
“不需要拘谨，我说话算话。”
程海收回了手，踱步离开。
“至少，我怎么也不亏。”
看着他的背影，卡沃伦无奈地耸耸肩。
摊上这么一个神秘而且财大气粗的领头，谁又想离开呢？
思考了好一会儿，他调出自己的通讯录，发送了一个通讯请求。
“喂，沃特，我给你推荐个活儿，来跟我一起干吧。”
“对，就是那个，我们的头已经提前发了这个月的薪资，是真的。”
“托？不是托，这是理念的问题，具体我可以细细跟你解释。如果是因为纯晶不够的问题，保证金我也可以借你一部分……”
和沃特的通话并持续大概十分钟，整个过程中，卡沃伦解释得很是认真，也很有条理。
断掉通讯后，他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好了，第一个使徒级的成员有了。”
他欣慰地笑了笑，满足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个月的薪酬并不算什么，他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赌约而故意去使绊子。
程海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人不能够太短视。帮会完了，他可能也跟着一起完了。就算康普勒没有杀他，他也将失去一个成为传奇的机会。
无论结局是好是坏，
这一票，正是抬高他身身价的时候！
他值得去赌！
……
次日清晨，程海的总部迎来了第一个应征者。
一名在星际战场上受过重伤，灵魂受损，导致原本触摸到法则门槛的感悟完全丢失，实力大幅下降的老兵——血爪沃特！
第八十二章 第一个冤大头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血爪沃特吧？”
现在外面的人都认为只有傻子才会加入二刺猿，所以不少的帮众对未来或多或少的都有几分悲观的心态。看到一名使徒级退役远征军的上门，负责接待的人自然是士气大振，展现出了极高的热情，派出了帮会里情商最高、屁股最翘的猛男上前端茶送水，那小嘴甜的，铁杵都能给他吹开花来，很是周到。
许久没有受到这种档次的恭维，沃特的虚荣心也得到了较大的满足。
在那次意外之后，他虽然拿到了不少补贴纯晶，但在长时间发泄式的挥霍下，剩下的已经难以为继，只能去给些小帮会撑撑场面。
但小帮会你也知道的，业务所得的钱也就那点，正常来说连他这种实力受损，在使徒级偏下等的人都招不起。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自降身价，混口饭吃。
久了，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所以在看到程海搞出来的这份高薪酬的时候，他也很是心动。毕竟他看得懂局势，卡契现在这个夹在中间的处境，不想被康普勒找到机会弄死，就只能壮大起来，这时候肯定是不会骗人的。
然而在听说那昂贵的入会费之后，他整个人都懵了。他自诩不笨，但程海这一手，他是真的看不懂。
直到……
卡沃伦主动联系他，并给他解释了这背后的含义。
面试，
本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卡契的标准是绝对的忠心，宁缺毋滥。
一群只看到眼前利益的乌合之众不可能打得赢康普勒的，他需要的是一群决心坚定的手下。
那所谓的一年保证金，就代表着背水一战的决心！
沃特是参加过星球远征大战的，很能理解这种战法。
我把身家都给你压在上面了，若是帮会完了，那我也完了。但要是帮会在猛烈的冲击中存活了下来，参与这个赌局的家伙就可以一跃晋升为人上人，狼魂城头等的存在！
这个世界从不缺有野心的人，也不缺聪明人。
沃特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这一只出头鸟，给卡契开个好头。每多一名强者，卡契的胜算就会多上一分，能看到这一层的人也会更多。
而等到压场的人数足够多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在成事之前，这个帮会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团结！
这，
就是博弈！
这，
就是奇迹！
能想出这种办法，这个卡契子爵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所以最后的面试，还有合同签订，也只是走个过场。
事后，程海亲切地接见了他，两人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心照不宣。
而不到一小时，这个消息便被写成了文章，布满了整个新闻网络——《第一个冤大头的出现，前星际远征军成员血爪沃特加入二刺猿》
配图，沃特战力巅峰写真照。
作者，冒死吃瓜。
此贴，一群顿时让无数的吃瓜群众大跌眼镜。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傻子加入二刺猿吧？”
一个匿名的帮会混混通过讯息表达了自己此时吃瓜的心情，而在他回复的下方，所有人都在猜测沃特愿意加入的原因。
“你别说，还真是。这个沃特在战时损伤了灵魂，领悟的法则都破碎了，不是傻子是什么？”
“我觉得是个托，要不就是被威胁了。”
“那必然是个托，沃特哪有钱交那个保证金？”
“楼上蠕虫会的佐拉女士，你忘记匿名了。”
“卧槽！”
“草！我他妈才是佐拉！上面那狗逼想害我！”
……
诸如此类，大众依旧清一色的对二刺猿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说卡契已经发了第一个月奖金的只有黑爪帮那些得益的高层，没人肯信。
不过，这只是表面。
像摩多所在的名媛小组织，一个名为汉斯的子爵已经带上他的积蓄前往二刺猿的总部。
用他的解释来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算数问题，三个月一过，稳赚不亏。
另一边，被无数的疑惑困扰的康普勒第一时间联系了他的死对头，帕里。
“哟，康普勒伯爵，请问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一个要面子的人主动联系我呢？后院失火了？”
通讯的另一头，帕里的表情得意洋洋，显然很是乐意看到康普勒愁眉苦脸的样子。
“别他妈幸灾乐祸了，傻逼！这家伙这么玩，肯定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你难道就么有察觉吗？！”康普勒火冒三丈。
“怎么？坐不住了？坐不住就去拔掉这枚钉子啊，关我什么事？”帕里摊手道。
虽然他最早的计划里也含括了联合康普勒把程海除掉这一项，但那得等康普勒被程海祸祸得差不多之后，而不是现在。
现在程海的故布疑阵把康普勒急得坐立难安，这正是帕里所期望的事情。
“你是只蛆吗！你那点心思以为没有人能看出来？我告诉你！要是你仗着卡契真牵制我，偷偷搞些小动作，我他妈就直接选择跟他合作！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他怎么选了！”
康普勒厉声威胁，反客为主。
帕里正想取笑两句，对方却已经单方面地断掉了通讯。
“啧……”
终止了通话之后，帕里也坐了下来，表情渐渐地产生变化。
他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阳谋。而所谓阳谋，就是让你看出来，也拿他毫无办法的计谋。
但这样的手段很依赖于现有的条件和战略资源，程海这个令他琢磨不透的变数，会对结果有极大的影响。
所以他嘴上没有答应康普勒的条件，但冷静下来后，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康普勒的威胁击中了他的软肋。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若是程海真的反其道而行之，转而和他结盟，那么处于劣势的反而会是他了。
“他娘的，这还真不好办啊……”
帕里伯爵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光是驱逐程海并不难，只是他还惦记着那柄剑。如果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程海，让他给跑了，就会显得他很蠢。
那一夜，康普勒带人突袭了程海的营地。
第八十三章 巧立名目
“他妈的！”
一脚踏烂了身下的建筑，康普勒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据点，忍不住骂出了声。
大传送阵这种玩意就是这么离谱，他们缺少空间封锁专长的人才，本就不好对付。再加上沃特这家伙丰富的战场经验，隐形的暗哨放出去足有十公里，他们还没摸上来，人就跑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的程海在哪呢？
一座城市有白就有黑，通过摩多的介绍，他搭上了一条地下的暗线，狼魂城的夜之女王——罗格。
当然，康普勒和帕里这种坐拥一方的伯爵算不上白。只是相对于他们这些被所有人认可的强大势力，那些在黑暗活动的帮派势力中，也是有那么一些号召力不俗的存在。
罗格就属于其中之一。
她的手下掌管着几个赌场和部分奴隶交易，同时还负责一些放贷业务。早期也曾被康普勒针对过，不过由于她的手腕不错，联合了好几个帮会，最终是稳了下来。
所以在得到摩多的信息之后，程海很快就选择了她。
“不许动！全都给我后退！”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一帮人，负责守卫的小弟可被吓坏了。
程海耸耸肩，示意大家后退。
“你只说过你想要和我谈一谈交易，可没说要带这么多人来啊，卡契子爵。”
罗格很快从她的酒吧中走了出来，穿着一身贴身的休闲服。她身材很棒，腰间的腹肌轮廓赏心悦目，然而除了程海，却没人敢往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这可是会死人的。
“出了点小问题，不用在意这点细节。不过来都来了，不如就提前谈谈我们的交易吧。”程海笑道。
赌场里的守备虽然森严，但毕竟手下的场子比较多，也得派人镇场子。他们这么多人如果要搞突袭，罗格还真不一定守得住。
然而她却很干脆地从后方出来，面不改色站到他的面前。
有这样的镇定，也难怪能当上女王。
“进来吧。”
罗格给属下使了个眼色，转身进了赌场。
程海是来找盟友的，自然也不会搞什么小动作。吩咐他们跟着罗格的属下离开，而他自己则和罗格调换了处境，一个人进了她的地盘。
跳动的灯光来回闪耀，噪杂的音乐也在鼓荡着耳膜。酒吧里的男女们纸醉金迷，肆意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欲望，景象宛若地狱。
罗格和程海对这些人视而不见，来到了最顶层的一个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罗格平静地点了一根烟，率先坐了下来，抬头道：“我一般不怎么做好事，如果你的提议不能够吸引我，我可能会好好考虑今晚的事。”
现在的房间一共有三个人，程海、罗格、还有她的亲信。在人数上程海就是劣势，更别说这里还是她的地盘，不知道暗地里藏着什么手段。
“我认输，我认输。”
程海笑着举手投降，捏着耳垂想了想，说道：“虽然原本两天后再来谈会比较合适，但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也能理解我的计划。”
“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卖屁股的似的，说吧。”罗格不耐烦地说道。
“OKOK。”
在这里见了不少人，程海也习惯这里剽悍的作风，开口道：“这几天我的动作想必你也看到了，今晚康普勒扑了个空的消息再这么一传出去，想加入我们帮会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但你也知道，我设立的入会门槛很高，很多人想来也交不起这个钱。所以过一阵子，我希望你能把放债的利息降到两成，帮助我扩充势力。”
“降到两成？”
罗格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知道我们降低利息，每个月会损失多少钱吗？而且你正在和康普勒斗，要是他们死了，我到哪里要债去？”
这个主意，简直蠢到爆。
“事情不能这么想。”
程海敲了敲桌子，划拉出一面光屏来，里面是一份罗格的放债数据。
“你们原本的放债利率是本金的五成，逾期翻倍。但这么高的代价，没本事的人看了大都只能望而却步，成交量能有多少？”
程海指了指数字上的金额，平静地看向罗格。
后者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于是程海继续道：“我的设立的门槛是一年的薪资，这个数字有多大，想必你也明白。一旦加入我们的帮会这件事成为热潮，你再这么一压低利率，他们想的就是不是他们的债多难还的问题，而是他们平白可以少还三个点的利率，简直血赚！等到前来找你借钱的人络绎不绝的时候，你还觉得亏吗？”
“你让我我想想……”
罗格皱起了眉，低头在光屏上计算。
其实这个思路很容易理解，就跟地球的“双十一”或者“情人节”的各种特卖狂欢一样。
商家给出了商品的折扣，却能大幅增加成交量。
薄利多销，怎么都不可能会亏。
再者，罗格她们收数的获利很多是不错，但并不是收入的大头，每个年能有个一千万纯晶就已经不错了。
而程海要价一年的薪酬，去掉零头只算十个月，那统领级是十万，领主级是五十万，使徒级至少也是两百万。
如果只招收五百个统领级，一百个领主和十个使徒，按照两成的利润来算，他们能收回的利润就是两千四百万了。
而这两千四百万纯晶是什么概念呢？
这玩意可不是地球上印刷的廉价纸币，是真的能用的。
两千四百万的纸币，只能够购买徐秋凡几秒钟的地狱火子弹。但两千四百万的纯晶，光是用来吸收，都能生生堆出两个A级的领主战力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然后再横向对比这个世界最为火热的奴隶交易，一个使徒级的奴隶至少价值一亿，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让他们的东家赚一亿。
首先能成为使徒级的存在就是极少数，他们的培养也需要大量的技术和纯晶作为成本，正常培养出一个使徒级的成品奴隶都需要近百年，利润也不过是几千万而已。
所以实际上，
程海的这个点子，
其实很恐怖！
“不行，我还是感觉很亏，这不稳定。而且你并不能保证你的预言一定能实现。”罗格摇头道。
虽然从计算上来看，这点子确实很赚，但要是借贷人死了，这个问题可没法解决。
所以他们平时放贷的时候也会对借贷者的能力做出评估，而程海的这条贼船，死亡的概率可太高了。
“所以说，我本来想打算两天后再来的。到时事实摆在眼前，也更好说话一点。”
程海自信地笑着，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心动了，又补充道：“至于你所担心的，帮会的成员战死后，我们都会给抚恤金。如果他们本来就是负债的情况，我直接给你也不算是我背叛了兄弟。”
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人会为一个死人讨公道。
“呵……”
“呵呵……”
“哈哈哈哈……”
罗格笑了两声，随后忍不住放声大笑，拍着程海的肩膀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果真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程海咧了咧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帮主上任，那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互相勾结。只有豪绅放血，才能让帮众跟着交钱。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帮众的钱三七分成。
这个简单的道理，他没到二十岁就已经明白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罗格又问道。
“说吧。”
“沃特是不是你们的托？”
程海微微一愣，还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问他的纯晶从哪来，没想到这女人对他居然还挺放心？
“不是，他是给了纯晶的。”他如实道。
“好，我们成交。”
罗格豪爽一笑，对他伸出了手。
于是，两个罪恶的剥削者，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达成了共识。
第八十四章 人心
一夜过去，原本黑爪帮的据点已化作了废墟。
第二日，程海穿上了一身帅气的衣装，打扮得如同天王巨星一般，高调地出现在在了各大公用网络上。
“各位狼魂城的朋友们，我是二刺猿帮会的首领卡契托里泰子爵。照理说，我应该是第一次在这露面，不过我想你们大概都见过我的样子了。”
“我心怀着诚意，想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和你们组成一个集体。但很可惜，你们这群蠢货的格局都太小了。”
程海的话风突然变得尖锐，面无表情地划拉出一个画面，正是他们据点的废墟残骸。
“就在昨晚，康普勒带人偷袭了我的驻地。但很遗憾，他连我们的毛都没摸到，像个小丑一般在那守了一夜。”
“所以，明白了吗？”
“我们并不惧怕那些家伙，只是还欠一些火候。”
“今天，仁慈的我愿意给你们第二次机会。或是出人头地，肆意人生；亦或者是像一条蛆一样窝在你的泥坑里，被身上的狗屎压得喘不过气来，你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去做选择。”
“我的耐心有限，尤其是对蠢货，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是这一副鬼样子。那么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不会继续在这座城市逗留，就这样。”
程海的讲话到这里就断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引起了不少观看者的不适。
不少人仗着匿名的保护反唇相讥，但若是有人对比和昨日的回复的数量和频率，就能发现一个问题。
这种有针对性的回复明显减少了。
“这是欲擒故纵啊！”
帕里站在二刺猿据点的正对面，若有所思。
程海的演说主要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有从康普勒的手底下全身而退的资本，就算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也不至于死亡。
而有些人天生就贱，别人落魄的时候，他可以肆意取笑。
但当他们发现对方实际都不在乎自己的时候，就会像听说前女友交了帅气的新男友一样，整个人都浑身难受。
失败并不可怕，
当年刘备被各大势力打得抱头鼠串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没有抛弃他这个君主。
为什么？
因为他仁德的名声感召了其他的人。
而在这个世界，纯晶那鬼玩意要管用得多了。谁能给我足够的纯晶，谁就他妈的是这个世界上一等一的大善人。
程海现在证明了他有自保的能力，能保证帮会的发展不会轻易夭折。万一他说的是真的，狼魂城的没珍惜，那岂不是便宜了其他城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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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能这样想的人暂时不会太多，但帕里肯定，这将会成为一个趋势。
“不行，我可能得找康普勒谈谈。”
思索了许久之后，帕里终于坐不住，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已经不是剑不剑的问题了，昨夜康普勒的突袭他并没有阻止，这也说明，他同样也不在被需要的行列。
要是真的让程海活着离开这个城市，绝对是一个心头大患！
就在帕里在对自己的未来而担忧的时候，程海正悠哉游哉地在自己的新据点里，面见自己的第二个客人。
要说摩多子爵交际圈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虽然比程海预想中的晚了一天，但这个从头到脚都透露出贫穷的半改造人，还真是他所要求的那种落魄、骄傲、想搞事情的天才黑客。
他的名字叫做法兰奇，几年前因为偷窃康普勒伯爵的器材被打断了双腿。虽然后来自己想办法捡垃圾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一直不敢太高调，一直在艰难地想办法攒钱出城。
程海如同对待摩多一样，先给他支付了订金。一个他攒了十多年都没存下来的数字——十万纯晶。
得到如此丰厚的报酬，法兰奇自然是喜出望外。再加上程海明确对抗康普勒的立场，让他也心生认同之感，节省了很多不必要的寒暄。
现在，程海扔给了他个被击落的巡逻机器人残骸研究，要求他渗入整个巡逻机器人的网络，解析出他们检测战斗波动的完整机制。
虽然这些玩意没有过于深入地刺探隐私，但程海未来很多行动都是见不得光的，弄明白这点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我进去了，头。”
法兰奇抬起头，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程海皱眉道。
“我是说……我解析出来。”
法兰奇挠挠头，指着面板上被虚拟拆分的模块，说道：“这些机器里的探测系统很全灭，红外感应、金属感应、肉体感应和能量感应，这些全都有。其中最为复杂的就是能量感应，如果你想躲过它们的耳目，期间不能发生任何战斗。”
“能够屏蔽吗？”程海皱眉道。
不发生战斗，这听起来很容易，但其他的几个检测系统就是为了弥补能量检测的缺陷的。无论你是热血动物、还是冷血动物、亦或是单纯由机械构成的生物，都难以逃脱。
在这方面稍微有点优势的，也就只有影魔这一类的生物，但也不能完全保险。
“恐怕不能。”
法兰奇面色为难，但也不敢在这种问题上面说谎，“以我的水平，渗透巡逻的网络倒是不难，但如果动手去改动他们的网络，必然会被狼神会发现。”
他的敌人是康普勒，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卡塔尼人，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和狼神会作对的想法。
“我明白了。”
程海也不为难他，拿出了黑潮角斗场的选手资料，吩咐道：“那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找你来的目的，是想让你帮我赢下黑潮角斗大赛。你接下来要做的，是要找出废掉他们禁忌模块的方法，能做到吗？”
“包在我身上！”
法兰奇兴奋地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
程海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能够影响到他们的灵魂禁制，这样他的思想和控制的程序会出现冲突，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胜利了。”
“这样……不太好吧……”法兰奇犹豫道。
虽然他很乐意为程海服务，但试图解除那群战俘的禁制，那可是大忌啊！
“为了赢，我可以不择手段。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提议，不是硬性要求。你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只要能增加我们的胜算，我不会亏待你的。”程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事情，不能逼得太紧。
否则就会引起反效果了。
第八十五章 僵局
“我明白了。”
见程海松口，法兰奇也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是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
研究解除战俘禁制这种事情跟恐怖行动没有什么区别了，倒是别说他们一个小小的帮会，就算是公爵级别的势力，狼神殿一样能把他们撕了。
“加油，我看好你。”
程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去，仿佛没有意识到这点一般。
法兰奇唯唯诺诺的应下，埋头开始他的工作。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早点研究出能够帮助他的方法，以免这个难以捉摸的疯子再度犯病。
“就这样说出来了，会落下话柄的吧。”
虚渊跟在程海的后面，提出了其中的隐患。
虽然这世界的人清一色都是群混蛋，但他们对三个主神的敬仰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程海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有些冒险。
“没事，我有分寸。”程海平静道。
除了金钱这种手段之外，他自己也有拥有S级的实力。法兰奇的脑子是不错，但评级也就只有B，控制他的办法多得很。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他可不会有一点仁慈。
“倒是你，明天就是第一场了，我们得赢得漂亮。”
“嗯，查过了。对手是查亨利侯爵的巨鳄，六号种子，行为模式我都模拟过，应该没什么问题。”虚渊道。
虽然角斗场的封闭环境会限制她的发挥，但应该还在掌控的范围内。
“别掉以轻心，除了一些加速模块之外，这帮人的身上加入了太多的配件，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的抑魔剂。我这两天还有东西要研究，没法帮你。等事情弄完了，我再想办法给你增加一个杀手锏。”程海皱眉道。
虽然法兰奇这家伙看起来可以相信，但他也习惯做二手准备。
“能提前告诉我是什么吗？”虚渊好奇道。
“法则，你达到使徒级也有上千年了，是该尝试一下了。我对这方面也稍微会一点，生之法则的包容性也很强，可以想办法给你搭建一座桥梁。”程海说道。
模块这种玩意的作用，是为了强行给使用者增加有利的战斗特性。但那些思想都被控制的傀儡，是无法领悟出法则的。
如果能够迈出这一步，差距就可以拉开了。
而一个领悟了法则的奴隶，被狼神关注到的几率也会更大。
“我尽力吧。”
虚渊皱起了眉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到了这个境界的，怎么可能没想过参悟法则的事。
但她毕竟是一个深渊巫师，这个职业的本质就是研究符文的组合，按照特定的方式激发出来，也就是一个背板书的过程，要求比修仙要低得多。
再加上她的传承不完整，还失去了和主神哈斯塔的联系，她在这个境界上的成就尚未圆满，否则也不至于才有6900的战斗力了。
这个办法能否能成功，她其实不是很有底。
“入个门就行，不要求全部掌握。这几天不用跟着我，想办法调整状态吧。”程海劝慰道。
虽然他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但他也知道，这里头夹杂了多少不可复制的因素。
要是法则真的那么容易领悟，康普勒那些老妖怪看到他使出生之法则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惊恐了。
将虚渊留在了房间里，程海在隔壁进行他的研究。
时间过去得很快，只是一眨眼，说好的三天就这么过了。
由于留不住程海的缘故，这两日康普勒并没有再度对程海动手。
事实上，他也不能动手了。
因为在程海发表“演讲”的那一日，已经有人一部分原黑爪帮成员私下的朋友被说动，加入了那个计划里。
有一就有二，也就在当天晚上。他们迎来了第二位使徒级的成员，一个二线帮会的名誉顾问——狡诈者班尼斯。
班尼斯原本的帮会对此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并有人爆料有几名使徒私下达成了合作，班尼斯只是被推出来的诱饵。为的只是先稳住卡契，继续观望。
对于这种指认，班尼斯当然不会承认，在法兰奇的帮助下，顺着网线去把指认的那个家伙大卸八块，吊在城中心的广告牌上。
这可把那些匿名口嗨的小混混们吓得够呛，网络上的恶评正在呈指数状下降。
到了第三日，程海手下招收到的领主级成员达到了三十人，同时也迎来了第三名使徒。
可以看出的是，无数人都在盯着虚渊在黑潮角斗场的表现。
如果她有实力在黑潮角斗之中拿到高名次，获得狼神殿的支持，那么可以预见，接下来加入二刺猿组织的人将会蜂拥而至。
而若是康普勒在这时候动手，程海只要撤离这个城市，那么他就当之无愧地成为整座狼魂城的大敌。
虽然没有利益的制成，那群人也不会凭空联合起来找他报仇。但若是哪天程海率军而来，要找他麻烦的时候，那群人怕不是会当场调转枪口，大喊着“跟我走”，争先恐后冲进他们的宅邸。
这就是人心。
你他娘的，
挡着我财路了。
所以，你该死！
康普勒现在能够指望的，就是希望巨鳄能在角斗场上把虚渊干掉了。
……
“要开始了，调整得怎样？”
领着虚渊来到准备通道，程海随口问道。
“放心，在你的掌控之中。”
毕竟也不是娇生惯养过来的，打个死斗流点血，虚渊都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手段狠辣点。”
程海嘱咐了一句，转身离开。
而他走后，虚渊也进入了准备区。
今天只是比赛的第一日，但这毕竟是十年一届的盛事，各地的观众接踵而来，几乎占满了所有观众席。
程海走入会场的那一瞬，他便感到了周遭投来的目光，其中不乏伴随着强大的威压。
“还真是一个让人没有安全感国度。”
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程海带笑抬头，举起手就当作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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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的看台虽然分为高中低三个等级的座次，但实际上并不是封闭的包间，只有排次和舒适度的区别。
各个档次的座位价位也不一样，最少的都要十万纯晶，像最后八强赛的高等座，甚至能炒到上百万，那是势力的大佬才能消费得起的。
至于那些平民，只能付个几千纯晶观看转播，给狼神殿贡献他们的积蓄。
那些异样的目光，大多来自中低等座，那些侯爵以上的贵族，还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
不过程海也不在意，毕竟他的目标也不是这些家伙。
而是那个狼神。
第八十六章 首战
作为一个文明领先地球上千年的星球，卡塔尼的神明自然不会只有三位。只是那三位神明能够行星的力量，才会被奉为主神。
他们信徒覆盖面极广，几乎形成了垄断的局面。
程海放眼望去，便察觉到了几个可能是神的存在。
这倒不是说他的感知力有多强，主要是有些人坐在高等座，却又跟空气一样没有存在感，稍微思量就能想明白。
“好！”
“杀的好哈哈哈！”
观众席里忽然传出潮水般的欢呼，程海收回目光，角斗场里的一场角斗已完成血腥的落幕。
虽然他如今也饱经杀戮，但作为一个在文明世界长大的人，他并不能欣赏这种暴力的娱乐活动。
鲜血、残肢、还有脱离了躯体的灵魂，这些东西在程海看来，比倾倒在下水道的剩饭菜干净不了多少。
总不会有正常人会被这些脏东西激发出体内的荷尔蒙吧？
不过，他毕竟是这里的一员，也只能跟随着他们一起欢笑，一并疯狂。
要问为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吧。
“下一场角斗，将由查亨利侯爵的角斗士巨鳄对战卡契子爵的新秀虚渊！！！”
随着主持人激昂的介绍，虚渊和巨鳄分别被人从两旁的缺口带入，手脚上都帮着镣铐。
“来了来了！”
“这就是卡契的杀手锏吗？看起来好小只。”
“听说这还是没改造过的，第一场就对上巨鳄，还能赢？”
其他的区域还好，狼魂城的观众们反正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在了虚渊的身上。
巨鳄是一个三米高的亚人种，钳子一般的大口是他最突出的标志。虚渊站在她的面前，就和一个婴儿一般娇小。
虽然狼魂城的人早就在公共的资料里得知她杀死希拉的事情，但巨鳄以往的战绩斐然，狂暴模块开启的情况下撕破S级的魔力屏障都不需要第二拳，可以说法师的克星。
如果这一场虚渊能赢，那狼魂城的格局将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赔率……看起来还不错。”
程海抽空看了一眼各个赌场开的盘口，微微地点头。虚渊的赔率已经跳到了1赔6.4，他事先往里面砸了一千万，倒是能赚上不少。
“撕碎她！巨鳄！”
“我的全家都押给你了，给我三分钟内干死她。”
“加油啊，纹身的小姐姐，我的别墅能不能靠海就看你了！”
在观众们兴奋的嘶吼之下，束缚着角斗士的镣铐自动解除，巨鳄就如同被激活的傀儡一般，发出了巨大的咆哮。
震荡的音波携着腥臭的气息一同喷涌而来，让虚渊的魔法屏障颤动不已。她试着凝起魔力，却发现异常的艰难。
“连元素的稳定性都影响到了吗？震荡模块？”虚渊眉头一皱。
她熟知对方的能力，别人也会提前去调查她的底细。如果她是对手，在限制了施法速度之后，一定会直接上杀招！
“嘿嘿！”
果不其然，巨鳄的身体半弓，铜铃大的双目里红光爆涨，狂暴的气如同火焰一样在周身荡漾。同时，整座角斗场都被一层暗蓝色的幽光笼罩，变成了一副凝滞的图画，笼罩其中的虚渊仿佛被黏浆束缚，速度放放慢了无数倍。
趁此机会，巨鳄如同开启了推进一般突进，狰狞的巨钳朝着虚渊的细腰抓去。若是被他抓实了，非得是个拦腰斩断的结局不可。
“什么？！”
“震荡、狂暴和时间凝滞模块就这么同时开了？”
“有必要这么狠吗？！”
普通人也许看不出来，那些使徒级的观众可就惊了。
高手过招，看的就是时机。像虚渊那种体质，一个时间模块占据先机，直接就可以秒杀了。
不惜对身体造成过载，三个模块同时开启，这巨鳄也太稳了点吧？
“嘿嘿，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会轻敌吧？”
看着面色微变的几人，查亨利侯爵颇为自得。
虽然不是很看好程海的闹剧，但砸了这么多的钱下去，那必须得如履薄冰。
可还没等他高兴两秒，虚渊的手中的卷轴悄然碎裂，传出了齿轮的转动的声音。一股难以言表的力量开始反噬模块的引动的时间法则，清出了小片的真空区。
“帮我。”
虚渊小声地呼唤了一句，瞳孔中的眼黑当即微微地缩小了一圈，给出了提示——左肢，腋下五寸有破绽。
巨鳄正感觉不对，一股猛烈的冲击便迎面而来，将他的脑袋都震得一颤。虽然在狂暴的状态下不至于因此受创，但当他横冲直撞来到虚渊原定位置的时候，却咬了一个空。
门，
开了。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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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鳄暗道一声不妙，嘴巴却仿佛卡在了网上一般，难以动弹。
虚渊就站在他的面前，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她抬手触碰门的另一侧，法术已经积蓄完毕。
奥术反冲！
只听“轰”的一声，巨鳄撞向虚空门的力量被如数奉还，半只手臂如同烟花一般炸开，血腥四溅。
巨鳄吃痛，强行搅碎眼前的空间束缚，从虚空门中挣脱出来。可虚渊只是稍一后退便轻易地拉开了距离，同时脚下的土地软化得如同海洋，无数只黑色的手臂将巨鳄缠成了一个粽子，突入他的身体之中。
“喂！动起来！开禁忌模块！开禁忌模块！”
查亨利可被这变故给急坏了，他的咆哮传遍了整个会场，让一直保持着镇定的康普勒不由得心中一沉。
巨鳄还能够翻盘吗？
当然不，
程海为了赢把禁忌之眼都借给了虚渊，找准了模块接入位置。此时巨鳄被炸断了手臂，模块的位置已经暴露出来，然后通过无孔不入的深渊之触把病毒这么一接入，使用禁忌模块的下场是怎样呢？
轰！
巨鳄的胸口直接从内部爆裂，深紫色的电光让他残缺的身体不住痉挛，就连站立都如同醉酒一般，摇摇欲坠。
这种情况下，答案是没有悬念的。
在数十道空间之刃来回切割之下，巨鳄那庞大的身躯被分成了几瓣，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八十七章 复仇的钟声？
泥泞的地面渐渐恢复原状，碎落的肢体被埋没其中，只露出一部分于地表。
台上的观众们陷入了一阵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不满的咆哮。
“什么鬼？！输得这么快？”
“这他妈是假赛吧！”
不用说，老赌狗了。
“真……真的输了……”
康普勒身子僵硬，交握的指节也绷得老直。
他有想过程海会赢的可能性，但没想过战局会变成一面倒的局面。
虽然明面上，虚渊鞭尸了足足三十秒才干掉的巨鳄，但从前者出手到失去招架之力的过只花了十秒不到，这和秒杀有什么区别？
“不行，事情超出预计，我得再找帕里谈谈。”
这个想法才刚升起，康普勒的网络里便传来了通讯请求。
来自帕里。
……
“终于……结束了呀。”
重新回到自己的地盘，程海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原本虚渊打赢之后他就想走了，但为了表现得太突出，他还是留在角斗场看完了种子选手的比赛。
而此时距离第一场角斗的开始，已经过去了有十个小时。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一看到程海回来，卜克力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我不是说过不要冒冒失失的吗？有失身份。”程海黑着一张脸道。
“哦哦哦！我明白了！”
到底是没有在第二十一星待过，卜克力完全没有当初卡契那些护卫的意识，依旧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倒也不用真的杀了他泄愤。
“说吧，招到多少人了？”
“啊，老大真是料事如神，我正想和你汇报呢！”
卜克力喜笑颜开，兴奋道：“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就有三个使徒联系了我和卡沃伦，领主就更多了，足足有二十个。现在不少人都私下问我，要不要稍微降低一下入会要求？”
“呵，这些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
程海心中冷笑，但也对这个结果并不以意外。按照赛程编排，虚渊赢下这场后，后面的两场的对手都远不如巨鳄，可以说是稳进16强。
而拿到这么高名次的组织，必将备受瞩目，狼神殿也会捎带拉一把。
要是动作不快，后面怕是连汤都喝不上。
“不用降低标准，他们会挤破头进来的，你下去吧。”程海发话道。
“好。”
卜克力拍了拍胸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毕竟，老是质疑上司的人，一般都是活不长的。
卜克力走后，程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主人。”
因为不能和贵族同台观战，提前被领回来的虚渊一直在这里等他。
“东西拿到了吗？”
“嗯，要现在拿出来吗？”虚渊传音道。
“嗯……”
程海走到落地窗边，如往常一般审视着这座城市。
虽然手中的帮会发展蒸蒸日上，但显然不是一个适合依托的对象。
纯晶再好，也重要不过他们的主神。
如果真的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这群人定然会如同蚂蚁一般前赴后继地反噬自己。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盟友，哪怕只能为他分担微不足道的压力。
眼下就有一群立场绝对站在他这边的家伙，也就是那些被囚禁在虚假身体中的战俘们。
他之所以这么重视这第一场比赛，又是借用禁忌之眼，又是用手段控制法兰奇研究反制和渗透模块的。除了要无伤打出士气之外，就是要拿到巨鳄的灵魂！
落败者的灵魂一般会在比赛后被回收，但由于角斗的疯狂性，不时也会发生一些意外，灵魂被打散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再加上这只是淘汰赛的第一场，巨鳄的禁忌模块直接爆掉了，只要后面不继续收割灵魂，多半不会引起怀疑。
“带我见见他吧。”程海转身道。
虽然胜利之后的事情不少，他也必须得选几个应酬来稳固地位，但想到巨鳄那家伙被关了这么久，估计不会轻易相信外人，见一面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和虚渊一同穿过空间的裂隙，两人在里边交接了储存灵魂的镇魂罐。
躺在床上假寐，将精神探入其中，程海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
“要有光。”
程海恶趣味地扮演了一回上帝，光线顿时延伸至空间尽头。
一个生物正趴在那，不过却不是角斗场那副巨鳄的样子。它的身上披着满是倒刺的甲壳，上白对锋锐的虫足对称地排布，形同一只尾巴被削成三节的大型马陆。
“起床了，大家伙。”
程海快步地走上前去，但后者看起来并不为他所动。
“啧，不理我啊。”程海挠了挠头。
卡塔尼人折磨俘虏的方式多种多样，无论是愤怒还是痛苦，也只会让对方兴奋罢了。久而久之，这些战俘就会选择沉默，如同一根腐朽的枯木。
想让一个这样的人相信你是个好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程海也不废话，直接和他开门见山。
“和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今天早上在决斗赢你那个女人的主人，化名为卡契。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我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如果你还有一颗复仇的心，组织一下语言，把他们的组织构成、行为习惯和新奴隶的培育地点和手段都告诉我。这几天我还会再来几次，要是三天之后，你还是什么都不说，我就送你解脱。”
说完，程海将一台古式落地钟正放在他的面前，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此处。
嘀嗒，
嘀嗒，
嘀嗒，
细长的钟摆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在这个寂静到了极点的环境之中，那声音就如同催命的剃刀，一点一点地切割着被囚禁者的神经。
只是巨鳄依旧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反抗？复仇？不……只是骗局罢了……”
“这只是……新的折磨方式吧？”
目光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情绪依旧十分稳定，波澜不惊。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被囚禁在一片黑暗之中，被迫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痛楚。
这种类似的谎言，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
拙劣。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反抗，就像往常一样，被动接受着来自敌人的惩罚。
他恨自己，
恨自己为何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家园，
也恨自己为何没有正在自知落败的时候，跟随着他的战友一同死去。
这无尽的折磨，其实也都是他应得的。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中的钟摆似乎发生了异样，就仿佛活过来一般，一点点地在他的眼前放大。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忽然很沉，渐渐失去了意识。
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这也是他被抓到这个星球的几百年来，第一次成功地入睡。
第八十八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额……”
迷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巨鳄缓缓地睁开了眼，满是迷茫。
“我……怎么了？”
“又获得新的身体了？”
他仔细地打量了四周，光线依旧明亮，令人烦躁的落地钟也还在机械地摆动着。唯一的不同，就是地上放着的一盘银色液体。
那是梦魇草的凝浆，即便是灵魂形态也能够吸收，他以前受伤的时候就用过这种东西。
很显然，那个自称要毁灭世界的人在期间来过。
时钟滴答作响，巨鳄看向座钟的雕纹，一个收拢羽翼的天使正交握着双手祈祷，目光虔诚。
他能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种物种。
这或许是源自那个人本身的星球，也可能是卡塔尼又征服了一个新的世界，无从考证。
盯着时钟瞧了有几十秒，巨鳄发现这东西确实不会对他造成伤害。虽然很单调，但总比看着自己成为那群畜牲取乐的玩物的感觉好。
他试着站起身子，舔舐地上的梦魇草浆，尝到了一些清凉的甜味。随后他站起了身，来到那个座钟面前，柔软的触手不住颤动。
他本想一爪将这个脆弱的金属制品撕烂，但却没下去手。
因为经过这一番试探后，也确实发现了不对。
首先，他的自由度比原来高了很多，甚至能动用一些力量。而且按照正常的流程，他现在没有收到多少损害，应该是被回收到查亨利的手中才对。再加上这家伙要的东西也不复杂，一些情报而已。
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呢？
“难道我真的有希望能离开这？”他喃喃自语道。
“不是希望，是新的一轮绝望。”
程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这是一场几乎不可能获胜的战争，但你们可以收获死亡。”
“……”
巨鳄依旧选择沉默。
“怎么？连这个饵都不敢咬，你难道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吗？”
程海冷漠地盯着他，见后者依旧不为所动，没有半点耐心地转过了身，“今天是第二天，如果你真的想死，那恭喜你，明天就可以如愿了。”
“等等。”
最终，巨鳄还是松了口。
他也确实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就算被骗了，也只是再被愚弄一次而已。
万一，是真的呢？
……
就在程海用尽各种办法给巨鳄做思想工作的日子里，他所在的帮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了第一天那三个使徒的带头，其他人的顾忌也少了，从各个地方蜂拥而至，第二天人数就直接扩张了两倍。
这个势头一直保持了两天，各个大小帮会的精英不断流失，那是一个苦不堪言。
然而人心所向，康普勒都不敢动手，其他人的小组织更是没法阻止。他们本想着等那些存好钱的人都入会，情况会稍微好一点。
然而那疯狂的势头刚在第三天有所减缓，夜之女王罗格又给他们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贷款利息，它降低了！
罗格并没有按照约定，把利息变为两成，而是只削减了两成，变成三成。但即便如此，她的生意并没有因此受阻，反而异常火爆。
可以这么说，狼魂城的人已经入魔了。
那高额的汇报，稳健的前景，让他们感觉程海组建的帮会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金矿，加入就是赚到！
罗格在这时降低利息，一降就是百分之四十。这种天助我也的事情，他们哪还会挑？
当场就贷起来了！
所以截至第五天的时候，程海手下的使徒级成员已经达到了十人，领主级四百三十人，统领级八百八十人。
更恐怖的是，这群人还全都是各帮会的精英。如果这时候程海想要正式和康普勒宣战，后者可以说是必输无疑。
不过由于程海忙着研究其他的事情，不想操心这些没意义的事情。再者康普勒的角斗士参加了这届的黑潮大赛，身份敏感，这件事就暂时给他压了下去。
但无论怎么说，半个月时间就创建出一个与伯爵比肩的超级帮会，程海已经创造了卡塔尼的历史。
那些曾经嘲笑过程海的民众们，脸不知道被打得有多疼。
“卡沃伦，我们帮会的组织架构已经接近饱和，再多未来就要入不敷出了。所以你帮我把消息传下去，接下来的几日，我们最后只要再招收两名使徒级，七十名领主级和一百二十名统领级的成员。”
端坐在办公室的躺椅上，面朝窗外，程海对卡沃伦下达了指令。
过犹不及，事缓则圆。
他们的战果已经够大了，若是再无脑扩张下去，也许就要引起怀疑了。稍微放缓一下速度，反而能增加岗位的竞争力，也更不引起怀疑。
“好的。”
卡沃伦领命离开，没有半点疑问。
作为第一批见证历史的人，程海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三位主神。
也不止是他和其他的帮会成员，就算是一直跟在身边的虚渊，也对现在这个成果咋舌不已：“真是令人惊叹，没想到我们真的成功了。”
“想象不到么？”
程海轻笑，微微扬起了嘴角。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虚渊感慨道。
她虽然看好程海的计划，但在她的预计中，也至少要和康普勒较量过后才能扩张到这样的规模。
而他们想要开战，得等到有一方的选手在角斗中被淘汰，那大概需要一个月。
“虽然是比预计快了一些，但这个结局也是必然的。因为我们并不是真的要创造奇迹，而是在编造一个骗局。”
程海笑了笑，又道：“而像这样的案例，在我们那边已经被用过无数次了。”
“啊？你们的星球有那么多……料事如神的存在吗？”虚渊惊讶道。
至于那个形容词，她原本想说阴险狡诈的。
“并不是料事如神，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创造的骗局而已。”程海纠正道。
“人类创造的？”虚渊有些意外。
虽然程海不久前也只是个普通的人，但在她的眼里，他是超脱普通人之上的。
“嗯，也许在你看来，这只是金钱的力量。但在我们那边，这种骗术是成体系的，最早被人成为‘庞氏骗局’，得名于一百年前一个名叫庞兹的外国人。
他为了赚钱，编造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公司，许诺投资者将在三个月内得到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回报。然后他把新投资者的钱作为快速盈利付给最初投资的人，就会形成一个他说的是真话的假象，吸引更多的人上当。后来他成功了，几万人因此而上当，他在一年内骗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也就是我们那俗称的‘拆东墙，补西墙’，空手套白狼。”
“拆东墙，补西墙……我好像懂了。”
联想起程海定下的一年保证金，再逐一对比，虚渊很快就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除了最早用来制造假象的成员工资和给摩多子爵的一百万之外，后面的花费全是入会者交的保证金，非但没有花一分钱，甚至还让程海在短期内成为了狼魂城内几乎最富有的人物。
然而程海注定是不会在这个世界发展的，所谓的保障也纯属空谈。等到程海跳反，那群信了他的话的成员，包括那个放贷的罗格，注定要赔的连底裤都不剩。
“但要是他们醒悟过来怎么办？”
理解了原理之后，虚渊又不禁担忧了起来。
就像很多人在初期就在怀疑程海的纯晶从何而来一样，只要有人稍微计算一下帮会的业务收入，就很容易看出来，他这个许诺根本坚持不了几个月。
“不会的。”
程海对此倒是自信满满，说道：“这个骗局在我们的世界有多个变种，什么传销骗局、征婚骗局，甚至是租房都能用高价收拢房源，低价出租预收一年房租的方式卷钱跑路，可以说是屡试不爽，在这里也一个样。”
“在事情爆发之前，人是不会随便承认自己愚蠢的。
而且，你看他们现在多风光？
整个城市都在惧怕我们，城市里的人也都在羡慕他们。在这种虚荣的氛围之内，他们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的。即便我的计划存在一些漏洞，他们也会自己骗自己，想理由帮我给圆过去。
更重要的是，我这样的存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会有人单枪匹马跑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搞事的吧。”程海断然道。
这个世界可没有破产保护这种说法，要是有谁真敢在这里玩这种惹众怒的骗局，还玩得这么大。事情暴露后怕不是分分钟得被愤怒的受害者给生撕了，就算贵为亲王也不顶用。
所以这些人就算发现了疑点，也想不明白他的目的啊。
难不成让他们怀疑他为了在历史上装一个逼，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连命都不要了？
如果真有受害者相信这种离谱的推测，那么信了这个疯子的自己，又是何等的愚蠢？
他们会承认自己是蠢才吗？
不，
当然不会，
所以狼魂城的卡塔尼人，统统成了程海的韭菜。
第八十九章 人在二刺猿，已飘到失联
“你跟我来。”
随手拉下了窗帘，程海领着虚渊走进了修炼室。
“我跟着一个擅长空间能力的神明修炼了一段时间，略有所得。我展示给你看看，会不会得到什么收获。”
八云紫的裂隙打开方式和普通的空间魔法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那是人家的天赋，程海没法复制，但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感悟。
“老大！康普勒伯爵来了！”
卜克力兴冲冲地冲进修炼室里，却发现里边空无一人。
此时在会议室大厅里，康普勒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二刺猿崛起的速度太猛了，一群得到了高薪保证的帮众们正摩拳擦掌，满心的“忠诚”之心无处发泄，就等着打上他的庄园了。
这时候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不低头，要不就开战。
看样子，他大概是选择了前者。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的副帮主说，帮主不在。”
接到信息的血爪沃特板着一张脸，虎视眈眈地看着康普勒。
毕竟，这是帮会钦定的最大敌人。如果把他干掉，那可是能拿到不菲的奖金的。
“他说……他不在？”
得到沃特的回答，康普勒的心凉了一半。
这是诚心要把他晾在这，挫他的锐气啊！
“伯爵，要不！”
眼见康普勒受辱，仆人卡特有些沉不住气。
“忍忍吧，卡特。我来这里之前就做好了觉悟，要是现在走，那就前功尽弃了。而且就算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着，康普勒看了一眼沃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客气道：“转告卡契，我就在这里等他。如果真的不愿见我，那没办法，你们想挑战整个贵族的利益，我只能奉陪。”
“呵呵。”
沃特可不会怕他，不过程海不在他也不能越俎代庖，只是冷笑了一声，如实传达。
而此时，程海在干什么呢？
在把妹。
“我们通过法术开启的空间之门只是摸到了它们的规律，所谓的空间之刃也只是空间破裂的余波罢了，远比不上真正撕裂空间的力量。”
程海和虚渊漂浮在虚无的空间之中，眼前是暴乱交错的空间乱流，几下便将他们的魔法盾切出了白色的裂纹。
“嗯。”
虚渊歪头作倾听状，假装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我在接触到奈亚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四维的，我们所在的空间其实分有很多层。我们能进入的虚空其实只是空间和空间之间的夹层而已，所以才会如此的不稳定。如果你想要得到法则的认可，那就试着和我穿透这个空间吧。”程海说道。
八云紫的裂隙就属于真正的第二层空间，而她创造的世界维度更在第二层之上。他虽然没有能力做到那种程度，但凭借着这两日的研究，应该可以将虚渊步入虚空的更深处。
“抓紧我。”
程海主动抓紧她的手，随后搂上了她的纤纤细腰。他的动作不小，虚渊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保持着一个跳交际舞的姿势，贴得是相当的紧。
虽然并不怎么慌乱，但虚渊也有几分意外，程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下一秒，两人交握之处开始产生了异样的波纹，如同被搅乱的湖面一般荡向前方，和暴虐的空间乱流搅在一处，寸寸交叠，抵消得悄无声息。
空间乱流已经无法突破防御，程海却还不满意，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随后两人的手也变得虚无，仿佛融入了这片空间。
“进去了？”
虚渊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手掌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变得透明而不可观测。
“专心。”
程海闭着眼，神情专注。
遁入另一个世界的部分一直不能延展至整个手臂，他对此很不满意。
虚渊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程海的脸，忽然皱眉道：“你要不……变回原来的样子吧，不然我总有种在出轨的感觉。”
程海：“……”
神特么出轨，这是正经人的脑回路吗？
“变嘛，你把人家抱得那么紧，样子不对会分心的。”
嘴上是这么说，虚渊的另一只手也跨过的程海腰间，反搂了回去。
想她之前为了牵个手煞费苦心，现在的机会千载难逢，哪能随便放过？
“别得寸进尺啊你！”
被她这么一打岔，程海也没法继续了。这女人的身材……是真的有料，抱起来满满的，很有冲动。
心猿意马之下，他只得退出了原本的空间，并改回了原来的面貌。
“这样你满意了吗？”他没好气道。
“嘿嘿。”
虚渊把头贴在他的肩膀，得逞般地说道：“满意。”
“他妈的……”
程海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能在这么危险的场合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也是服了。
逼急了，非找个日子把她给办了不可。
谁怕谁啊！
花了几十秒的时间调整好心神，程海重新入定，利用生之法则的协调性，还有在八云紫那获得的感悟，一点点地进入第二层空间。
这个步骤并不容易，因此也变得相当的漫长。
在此期间，虚渊也安静了下来，不再作妖。
她知道程海的性格，偶尔调戏一下还好，多了就过了。如果一番折腾下来她没能有所长进，那就算玩得再骚，也只能成为边缘人。
等到他真的失去耐心的时候，卡塔尼那些正在为他而狂热的那些人，就是她日后的下场。
而就在两人在虚空中深入交流的时候，会客厅里的康普勒两人已经陷入了激烈的心理斗争。
“不对吧，伯爵。已经整整一天了，卡契都没出现，他到底想干什么？”卡特的心情开始焦虑。
“我也……想不大明白。”康普勒也迷糊了。
按理说，如果想要羞辱他们，完全可以用更极端的方法，把他晾在这里算什么？
看谁活得长？
“继续等吧。”
无奈之下，康普勒只能选择继续忍耐。
修炼到这个年岁，早就习惯和寂寞为伍了。别说两三天，不限制他冥想，在这里坐个两三年也没关系。
然而这时，卡特却支支吾吾地打断了他。
“伯……伯爵，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康普勒睁开了眼睛。
“在我们来这的前一天晚上，马库斯过来找过我，问我们是不是要向卡契服软……”
“然后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康普勒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我就和他解释了这样做的必要性，他被我说服了。不过他也是伯爵府的老人了，很重视这件事，走之前特意跟我说，如果发现你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干脆失联三天，他就会派人打进来。”卡特心虚道。
“什么？！”
康普勒惊得直接站起了身，沃特几人赶紧收缩了包围圈，以防止他突然暴起。
见到这个场面，康普勒更头疼了。
这个地方被磁力场拦截了信号，不冲破屏蔽就无法和外界沟通，马库斯这个安排，是嫌他死得不够快是吧！
第九十章 同化
在距离二刺猿总部六公里外的一处酒吧的包间里，马库斯和他的同僚们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此时对策。
“怎么办？伯爵已经进去整整一天了，再不冲进去救援的话，我怕晚了尸体都凉了。”菲利斯担忧道。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凉了？想造反？”马库斯板起脸道。
等了一天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他也十分不安。但依照他对卡契的了解，如果他们真的抓住了康普勒，应该会大张旗鼓地向外炫耀才对，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啊？
“马库斯，要不这样吧。”
伯爵府的一名客卿忽然开口道；“我假装加入他们，进入打探敌情，如果没事就给你们传递消息。”
马库斯：“？”
菲利斯：“？”
由于程海最初定下的绝对诛杀背叛者的“企业文化”，第一批进去的两个眼线连屁都没有放半个。
现在要是派他去当卧底，那还能回来？
“别误会啊，我不是想要去投敌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去看看。”见两人的表情不对，那人赶紧解释道。
“我也没说你要去投敌啊？”
马库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副你不是去投敌我把狼神雕像生吃了的表情。
“那就好那就好。”
提议的那人拍了拍胸口，也不知道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还是我去吧，我以前和伯爵在战场上专门负责潜伏暗杀，这种工作我很熟。”一个头被黑布蒙着的部下说道。
“不，你是伯爵的战友，说不定人家连你的屁股上有几条毛都摸得清清楚楚，进去不就露陷了？要我说，这种艰巨的任务应该交给我，毕竟我是上个月才进的伯爵府。”一名大嘴裂槽牙的怪物也说道。
“嘁，在进伯爵府之前，你也只是个不知道在哪的垃圾而已，怎么能保证你的忠诚？要我说，那必须得是我这种专门培养的秘密武器才有资格胜任这种艰巨的任务。”
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让马库斯越听越不对劲。最终他拍裂了桌子，大吼道：“够了！你们他妈的谁都不准走！后天就是黑潮角斗的第二轮比赛了，到时候要是还没看到伯爵，我们就突袭他们总部。这段时间谁敢离开我的视线，一律按照内奸处理！”
其余人微微一怔，随后纷纷点头称是。
然而马库斯自己的心里也知道，一旦康普勒真的在卡契的地盘遇害了，他们这群人不过也就一片散沙而已，掀不起多大风浪。
康普勒这次，真的是养虎为患了。
……
此时，幽静而广阔的黑暗之中，程海和虚渊的身体如同被人用橡皮擦拭过一般，上半身完全消失不见。
虚渊抬头看向身侧，眼前似乎有一个朦胧的世界。透过迷蒙的幽光，她能看到一只巨大的浮游生物正在朝着自己飘来。
对方似乎看不到她，但饶是如此，在直面这种未知生物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主人？这是什么？”
虚渊试图呼唤程海，后者却没有一点回应。
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她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感受到。她知道程海此时就抱着自己，脑袋靠在她肩头，像是睡着一般，但她却怎么也没法察觉。
就好像，他们真的不存在一般。
“呜……”
空灵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宛若深海中的人鱼唱腔，余音不绝。
巨大的生物摆动着它的尾巴，似是舒缓，实则快速。主要是它的身体过于庞大，宛若一个星球，这才让虚渊产生了这种错觉。
少顷，双方发生了“碰撞”。虚渊的瞳孔下意识的一缩，然后就穿过了那个大家伙的身体。
这不是如同虚影照射在肉身上的那种穿过，而是如同一枚尖针一般刺入了其中，虚渊环顾四周，甚至能够看到那只巨大生物体内的血肉构造。
“这……就是生之法则的力量吗……”
虚渊这时候才意识到，程海究竟做了什么。
他利用生之法则万物包容的特性，将他们的身体一起同化，成为了这片空间的一部分！
“所以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世界的本身？”
她的心中忽有所感，这一方空间的变化和流动方式也在她的脑海中也渐渐清晰起来。
于是，她的意识也安静了下来。而随着她的顿悟，在夹层空间的另一头，他们剩下的一半身体也加速了同化。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又过了一日，两人还未被空间同化的部分只剩下小腿以下的位置。
空间忽然一阵剧烈的波动，将他们给吐了出来。
程海堪堪稳住身形，不住地喘气。
“你没事吧？”
虚渊扶起了他。
“你怎么样？”
程海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调节着气息。
不间断地使用了将近三天的规则之力，让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嗯……”
虚渊仔细想了想，随后说道：“还不够。”
“唉，下次吧。晚上我约了罗格，先出去休息一下。你就继续留在这，有什么问题自己结局，比赛之前我会来喊你。”
疲惫地搓了搓脸庞，程海变回卡契的样子，退出了这片空间。
“老大！老大！”
感觉到程海的动静，一直等候在办公室外的卜克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了进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进来要请示！你下个月工资没了！”程海冷下脸，目露凶光。
现在他的组织已经今非昔比，哪怕他是元老，也有大把人能够代替，不用继续给面子。
“啊？”
听闻此言，卜克力只能哭丧着一张脸道：“我这是因为有急事啊……”
“什么事？”程海眯起眼。
“康普勒伯爵来了，已经等了几天了，如果你再不见他，两边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打起来？那不正好？”程海挑眉道。
帮会里的那群人正愁没架打展现雄风呢，康普勒要是动手，他甚至还能占据一层大义，何乐而不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程海的目光一冷，皱着眉道“帮会壮大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是以前那个怂样？跟我来研发室，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抓不住，就另外找个懂规矩的来。”
“是……”
卜克力战战兢兢地回答，同时也为自己的急性子暗自后悔。
一个认不清自己的人，是没法得到领导的赏识的。
第九十一章 试图反击的康普勒
“伯爵，我忍不了了。”
等待是最折磨的一种人的软暴力，而康普勒两人，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三天了。
“沃特！我要走了。”
康普勒站起了身，也决定不再忍耐。
血爪沃特早就等着他翻脸了，脸上顿时露出了狞笑：“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动手之前你要想清楚，明天就有我的比赛。在黑潮角斗大赛的前一天绑架一个参赛者的拥有者是个什么性质，你心里应该有数。你确定就凭你们这点人，敢挑衅狼神会吗？”
有些罪名扣在头上，还真不是辩解就能走脱的，康普勒敢只身来到这里，仰仗的就是这个。
他的身后，站着狼神会！
这群人岂敢造次？
“算了吧，沃特……”
果然，听到康普勒的说辞，帮会中有人出现了动摇。
毕竟沃特不是程海，只是因为第一个加入稍微得到重用而已，其他的使徒本来就对他不服，更别提跟着他冲锋陷阵了。
“这个混球……”沃特心中暗骂。
在拦下康普勒之前，他是真没想到程海一直不露面。搞得他现在骑虎难下，拦也不是，放也不是，头疼得很。
“怎么？看来你们是真的想通过低劣的手段不让我上场咯？”
康普勒眯起了眼，随后干脆地坐回了沙发上，冷笑道：“行，那我也不走了，明天的比赛我也不参加了。我不能回去，自然会有人去和狼神殿报备，你自己想好擦屁股的事情吧。”
“草草草草！！！这个狗娘养的！”
沃特在心中把康普勒的祖宗臭骂了一万遍，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沃特，该做决定了吧？”
“对啊，别显得我们怕了他。”
“是放是留，我们都听你的。”
其余使徒级成员满脸凛然之色，大有一种只要你发话，我们上刀山下油锅都绝不犹豫，一切都是为了帮会的感觉。
“这群逼崽子！”
沃特也是一个人精了，哪能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这帮狗东西分明是想把责任推干净，准备事后追责的时候把他搞下台呢！
“哈哈哈……”
看着几人勾心斗角的样子，康普勒忍不住笑出了声，暗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注定干不成大事。”
“还是伯爵大人高明，这帮人居然内讧起来了。”卡特坐在他的身边，心情同样很是舒畅。
憋屈了整整三天，总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了。
“行了，你们走吧。”
终于，在认真权衡了利弊之后，沃特决定还是决定放过他们。
毕竟狼神会的逆鳞可没有多少人敢碰，在他们的面前，二刺猿只能说是稍微大一点的蚂蚱罢了。
“哦？你们这里不是号称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吗？”
康普勒笑了笑，反客为主道：“刚才不让我走的也是你，现在让我走的也是你。你这个人的成分，怕是不怎么纯啊。”
“少跟我来这套！你现在所有的反应我都会记录下来，我可以忍你，你倒是好好想想，帮主会不会放着你在这里撒野。”沃特呲起了牙，目露凶光。
康普勒这家伙是认怂来的，现在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不走就不走，谁怕谁？
“我做什么了吗？”
康普勒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现在还真不打算走了。如果能拉上狼神会帮自己对付二刺猿，那可比自己求饶的结果来的好多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注视下，狼魂城本月最具话题的二刺猿头子，他来了！
“老大好！”
“老大好！”
见程海终于出现，沃特等人不禁喜出望外。
“沃特，你跟我来一下。”
程海只是点了点头，面色不愉地对沃特招了招手，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沃特微微一愣，疑惑地跟了上去。
待到第二次关门的声音响起时，会议室里的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从始至终，他们的头儿都没有看康普勒一眼。
“伯爵，他是装的吧？绝对是吧？！”
卡特表情怪异，满肚子都是问号。
卡契故意吊了他们几天，最后的时间居然还在摆架子吗？
“我……”
康普勒也陷入了一瞬的犹豫，随后也咬牙切齿道：“那绝对是，这家伙的心思脏的很！百分百是在玩心理战！”
可谁知过了五分钟后，沃特再次回到会议室，并对其余人招了招手，吩咐道：“都散了吧，过段时间再灭掉他们。”
“额……这是老大的意思？”一名使徒忍不住问道。
康普勒都自己送到嘴边了，还被留了这么久。现在打也不打，和也不和，传出去实难免有失威信。
“嗯。”
沃特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解释。
“既然老大发话，那就散了吧。”
“我还以为能打起来呢。”
众人虽然不解，但程海毕竟是老大，他的命令没法不听。
可是这样，康普勒就不淡定了。
什么叫散了？
什么叫过段时间再灭了他们？
卡契难道不怕我狼神会的吗？
“等等！你们什么意思？！”
他试图起身制止，然而却没有人理他。
“沃特！你给我站住！”
他气急败坏地上前，抓住了沃特的肩膀。
“怎么？活腻了？”
沃特早看他不顺眼了，冷冷地回过头。
“告诉我！卡契为什么不见我！”
康普勒抓着沃特的衣领，气势汹汹。
他再怎么处于劣势，也是狼魂城仅次于狼神会的势力，他主动求和，卡契凭什么无视他？
“没空。”
沃特低沉地回答了一句，随后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扯了下来。
“没空？”
康普勒微微一愣。
卡契，这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提起你的时候，子爵大人甚至没问前因后果，就直接让我们散了。还跟我在这摆架子，你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沃特狞笑着推开康普勒，回想起康普勒先前嚣张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畅快。
和康普勒平起平坐可不是他们入会的理由，他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等等！帮我转告卡契，我康普勒愿意送出三分之二的地盘以请求和解！”
话说到这，康普勒也没法再端着个架子了，只能咬着牙将原本的条件加高了一倍！
“你还是不明白啊，康普勒。”
沃特冷笑一声，拍了拍后者的脸庞，低声道：“不过看在你还是一个贵族的情况下，我可以友情提醒你。子爵在建会之初曾和第一批帮众保证过，会在你上门求饶之时，狠狠地将你的尊严践踏在脚下。现在他可能是忘记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和解，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哈哈哈……”
说完，沃特狂笑着出门而去。
康普勒紧紧地捏着拳头，紧咬的牙关都出现了裂痕。
卡特实在是看不下去，怒道：“欺人太甚！伯爵，我们走！”
“呼……”
康普勒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卡特，你先回去吧。”
“啊？你还要留在这？为什么？”卡特不解道。
“你不懂。”
再睁眼时，康普勒眼神已变得无比的坚定。
有些东西，远要比自己的尊严更重要！
第九十二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又见面了，卡契子爵。”
交叉着修长的大腿，罗格大大咧咧地坐在程海的会客厅里，身穿摇滚劲装，面色平静地抽着烟。
“哈哈哈，罗格会长，没想到居然是你亲自把货送过来。”程海跨步而入，脸上带着狂气的笑容。
“哦，上次见面我还在怀疑你究竟能够走多远，事实证明我的见识还是太少了。如今你们帮会今非昔比了，所以我也想来看看，你是不是也换了个人。”
不像外边的康普勒，罗格在狼魂城掌控的势力错根复杂，身份敏感得很。
程海在第一次的交易中就展现了优秀的大局观，她可不觉得他会干出危及她安全的蠢事。
只见程海张开手，原地转了一圈，笑吟吟地问道：“怎样？有变化了吗？”
“嗯~”
罗格嫌弃地摇了摇头，然后皱眉道：“气势和精神都萎靡了许多，身上还满是女人的味道，跟个暴发户似的。”
“啊？咳咳咳……”
用咳嗽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尴尬，程海捏了捏长长的耳垂，在她的身边坐下，转移话题道：“人呢？”
“喏。”
罗格扬了扬下巴，随行的护卫拖过两个箱子在程海的面前打开，里边是两个沉睡的壮汉。
“两名使徒级的奴隶，血脉已激活，模块未加装。你可以通过外部检查或者激活检查的方式验货。”
“嗯……”
程海眯起了眼，同时伸出触手连接了两名奴隶的脑壳，检测身体素质。
罗格就这么看着他，若有所思。
“我在想，你像我购买奴隶，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不为了比赛，还能是什么？”
程海拍了拍奴隶的脑袋，表情十分满意。
看着他的反应，罗格思索了片刻，又挑眉道：“看你那么喜欢你现在这个奴隶的样子，你真的舍得让她去死，然后换上一个又粗又大的肌肉壮汉？”
“反正可以回收，到时换一具身体不就行了？”程海平静道。
“可我听说，上一局和你们对战的巨鳄连灵魂都失踪了，你怎么能保证，她一定能被保存下来呢？”
罗格熄灭了烟头，看程海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失踪了吗？这么严重？”
程海皱起眉头，一脸的惊愕。
专业收债人对老赖一般都比较敏感，这个精明的女人，似乎察觉了什么。
“哈哈哈，看你紧张的。”
罗格忽然大笑起来，说道：“我那里还有几副貌美如花的皮囊，虽然培养到使徒级还要好几年，但如果子爵大人想预订，我也可以给你友情价。”
“免了吧。我现在的财政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多死几个元老都没法保证长远运作，您卖的奢侈品，我可没纯晶消受了。”
程海摊了摊手，同时使用了纯晶转账，将购买奴隶的尾款都打给了她。
收到纯晶后，罗格也没有继续纠缠，起身道：“那么，合作越快。”
“合作愉快。”
程海起身相迎，两人虚以委蛇地向外走去。
才一出门，他们便看到了围在办事大厅的人群，随后是跪在面前的康普勒。
“嗯？这什么情况。”程海问道。
真不是他耍什么心计，现在还不是招惹狼神会的时候，按照日程，他暂时也没空去管这个康普勒。
“卡契，我有话要说。”
康普勒正跪在地，对着他扣了个头。
“啧啧啧，没想到啊，过来一趟居然还能看到这种好戏。”罗格饶有兴致地说道。
“有这个必要？”程海不解道。
当初帕里说康普勒在远征军里卖屁股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什么屈辱的黑历史。现在看来，这家伙是个狠人啊。
“相信我，这绝对会对你有好处的。”
康普勒目光坚定，让人很难不相信他的决心。
于是程海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明天吧，你到时发个消息给我，本人不用过来。说实话，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接待你。”
“没有时间？”
康普勒微微一滞，随后看着程海敷衍的样子，渐渐意识到不对。
连要求都没听就放他走，这家伙说没空管他，该不会是真的吧。
“好。”
想到这，他干脆地站了起来，离开了程海的据点。
“真是扫兴，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精彩的剧情呢，你也太没有追求了吧。”罗格不满道。
“人生如戏啊，靓女。你觉得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往往都不能如你所愿。”
寒暄几句后，程海将她带到门口，并送上了飞行车。
返回自己的卧室后，程海闻了闻自己的手臂，皱眉道：“真有这么香吗？”
老实说，他并没有闻出什么味道。但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清洗一番，以去除自己身上的“女人味”。
毕竟也抱了好几天了，谁知道这个星球的人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官。
洗澡的声音稀里哗啦，等到虚渊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他正好从里头出来。
“你在……洗澡？”虚渊很疑惑。
到了他们这个水平，保持身体的清洁已经不需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了，而更倾向于称之为一种……情趣。
但现在程海的计划安排得这么紧，为什么会突然起这种兴致呢？
想到这，她的目光扫视过房间里的柜子和床底，却没有发现其他的女人。
“你怎么出来了？”
用驱使着风元素吹干了身上的水分，程海又嗅了嗅自己的手臂。
这一动作，让虚渊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好怪啊。”
“你先离我远点吧，你身上有股味。”
“有股味？！”
虚渊的身体如同触电般猛地一抽，也开始闻起自己的身体来。
什么情况？
没味道啊？
怎么也不至于逼得他不得不抽空洗一次澡吧？
“不是那种味！”
程海想要说点什么，组织了一下又感觉不怎么对，挠头道：“不懂怎么说，你这段时间换个房吧，这几天我不能出一点差错。”
话才说完，他就离开房间。
没有从门口走，
而是用的空间法术……
“搞什么呀……”
在那一刹，虚渊只感觉心好累，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幸福才来了没几天，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宠了。
最终，她怒气值渐渐叠满，气势汹汹地钻进了虚无空间。
她发誓，
要是被她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背后乱嚼舌根，
她恁死他！
第九十三章 以身化道
穿行于夜风之中，程海如同一个游荡于尘世的幽灵，令人无法察觉。
环境同化，或者也叫做以身化道。
这招可不是专门为了虚渊琢磨的，他最初的打算就是像现在这样，通过它避过那些烦人的机器人，避过神，悄无声息地游过这个星球的每一处地方。
“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太慢了些……”
在半空中爬上了一辆飞行车，程海看着远方，目光放空。
这个世界的普通神明不知道有多少，将狼神和虫神骗到原生星球之后，无论吃不吃得下，消息都没法瞒很久。
如果到时黄金神带着一群神杀过去，他就算是把地球的神都拉过来都不一定挡得住。更何况他的星界传送阵负载有上限，想拉那么多个大佬过来，也力所不逮。
所以除了原定的计划之外，程海又产生了一个阴暗的想法——炸掉这个星球的星核！
不是每个神明都能像哈斯塔那样将星力收入体内的，如果能够炸掉他们的力量之源，黄金神的力量起码得下降三成。
这个想法也不是心血来潮冒出来的，他在调查罗格的时候，恰好发现她的名下有一处矿产，下挖深度很深。
他今晚的目标，就是那里。
风不停息，带来了厚重尘土味，明亮的灯光如同篝火，在狼魂城外建造了另一个营地。
机械的震动尚未停歇，嘈杂的声音被无形的滤网阻挡在外，不知疲惫的苦工依旧坚守在岗位上，眼前单调的监控板。
“五台机器停工了四台，如果全速开采，现在这里已经能够建起一个不小的聚落了吧。”
在矿山的上方停留了一瞬，程海摸清了里边的监控网络，谨慎地探了进去。
暗红色的能量网滤过了他的身躯，只是微微地一颤，并没有触发警报。程海皱了皱眉头，等到稳定之后才继续前行。
当他达到第一个矿洞时，却看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罗格？”
没错，就是罗格。
她此时就靠在一张软质的躺椅上，悠哉游哉地翻着光屏，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是在等我？”
出于心虚，程海下意识地生起了这个想法。
但这也说不通，罗格就算猜到他会来这，自己又凭什么会相信她呢？
细想之下，他决定不管。
罗格只是他的韭菜，他今夜的目的也只是踩点，没必要节外生枝。于是他越过了罗格，走向矿洞的尽头，一头扎入那深不见底的矿洞之中。
卡塔尼的科技发达，矿井的深度也不止地球限定的一千米，宽度更是超过百米。
为了防止塌陷，同时方便器械的升降，矿壁的表面贴上了一层像是铜砖的贴片，如同电梯井一般，层次分明。
由于要维持隐蔽的缘故，程海从顶部到达底部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根据计算，矿坑深度应该组有三公里，挺深的，距离抵达卡塔尼的星核，大概也就还需要五六千公里这样。
“如果开启神级神降的话，应该是有机会打穿的吧，就是动静可能大了点，周围的隔音矩阵挡不住……”
正思索着，程海忽然发现在最底部已经停工了的一台开采机下，露出了几截弯曲的藤蔓。
照理说，这个深度较低而且缺乏光照，是不该有植物存在的。而现在露出的部分却生长得相当的健康，曲折的藤蔓一颤一颤的，仿佛在呼吸。再看藤蔓的端部，上边似乎有被剪切过的痕迹。
“有人定时下来修剪吗？罗格干的？”
程海抬起头，单调的内螺旋纹饰转得他发晕，就像是一个暗藏杀机的迷局，难以看破。
“看来罗格这家伙，也不是没有资本的啊……”
深吸了一口气，程海身体穿越土层，继续下潜。
他有种预感，罗格可能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等到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时，一切都如他所料，底层的世界别有洞天。
或者说，这深坑之底被另外的一些东西给填满了。
他在坑洞上看到的那些大腿粗的棕色藤蔓，仅仅只是底下这巨大植物的触须，眼前的这些直径足足有五十米，还是不最粗的一批。
这些藤蔓盘根错节，就像是传说中的八岐大蛇一般互相交叠，朝着主干的方向汇聚。粗略地进行估算，如果将所有的肢节完全伸展，至少能包下三座狼魂城！
罗格将这么巨大的一株怪物种植于地底，并用生长抑制矩阵封住了，抑制其向上生长的趋势，究竟是意欲何为？
咕噜噜……
棕色的藤蔓突然蠕动起来，如同帷幕一般朝着四周快速散去，露出了一张满是褶皱的巨大三角脑袋。
漆黑的面皮由坚石铸造，血红的双眼宛若火烧。目光注视之处，仿佛连黑暗都能为之引燃。
“这家伙能察觉到我？！”
法则的力量开始逸散，程海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黑色的巨蔓横空而至，险些将他从隐匿的状态中给甩出来。
在这种狭窄的空间战斗，十分力都用不出三分，程海果断选择了逃离。
“他娘的，罗格是怎么把这种怪物给弄到这里来的？！”
逃出去之后，程海靠在一台钻机旁边，满头的冷汗。
从攻击时散发出的波动来看，底下的那头怪物也是摸到了法则的存在，和他的生之法则也有着共通之处。
好在那东西并不能完全解析出他的状态，他的精力也还能抵挡两次绞杀，否则今天他可能就得在这个阴沟里翻船了。
“看来这个以身化道的能力，还需要继续练习啊……”
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呼吸，程海盘腿冥想以恢复自己的精力。
潜入计划的受挫并没有打击他的信心。相反，这个能力他才刚刚琢磨出来，就连带上虚渊都困难，并不能保证一定能瞒过狼神这种存在。
这头地下怪物刚好能够帮他完善这一能力。
不过此处可不是个修炼的好地方，调息了半个小时之后，程海便准备离开。
当然，在走之前，他准备好好地观察一番罗格。
这女人，似乎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