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真君子
余袅袅的身体浸没在热水中,热气不断往上升腾,蒸得她昏昏欲睡。
春风和夜雨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帮她擦干身体后,扶着她躺到床上。
夜雨帮她盖好被子,并放下床幔。
春风留了一盏油灯放在床头,其他的油灯都被她吹灭。
两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结果刚一出门,她们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琅郡王。
两人赶忙行了个万福礼。
萧倦淡声问道。
“她怎么样了?”
春风轻声道:“郡王妃已经睡下了。”
萧倦:“她喝了很多酒,晚上可能会起夜,你们记得看着她点儿。”
春风和夜雨齐声应下:“喏。”
萧倦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才转身离开。
今晚他仍旧是在书房里过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夜雨内心困惑,小声地问道。
“郡王明明就很关心郡王妃,刚才他为什么不肯留下陪着郡王妃?”
春风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几日琅郡王和郡王妃之间的关系变得冷淡,她们这些做侍女的自然也都看在了眼里。
她们原以为是琅郡王失去了新鲜感,不喜欢郡王妃了,可从他的态度来看,他心里分明还是有郡王妃的。
她们越发搞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余袅袅这一觉睡得很沉。
等到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坐起身,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忍不住揉了下隐隐作痛的额头。
“现在什么时候了?”
春风如实回答:“已经是巳时了。”
卧槽都这么晚了!余袅袅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快快,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夜雨将早就准备好的衣裙拿过来,伺候郡王妃穿上。
余袅袅催促道:“快点,我已经迟到了。”
正法司是辰时二刻点卯,她已经迟到一个半时辰了!
春风:“郡王妃不用着急,郡王殿下临走前吩咐过了,说是今日会为您请假,您可以安心在府中休息。”
余袅袅一愣,脱口而出:“请假会扣钱吗?”
春风犹豫着道:“应该不会吧。”
她很不理解。
按理说郡王妃得知琅郡王帮自己请了假,应该会为他的体贴而感动吧?
怎么郡王妃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扣钱?
春风小心翼翼地道。
“郡王殿下特意为您请了假,是出于对您的关爱,跟郡王殿下的关爱相比起来,那点银钱应该算不得什么的,回头等郡王殿下回来,您可得好好地谢谢他。”
余袅袅嘴上应道:“嗯嗯我会的。”
她心里却万分痛惜,少上一天班就要少一天的工钱!
排戏可是个烧钱的活儿,她现在的每一文钱都无比珍贵!
等到梳洗完毕,余袅袅把春风和夜雨全部打发出去。
她翻出昨晚自己赚到的银票,一张张地数过去,确定一张都没少。
很好,昨晚在青栀的消费没让她出钱。
她又省了一大笔!
余袅袅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银票收进匣子里,然后锁好。
她轻轻抚摸匣子表面,眼里满满都是爱怜。
“宝儿,你们就好好地待在这儿吧,哪都不要去。
将来我能不能帮琅郡王洗清污名,就全靠你们了。”
余袅袅用过早饭后,将那四个绣娘叫到跟前。
她先是赏了绣娘们每人十两银子,然后又给她们布置了制作七个抱枕的任务。
绣娘们接下任务,揣着银子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随后余袅袅又去了书房,做了十个书签。
看着《凤鸣国记》定制版的书签,余袅袅想起了某个半夜悄悄帮她制作书签的男人。
虽然昨晚睡人计划宣告失败,让她内心非常受挫,并且还有些气闷。
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
萧倦是真的君子啊!
想到这儿,余袅袅心里又有点儿小小的骄傲。
她的男人可不是那种会见色起意之人,面对送上门的猎物,他依旧能坐怀不乱坚守底线。
嘿嘿嘿,她好喜欢~
余袅袅提笔蘸墨,根据萧倦的形象,画了一组Q版的可爱小人。
她一边画,一边想象萧倦做这些动作时的样子,嘴角在不知不觉中往上扬。
画完后,她将这组卡通画也做成了书签。
余袅袅将这组特别定制版的书签装进盒子里,贴上“宝贝亲启”的小字条。
但转念一想,她又怕萧倦不知道这是送给他的。
于是她又在小字条的角落里画了一只小鸟。
余袅袅将盒子端端正正地放到书案正中间,保证萧倦回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得到它。
做完这些后,她离开书房,回卧室换了身男子衣裳,然后骑着小毛驴去了天鹂园。
今儿她照例还是刷脸进的戏园子。
她上了三楼,进入雅间。
发现雅间内除了郑长乐之外,还有一位跟郑长乐容貌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不用猜都能知道,这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郑长乐的父亲。
果不其然,他开口便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郑载舟,是天鹂园的东家,同时也是长乐的父亲。
我已经从长乐口中听说了你的事情。
你给的戏本子我也已经看过了。
说实话,戏本子的剧情很不错,跌宕起伏很有看点。
但是里面的主角映射到了琅郡王。
琅郡王是什么人,想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们戏班虽然在玉京城内小有名气,但毕竟还是普通百姓。
实在是得罪不起琅郡王和正法司啊。”
余袅袅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了,她才缓缓地说道。
“郑老爷如果是不想跟我合作,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你既然出现了,就说明你其实是有合作意向的。”
郑载舟无奈一笑:“我确实挺喜欢你的戏本,依照我的经验来看,若将它改编成戏曲搬上戏台,反响肯定会很好,就是戏本里的主角得换一个……”
余袅袅打断他的话。
“主角不能换,必须是琅王。”
语气笃定,毫无转圜余地。
郑载舟:“你这又是何必呢?干嘛非得跟琅郡王过不去呢?”
余袅袅解释道:“在这部戏中,琅王一直都是正面形象,即便琅郡王知道了,也不会生气。”
“这谁能保证得了?毕竟琅郡王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万一他不喜欢自己被当成戏中主角,一个不高兴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第422章:引荐
不管余袅袅怎么说,郑载舟都还是很害怕,不愿冒这个风险。
见状,余袅袅只能放弃跟天鹂园合作的想法。
她站起身:“既然郑老爷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强求,你们就当我没有提过此事,告辞。”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郑长乐赶紧追了上去,他叫住余袅袅。
“你别急着走啊!”
余袅袅停下脚步:“既然生意谈不成,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趁着天色还早,我再去别的戏园子看看。”
玉京城内又不只有天鹂园一个戏园子,这里不行,说不定别的地方就能行呢?
郑长乐劝道。
“你就算跑遍全玉京的戏班子,也不可能会有人敢跟你合作的。
因为大家都怕死啊!
没有人会为了一出戏,就得罪凶名赫赫的琅郡王。
这不划算啊!”
余袅袅抿了下唇,神情倔强:“如果大家都不肯跟我合作,那我就自己去买个戏园子,我当东家,我想排什么戏就排什么戏!”
郑长乐没想到她的决心竟然这么大。
他很是不解:“不就是一出戏吗?你至于下这么大的血本吗?”
余袅袅:“你不懂,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完成它。”
郑长乐叹了口气。
“既然你已经铁了心,那我也就不劝你了。
我知道城中有个戏班快要开不下去了,戏班班主正准备卖掉戏班离开玉京。
你若真要开办戏园子,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余袅袅双眼一亮:“那就太感谢你了!”
郑长乐被她那亮晶晶的双眼给闪到了,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余袅袅兴高采烈地跟着他下楼。
两人在走出戏园子大门的时候,碰到了韦寥。
韦寥挑了挑眉:“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郑长乐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没等余袅袅开口,他就一股脑儿地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得知余袅袅要买戏班,韦寥啧啧出声。
“你知道买个戏班要多少钱吗?
哦对,你卖抱枕和书签赚了不少钱,勉强应该购买一个破落戏班。
可你知道租场地付工钱维持一个戏班的正常运转又得花多少钱吗?
你那点家底儿够用吗?”
余袅袅下意识摸了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底气不是很足:“不用你管!”
韦寥笑了下,伸出右手。
“我的书签呢?”
余袅袅从袖子里拿出那十枚书签,放到他的手里。
“给你,我们钱货两清了,你别再跟着我。”
说完她就走开了。
郑长乐不会骑马,他只能坐马车,余袅袅仍旧是骑着她的小毛驴。
两人穿过大街小巷,走了许久,才找到郑长乐口中所说的奇瑞戏班。
戏班位于非常偏远的地方,四周住的都是些穷苦百姓,街上来往行人穿得都很寒酸。
他们看到余袅袅和郑长乐这么两个衣着光鲜的人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
余袅袅看着面前的院门,门上贴着张红纸,纸上写了四个字——
奇瑞戏班。
这就是他们戏班的招牌了。
真的非常寒酸。
郑长乐上前敲门。
在等待开门的时候,他低声对余袅袅说道。
“奇瑞戏班的班主名叫刘启瑞,脾气很臭,还很执拗,他要是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余袅袅:“你似乎跟他很熟。”
郑长乐神情复杂,缓缓地说道。
“他跟我爹是死对头。
两人打从见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在打对台戏。
我爹时常说其他,有时候是恨得咬牙切齿,有时候又洋洋得意。
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惺惺相惜吧。
你别看奇瑞戏班如今这副破败的样子,想当年它也是名噪一时的大戏班。
就连我们天鹂园也会被它压一头。
只是可惜了,刘启瑞不幸得罪京中权贵。
那位贵人天天派人来砸场子,看客们全都被吓得不敢再来,奇瑞戏班也就没落了。
为什么我敢说玉京城里没人敢跟你合作——
因为你的那个戏本子映射了琅郡王。
琅郡王可比刘启瑞得罪的那位贵人还要可怕。
有刘启瑞这么个前车之鉴,谁还敢找死啊?”
余袅袅露出了然之色。
院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神情憔悴、胡子拉碴的老汉探出脑袋。
他看到刘启瑞的瞬间,登时就变了脸色。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我都跟你说了,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把戏班卖给你们天鹂园的!”
余袅袅看向身边的郑长乐。
郑长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爹一直很想把奇瑞戏班盘下来,但刘启瑞不愿意。”
见刘启瑞要关院门,余袅袅赶紧伸手抵住院门。
“你误会了,今日是我想要买你们的戏班。”
刘启瑞动作一顿,上下打量她,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你跟郑家父子不是一伙的吗?”
经过郑长乐的介绍,再加上刘启瑞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余袅袅初步摸清了跟他说话的方式。
余袅袅端起笑脸,声音甜甜的。
“我原本是打算跟郑老爷合作的,但是他提出的条件我不能接受,最后合作没谈成。
之后郑小郎君就介绍我来找你。
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否让我们进去谈?”
刘启瑞听她说拒绝了跟郑载舟的合作,立刻就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你可以进来,但是他不行。”
他用眼睛瞥了下郑长乐。
余袅袅的袖子里藏着弩箭,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扭头对郑长乐说道。
“今儿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改日有空我再请你吃饭。”
郑长乐答应得很是痛快。
“好,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余袅袅进入小院后,刘启瑞立刻就把院门给关上了。
郑长乐转身准备离开,却见韦寥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车旁边。
他背靠在马车上,双臂环胸,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
“你真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郑长乐:“没事儿的,刘启瑞这人虽然脾气臭了点,但人还是好的,他不会欺负余兄的。”
韦寥这人习惯了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想。
他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好人。
听到郑长乐的话,韦寥不屑地嗤笑。
“呵,无奸不商,你们生意人没几个好东西。”
郑长乐气得小胖脸都涨红了:“你怎么说话呢?亏我还把你当兄弟!”
韦寥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院门前,然后施展轻功越过围墙,轻而易举地潜入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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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寥:我才没有跟踪她!我才不是私生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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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走投无路
余袅袅边走边看,看到小小的院子里晾晒着不少戏服。
那些戏服一看都是用了很久的,早已经洗得脱了色,能明显看出缝补过的痕迹。
等她走进屋里,发现屋内堆满了陈旧的桌椅,屋中间有个用木板搭建出来的临时戏台。
刘启瑞主动介绍道。
“我们原本是有个戏园子的,但为了还债,我们被迫把戏园子抵了出去。
如今我们只能住在这里,戏班里比较有名的角儿们也都走了。
现在戏班子已经是朝不保夕,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就算你愿意出钱收购戏班,也很难再让戏班重回当年的辉煌。”
余袅袅看着他那张硬邦邦的脸,问道。
“你似乎不太愿意让我买下戏班?”
刘启瑞坦然承认:“我确实不想出售戏班。”
余袅袅表示理解:“你这也是迫不得已。”
刘启瑞见她态度还算客气,并未像其他买主那样一上来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于是刘启瑞也放缓语气,中肯地劝道。
“想必郑家那小子已经把我们戏班没落的原因告诉了你,你要是不想惹麻烦的话,我劝你还是别来趟这个浑水。”
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忽然传过来。
“爹,您说啥呢?!”
余袅袅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杏色衣裙、扎着双环髻的小姑娘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姑娘看起来约莫十四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脸色有些发黄,身形较同龄人更加干瘦。
她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两只茶盏。
她走得很快,但托盘却被端得很稳,茶盏里的茶水一点儿都没撒出来。
刘启瑞皱眉看着她:“思星,你怎么出来了?”
“我听说来客人了,便过来看看。”
小姑娘将托盘放到桌上,顺手从腰间抽出一块抹布,三两下擦干净桌椅,笑眯眯地请余袅袅落座。
她将茶盏放到余袅袅的面前,态度很是热情。
“我叫刘思星,是班主的女儿,请问贵客如何称呼?”
余袅袅:“我姓余。”
刘思星无视自家父亲那不高兴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余袅袅对面的位置上。
“余公子,您是来收购咱们家戏班的吧?”
余袅袅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含笑应道:“是的。”
刘思星:“您太有眼光了!
咱们奇瑞戏班以前可是玉京城里有名的大戏班。
每天来咱们戏班看戏的看客多不胜数,门票更是供不应求。
咱们戏班培养出来的角儿也都个顶个的优秀,随便喊出一个名字,都能让人如雷贯耳。”
刘启瑞没好气地呵斥道。
“够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要再提了!你先下去,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刘思星的屁股仍旧站在凳子上,就是不肯走。
“那些事儿虽然都已经过去了,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有必要告诉余公子,余公子您说是吧?”
余袅袅笑了笑:“刘姑娘所言极是。”
刘思星像是找到了依仗般,冲着刘启瑞扬起下巴。
“看吧,余公子是支持我的。”
“我跟你说不清楚!”刘启瑞又气又急,扭头对余袅袅说道。
“思星年纪小,说话做事难免心浮气躁了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奇瑞戏班不管过去如何辉煌,如今都已经是没落了。”
刘思星一听这话就急了。
“爹!”
刘启瑞却不看她,继续对余袅袅说道。
“你别看我们戏班破落了,但咱们戏班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即便是把戏园子抵押出去也不够。
你要是买下咱们戏班,不仅要担负起得罪权贵的风险,还得承担起巨额债务。
你看起来年纪挺小,千万别冲动行事。
我劝你还是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刘思星见父亲把自家老底全给揭了,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跳起来叫嚷道。
“爹,你再这样子,咱们真的就要饿死了!”
刘启瑞反驳:“我们不是还没饿死吗?!”
“那是因为有师兄们每天外出去干苦力!
您知道他们每天要干多少活儿,要遭受多少白眼,才能赚到够咱们生活下去的银钱吗?
他们当初拜您为师,是为了跟着您学唱戏。
可现在我都已经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登过台了!”
说到最后,刘思星的眼眶变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刘启瑞的嘴唇哆嗦起来,似是想要为自己辩驳,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刘思星用力擦了把眼睛。
“但凡还有一点儿希望,我都不愿卖掉戏班,可现在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刘启瑞垂下脑袋,闷不吭声。
见他这副模样,刘思星只觉得心力交瘁。
类似的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可是每次说到最后父亲就会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
父女两个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僵硬。
余袅袅适时地开口。
“你们要不要听我说几句?”
刘家父女一起扭头看向她。
余袅袅清了清嗓子:“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也该让你们知道我的情况了,我其实对唱戏并没有多大兴趣,我之所以想要买个戏班,是为了拍一部戏。”
她将戏本子拿出来,放到桌上,示意刘家父女看看。
刘启瑞翻开戏本看了起来。
刘思星也伸长脖子凑过去一起看。
这个戏本子都是用绘画的方式表达剧情,即便他们认识的文字不多,也能看明白其中的内容。
余袅袅端起茶盏,揭开盖子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着的是凉白开,连一片茶叶都没有。
毕竟茶叶也挺贵的,就奇瑞戏班如今的境况,肯定是买不起的。
看望戏本子后,刘家父女的表情都很凝重。
刘思星直接问道:“余公子,您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刘启瑞也道:“你这戏本子全玉京没人敢拍。”
余袅袅微微一笑。
“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啊,反正你们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刘家父女感觉心口中了一剑。
虽然这是事实,但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第424章:东山再起
余袅袅:“我知道,这个戏本子映射到了琅郡王,你们会害怕也很正常。
但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咱们换个角度想一想。
正因为大家都害怕琅郡王,所以才没人敢拿琅郡王的事迹编排成戏曲。
若奇瑞戏班能将《琅王辽东行》成功搬上戏台。
你们就是玉京城里的独一份。
你们是是内行人,应该知道独一份代表着什么吧?”
刘启瑞喃喃出声:“代表我们独树一帜,无可取代。”
余袅袅打了个响指。
“没错!
人都有猎奇心理,对于从未见识过的新鲜事物,难免会感到好奇。
尤其这部戏的主角还是琅郡王!
琅郡王可是大雁朝的风云人物。
平日里他身上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在民间引起巨大反应。
这说明大家其实都很关注琅郡王的事情。
奇瑞戏班用琅郡王的形象作为戏中主角,就等于是借了琅郡王的东风。
都不需要特意宣传,就能赢得许多人的关注。
等到《琅王辽东行》被正式搬上戏台,
奇瑞戏班也能乘势而起,扶摇直上,重现当年的辉煌!”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昂,身形也越来越高大。
在她身上仿佛有圣光在闪耀。
刘家父女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刘思星被她说得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她激动地喊道。
“说得好!奇瑞戏班一定能重现当年的辉煌!”
刘启瑞一张老脸也是涨得通红,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他顶着巨大压力死活不肯卖掉戏班,一方面是因为对戏班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自己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事业。
此时他终于又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
这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余袅袅朝着他们伸出手,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来吧,和我一起把《琅王辽东行》搬上戏台。
我们要让奇瑞戏班重回大众的视野。
我们要让全玉京的人都知道,我们奇瑞戏班又杀回来了!”
刘启瑞和刘思星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他们想也不想就朝着余袅袅走过去,想要握住她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疲惫的身影忽然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刘启瑞和刘思星的脚步一顿。
两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口。
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两人后,刘思星惊喜地唤道。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回来啦!?”
那两人是刘启瑞的徒弟,他们刚从外面干完活儿回来,都累得不轻。
他们的视线在屋内三人身上转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余袅袅的身上,不解地问道。
“这位小郎君是谁?
你为什么要站在戏台上?
还有屋顶怎么破了个洞?”
刘启瑞和刘思星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余袅袅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爬到了戏台上。
难怪她看起来那么高大呢。
她站得那么高,看起来肯定很高啊!
在她上方的屋顶破了个小洞,阳光透过小洞漏进来,正好照耀在她身上,这才让她看起来格外闪耀,仿佛被圣光给笼罩住了。
余袅袅轻咳两声:“别在意这些细节,总之,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屋顶上。
韦寥盘腿坐着,单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里捏着瓦片。
为了方便看到屋内的情景,他刚才拿掉了两块瓦片,让屋顶出现了一个小洞。
没想到这个小洞竟被余袅袅给利用了,成了她的“灯光道具”。
韦寥看着余袅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刘家父女忽悠得昏头转向,不由得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女人真的太有意思了。
屋内,刘启瑞已经被余袅袅说服了。
他不想错过这个可以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他还是有些疑虑。
“琅郡王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万一他要找我们算账可怎么办?”
余袅袅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不用担心,我跟琅郡王有几分交情,到时候我去找他求情,应该不会有事的。”
刘启瑞没想到她还能跟琅郡王攀上关系,顿时对她更加高看一眼。
“既如此,那便听你的,我做主将奇瑞戏班卖给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都走了调,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不舍的情绪。
余袅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难过,我就算买下了奇瑞戏班,戏班也还是归你管理,平日里我有自己的事要忙,一般不会插手戏班的事。”
刘启瑞很惊喜:“真的吗?”
余袅袅:“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把这一条写到契书里。”
刘启瑞赶忙摆手:“这倒不必。”
接下来就是商量转卖戏班的具体事宜。
奇瑞戏班本身并不值多少钱,但戏班欠了大笔的外债,若将那些外债都算进来,起码要八千两银子。
余袅袅将自己卖书和卖周边的利润全部加起来,总共也就八千六百多两。
她拿出八千两买下戏班,剩下几百两银子用来维持戏班的日常开销。
一切谈妥后,双方签订契书,又去府衙做了公证。
等到手续全部办好了,余袅袅就成了奇瑞戏班的新东家。
办成一件大事,她心里挺高兴的。
可等她摸到自己干瘪的荷包时,她顿时就又忧愁起来。
戏班不能一直窝在这个破旧小院子里,必须得租个像样的戏园子,玉京城内寸土寸金,租金必定不便宜。
此外还得雇人,置办新的道具……
一样样的全都得花钱,剩下的六百多两根本就不够用。
余袅袅骑着小毛驴往回走,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赚钱的事儿。
她都没注意到韦寥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恭喜你啊,奇瑞戏班的新东家。”
余袅袅回过神来,扭头看去,见到韦寥骑着马跟在自己身边。
她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韦寥慢悠悠地说道。
“我听说你刚买下了奇瑞戏班,特意来跟你道喜,顺便问你一句,需不需要借钱?我这儿有钱,只需要三分利,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余袅袅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很快就心生一计。
她优哉游哉地说道。
“借钱就不必了,你如果钱多得没处花,可以考虑成为奇瑞戏班的赞助商。”
韦寥颇有兴致:“什么是赞助商?”
------题外话------
余袅袅:赞助商就是负责出钱的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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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冲发一怒为红颜
余袅袅正好有点饿了,她看到前边有个卖羊肉泡馍的小馆子,遂提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谈吧?”
韦寥应了下来:“好啊。”
两人走到小馆子的门口,才发现这家店小得可怜,店里总共才两套桌椅,且都已经坐满了人。
一些食客没地方坐,就只能端着碗筷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
画面看起来乱糟糟的,一点都不符合余袅袅和韦寥的身份,韦寥以为余袅袅会走。
可余袅袅却使劲吸了口气,赞叹道:“好香啊!”
闻起来这么香,味道肯定很不错!
余袅袅非但不想走,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冲老板娘问道。
“你们这儿还能加座儿吗?”
老板娘立刻从屋里搬出两个小板凳,放到门口的台阶上。
“客官请坐,二位要吃点什么?”
余袅袅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先来两碗羊肉泡馍,再加个大盘鸡和凉拌木耳,还要两份牛乳酪浆。”
“好嘞,二位请稍等。”
老板娘记下菜名后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韦寥问道:“你点菜之前都不问问我想吃什么吗?”
余袅袅信心十足:“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他们这儿最有名的就是羊肉泡馍和大盘鸡,味道肯定差不了!”
“可万一我不爱吃羊肉和鸡肉呢?”
余袅袅:“那你就别吃了呗,我又不会强迫你吃。”
韦寥像是非要跟她杠到底似的,继续追问。
“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余袅袅理所当然地道:“我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带回家去啊。”
韦寥一噎。
别看这个店面小,上菜速度还挺快的。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来了两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汤,白乎乎的面饼被装在小竹筐里,一并放到了余袅袅和韦寥的面前。
因为他们两个点的东西比较多,老板娘还特意给他们支了个小矮桌。
余袅袅将面饼撕成小块,泡进羊肉汤里。
面饼在吸饱了汤汁后,口感变得很是软滑,吃进嘴里还带着浓郁的羊肉汤香味。
她吃得津津有味,小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
韦寥原本是不想吃这种不知名菜馆的东西,怕不干净,但见余袅袅吃得这么香,他便也忍不住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家的羊肉汤的确很带劲儿,面饼也很筋道。
味道不比那些大厨做得菜差。
两人穿着精贵的衣裳,不管是相貌还是气度,都跟周围的平头小百姓很不一样,远远望去,他们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们自己却并没有这种自觉,只管埋头吃自己的,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等到吃了七八分饱,余袅袅方才放慢进食速度,开始聊起了正事。
“你刚才说愿意借我钱,这说明你手头应该有不少闲钱。
那些钱被你放在手里也没什么用,不如拿出来做生意。
用钱生钱,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钱。
当然了,你贵人事忙,平日里根本没空去打理生意。
正好我们奇瑞戏班最近打算排一出新戏,保证能火。
我们现在还处在起步阶段,手头有点紧。
你可以把手头暂时用不上的闲钱投给我们,帮助我们排戏。
等将来我们赚到钱了,再按照你投资的比例给予你分红。
这样一来,你既不用操心生意的事情,又能大赚一笔,岂不美哉?”
韦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白了,你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余袅袅义正言辞地辩解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把钱交给我们,我们帮你赚钱,这叫互惠互利,是双方共赢啊!”
韦寥慢悠悠地说道。
“我不是刘家那对傻乎乎的父女,你的忽悠对我来说不管用。
你想让我出钱给你们排戏,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拿出真本事来。
光靠几句大话,是不可能从我这儿拿到钱的。”
余袅袅暗暗腹诽,这家伙真够鸡贼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想要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宣告失败。
她只得拿出备用方案。
“好吧,回去后我会写个企划书,将我们这出戏的卖点和具体实施方案都写出来给你看。
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再考虑给我们投资,反之就算了。”
韦寥再次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老板娘端着刚做好的牛乳酪浆,放到二人的面前。
余袅袅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刚喝了一口,还没品出味道呢,就听到旁边的食客们提到了琅郡王。
她立刻竖起耳朵去听。
“你们听说了没?昨晚琅郡王带着一群鹰卫冲进了烟水巷,最后还从里面抢了个人出来。”
“能被琅郡王看上的,肯定是个倾城绝世的大美女吧?”
“什么美女啊?琅郡王抢的是个美男!”
食客们都惊呆了。
有人脱口而出。
“琅郡王竟然还好男风?!”
余袅袅差点没把嘴里的酪浆给喷出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萧倦那么个大直男,居然被人说成了断袖。
这也太离谱了!
韦寥却笑得特别开心,典型得幸灾乐祸。
食客们还在继续八卦。
“瞧瞧你们这没见识的样子,有什么好吃惊的?琅郡王这么大年纪才娶妻,要说他那方面没点特殊癖好,谁信啊?!”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琅郡王妃怎么办?她要是知道自家夫君喜好男风,岂不会被气死?”
“兴许人家琅郡王妃早就知道了呢,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在外面养小白脸?”
众人又是一惊。
今天的瓜也太多了吧,他们都吃不过来了。
余袅袅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什么时候在外面养小白脸了?!
那几个食客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你们别不信,琅郡王妃看上的是天鹂园的一个戏子,好像是叫叶引。
她可喜欢那个戏子了,最近每天都往天鹂园跑。
而且她每次去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的,那都是带给叶引的礼物。”
另一个人附和道。
“没错没错!我在天鹂园有认识的熟人,他也跟我说了这事儿。
前天叶引还被鹰卫们关进了正法司。
原本我们都还奇怪,不明白叶引一个小小戏子能犯什么法,居然能惊动鹰卫们?
后来我们才知道,琅郡王这是醋了,冲发一怒为红颜啊!”
第426章:和离书
“那叶引敢跟琅郡王抢女人,真是狗胆包天啊,只怕他以后没多少活头了。”
韦寥听到这里,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胡诌了几句,居然就已经在民间传开了,还被人当真了。
一想到平日里高冷淡漠不近人情的琅郡王头顶上凭空多了个绿帽子,韦寥就觉得这事儿可太好玩了!
余袅袅此时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她用力将瓷碗放到小矮桌上,瞪着面前的男人质问道。
“你当日故意跟我提到叶引,为的就是败坏我的名声,对不对?”
韦寥笑着说道:“谁让你撞我的下巴,我当然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余袅袅气得小脸都绿了。
“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就站起身,气呼呼地跑开了。
韦寥想要去追,却被老板娘叫住。
“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韦寥只得拿出荷包付钱。
可等他付完账了,再去找余袅袅的时候,她早就已经骑着毛驴跑得没影儿了。
韦寥没好气地笑骂了句。
“昨晚在青栀说好了对半分账,结果你跑了,最后账单都算到我头上。
今天你又跑了,最后又是我付钱。
合着你这是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呗!”
……
余袅袅骑着小毛驴急匆匆地赶到正法司。
守门的鹰卫们看到她,都很意外。
“郡王殿下不是说您今日休息吗?您怎么来这儿了?”
余袅袅:“我找琅郡王有急事。”
说完她就迈过门槛,跑进了正法司。
她原本还觉得困惑,不明白萧倦这几天为什么变得那么别扭?
他故意躲着她,不愿跟她多说话,面对她的主动示好也是无动于衷。
原来是因为萧倦听信了外面那些谣言!
他肯定是以为她在外面有人了,心里不高兴,才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淡。
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就必须要解决它!
余袅袅风风火火地跑到明净斋的门口,打算跟萧倦把事情解释清楚。
她正要敲门,就听到屋内传出萧倦和孟西洲的说话声。
孟西洲:“您这次去凉州,真的不把郡王妃带上吗?”
萧倦:“她留在玉京比较好。”
余袅袅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敲下去。
萧倦去凉州做什么?他怎么都没跟她说起过这件事?
还有,他为什么要抛下她?
孟西洲:“可您这一去少说也得小半年,您真能放心得下郡王妃吗?”
这次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萧倦的声音。
“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若是带上她,只会拖累我们。”
孟西洲:“您别这么说,郡王妃做得已经够好了。”
萧倦:“行了,此事本王已经决定好了,她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玉京城里,别跟我们添乱。”
语气既冷淡又强硬,仿佛真把余袅袅当成了一个碍事的累赘。
余袅袅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情绪。
她缓缓收回手,沮丧地垂下脑袋,转过身去,一步步地走下台阶。
屋内,萧倦端坐在书案后面。
刚才那些话他虽然是对着孟西洲说的,但他的眼睛却看向紧闭的房门。
他能听清楚地听到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孟西洲也扭头看了眼房门,问道。
“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人?”
萧倦没有回答。
他的感官天生比常人更加敏锐,刚才在余袅袅靠近房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刚才那些话也是他故意说给她听的。
这次他奉旨前往凉州。
凉州是霓阳长公主的封地,亦是他的故乡。
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经受了人生最黑暗的几年。
那片地方是他噩梦的源泉,是他一辈子都不愿回首的过往。
他不想带袅袅一起去。
他不愿让袅袅也陷入那片阴暗的泥潭。
原本他还在为难,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袅袅乖乖留在玉京。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要是知道了他去凉州的事,肯定会想要陪他一起去。
现在好了。
她听到他说的那些话,肯定会对他很失望,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想要再看到他,她自然也就不会再陪着他去凉州。
孟西洲等了会儿,见琅郡王没有别的吩咐了,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屋内就只剩下萧倦一人。
他扭头看向旁边竖着的屏风。
以前隔着屏风能看到另一边余袅袅的身影。
可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
袅袅怕是不想再理他了吧?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循声望去,看到余袅袅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萧倦很意外。
她不是已经被气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袅袅确实是很难过。
她绞尽脑汁地赚钱,顶着巨大压力排戏,就是想要帮萧倦改变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她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他的好。
可萧倦竟然说她是拖累,还不顾她的想法,非要把她抛下。
她满心的委屈和失望无处发泄。
她原本是想离开正法司,不想再看到萧倦。
可她越想越生气。
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跑啊?
退一步说,就算她真的要跑,在跑之前也得先跟萧倦把话说清楚,免得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是她在无理取闹。
她余袅袅才不受这个委屈!
余袅袅冲过去,一掌拍在书案上,质问道。
“你刚才说谁是拖累?你再说一遍试试!”
她说这话时气势十足,眼中冒着火光,仿若一枚蓄势待发的小钢炮,只要萧倦刚再说一遍她是拖累,她立马就会原地爆炸,炸死他个王八蛋!
萧倦没吭声。
刚才那番话本就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是在没法当着袅袅的面再说一边。
余袅袅指着他:“你别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今天你必须要跟我把话说清楚,否则这日子就别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倦才开口。
“既然你都听到了,又何必再来问一遍。”
余袅袅气急败坏,说起话来也是口不择言。
“好!那我就不问了,咱们这日子也别过了。
你现在就写和离书吧,咱两现在分了。
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咱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在听到和离书三个字时,萧倦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只是想把袅袅气跑,没想要跟她和离啊。
余袅袅将笔和纸重重地放到他的面前。
“快写啊!”
发觉事情脱离了控制,萧倦心里有些慌:“袅袅,你别冲动。”
“你不写是吧?那我写!”余袅袅拿起笔就准备写和离书。
萧倦按住她的手:“你听我解释。”
余袅袅抬起头,双眼红红的,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那你倒是解释啊!”
------题外话------
沈君知:如果我是袅袅的夫君,我只会心疼袅袅,才会不让袅袅受这么大的委屈。
萧倦: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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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贺寿
余袅袅和萧倦闹出的动静很大,引来不少鹰卫。
他们不敢进门,只能聚集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像屋内张望。
原本他们还担心琅郡王会不会一怒之下跟郡王妃动手?
他们甚至都做好了冒死冲进去劝架的准备。
结果却只看到郡王妃对着琅郡王拍桌子大喊大叫,琅郡王别说是动手了,他从头到尾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全程就只看到他坐在那儿挨训,老实得让人心疼。
直到郡王妃提出要和离,琅郡王的情绪才变得激动起来。
他紧紧按着余袅袅的手,不肯让她写和离书。
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孟西洲见状,忍不住开口劝道。
“郡王妃,您消消气,和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其他鹰卫也都纷纷出声应和。
他们是挺喜欢看热闹的,但并不希望琅郡王和郡王妃真的和离。
余袅袅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她扭头就冲着门外那群家伙吼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吗?”
萧倦沉声斥道:“滚!”
一众鹰卫被吓得不轻,立刻作鸟兽散。
转眼间镜明斋的门口就变得空无一人。
萧倦掰开袅袅的手指,将毛笔从她手里抽出来,然后把笔丢得远远的。
确定她拿不到笔了,他方才觉得稍稍安心了些。
他看着余袅袅红通通的眼眶,很是心疼。
“对不起,我从没觉得你是累赘。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正因为太重要了,我才不想带你去凉州。”
余袅袅听得似懂非懂:“你为什么要去凉州?为什么不能带我去?”
“此事说来话长,还记得叶引吗?”
余袅袅怎么会不记得?
她赶忙解释道:“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你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
萧倦微微一怔:“你不认识他?”
余袅袅使劲点头。
“对啊!我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都是韦寥那个混蛋,他故意编了些惹人遐想的谎话,想借此看我的笑话。
你千万别上他的当!”
萧倦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原来她还没有喜欢上别的男人,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连日来积压在他心头的阴云随之消散了大半。
就算袅袅不喜欢他也没关系。
只要她还没喜欢上别人,她暂时就不会离开他。
萧倦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这样就最好了。”
余袅袅:“什么?”
萧倦强行转移话题。
“之前鹰卫抓走叶引,从他口中得知了受贿案嫌犯的去向。
鹰卫们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在卫侍郎家中抓住了那名在逃的嫌犯。
那名嫌犯咬死了不忍,严刑拷打也不管用。”
余袅袅听得很认真:“然后呢?”
“然后我们将审问目标转移到了卫侍郎身上。
跟那名孤家寡人的嫌犯相比,有家有业的卫侍郎显然更好攻破一些。
事实证明的确是如此。
卫侍郎很快就把他知道的都供了出来。
但他并不是受贿案的中心人物,他也不知道那笔赃银去了哪里。
他说自己是被人胁迫,才不得不与虎谋皮。
他将那人威胁自己的信件都藏在了书房的暗格之中。
鹰卫们将那些信件带回来交给了我。”
说到这里,萧倦拉开书案的抽屉,从中拿出几张薄薄的信纸,放到余袅袅的面前。
余袅袅立刻拿起信纸,仔细地看了看。
信中的内容都很简略,内容跟卫侍郎说得相差无几。
他因为曾经受过贿赂,被人拿住把柄,逼迫他为之效力。
余袅袅将这几张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这些信既没有落款,也没有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哪怕是笔迹,每一封都不相同。
明显是经过刻意伪装过的。
信纸本身也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宣纸,既不算太贵,也不是特别便宜。
余袅袅抬起头,不解地问道到。
“这些信有什么用?”
萧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纸上的字。
“你闻到它的味道了吗?”
余袅袅凑近信纸,仔细地闻了闻。
“有点儿淡淡的墨香,但这没什么吧,只要质量上乘的墨汁,都会带着点儿香味。”
萧倦却道:“这不是普通的墨香,这是青云墨独有的气味,青云墨产自青云县,而青云县隶属凉州下辖。”
那点淡淡的墨香对常人来说闻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但萧倦的感官天生比常人更加敏锐,即便只有一点点的香味,也无法逃过他的鼻子。
他在凉州出生,又在那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知道青云墨是凉州人最常用的墨汁,早就把那种味道记在了脑子里。
几乎是在他接触到信纸的一刹那,他就想起了青云墨。
余袅袅:“这就是你要去凉州的原因?”
萧倦:“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霓阳长公主的生辰快到了。
皇上下令让我回去给霓阳长公主贺寿。
霓阳长公主的封地在凉州,所以我得回凉州一趟。”
余袅袅曾听萧倦提起过霓阳长公主,那是个喜爱美食华服、一心沉迷享受、甚至连亲生儿子死活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女人。
要让萧倦回去面对这样一个母亲,余袅袅如何放心得下?
她抓住萧倦的衣袖,坚定地道。
“我陪你一起回去。”
萧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将自己的衣袖从袅袅手中抽出来。
“我这次回凉州,名义上是给霓阳长公主贺寿,实际上是为了探查受贿案和凉州的关联。
这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情,可能会很危险,你还是留在玉京更加稳妥。”
余袅袅不肯罢休,追问道。
“之前去辽东郡,不也是遭遇了很多危险吗?我不仅没有拖累到你,还帮到了你,为什么这次换成是凉州就不行了?”
萧倦沉默不语。
余袅袅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是因为霓阳长公主吗?”
萧倦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次陷入到危险之中。”
见他不肯说实话,余袅袅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只是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态度。
“不管你在顾忌什么,我都是要和你一起去凉州的。
除非你休了我,否则你都别想甩掉我!”
休妻是不可能休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休妻。
萧倦只能应道:“你让我再想想。”
第428章:先斩后奏
傍晚时分回到郡王府。
余袅袅觉得误会已经解开,想必萧倦今晚应该不会再跟自己分房睡了。
结果等吃完晚饭,他又去了书房。
余袅袅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跑去敲门。
萧倦这会儿刚打开匣子,看到里面装着的一套书签。
每个书签上面都画了个可爱的卡通小人。
这一看就知道是袅袅的手笔。
萧倦想着袅袅制作这些书签时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神情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此时代表理智的那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你醒醒吧!她做这些书签是为了讨好你,她想让你帮忙查清楚封家灭门的真相,她是在利用你,你不要上她的当!”
萧倦脸上的笑容稍稍变淡了些。
但他看向书签的目光仍旧含着缱绻情意。
就算是为了利用他,也没有关系。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帮她完成。
笃笃笃!
忽然听到敲门声,萧倦立刻收起笑容,并将书签放回到匣子里。
他走过去打开房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余袅袅。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余袅袅绷着一张小脸,严肃地道。
“我都已经跟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叶引,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还在闹脾气?”
萧倦:“我没有闹脾气。”
余袅袅不信:“你要是没闹脾气,为什么还要睡书房?”
萧倦垂下眼眸,轻声说了句。
“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她不喜欢他,他自然要跟她保持一段距离。
余袅袅不解:”什么自知之明?“
萧倦却没有回答。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非要说清楚的话,反而会弄得双方都下不来台。
萧倦强行转移话题。
“你不是想要去凉州吗?我答应了。”
惊喜来得太快,余袅袅不由得愣了下,原本准备好的一连串质问也被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萧倦接着说道:“我们预备三日后启程,此次去凉州路途遥远,且凉州气候与玉京相差甚大,你记得多带些御寒的衣物。”
余袅袅点头说好。
“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去睡吧。”
说完他便将房门给关上了。
余袅袅看着紧闭的房门,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不是来找萧倦问个清楚的吗?
可最后她啥也没问出来啊!
他又在糊弄她!
余袅袅抬起手又想敲门,但想到萧倦那闪躲回避的样子,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
原本她以为自己和萧倦的矛盾来自于叶引。
只要她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结果却与她预想得完全不一样。
萧倦仍旧在躲着她。
他甚至都不愿正视两人之间的问题。
每次只要她说起这事儿,他就会转移话题。
仔细想想,也许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与外人无关。
从一开始她就是怀着目的接近萧倦,萧倦又恰好是那种极其敏感的性格,他一旦发现自己被骗了,就很难再次对她建立信任。
而他们如今的所有问题,都来源于此。
信任不是光靠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重新立起来的。
即便她今晚敲开了书房的门,强行把萧倦绑回卧房,他们之间的问题也还是存在。
想要真正地解决问题,还是得靠实际行动。
余袅袅长长地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她回到卧房,没有直接睡觉,而是拿出笔墨纸砚,借着昏黄的烛光,开始写她的奇瑞戏班重启计划书。
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她得尽快把计划书写出来,这样才能从韦寥那里忽悠到……哦不是,是从他那儿得到赞助金。
这样一来,就算她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在玉京,奇瑞戏班也能得到足够的钱财支持,顺利把《琅王辽东行》给搬上戏台。
与此同时,韦寥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身上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之下,在他身后还跟着四名护卫。
当他摘掉兜帽,抬起头的时候,韦寥方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不禁面露诧异。
“父亲,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韦怀恩。
受限于身份的缘故,韦怀恩鲜少离开皇宫,平日里他若是有什么吩咐,都是派人转达给韦寥。
他今晚居然亲自前来,着实是惊到了韦寥。
韦怀恩摆了摆手。
护卫们会意,默默地退出去,守在门外,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韦怀恩在主位坐下,缓缓说道。
“琅郡王即将前往凉州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韦寥颔首:“嗯,听说是霓阳长公主寿辰快到了,琅郡王要回去给她贺寿。”
韦怀恩:“霓阳长公主每年都过寿辰,为何独独只有今年皇上让琅郡王回去给她贺寿?”
韦寥恭敬地道:“孩儿不知,还望父亲赐教。”
“最近正法司在追查一件贪污受贿案,涉案的脏银足有八百万两,如今这比脏银下落不明,琅郡王忽然在这个时候前往凉州,想必不是巧合。”
韦寥了然:“您是怀疑那笔脏银就藏在凉州?”
韦怀恩却并未给出正面的答复。
“这只是个猜测,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考证,我跟你说这些事,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等你去了凉州,你也好有个大概的目标,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韦寥不解:“我也要去凉州吗?”
“嗯,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放心琅郡王,想让你随琅郡王一同前往凉州。”
韦怀恩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道密令,放到韦寥的面前。
“这是皇上赐下的密令,你且好好收着,倘若琅郡王和霓阳长公主图谋不轨,你可先斩后奏。”
韦寥心中一凛。
他双手接过密令,小心地收起来。
韦寥忍不住问道:“我不理解,既然皇上不信任琅郡王,为何还要派他去凉州?”
朝中那么多人,皇帝的随便选个人去凉州都可以,实在没必要多费这么事儿。
韦怀恩却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君心难测。”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着韦寥问道。
“听说你最近跟琅郡王妃走得很近?”
韦寥笑了下:“是啊,她还挺有意思的。”
韦怀恩:“你别忘了我之前叮嘱你的话,离琅郡王远点。”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就放心好了。
我接近郡王妃,只会让琅郡王更加厌恶警惕我。
而这不正是那一位想看到的吗?”
他虽未指名道姓,但父子两人心里都清楚“那一位”指的是谁。
韦怀恩没有再多说什么,拉上兜帽,在护卫们的护送之下回宫去了,
------题外话------
我感冒了,头晕流鼻涕嗓子疼,实在是撑不住,昨晚上吃了感冒药就爬上床去躺着了。
这两章是补昨天晚上的,今晚的更新照常。
我再去床上躺会儿,大家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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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执念
余袅袅熬了整整一宿,终于将计划书给写好了。
她困得不行,两只眼皮子不停地往下坠。
但她还不能睡。
她还得去正法司上班,还得把这份计划书交给韦寥。
打工人,莫得休息日!
余袅袅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出卧房,一路上不停地打哈欠。
膳厅里,绣言嬷嬷早已将早饭准备妥当了。
她见到余袅袅时不由得愣了下,忙问。
“郡王妃,您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黑眼圈如此之重?”
余袅袅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心虚地说道:“没干什么啊,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吧。”
这时萧倦也走了进来。
他看到余袅袅时,立刻皱起眉头,问出了跟绣言嬷嬷一样的问题。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余袅袅讪笑:“哈哈,就是没睡好嘛,回头我去补个觉就行了。”
萧倦:“那你吃完了赶紧去补觉,这三天你不用去正法司了,留在家里收拾行李,顺便准备几样送去给霓阳长公主的贺寿礼物。”
余袅袅立刻点头说好。
等吃完早饭,萧倦和洛平沙照例去了正法司。
余袅袅却没有回屋去休息。
她将计划书揣进怀里,骑着小毛驴出门去了。
她先是让人送了个信给韦寥,约他在天鹂园三楼雅间见面,然后她便骑着小毛驴直奔天鹂园而去。
她还记得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从天鹂园里传出去的,这地方人多口杂,分不清是谁多的嘴。
原本她是不想再来这儿的,但叶引的事情还需要有个结果,所以她今儿不得不最后再来一趟。
为免再度引起误会,余袅袅这次特意带了个斗笠出门。
斗笠的边沿出有一圈白纱,白纱垂落下来,能够把她的脸遮住,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既然把脸遮住了,自然就不能再靠着刷脸进入天鹂园了。
但是天鹂园今日的门票早就卖完了。
余袅袅只得咬咬牙,忍着心疼花高价钱,从黄牛党手里买了张门票。
她拿着票进入天鹂园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艾玛都这都是钱啊!
以后打死她都不来这鬼地方了,太费钱了!
余袅袅上楼时被伙计给拦了下来。
“客官,楼上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
余袅袅直接报了郑长乐的名字。
伙计听到少东家的名字,立刻就放行了。
余袅袅径直上到三楼,推开门走进雅间。
她刚坐下,郑长乐那个小胖子就颠颠地跑来了。
他见余袅袅带着斗笠,忍不住问道。
“这屋里既没太阳也没有风雨,你戴着斗笠作甚?不嫌闷吗?”
在屋里戴着斗笠确实很闷。
反正这里也没别人,余袅袅索性摘掉了斗笠。
郑长乐看清她阿德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我的娘,你的黑眼圈咋这么重?你昨晚做贼去啦?”
余袅袅不得不再次解释一遍。
“昨晚没睡好。”
郑长乐咂舌:“啧啧啧,你这样可不像是没睡好,倒更像是被女妖精吸走了精气神,你老实跟我说,你昨晚是不是去哪儿快活了?”
余袅袅打了个哈欠:“昨晚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郑长乐笑得越发暧昧。
“哎呦,没看出来弟妹还挺厉害的啊,都把你的身体给榨干了。”
余袅袅轻咳两声:“注意素质。”
不能开车,小心被查。
聊完八卦后,郑长乐终于说起了正事。
“听说你把奇瑞戏班给买下来了?”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余袅袅坦然承认。
“对啊。”
郑长乐凑过去低声问道:“花了多少钱啊?”
余袅袅反问:“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郑长乐嘿嘿一笑,白白胖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两个小酒窝。
“我知道你对唱戏没什么兴趣,你买下奇瑞戏班是为了《琅王辽东行》。
不如这样,不管你出多少钱买下的奇瑞戏班,我都加三成钱,买下你手里的奇瑞戏班。
有了这笔钱,你完全可以另外再去买个更好的戏班。
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自己组建一个戏班。
要是缺人你可以来找我,戏子乐师杂役,我这儿什么都有。
怎么样?这笔买卖对你来说还是很划算的。”
余袅袅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喝了两口茶之后方才慢悠悠地开口。
“郑公子这么有钱,何必非要执拗于奇瑞戏班?”
郑长乐苦笑。
“不是我对奇瑞戏班有执念,是我爹的执念太深了啊!
他老人家一直都很想彻底打败刘启瑞。
只要能将奇瑞戏班弄到手,刘启瑞就算是彻底败给了我爹。
如此才能了却我爹心里的一桩夙愿。”
余袅袅放下茶盏:“奇瑞戏班都已经落魄至此,你爹早就是赢家了。”
郑长乐摇摇头。
“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对刘启瑞和我爹这种人来说,但凡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都不能算是彻底的失败。
而你,就是刘启瑞最后的希望。”
余袅袅:“你想掐灭刘启瑞的最后一丝希望?”
郑长乐赶忙辩解道。
“你别误会啊,我其实很佩服刘启瑞的,我对他没有恶意。
即便我把奇瑞戏班买下来,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让他舒舒服服地颐养天年。”
余袅袅不疾不徐地问道:“你觉得刘启瑞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郑长乐讪讪地笑了两声。
“呵呵,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只要你答应了,这事儿就成了。
至于刘启瑞那边,他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等将来时间长了,他自然也就能接受了。”
余袅袅也是一笑。
“你想得还挺好的,可惜我没办法接受你的提议。”
郑长乐不解:“为什么?这笔生意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坏处。”
余袅袅:“做人呢,必须要讲诚信,我既然答应了刘启瑞,会帮助奇瑞戏班东山再起,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郑长乐听她这么说,越发差异了。
“你不会真觉得奇瑞戏班还能起来吧?”
当初他之所以把奇瑞戏班介绍给余袅袅,是因为刘启瑞对他们父子有偏见,死活都不肯把奇瑞戏班卖给他们。
他没办法就只好让余袅袅出面,打算等余袅袅买下戏班之后,他再加价从余袅袅手里把戏班买走就行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觉得奇瑞戏班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第430章:计划书
余袅袅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能呢?”
郑长乐苦口婆心地规劝道。
“刘启瑞是不是没跟你说过奇瑞戏班的情况啊?
他们戏班不仅得罪了京中的权贵,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原本费大力气培养出来的名角和乐师们全都跑光了。
如今他们戏班连个杂役都雇佣不起。
你现在接手了奇瑞戏班,不仅要帮他们还债,还要防止权贵再来找麻烦。
另外还得出大价钱去别的地方挖人,还得重新找场地……
你确定你扛得起这么重的担子吗?
退一步说你即便真的扛起来了,你也没法保证奇瑞戏班未来就一定能火起来。
再退一步说,即便奇瑞戏班真的走运又火了,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填平你当初砸进去的钱数
你即便只是回本,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何必呢?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啊!”
余袅袅伸出一根手指,不疾不徐地说道。
“第一,我不怕权贵,谁要是敢上门来找茬,我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第二,奇瑞戏班欠下的债务,我已经全部还清。”
“第三,名角什么的,你这儿不就有吗?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要把叶引让给我的。”
郑长乐错愕地看着她。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该吐槽她太有钱,还是该吐槽她不怕死。
接下来郑长乐又劝了很久。
他嘴巴都讲干了,将余袅袅还是不肯改变主意。
任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在余袅袅这一环上看走了眼。
这人看起来像个一门心思赚钱的,事实上却是个天真又固执的家伙。
爹以前就跟他说过,这类人是最难对付的。
天真的人自有一套独特的价值观,靠钱是无法打动他们的,再加上固执,简直无药可救。
郑长乐只能认栽。
“行叭,奇瑞戏班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将来你要是觉得坚持不下去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照旧还是加三成钱,决不食言。”
他料定奇瑞戏班才撑不了多久的,最后奇瑞戏班还是会落到他们郑家父子的手里。
余袅袅笑了下:“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时雅间的房门被推开,韦寥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余袅袅脸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开口便问。
“你昨晚做贼去了?”
余袅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啊,去你家偷东西了,你赶紧报官把我抓起来吧。”
韦寥笑了起来:“我就是官,我现在就能把你抓起来。”
余袅袅伸出双手:“别光说不动,现在就抓啊。”
她料定对方就只是嘴上过个瘾而已,他肯定不会真的抓人。
却没想到韦寥当真掏出了一副铁链。
余袅袅见状,刷的一下就把爪子缩了回去。
“你来真的啊?”
韦寥似笑非笑:“既然你都承认自己是贼了,我当然要抓你啊。”
余袅袅反唇相讥:“那我要是说我是你的祖宗,你是不是立马就得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啊?”
韦寥上下打量她,嗤笑道。
“就你这样的,给我的祖宗当个洗脚婢还差不多。”
余袅袅嘲弄道:“年纪轻轻就得了妄想症,真是可怜啊!”
郑长乐听着他们两个一来一回地抬杠,感觉很是有趣。
这可比听戏有意思多了!
韦寥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吃瓜群众,立刻转移目标对着郑长乐问道。
“余兄不是只请了我一个人吗?怎么郑兄也在这儿?”
郑长乐笑着解释道:“我是来跟余兄谈点事情的。”
韦寥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似笑非笑地问道。
“事情谈完了吗?”
郑长乐被他看得后背发凉,立刻站起身:“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我这就走了,你们慢聊哈。”
余袅袅叫住他:“叶引的事情,你还没给我个准话呢?他是来还是不来?”
郑长乐如实说道:“我已经这事儿跟叶引说过了,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说是很感激你的收留,他随时都能登台唱戏。”
若换成以前,想要挖走叶引,必然要花费大笔的银钱。
可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人人都知道叶引在正法司蹲过大牢,谁还敢再收留他啊?他现在只要能有个容身之所就已经很满足了。
余袅袅又问了些叶引最近的身体状况,得知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道。
“你让叶引收拾下东西,等下就跟我去奇瑞戏班吧。”
郑长乐点头说好。
等郑长乐一走,雅间内就只剩下余袅袅和韦寥两个人。
韦寥往椅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问道。
“叫我来干嘛?”
余袅袅从怀里抽出计划书,放到桌上。
“这是奇瑞戏班重新开业的计划书,你看看吧。”
韦寥没有去拿计划书,眼睛仍旧看着余袅袅。
“你就是为了写这个东西,昨儿一晚都没睡?”
余袅袅嘴硬道:“怎么可能?我随随便便就把这份计划书写好了,哪用得着一整晚?”
“你脸上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余袅袅强行狡辩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昨晚没睡好,你废话少说,赶紧看计划书,要是有问题就现在说,我立马给你改。”
当乙方就是不爽,以后等她暴富了,她也要当一把甲方过过瘾!
韦寥拿起计划书看了起来。
以余袅袅对他的了解,这家伙肯定会抓住机会,使劲地找茬挑刺,今天她回去后说不定还得加班改计划书。
余袅袅已经做好了面对冷嘲热讽的准备。
谁知韦寥却只是随意地翻看了两页,然后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私印,在计划书的末尾盖上印章,又用指腹粘上印泥,将手印也按了上去。
做完这些后,他用绢帕擦干净手指,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到了余袅袅的面前。
“三千两,够了吗?”
余袅袅一下没反映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她不是在做梦吧?
这家伙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就掏钱了?!
韦寥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催促道。
“说话啊!”
余袅袅回过神来,赶忙将银票拿起来。
“这些钱够了。”
韦寥点点头,随后将计划书往怀里一揣:“那就这么着吧,你拿着钱赶紧回去睡觉,小心别猝死了。”
说完他就起身走人。
余袅袅赶紧叫住他:“计划书你不能带走啊!”
韦寥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脚下生风般走得飞快,转眼间就已经离开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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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寥:这可是大大亲笔写的计划书,上面全都是大大的字,我必须要拥有!
……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下午吃了药又去睡了一觉,醒来后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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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自立
计划书被韦寥给拿走了,余袅袅不得不又写了一份。
这次她写得更加详细,其中几个比较重要的地方还被她特意用朱笔做了记号。
完事后她找到了余娉娉。
余娉娉来到郡王府的时候还挺意外的。
“你居然会主动约我,这可真是太稀奇了!”
余袅袅灌了一盏浓茶下肚,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妹啊,快坐,咱们姐妹两个好久没有单独说说话了。”
余娉娉被她那一声妹妹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由得抖了抖胳膊,一脸受不了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跟我来这套。”
余袅袅冲她露出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你明年就要及笄了,父亲应该要给你相看人家了吧?”
一说起这事儿,余娉娉就撅起小嘴,气闷地抱怨道。
“之前父亲帮我看中了一户人家的小郎君。
但在我娘出事后,那户人家就迅速给他们的小郎君定了亲。
好像生怕我会赖上他们的样子,哼!
他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们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余袅袅语重心长地说道。
“妹儿,我也是过来人,我很能体会你的心情。
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外面那些人用带着偏见的眼光看你。
你无需理会他们,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自从余娉娉跟那几个小姐妹撕破脸后,就很少再跟人说这种女儿家的私房话。
以前姜氏在的时候,还能跟她聊几句,后来姜氏被发配了,就再没人跟她聊这些。
哥哥虽然对她很好,但哥哥毕竟是男子,心思不如女子细腻,对女儿家的小心思更是一无所知,余娉娉没法跟他聊这些话题。
此时听到余袅袅的话,余娉娉竟忍不住感到鼻酸。
但她还非要嘴硬,气鼓鼓地道。
“你说得轻巧,哪有人能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父亲常说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如今我的名声已然这样,那些好人家的郎君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我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余袅袅用鼓励的语气说道。
“我倒觉得父亲说的并不完全对,名声确实重要,却并不是最重要的,你无需因此妄自菲薄。
我若是你,与其将全部希望寄托给未来那个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夫君,不如自己先立起来。”
余娉娉不解:“怎么立起来?”
余袅袅将那份计划书拿出来,放到她的面前。
“我最近盘下了一个戏班,正在筹备新戏,这是我的计划书,你看看吧。
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考虑加入进来。”
余娉娉不理解:“你就算要做生意,也可以做些绸缎茶楼胭脂水粉之类的生意,没必要搞个戏班子吧?唱戏可是下九流的行当,会被人看不起的。”
余袅袅反问道。
“你看看,你这就是偏见,刚才你还抱怨人家瞧不上你,现在你扭头就去嫌弃别人。
你这样做,跟那些以偏概全的人有什么区别?”
余娉娉被说得小脸发红,很是尴尬。
这回她倒是没有再嘴硬,低下头不再吭声。
余袅袅:“我买下戏班,自然是有我的原因,将来你自然就会知道了,你先看看计划书吧。”
余娉娉翻开计划书,默默地看了起来。
起先她还挺平静的,越往后面看,眼睛就睁得越大。
看完后,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震惊的状态中,喃喃道。
“唱个戏竟然还有这么多种花样?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余袅袅笑着道:“别处自然是没有的,这些花样只有在咱们奇瑞戏班才会出现。”
人都是有猎奇心理的,余娉娉自然也不例外。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奇瑞戏班重新开业了。
余娉娉:“你刚才说要让我加入?我怎么加入”
余袅袅解释道。
“过两天我要跟琅郡王去凉州,这一趟少说得小半年。
我人不在玉京,没法照顾到奇瑞戏班,就想找个人帮我看着奇瑞戏班。
想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
余娉娉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问道。
“我能行吗?”
“这没什么难的,戏班那边有刘启瑞管着,不需要你操心。
你只需要帮我做两件事就行了。
第一件事是帮我保管这些银票。
刘启瑞如果要用钱的话,只要是合理范围之内的,你都给他。
第二件事是每个月去戏班查一次账。
账本留一份,等我回来核对。”
说完她便拿出三千两的银票,放到了余娉娉的面前。
听起来是挺简单的,余娉娉有了点信心:“我倒是跟我娘学过怎么查账,但是这么多钱,你真的放心交给我吗?”
余袅袅笑了起来:“你是我亲妹妹啊,如果连你都不能放心,我还能信任谁?”
余娉娉很感动。
这感觉就跟寒冬腊月喝了一杯热茶似的,心里暖烘烘的。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肯定会帮你这件事情办好的!”
余袅袅继续说道。
“等你做熟练了,以后奇瑞戏班的账目就专门交给你管。
我会按月给你付工钱,年底还另外有分红,数目保证让你满意。
等你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以后你说话做事也能更有底气。
将来你要是攒够了钱,还能给自己置办一些产业。
等到哪天你不再需要依附于别人过活,靠着自己也能过得很舒服了,那你就是真的立起来了。”
余娉娉本身的性格就很要强,不愿意事事都听别人的安排。
余袅袅描绘的未来蓝图,正好就戳中了她的心巴。
她一直都觉得母亲姜氏太傻了,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娘家身上,以为娘家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结果却是娘家人把姜氏的儿子害得差点丢了命。
她不要像母亲那样,她得自己掌握话语权。
余娉娉接过银票,点了一遍数目,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我现在就算是开工了吗?”
余袅袅站起身:“你还不知道奇瑞戏班在哪儿,我带你去认认门,顺便介绍你们双方认识一下,将来也好方便你们打交道。”
余娉娉点头说好。
姐妹两人乘坐马车去了奇瑞戏班。
经过余袅袅的介绍,余娉娉和刘家父女对彼此都有了初步认识。
随后余袅袅将计划书和戏本子都留给了刘启瑞,嘱托道。
“接下来我要离开玉京一段时间,奇瑞戏班就交给你了,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新戏上演。”
刘启瑞承诺道:“必不负所托!”
第432章:点穴
等余袅袅忙完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了。
她累得不行,连衣服都懒得脱,直接就倒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她把春风和夜雨叫了进来,问什么时候了?
春风如实应道:“已经是亥时了。”
余袅袅揉了下眼睛,都这么晚了啊!
春风扶着她起床,夜雨找来衣服给她穿上。
余袅袅打了个哈欠:“郡王殿下回来了吗?”
春风抿唇一笑:“早就已经回来了,他还来看过您了呢,不过您那时候还睡着,不知道。”
直到这时候余袅袅才反应过来,自己睡着前是穿着外衣的,怎么睡一觉起来外衣就不见了?
她问春风和夜雨,是不是她们两个给换的?
春风和夜雨都摇头说没有。
余袅袅摸了摸小下巴,难道是萧倦帮她脱的外衣?
她想去问问萧倦,但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叫,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余袅袅摸了摸肚子:“有吃的吗?”
夜雨立刻道:“晚饭一直在灶上热着,奴婢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等到吃饱喝足,余袅袅迈着轻松的步伐,跑去书房找萧倦。
萧倦这会儿还没睡,见她来了,神色仍是淡淡。
“你睡醒了?”
余袅袅凑过去笑嘻嘻地问道:“我听春风和夜雨说,你晚上去看过我了,还给我脱衣服了?”
萧倦微微皱眉,他去看她的时候,见她睡觉时连外衣都没脱。
他觉得穿着外衣睡觉会不舒服,所以他才会帮她外衣脱掉。
这本来是一件没什么特别的小事,怎么从余袅袅的嘴里说出来,就多了种别的意味?
偏偏这事儿还不好解释。
为免为描越黑,萧倦索性一口否认:“我没有给你脱衣服。”
余袅袅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居然还不承认?”
萧倦:“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看他这幅样子,是打算咬死了不认。
偏偏余袅袅还没有办法,谁让她没证据呢?
她哼了声:“不是你的话,那就是小狗帮我脱的衣服。”
被迫变成狗的萧倦:“……”
他强行转移话题。
“你特意跑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事儿?”
余袅袅:“当然还有别的事啦,霓阳长公主不是快过寿辰了嘛,我该给她准备什么样的贺礼比较合适?我对霓阳长公主不是很了解,你给点意见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稍稍拖长音调,有种在撒娇的感觉。
萧倦最受不了她这样。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别处,不敢再去看她。
“她喜欢金银珠宝华府美食,府中库房还有不少皇上赏赐的珠宝首饰和绸缎料子,你从中挑拣一些款式比较鲜亮的,包好了送过去就行。”
余袅袅察觉到他的躲避。
她故意又凑过去了些:“光送这些会不会显得太敷衍了?要不要再另外准备一些古玩字画之类的呢?”
萧倦立刻就往旁边走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不用了,她不喜欢那些,况且她不缺这种东西,咱们只要礼数到了就成。”
余袅袅眨了眨眼睛:“你干嘛一直躲着我呀?”
萧倦迅速否认:“没有。”
余袅袅再次靠过去,坏笑着问道:“真的没有吗?”
萧倦忽然伸手点住她的穴道。
余袅袅立刻就不能动弹了。
她睁大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无声地控诉。
狗男人居然又点她!
萧倦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出书房。
他穿过回廊,走进卧房,把人轻轻地放到床榻上,并帮她盖上被子。
但余袅袅一点困意都没有,她气鼓鼓地瞪着萧倦,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萧倦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宛若低喃。
“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余袅袅想要反驳,她并非是不喜欢他。
可她这会儿还被点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你好好休息吧,穴道半个时辰后会自行解开的。”
留下这句话后,萧倦便转身走了。
余袅袅只能躺在床上无语望天。
她越想越气,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次日余袅袅特意起了个大早。
她跑去找洛平沙讨教。
“你的医术那么精湛,对穴道应该也很了解吧?”
洛平沙不解:“您问这个做什么?”
余袅袅:“我有个朋友,她经常被人点穴,每次被点住之后就不能动了,为此她感到很苦恼,所以托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自行解穴?”
洛平沙很诧异:“您经常被人点穴吗?谁干的?”
余袅袅心虚地强调道。
“是我的朋友,不是我!”
洛平沙也不揭穿她:“好叭,想要自行解穴其实很简单的。”
余袅袅竖起耳朵:“要怎么做?”
“只要你的内功比对方更强就行了,这样你仅凭内力就能冲开穴道。”
余袅袅登时大失所望。
“我要是内功比他强的话,我还用得着来问你嘛。”
洛平沙立刻追问:“你不是说那人是你的朋友吗?”
余袅袅:“……”
糟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余袅袅决定忘了刚才那一段,强行转移话题。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洛平沙摇头:“没有”
余袅袅还不死心:“如果我从现在开始练武,要多久才能赶上对手?”
“这得看你的对手实力有多强?”
余袅袅:“大概想琅郡王那么强吧。”
洛平沙立刻就激动起来了,气愤地道:“琅郡王居然点你的穴?他为何要这样对你?”
余袅袅:“……”
为什么他的脑子在这种事情上反应得这么快?!
余袅袅拼尽全力维持住最后一层窗户纸。
“不是琅郡王,我只是拿他做个参照物而已。”
洛平沙义正言辞地说道。
“您不要再为琅郡王打掩护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您如果一直忍着,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请您勇敢地把事情说出来,我们会帮您的!”
余袅袅弱弱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平沙义愤填膺:“郡王妃,您不要害怕,我这就去找琅郡王,让他给您个说法,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对发妻动手?!”
见他真的要去找萧倦,余袅袅不得不说出实情。
“是我对他欲行不轨,他不愿意,才出手点了我的。”
洛平沙:“……”
------题外话------
洛平沙:我原本以为琅郡王不是人,竟然对老婆动粗,知道真相之后我更加确定,琅郡王真的不是人啊!有老婆都不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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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不行
直到余袅袅离开了,洛平沙仍处在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状态中。
如花似玉的妻子主动投怀送抱,作为夫君的琅郡王不仅无动于衷,还出手把人给点住了。
这是正常男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琅郡王既然能干得出来,就说明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洛平沙也算是见多识广,像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断袖,要么就是那方面有障碍。
琅郡王怎么看都不像个断袖,后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再联想到琅郡王和郡王妃近日来闹矛盾的事,说不定就跟琅郡王在床事上不太行有关系。
这也就解释了琅郡王为什么明明心里有郡王妃,却还要故意冷着她。
因为不行,自然就只能冷着。
洛平沙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琅郡王和郡王妃都对他有恩,他不能眼看着两人继续僵持下去。
他必须要治好琅郡王,让这两口子能够过上和谐圆满的生活。
洛平沙记得有一本专门记载如何治疗男性肾功能障碍的医书,他立刻将那本书翻找翻出来,好好地研读了一番。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洛平沙特意提早去膳堂蹲守。
他一看到琅郡王出现,立刻就迎上去。
“郡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倦见他神情严肃,以为是有什么重要机密,颔首应道:“可以。”
两人走到雅间里坐下。
洛平沙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听郡王妃说起过你们的事了,郡王殿下这样下去可不行,有问题就得尽早解决,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对您和郡王妃都不好。”
萧倦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你在说什么?”
洛平沙还以为他是不肯说实话,这事儿毕竟关系到男人的尊严,不肯告诉别人也很正常。
“您放心,这里没别人,我是大夫,您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帮助您的。”
萧倦皱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
洛平沙自己还是个单身狗,说起这事儿难免有些尴尬。
他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最近您和郡王妃在那方面是不是有很多问题?”
萧倦耐着性子问道:“你具体指哪方面?”
洛平沙的神情越发窘迫。
“就、就是床事方面的。”
萧倦微微一怔,旋即反问道:“你听谁胡说的?”
洛平沙被他那眼里的神情看得心里发虚,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是郡王妃跟我说……”
话还没说完他就回过神来,赶紧闭上嘴。
可惜已经晚了。
萧倦的眉头越皱越紧,袅袅竟然会跟别人说他在床事上不行?
她都没跟他试过,怎知他一定不行?!
可这话他没法跟别人说,只能硬邦邦地说道。
“我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操心。”
洛平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吗?如果您真有那方面的隐疾,可以跟我说的,我会尽力治好您,您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萧倦沉着脸一字一顿地强调道。
“我是真的很健康!”
洛平沙被他阴森森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吭声了。
萧倦:“你要是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洛平沙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
雅间内只剩下萧倦一人。
香喷喷的饭菜被端上桌,他却没有动筷子的想法,
此时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袅袅竟然觉得他不行?
……
最近皇帝卧病不起,已经许久未曾上朝,就连奏折都无法批阅,只能暂时交由内阁大臣们代劳。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关于请立太子的折子数量激增,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了内阁。
几位阁老心里也着急,几乎每天都会跟老皇帝提一提立太子的事儿。
老皇帝一直都说还在考虑,却始终未见确定最终人选。
朝中为此人心浮动。
三皇子和四皇子拉拢人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频繁。
以前他们还会掩饰一下,如今却是连掩饰都顾不上了,就差明抢了。
两兄弟为此闹得很僵。
今儿他们两个进宫看望生病中的父皇,结果却因为一点小事,就在寝宫里面吵了起来。
老皇帝本就因为生病而心情不好,被他们这么一吵,就越发烦躁。
他哑着嗓子斥道。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兄弟情分?都给朕滚出去!”
三皇子和四皇子被赶出寝宫。
两人非但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更急眼了。
他们在寝宫外面继续吵,吵到后面竟然动手打了起来。
禁卫们拦都拦不住。
最后还是恰好路过的韦寥出手,才将两个打红了眼的皇子给拉开。
老皇帝得知此事后,着实是气得不轻。
“朕都还没死呢,他们就急成这样了,等朕真的不在了,他们岂不是要闹翻天?!
怀恩,传朕的旨意,三皇子和四皇子禁足家中一个月,好好地反省!”
韦怀恩领旨离开。
他将老皇帝的旨意传达下去。
三皇子和四皇子虽然还是很不服气,但碍于父皇的威严,他们不敢再闹下去,只能不甘不愿回去了。
处理完这场闹剧后,韦寥准备离开这儿。
恰在这时七皇子沈琢来了。
他最近每天都会进宫来看望老皇帝,端茶送水,侍奉得很是周到。
韦怀恩和韦寥躬身见礼。
“拜见七皇子殿下。”
沈琢因为先天不足的缘故,身体一直不太好,面色看起来比常人更加苍白。
他穿着月白色的宽袖长衫,眉眼细致柔和,给人一种淡雅出尘的气质。
即便是面对韦怀恩和韦寥这种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他也没什么架子,显得平易近人。
再加上他生得俊美,宫中很多小宫女都对他芳心暗许。
沈琢微笑着说道。
“韦寥,你也在这儿啊,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韦寥第一个反应就是七皇子想要拉拢自己。
不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而是最近三皇子和四皇子斗得太狠了,兄弟两个到处抢人,韦寥这个天狼卫的副统领自然也没能被漏掉,三皇子和四皇子曾经不止一次地邀请他去府上坐坐,都被他给以各种理由给谢绝了。
七皇子虽然一直都没什么动作,看起来似乎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样子。
但韦寥心里清楚,这些都只是表象。
眼下这个时候七皇子忽然找上他,很难不让他多想。
第434章:点穴
韦寥客气地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沈琢:“我听说你要跟随琅郡王一同前往凉州,此去路途遥远,我担心路上会有危险,希望你能好好保护琅郡王妃。”
韦寥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抬头看向对方。
“您说的是琅郡王妃?不应该是琅郡王吗?”
沈琢温和一笑:“确实是琅郡王妃,我与她算得上是故交,如今虽然不怎么来往了,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韦寥满肚子的疑惑,不明白七皇子怎么会跟余袅袅扯上关系。
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自己该问的,遂只能应道。
“保护琅郡王和郡王妃的安全,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一定会竭力而为。”
沈琢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等他走远了,身边没有其他人了,韦寥方才压低声音对韦怀恩问道。
“父亲,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韦怀恩:“还能是什么意思?还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点意思。”
他虽是太监,却见多了男女之事,对七皇子的那点心思一眼就看了个明白。
韦寥皱眉:“可余袅袅已经是郡王妃了啊,七皇子总不至于觊觎别人的妻子吧?”
韦怀恩却是一笑。
“历史上又不是没出现过君王看上臣子之妻的先例。”
韦寥:“可他还不是君王啊。”
“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韦寥怔住:“您的意思是,皇上想要立七皇子为太子?可皇上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七皇子吗?”
因为七皇子是温皇后所出,他身后站在整个温家,温家又一直都是老皇帝心里的刺,导致老皇帝对七皇子一直都看不顺眼。
这已经是宫中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韦怀恩:“皇上还没明说要册立谁为太子,但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七皇子获胜的可能性极大。哪怕皇上不喜欢七皇子也没办法,谁让另外两个皇子太不争气了呢?”
韦寥默然。
三皇子和四皇子确实是太憨了。
两人争得激烈,但其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小孩过家家,两只菜鸡在互啄。
在他们的衬托之下,七皇子显得格外稳重内敛,的确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
韦怀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七皇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现在愿意让你帮忙办事,你就尽力帮他办成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事成后你还能顺带让他欠你个人情。
以后这份人情兴许能给你带来不少好处。”
韦寥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
至于这份不痛快是怎么来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过对于父亲的嘱咐,他还是得乖乖应下。
“多谢父亲教诲,我记住了。”
韦寥离开皇宫后,骑马回到家里。
在他的卧房里有个上了锁的木匣子。
他对这个匣子宝贝得很,别人连碰都不准碰一下。
因为过两天就要出发去凉州了,韦寥不方便把这个木匣子带上,于是他特意命人在墙壁里开了个暗格。
他将木匣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有《凤鸣国记》的定制版画像、折扇、以及书签,还有余袅袅亲笔写的计划书。
最后被拿出来的,是一方淡粉色的绢帕,上面绣着两只小鸟儿。
这是余袅袅之前用来给他擦身上茶水的绢帕,她忘了要回去。
就只是一方很普通的绢帕而已,着实没什么收藏价值。
他早就可以扔了的。
但也不知带为什么,竟让他一直留到了现在。
韦寥将绢帕整整齐齐地叠好,和其他东西一起放进暗格里面,锁了起来。
……
余袅袅发现萧倦今晚有点奇怪。
他时不时就会看她一眼,但是等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又会迅速收回视线,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如此反复好几次后,余袅袅忍不住问道。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萧倦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会觉得他不行?
但这种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他沉默许久,最后只简单吐出两个字。
“没有。”
余袅袅眨了眨眼睛:“真的没有吗?”
萧倦强行转移话题,反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去找小洛了?”
余袅袅点头说是啊。
萧倦又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余袅袅顿时就有些心虚了。
还能说啊?不就是找洛平沙讨教怎么对付萧倦吗?
她干笑两声:“哈哈,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萧倦:“小洛来找过我,他说起了你的事情。”
余袅袅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他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你呢?我不就是向他讨教怎么点穴嘛,他什么都没教我,这也就算了,他咋还告状呢?也太不靠谱了。”
这回轮到萧倦怔住了。
“你找小洛是为了学习点穴?”
余袅袅不答反问:“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要干嘛?”
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萧倦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到底是洛平沙误会了袅袅的意思?还是袅袅演技太好,连他都骗过去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转而问道。
“你学点穴做什么?”
余袅袅的两根手指互点,小声地说道:“我就是想学一门防身的技能嘛。”
萧倦:“可是点穴需要内力,你现在开始修炼内功的话,怕是有点晚了。”
余袅袅垂下脑袋,很是失望:“我知道啦。”
萧倦不想让她失望,接着说道:“虽然不能学点穴,但我可以教你一点别的东西。”
余袅袅立刻抬起小脑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什么东西?”
“一些简单的防身技巧,这种不需要内力,只需要掌握巧劲儿就行了。”
余袅袅兴冲冲地问道:“那我要是学会了,能不能制服你?”
萧倦:“……”
宝,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余袅袅哈哈一笑:“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别当真。”
萧倦心想,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开玩笑。
余袅袅催促道:“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开始教我吧。”
萧倦:“伸手。”
余袅袅乖乖伸出双手。
萧倦按住她的右手手腕,略一用力。
余袅袅顿时就觉得手腕酸麻得厉害。
萧倦指着她手腕处,告诉她这儿有一处穴位,只要用往下按压就会有种剧烈的酸麻感。
余袅袅跃跃欲试:“你伸手让我试试。”
萧倦:“……”
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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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倦:你为什么想要制服我?
袅袅:把你制服之后,我就可以对你嘿嘿嘿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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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我可真傻啊!
虽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萧倦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余袅袅伸出两根白嫩的小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腕处,问道。
“是这儿吗?”
萧倦:“再往下一点儿。”
余袅袅的手指往下挪了点儿。
萧倦:“是这儿了。”
余袅袅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小臂,另一只手用力按住他手腕处的穴位,同时问道。
“有感觉了吗?”
萧倦面无表情:“有一点儿。”
余袅袅虚心求教:“是不是感觉还不够强烈?要不要我再用力点儿?”
萧倦:“嗯。”
余袅袅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按。
手腕处的酸麻感随之加剧,萧倦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余袅袅立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这下可以了吧?”
萧倦的声音变得低沉:“嗯。”
……
门外,洛平沙将屋内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已经是面红耳赤。
原本他心里还惦记着白天的事情,既然琅郡王那边不肯听劝,他就打算从郡王妃这边入手,让她去劝劝琅郡王,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这种病是越早治越容易康复的。
恰好绣言嬷嬷要来通知琅郡王和郡王妃用晚膳,于是洛平沙就自动请缨,特意跑来找琅郡王和郡王妃。
谁知他才刚走到卧房门口,就听到了郡王爷和郡王妃的说话声。
一句句的,皆是虎狼之词。
这让还是个单身狗的洛平沙大受刺激,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琅郡王能够和郡王妃行房,就说明琅郡王的身体并无隐疾。
洛平沙自然也就无需过多担心了。
他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悄无声息地走了。
膳厅里,绣言嬷嬷早已经将饭菜布置好了。
她看到洛平沙走进来,不由得问道。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洛平沙含糊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正好今晚熬了绿豆沙,你喝点这个,可以下火的。”
绣言嬷嬷装了一碗绿豆沙放到他面前,随后又问到。
“郡王殿下和郡王妃呢?他们怎么还没来?”
洛平沙的神情越发窘迫:“他们在忙,还得过会儿再来。”
绣言嬷嬷不疑有他:“这样啊,那就再等等吧。”
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把余袅袅和萧倦给等来。
洛平沙悄悄地多看了他们两眼,见余袅袅满面红光很是兴奋的模样,而萧倦则面无表情神情冷淡。
洛平沙觉得很是费解。
一般做完那种事后,都是女子疲乏,男子心满意足才对。
怎么到了琅郡王和郡王妃身上,竟是反了过来?
再联想到郡王妃之前说过的话,洛平沙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难道琅郡王在房事中处在了下风?
一不小心吃到了个大瓜呢!
洛平沙再次看向郡王妃的时候,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余袅袅感觉小洛同学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忍不住问道。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洛平沙由衷地感慨:“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郡王妃的实力令人敬佩。”
虽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被夸奖了,余袅袅还是很高兴的。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可不!”
见她承认得如此爽快,毫无寻常女子那般的羞态,洛平沙越发觉得她真是个奇女子。
他怀着敬仰的心态,认真地建议道。
“虽然你们还年轻,但还是需要节制,尤其是郡王殿下,平日里可以多吃些滋补身体的食物。”
余袅袅使劲点头:“对啊对啊,郡王殿下身体不好,吃食上面需要特别讲究,我为此废了很多心血呢。”
事关男性的尊严,她却当众提及此事,洛平沙很怕琅郡王不高兴。
他悄悄瞥了琅郡王一眼,见琅郡王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并无不悦的表现。
洛平沙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琅郡王不在意这个,但洛平沙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
他对余袅袅说道。
“回头我写个滋补身体的方子,您可以照着方子给郡王殿下吃,相信会有好处的。”
余袅袅双眼放光:“好啊好啊!”
萧倦默默地吃菜,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刚才在卧房里的时候,他就听到门外有人,从脚步声的节奏、以及呼吸频率就能猜出书洛平沙。
他并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没有告诉袅袅。
刚才他将袅袅和洛平沙的对话尽收耳底。
袅袅不知道洛平沙心里的想法,但萧倦却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知道洛平沙应该是误会了,可这种事情不好解释,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洛平沙继续和袅袅鸡同鸭讲。
等吃完了饭,余袅袅兴冲冲地对萧倦说道。
“快走快走,我们继续啊!”
刚刚她就只学了一种防身技巧,像这种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技能,自然是要多多益善呀!
洛平沙被吓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卧槽,郡王妃竟然还要拉着琅郡王继续去做羞羞的事情!
他们不是刚刚才做过一次吗?怎么又来?
年轻人都这么血气方刚的吗?
萧倦瞥了呆若木鸡的洛平沙一眼,淡淡地应了声。
“嗯,走吧。”
洛平沙目送两人离开,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
“我可真傻啊!”
亏他还以为琅郡王和郡王妃在床事上很不和谐,事实上人家小两口和谐得很,一天八次不成问题!
绣言嬷嬷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洛平沙用一种无比复杂的语气说道。
“嬷嬷,也许再过不久,郡王府就会有喜讯了。”
绣言嬷嬷很好奇:“什么喜讯?”
洛平沙:“自然是添丁进口的喜讯。”
绣言嬷嬷登时就急了:“什么?郡王殿下想要纳妾?这怎么能行?!郡王妃会不高兴的!”
洛平沙:“……”
嬷嬷你未免太高看琅郡王的能力了。
只是应付郡王妃一个人,琅郡王都很吃力,怎么可能再纳一个进门?
洛平沙轻咳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的添丁进口是指生育子嗣,郡王妃和琅郡王这么恩爱,说不定很快就会给郡王府添个小世子或者小千金。”
绣言嬷嬷顿时就转忧为喜,笑得合不拢嘴。
“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