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被罚
“怕是另辟蹊径,物以稀为贵吧。”云婳答得有些模糊,总不能告诉嫂嫂,那一品居就是司空律的吧。
避免自己露了馅,云婳将话题引向了盛京第一大首饰铺子“倾城阁”。
“嫂嫂,我们先去倾城阁看一下吧,听说最近出了很多新花样。”
“好啊。”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来到了倾城阁。
许是两人出门得不算晚,铺子里倒只有三两人人,就在两人沉浸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中时,几道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要我说那长安郡主也是可怜,前些日子才赐婚摄政王,今儿个就传出摄政王草菅人命的事,还被陛下斥责处罚,也不知日后嫁入府中是何处境。”说话声像是妇人。
“也幸好她被许给了摄政王,否则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哪里还有我们黎家什么事啊?”接话的人是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璃儿,不可妄言!”
“小妹无事的,现下左右也无甚人,璃儿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就是就是,还是舅母懂璃儿!”
听着几人大放厥词,云婳的好心情已经被消磨殆尽。
“不知云婳何处惹得贵府如此不满?竟要遭受尔等这般议论?”云婳转身步至几人面前,面上虽没有多大气愤之色,只是气势上带着定北侯的影子,让人一时有些发怵。
见到正主居然在此,黎家夫人有些站不住脚,连忙请罪,“郡主恕罪,小女年幼无知冒犯郡主,求郡主宽恕。”
一旁的黎璃见母亲如此伏低做小,只觉脸上无光,恼怒地瞪着云婳,这一举动被云婳身旁的穆子娇捕捉到。
“我一直以为贵府位居一品尚书,应当知晓何为礼法,婳婳再不济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摄政王未过门的王妃,岂是贵府小姐可随意评头论足的对象?”
穆子娇一番话敲碎了黎府几人的脸面,让黎夫人顿时颜面无存。
“世子夫人教训的是,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幼女,府中还有事,妾身先行一步,改日到侯府向郡主赔礼道歉。”说完便匆匆忙忙拉着还忿忿不平的黎璃离开了倾城阁。
见云婳有些入神,穆子娇开导道,“婳婳切勿放在心上,不过是些酸言酸语。”
“嫂嫂,我没事,只是刚才那妇人说摄政王草菅人命被陛下斥责,此事嫂嫂可有听哥哥说起?”
“并未。”
“嫂嫂,我想去王府看一眼,司空律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云婳连忙止住了话。
“不用害羞的,小丫头长大了,知道心疼夫君了。”见她如此模样,穆子娇打趣道。
“嫂嫂!”
“好了,你先去王府吧,我再看看。”知她心急,穆子娇便没再耽误她时间。
“嫂嫂,那我让司五回府将银杏和折夏唤来陪你。”
“好。”
交代完便将车夫赶去摄政王府,不稍一刻钟,管家惊讶地见到来人,王妃居然来府了!
“王妃?您怎么来了?”
“带我去见王爷。”
“是。”
管家以为王妃有急事找主子,急冲冲带着人往书房方向去。
第62章:参观
司一刚从书房出来就见到了神色匆忙的管家和云婳,一时眉头紧皱,“王妃,可是出了何事?”
“王爷在书房?”
“是。”
“帮我通报一声。”
“主子说了,王妃来了直接进。”
没再多加思虑司一的话,云婳直奔书房,“司空律,你如何了?”
看着他在悠闲地练字,云婳想起这熟悉的一幕仿佛在哪见过,只是关心的话已然先说出口,“你没事?”
听她那一句略带可惜的语气,司空律放下手中的狼毫,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本王能有什么事?”
“方才我听说你被陛下责罚,是否因瑞安侯世子之事?”想到他是因自己而被责罚,云婳心头染上一丝愧疚。
“朝堂之事与你无关,不过是些嚼舌根的东西。”司空律知晓小丫头心性纯良,又被定北侯养得有些独立,自然将此事揽于她责。
“那陛下可是责罚于你?是鞭刑吗?”
“不过是禁足三日,怎地?这么想看本王挨打?”鹰眸紧锁于她,似乎在说“你敢答是,本王就让你挨鞭刑。”
云婳赶忙晃了一下脑袋,否认道,“当然不是。”
见她一副局促不安模样,司空律歇了逗趣的心思,起身来到她身边。
“今日可有事?”
“并无。”
话音刚落,云婳的小手便被男人结实温热的掌心包围,疑惑地看向他,“王爷?”
“嗯?”司空律边回应边漫不经心地牵着她往外走。
“男女授受不亲”很想直接说你放开我的手!云婳在心中咆哮道。
“嗯。”司空律像是听不懂般,还捏了一下她柔软的指腹。
“司空律!”见他不为所动,路上小厮丫鬟小心翼翼的打量让云婳有些气急败坏。
“你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这府中无人敢说一句你的不是。”司空律话一出,原本还在远处扫洒干活的下人立刻立刻作鸟兽散状。
知他执拗,云婳便不再挣扎,乖巧地随他牵着。
两人步至“长欢院”停下。
“王爷,这是?”显而易见,但云婳还是忍不住想听身旁的人亲口说。
“日后你居住之所。”
有些失望,本以为他会说这是两人婚后的院子。
“那王爷住哪?离我远吗?”她一闪而过的失落司空律看在眼里。
“本王娶妃,你以为本王该住哪?”那幽深的眼眸似要将她吸进去般,看得云婳心脉狂跳。
“咳,那我去看看布置得如何了?”成功挣脱男人的桎梏,云婳快步进了院子。
一主室,一偏房,一耳房,一排厢房,院落虽不多,却也宽敞。
屋中装饰如他的人一般,刚硬又冷漠,很是冷清。
“欠缺之物,日后自己同管家说。”他常年独居,自是不知女子喜好,不必问也知晓她定是不满院中归置的。
“好,日后我定要好好布置一番的!”得了他的应允,云婳心中不免开始期待起来。
随后,司空律接到司一汇报后便去处理事务了,还不忘唤来管家及司二陪同云婳将王府走了一遍,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
第63章:备嫁
“王妃是否累了?”司二见云婳额前略有薄汗,温声问道。
“许是天气有些热,有点闷。”擦去额间细汗,云婳提出告辞,却遭管家挽留。
“王妃,主子已命老奴备好午膳,请您移步正厅。”说完,管家便恭敬地躬身行礼,对云婳做出“请”的手势。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云婳家中父母还在等我回去。”
像是早料到她会拒绝般,管家还是端着笑脸道,“主子已让司一大人去侯府告知侯爷夫人,两位并无意见。”
“……”难怪人人都说老谋深算摄政王!
“王妃,请。”
没法再找理由反驳,云婳只能跟上管家的指引去往正厅,看着桌上的美味,方才被强制安排的那点气愤立刻烟消云散。
“王爷,我们用膳吧!”云婳扬起笑脸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嗯。”
入口咀嚼,云婳一下便尝出了这是一品居的手艺,“王爷!府中大厨可是一品居过来的?”
瞧她一副吃到世间绝味的小模样,司空律只是面色平淡地回了句“嗯”。
总算找到嫁给他的唯一好处了,日后一品居的饭菜真真是随便吃!
心满意足地用过午膳后,云婳被拘在了司空律书房。
云婳百无聊赖地以手肘撑着侧脸看着正在处理事务的男人。
平心而论,司空律相貌绝佳,身形挺拔,且洁身自好,似乎,嫁予他也是不错的。
在她出神之际,司空律来到她身旁坐下,冷声问道,“可是困了?”
被拉回心神的云婳娇嗔了他一眼,“王爷以为我是猪吗?吃饱了睡?”
司空律没有理会,只是突然问了句,“那本王的香囊呢?”
猝不及防,云婳被他这话噎住,想起那被自己绣得有些粗糙的香囊,云婳有些心虚。
“你没做?”司空律疑问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不是,就是好丑。”云婳说完便将藏在衣袖中的银色香囊交到司空律手中。
“你这绣的竹子?”
“嗯。”
“歪了。”
“我都说了好丑了!王爷要是瞧不上眼便还我!”云婳说着就要从司空律手里抢回来。
“到本王手里的东西还没有拿回去的先例。”说完便当着她的面将香囊收进怀中垫衣。
云婳只能认怂,佯装生气别过脸,起身去看他的藏书。
司空律看她闹小性子,也没再逗她,只是执起桌上的书,慢慢翻阅。
“叩叩。”
“主子,东西送过来了。”司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门被打开,司一端着大红之物向云婳走来,放下东西后,司一不发一言走出书房,门重新被关上。
看着面前的凤冠霞帔,云婳有些发懵地看向司空律,“王爷,这是?”
“这是本王母亲为儿媳亲手准备的。”见到故人旧物,司空律声音变得有些低哑。
“如此贵重,云婳定会好好爱惜。”见他如此失落,云婳开始有些心疼他。
“本王若不将这套头面给你,以你的手艺,嫁衣指不定是如何粗制滥造。”
云婳难得的心疼就这么被他无情摧毁,一脸愤慨地说道,“王爷莫要瞧不起人,总有一天,女红方面我定能进步的!”不然老叫他瞧不起!
“那你便乖乖备嫁,本王静候佳作。”
佳人在侧,岁月静好。
第64章:太子妃人选
五日后,早朝散去,皇后带着早膳来到乾坤殿陪皇帝用膳。
“陛下,多用些。”皇后贤惠地为皇帝布菜。
“皇后,太子妃人选可有着落了?”
说到正事,皇后放下手中的银筷,忧心忡忡地道,“臣妾心中倒是有人选了,只是恪儿心中…”
皇后欲言又止,皇帝看在眼里,发妻话中之意他也懂,只是为君者,最忌讳情之一字。
“不过是个女子,我儿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稳住太子之位,得到朝臣拥戴才是重中之重!”皇帝眉头紧皱,心中有些气自己最喜爱的儿子竟如此拘于小情。
“陛下说的是,如今除去定北侯府,瑞安侯府、威虎将军府、黎尚书府皆是上乘人选,且府中皆是嫡女,身份上也配得上恪儿。”
“既如此,太子妃之位皇后可有心仪人选?”
“臣妾以为瑞安侯嫡女可为太子妃,此女颇有才智,且容貌不俗,无论从出身到举止风范,丝毫不输长安郡主。”对比三人,谢姝明显更胜一筹。
“谢侯府中的嫡女?寡人记得上次宫宴之上此女表现不错,落落大方,颇有贵女风范。”对于谢姝,皇帝观感还不错。
“是她,陛下以为如何?”
“不错,那就定为太子妃吧,至于萧爱卿和黎爱卿的嫡女便为侧妃,稍后寡人便会让钦天监定下吉日。”
“陛下圣明。”
皇帝金口玉言,太子封妃之事一锤定音,也算了却了皇后心中困扰多时的心事。
下午,封妃的旨意便下达了瑞安侯府,黎府以及将军府,三府皆喜形于色地接下恩旨,重赏了宣旨天使。
太子封妃的消息一出,各方势力都开始闻风而动,其中,以瑞安侯府为首的太子妃,不过一个下午,便接到了不下二十份拜帖。
“父亲,女儿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栽培。”谢姝眼眶微红,十分动容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恭喜我儿得偿所愿。”谢弘握着圣旨的手微颤,难掩激动神色。
“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家仆们齐声恭贺道。
谢霖扬声说了句“赏!”
家仆们开心地叩谢道“谢侯爷!谢大小姐!”
“妾身也在此恭喜大小姐,膳房那边已备下酒席,请侯爷,大小姐移步花厅。”夏语凝身姿摇曳地对着谢姝行礼道。
“凝儿有心了。”
“劳累夏姨娘费心了。”许是心中大喜,谢姝便也没当着众人的面拂了夏语凝的意。
爱妾与嫡女能友好共处是谢霖乐意见到的,一时也放下了身份,同二人并肩走向花厅。
同喜大普奔的瑞安侯府相比,黎府和萧府却吵闹不止。
黎府。
黎璃在听到黎父嘱咐黎馨日后在东宫要谨言慎行时便如别点燃的炮仗般,炸了!
“父亲,凭什么?凭什么是长姐?陛下只说府中嫡女,并未说长姐的名字不是吗?我也是父亲的嫡女啊!”
“放肆!这般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父亲,母亲,你们偏心!为什么长姐就可以嫁给太子殿下,我不管!我也要当太子殿下的侧妃!”
黎璃的一顿撒泼打滚看得黎父额间青筋暴起,“住口!姐妹共侍一夫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简直丢尽我黎家的脸!”
“来人!把这个孽女带下去好好管教!”
随后,丫鬟婆子合力将还在骂骂咧咧的黎璃带了下去。
第65章:各人心思
而作为事件的主角,黎馨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倒不是因为黎璃的攀咬,而是成为太子侧妃这件事。
“馨儿,可是不喜这桩婚事?”黎母看着大女儿出神的模样担忧道。
“不是的!母亲,能嫁给太子殿下是女儿的福气,女儿只是在想,太子妃为谢家女,同侧妃为萧家女,此二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黎馨的担忧不无道理,谢姝家世高她一等,萧潇父亲手握兵权,而自己仅是父亲得陛下看重,日后入了东宫,怕是会被磋磨。
“我儿不必担心,家中自会护你平安,入了东宫,能早日为殿下诞下麟儿,他日的地位才是不可撼动的。”
“是,女儿知晓了。”
威虎将军府。
萧潇脸色难看地见父亲笑脸相迎地接下了圣旨,心中气愤不已。
“父亲,您明知女儿心悦摄政王,您为何还要接下这赐婚!”萧潇双眼盛满泪水,质问萧成。
“潇儿,那摄政王如此羞辱于你,你还对他这般念念不忘?”萧成对这个独女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恨铁不成钢。
“王爷十五岁入军,十八岁受封将军,二十二岁重创蛮国,令其俯首称臣,如此男儿,您让女儿如何放得下?”
抛开成见,萧成即使久经沙场心底也是佩服这个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只是如今局面,双方政见敌对。
“潇儿,如今木已成舟,那长安郡主已为摄政王妃,父亲断不可能让你去王府为妾,受她蹉跎!”
“即使同意了,我与定北侯、摄政王政见不合,他们也不会同意你进王府的。”萧成见女儿仍然不为所动,直接把话说死,不让她再存半点奢望。
“父亲,我一定要嫁给太子吗?哪怕我绞了发做姑子也要嫁吗?”萧潇决绝的神色让萧成心中一震。
“潇儿!你说这话你让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再见你母亲!若拒婚,那可是欺君之罪!我们萧家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潇儿,听父亲这一回,乖乖嫁了,太子不比摄政王差。”
萧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潇也无力再辩驳,只是耷拉着肩膀,死气沉沉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看着女儿认命般的背影,萧成只能无奈地叹气。
东宫。
“殿下,封妃的旨意已传达至各府,吉日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老奴在此恭贺殿下喜结良缘!”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太监总管王松。
“多谢公公,来人,看赏。”李恪脸上无喜无悲,只是很平淡地应下。
王松向来是察言观色的能手,知晓此时自己该消失了,“殿下先忙,老奴便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
待身边的内侍送走王松,李恪阴沉的脸色才显现出来。
“殿下,国舅爷求见。”
“滚!”
屋内传来李恪暴怒之声,突然一声巨响,砚台被掀翻在地,门外的内侍和宫女立刻伏跪于地,无人敢再出声。
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第66章:云澈不爽
身居高位又如何?还不是连心仪的女子都守不住,真是可笑至极。
李恪双眼猩红,想起那日女子软糯请安,不卑不亢,未见一丝贪婪攀附之意,过往恍如黄粱一梦。
拉开书架,暗格里挂着女子的画像,指腹忍不住上前摩挲,暴虐的情绪慢慢得到恢复。
“来人,迎舅舅至书房。”
“是,殿下。”
内侍立刻着人清理残渣,不敢在主子面前大喘气,生怕波及自己。
定北侯府。
晚膳时分,一家人边吃边讨论太子封妃之事。
“皇后可真是为太子铺好了锦绣前程,合三家之力让太子在朝堂固若金汤。”云澈边说边往爱妻和爱女碗里夹菜。
“唔,爹爹我不爱吃肥肉!”云婳反手就将肥肉夹回云澈碗里。
“乖乖不气,爹爹夹错了。”丝毫见不到自家闺女受委屈,云澈立马认怂。
“父亲说得不错,如今侯府与杨府摄政王府明面上早已成一体,若不是父亲早早上交兵权,只怕家里早已成了那位的眼中钉。”
云珩接上父亲的话,同时往云婳碗里夹了颗狮子头,当然没落下穆子娇的份,给她夹了块香酥肉。
“本侯与穆兄已约定好日后朝堂之上保持中立,只支持陛下,这样方能保两府暂时安稳,至于司空律那小子,他手眼通天,自有对策。”
说到司空律,云澈又想要挑刺儿了,只是自家宝贝闺女盯着他,护犊子得很,唉,只能生生止住。
霍青柠见云婳吃得差不多了,舀了一碗汤放到面前,才参与到话题当中。
“总归封妃之事已成定局,日后那瑞安侯府的小姐也不会总视我儿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她不蠢便该知晓要斗的人是谁。”
“日后你们父子二人避其锋芒,必要时也要帮扶摄政王一把。”说完最后一句还不忘警告一眼云澈。
“是,娘亲。”
“谢谢娘亲。”
兄妹二人应答如流,只有云澈不大情愿。
“澈哥?”
“知道了,只是夫人,之前你分明说若是司空律出事,我们定要带着乖乖躲得远远的,怎地又变卦了?是不是司空律那小子偷奸耍滑讨好你了?”
见家里大的小的都向着那小子,云澈忿忿不平。
“……”第一次听到侯府秘辛的穆子娇震惊地看着云澈,摄政王在侯府众人眼里真真是堪比豺狼虎豹啊!
“咳,此一时彼一时!”霍青柠无视云澈的抗议,直接拍板定下。
看着父母恩爱的画面,一时羡煞桌上的儿女儿媳。
云珩在桌下拉过身旁娇妻的手放进掌心,轻轻安抚。
“王爷此次也是有心了,听乖乖说他将亲家母生前亲自为儿媳准备的凤冠霞帔都赠予我们家乖乖了!”
“王爷是将婳婳放在心上的,父亲母亲日后不必太过忧心了。”
能将亡母旧物赠予妹妹,云珩对司空律律是感激的,这是让他们全家安心的承诺。
“哼!算那小子识相!”云澈虽嘴上嫌弃,可在座的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满意。
第67章:吃瓜
次日,谢姝盛装打扮前往一品居赴约,准确地来说,是谢姝在昨日往黎府递了帖子,约黎馨出门小聚。
一品居厢房。
“叩叩,小姐,黎小姐到了。”静儿在门外禀报。
“快快有请。”
待黎馨进入厢房,两人便姐姐妹妹地宛如姐妹相认般,好不亲密。
“姝姐姐,还未恭喜你呢!祝贺姐姐荣封太子妃!”说着黎馨便对着谢姝行了官家礼仪。
谢姝心中很是满意,却也不忘做表面功夫。
“妹妹可别这般客气,日后你我都是自家姐妹。”谢姝亲密地将黎馨拉到身旁坐下,为她倒了杯热茶。
“其实今日邀妹妹前来也无甚大事,就是想同妹妹说说话。”
接过茶盏,黎馨轻轻抿了一口道,“姐姐便是不相邀,妹妹也是要往侯府递拜帖的。”
“劳妹妹挂念了,妹妹尝尝这道杏仁酥,软糯可口。”
黎馨也不着急,就着尝了一口,夸赞道,“姐姐的眼光还是这般出挑,这点心可口极了。”
“妹妹惯是会打趣我的。”
“馨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日后有妹妹相伴,我在东宫也没那么孤苦了。”谢姝似有感而发般,伤感地拉起黎馨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姐姐这般天资才情,太子殿下定会多多怜惜的。”
“承妹妹吉言了。”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取悦对方时,云婳和穆子娇也来了一品居,随行的还有折夏银杏。
“王妃,您来了!小人见过世子夫人。”一品居掌柜见过礼后便将两人往楼上领。
在来之前云婳便将一品居的幕后老板是司空律的事情告知了穆子娇,此时见掌柜这般殷勤模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将两人领到了厢房后,掌柜的吩咐了伙计端来了云婳爱吃的几味点心和热茶后,顺道提起了谢姝与黎馨也在一品居的事情。
“可否有办法让我知晓她们的谈话内容?”云婳兴致勃勃地询问掌柜,对于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会谋划何事很是好奇。
“回王妃,除去您同王爷常用的厢房,其余厢房皆为子母厢房,只要您二位在里头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子厢房是听不到声的。”
“带我们去她二人的厢房。”
“是,王妃随小人来。”
当然,云婳自然不会忘记询问穆子娇的意见,“嫂嫂,你觉得可好?”
“知己知彼,方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穆子娇也想知道她们想干什么。
厢房内。
谢姝见黎馨不上钩,一直同自己绕圈圈,便只能主动提起日后东宫形势。
“妹妹,你我是自己人,我便直说了。”
“姐姐但说无妨,馨儿洗耳恭听。”
“萧侧妃父亲手握重兵,为表亲近,殿下必定看重她,届时你我二人怕是难立东宫。”谢姝面上尽是担忧,似乎已见到两人的悲惨下场。
“姐姐言之有理,只是馨儿家中虽得陛下垂怜,实则并无与萧侧妃抗衡的资本。”
“妹妹,后宅之事无须牵扯到前朝,你我二人若能联手,总不会叫萧侧妃一人独大。”
“能与姐姐同一阵线,馨儿也心安许多,只是我们该如何做?”
“妹妹,可否记得萧侧妃于宫宴之上示爱摄政王一事?”
“自是记得。”
“只要我们时不时在殿下面前提起,萧侧妃便不能越过你我二人去。”
“姐姐高明!馨儿自愧不如。”虽知谢姝不简单,却未料到她竟这般心狠手辣,从一个女子的贞节下手,日后入了东宫真真是如履薄冰!黎馨心中暗道。
子母厢房内,早在半刻钟前,云婳便听从穆子娇的建议让司五派人引萧潇前来。
此时三人将她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听下,萧潇面色铁青地盯着前面的厢房。
“今日之事多谢郡主,萧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今日承了郡主的情,他日定会偿还。”萧潇纵使心中难堪,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萧小姐言重了,云婳只是不愿萧小姐为她人刀俎,替她人做嫁衣罢了。”
萧潇的示好,云婳心安接下,两人未再寒暄,就此分别。
回到将军府后,萧潇第一时间找了萧成。
“父亲,我会嫁给太子,待太子荣登大宝时,女儿也想试试那掌控他人生死的滋味。”
女儿话中深意让萧成笑逐颜开,“好!爹的好女儿!为父定会让你如愿!”
第68章:婚妆
日复一日,终于来到了八月八这一天。
八月八,宜兴土,宜祭祀,宜嫁娶。
定北侯府喜气洋洋,随处贴满了大红的“囍”字,红色的灯笼更是高挂门檐。
彼时不过寅时,整个侯府便已经灯火通明,忙碌起来了。
可不,今日是府里千娇万宠的小主子大喜之日,可不得仔细着。
只是,那长乐阁的正主才刚被自己的亲娘从被窝里抓起来,还是一副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模样。
“乖乖,醒醒。”霍青柠温柔地拍了拍云婳还在打瞌睡的小脸。
“嗯?娘亲?”云婳说完还不忘像小时候般蹭了蹭母亲的手掌心。
被她依恋的动作软化的霍青柠不禁失笑道,“娘亲的傻闺女啊,再不起来梳妆打扮,摄政王的花轿可是要到门口了!”
“娘亲哪有那么快啊!”云婳害羞地反驳了一句。
“小懒猫快些起身,娘亲请了国公府的老夫人来为你开脸,新娘妆繁重,极为费时。”穆子娇也加入到了劝说行列。
“婳婳省得的,娘亲嫂嫂稍等我片刻。”听闻还有老夫人在等自己,云婳没再赖床,不能让人觉着定北侯府家风不严。
片刻,云婳一番梳洗后,只着一身中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夫人,劳烦您了。”霍青柠恭敬地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
“阿柠客气了,能成为郡主的全福人,老身也是极为喜悦的!”老夫人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慈爱。
“来人,将郡主的嫁衣移来。”
老夫人亲自为云婳穿戴嫁衣,捋直衣角,大盛的风俗是由全福人为出嫁女穿戴嫁衣,意为沾福气。
接下来便是开脸了,凡是出嫁女子皆要走这一遭,意为妇人之征,且要以坐南朝北之向,有吉利富贵之寓意。
“丫头勿怕,只些许疼,忍忍便过去了。”见云婳紧抓衣角,脸上满是紧张不安,老夫人宽慰道。
“是,劳烦您开始吧。”
细细的丝线在脸上来回刮着,许是闭着眼,又许是脸上肌肤娇嫩,云婳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半刻钟后,终于结束了开脸,折夏立刻将湿帕子敷于云婳脸上,痛感得到舒缓,云婳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上妆了,厚厚的脂粉拍打在云婳白皙的脸上,将原本苍白的小脸修饰得姿容艳丽,那额间勾描的鸢尾花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修完妆容,便是束发了。
老夫人执起束束青丝,由上而下,嘴里还不忘念上吉祥话。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
“二梳梳到尾,白发齐眉共携手。”
“三梳梳到尾,夫妻无病更无忧。”
“四梳梳到尾,儿孙遍地福禄寿。”
青丝盘旋,凤冠置顶。
一顿忙活,竟已是辰时末了。
老夫人知晓自己已完成了全福人的职责,便没再打扰母女话别。
“迎春,扶老夫人去主院歇息,好生招待。”
“是,夫人。”
穆子娇也适时遣散丫鬟婆子们,留下母女相看泪眼。
云婳没能忍住眼泪,扑进母亲怀里。
“娘亲,婳婳舍不得你和爹爹。”
“娘亲的宝贝心肝,叫娘亲如何舍得你啊。”
她的宝贝闺女自娘胎起便从未离开自己身边,哪怕是当初放逐西北时,也从未想过要将女儿留在盛京。
如今竟要嫁去别人家,这叫她如何放得下。
“乖乖,日后在王府要三思而行,爱护夫君,体恤府中下人,早日为王爷诞下子嗣。”
“若是受了何委屈,一定要同娘亲说,别傻傻自己一个人咽下。”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别说是出嫁这等大事,只怕是恨不能一字一句,方方面面都为女儿考虑到。
第69章:接亲
“娘亲,婳婳知道了,呜呜呜…”母亲的谆谆教导更让云婳难过地克制不住眼泪。
擦去眼中泪水,霍青柠恢复往日端庄得体的侯夫人风范。
为女儿轻轻拭去眼泪,温柔道,“乖啊,不哭了,我们乖乖今天可是新娘子,哭花脸可就不好看了。”
“夫人,福伯来报,王爷已到府前的长街口,侯爷唤您过去稍作准备。”迎春请示的话在屋外响起。
“好,我这就过去。”
云婳不敢再耽误时间,双手扇了扇自己的眼角道,“娘亲你去忙吧,我有嫂嫂和折夏陪我就好。”
“好,折夏再替郡主补补妆。”
“是,夫人。”
吩咐完,霍青柠便带着迎春往主院而去。
定北侯府前的长街口。
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让街上的百姓驻足观望,只见那白驹上面色端肃的男子身着大红喜袍,头戴玉冠,身后两匹黑马齐驱,秩序井然地往定北侯府而去。
“哎,听说摄政王可是用了整整九十九抬聘礼迎娶长安郡主!”街上观礼的妇人艳羡道。
“那你可知人家侯府陪嫁了多少?”与其一起的妇人反问道。
“多少?”
“听说不算上聘礼,光是嫁妆那侯夫人就为自己女儿准备了一百二十抬,再加上世子夫人娘家穆府还为郡主添妆二十抬,满打满算一百四十抬啊!”
“天啊!这都够寻常人家嫁十个女儿了!”
“可不是嘛!”
在那些妇人的羡慕声中,花轿稳稳落在定北侯府门前。
“花轿来啦!迎新娘子啦!”媒人喜悦开喊。
“摄政王到。”
“下官/妾身见过王爷。”来观礼的官员及官眷纷纷行礼。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兄长。”司空律放下摄政王的架子,对云澈霍青柠云珩三人郑重称呼。
“本侯的乖乖便交予你了,司空律,你莫要负她!”云澈也难得同他好脸色一回,面色郑重地叮嘱道。
“本王定不负卿。”司空律对着他郑重承诺。
“新娘子来啦!”
云婳头盖红纱,在折夏与杨雪娇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司空律。
同司空律一起,两人郑重地对着高堂之上的父母躬身行礼拜别。
“爹爹,娘亲,女儿向两位拜别,今后女儿不在身边,也要无忧喜乐。”
“去吧。”云澈眼眶泛红,忍着不舍说道。
“婳婳,哥哥送你出门。”自家妹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撒娇了十几年,云珩也是满心不舍。
将云婳送进花轿,云珩才对权律说道,“婳婳就拜托王爷了。”
“嗯。”
花轿再次起轿,敲鼓鸣笛,浩浩荡荡往摄政王府而去。
云婳听着锣鼓声,这才真切感受到自己是真的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府邸,离开了自己的爹娘兄嫂,去到司空律身边。
以后侯府只是她的娘家,她的身份也从定北侯府的郡主变成了摄政王府的王妃。
日后,她和司空律会像爹爹娘亲那般白首不相离,恩爱两不疑吗?
云婳心中是忐忑的,她不知道未来两人会怎么样。
第70章:拜堂
“王妃小心脚下。”
就在云婳恍惚之际,花轿已经落在摄政王府门前。
在媒人同折夏的搀扶下,云婳与司空律缓步走进了王府,来到正厅。
“吉时到,迎新人!”
新人各执一端红绫绣球,将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完成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王爷同王妃的容貌也未免太出众了吧!以后小世子小郡主得是什么神仙宝宝啊!”
“咳,夫人小声些。”
小夫妻俩的话引得堂内众人忍俊不禁。
“王爷,王妃,吉时到了,该拜堂了。”媒人笑着提醒道。
“嗯。”
“一拜天地。”
“太子殿下,三皇子,五皇子驾到!”
内侍公公尖锐的嗓音打断了欲要行礼的新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孤同两位皇弟政事缠身,来迟了。”
“继续。”
司空律像是没听到李恪的话般,对着主礼官说道。
“是,王爷。”
主礼官连忙应下,虽太子尊贵,可眼前这位可是杀人不见血的摄政王!岂是好惹的?
正厅内无一人敢出声,脚步声与宣礼声相互交错。
“一拜天地!”
这一拜,从此举案齐眉共白首。
“二拜高堂!”
这一拜,从此福祸相系共相连。
“夫妻对拜!”
这一拜,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
“送入洞房!”
李恪站在厅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司空律牵着云婳往新房方向而去,将云婳安置在长欢院后,司空律便沉着脸回正厅。
“王妃,主子吩咐了,您若是饿了可先用些吃食。”知秋说完便出去房外守着。
折夏见状赶紧上手为云婳捏肩捶背。
“那我可以先将这凤冠取下吗?太重了!压得我脖子疼!”云婳伸手扶了下几斤重的凤冠吐槽道。
“王妃万万不可啊!得等您和王爷饮了合卺酒后方可取下!”未等折夏开口,陪嫁的唐嬷嬷便已抢先阻止。
“嬷嬷,那我能否先将这红盖头取下,我饿了。”摘不了凤冠,那红盖头先揭下总可以了吧!
“这于礼不合啊!”唐嬷嬷有些犹豫。
云婳见状给折夏使眼色,主仆多年,折夏立马顿悟。
“嬷嬷,您打小看着咱们王妃长大的,您忍心王妃挨饿吗?若是夫人知晓咱们王妃竟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心里该难受啊!”
折夏一顿声情并茂的游说让唐嬷嬷心生愧疚,是啊,她们家王妃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府里哪个人不是娇宠着她!
“老奴哪舍得王妃挨饿啊!不过,王妃用完后便要盖回去的,莫要叫府中人以为我们王妃不识礼数,无贵女教养。”
“谢嬷嬷!王妃,您快些用膳。”说着折夏百年为云婳揭了红盖头。
若不是她未寻到机会,王妃在上花轿前便应吃些零嘴裹腹,也不至于从辰时饿到现在将近午时。
“唔,折夏,嬷嬷,你们也吃啊。”云婳边吃还不忘招呼陪着自己挨饿的折夏和唐嬷嬷。
“王妃,奴婢不饿。”折夏没敢告诉云婳,她出府前可是吃了一碗小米粥和一个鸡腿的。
“王妃您抓紧时间吃,别操心其他的了。”屋外守着丫鬟婆子,唐嬷嬷生怕被她们瞧见了出去乱嚼舌根,让王妃声誉受损。
“嗯嗯。”
比起新房里的狼吞虎咽,正厅内的唇枪舌战也不遑多让。
第71章:洞房花烛夜
“太子怎么来了?”司空律在主桌坐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众人“……”王爷您还能再瞎一点吗?
想归想,却无人敢将这大逆不道之话宣之于口。
“摄政王海涵,孤公事繁忙来迟了,以此薄酒略表歉意。”李恪像是丝毫听不出司空律话里的嘲讽般,温儒尔雅地举起酒杯。
“太子客气了。”司空律只是不痛不痒地敷衍了一句,径直独饮。
被冷落的李恪仍然像无事人般,收回举着酒杯的手,小酌入肚。
在座的无一人敢出言,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皇子,“本皇子也在此恭喜摄政王喜得佳人了。”
“说起来,王妃先前也是母后最为看好的太子妃人选,没想到造化弄人,竟入了摄政王府里。”
这话一出,席间人皆停下了杯筷,望向了主位上面色冷漠的男人。
三皇子真是胆大包天,不仅挖苦了太子,还暗讽摄政王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娶了王妃。
“劳三皇子操心,你如此关心太子的后院也真是劳心劳力了,而今谢家女得以入皇后凤眼,想必三皇子出力颇多。”
“司空律!你不要血口喷人!本…”
“三弟住口!”
被司空律如此羞辱,三皇子哪还能坐得住?只恨不能上前撕碎了他。
李恪纵使心中被司空律的话膈应,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敬大闹婚宴,一旦被有心人拿到朝堂上做文章,自己也难逃失察之责。
“三弟向来心直口快,摄政王见谅。”
“今日孤宫中还有要事处理,便不多留了。”
“三弟,五弟,走吧。”
三人大步离开王府,众人恭敬送道,“臣恭送太子殿下,三皇子,五皇子。”
送走三位大佛,王府又恢复了该吃吃该喝喝的气氛,毕竟今日来参宴大多为司空律手下的将领或文臣,虽平日敬畏他们王爷,但今日是王爷大喜之日,放肆些也无妨。
日头西落,皓月渐挂空中。
“本王还有事,尔等自便。”未等众人调侃,司空律便大步离开正厅,往长欢院去了。
“难得见王爷这般猴急,哈哈!”
“你倒是去主子面前说啊!”
“嗝,我不敢。”
“怂货!”
长欢院。
婚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司空律挑了红盖头,一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
“王爷王妃,该喝合卺酒了。”唐嬷嬷将酒杯放在两人面前,斟了酒,两人交杯而饮。
“好了,都下去领赏。”
“谢王爷,老奴/奴婢告退。”
屋内仅剩两人,呼吸交错,云婳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些害怕,紧张地绞着手指。
“可还要用些吃食?”司空律沉着声问了句,眼里有云婳看不懂的深邃。
“方才用了些,现下不饿。”
“好。”
话音刚落,云婳便被男人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婚床。
“王爷?”带着丝颤抖之音。
“嗯。”
夜深了,弦月高挂,渐被云团遮挡,不知是要变天了,还是被那房中痴缠的人儿羞得躲在了后面。
四下静谧,只是那悄悄话还时不时传出一两句。
“唔…”带着女子娇嗔的告饶声。
“乖些。”沙哑而低沉的男声应道,“听话,本王命都可以给你。”
一室温情,缠绵不休。
第72章:柔情
次日午时,日头高挂,长欢院却还是静悄悄的。
“王妃,您要起了吗?”折夏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嗯?折夏…”一夜酣战,云婳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王妃,您快喝些温水,王爷也太不怜惜您了!”折夏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云婳只觉得羞人,昨夜那人缠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起身下榻时差点瘫软在地,幸好折夏扶了一把。
“王妃,午膳可要在房内用?”已到午时,折夏见云婳这副疲惫之态提议道。
“也好,王爷呢?”洗漱完后,云婳将帕子交给折夏问了句。
“王爷现下在书房。”
“传膳吧,我去书房寻王爷。”
“是。”
云婳出了房门,便由知秋陪着往霁月院走去。
见是云婳来了,司二忙向她请安问礼,“司二见过王妃,王妃可是来找主子?”
“嗯,帮我通传一声。”
“王妃稍等。”
还未等司二说话,屋内就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进来”。
闻言,司二恭敬地朝云婳做了“请”的手势。
刚踏进书房,后腰便被人一把揽住,与男人皓眸相对,昨夜的场景又再浮现在脑海中,云婳有些羞涩地移开目光。
“饿了吗?”在她避开的视线里,藏着难得的柔情。
“好饿,王爷我们回长欢院用膳吧。”云婳有些孩子气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
司空律牵着云婳漫步在回房的长廊上,身后跟着司二和知秋。
“王爷,王妃,午膳已备好,请入座。”
折夏一见是司空律牵着云婳,一改在云婳面前欢脱的性子,颇有王府一等侍女的稳重风范。
“嗯,退下。”
虽然司空律看都未看一眼折夏,但周身冷峻气势还是将她吓得不敢大喘气。
“是,奴婢告退。”出了房门,折夏才松了口气,瞧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知秋,心中有些佩服。
许是饿坏了,云婳小嘴吃个不停。
“可还痛?”
“咳咳咳咳咳”
本来安静用膳的司空律莫名问了这么一句,云婳还未咽下的肉便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喝些水,总是这般毛毛躁躁。”司空律皱着眉轻斥了一句。
“……”
是谁这么语出惊人地害她噎到的!还赖她?有些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还换了个座位,远了他一些。
“乖一些,晚些管家会来向你说明府中杂事,本王下午有事离府。”
“好,府中可有懂医理的人?”
“有府医,若是不适便传唤他。”
大概猜到她为何如此问,司空律也没再揪着话题,她于此事过于腼腆,惹急了估计又要使小性子。
未时,管家便领着王府一众仆役来到正厅。
“奴才/奴婢见过王妃。”奴仆们以管家为首,对着云婳行了跪拜大礼。
“起来吧。”
“谢王妃。”
“昨日本妃大婚未顾及到府中,今日,让管家召你们来也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日常之职。”
“是,王妃。”
随后,管家洋洋洒洒地介绍了府中每个人姓甚名谁,所从之事。
“嗯,本妃大致清楚了,日后你们同之前一样,各司其职,折夏,带他们下去领赏。”
“是,王妃。”
“谢王妃赏。”
第73章:掌家
在折夏将人带下去后,管家便将库房钥匙和几本厚厚的账册交给了云婳身边的知秋。
“王妃,这是主子一早便吩咐了的,即日起由王妃管家,王妃若有疑惑之处尽管传唤老奴,主子说了,日后府中内务一应以王妃的意愿来办。”
“这些年劳累您为王爷打理王府,本妃刚接手府中内务,怕是有许多需要请教您的地方。”云婳接过内务之责,谦虚地对管家说道。
“王妃您言重了,这些都是老奴的本分,只要王妃不嫌老奴啰嗦便好。”能得王妃如此礼待,于他已是天大的体面。
“老奴这些年看着主子孤单一人,而今终于盼得王妃您入府,老奴这心里真的替主子高兴。”管家眼中闪着泪花。
“您的心意本妃明白,日后王府只会愈发热闹,王爷也不会再是孤家寡人。”
“是,是,是。”听到云婳安慰的话,管家激动地连声应是。
“只是,本妃有一事想向您求证。”
一听到王妃有事相问,管家立马严肃回道,“王妃您请说,老奴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府中,可有服侍王爷的通房或妾室?”即使云婳心中早已做好准备,可还是害怕听到那答案。
“回王妃,府中女主子仅您一人,其余女使皆为丫鬟婆子。”
压制住心底的雀跃,云婳提起去库房看看。
“王妃是否要清点库房物品?老奴这就差人去准备。”
“不必,王爷信任您,本妃自然也信得过您的,今日开库房是想装点下府中,冷清了些,看着没什么人气。”
云婳的话令管家颇为赞同,“王妃蕙质兰心,咱们府里是该好好装扮了!”
一行人在库房挑挑拣拣,陆陆续续往正厅,花厅,长欢院,霁月院及若干客房厢房搬,花瓶珠串玉饰,各式各样的银器珠宝被点缀在整座王府各处上。
除了书房未受染指,其余肉眼可见之处皆与先前相比是大变样,得了赏赐又重新装饰厢房的丫鬟小厮们直呼“王妃英明”。
忙活了一下午,云婳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便又亲自去了膳房。
“小人见过王妃。”
大厨有些惶恐,生怕是自己准备的菜品不合主子口味,故而亲自前来兴师问罪。
“不必多礼,做你们的事,本妃只是来看看。”知晓自己的出现让大厨误会了,云婳温声解释道。
见着桌上几道菜品皆是自己爱吃的,便问了句,“王爷平日里可有喜爱的吃食?”
“回王妃,主子于膳食方面无挑拣,只吩咐小人紧着王妃的口味来。”
听完大厨的话,云婳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灌满了般,暖暖的。
“王妃,主子回府了。”膳房外响起丫鬟传报的声音。
“本妃知晓了,你们将膳食端于正厅。”云婳说完便脚步轻盈地往正厅去了。
见到男人正端坐于主位之上,只是手中不知拿了何书在翻阅。
“王爷,你回来啦!”
听出她语气中的好心情,司空律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致地为问道,“今日捡钱了?”
“比捡钱还高兴!”对于他的调侃,云婳直接忽视,他带给她的感动一直萦绕心头,甜而清冽。
见菜都上齐了,云婳上前拉住男人的大掌,牵着到主桌落座,“王爷,我们用膳吧,忙了一下午,我饿了。”
“好。”
第74章:回门
清晨,一夜好梦的云婳在一只刚健有力的臂膀下醒来。
身旁的人还在入眠,云婳就这么注视着他的睡颜,他一个男子,为何眼睫毛长得比身为女子的自己还长?
“好看吗?”
就这么直勾勾地撞进男人幽深的眼眸中,云婳一时竟忘了做出反应。
见她这般迷糊模样,司空律前倾覆在她身前轻啄了一口。
“嗯?我还要…”
“好。”人儿主动索求,司空律哪有不给的道理。
半刻钟后,两人气息微喘。
男人附在她耳侧哑声问道,“还要吗?”
“不要了,嘴都肿起来了,今天要回门的,都要叫人笑话了!”云婳不满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嘟囔道。
“乖,不闹了。”
“来人。”
司空律对着门外唤了一声,司一和折夏同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水盆和帕子。
司空律的日常起居由司一亲自负责,至今都是保持着习惯。
“王爷,日后梳洗之事可交由折夏负责即可。”
“本王不放心。”
“嗯?”
有何不放心的?折夏可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难不成还会害他?
“怕某个小醋坛子又要找人旁敲侧击追问本王是否有其他女人。”正在净面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想到自己那日问管家的话竟传到他的耳朵里,肯定是司五干的!
“咳,王爷我们还是早些用膳,然后早些回侯府吧。”云婳匆匆洗漱完便拉着折夏往正厅去,留下还饶有趣味的某人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恭迎摄政王,王妃。”定北侯府众人早早便在大门前等候了。
云婳刚下马车,便听到了来自亲爹的呼唤。
“乖乖!爹的宝贝闺女!”
“爹爹!娘亲!”
像飞出鸟笼的鸟儿般,云婳扑进了父母怀里。
“咳”云珩出声提醒自己和杨穆子娇也在。
从父母怀里出来,云婳红着眼喊了声“哥哥,嫂嫂。”
“好了,乖乖同王爷先进府里再说。”
见街上愈发多的百姓围观,霍青柠将云婳牵在手里,还不忘招呼司空律。
走在娘俩后面的云澈还不忘瞥一眼落在末尾的司空律,眼中尽显嫌弃。
对于老丈人的挑衅,司空律丝毫不放在眼里,目不斜视地越过他进入侯府。
主院。
云婳刚坐下,云澈便心疼地开始讨伐司空律,“乖乖,怎地清减了许多?是否吃不惯王府膳食?”
“……”早膳刚喝了一碗海鲜粥和几味小点心的云婳。
“没有啊,爹爹你看错了!”没瘦反胖的云婳拒绝再聊这个话题。
早就细致观察过女儿姿容的霍青柠出声为她解围,“好了,澈哥你们几个男人去书房议政吧,留我们娘仨说话便好。”
“也行。”
“王爷,请。”
对于云珩如此礼待司空律,云澈白了他一眼说道,“又不是不认识,他自己没长眼睛吗?”
呵,别以为他性子粗就没发现他家乖乖眼底的青影,这小子一副餍足的神色真真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第75章:家常
而在主院的娘仨已经回到了云婳的闺房,长乐阁。
将女儿的小手抓在手里,霍青柠心里才算是踏实了。
“乖乖,王爷待你如何?王府众人可有轻待于你?”不过两日,霍青柠总担心闺女受了委屈。
“娘亲,王爷待我极好,府中无人敢不敬我,昨日王爷便将中馈大权交予了我。”云婳没有一丝隐瞒,将昨日之事告知母亲。
“如此便好,那王府中可有妾室?”高门大户三妻四妾的腌臜事,霍青柠实在见不得女儿要遭受这等事。
“王爷并未有其他侍妾,府中丫鬟也极为本分,娘亲放心。”
“甚好!如若他日王爷抬了妾室你也不用怕,娘亲自不会叫你受了委屈去。”以防万一,霍青柠还是提前给女儿打了预防针,叫她安心。
“娘亲您勿要多虑,盛京从未传过摄政王的桃色佚闻,想来他不是那等沉溺女色之人。”
“娇儿言之有理,摄政王在盛京暴戾嗜血的传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乖乖你日后防备些。”
“好,婳婳记下了。”
两人皆是一脸正色,一个敢叮嘱,一个敢听进心。
“……”只是想替摄政王说句好话的穆子娇没想到让婆婆误解成这样。
还在书房议事的摄政王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一顶会打媳妇儿的帽子。
书房。
“王爷可知这几日朝堂发生之事?”云珩一改在母亲妹妹面前的温和,正色道。
“本王知晓,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即使因着大婚未去上朝,可朝中之事又岂能逃过他的耳目。
“如今形势于我们有些不利,昨日谢侯联合黎尚书推荐我去高田县调查官员受贿之事,矛头直指王爷。”
“萧成接替父亲的西北兵权,这朝堂,已然是太子说了算。”云珩一番话便将朝中局势道破,云澈也是一脸肃穆。
“皇帝应当还没傻到让太子独大,三子之间定会重新制衡。”
见司空律久久没有说话,云珩眉头微皱,“王爷?”
“太子惯是爱作壁上观,谢黎两家冲在前也不过是讨好他罢了,于本王,不过是小打小闹。”
“王爷心中明了便好,此去数月,恐生变数。”云珩担忧自己离京,侯府遭人钻了空子。
“无碍,本王自会护侯府与穆府周全。”
“有劳王爷。”
随后三人又聊了些朝堂上的其他事,直到迎春来报说可以用膳才结束。
主院桌上。
以霍青柠云澈为分界线,云珩穆子娇夫妇坐在云澈右手边,云婳司空律夫妇则坐于霍青柠左边。
云婳刚给司空律夹了块红烧排骨,对面云澈的轻咳声便传来了,暗示得很明显了。
云婳识相地夹了块八宝鸭放到云澈碗里,乖巧地说了句“爹爹爱吃的”。
这一举动立刻抚平老父亲心里的那点不平衡。
“还是爹的乖乖懂事,哪像你哥哥,娶了媳妇儿忘了爹,当然,这不是说你嫂嫂不好。”后面这一句完全是多年求生欲锻炼出来的反应。
“嗯嗯。”云婳一脸赞同地看向他。
父女俩的表演立即受到了一家之主的训斥,“澈哥,还能不能让乖乖好好吃顿饭了?”
“错了,不说了,乖乖多吃些。”秒怂如云澈,能屈能伸。
“谢爹爹!”
父女俩如出一辙的滑头,让静静在一旁看的司空律心头充斥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