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惊魂一刻
大熊如嗜血的猛虎,居然不顾脖子上的长剑,用力挥拳打出,而鲍晴天离他的距离正好在拳头的攻击范围。
事出突然,张轩想救已经来不及了,哐当一声,拳头正中鲍晴天的心口,力道大的都让众人恍然听到一阵金戈铁马的声音,别说锤在心口位置就算是其他地方鲍晴天也是凶多吉少,他死定了,这是众人现在唯一的想法。
张轩也是有些后悔,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这个人是他执意留下来的,现在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哪怕他在不堪,在孟浪不学无术,但他却绝不是该死之人。
“我杀了你。”
这一刻,张轩有一种想抹了大熊脖子的冲动,他的剑颤抖着已经割破了大熊的表皮,一丝鲜血溢了出来。
“萱儿,别冲动。”
张辞远远的便看到这变故,情急之下一路小跑过来喊道。
张轩颤抖着双手目光冷厉的看着大熊,可大熊却捂着自己的拳头,哪怕疼的额头,脸上,冒出汗水,泪花都飚出来了,都没有呻吟一声,也丝毫没注意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只是懵逼的看着倒地的鲍晴天道:“护心镜?”
鲍晴天刚开始确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刹他感觉到死亡离的如此之近,缓了一会,才抽动了下身子,证明自己还活着。
众人一愣,感觉剧情有些不对,十分迷糊。
“咳咳咳,还好小爷我怕死,铜镜不离身,刚才真是吓死宝宝了,那一下是真疼啊。”
鲍晴天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拍了拍屁股,微微有些咳嗽。
张轩看鲍晴天居然没死,噗呲一声就笑了,笑的十分动人,被鲍晴天看到,鲍晴天瞬间眼睛都直了,同时心里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我这好像不对劲啊。”
“难道我有那种不良的癖好。”
鲍晴天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看张轩,深吸一口气连忙围着小院转圈的跑。
“这,打傻了?”
这是众人心里的想法。
“神经病。”
张轩嘴里虽骂着,脸上却笑靥如花。
张辞看着鲍晴天的中二行为,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眼张轩,露出一抹怪异的皱眉。
三圈下来,鲍晴天终于让自己冷静之后,这才从胸口取出那快铜镜,铜镜中心处已经凹陷了,鲍晴天用力想扳平,却做不到,只能无奈的嘀咕道:“铜镜啊,铜镜,你代我死了一次,我决定好好安葬你。”
屈身蹲下就要刨坑,可转念一想又站了起来:“对哦,铁匠铺还能让你重获新生的。”
想到这里,连同地上的银子捡起,一起踹进了袖口。
感觉心口还是有些疼,非常不雅的揉了揉对大熊道:“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你使诈,我不服,我死都不服。”
张轩这次非常警惕,一脚踹在大熊的双腿上,大熊跪在地上,两手被牢牢的扣住,狂暴的大熊居然挣脱不开。
“你臂上的碎布在这呢。”
鲍晴天手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块碎布,这碎布完全吻合了大熊手臂上的口子。
大熊目瞪口呆,心如死灰,颓废认命的低下了头。
“押上去,给县令大人结案吧。”
鲍晴天先一步走,刚走几步回头又道:“他们二位的钱也顺便给了吧。”
张轩本押着颓废的大熊紧随其后,张辞和老鸨也是快步跟了上去,鲍晴天突如其来的话让三人都是一愣,张轩掏出一锭银子丢给来二人哼道:“这节骨眼上你居然还惦记着这些小事。”
“言而有信这可不是小事。”
“喲,看不出来,什么礼义廉耻都不在乎的你居然在乎这个。”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不在乎礼义廉耻了。”
鲍晴天一想到自己居然有那种调调的趋向,心虚的反驳道。
“你粗鄙。”
张轩恼着伸腿踹了他一脚,然后气呼呼的先押着大熊上去了。
“我粗鄙吗?”
鲍晴天一脸懵逼。
身后走过来的张辞对杵在原地尴尬的鲍晴天笑了笑:“粗鄙不粗鄙先不谈,能做到言而有信也算难能可贵了。”
“大爷,你信他?”
“信不信很重要吗?”
张辞饶有深意的说了一句,也跟着上去了。
“是啊,反正不认识,他说什么,信不信有啥重要的。”
“不对啊,我这是自欺欺人,好像那什么掩耳盗铃啊。”
鲍晴天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之色。
“那个,公子,先上去吧。”
老鸨不动声色的抛了个媚眼,鲍晴天一阵鸡皮疙瘩,慌慌张张的就跑上去了。
众人一出现,华福便迫不及待的问:“这么久,可破案了?”
“诺,就他了。”
鲍晴天瞥了瞥被张轩押着的大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熊,疑惑,淡定,愤怒,却只有春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戚,捏着手帕十分焦虑不安。
华福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在鲍晴天和大熊二者之间转悠,随后威严的对大熊喝道:“你可认罪?”
“我能不认吗?”
“你...速速将犯罪过程如实的供述出来。”
“他不是都知道嘛,直接问他啊。”
大熊显然对这华福不感冒,心里倒是突然有些佩服鲍晴天。
而华福本就正有此意,他是决计不相信鲍晴天能这般轻易破案的,只是人家有张轩撑腰,直接开口未免显得有些不妥。
抬眼看了张轩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转头便要狠狠的考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华福有些忐忑的再次转头,这一看之下立时一个激灵,急忙谄笑的迎上去:“张大人,您怎么来了。”
沈魁也看到张辞就要过去见礼,被张轩拦下道:“你最好躲一躲,不然我爹看到你在青楼,回去定然说给世伯听,那时候世伯还不扒了你的皮。”
“我...我可以说是来协助县令的,说不定张叔叔还会夸奖我一番呢。”
沈魁实在是很难找到机会在自己未来岳丈面前表现一番,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笨啊,青楼里面是非多,而且这案压根不是县令大人破的,你协助个鬼啊。”
“那个,小妹说的有理,我还是低着头掩面躲一躲吧。”
沈魁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急忙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低着头避讳张辞的视线暗道。
“也不知道张小妹知道不知道自己婚约的事?她知道呢,怎么会不生气,她不知道呢,为什么又替我操心,哎,女人心海底针,不明白啊...。”
华福上前来打招呼,张辞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华县令,我觉得这朝廷发给你的俸禄分一半给这少年才好啊。”
华福知道张辞这是在提点他呢,尴尬一笑道:“张大人您误会了,这事是下官看这少年乃令公子的好友,又对查案颇有兴趣,这才答应了令公子的请求,让他试试的。”
“哦,真是这样?”
华福能力不行,但深谙官场之道,有些事就算知道对方明白,但也绝对不能承认,而且还要让对方挑不出刺。
“是啊,下官想着他要是行,这也算锻炼了他,他要是不行,下官在出手就是了。”
张辞面色不变,也不点破,目光看着鲍晴天问他道:“那华县令可觉得他行还是不行?”
“张大人,这事实摆在眼前,应该是还行吧。”
华福心里郁闷,却面带笑意的违心说道。
“无耻,老狐狸。”
张轩和鲍晴天居然同时哼道,二人对望一眼,又同时心虚的别过目光。
第017章 绝望无助
“不错,不错。”
张辞虽拍了拍华福的肩膀,却看着鲍晴天说的,这话也不知道是对华福说的还是对鲍晴天说的。
“那下官先把犯人带回衙门,让他认罪画押,大贝勒那边....。”
“陛下圣明,只要华县令你行的正坐得直,又何必害怕。”
“张大人说的是,那下官先走了。”
华福拱手心中却暗道:“行的正坐得直有屁用,要不是老子机灵,身上这层皮不知道被扒了多少次。”
见大熊要被带走了,鲍晴天心中藏的疑问还是没想明白,不禁出口问道:“死者的财物你是如何得手的,又藏于何处。”
大熊的眼神飘忽的看了眼春燕,随后缓缓闭上幽然说道:“悄无声息偷点东西不难吧,钱财我早已经扔到大街上去了,现在肯定已经被路人捡光了。”
“你这话看似天衣无缝,但细想之下却又错漏百出。”
“你说什么?”
大熊睁开眼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的少年。
“那我问你,你既不要财物,为何谋财害命,又为何如此看重那二十文钱,从而露出马脚。”
“我...。”
“且在问你,你能悄无声息偷东西,为何又麻烦的要用杀人针杀人。”
“我...。”
“最后问你,那财物之中有些什么。”
“不就是一些银子嘛。”
大熊这话一出,春燕的身躯晃了晃,脸上露出一抹绝望之色。
鲍晴天眯了眯眼终于明白了什么正色道:“看来凶手不止你一个人啊。”
“放屁,一人做事一人当,杀那狗东西的就我一人足已。”
大熊有些激动,不停的嘶吼着。
鲍晴天看大熊这般,越发相信是这样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眸看了眼老鸨发髻上的簪子,又端详的看着在死者靴子里捡到的小饰物,神色一怔,将其给老鸨看道:“可知道这是什么饰物?”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老鸨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是不是很像簪子上的?”
鲍晴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对对对,奴家想起来了,这是我送给春燕金簪子上面的饰物,当时还是我精挑细选为春燕量身定做的呢。”
鲍晴天目光看向春燕,带着一丝丝不解的目光走进了房间,在看行凶地点与床笫间的方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针头会比针尖尖利,原来是这样,真是精妙的配合啊。”
“你在搞什么名堂。”
华福看鲍晴天一惊一乍的,耽误自己抓人十分不爽。
“你和死者在床上用的什么姿势?”
鲍晴天不理会华福,走到春燕面前问出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他,张轩更是一脸的寒霜,要不是扣押着大熊,她真恨不得踹这孟浪之人几脚。
“不...不都是男上女下,头...头朝西...脚...脚朝东...。”
春燕心里害怕极了,隐隐觉得眼前这少年已经查到了什么,支支吾吾的回道。
“看来帮凶就是你了,我居然看走了眼。”
鲍晴天一把抓住春燕的手眼神凌厉道。
“民女不知道公子在说些什么,民女是冤枉的,你抓疼我了。”
春燕眼神闪烁不敢面对鲍晴天那失望而坚定的眼神,挣扎着手臂。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但大熊十分清醒,剧烈的挣扎喊道:“我认罪,我认罪,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别牵扯上无辜之人了,求求公子收手吧。”
鲍晴天却摇摇头松开手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是你从里面将损坏的缝纸糊好的没有痕迹,是你将弹射到床帏架上的杀人针取走的,而你的发簪也是被死者发现凶手拿来抵抗弄坏的,而他的银票玉佩都还藏在这房间内,是不是。”
一连串的质问,春燕刹那间面色煞白,这一刻她居然没有胆量去反驳,眼泪在眶中打转,最后软倒在地,掩面而泣:“呜呜呜....为什么会有梁方这种人,为什么?”
大熊依然在怒吼着:“都是我做的,不关春燕的事...不关春燕的事啊。”
没人理会他,哪怕他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华福早已经带着人去搜查房间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鲍晴天看着春燕,他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
“这就是答案。”
春燕坐在地上将裙袍从大腿根部微微撸起一点,露出的不是洁白无瑕的肌肤,而是满目疮痍的淤青。
鲍晴天愣住了,这一刻他无法想象这个女子遭遇了什么样的折磨,他比谁都明白青楼女子在权贵面前是多么的弱小,反抗那是没用的,在无边无际没有希望的折磨下,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亏我还叫你梁兄,我呸。”
沈魁心疼的暗暗对着梁方呸了一口。
张辞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叹息了一声,老鸨却是傻眼了,张轩气的咬牙切齿,目光正好看到沈魁,更是生气。
沈魁有些尴尬的冲她笑了笑,那意思好像在说:“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小妹,我发誓,我绝不是那样的人。”
“人性本善,奈何苍天不公,有时候善恶真的只在这一念之间。”
鲍晴天将春燕扶了起来感慨道。
“公子,春燕会被砍头吗?”
这一刻春燕停止了懦弱的哭泣,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或许是解脱,也或许是看到了人世间还有的温暖。
“你只是从犯,并不会...。”
“杀害皇亲国戚,理当问斩。”
鲍晴天还没说完就被找到了银票和那玉佩的华福尖利的声音打断。
鲍晴天愤怒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他算哪门子皇亲国戚。”
“哼,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来人,把他们带走。”
华福似乎看到了大把的功劳在眼前,有些飘飘然。
鲍晴天看向张轩,张轩虽然有心相帮,但梁方确实是皇亲国戚无疑,只能暗暗摇了摇头劝鲍晴天不要犯倔。
鲍晴天挡住了衙役有些失望的骂道:“量罪施刑,无分贵贱,她罪不至死的,你这傻逼要是敢草菅人命,我不会放过你的。”
“傻逼是谁?”
华福有些懵逼的问道旁边的人。
“或许又是他家乡的称呼,看方向应该是对着华大人你喊的,傻逼,嗯,我看还挺顺口的。”
傻逼二字张辞虽然不知何意,但和傻字沾上关系猜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华福也不是傻子,看张辞讥笑的意味,脸色十分难看,眼珠子提溜一转,惺惺作态道:“你这刁民,要不是念在你刚才破案有功,本官亦有爱才之心,否则定将你抓回去一并治罪,在敢出言不逊,别怪本官无情。”
第018章 另有隐情
“你这傻逼,我呸,谁怕谁,老子要到皇上面前告御状。”
“就你,还见皇上,哈哈,笑死人了。”
张辞看鲍晴天不可罢休的样子,走上前,对那几名衙役一挥手,衙役退开,他看着鲍晴天有些不解的劝道:“你这样既救不了她也会把自己赔进去,我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大爷,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你很不清醒啊。”
鲍晴天不解的看着张辞,张辞顿了顿继续说。
“他只是个县令,而你所说的她罪不至死关系到的是整个大清律法,你觉得他能左右什么,现如今大清律法上一条言明,谋害皇亲国戚不论主从缘由一律死罪,你这般冒冒失失的公然对抗律法,不是送死是什么。”
这一语点醒梦中人,鲍晴天也是身子一踉跄,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如果你有能耐,就让陛下修改大清律法,做到你希望的量罪施刑,无分贵贱。”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成功,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很难,真的很难。”
“因为古往今来就从没实现过。”
看着发呆的鲍晴天,张辞转身对华福挥了挥手。
华福不明白张辞为何会对这小子如此客气,本想对鲍晴天发难的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便对衙役们喝道:“带走。”
大熊看春燕已无生路,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犹豫,拳头握的嘎嘎作响,这让制住他的张轩有些吃力的压了压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还挣扎什么。”
“是啊,我在挣扎什么,只是苦了燕儿。”
他的面色很快又黯淡下来,松开了拳头,看着春燕:“对不起,对不起。”
春燕摇了摇头:“熊哥,你真的无需自责,你应该知道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我也不可能从那畜生的魔爪里活下去的。”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在攒钱了,真的,在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就能攒够钱帮你赎身的,可惜可恨啊。”
“春燕这辈子能得熊哥你这般情谊,死而无憾了,只是让伯母她老人家...。”
春燕的话让大熊拼命的摇头打断了。
鲍晴天虽然在困惑迷茫,依然听到了什么,忽然一个激灵:“他马上就攒够钱了,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杀人?”
猛然一个回头抓着春燕的手不想这么放弃的问道:“你刚才说的伯母是谁?”
“没...没什么。”
春燕看了一眼大熊,眼中闪动着心酸的泪光。
“不对,伯母...大熊,是你娘吗?”
大熊默不作声。
“你不说,难道我就查不到?”
“公子求你了,别在查了。”
大熊浑身一怔,带着哀求的神色看着鲍晴天。
看着硬汉般的大熊露出这番神色,鲍晴天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有人在威胁你?”
“是不是抓了你的老母?”
张轩和张辞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大熊只是无助的摇着头,他的眼睛发红,却流不出半点泪水。
鲍晴天看向老鸨,老鸨点点头道:“大熊家中确实有一老母和年幼的妹妹。”
“公子收手吧,我为人子,现在只想保住自己老母和妹妹的性命就罢了。”
“看来这块碎布就是那真正的凶手遗留下来的。”
鲍晴天从怀里将另外一块碎布掏了出来,目光怔怔的看着它说,可手中一疼,那些衙役在扣开他抓着的春燕的手。
“公子,放手吧。”
“我的手从来不会放弃寻找真相,决计不会。”
鲍晴天一脸坚定的反而抓的更紧了。
张辞目光一聚,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张轩摇了摇他的胳膊说道:“爹,这案件还另有隐情,你要是无动于衷,这两个人可就真成替罪羔羊了。”
衙役们扣了半天,愣是没扣开,正要发狠,张辞突然开口说道:“都住手。”
“张大人,您这是?”
华福虽然明白却还是装糊涂的问。
“此案刑部接手了,华县令你可以滚蛋了。”
“这...。”
华福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带着无比尴尬的模样看着张辞。
“听不懂本官的话吗?”
张辞一声充满威严的呵斥。
华福一个哆嗦,只能憋屈的对他拱了拱手,随后一挥手便带着衙役们离开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混在其中的沈魁。
“哼哼,小子,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鲍晴天一愣,随即松开手对张辞感说道:“看来大爷永远都不简单啊,看这架势,你应该是刑部的大官吧,侍郎还是尚书?”
“你这小子,不光聪明睿智,眼光还挺毒的。”
“老鸨,你让人去刑部叫他们派几个人过来抓人。”
“好好好...。”
老鸨下去后,张辞目光在大熊和春燕身上瞥了一眼。
“以老母胁迫,为人子难道只能一死来尽孝道?”
“大人,在没有得知老母脱离危险的消息之前,恕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熊很果决,因为他深深明白那个人的可怕。
“难道你死了,你老母和妹妹就安全了吗?”
鲍晴天提醒了一句。
“他说过,如果此案被查出来,我成为元凶,伏法后便会放了我老母和妹妹。”
“他的话你们就信?”
“我不信,难道眼睁睁看着老母和妹妹遭遇不测。”
“难道这世间还没有王法了吗?”
鲍晴天有些激动。
“咳咳咳,小子莫要着急。”
张辞拍了拍鲍晴天的肩,随后又对大熊说道:“此案若查下去,你老母和妹妹还能活,一旦销案,二人必死。”
“什么...。”
大熊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不然你觉得他会留两个证人在世间?”
大熊脸色难看的可怕,稍微一琢磨,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充满了悔意。
“此案要查,但不能速查。”
“爹,还有案子不速速查清的,这不好吧。”
张轩有些不解道。
“张兄,你误会你爹的意思了,他是要保护大熊老母和妹妹的安全呢。”
鲍晴天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悄然对张辞竖了竖大拇指。
“那慢查就能保证她们的安全吗?”
张轩还是一脸懵逼。
“慢查是在给我们时间去寻找她们被关押的地点。”
“原来如此。”
第019章 细细推敲
大熊看三人都是真心的想救自己老母和妹妹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坚定,对三人就磕头谢道:“要是能救出老母和妹妹,三位的大恩大德,我大熊这辈子不能还...下辈子,下下辈子定不敢忘。”
大熊磕,春燕也跟着磕。
“好了,别磕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是自己跟着去刑部大牢,还是让我的人压着你们去啊。”
“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那个,还是押着比较好,毕竟你们是杀人嫌犯。”
“还有你们几个,通知了大贝勒没有。”
张辞又看向那几个不知所措的护卫。
那几个护卫中年长的一脸惊惧的摇摇头道:“没法交代,我们不敢回去通知。”
“谁说没交代,这人不是抓到了吗?”
张辞眼神飘忽的瞥了瞥大熊和春燕。
“这二人便是凶手,你们只管回去跟大贝勒直说就是了,难不成堂堂一位贝勒还要细查这些个前因后果?”
护卫们开始都不明白,被鲍晴天提点了一句后这才恍然大悟,连连拜谢,拱手退下了。
“大爷,我知道你这是让他们几个宣扬一下,但你确定能传到那背后之人的耳朵里。”
“依我为官多年的经验来看,此人敢在京城挟制妇孺,定然手段通天,听到这些消息不难。”
“那大爷,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上奏皇上,给那人施压,说不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听大爷的意思,那人定是朝堂中人?”
“八九不离十,而且来头定然不小。”
张辞颔了颔首,目光之中泛着一抹精光。
这时老鸨领着几个刑部的人上来了,这些刑差开始并不相信老鸨之言,还骂骂咧咧的样子,但一看到张辞,立时便换了一副脸色,上前行礼:“真的是尚书大人您啊,我等还以为这老鸨开玩笑的呢。”
惧内的张辞来青楼,这可是头一遭,别说他们不敢相信,就是朝堂上的那些人甚至皇上都不会相信。
“咳咳咳,把这二人押回刑部大牢,务必严加看管,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近他们。”
“皇上也不行?”
那领头的刑差愣了愣,瞥了眼大熊和春燕,莫名的问了一句。
“皇上也...皇上他当然可以,除了皇上谁也不行。”
“是...。”
几人便押着大熊和春燕离开了。
老鸨看着离开的春燕,张了张嘴,露出一抹苦涩的表情。
毕竟春燕是春宵院的头牌,她这一走,不光带走了老鸨在她身上全部的投资,还将让春宵院陷入一个低谷期。
“我们且先等等,等大贝勒派人把死者的尸体领回去。”
等待的过程中,张辞饶有兴致的在房间里面仔细的看了一遍,越看越不明白鲍晴天是怎么破了这案的。
瞥了眼张轩,张轩露出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
“老鸨,大熊家住何处?”
既然大熊什么都不肯说,鲍晴天只好旁敲侧击的问老鸨打听一些蛛丝马迹。
“那个,五年前大熊家应该在城外东郊十里村,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搬没搬过。”
“城外东郊十里村?那春燕呢。”
鲍晴天确认了一遍,心中暗暗记下了,
“她...她是个孤儿。”
“老鸨,我知道你爱财,本来爱财也没什么,我也爱财,但做人要厚道,春燕这些年也给你捞了不少钱了,你怎么还给人家定的天价的赎身费。”
“才一千两,还天价呢。”
老鸨嘀咕了一句,嘴上却道:“奴家这些年养她护她也费了不少银子的。”
“什么,居然一千两?你这简直就是打劫。”
鲍晴天显然没料到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还是多很多的那种。
“瞧公子这话说的,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头牌一般我们是不愿意让她们赎身的,实在是奴家待她如亲身女儿一般,才勉强答应了这一千两的价格,你可不知道这京城有多少贵公子想赎走春燕的,春燕不愿意,奴家硬是护着她没答应下来。”
“呵呵,你护她,护成这样?”
“这事奴家也不知道啊,她也没告诉奴家。”
“告诉了你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将那狗屁梁拒之门外?”
“咳咳咳...。”
张辞听不下去了,这档口要是大贝勒的人进来听到,可就麻烦了,赶紧轻咳几声提醒一下。
“最近大熊可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说到这个,确实还有些奇怪。”
“说来听听。”
“以往他忙完除了回家就很少外出的,但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忙完了活计就会出门一趟,要到半夜才回来。”
鲍晴天目光眯了眯,心中暗道:“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他能凑齐,定然在外面也有活计,到底是做什么,能来钱这么快?”
“我且问你,大熊还有其他手艺没?”
“哎呦,他要是还有手艺,就不会来这春宵院打杂了,奴家可是知道,他当初定然是非常不愿意来我这院的,要不是逼不得已,或是春燕的关系,他应该早就辞工了。”
“张兄,要是你没有别的手艺,就身上一身武功,你会去哪里挣钱。”
鲍晴天似乎找到了查找的方向,急忙看向张轩。
“很多啊,护院,镖师,打手,甚至杀手。”
“护院挣钱没那么快,镖师他根本没那么多时间,打手和杀手?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命案吗?”
“除了这起,就没了。”
“那就是说他当了别人的打手?”
“很有可能就是那幕后真凶的打手。”
鲍晴天目光一聚,眼中泛着锐利的光芒。
张辞在旁边听的频频抚须,一脸满意的笑意说道:“小子,你不当个官真是可惜了。”
“当官太累了,不仅要跟自己斗,还要跟别人斗,斗赢了舒服一天接着斗,斗输了,官位不保是小事,就怕人头落地喽。”
“你这小子,倒是看的透彻,不过不是任何官都想着跟别人斗的。”
“大爷你是在说自己?”
张辞笑了笑。
“大爷我知道你不想斗,但你不想,不代表你没斗,你难道没发现你刚才就斗了那傻逼县令了。”
“而且你不斗,那些坏官,恶官就会斗你,那时你是斗还是不斗?”
张辞一脸的懵逼,脑子里尽是斗斗斗的嗡嗡声,有些尴尬的走到门口看着庭院。
“这天都黑了,大贝勒怎么还没派人来。”
“说不定人家压根不想要这尸体呢。”
“言之有理,不等了,既然没人认领死者,就让人直接送到义庄去吧。”
“大爷,张兄,那我先走了。”
看到天黑了,鲍晴天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对二人拱拱手就走。
张辞一摆手,似乎想叫住鲍晴天说些什么,可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第020章 答疑解惑
“那个,萱儿啊,有个任务交给你,你看如何。”
张辞琢磨了一会,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
张轩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知道爹你的任务是什么。”
“是什么?”
张辞搓了搓手期待的看着张轩。
“不就是爹想知道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嘛。”
“难道萱儿不想知道?”
“但我才不要去求这无耻的家伙呢。”
“可我们父女两这心中胃口被吊着,不难受?”
“要问爹你自己去问,我不去。”
“要不先跟着?”
张辞见事不能急便缓缓图之。
“这主意好。”
张轩立时附议,二人便像尾随自己目标女子的痴汉,猥琐至极。
鲍晴天走着走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转头看向张辞和张轩,有些脸红的问:“大爷,你家中可有未出阁的闺女?”
张辞和张轩本来鬼鬼祟祟的跟着,看鲍晴天回头看来,瞬间便尴尬的相互强制聊天起来。
“爹,晚上回家吃什么。”
“你娘肯定会做糖醋排骨...太油腻了,跟她说了多少遍,晚上还是清淡点好。”
“可糖醋排骨我真的很喜欢吃嘛。”
鲍晴天看着二人亲密的父子关系,微微有些羡慕,刚才的问题就当没问,转身又走。
“今天的月亮好美啊...。”
“那是,马上就是上元节。”
“....”
父女二人还在尬聊,张轩余光一瞥,却发现鲍晴天要走远了,顿时扯了扯张辞的衣服,张辞一怔,有些古怪的看着张轩问。
“他刚才说什么?”
“好像在问爹你有没有未出阁的闺女?”
“那不就是你嘛,他问这个干什么?”
“谁知道呢。”
“萱儿,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这么猥琐?”
“不知道啊,爹你知道吗?”
“咳咳咳,爹好像有点知道了。”
“张家家训,不懂就问,没什么丢人的。”
张轩和张辞对视一眼,二人齐声说道。
“哈哈哈,他走远了,你知道他的姓名吗?”
张轩摇了摇头。
“那知道他住哪里吗?”
张轩依然摇了摇头。
“那还不赶快追。”
张辞作势就要小跑,却被张轩拉住了。
“爹,你这老胳膊老腿还是算了,这事交给萱儿来,您现在呢,就回家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速战速决,可别让老爹在家等久了。”
“知道了。”
张轩加快步伐追了上去,连跑带跃,可出了春宵院,四周虽然灯火通明,但都是行人,人头攒动,哪里那么容易找到鲍晴天的身影。
“人呢,跑的还挺快的。”
张轩遥望四周,又抬眼望了一眼旁边的阁楼棚坊,计上心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就要踏足而起。
“张兄,你这是在找我?”
冷不丁出现的一句话,张轩差点吓的马失前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张轩立时便知道是谁了。
“鬼才找....。”
张轩本来气语,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生生的把话止住了,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你刚才藏哪了,我居然没发现你。”
鲍晴天将手中的面具又戴上:“这样要是你都能发现,那只能说明你对我有那个意思,不过大家都是男人,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我这边建议你先去看一下大夫,顺便找几个漂亮的妹子深入了解一下,这样说不定还能有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好端端的戴面具干嘛。”
张轩发现二人站的有些近,面色一红,往边上挪了两步。
“马上就是上元节,我这么英俊,不戴上面具,要是被心怀不轨的女孩盯上了怎么办。”
鲍晴天说的有些心虚,毕竟比他英俊的正站在他面前。
“少扯这些没影的,开门见山,我就想知道....。”
“行行行,你的来意我知道,像我这种高智商的人做出来的事,不解释一下,智商欠费的人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你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时间紧迫,咱们边走边说,而且我只捡几个重要的地方说,如果那时你还不太明白,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你傻啊,豆腐怎么能撞死人?”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
鲍晴天戴着面具继续朝舅舅家走去,张轩愣了一会,急忙跟了上去。
“第一要点,真正行凶的地点,你觉得会在哪里?”
“死者死于穿透力极强的绣花针,依我看,房间外围任何一角都可能是行凶地点。”
“错,护卫把守的一侧不行,靠东街的那一侧不行,隔壁有人的那一侧也不行。”
“那你的意思就只剩下前面拐角的那一侧了。”
“看来你还不是很笨嘛。”
“那只是你的推测,有没有证据。”
张轩非常不爽,但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忍着。
“细节决定成败,你们所有人都路过那拐角处,却没有一人发现那浅显杂乱而又深沉的脚印。”
“就是你第一次随我上去你溜达去的那个地方?”
“不错。”
“脚印随处可见,而且不是在案发房间,谁会注意到。”
“是,脚印确实随处可见,但那脚印很特殊,只有在此处彷徨许久才会留下这种脚印。”
鲍晴天顿了顿,看着在认真消化的张轩,等了一会在说道。
“缝纸虽然后面在里面修补好了,但外面还是能看出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而且最重要的证物,两块小碎布就在那找到的。”
“为什么会有小碎布?你又是怎么知道凶手是春宵院的人,又为何搞那些奇奇怪怪的字符?”
张轩脑海中已经有了整个行凶画面的大概轮廓,不免有些急了,连珠炮的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问题还真多哎。”
“我...。”
张轩也觉得自己有些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微微露出一丝小女儿姿态。
“罢了,如果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全给你解惑。”
鲍晴天看着张轩这幅模样,心里难受极了。
“好,你问吧。”
“你身上这黄马褂怎么弄来的。”
鲍晴天有些眼热的看着张轩身上的黄马褂,这可是好东西啊。
“比武比来的,该你了。”
张轩开始还有些担心鲍晴天会问些不该问的问题,在纠结要不要说的时候,听到是这个问题顿时松了一口气爽快的说道。
“凶手第一次出手,死者是用春燕的发簪反抗了的,杀人针被击飞,钉在了床帏木架上,发簪也损坏了一点,饰物掉在了死者的靴子里,这才没让春燕藏起来。”
“发簪轻松击飞杀人针后,力道不减的射向凶手,凶手怕动静太大暴露自然不敢躲,只能强行翻臂去接,那金簪子穿透力极强,凶手武功虽然很强,但袖袍还是被刺破了一小块,随劲风飘散到疙瘩角落里,那金簪子也钉在了后面的梁柱上,行凶之后,大熊和那凶手一时之间没找到,事情又紧急,只能来一出鱼目混珠,让大熊的袖子也弄出一块差不多的碎布丢在了那里。”
“你可明白?”
第021章 难得糊涂
对于鲍晴天这一连串的解惑,张轩感觉有些脑子不够用,憋着嘴往上吹了口气不爽的说道:“说的你好像跟亲眼看到的一样。”
鲍晴天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这里决定一切,而且能在春宵院内久久彷徨而不被热情好客的姑娘们拉走的,定然是春宵院里的人不是吗?”
“这你都知道,难道你天天逛青楼。”
张轩恶寒的退开了几步,脸上闪过一丝鄙夷。
“咳咳咳,我可是清白人家,你可别诬赖我。”
“我诬赖你?也不知道是谁啊,跟人家的头牌拉拉扯扯,一脸舍不得的模样。”
张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哼道。
“正经人家这怎么能叫拉拉扯扯呢?像沈魁那样天天逛青楼的,才能叫拉拉扯扯。”
“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快说最后一个问题。”
鲍晴天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张轩好看的脸暗道:“难道你不是男人?”
这时候他居然有种想去掀开张轩头上那顶帽子看看的冲动。
“你看什么看。”
张轩被鲍晴天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拿剑鞘捅了他的腰一下。
“啊哈,你的帽子有些脏了,我帮你擦擦。”
鲍晴天眼珠子一转,立时想出一计,就要热情的上去帮忙。
“真的脏了?”
张轩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眼珠往上瞅了瞅,在鲍晴天手就要触到帽子的时候,突然一怔,身子一个潇洒的转身,躲过了鲍晴天的手哼道:“我的事就不劳烦你了,你还是赶快说说那木板上的字符有何用意。”
鲍晴天有些可惜的揉了揉自己的手继续走道:“那些字符在我们家乡呢是考验眼力用的,你想,能在房外足足十步远的距离精准命中死者的脑干位置,这眼力自然是杠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要是这你都不明白,你就可以回家叫你爹多买点猪脑了。”
“买猪脑干嘛?”
“吃啥补啥呗。”
“你...哼,这些小意思,我自然...全都明白了,猪脑还是你自己买来吃吧。”
张轩拧眉想了想,其实她还未完全明白,但又怕鲍晴天说她,崛强的强撑着。
“明白了就好,我到家了,你应该没理由进去蹭饭吧。”
鲍晴天立住身形看着张轩说。
张轩抬头看了眼跟前府邸牌匾:“葛府,你姓葛?”
“不,我姓鲍,名晴天。”
“包青天?”
“对,鲍晴天,你呢。”
“张飞。”
鲍晴天有些凌乱:“哪个飞。”
张轩噗呲一声笑靥如花,转身就要走,才走两步,又迷糊了。
“这样回家,交不了差啊,可恶。”
回头看鲍晴天就要进去了,急忙喊道:“包炭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春燕是帮凶的。”
鲍晴天脚下一软,“感情是把我当成包拯了,才发现我的名字是这样的,真是奇葩一朵啊。”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要说真的,不然我能辨别出来的。”
“张轩....萱儿。”
张轩有些忐忑不安的小声说了一声,他女扮男装的名字叫张轩,真实名字就叫张萱儿。
这次轮到鲍晴天噗嗤一声笑了,竖起一个大拇指乐呵道:“你爹不愧是刑部尚书,太有先见之明了,知道你人长得像女子,就把名字都取的像女人的,真是不佩服不行啊。”
“这人明明聪明的很,为何对这方面的事好糊涂的样子。”
张轩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心中暗道。
“少爷,你回来了,老爷正要出去寻你呢。”
这时葛府管家走了过来,看到鲍晴天面上一喜说道。
“舅舅他...。”
鲍晴天忐忑不安的描绘了一下脸部表情。
管家只是展示了一个黑着脸的表情便又笑了笑。
“形势不太妙啊。”
鲍晴天沉吟间,瞥了眼有些焦急的张轩,随后快速的说道。
“二人叉叉的体位不对,依方向来看,那杀人针必是反过来从脸颊穿入的,以胭脂水粉凝固掩饰血口,自己体会吧,我得赶紧向舅舅请罪去了。”
鲍晴天说完也不管张轩,撒丫子狂奔进了府。
“哎,什么叉叉?说清楚点,别走啊....。”
张轩看着离开的鲍晴天有些无语,再次抬头看了眼葛府的牌匾:“包青天?名字定是假的,哼,走着瞧。”
鲍晴天一进厅堂,便看到葛玄黑着脸目视着自己,而摆在桌上丰盛的晚饭都还没动。
葛芸在一旁不停的使着眼色,奈何鲍晴天看不懂。
“那个,舅舅,舅母,其实你们吃饭不用等我的。”
葛玄没说话,而是葛姚氏先劝了起来。
“老爷,人回来了就好,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别生气了。”
“晴天你也别傻站着了,过来坐,跟你舅舅赔个不是,舅母去把饭菜热下。”
“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鲍晴天才刚挪动脚步,葛玄就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说,把旁边葛芸吓的一个哆嗦。
“舅舅,晴天知道晚归不对,不过您先别急着生气,我是有苦衷的。”
鲍晴天舔了舔干皱的嘴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葛玄,一只手就要悄悄的摸上茶壶。
“不管什么苦衷都不能让长辈为你...你先说来听听。”
葛玄板着脸皱着眉一手先行将茶壶拿走,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严厉了,便将茶壶放了回去。
鲍晴天拿起茶壶,连续倒了三杯,都是一饮而尽,最后舒服的舔了舔嘴唇看着葛玄。
“舅舅,我记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是你教我的吧。”
“这二者都是极其难人可贵的好品格,舅舅确实教过你,只是你以前根本就没听进去,今日为何提起?”
葛玄看鲍晴天喝的舒服不自觉的也觉得口渴了,去拿茶壶倒水喝,鲍晴天先一步给他倒上继续说道。
“舅舅,我哪里是没听进去啊,以前实在是没机会,但一有机会,舅舅的谆谆教导晴天一刻也不敢忘,这不春宵院发生了命案,我就去帮忙了。”
葛玄正在喝茶,听到几个刺耳的字眼,冷不丁把茶水都喷了出来,要不是鲍晴天躲的快,保证喷一脸。
“春宵院,命案,你...你...。”
葛玄刚刚已经消的差不多的气又起来了,打眼一瞧,鲍晴天人呢。
第022章 心中不快
他目光看向葛芸,葛芸指了指桌子底下。
“好啊芸儿,你居然出卖我。”
鲍晴天无语,只能灰溜溜的钻出来,葛玄的爆发,他心中有数,不管是牵扯到春宵院,还是命案,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生气。
“逆子,逆子啊....。”
葛玄真是气急了,刚才又被水呛,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葛芸看父亲这般模样,急忙过去帮他顺气,开导道:“爹你消消气,晴天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嘛,跟隔壁街的小绿姐姐说话都会脸红的,他...他去那种地方肯定只是真的在帮忙而已。”
鲍晴天对葛玄抛去一个媚眼也走了过去道:“还是表妹懂我啊。”
葛芸顿时一阵脸红,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鲍晴天。
“舅舅,晴天真的只是去帮忙的,难不成舅舅希望晴天跟别人一样,看到了当没看到,一走了之?”
“舅舅倒希望你那么做了,青楼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样的孩子能去的?而且帮忙也得量力而行才是,你说你能帮什么忙?”
二人的神态自然落在葛玄眼中,葛芸什么心思,他作为父亲比谁都清楚,本来他也有这心思,毕竟是自己姐姐唯一的血脉,可鲍晴天太不上进了,他又担心自己所托非人,久而久之这事他便没敢再想。
“舅舅,我不光帮他们忙了,还帮的是大忙,不信你看这是谢礼。”
鲍晴天从袖口掏了掏,先把那铜镜取出,放在了桌上,随后才掏出了那两锭银子,有些心虚的说。
葛玄只是瞥了眼,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不过很快缓过来,气也消了大半,不过还是直起身子呵斥道:“你都说了是帮忙了,怎么还能收别人的谢礼。”
“是他硬塞给我的,我推脱不掉,总不能丢了吧。”
鲍晴天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张萱儿拧他胳膊的样子弱弱的说了一句。
“你都帮什么忙了,还硬塞给你,别人发生命案,远远的避开都害怕,你倒好,还自己凑上去,沾了霉运怎么办。”
虽然葛玄已经相信了鲍晴天,但该唠叨的还是要唠叨。
“没什么,就是帮他们抓到凶手而已。”
鲍晴天看葛玄这般模样,松了一口气,讨好般的帮葛玄捏着肩。
“要你抓凶手?官府难道是摆设吗?”
葛玄有些关切的瞥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鲍晴天。
“凶手,都凶恶的很,你有没有伤到哪?”
“没,我只是负责找到凶手,其他的有高手做呢。”
对于葛玄的关切,鲍晴天心里暖暖的,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不过他那到现在还有些疼,但不敢表现出来让葛玄担忧。
“官府里的人,一个个平日里都鼻孔朝天的,怎么就会让你一个臭小子去查案呢。”
“他们不行啊,尤其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傻逼县令,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当上县令的。”
“你是说华县令?”
葛玄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鲍晴天。
鲍晴天点了点头。
“先不管他现在行不行,但十几年前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探花郎,高中的那会风光了好一阵呢。”
“探花郎就这?我上我也行吧。”
鲍晴天深深的怀疑那傻逼县令科举作弊了。
葛玄呵呵一笑道:“那你倒是上啊。”
鲍晴天一愣,随后露出一丝苦笑,转而狡黠的说道:“我知道舅舅是为我好,可舅舅你也应该明白,官场猫腻多,我又这么善良单纯,到时候肯定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说不定会连累舅舅你呢。”
葛玄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换了数次,最后叹息一声:“也罢,舅舅不在逼你了,明天陪舅舅去铺子里看看吧。”
“好嘞。”
这时葛姚氏将热好的菜都上上来,看甥舅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也是会心一笑。
“吃饭吧。”
“嗯,好香,舅母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鲍晴天早就饿了,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肉丝尝尝。
“喜欢就多吃点,这么瘦可不好....。”
鲍晴天的随性,葛家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葛玄只是不满的轻咳了一声,鲍晴天急忙讨好的夹了一叠芹菜到他碗里:“舅舅,您最爱吃的芹菜。”
“查案也是门学问,你能确定抓到的是真正的凶手,可别冤枉了别人,不然是要倒霉三辈子的。”
葛玄夹起芹菜一边吃一边以叮嘱的口吻说道。
“舅舅放心,晴天从不冤枉任何人,不管他是任何身份...。”
鲍晴天目光有些严肃,而又坚定,只是想到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真凶,和大清这不平等的律法,他心里就像住着一道隔阂,怎么也迈不过去。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葛玄看着鲍晴天这认真的模样,心里有些紧张的提醒道。
“知道了。”
刚才还满怀热情吃饭的鲍晴天突然兴致不高,随意的扒拉着饭菜,一口饭咀嚼老半天。
“你有心事?”
葛玄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鲍晴天碗中问。
“舅舅,你觉得当今律法如何?”
“如何不如何,岂是我们这等老百姓能评说的。”
“不是,晴天觉得大清的律法太偏颇了,按理说当今陛下可是十足的圣明之君,怎么会不明白呢。”
“你不要命了,敢非议当今圣上。”
葛玄急忙又夹起一块鸡肉去堵鲍晴天的嘴,起身小心翼翼的朝门口看了两眼。
“舅舅下午的话,你晚上就忘记了。”
葛玄回身神情严肃的样子看着鲍晴天。
“我...我就是憋屈,心中不吐不快。”
“憋屈也得憋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隔墙之外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这点道理三岁小孩都懂,你不懂吗?”
“我脑壳疼,舅舅我先回去休息了。”
鲍晴天起身说了一声,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葛芸看着离开的鲍晴天一阵忧心,吃饭也没有精神了。
“爹,晴天哥在跟你吐露心事呢,你这样说重话他...。”
“这种事,舅舅就是要骂醒他,否则他永远不会长记性。”
“爹,娘,我去看看晴天哥。”
葛芸一听立时起身急切的要走。
“也好,你多劝劝他,可别再让他闷出倒立思考的想法。”
“嗯...。”
葛芸一听心里更是担心,走的更急了些。
“老爷,你有没有觉得晴天这孩子变了很多。”
“嗯,带他长这么大,身为舅舅的我居然还不知他有查案的本领呢。”
“难道摔下真的能开窍?”
“开窍倒也是好事,就是这口无遮拦,随性而为的性子不知是福还是祸....。”
.....
第023章 表兄妹俩
“晴天哥,睡了吗?”
鲍晴天房门外,葛芸温柔的敲着门小声问道。
“表妹,我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鲍晴天横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有些郁闷的样子。
“那晴天哥好好睡觉,做个美梦。”
葛芸松了一口气就要转身离开,才走几步又迷糊自语:“不对啊,表哥睡着了,那是谁在跟我说话。”
猛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急忙又返回门口,这次敲门有些急促:“晴天哥,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啊。”
鲍晴天愣了愣:“我能做什么傻事?”
“你先开开门。”
鲍晴天想了想,一个穷人版鲤鱼打挺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葛芸要进去,鲍晴天急忙横手拦住,劝道:“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就别进去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为什么?”
葛芸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鲍晴天。
“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葛芸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但还是矮身从鲍晴天的咯吱窝下走了进去:“你是我表哥哎。”
“你忘了表哥也是男人哦,男人都是专吃小绵羊的大灰狼。”
鲍晴天自己是并不在乎这些忌讳的,但因为她是表妹,作为哥哥对妹妹的保护,才这般慎重,依然只站在门口,做了个大灰狼抓羊的表情动作。
看着鲍晴天的动作,葛芸噗呲一声笑了,笑的花枝乱颤:“就是大灰狼,表哥也是只害怕小绵羊的大灰狼哦。”
“对,是只害怕小绵羊的大灰狼,不过能让我这只大灰狼害怕的小绵羊可都是我在乎的人,对于旁人,哪怕他是雄狮猛虎,胆敢犯我,我定然亮出獠牙利爪反击。”
鲍晴天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似乎想到了什么,出神的说着。
“原来你这么在乎芸儿....晴天哥....其实我....我....也很在乎你。”
听着鲍晴天的豪言,葛芸芳心大动,脸色羞红,小声对鲍晴天回应着。
可鲍晴天刚才愣神,没听清楚:“表妹,你刚才说什么,表哥没听清。”
葛芸刚才情之所至才敢出口,现在要她再说一遍,没了勇气,只能低着头说道:“刚刚爹的话也是一片好心,他就是太关心你了,才会语气重了些,你...。”
“这个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开心不是因为舅舅,而是因为这不公的世道。”
鲍晴天每每想起大熊和春燕的遭遇便是脸有不忿。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晴天哥为何会突然有这想法?”
“我...。”
鲍晴天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理念早已根深蒂固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不知道,春宵院那两人的遭遇看似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今日是他们之不幸,难保不会成为明日之我们不幸,表哥只是不甘心。”
“晴天哥,别的什么道理芸儿都不懂,也不想懂,但芸儿只想晴天哥开心,看到你闷闷不乐的,芸儿也不开心,我不开心就会....呜呜呜....。”
葛芸看着鲍晴天的模样,心疼的眼眶越说越红,慢慢抽噎,在到放声大哭,根本停不下来。
“汗,忘了这一茬。”
葛芸泪腺特殊,只要不开心,必然会掉泪,前面鲍晴天摔伤了头,刚来的时候躺在床上还没睁眼就已经领教过了,那呜呜呜的声音就好像催眠曲,让他恍若梦中。
“表妹,你别哭了,要是让舅舅舅母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鲍晴天有些紧张,看了眼门口,进还是不进去十分纠结。
葛芸哭的越来越稀里哗啦,鲍晴天心一横只能走了进去,跑到葛芸身边安慰道:“表妹乖哦,晴天哥有钱,明天给你买新衣裳怎么样。”
鲍晴天这辈子,上辈子就没安慰过人,只能硬着头皮试试。
“我不要新衣裳,我只要晴天哥你开心,呜呜呜....。”
“表哥现在就很开心啊,好表妹别哭了,在哭舅舅舅母来了就不好玩了。”
“别骗人,你这苦瓜脸怎么可能是开心,呜呜呜...。”
鲍晴天有些傻眼了,平日里他看这个表妹傻傻的,怎么这会精明了,形势刻不容缓,他已经听到了某人的脚步声。
“看,表哥这不就笑了嘛。”
鲍晴天勉强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
“晴天哥,你笑的好勉强啊,芸儿还是不开心....呜呜呜...。”
鲍晴天大急,只好使出杀手锏,双手扯嘴拉眼,喉咙里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现在呢。”
或许是觉得鲍晴天的表情太逗了,葛芸止住了哭声先是愣了愣,随后噗呲一声笑了,这时葛玄的声音传来:“芸儿,芸儿,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爹来收拾他。”
葛芸急忙将泪痕擦干净,看着走进来的葛玄笑了笑:“爹,芸儿没事,晴天哥在给我讲笑话听呢。”
“可爹怎么听到你在哭。”
葛玄一双眼睛关切的看着葛芸。
“爹,是你听错了,肯定是芸儿被逗笑的笑声,呵呵呵....这样的呢。”
“笑和哭这么明显不同的声音,我都会听错?”
葛玄有些怀疑人生的迷糊,眼睛再在鲍晴天身上转溜了片刻,看鲍晴天张着嘴一副笑脸的样子暗道:“这么快就想通了?也好,省得我在费一番功夫。”
鲍晴天看葛芸终于不哭了,将僵了的下颌推了上去,活动了下面部肌肉,看到葛玄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走过去:“舅舅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个问题特别想问。”
“说吧,什么问题?”
“我这名字谁给我取的。”
“自然是你父亲,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葛玄有些不解的看着鲍晴天。
“鲍晴天,包青天,几乎同音这你们都没发现?”
鲍晴天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有什么,章非也和张飞同音呢,巧合而已,你别多想。”
葛玄忽然有些紧张,急忙解释道。
“我没多想,就是觉得挺好玩的,好奇问下。”
葛玄的异常鲍晴天自然也察觉到了,不过他知道舅舅不想说的事在问也无济于事。
“时辰不早了,芸儿,回去睡觉。”
第024章 容若后人
芸儿对葛玄那是又爱又怕,乖宝宝一样的模样看了眼鲍晴天,有些依依不舍:“晴天哥,你也早点休息。”
“嗯。”
葛芸先走了,葛玄本来也要走,不过看到前面芸儿的背影,停下脚步,有些纠结的模样。
“舅舅还有事?”
鲍晴天都准备关门了,看葛玄停下了脚步问道。
葛玄转过身来,看着鲍晴天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皱了数次,想了想还是算了:“没事,你早点休息,明天随舅舅去铺子里看看。”
“好。”
葛玄走了,鲍晴天才合上门,呼出一口气,双手撑地做起了俯卧撑,这是他前世睡觉前养成的习惯。
“才做三十个就不行了,这身体太弱了,看来要多锻炼一下了。”
鲍晴天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手,脱衣睡觉。
........
紫禁城御书房,正值壮年的康熙在这时节时分仍然没有休息,批阅着桌上厚厚的一叠奏折,而他下手处坐着一个少年正握笔将康熙批示奏折所说的内容一一记下,面容俊秀,这一静一动间,透着文人雅士的翩翩君子之风。
“没想到这时隔多年,天地会居然又冒出头了。”
康熙看着手中的奏折皱了皱眉说道。
少年微微抬起头恭敬的等着康熙的批示。
康熙沉吟了一会,犀利的眼神看着奏折径直说道:“且命两广总督赫尔台全权督办此事,三月为期,诛杀贼首,重赏,否则他的官就做到头了。”
少年快速的写着,康熙顿了顿,他也跟着顿了顿。
“至于那些从犯....。”
康熙说道这里,目光眯了眯,一抹冷厉的寒芒和宽仁的笑意先后闪过。
瞥头看了眼少年,似有意相考:“逸风,你觉得这从犯如何处置才最为妥当。”
少年显然没料到康熙会问他这个问题,稍有紧蹙,但很快镇定下来,微微抬手行礼:“皇上,奴才不敢妄议政事。”
“逸风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方面没学到你父亲,放不开手脚,太过拘礼。”
“想当然,朕年轻的时候,可没少挨你父亲的拳脚,过往种种就好像犹在昨日。”
康熙忆起旧人,不免有些心怀向往。
“皇上,家父已经逝去十年了。”
少年看康熙回忆伤神,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悲戚,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么久了吗?”
康熙缓缓看了一眼静静的躺在御书房挂壁上的佩剑,赠予故人之剑,回到原处,他已经十年没用过了。
“逸风,你从小便饱读诗书,十七岁进入御书房为朕代笔,整整一年,从未出过差错,容若有你承继衣钵,朕甚是欣慰。”
“皇上,逸风才学不及父亲万分之一。”
“唉,休要过谦,你的能力朕看的一清二楚,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无论如何,朕不怪罪于你。”
少年名叫纳兰福格,字逸风,纳兰容若的长子,八岁之时经历父亲病逝,家道中落的悲痛,后康熙念及兄弟之情,又看其年少便好学聪敏,多有庇护,去年更是将他带在身边,从御书房代笔开始历练他。
纳兰福格见康熙如此坚持,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天地会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那句口号而已。”
什么口号二人心知肚明,康熙沉吟了一会期待的看着纳兰福格:“接着说。”
“有了那句口号,天下百姓便都有可能是从犯,那是抓不完,杀不完的,而且抓多了,杀多了,民心或多或少都会受影响。”
“奴才认为唯有消去那句口号,一劳永逸才是解决天地会的最好办法。”
康熙目光一怔,径直站起身,走到了纳兰福格跟前,纳兰福格急忙起身躬着。
“逸风所言倒是让朕茅塞顿开,只是那口号该如何消去。”
康熙深邃的目光看着纳兰福格好一会,才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想要无形的消去那句口号,皇上治理天下的能力和朱明后人是关键。”
“朕自认为朕治理的这个天下国泰民安,可满足了你的条件?”
康熙带着淡淡自信的笑意看着纳兰福格。
“皇上盖世明君,治理天下的能力自然无需担心,百姓如果能安居乐业,就不是一句口号随意就能蒙骗的了。”
“呵呵呵,朕真的很少能从你嘴里听到赞美之词啊。”
“这本就是事实。”
康熙一脸的愉悦转过身又坐回到自己的龙椅:“你的意思是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朱明后人身上?”
“不错。”
“自大清统一中原以来,这朱明后人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也不知道这居中有几人是真,几人是假?”
“真不真,那天地会的首领定然知道,而且就算是假的,也可以做成真的,我们只需要利用他的影响力将那句口号划去就行了。”
“好像有点意思,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嗻。”
纳兰福格行了一礼,便回身到座位上开始写回折,至于什么内容,康熙也不过问,只需要在发出去的时候最后看一眼就行了。
康熙继续批阅下一本奏折,但不急着示下,看完放在一边,看了眼奋笔疾书的纳兰福格:“上元节,你也陪朕一起出去看看吧。”
纳兰福格一怔,能陪同在陛下左右出行的无不是宠爱的贝勒格格,再不济也是一些大臣,而他只是御书房代笔的,论官阶七品芝麻官都不是,这番康熙的邀请可真是无上荣光,他自然受宠若惊,急忙伏拜寇恩:“谢皇上恩典。”
“起来吧。”
这时三德子进来柔声说道:“皇上,大贝勒在外面求见。”
“让他进来。”
胤褆虽是长子,但是庶出,一直被康熙所不喜,只是淡淡的说道。
三德子应了一声缓缓退出去后,很快领着胤褆进来了。
胤褆先行了一礼,康熙让他起身后才缓缓站了起来,他虽带着看上去很阳光的笑意,长得也英俊,只是脸上的阴柔之气尽显,尤其是那双眉。
“你又修眉了。”
康熙瞥了眼他皱了皱眉。
“儿臣就这点嗜好了,皇阿玛要是不喜欢,儿臣以后不修就是了。”
他的声音更是阴柔,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
“这么晚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康熙也懒得管他这些琐事,继续看着奏折随意的问。
“听几位弟弟说,皇阿玛上元节要微服出宫体察民情?”
第025章 良苦用心
康熙目光一凛,缓缓瞥向他,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真的是听弟弟们说的?”
这事属于机密,除了几位重要的大臣和他喜欢要带上的太子,贝勒格格,其他的人谁也不知道。
“皇阿玛有所不知,这事太子都已经张罗开了,儿臣要是在不知道就是又聋又瞎了。”
胤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随意打趣的说着。
“混账...。”
康熙恼火的将奏折重重的拍在桌上。
“其实太子这也是一番好意的,毕竟保护皇阿玛周全才是我们作为儿子们应该要做的事,皇阿玛就不要责怪于他了。”
“自作主张,他要是敢扰民,朕定罚他不可。”
胤褆一听只是罚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失望继续说道:“皇阿玛,太子这般做,好意可能要变成坏事了。”
康熙随手拿起另外一份奏折看了起来,并不说话。
胤褆张了张嘴,微微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继续说:“现在皇阿玛上元节要出宫的消息可能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所以儿臣建议皇阿玛还是暂缓出宫,另择他日在行此事。”
康熙眼眸微抬,神色在奏折和胤褆身上来回看了几眼缓缓开口道。
“听你的意思怎么在这京城还会有人对朕不利?”
“皇阿玛龙体贵重,市井之中鱼龙混杂,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些的好。”
胤褆一副殚精竭虑的神色拱了拱手。
康熙目光这才定在胤褆身上看了好一会才说道:“逸风,此事你怎么看。”
纳兰福格正好写完了回折,收笔起身行了一礼缓缓说道:“皇上的安危自然是头等大事,改日也不是不可以。”
胤褆心里咯噔一下。
而康熙抬眼看了一眼纳兰福格,微微皱了皱眉。
纳兰福格却继续说道:“不过,如果皇上贸然改日了,便是示弱,天威就会受损,而且别有用心的人什么时候都会有,一味躲避并不是上策。”
“嗯...逸风之言有理。”
康熙脸上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随后起身,走到身后的挂壁上取下宝剑,亮出锋芒:“想当年擒杀鳌拜朕都没退缩过,区区别有用心之人,朕还倒想见识见识。”
放回宝剑,缓缓走向胤褆,到了近前,看着他的眉毛说道:“逸风比你小七岁,见识却比你远,你与其花心思在修眉上,还不如像你几位弟弟学习,多读些书。”
“皇阿玛教训的极是,只是儿臣还是担心...。”
胤褆似乎还想坚持一下就被康熙喝道:“朕意已决,还不退下。”
“儿臣告退。”
胤褆一个哆嗦,脸上闪过一丝忧心的神色,踌躇了一会,只能行礼说道,转身的一刹那,脸上又闪过一丝奸计得逞十分阴郁的笑意。
“父皇啊,父皇,你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名声。”
看胤褆走后,纳兰福格又说道:“皇上执意要出宫,那也得早做些准备才是。”
“太子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康熙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
......
第二日,鲍晴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到头了,葛玄一大早便在门口敲门敲的叮咚响,一副不起床不罢休的态势终于把鲍晴天逼起来了。
“舅舅,这才什么时辰啊,就算是考状元也不用这么早吧。”
鲍晴天打开门,打着哈欠一脸无奈的样子。
“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你在这样懒惰下去,就怕是以后连屁都吃不上了。”
“舅舅你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赖下床嘛,怎么就跟懒惰这种可怕的东西沾上了关系,啊哈....。”
鲍晴天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一脸慵懒的神态,看的葛玄直摇头:“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每日辰时起床,随舅舅去铺子里搬货。”
“舅舅没开玩笑吧,搬货这种事不是有专门的伙计做嘛,还需要堂堂美味斋的东家去搬?”
“不是舅舅搬,是你搬。”
“为什么?”
鲍晴天有些不能理解。
葛玄捏了捏鲍晴天的细胳膊细腿:“你看看你,身无半两肉,瘦的跟麻杆似的,你这不是读书人如何能生了这一副娇弱的身躯,锻炼锻炼,免得以后吃亏,舅舅这也是为了你好。”
“不准在说不,不然私塾你还得去。”
葛玄看鲍晴天张嘴要反对的样子,提前说道。
鲍晴天脸皮扯了扯,相比于读书,搬运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毕竟锻炼身体他也正有此意。
看鲍晴天吃瘪的说不出话来,葛玄心里有些小小的满足,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舅舅老了,美味斋自然由你接管,铺子里的各项事宜你且都先练练手。”
“我...我接管?那芸儿呢。”
鲍晴天吃了一惊,虽然葛玄待他如子,但毕竟不是亲子,有亲女在的情况下,居然会将自己的产业交给别人。
“哎,芸儿毕竟是女子,以后嫁了人,相夫教子还行,要她当个好东家,那可是难为她了。”
“那还有舅舅的女婿在呢,舅舅为何要.....。”
葛玄一摆手,打断了鲍晴天的话,眼神眯着有些不满的意味说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糊涂?”
“舅舅,到底怎么了,晴天是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鲍晴天揉了揉头一脸困惑的样子。
葛玄目光犀利的看着鲍晴天琢磨了一会,看鲍晴天不像装傻充愣的样子,叹息一声转身道:“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赶紧洗漱,吃了早饭就走。”
鲍晴天看着离开的葛玄背影驻足了一会,实在想不通他的意思,纠结的扯着自己的辫子:“为什么舅舅总话说一半。”
早饭后,葛玄就带着鲍晴天往北街的美味斋去了。
一路上,葛玄的脸色并不好,脚步有些急促,还时而眉头紧蹙。
鲍晴天跟了一路,看了一路,最后到了铺子门口实在忍不住还是问道:“舅舅,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事。”
“哦,没事,舅舅能有什么事,进去吧。”
葛玄看了一眼鲍晴天,有些心虚的捋了捋胡须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说道,随后先一步向铺子里走了进去。
鲍晴天瞄了眼店铺的招牌也跟了进去。
“东家,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在指挥着伙计们忙前忙后的掌柜的,一抬眼,便看到了葛玄,顿时一惊连忙迎了上去。
葛玄扫了眼活络的伙计们,微微有些欣慰,对鲍晴天招呼道:“晴天,还不过来见过刘掌柜。”
这是鲍晴天第一次以穿越者的视角打量着这个店铺。
第026章 免费劳力
美味斋,顾名思义卖美味食品的杂货铺,铺子正常格局,正中间靠里主柜台卖的是好销的坚果一类,而两侧小一号的柜台卖的则是各式甜品糕点,主柜台两侧各有一门帘遮住的小门,而现在许多伙计正进出其中搬运着货品,交给柜台伙计摆放分类。
听到葛玄的声音鲍晴天收起目光应了一声:“哎,来了。”
“刘掌柜好啊。”
鲍晴天走了过来,看着这个下颌长了一个黑痣,黑痣上面有一根长毛,相貌有些老成的男子。
“晴天少爷这是又想吃杏仁酥了?”
“相比于杏仁酥,其实我更喜欢吃桂花糕。”
“咦,晴天少爷什么时候口味变了,以往你可是特别不喜欢桂花糕的。”
鲍晴天一愣,顿时明白了什么,讪讪一笑道:“人是会变的嘛,而且杏仁酥吃腻了,尝试去喜欢吃点自己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也是挺有趣的不是。”
“而且桂花糕真的不错,真不明白我以前为什么不喜欢吃。”
葛玄看鲍晴天越说越起劲瞪了鲍晴天一眼:“舅舅叫你来是为了吃桂花糕的吗?”
鲍晴天脖子一缩嘀咕道;“还不是因为舅舅你家做的桂花糕香飘万里嘛,老远就闻着味了,忍不了啊。”
“少贫嘴,还闻着味,你属狗啊。”
葛玄虽然心中微微有些得意,但依然板着脸,看了眼刘掌柜。
“免费的劳力,尽管使唤就是了。”
鲍晴天脸皮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似乎看到了那个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某个医院当储备医生累死累活的实习生活。
“我不要....。”
有些气弱的抗议了一声。
“那就读书吧....。”
“我还是要吧....。”
“东家,这是....?”
刘掌柜看着葛玄,似乎在分辨葛玄这话的意思。
“你带着他,让他熟悉熟悉铺子里的事。”
刘掌柜一愣,再次认真的看了眼鲍晴天心中暗道:“东家这是要培养少东家了。”
这般一想,看鲍晴天的眼神更加的恭敬起来。
葛玄似乎很了解刘掌柜,临走前补充了一句:“别惯着他,什么活都让他干下,最好能从搬货开始,中午我在过来看看,他要是还能活蹦乱跳,这个月月钱扣你一半。”
鲍晴天瞪大着眼睛,心中怒吼:“舅舅你也太狠了吧。”
事关自己的银子,刘掌柜立时明白了,对葛玄道:“东家放心,我定会调教好少爷,保证他能吃苦耐劳。”
“嗯,这就好。”
葛玄颔了颔首便走出铺子,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葛玄走了,刘掌柜看着鲍晴天有些严肃道:“少爷,这般便得罪了。”
“没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吧。”
鲍晴天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跟我来吧。”
刘掌柜牢牢记着葛玄的交代,径直走着,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鲍晴天看着四周的一切拍了拍手一脸轻松的跟了上去,可掀开门帘后顿时不淡定了。
其中内有乾坤,简直就是一个生产作坊和货物周转的中转站,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在平时也看不到,但今天他看到了,看到了甜品糕点的整个生产流程。
“少爷,麻烦将那装好的十箱南瓜子搬到左边柜台。”
刘掌柜似乎没看到鲍晴天现在一副吃惊的样子,一指仓库里刚刚从镖局压过来的货物说道。
“嗯,啊....。”
鲍晴天本能的答应,顺着刘掌柜的手指方向看去,黑压压十箱装黄金的箱子,他粗略估计一箱子至少都一百多斤,鲍晴天这才吓了一跳。
“少爷,你放心,别看那箱子很大,但东西真的不重,否则我也不会让少爷你一个人来搬的,你说是不是。”
刘掌柜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鲍晴天单薄的身材。
“说的也是,这南瓜子能有多重。”
鲍晴天想了想,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随便打开了一个箱子看了看,一袋袋装好的南瓜子静静的躺在里面。
“少爷,你先忙,我先去前面张罗着。”
“去吧,搬好了我去找你。”
鲍晴天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被人当猴看,看刘掌柜识趣的走开了,心中一乐,双手一搭箱子两腰,气沉丹田,腰腹前挺,一副便要用力搬起来的样子。
刘掌柜看鲍晴天已经开始干活了,便转身离去,才刚走几步就听到声嘶力竭的咿呀一声,刘掌柜急忙担忧的看去,毕竟人和货物谁摔了可不好整。
此刻鲍晴天正一步一个脚印,大腹便便,脸色微微有些涨红,行走慢如蜗牛,气喘吁吁的样子冲刘掌柜干笑道:“放心吧,我能行的。”
心中却叹道:“你妹的,倒忘了这身体很弱,这要是原来,两个箱子叠在一起都能健步如飞,真他妈丢人。”
看着鲍晴天每走一步,刘掌柜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思索再三,反正葛玄现在不在,放点水对谁都好,便疾步出去,很快从外面找来了一个伙计:“王猛,你在旁边帮着点少爷。”
王猛是个糙汉子,话不多说,直接上手,从鲍晴天手中强行接过箱子轻松的就搬着走了。
鲍晴天愣了愣,虽然身体上是轻松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看王猛很快搬完一箱返回来急声喝道:“谁都不准帮忙。”
“少爷你这是?”
刘掌柜本来安心的就要离开,却听鲍晴天闹这一出,有些傻眼了。
“如果连这些事我都不能独立完成,那真要吃屁了,傻大个,你去把那箱子搬回来,放到我手上。”
王猛有些懵逼,看了看鲍晴天,又看了看刘掌柜。
刘掌柜目光沉吟的看着鲍晴天,他在这铺子里干了二十多年了,这年头干活偷懒的人看的很多,还从没看过干活减懒的,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去把箱子搬来,你去忙自己的。”
王猛挠了挠头有些困惑的去了,很快搬来了一个空箱子,放在了鲍晴天手上:“货卸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掌柜生怕鲍晴天在发犟,说了一声:“少爷,当心着点。”也赶紧离开了。
鲍晴天看着手中这个空箱子,计上心头,说干就干。
刚才的举步维艰让鲍晴天明白眼下这身体搬整箱确实有些超负荷运行,这般不仅不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反而会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而他要做的就是各个箱子都减一些,后面慢慢增重一些,循序而渐进才是正确的解决这弱弱身体的办法,量是一样的,只是方法不同。
第027章 经商之道
刘掌柜在铺子里张罗着今日开门营业的最后准备,站在门口看着慢慢浮上天边的朝阳,心中鼓励着自己:“全新的一天,今日情况一定会变好的。”
“刘掌柜,我搬完了。”
明明身体很疲惫,可鲍晴天就是说不出的心情舒畅,找到了门口的刘掌柜,拍了拍有些淤红的手淡然道。
“这么快?”
在刘掌柜看来,鲍晴天那龟速,不搬到晌午那是不可能搬完的,可眼下离晌午还差近一个多时辰呢,自然是诧异。
“这还算慢的了,我都不怎么满意,接下来要做什么?”
鲍晴天扫了眼街上开始熙熙攘攘的行人。
“那个,先跟着我四处看看再说吧。”
刘掌柜瞄了一眼井然有序的左边柜台,便知鲍晴天没有说谎。
看看?不上手?鲍晴天又环顾四周心中暗道:“自己观察细微,火眼金睛般的眼睛都看了这么久,这铺子里人都快认全了,还能看什么?”
不过刘掌柜是这里的老大,他只能听着,刘掌柜走到哪,便跟到哪,就好像传说中的跟屁虫。
看了许久,这都已经快晌午了,铺子里依然冷清的没一个客人,鲍晴天忍不住问道。
“这是已经开门做生意了吗?”
刘掌柜心情有些沉重,背着手看着门口怔怔出神,对鲍晴天的话似乎没听到一样。
这时,在他望眼欲穿的等待中,一位体型圆润的姑娘驻足在门口不停的往里瞅着。
刘掌柜眼神一亮,依他多年的经验,他心中笃定这女子定是吃货一枚,现在肯定是被铺内的香味吸引着,定是不买不罢休的节奏,开门客这下有着落了,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
“当然已经开门了,这不顾客来了嘛。”
鲍晴天可不那么乐观,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身旁被她体型完全遮挡住的丫鬟,依动作看来,她是个尽职尽责的丫鬟。
“刘掌柜,你确定她会买东西?”
刘掌柜一脸笑意的颔首道:“少爷初涉美食这一行,可能有所不知,吃货的力量可是前所未有的大的。”
“你看那小姐的身材,定是吃货一枚,所以我敢断定她一定会买,而且还会大买特买。”
“刘掌柜你说的固然没错,吃货的力量确实很大,但如果钱袋子在别人手上,而且还拥有管制她的权利的话,那她可未必能买。”
这时刘掌柜也注意到了那丫鬟,摇摇头道:“要说钱袋子丫鬟拿着有可能,但丫鬟能管制小姐我是不信的。”
“既是这样,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那胖小姐扯着步子就要进来,刘掌柜大喜,一副你看是不是如我所说的神情,鲍晴天只是回以一笑,一摆手示意继续看。
“小姐,小姐,回去吧,大夫吩咐过,甜品你真的不能在吃了。”
胖小姐被丫鬟紧紧的拉住了胳膊,虽然好像很吃力的样子,但确确实实止住了胖小姐的步伐。
刘掌柜笑容顿时一僵,暗暗着急起来。
“小翠,我嘴馋,就吃几块,不碍事的。”
“不行,一块都不行,这是老爷夫人的吩咐。”
“要是小姐真嘴馋了,去前面买些橘子吃如何?”
钱袋子在丫鬟手中,那圆润的姑娘也没辙,有橘子吃总比什么都没的好,虽然甜品是她的最爱,不舍的看了眼有些闷闷不乐道:“好吧,好吧,你说了算。”
“小姐,不是我说了算,是大夫说了算。”
丫鬟一喜,便搀扶着小姐离开。
刘掌柜全程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从开始的异常坚定,到后来的一点点心里拔凉拔凉的,最后彻底失望的沮丧,感觉有目光注视着自己,瞥头看去,是鲍晴天那双充满困惑的眼睛。
“生意场就是这样,买与不买只在一念之间,只是着实有些可惜,就差一点点了。”
“不,一点也不可惜,她们走是正常的。”
“少爷,这话从何说起?”
这下轮到刘掌柜不明白了。
“我想问刘掌柜,铺内所有人,包括你在内刚才全程都没一点作为,这是为什么?”
“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我们去跟那些小商小贩一样去拉拢她们进来?”
“拉拢客人也是生意的一部分,我想舅舅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东家的当然明白,但美味斋是多年的老字号,老字号自然有老字号的颜面,怎么也不会像那些小商铺一样主动去拉拢客人买东西的。”
“我想刘掌柜你误会了,我口中的拉拢可不仅不会丢失商铺的颜面,而且还能给客人更好的印象。”
“那少爷你的意思是?”
“就比如刚才那对主仆,虽然甜品她们是决计不会买的,但如果换个思路你会发现前面一片豁然开朗。”
看着刘掌柜布满疑惑的神色鲍晴天顿了顿,走到中间柜台处手指了指琳琅满目的坚果继续说:“我们的坚果对那小姐的身体是有着好处的,这时候去拉拢她们,恐怕并不需要多少口舌就能说服她的丫鬟,买走些坚果,而且还能得到她们的赞赏,不是吗?”
“这....。”
鲍晴天说的有点多,还有点道理的样子,刘掌柜目光凝视着那中间柜台的坚果琢磨一番后居然无法反驳。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好货也怕无缘人,整个铺子门口就一老字号的招牌,卖什么,有什么特色,新客是一无所知,这时候恐怕他们愿意进来询问的概率只有五五之数吧。”
鲍晴天在伙计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抓起一把瓜子,走到门外,泰然自若的磕了起来,余光瞥着斜对门名叫满嘴香甜的铺子,终于明白自己的舅舅来时为何一直皱着眉头了。
差不多类型的店铺,对面门庭若市,这边门可罗雀,两方截然不同的光景就这样隔着一条街,实在令人嘘嘘。
“听少爷刚才一番话,少爷似乎对经商之道颇有见地?”
刘掌柜好似明白了些,颇为诧异的看了眼门口毫无形象磕瓜子的少年,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问。
“见地谈不上,这只是我站在客人角度上的的一番推理。”
“看到对面那家店没。”
刘掌柜不用看都知道鲍晴天说的是哪家店,有些愁怨道:“这是一家新店,年前搬来的,你说他搬来就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他们店做的生意是跟我们差不多的,这半个多月来,也不知道他们店使了什么妖法,把我们店半数以上的客人都拉走了,东家的每天奔走打探,就是没摸出什么门道。”
第028章 欢喜冤家
同行是冤家,听着刘掌柜有些怨念的语气,鲍晴天轻笑道:“物竞天择,公平竞争,只要不作奸犯科,对门的老板我还是挺欣赏的。”
“少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美味斋的东西虽说不是贡品,但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公平竞争下我们绝不会输,绝不会...。”
关乎到店面的声誉,刘掌柜显得有些激动。
“是,我相信我们店的东西是比对面的要好,但我相信没用,要客人相信才行啊。”
“现在客人连相信你的机会都不给你,就算你卖的是琼浆玉液那又如何?”
“这道理我们都懂,可这客人的意愿我们也掌握不了啊。”
刘掌柜无奈的摊摊手。
“客人的主观意愿谁也掌握不了,但客观意愿却是可以人为掌握的。”
“少爷这话刘某不是很明白,难道少爷知道我们客人变少的原因?”
“原因有很多,像这样干站在里面等别人进来卖货收钱就是原因之一?”
鲍晴天随意的瞥了眼里面的柜台伙计。
“以前都是这般做的。”
“那是因为以前没竞争啊。”
鲍晴天中间磕了一粒瓜子,转头将皮往边上一吐又继续说道。
“那我们要如何....。”
刘掌柜说着说着似乎看到了什么便不由自主的把目光从鲍晴天身上移到他身后。
“这就关系到一些销售技巧了,首先....。”
“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张轩寒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脚面上的瓜子皮一言不发,而他身边书童模样的跟班气呼呼的喊道。
“什么大事?”
鲍晴天这才转过身来,与此同时张轩也抬起头来,二人四目相对,同时喊道:“是你。”
“小....少爷,怎么,你认识他?”
张轩没有说话,而是心中五味杂陈。
昨晚上张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张辞听后,张辞对他的评价:“洞察秋毫,才思敏捷,是个可造之材。”本来对鲍晴天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可现在,看着满地的瓜子壳,暗暗失望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鲍晴天可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张轩的心里翻来覆去了好几回,看张轩不说话,瞥头看着这大呼小叫的小跟班:“你刚才说我摊上什么大事了。”
那跟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张轩,看他的脸色很不好,这才继续哼道:“你这满地乱丢秽物,被巡城司的人看到或是我等这些正义之士去揭发你,你定会被抓起来治罪坐牢。”
“大虾,别开玩笑了,这只是我自家门口的秽物,等下扫了就是,你看看你身后的街上,脏乱差,那些行人和小贩才是真正的乱丢秽物呢,这怎么没见你这正义之士去揭发呢。”
鲍晴天轻笑的对小跟班身后的街道努了努嘴。
“大侠?算你识相。”
小跟班一愣,心里微微有些飘飘然,看鲍晴天止不住的笑意,又急忙板上脸指了指地面哼道:“如果只是这样,本大侠本来可以姑息你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们家少爷的鞋弄脏的,这可是罪加一等的重罪,如果抓进去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鲍晴天淡定的磕瓜子,微微还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都不害怕,难道是个傻子?”
小跟班看鲍晴天这番神态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鲍晴天憋的很辛苦,干脆屈膝蹲下,伸出手将张轩靴子上的瓜子壳拨了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实在是憋不住了...”
对于鲍晴天这番举动,张轩又是一番鄙视。
“你笑什么。”
小跟班越来越迷糊了,张牙舞爪的喊道。
“大虾,该不会我笑也犯了你的法吧。”
鲍晴天随意的说着,眼睛却饶有深意的从头到脚打量了眼身穿绿罗长袍的张轩,嗯,腰身很细,脚很小,胸部依然坚挺,就是有点绿。
“你....。”
小跟班算是听出来了鲍晴天的嘲讽之意,气恼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对于鲍晴天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张轩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脚,眼神止住了还要发难的小跟班,瞥了眼店铺和他身后的刘掌柜:“美味斋,你是这里的伙计?”
“嗯,可以这么说。”
“你这样的伙计,我倒是挺好奇的,会是谁雇佣你来的,亲戚还是朋友?”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家少爷。”
刘掌柜一直在旁边看着,张轩相貌不凡,衣着华丽,定是非富即贵之人,虽然不清楚自家少爷是怎么认识他的,但看情况二人似乎并不对付,为免误会这才急忙解释道。
“呵,怪不得。”
张轩发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你这什么表情,怪不得什么?”
鲍晴天有些猜测到了张轩的意思,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们铺子里的绿豆糕本来我还挺喜欢吃的,就是可惜啊,在你的“英明”率领下不知还能撑多久。”
张轩目光瞥了眼地面上的瓜子壳,而英明二字被她故意说的有点重。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啊,你放心,在我的“英明”率领下,这家铺子定会做大做强的。”
鲍晴天本来是无意染指商场的,不过看到张轩那嘴角上扬的一抹弧度,反而借坡下驴决定帮一把舅舅笑道。
“是嘛,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啊。”
张轩转过身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那满嘴香甜的铺子笑道。
“磕吗?”
张轩的深意,鲍晴天直接无视,还将手心上还剩的一点瓜子递到张轩身侧。
张轩微微瞥头看了眼鲍晴天手上的瓜子,愣了愣,又看了眼鲍晴天,那种成竹在胸的笑意好像就在昨日见过。
心中暗道:“美味斋这盘死局我不信你能破。”郁闷的一如既往的往额头吹了吹气,转身迈步就走,走出几步又顿住脚步忍不住提醒道:“上元节的时候注意点,会有大人物下来四处看看。”
“听到没,注意点,大人物,被抓住了要你好看。”
小跟班适时的有些狐假虎威的晃了晃拳头。
“什么大人物?”
鲍晴天还想再问,张轩却再次迈步离开了。
“哼,不用你说我都知道,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鲍晴天利索的将手上剩余的瓜子磕完,拍了拍手对还在震惊之中的刘掌柜说:“干活了。”
“干什么活?”
“扫地兼拯救世界。”
第029章 葛玄之苦
鲍晴天从里铺找了把扫帚,走到门口开始清扫起来,才刚扫几下,葛玄就来了,本来看到鲍晴天居然在扫地,挺开心的,走近一看门口稀稀拉拉的瓜子壳,顿时脸色就变了。
“天儿,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鲍晴天嘻嘻一笑道:“当然是舅舅你的独门秘方泄露喽。”
“....”
葛玄本来准备的一堆想反驳的话憋在嘴里,愣是没办法发出去,正好看到刘掌柜出来转而训斥道:“刘掌柜,你也是美味斋的老人了,怎么可以让他胡来,吃店里的东西也就罢了,还让他把瓜子壳吐在门口,这客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刘掌柜有苦难言,他那时被鲍晴天一番言语说的有些懵逼,等在想劝诫时,那富贵公子哥又来了,这一耽搁,实在是没腾出嘴来。
“东家的教训的极是,刘远知错了,认罚。”
“刘掌柜,并不是葛某无情无义,你也知道现如今商场如战场,只有有功赏有过罚才能激励鞭策大伙们。”
“舅舅,这事不怪刘掌柜。”
鲍晴天一听这处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火急火燎的把地扫完,便跑过去说道。
“少爷,你初来乍到,许多规矩不懂,我没有及时劝诫你确实是我的错,我甘心受罚。”
“这本来就是我有意为之,跟刘掌柜你劝不劝诫没什么关系,舅舅,要罚就罚我。”
鲍晴天手中还拿着扫帚,眼神无比坚定而又自信的看着葛玄。
“有意为之?”
葛玄看着鲍晴天目光咪了咪,现在鲍晴天的眼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他敢确定他从未见过鲍晴天有过这样的眼神。
“不错,是晴天有意为之。”
“为何这么做?今天你要不说个明明白白,把舅舅我说服喽,后天就滚去私塾念书。”
葛玄忽然有些期待起来,不想读书,如果能入行商道,吃穿不愁,也算对九泉之下的姐姐有个交代了。
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容不得鲍晴天半点含糊:“舅舅你就放心吧,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随后拉着葛玄的手就往里铺走:“去里面我详细说给你听。”路过主柜台之时趁葛玄没注意拿走了一包花生。
葛玄本是半趋半就的跟着,心中藏事,根本没注意鲍晴天的动作,临近里铺才转头对刘掌柜叮嘱道:“没我的吩咐所有人都不要进来了。”
“是....。”
刘掌柜虽然很想在听听鲍晴天的一番奇谈,只是东家的都发话了,自然不敢违逆,只能暗暗祈祷鲍晴天真的能解决美味斋当前的困境。
里铺葛玄落脚休息的房间内,甥舅二人相对而坐,鲍晴天拿起茶壶倒了两碗茶,独自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舅舅你就老实告诉我,美味斋现在的境况到底如何?”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
葛玄本来也要喝茶,听到这话手上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一上午都没一位客人,这不明摆着的事嘛。”
鲍晴天将那包花生拿了出来,优哉游哉的开始剥食。
葛玄一听又是生意惨淡的一天,心中烦忧,陡然一看鲍晴天剥食花生,脑门一黑,又要发作。
“反正也卖不出去,在过两天就坏了,不吃白不吃。”
“舅舅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吃点花生,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鲍晴天先一步说道,随后又讨好般的将剥好的花生仁送到葛玄面前。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葛玄看着面前的几粒花生仁,愣了愣,在鲍晴天扬了扬手示意后才伸出手抓了过来,一粒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说出来可能别人不信,他作为美味斋的东家,居然连自家店里的东西都没吃过,这次一尝味道确实极好,一连吃了几粒,吃光了心中更发觉得愤慨:“如何会落到这般局面,为什么。”
“舅舅,美味斋如果在这样下去,不出十日必然关门歇业。”
“不可能,美味斋永远也不会关门歇业的。”
葛玄突然眼神凌厉的瞪着鲍晴天吼,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
“没有客人,便挣不到钱,货只能不断的陈旧,而你还不得不断的进新货,这般恶性循环的亏损下去,就算是家财万贯也会被掏空的。”
“胡说...你胡说...我...。”
葛玄争辩的越来越无力,因为眼下鲍晴天所说确实是事实。
“舅舅每日辛苦维持着一切安好的局面,舅母和表妹现在还不知道铺子现在的境况,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而且这样太累了,你看看舅舅你都面容憔悴成什么样了。”
葛玄现在脸色确实不是很好,黑眼圈很浓,本就沧桑的脸上更是沟沟壑壑的皱纹,他真的很累,只是一直在意念的支撑下强撑着,突然被人说破,那一瞬间的动摇,顿时把意念击垮,神情沮丧,目光闪烁的呢喃道:“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鲍晴天之所以要先打击一番葛玄,为的是让他能更好的接受以前绝无可能接受的东西。
“你叫舅舅进来,肯定不只是跟舅舅说这些的,是不是?”
葛玄呢喃之中瞥见鲍晴天,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丝大胆的想法,就好像溺水者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有些激动的起身,走到鲍晴天身边紧抓他的手。
鲍晴天看时机成熟,起身抱了抱葛玄拍着他的肩安慰道:“舅舅,莫要害怕,有晴天在,天踏不下来的。”
不知为何,葛玄居然有种确实如此的错觉,看着鲍晴天的眼睛欣慰的颔了颔首。
“等下我说的做法可能有些让你难以接受,但眼下确实是唯一拯救美食斋的办法,而且我向舅舅保证,只要好好的执行下去,美味斋日后定然能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鲍晴天打击的效果起效了,葛玄点点头道:“美味斋是你舅舅白手起家一手创办的命根子,舅舅真的不能没有它,舅舅更不想让你舅母,芸儿知道这一切。”
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坚决继续道:“只要能救美味斋,你要舅舅做什么都可以,天儿,你要是有办法可一定要帮帮舅舅啊。”
鲍晴天露出一抹温煦的笑意:“你可是我亲舅舅唉,我不帮你帮谁啊,我会将自己的办法用笔墨写下来,只要严格执行下去,美味斋不仅会起死回生,还会更上一层楼。”
“好好好,舅舅去给你拿笔墨纸砚。”
葛玄激动的有些团团转,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又奔出房间往外面寻去了。
“我这般做会不会提前掀起一股销售风潮。”
鲍晴天看着奔出房间的葛玄微微叹道。
第030章 创新改革
所谓的商业之道,鲍晴天其实也就懂一点皮毛,但就这一点皮毛在封闭守旧的大清依然够用。
鲍晴天微微构思了自己的主要纲要,这时葛玄回来了,将笔墨纸砚摆放在桌上,还亲自研墨,有些焦急的样子。
“舅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葛玄老脸一红,讪讪一笑道:“那就吃冷豆腐,只要是豆腐就行。”
鲍晴天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舅舅居然开起了玩笑,有些诧异,走了过去,摊开纸张,提起毫毛笔,看墨已经磨好,又看葛玄那疲倦不好的脸色心疼道:“舅舅,你且先到床上休憩一会,我写这些需要费些时间,写好了叫醒你。”
葛玄研好墨后便满心期待的站在旁边,听鲍晴天的话连忙拒绝道:“舅舅不累,舅舅想...。”
“要是舅舅不休息,晴天就不写了。”
鲍晴天打断了葛玄的话,作势要将毫毛笔放下。
葛玄一听顿时急了:“好好好,舅舅听你的就是,我去休憩一会,你写,好好的写。”
葛玄一边回头看着鲍晴天一边向床榻走去,躺下又起身叮嘱道:“写好了可要记得叫醒舅舅。”
“一定记得,不要忘了。”
鲍晴天有些俏皮的对着葛玄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葛玄无奈的盖好辈子,这才躺好,开始还一直想着事情,怎么也睡不着,只是这段时间他确实太累了,鲍晴天又替他解开了沉重的包袱,慢慢的居然睡着了。
鲍晴天提笔书写自己的商业改革,开篇就是将美味斋打造成一个货真价实的招牌,而铺面的名字却改成了优品阁,这名字鲍晴天自然是联想到现代某品牌修改而来的。
洋洋洒洒几页纸,写到晌午,肚子都饿的咕咕叫的时候,才收笔,重审一遍这才满意的放下,用砚台压住纸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走到床边,本想叫醒葛玄,可看他睡的香甜,还有轻微的呼噜声,鲍晴天想了想还是没叫,反而帮他把没盖好的被子盖好一些,做完这些,才悄然退出房间,合上房门去弄吃的了。
在某所院子的一处密室里。
一戴着獠牙鬼面具的男子负手而立,在他面前跪着一个一身杂役服饰的魁梧男子。
“那件事情可已经办妥了。”
戴面具的男子声音有些嘶哑,分不清多大年纪,穿着一身花绿刺绣的褂子,没有转过身的问道。
“主人,都已经办妥了,只是不知为何刑部只是关押着,却迟迟不结案。”
“不结案你也敢说办妥了?”
面具男子终于转过身来,看不到表情,但嘶哑浑厚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一个打眼,他便看到了什么,猛然喝道:“真的办妥了吗?”
魁梧男子一愣,随后瞥了眼自己胳膊上有个洞的衣袖,急忙解释道:“主人,是属下低估了那人的实力,大意了,不过属下已经做了补救,相信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你的补救该不会是抓了人家的老母妹妹威逼人家去顶罪吧。”
面具男子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不停的对着魁梧男子瞄了瞄,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魁梧男子惊惧的脸上不停的留着汗珠,短短片刻,他的衣袍就已经浸湿了:“主人,这也是他授意的,属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口中的他显然让面具男子有些忌惮,冷哼道:“虽说他入门时日短,但也是我门中之人,你这般做,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以后如何服众。”
“那主人要如何处罚属下?”
魁梧男子战战兢兢的问道。
“本来要断你一臂,不过眼下是用人之际,就削你一指吧。”
面具男子猛的将匕首掷出,精准插在魁梧男子的右手小指上,血溅到他脸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唤出声。
“退下吧。”
“谢主人留臂之恩。”
魁梧男子如蒙大赦,脸颊上溅的血痕都不敢擦掉,起身弓着身子捂着断指处慢慢退走了。
“真是让人头疼,上元节的任务可不能在搞砸了...。”
.....
葛玄醒了,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房间,第一时间便起身唤道:“天儿...。”
恰好鲍晴天端着热乎乎的饭菜推门走了进来:“舅舅你醒了。”
“舅舅睡了多久?”
“不久,才一个多时辰,饿了吧,这是我让刘掌柜准备的饭菜,趁热吃。”
“那个...东西写好了?”
葛玄有些紧张的问。
“嗯,不光写好了,晴天还让人开始准备了,舅舅你先吃饭吧。”
葛玄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那叠被砚台压着的纸,拿过来看起来,只是几眼便目光闪动,一副这怎么行的神情看向鲍晴天。
“舅舅,不改革如何创新,舅舅可是答应了晴天,让我放手去做的。”
“可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能起死回生的良药,只要结果,管他过程做什么。”
“真的能行?”
葛玄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
“舅舅放心吧,保证药到病除,先吃饭吧,不然要凉了。”
葛玄将纸张又看了几眼,惊疑之色久久不能平息,就算是吃饭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
“我已经吃过了,舅舅你慢吃,我去交待一下,争取正月十五上元节那日重新开业。”
“天儿,既然你有经商之才,不如舅舅早点将铺子交给你...。”
葛玄看着离开的鲍晴天背影到了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鲍晴天脚步一滞,心里暖暖了,一脸笑意的回头看着葛玄道:“舅舅,那是你的心血,你舍得就这么放下,不想看到它名扬天下的一天?”
“舅舅,其实表妹也可以的。”
说完只留下一脸愕然的葛玄走了。
“芸儿?我终究还是舍不得,罢了,且在等些时日看看吧。”
鲍晴天突然忙活起来了,打造招牌,雕刻防伪印章,请人画画,宣传册,设计新的伙计服饰。
新思想自然会有人接受不了,辞工的走了不少,不过鲍晴天亲自招聘了一些,也亲自培训了一些舞女,整个忙下来就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