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较量才刚刚开始
白虎使者眼皮突突直跳。
以为指挥使能教训王凡，结果指挥使挂了，以为再没人能惩治王凡，结果指挥使变成靺鞨天君，以为靺鞨天君会杀了王凡，结果两人聊起来了。
心想，天君啊天君，你不杀王凡也就算了，怎么开始收徒弟了？
让王凡吞噬指挥使还不够，还要给他那么多好处，甚至其他神兽、神族的血脉……
龙七和指挥使白死了吗？
他们的命比不上一个王凡？
越想越悲凉，考虑为真龙殿卖命值不值，别哪一天栽了，自己也会步指挥使的后尘，成了王凡口中的“食物”。
上官朔十分诧异，情势反转得有些意外，靺鞨天君不像是在说谎，也没必要说谎，如果真的收服王凡，对夏国、对王凡不知意味着什么，不禁陷入深深思考之中。
“真是天大的好处啊！”王凡发出感慨。
如果得到这样的好处，的确能够大大缩短修炼时间，成神的梦想不再遥不可及。
指挥使眉毛上挑，傲然说道，“这是成为我的人应得的待遇。”相信这个待遇没有人会拒绝，王凡也不例外。
可王凡却问道，“想得到这么大的好处，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只不过馅饼很大的话，就一定有人相信它是真的，这是人性贪婪使然。
王凡自然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他认定，好处这么大，代价绝不会小。
指挥使郑重说道，“我说过了，代价是成为我的人，这是唯一的，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不然，凭什么给你这么大好处，你说是不是？”
理由名正言顺，王凡无可辩驳。
“要怎样成为你的人？”王凡追问道。
这是最有可能挖“坑”的地方，王凡必须把“坑”排除才能安心。
指挥使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是鬼灵精啊，怕我为难你不成？我是堂堂天君，怎么会为难一个小辈？”
不过既然王凡这么问，说明王凡已经动了心，指挥使痛快地说道，“很简单，听从我的命令即可。”
只是听从命令这么简单？
难道夏祖真想收服他、培养他？
没道理啊。
指挥使说得越轻松，王凡疑虑越大，“如果你的命令违背我的本心，我是不会遵从的。”
指挥使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发布对你不利或者让你难做的命令。凡间的一切事宜你自己做主便是，我不干预。”
这……
夏祖这番话跟王凡想的完全不一样，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找不到一点点拒绝的理由，送到嘴边的“肥肉”吃还是不吃？
指挥使见谈得差不多了，从身上摘下一块木牌，改了改，轻轻一弹便到了王凡手中，“戴上这个木牌，你就是真龙殿黑水部的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通过木牌与你联系。”
王凡仔细察看木牌。
木牌是神域特有的感应符器，不需要灵气驱动，里面残留着血痕，一看便知是以血液来驱动的。
指挥使解释说，“真龙殿都是真龙血脉，相互间最好的联系媒介便是血液，木牌可以仿制，血液是无法造假的。这块木牌原来是指挥使用的，残留着他的血液，我将它改成你的信息，就是你的身份牌了。”
王凡微微一笑，将木牌系在腰间，向指挥使行了个礼，“拜见靺鞨天君。”
“好。”指挥使大声宣布，“从今天开始，王凡便是我靺鞨天君的人，神域新任真龙使者，凡间新任夏国皇帝。”
靺鞨天君一言九鼎，几百个神域强者躬身行礼，“拜见真龙使者。”
上官朔只好匍匐在地，“臣上官朔拜见皇上。”神色十分复杂。
靺鞨天君是不是胡涂了，夏国是楚家的夏国，历来皇帝都姓楚，王凡做真龙使者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做夏国皇帝？
新皇帝要祭祖，王凡不姓楚，祭谁的祖宗？当然祭他王家的祖宗。
所以，换一个姓氏做皇帝一定会改国号，换宗庙。就算王凡不改国号，宗庙也是必须换的。
难道要把楚家老祖宗从宗庙里请出去吗？那里还供奉着靺鞨天君的神牌，怎么可能请出去？
另外对忠于楚家的大臣们如何交代，对天下如何交代？
上官朔越想越头疼。
王凡回礼道，“诸位免礼。”回头对指挥使说道，“天君，我无意管理凡尘俗事，就不做什么皇帝了。”
指挥使摆摆手，“随你所愿。还有，你现在地位尊贵，无需跟他们还礼。”
王凡便吩咐上官朔，“把老二楚云召叫回来吧，让他做皇帝。”
想起那个目光灼灼、沉稳干练的身影，他应该是一个好皇帝。
“多谢尊使！”上官朔大喜，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楚云召做皇帝，大夏有望了。
指挥使看在眼里，心想，看来我楚家还有一个像样的后人。这王凡不是造我楚家的反吗，怎么会有如此心胸？
其实，王凡造楚家的反完全是被逼迫的，不是自己想做皇帝，做皇帝岂是那么简单？
现在天下大乱，妖魔横行，谁做皇帝都要面临一个乱摊子。
他管理一个越州就觉得很烦很烦，每天要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修行。
做皇帝要管理天下之事，更是如此，没有牺牲自我的心态是做不了皇帝的。
他自己不做皇帝，就要选一个人做皇帝，楚家不顺眼的都被他杀了，只有老二楚云召还看得过去。
他很想看看楚云召是怎么治理这个国家，怎么对待超凡联盟和超神荡魔军，怎么抗魔的。
他和涂子月已经离心离德，不可能再回到超凡联盟，也不会让他们一家做大。
他还要给超神荡魔军找一个好的归宿，如果楚云召治国有方，愿意善待他的属下，让他们重新并入夏国，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选楚云召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和靺鞨天君的较量并没有结束，以为戴上木牌就是靺鞨天君的人吗，那就大错特错了。
较量才刚刚开始。
422.请天君收回神识
“剩下的事情由他们去做，随我来。”
指挥使转身飞向那一片大海，“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来交接这具身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可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觉得平常。他让王凡吞噬的是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啊！
尽管现在只是一具身体，可它毕竟是人的身体，这与人吃人有何不同？
所有人都感觉脊梁发寒，太残忍了，简直是魔鬼！
王凡将各方神色纳入眼底，心想，靺鞨天君没有当面让我吞噬指挥使就已经很照顾你们的情绪，你们以后也该好好适应一下神族的规则了。
只是怀疑，靺鞨天君真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说过，指挥使的身体随便王凡吞噬，还承诺给王凡最好的指导、最好的功法和凡间得不到的神域丹药、灵宝神器、包括其他神兽神族的血脉。
他能说到做到？
王凡想不出靺鞨天君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只能见招拆招，跟上指挥使。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不疾不徐，越过京都城，跨过月亮湾，在普通百姓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仙人。
船夫老张抬起头，看到王凡那清俊的面容，“这位紫衣仙人眼熟得很，他好像……坐过我的船。”又不十分确定。
旁边一位船夫讪笑道，“醒醒吧老张，我们可没有机会接近这些大人物。”
老张想起几年前那个纯朴少年，怎么也无法和眼前的仙人联系在一起，喃喃道，“是啊，怎么可能？”
远离海岸线有一座小岛，岛上所有野兽都躲了起来，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指挥使找到一个宽阔的山洞，在山洞深处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对王凡打坐调息。一会儿，口中钻出一道龙形血影，对着王凡说道，“开始吧，他是你的了。”
指挥使的肉身立刻像被抽走了神魂一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而那道龙形血影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辉，气息十分强大，说完这句话径直没入王凡腰间的木牌之中。
王凡没有犹豫，伸手向指挥使胸口一抓，抓出一条萎靡不振的血龙。血龙没有半分挣扎，渐渐融入王凡的手心里。
庞大的血脉之力顺着流动的血液在体内蔓延，如饮醇酒一般。
这是五级龙血，虽然不如冥界犼的血脉精纯，但胜在血量丰富，与王凡的血脉极为契合，绝对是龙血中的精品。
身体在慢慢改变，不仅血脉浓度在增加，血脉中的法则也在不断完善，王凡对四大神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隐隐还窥见第五大神通——摄魂的法则轨迹。
即便如此，血脉等级从百分之四十冲到百分之四十一之后便延缓下来，始终无法突破到百分之四十二，吞噬之路依旧漫长。
王凡知道越往后越难，但还是有些遗憾，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才得到这么小的收获，心有不甘。
靺鞨天君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小子别不知足，我当年可没有你这么幸运。”
王凡心里更烦，靺鞨天君一滴龙血现在就寄居在木牌之中，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归墟殿不能暴露，功法也要谨慎使用才行，否则都被靺鞨天君通晓，以后与靺鞨天君对战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还怎么战而胜之？
这是王凡想得到五级龙血必须付出的真正代价。没办法，五级龙血可遇不可求，宁愿冒险也要得到。为了得到龙血，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现在，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正寻思间，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窥探自己。闭目感应，那双“眼睛”无处不在，又不确定在哪。
他沉声说道，“天君，我听你命令便是，为何窥探于我？”
木牌中的靺鞨天君打了个哈哈，“小子别不知好歹，我的神识散布在这天地之间，用得着专门窥探你吗？”
王凡黑下脸来，“不对，你明明在我的身体里。”
“呵。”靺鞨天君并不反对，“我的确看你看得很清楚，那是因为我的一点点神识残留在指挥使的血液里，你吞噬了指挥使，自然就把我的神识带到了你的体内。你有本事自己清除干净，怎可怨我？”
不管靺鞨天君是不是有意为之，确实没法怨他。
这难道就是靺鞨天君打的好主意？
王凡知道多说无益，便一遍遍运转黑色闪电法则，涤荡着全身血液，可是怎么也无法把靺鞨天君的神识清除出去。
神识这个东西与神魂不同，看不见摸不着，说它有它便有，说它无它便无，如何清除？
化神以下修仙者的神识离开本体很难独立存在，即使可以独立存在，也不会长久。但靺鞨天君已到炼神返虚境界，神识如入浑然之中，可以长时间独立存在，尤其以龙血为依托，更可以经久不灭。
想要清除靺鞨天君的神识，除非……
王凡摘下木牌握在手中，大声说道，“请天君收回神识。”
神识的“根”在靺鞨天君的血液里，王凡清除不了，靺鞨天君却可以轻松收回。
靺鞨天君有些恼怒，“放肆！你居然敢这么大声对我说话？我好心让你吞噬指挥使，又许诺给你那么多好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王凡坚定地说道，“天君，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为难我，这样天天监视我，恕我不能接受，请收回神识。”
“笑话！我凭什么要收回神识？”靺鞨天君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中你的才能，不等于相信你。你做了那么多对我、对楚家、对真龙殿不利的事情，我总得验证一下你的忠诚吧。你若问心无愧，何必在意有没有被监视？”
“这么说，天君不肯收回神识喽？”王凡将木牌用力向外一丢，“那我也没有佩戴这块木牌的义务。”
“你敢？”
木牌丢不出去，又飞回到王凡面前，露出一张狰狞的龙形面容，“快把木牌戴上，别不知好歹。我能让你吞噬指挥使，自然也能收回他的龙血！”
423.一生无悔，天君下凡
“天君不收回神识的话，我是不会戴上木牌的。我答应听从天君的命令，不等于接受神识的控制。”
王凡感受着身上澎湃的龙血，“指挥使的龙血我已经收了，恕不奉还。”
靺鞨天君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话一出口，木牌便血光大放。
下一刻，王凡身上血脉喷张，肌肤渗出一滴滴鲜血，不一会儿便如血人一般，刚刚吞噬的龙血不由自主就要离体而去。
“等一等！”王凡伸手抓向木牌。
龙脸露出轻蔑的笑容，“小子，服软了吗？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晚了，做错了就该受到惩罚。”木牌晃动，要闪开王凡那一抓。
在他看来，指挥使的龙血当然想收回就收回。不仅要收回指挥使的龙血，还要把王凡的龙血抽干。不听话，那就连本带利全部还回来吧。
然而，王凡掌心发出一道金色符文，瞬间落在龙脸上。
“啊……”
靺鞨天君神魂一僵，一脸懵逼，半天才反应过来，“禁神之印！”
这小子竟然会使用禁神之印？
王凡轻笑道，“如何？”
距离太近了，王凡凝结禁神之印的速度又奇快，心想印出，比之当年使用禁神之印不知要快了多少倍。
靺鞨天君就算在王凡体内残留着神识，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立刻中了招。
被耍了。
被一个小他一千多岁的凡间小辈给耍了！
靺鞨天君瞥见王凡那很欠很欠的笑容，脸色铁青，压抑住怒火，哼了一声，“雕虫小技。”
他作为当年的夏祖，对山间家的禁神之印再熟悉不过了。
禁神之印是一种魂印，力量源自于魂力，唯有魂力强于对方才能施用，说白了就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他已臻至炼虚境界，凡间有谁的神魂能胜过他？
催动魂力，木牌顿时血光大放，神魂要冲破禁神之印的禁锢。
嘴角上扬，脸上露出轻蔑之色，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吧？
禁神之印忽明忽暗，看样子快要控制不住了。
只见王凡掌心内金光闪烁，又接连发出十二道禁神之印，一层套着一层，直到将木牌裹得严严实实。
在这之前，已经收回针对所有将军的禁神之印，以全力对付靺鞨天君，也算兑现了还将军们自由的承诺。
很远的越州，将军们心里像是缺失了什么，不约而同望向京都方向。
王凡遇到危险了吗？
我自由了，为什么还挂念着他？
今后该怎么办？还能回到从前吗？
一时间思虑万千，无所适从。
“啊啊啊！混蛋！”靺鞨天君怒不可遏，想要爆发出来，却被束缚得死死的。没想到王凡的魂力远远超出他的意料，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发出这么多禁神之印。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束缚。
血光逐渐黯淡，龙形血影被一点点压制回木牌之中，再也无法动弹。
靺鞨天君却没有丝毫臣服的意思，恨恨地说道，“你会后悔的。”言语中透露出上位者的严厉警告。
王凡不会后悔，也不怕威胁，却暗自咋舌，对付一个将军使用一道禁神之印足矣，对付靺鞨天君一滴血，十三道禁神之印也不能完全将其制服，其魂力之强实在恐怖。
但一滴血终究是一滴血，靺鞨天君魂力再强，一滴血所能承载的魂力不过是其本体的万分之一，还不足为惧，否则王凡也不可能贸然发动攻击。
如果连靺鞨天君万分之一的魂力都斗不过，那就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要么臣服，要么永远不要见到靺鞨天君。
“我王凡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绝不会受任何人摆布，一生无悔。”王凡傲然回应道。
靺鞨天君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满腔怒火得不到发泄，木牌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终究无济于事，渐渐没了声息。
王凡以为大功告成，正要加把劲对付靺鞨天君的神魂，外面突然雷声大作，轰隆隆响个不停。
雷声不绝于耳，像战鼓一样密集，令人心神不安。
木牌中刚刚安静下来的靺鞨天君似乎受到了影响，努力对抗着什么。
王凡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雷声，不禁神色一凛，不过是一滴血而已，靺鞨天君这一缕神魂难道还有别的手段？
抓起木牌，跑出洞外。
只见天空上跨界传送通道的那个云涡旋转起来，深处已经看不到黑洞，狂风席卷大地，搅得天昏地暗。
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转眼进入黑夜之中。
京都所有人都被雷声震得发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天一下子就变黑了？
上官朔的心提了起来，出了什么变故？莫名其妙开始担心王凡，越想越不对劲，王凡岂是甘心听从靺鞨天君之人？是他惹怒了靺鞨天君吗，这天空异象难道是靺鞨天君制造出来的？
再看周围的神域强者，个个神情肃穆。
白虎使者沉吟片刻，脱口说道，“天君……”
果然是靺鞨天君。
上官朔望向云涡深处，心里更替王凡捏了一把汗。
咔嚓！
云涡中出现一道闪电，这闪电只在云涡中闪了一下，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落下来。
紧接着咔嚓咔嚓闪个不停，云涡中心很快被闪电覆盖。
靺鞨天君神魂颤抖，像是闪电落在他的身上一般。
就在王凡疑惑的时候，云涡中心和木牌之中发出同一个声音，“你死定了。”
王凡这才明白，靺鞨天君下落凡间了。
没想到靺鞨天君不顾凡间世界之力的制裁，说下来就下来。
暗道一声不妙，靺鞨天君一滴血就很难对付，真身下凡，我哪里对付得了？
心思急转，该怎么办？
为了得到指挥使的龙血和靺鞨天君一滴血，他不惜惹怒了靺鞨天君，以为靺鞨天君不会自降身份，到凡间来和他一般见识。
谁知他高估了靺鞨天君的忍耐力，为此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靺鞨天君说“你死定了”，代表着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就算世界之力帮忙也无法弥补。
把心一横，来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424.逃不掉了吗
雷声更加猛烈，响彻天地之间，闪电更加耀眼，照亮整个天地，木牌中的龙血气息越来越强。
王凡知道情况万分紧急，等靺鞨天君现身的时候，他就真的死定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黑色闪电凝成琥珀，将木牌完全封闭，彻底斩断与靺鞨天君真身的联系。
昂——
木牌中的龙脸眼睁睁看着被黑色闪电琥珀封闭，想要奋力阻止，却无可奈何，只剩下天空中的龙吟还在怒吼。
昂——
天空中龙吟高亢,伴随着更加疯狂的雷鸣和闪电,一只硕大的缠满闪电的龙爪从云涡中伸了出来。
那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仅仅是一只爪子，在那么高那么远的云涡之中依然清晰可见。
王凡望了一眼龙爪,快速收起木牌，飞至海面，一头扎进大海，不停游向大海深处，越游越远，越潜越深，找到一个极深之处，闪身进入归墟殿中。
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办法，真龙降临时，无论逃到哪里，无论速度有多快，在真龙俯视之下，一切都将无所遁形，只有逃到大海深处，藏入归墟殿中，才能最快隐藏形迹，也许能够躲过这一劫。
但他没有多少把握,实力相差太大了，真龙的本领有多强，不在他的预知范围之内，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
归墟殿中空荡荡的，入海之前，他已经将三位神圣使者留在岛上，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把山间麟儿他们托付给三位神圣使者及其背后的神域宗门，是最佳选择。
静下心来，发现一个致命问题，隔绝了木牌与靺鞨天君真身的联系，却不能马上消除血液中靺鞨天君残留的神识。
一遍遍运转黑色闪电法则，涤荡全身血液，然而残留的神识异常顽固，与黑色闪电游击对抗，玩起了“捉迷藏”。
只要有一个神识存在，就会不断向外发送信息，就像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萤火一样，虽然微弱，但弱而不灭，连琥珀和归墟殿也不能完全屏蔽。
有了这样一个指引，不论藏在哪里，都会被靺鞨天君找到。
头疼！
阴魂不散！
王凡不得不加大功力用最快速度不停清除神识，直到清除掉最后一个。
不确定来不来得及，赶紧收起功法，驾驭归墟殿向另一个方向移动。
京都城内，所有百姓仰望天空，迎接天神的到来。
之前的斗法已经让他们目不暇接，靺鞨天君在电闪雷鸣之间下凡的这一幕更加震撼，完全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这就是神明——惊天动地，气吞长空！
等到一条巨龙降临京都城，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那种威严让他们不敢直视，那种压迫感让他们不自觉匍匐在地。
人类在这样的神明面前微不足道！
巨龙对芸芸众生没有丝毫注意，只关注那一丝感应，一掠而过，飞向大海。
等巨龙远去，白虎使者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君下凡，一切妖魔皆不足挂齿，王凡，充其量算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其他神域强者个个精神振奋，扬眉吐气。
上官朔摇摇头，王凡虽有潜质，但过于锋芒毕露，不懂隐忍，年轻人总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够成长，可惜这个代价太大了，大到没有机会成长下去。
人怎么能斗过神呢？
岛上，三位神圣使者迷迷糊糊中被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回过神，就看见一条被闪电包裹的巨龙踏空而来，震惊之余，急忙行礼，“拜见靺鞨天君。”
“王凡躲在哪里？”
“晚辈不知。”
靺鞨天君只是一问，略作感应，便不再停留，直奔大海中心而去。
凤九望着靺鞨天君的背影有些凌乱，“靺鞨天君……在找王凡？”
神龟使者也觉得不可思议，“神域的天君从来不会降临到低等世界，他们下凡一趟，要耗费极大的神力，你们看靺鞨天君愤怒的样子，难道王凡惹到了靺鞨天君？”
“好像是。”麒麟使者低头沉思。
他们不知道靺鞨天君和王凡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这得多大的梁子能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哼！”凤九双手掐腰，“我就说王凡没这么好心放我们出来，他自知小命难保，不想连累他的伙伴，才不得已而为之。”
神龟使者撇撇嘴，“他的确十死无生。”
麒麟使者高兴起来，“这样也好，我们没有什么压力了。”
大海深处，王凡已经停止移动，在归墟殿内静静打坐。眼观鼻，鼻观心，还有一丝神念随着一只噬金虫来到海面，借助噬金虫的眼睛侦察外界。
他不敢用神识探察，担心靺鞨天君会顺着神识找到自己，又放心不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提防着靺鞨天君。
刚出海面，就看见一条巨龙身影迅速靠近刚才停留的地方。
巨龙通体黑色，泛着高贵的金属光泽，庞大的身躯可以覆盖整整一座城，比他想象的还要震撼！
就在仔细观察的时候，龙睛中一道目光突兀射向噬金虫，王凡吓了一跳，赶紧切断与噬金虫的联系。
心里突突直跳，靺鞨天君的感知能力匪夷所思，广阔大海中一只如沙砾般渺小的噬金虫也能被他察觉到，不会因此找到自己吧？
这也太恐怖了！
果真如此，哪里还有逃命的可能？
接下去是死一般寂静。
王凡不断安慰自己，他现在离开那个地方有很远的距离，而且归墟殿开启了隐形模式，隔绝了所有气息，靺鞨天君想找到他并不容易，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没过多久，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一道神识扫过归墟殿，随即牢牢锁定。
暴露了！
什么隐形模式，什么隔绝气息，在真龙面前通通无效。
这就是真龙，或者说炼虚天君的强大之处。
不消片刻，王凡和他的归墟殿被一股力量掘住，无论怎么用力也逃脱不了，须臾便被带出海面，来到巨龙面前。
终于看清了巨龙的真颜，每一丝毛发都无比清晰。
逃不掉了吗？
425.寻找一线生机
“疾疾疾……疾！！”
王凡在心底喊了一连串“疾”，归墟殿却失去控制，稳稳飘向那个庞然大物。
墟灵说，“没用的，炼虚天君掌控一方天地，神念感知万物，区区灵宝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玩具一样，无所遁形，也起不了分毫作用。”
连归墟殿都不起作用？
那可是王凡最最倚仗的大杀器啊！
他一直以来谨小慎微，从不把归墟殿示与外人，只把归墟殿当作修炼场所，还没有真正发挥过归墟殿的真正威力，杀人的威力。
不就是在等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救自己一命吗？
然而墟灵却说，归墟殿不起分毫作用，他感到失望之极。就好像历经千辛万苦寻来一件宝贝，突然被别人告知它普普通通一样，令人难受。
靺鞨天君这么强？
强到连灵宝都不起分毫作用？！
他对战过化神尊者，知道化神尊者的实力，但对炼虚天君究竟有多厉害却没有什么概念。
墟灵跟着幽冥尊者在神域混过很多年，见多识广，应该清楚炼虚天君的实力，墟灵说归墟殿不起作用就一定不起作用。
况且，炼虚天君这个层次玩的是神念和法则，想在炼虚天君手底下过一招，就必须在神念和法则上有过硬的东西。
灵宝说到底离不开神念的操控和法则的运用，这些都受限于操控者和制造者的修为。
尤其制造者幽冥尊者，巅峰时期是化神修为，与靺鞨天君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幽冥尊者制造的归墟殿想要对付靺鞨天君还是勉为其难了。
他寻思过后，仍然不甘心地问道：“那不是任他宰割？”
“事实如此。你有办法？我无能为力。”墟灵说完便默不作声。
王凡知道归墟殿彻底指望不上了，神通也不行，龙血等级差别太大，神通威力天差地别。
还有什么好办法？
他一身本事在凡间耍耍威风可以，在靺鞨天君看来，不过是一条乳臭未干的幼龙，在蹒跚学步。
差距就是这么大。
再好的办法也弥补不了这个差距。
王凡知道这次自己闯上大祸了，逃生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过他并不后悔，他与靺鞨天君早已产生了纠缠不清的因果，早晚要面对，早晚要做出选择——
臣服，或者对抗。
他是永远不会臣服的，尤其想凭借武力让他臣服，更加不可能。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只是琢磨不透，靺鞨天君为什么下凡？
凡间的世界之力对“入侵者”的惩罚是难以想像的，比对飞升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靺鞨天君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究竟想得到什么？
想必不仅王凡，任谁也无法理解。
细细想来，靺鞨天君飞升之前就在凡间留下了跨界传送法阵，可见对凡间早就有所图谋，这次不惜顶着世界之力的制裁降临凡间，恐怕不单单是要惩罚王凡。
王凡没有这个价值，没有让靺鞨天君亲自出手的价值。哪怕他杀了靺鞨天君的后代，宰了几条小龙，在靺鞨天君眼里，那都不是事。这是王凡敢于接受指挥使龙血，挑衅靺鞨天君一滴血的原因。
如果能够预料到靺鞨天君会不顾一切降临凡间，他绝对不可能这么鲁莽。
但靺鞨天君还是降临凡间了。
图的什么？
一定有非得降临凡间的理由。
他隐隐感觉到，靺鞨天君所图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不然为什么靺鞨天君之前只用一滴血试探，在一滴血被破之后，才下定决心不惜耗费如此神力降临凡间？
可王凡有什么东西能让靺鞨天君垂涎的呢？
归墟殿不够级别，就算勉强入得了靺鞨天君的法眼，靺鞨天君下凡之前是不知道他有归墟殿的。
龙血不够资格，靺鞨天君的龙血不知要比他强多少倍。
那么他还有什么？
王凡隐隐约约有了自己的猜测——
黑色闪电法则。
是的，这是靺鞨天君唯一可能不掌握的东西，是王凡偶得具有雷属性的龙灵血脉，才能够在千里雷区获得的机缘。
这份机缘独一无二。
不是每一条龙都有被雷电锤炼五千年的待遇，不是每一条龙被雷电锤炼五千年后都能活下来，不是每一条龙被雷电锤炼五千年活下来后都能被降伏，不是每一个龙修者都能领略黑色闪电法则。
黑色闪电法则，一定是靺鞨天君极其渴望得到的法则，是靺鞨天君在凡间就想得到而没有得到，在真龙血脉达到六级，人修达到炼虚境界依然想要得到的法则。
可惜，王凡与靺鞨天君的实力相差太大了，黑色闪电法则不足以帮助王凡战胜如此强大的敌人。
硬拼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寻找那十分渺茫的一线生机。
王凡离靺鞨天君越来越近，龙的身躯完整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曾经多次在梦境中见过丰的龙体，当时的震撼无以言表，但那种模糊的印象完全不能与眼前的龙体相媲美。
真实，近在咫尺，这种感觉绝对不一样。
除了身躯无比庞大以外，流线形的身体，强有力的利爪，金属般的鳞甲，飘动着的须髯……一切都是上天的杰作。尽管周身缠绕着无数电蛇，仍然掩盖不住他的威武霸气。
尤其那对如水湾大小的眼眸，神秘，深邃，宛如星空。
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完美。
但王凡无暇欣赏，他正在被刻骨的寒冷重重包围着。离得越近，越发感觉寒冷，每近一步，便寒冷数倍。
他不怕寒冷，甚至喜欢寒冷，万载寒冰是他修炼《神龙天行术》的最佳温度，但万载寒冰也冷不到现在这种程度。
这是怎样的寒冷？
肉体的寒冷倒在其次，以王凡的耐寒体质，还不至于被冻僵。更加寒冷的是灵魂，不论他的魂魄有多么强大，在这种寒冷之中也忍不住颤抖。
太冷了！
他不停地打着冷颤，怎么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阿嚏！阿——嚏！”
他连连打着喷嚏，急忙运转《神龙天行术》，一遍又一遍。
426.魂斗真龙
《神龙天行术》似乎起了作用，寒冷的感觉逐渐消失。
天空却一下子暗了下来，狂风暴雨扑打着他的面庞，他在高速飞行着，下面剑戟林立，杀声震天，而他眼中只有一位在风雨中傲然而立的白衣男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下一刻，他来到一个空旷的山洞，浑身被粗大的铁链紧锁，那位白衣男子正站在高处大声说些什么……
转眼山洞内饰物凋零，落满尘埃，空留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上，一颗血龙珠冲破洪教官的追捕，直没入他的后心……
又来到一间密室，他运转《禁神之印》收服龙灵……
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现，夺旗赛、宴宾楼混战、秘境探宝、超神学院修行、北戎抗敌、碧血山会盟、超凡联盟征伐、奔赴南疆等画面更是一掠而过。
须臾来到千里雷区，那里暗无天日，寸草不生，只有乌云盖顶，雷声轰鸣和闪电狂舞。
画面突然顿了一下。
心底有一个声音嗤笑道：“桀桀，还真是弱啊。被人家欺负到家了，还在梦里发呆，黑色闪电难道是吃干饭的？”
仔细辨别，是五魔之一穷奇的声音。
当年王凡在北戎战场受伤，被掳到京都太子府，引来五魔一丝神念，害得他魂分为二，失去了记忆，但也吸收了五魔的魂力，壮大了神魂。只是不管怎么融合，五魔的神念仍有残存。
平时这些残念默不作声，不仔细探察，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只有像现在这样，当王凡的神魂受到严重威胁时，他们才跑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这让王凡很不爽，就像脑袋里钻进了几只虫子一样，必欲除之而后快。
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穷奇这一声嗤笑使他猛然惊醒：我在对抗一条真龙啊，怎么会想那些事情，靺鞨天君什么时候入侵了我的识海？穷奇说的对，我的精气神早已浸透了黑色闪电法则，这是对抗神念入侵的依仗。
识海中，真龙几乎盘踞整个空间，王凡须仰视才见，无数意识碎片正从他的脑海中汇向真龙双目。真龙双目就像两个万花筒，不停过滤这些意识碎片。
随着画面停顿，真龙“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双目中的万花筒跟着停顿。
又“哼”了一声，万花筒加速旋转，画面被硬生生扯出许多。
忽！
画面蓦地燃烧起来，伴着浓浓的黑色火焰。火焰中，两道黑色电蛇顺着一幅幅画面一下子窜向真龙双目。
从黑色电蛇闪现到接近真龙双目，只不过一瞬之间。
在这一瞬之间，真龙眨了眨眼睛，双目中的万花筒立即消失，切断了与画面的联系，随即喷出两股雾气。
幸亏反应奇快，不至于毁了双目，但还是被黑色闪电伤到了一丝丝，隐隐有些刺痛。
昂乌——
真龙俯首低吼，龙吟浩荡，在识海中掀起音波风暴。他出离愤怒，恨不得一下子吼杀王凡。
龙吼，是王凡获得的第二个神通，曾经在凡间大杀四方。但与靺鞨天君使出的龙吼相比，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音波未到，王凡已感觉万箭穿心，仿佛下一刻就将魂飞魄散。下意识祭出琥珀护魂，但刚凝结的琥珀立刻就被音波毁灭。
凝结，毁灭，凝结，毁灭……
他一遍遍凝结琥珀，一次次被音波毁灭，直到凝结出第十八个琥珀。
到极限了。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再也凝结不出哪怕一个琥珀来。
难道就这么陨落了？
脑海中，山间麟儿着急地喊道，“哥哥，哥哥，你在哪儿？”
纳兰彩衣娇斥道，“小凡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王凡苦笑一声，“我还有心爱的人需要守护啊，怎能就这么死去？不甘心……”
当第十八个琥珀毁灭之时，王凡的神魂也不复存在。
靺鞨天君收起龙吼，诧异地看向四周。四周有无数颗微不可察的小星星在识海中跳动着，宛如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毫无疑问，这些小星星就是王凡的神魂。整魂不存在，不等于神魂就此消亡。
王凡在关键时刻使出了新的功法——魂化万千。将神魂分解，寄附在无数个黑色闪电单元之中。
这是《太乙修魂诀》中记载的顶级功法，王凡在归墟殿修炼的百年时间里早已悟透，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
龙吼再厉害，又怎么能扑灭这星星之火？
靺鞨天君也许不想就这么灭杀王凡的神魂，开口道，“小子，你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我爱惜你的才质，才留你一条性命，把你当作我的嫡系，才两次三番拉拢于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语气越发严厉。
“哦？”王凡对靺鞨天君的鬼话只当作耳旁风，一听一过，根本不放在心上，“我看天君是两次三番想控制我的神魂吧，不知道天君在搜索什么？”
靺鞨天君眼神中闪过一道细不可察的微光，故作不屑道，“你有什么值得让我搜索的，我只不过在考察你的忠心罢了。”
王凡心里冷笑，“哼，堂堂真龙敢做不敢当，也不过如此。”
真龙，炼虚天君，高高在上，神一般的存在，在王凡这里却大打折扣。
什么神明，说到底还是人，没有脱离人性阴暗的神明，和普通凡人没有本质区别，有的甚至还不如凡人。
只听靺鞨天君重重说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臣服，或者死！”
识海中再次感受到那种冰冷和血脉特有的压制。
王凡知道靺鞨天君早已动了杀心，所谓臣服，只是想更容易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也许杀死自己，黑色闪电法则会不那么完整而已。一旦靺鞨天君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己必死无疑。
既然横竖都是死，岂能让靺鞨天君如愿？
回答靺鞨天君的是黑色闪电形成的禁锢——黑电牢狱。
识海中，真龙被完全包裹在球形黑色闪电之中，黑色闪电法则和空间法则并用，要死死困住靺鞨天君的神念。
427.我要逃出去
靺鞨天君侵入王凡识海的只是一缕神念，再强也强不到哪儿去，王凡完全有信心将其灭杀。
他的黑色闪电法则在神魂上的优势尤为突出。刚才不小心着了道，不是法则不行，而是念力和神魂操控力不如靺鞨天君。
若正面攻杀，黑色闪电绝对秒杀一切。
而且，灭杀神念，哪怕只有这一缕，也一定会伤到靺鞨天君的神魂本体。
然而靺鞨天君并没有以神念对抗黑色闪电，识海中的真龙转瞬消失，只留下一句话：“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吧！”
王凡暗道可惜，虽然黑色闪电法则具有毁灭精气神的力量，但空间法则却远远不如靺鞨天君，不足以困住真龙神念。困不住真龙神念，黑色闪电也没了用武之地。
海面上，狂风掀起滔天巨浪，滚滚乌云汇聚集在真龙身后，闪电不要命似地向下倾泄，雷声隆隆，暴雨如柱。
龙威大怒！
龙眸死死盯着王凡，王凡只对视一眼，便觉得周围逐渐模糊起来，似乎有一种力量要将他吸进眸中。
龙口猛然张开，立刻产生一股庞大的吸力。海面上的一切，狂风、巨浪、乌云、闪电、暴雨……包括雷声，通通被吞噬！
谁见过电光和雷声被吞噬？
这股吸力过于恐怖，应该是真龙血脉又一个神通，王凡尚未掌握的神通。
王凡只感觉肉体被死死禁锢，浑身动弹不得，神魂被牢牢锁住，连元婴都无法脱逃，眼看就要随着风浪一起被卷入龙口。
他急了，动用自己所掌握的最强力量，八门遁甲、爆血、龙吼、龙域、破天、闪电法则、空间法则……拼死对抗。
他知道，如果不能逃脱，等待他的将是生命的终结。
他的成神梦想还没有实现呢。
他还要和山间麟儿、纳兰彩衣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不能死啊！
他的身体冒着红色蒸汽，三丈以内覆盖黑电龙域，闪光雷球不停在身边爆炸，被卷入龙口的速度陡然降了下来。
然而，那股吸力透过龙域，透过蒸汽，穿过密集的雷球，无情地撕扯着他。
皮肤和血肉被慢慢剥离，灵魂和肉体也渐渐分离，意识开始模糊了，心中只剩下一个执念——我不能死，我要逃出去！
逃到，靺鞨天君找不到的地方……
京都城，白虎使者等一众神域强者，上官朔等一众大臣，都在时刻关注海上的动静。
他们在等待靺鞨天君归来，等待王凡被清除后靺鞨天君下达新的指令。
从靺鞨天君下凡的那一刻起，靺鞨天君对王凡的一切许诺都已失效。
让王凡做神圣使者，让王凡做凡间皇帝，给王凡天大的好处？
他没有那个命！
没有人相信王凡能逃出生天，上官朔也不相信，炼虚天君想要一个凡人死，他就绝无可能活下去。
神域强者们在议论，靺鞨天君会不会再派一个核心弟子过来，派谁过来？
毕竟两个核心弟子都被王凡杀了，连指挥使也没能幸免，凡间总得有一个核心弟子来牵头，贯彻靺鞨天君的旨意。
大臣们在议论，楚云召回来当皇帝后，要建议什么对策来平定战乱、治理这个国家。
这时，随着一声龙吼，天空出现异象，大海那边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肉眼可见一道巨浪直冲天际。
那是靺鞨天君在发威！
人群中暴发出一阵惊呼。
凡人们被靺鞨天君的神力所折服，神龙发威，天地变色，一生当中也难以看到这样的景象。
神域强者们却产生了疑惑，靺鞨天君收拾王凡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他老人家等闲不会出手，出手便在一瞬之间结束，对付同境界都基本碾压，对付低境界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上一次动用这样的神力还是在对付域外天魔的时候，域外天魔是什么样的角色，王凡怎能与之相比？
不禁对王凡有了新的看法，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王凡确实很强。
但是，那又怎样？不过是多费一些手脚罢了。
果然，没过多久便风止云收，雨停雷消，一切又归于平静。
众强者都舒了口气，王凡再强也还是个凡人啊。
一条巨龙从海平面腾起，直至云端，在天空游走一圈，还有一道神念扫过京都。
怎么看都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众人十分不解，靺鞨天君不是应该杀死王凡了吗，还搜寻什么？
白虎使者更是纳闷，难道……王凡逃跑了？
这怎么可能！？
巨龙咆哮，发泄心中的怒气，进一步印证了强者们的猜测。
上官朔嘿嘿一笑，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他膝下无子，早把王凡当作自己孩子看待，孩子做错事，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总是希望孩子能改邪归正，迷途知返，又怎么忍心看着孩子死去？现在稍感安慰，但愿孩子能逃过这一劫，经历这次磨难后，获得新生。
小岛上，三位神圣使者十分郁闷。
凤凰使者气哄哄说道：“靺鞨天君亲自出手，怎么还能让王凡跑了？”
麒麟使者哀声叹气，“完了，王凡不死，我们没好日子过了。”
神龟使者拍了拍麒麟使者的肩膀，“别这么悲观好不好？”
抬手向天指了指，“我们趁早回到神域去，王凡就算逃了，将来飞升神域的路也给堵死了，我们从此不来凡间，他又能拿我们怎样？”
凤凰使者对这两个怂包已经连讽刺的话也懒得说了，攥起粉色拳头，“我希望有一天王凡能有胆来到神域，站在我们面前，我一定要揍扁他……”
挥动拳头，然后看向地面，仿佛王凡就趴在那儿，狠狠向下跺去，“再将他踩在脚下。”
“我们……”麒麟使者愣了一下，凤凰死了能涅盘重生，所以她可以这么狂，我哪有第二条命跟她陪葬？急忙摆手，“千万别带上我，和我没关系。”
神龟使者更是直接背起了护体龟壳，扯了一下麒麟使者的衣角，“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凤凰使者眼见另两位神圣使者离去，急忙跟上，“喂，王凡又不会来这里，你们跑那么急干嘛？”（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