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简单实验
只是现代科学的精度不足以将其从神经系统中剥离出来单独研究，所以没有人发现它的功能与特性。
但它至少是切实存在的，是可感知的。
但“预感知系统”这个东西可就不一样了，别说其他人，就是郭一自己，即便是在推演的过程中也没有实际发现它的存在。
郭一不相信玄学，什么第六感潜意识，如果真的存在，那也一定能够用科学解释。
即便现在不能，那以后也一定能。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存在，那一定存在某种物质是它的载体。
“徐阳，你过来！”宿舍的环境当然不适合做精密的对比试验，但郭一已经等不及了。
“啊！郭一，你又要干什么！”听郭一猛地一呼，徐阳条件反射式的往后退，差点没摔个底朝天。
“你这个‘又’字用的很灵性，但是你还是要过来！”郭一玩笑道：“放心，这次不戳你，也不烫你，过来吧！”
“一哥，你又想新招数啦？”
徐阳正要上前，但听白妮妮这么一说，立即又跪了...
“妮妮，一边去，别捣乱！”
“徐阳，你过来，闭上眼睛。”
“一哥，你要干什么...让我死个明白行不行，这样我好紧张的。”徐阳颤颤巍巍的样子很是滑稽，仿佛那啥似的。
“叫你闭上眼睛哪儿那么多废话。”郭一交代道：“妮妮，那眼罩把他的眼睛蒙上，多蒙几层，要确保看不到一点儿光。”
“好嘞！”
……
“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啊！”
“你再好好感受感受，究竟有没有感觉？”
郭一拿着臂力器的一头，另一头直接贴着徐阳的后脑勺，仅仅就三五公分的距离。
看着这已经有些发毛的臂力器，白妮妮也是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他还依稀记得，当年徐阳立誓要把肥肉锻炼成肌肉的豪言壮语，结果一年过去了，肌肉没练成，倒是肚子又大了好几圈。
“真没有什么感觉啊，嗯，除了眼罩太小了，勒的我生疼，还带这么多！”
徐阳有些幽怨的说道。
郭一知道，他现在在做的这个实验没有任何的逻辑性、也一点儿都不严谨。
但是，危机都到脑袋上了，徐阳就真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还是因为胖子神经都比较大条？
郭一悄悄的做着推演，但结果无疑是令人失望的。
不管是神经反射，还是其他的任何东西，郭一都没有察觉任何有意义的变化。
“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郭一有了这样的猜测：
“不是没有物质和信号变化，而是这种变化太过细微，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细微到任何的仪器设备无法监测，甚至我的推演都无法察觉。”
“但，几乎不存在绝不等于不存在！”
……
“徐阳，妮妮，你们俩觉得第六感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自己想也想不出什么来，聊聊天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郭一也是问道。
“一哥，我告诉你，绝对存在！”一听郭一这么问，白妮妮那叫一个激动啊。
“嗯？”郭一等待着白妮妮的下文。
“一哥，你也知道，我老家农村比较偏远，下了城乡公交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有一次我回家就是大晚上，县城打得车不愿意下小路，我就自己走路回家。
路两边都是玉米地。一路上我总感觉我后边有人，总感觉我后边有人。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都快半夜了，哪儿来的人啊，自己吓自己。
我就壮着胆子往前走，我就不往后看，我就不看！绝对没人！但是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能怎么着？没有人，难不成还有鬼不成！”徐阳嘟囔着：“胆小鬼，净是自己吓自己！”
“是真有人吧？”郭一笑道。
“就是！”白妮妮说道：“有一个女孩儿一直跟在我后边，几十米的距离，就我们村的！我也是醉了，也不说叫一声，一起走。在那吓人。”
“人家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跟你一起回村，说出去不好听呗。”徐阳欠揍的说道：“归根结底，那是因为你长得难看，你要有郭一十分之一的帅气，姑娘早贴上去了！”
……
话没说完，两个人就又吵吵上了，这俩活宝。
郭一没有理会两个人的吵吵，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包括下意识、潜意识、第六感，以及白妮妮亲身经历的这件事儿，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科学？对自己现在的辅助神经系统研究有着怎样的意义？
这一思考，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回过神儿来，看了一眼还在吵吵的两个人，郭一决定把一项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们，于是问道：
“你们两个最近是不是很闲啊？”
“不闲不闲，我忙得很，有啥事儿你找妮妮。”听郭一这么问，徐阳心有余悸的身子往后一撤。
“扯犊子吧你，我看你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我有个事儿要交给你俩去做，我这儿太忙了，有点儿顾不上。”
“一哥，啥事儿，你说。”白妮妮玩着游戏，扭头说道。
“做一个网络社交媒体平台，我的要求不高，比微说强个十倍八倍的也就行了。一个月出框架，两个月出基础功能，后续慢慢优化。”
“社交平台？”两个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对，微说太讨人厌了，我们以后必须要有自己的媒体平台，必须要有自己的发声渠道，技术虽然不复杂，但是很重要。”
“之前课程设计啥的没做过这个项目，要不然就可以拿来直接用了。”
“看吧，我就说，惹到一哥，那跟自杀没什么两样！”白妮妮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不过，网络社交没有微说，我们要起来可不大容易。现在，微说可是一家独大，就连腾训都不是对手，腾训微博不都凉了吗。”徐阳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历史告诉我们，没有谁会永远强大，强如诺基亚，手机业务也死了。你们俩不用操这个心，只把软件弄好就行了。”
郭一正色道：
“赶紧把你们电脑上什么求生吃鸡，撸啊撸联盟的都给我卸了，还有你那老掉牙的梦幻这俩月也别玩儿了，反正再过几年也还是那样，到时候再玩儿也不晚。”
第46章 安然的特殊感知
“这两个月，你们俩总体负责，具体的开发可以找兼职，毕业实习生也行。尽快把架子搭起来。”
“另外，服务器的负载问题与系统架构问题必须亲自把控，”
郭一说的非常郑重：“这事儿很重要，软件这边随时可能会启用。这可是以后吃饭的家伙，真要搞砸了，估计要饿一年肚子！”
“一哥，别别！搞得定，绝对搞得定！”
白妮妮信誓旦旦的保证，吃饱饭对于郭一的意义他可是清楚的很，能让郭一这么说，那这件事儿自己要搞砸了，那后果……
“我去年在软件工程实验课上做过一个分布式软件架构模型，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功能虽然不一样，但架构都是相通的。那个架构实现十亿级的访问是没有压力的。”
“核心架构就按那个思路搭建，不过代码就别用了，当时做的比较粗糙，而且业务逻辑也不一样，直接重写就好了。”
“安全方面也不用担心，信息安全实验课上的那个实验项目也发你们，你们参考。”
郭一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相当多的东西都有现成的，剩下的就看徐阳和白妮妮了。他们的水准郭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跟自己一起快两年了，熏也熏出来点儿感觉了不是。
……
时间也是很快到了周六，安城安然父女也是准时来到了信息科技大学。
“叔叔！”感觉到郭一的存在，安然很是兴奋，直接朝着郭一扑了过来。
“嗯？”郭一还纳闷的，自己咋又成叔叔了？这不对呀！
“嘻嘻，哥哥！”小丫头仿佛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立即改口。
“然然，咱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再一次见到安然这个小女孩儿，郭一心绪复杂。
“不好！”安然不住摇着小脑袋，弱弱的说道：“我想让哥哥抱着我。”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任性时刻，仿佛郭一就是那个最亲近的人。
“那哥哥抱着你玩儿个游戏好不好？”
“好呀好呀。”安然显得很兴奋。
实验室的光线很强，强的刚进来的安城都有些睁不开眼。
郭一仔细观察着安然的反应，但，确实，无论多强的光照，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对光照没有丝毫感知。
对于这一点，郭一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器官损伤导致的全盲，连微弱的视觉感知都没留下。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
强光、黑暗不断的交替，郭一摇了摇头，安然对光确实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然然，哥哥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呀好呀！”
“你一进来就知道哥哥在这里，是怎么分辨的呀？”
郭一对这个很好奇，是靠嗅觉？听觉？
闻了闻，自己身上也没啥味道，而且刚才自己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安然一阵思索的模样，她自己好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嗅觉能识人，那是在两个人离得的确非常近的情况下。
一进来就能感知郭一的存在，这……
听郭一这么一问，安城心里也是一惊，这不对呀：
刚才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是她妈妈在这里，安然也不一定一下子就能感觉得到！
除非离得很近了，或者发出了某种声音，说话就不必提了，一般人都能分辨。
安然是可以通过分辨走路的声音，呼吸的声音来准确分辨一个人的，包括气味在内，这都是要离得近的时候才能有所感知。
但，郭一这是什么情况？
离老大远然然就知道郭一在这儿，关键是郭一在那坐着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啊！
“爸爸的呼吸声跟妈妈是不一样的，爸爸是‘hu·heir·hu·heir’，妈妈是‘hur·her·her’。
他们走路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爸爸是‘zhi·zhi·zhi’，妈妈是‘zis·zis·zis’，我听得多了，就能分辨出来。”
安然抠着自己的手指，夸张的模仿着。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等待着安然的下文。
“可是，我不知道哥哥走路的声音呢，也没记住哥哥呼吸的样子。”安然嘟着小嘴，样子十分可爱。
“那你是怎么知道郭一哥哥在这儿的呢？”安城爸爸好像有些激动，颤抖的问道。
对于现在的安然来说，任何一个能够获取外界信息的途径都是值得万分重视的，由不得安城不激动。
“我不知道哎~”安然说着都快哭出来了：“郭一哥哥不会不喜欢我了吧？呜呜~我一定能把你的呼吸记下来的~呜呜~”
“然然，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哥哥很喜欢然然呢。”
郭一对此其实是有预期的，也是点点头：“她说不清楚，这不是坏事儿，是好事儿。”
“这正说明然然有一种她自己和我们都完全不了解的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我们把它找出来，对我们之后的工作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郭一不相信玄学，他相信所有看似玄之又玄的东西都绝对可以用科学去解释，即便现在不能，以后也一定能。
“我觉得郭一哥哥这里很舒服，隔好远就知道。”安然瞬间又开心起来，解释道。
“嗯。”郭一点了点头，示意原本的实验开始。
于此同时，郭一也闭上眼睛。
上方长宽两米米、高两米的方形玻璃罩（顶是空的，没有盖）悄无声息的将两人罩了起来。
整个过程有机械控制，动作轻微，无声无息。
郭一是完全毫无察觉，即便他知道接下来所有的过程，自己的去自己的耳朵、自己的鼻子自己的一切去感知，依然没有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感受到任何的变化。
郭一睁开眼，看到玻璃幕罩已经下来了，心里也是一笑，果然。
示意撤去玻璃幕罩，郭一正要问安然刚才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的时候，郭一突然发现，安然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是现在，而是刚才。
刚才的安然显然有些局促，抱着他的胳膊都显得更加紧了。
撤去玻璃幕罩，明显感觉到安然有一丝放松的样子，虽然很轻微，但是在郭一看来，这一切很清晰。
“然然。”
“嗯？”
“刚才你有感觉到不舒服吗？”
“不知道。有点儿不舒服，想要抱着哥哥……”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现在好了。”
第47章 科学没有尽头
“空间幽闭感知！”郭一脑袋瞬间亮了，几乎可以确定，这种特殊的空间感知确实有，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这种感觉与普通的视觉相比有什么差别。
“再来。”郭一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把安然整个监测了起来，他要确认在这个过程中安然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
已经吃过亏的郭一这次没有逞强，尤其是这种全身的监测更加复杂的情况下。
他只是观察了一下前后两个时间的安然究竟有没有哪儿有不同。
不同当然会有，就算是所有的东西都不变，这一刻和下一刻的人也会有变化，这种变化是无处不在的。
不过这种无处不在的变化一般是具有某种规律性的。
郭一现在就是要尝试寻找，看有没有游离于这种规律之外的特殊的差异。
时间不长，郭一就把这些特殊的信号强行记录了下来。
找不同嘛，很简单的，两个时刻的所有东西切合一下，哪里不同就显而易见，就像玩儿那个游戏找不同一样。
“嗯。”郭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已经渐渐有了一些轮廓。
规律性必然存在，但这个规律是什么？没人知道。
那第一步，就是必须先要找出这个规律，要不然其他的说什么都是空谈。
……
走出实验室，送走安城父女，疯狂的补充了一批食物之后，郭一就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已经成为这几天的常态。
“亲和感知和空间感知。”郭一紧皱着眉头，这太玄之又玄的。
郭一把安然对他的这种无形依赖称为亲和感知，与空间感知一起，这似乎都是真实存在的。
“有些人一看就不像好人，有些人一看就是好人，这人一看就是温和，这人一看就比较暴躁，这是不是也是亲和感知的一部分呢？要不然难道仅仅只是靠面相吗？”
郭一自顾自的说道。
“不要想了，这些事情太复杂，已经属于神学的范畴了吧！”林欣随口接道。
“神学？哈哈，那只是人类遇到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给自己找的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而已。科学是没有尽头的！”
郭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自己的推演说强很强，说弱也很弱，根本做不了生物整体的推演，现在这事儿也只能搁置，且当它就是神学吧。
遇事不决，那就是神鬼莫测之说——凡是解释不了的事情都推给神，这是人类千百年来一直在做的事儿。
但郭一现在就不信这个邪，亲和感知也就算了，这事儿太复杂。
但这种特殊的空间幽闭感知是怎么回事儿，他是决心要搞清楚的。
这究竟是不是之前自己所猜想的预先感知的一种？
郭一首先排除的就是脊髓自身的反射，脊髓的反射都是低端的，和感知与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但这种感知是不是比视觉、听觉、嗅觉、味绝、触觉、痛觉等通过神经系统、脊髓发射和传输的感知更加的迅捷？
是不是能够更加直接的传输到大脑，然后预先建立预感知，为各类信息的到来铺路搭桥，提供框架？
郭一无法做出判断。
对比了所有的差异元素，总结了所有的变化规律，在去除了离群值之后，郭一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异常数据。
“空间感知这种现象确实存在，而大脑接收到的信号的前后变化具有很清晰地自我规律，前后的变化并没有脱离这种规律。”
郭一闭眼思索：“神经系统信号对比得出的结论不支持幽闭感知的存在，难道真的要靠神学去解释？”
郭一摇了摇头，对此表示不认可。
但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郭一百思不得其解。
……
“郭一，要不要出去换换脑子，我爸找我们。”
看郭一皱眉苦思很久了，见他睁开眼，林欣也是适时的提议。
“你把找我们？什么事儿啊？舆情监测出问题了？”
“不是，是有几个公司也看到了这款系统，想要用，让我们有时间过去一下。”
“哦，也好，去吧。”
在这儿待着实在是没什么思路，去逛逛也好，成为合作伙伴这么久了，郭一还没去过林欣他爸公司呢。
确切的说，他爸公司叫什么郭一都不知道，营业执照下来之后去签合同都是林欣去的。
“郭一，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累？”
林欣一直记着上次医生的建议，开口问道：
“你的身体真没有问题吗，要不我们好好检查一下吧？”
看林欣有些担忧的样子，郭一也是心里一暖，随即郑重解释道：
“林欣，我一点儿都不跟你开玩笑，我晕倒真的是因为太聪明导致的。
大脑是最消耗能量的器官，尤其是极端聪明的人更是如此。
考虑问题考虑的深入了以后就容易晕，包括我吃得多也是这个原因。真的不需要担心，我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
“我感觉你这一段时间遇到的难题比前几年加一起都多！”林欣也是颇为感慨。
“是啊！”郭一更是感慨：“我算是终于体会到了你们考试遇到不会做的题究竟是什么感觉了，真是难得的体验！”
“这……”林欣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考试时候遇到难题的感觉？这能一样吗？
“也不能这么说，考试遇到不会的题下来还可以找参考答案，可以找同学、找老师探讨，比起我，你们幸福多了！我现在请教都找不着人！”
郭一这话说的完全没错，现在他的这些想法，别说现成的理论和答案了，连猜想都没人这么猜过，各种地方，资料都没得找，真是苦恼的很。
林欣真的无言相对了，这话根本没法接。
于是她生硬的把这个话题扯开，说道：“说点儿别的吧，换换脑子。话说，你有过女朋友吗？”
林欣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她记得上次郭一还说抢饭吃来着。
“有过啊！”郭一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林欣懵了，上次不是还没有吗，这啥时候的事儿，难不成是现在？林欣瞬间紧张了。
“啊什么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
“噗嗤……”林欣直接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学的时候，你多大，那个时候就懂这么多了？”
“不懂啊，小学三年级懂什么，那个时候我才七八岁。”郭一说道：
“但我知道三从四德啊，当了我女朋友，就要听我的，我让干啥就干啥！”
“那你让人家干啥了？”
林欣好奇的问道，没想到原来看起来这么闷闷的男孩儿还有这故事。
“能干啥啊，当然是一起去我家……”
郭一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帮我写作业了！她帮我写作业，我去睡觉，多美的事儿！”
“噗嗤！”
林欣差点没笑喷出来，搞得路人都纷纷侧目了，她也是急忙恢复保持淑女的形象，轻声问道：
“那个时候，你就嗜睡了？”
“嗜睡？”郭一摇了摇头，嗜吃嗜睡还是从高三开始的，尤其是大学以后越来越严重：“那个时候只能说是爱睡吧。”
……
轻松的聊天，愉悦的环境。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纯粹的、极致的。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让林欣有些不悦，他是这么问的：“郭一，你现在找女朋友还一定要她都听你的吗？”
郭一抓耳挠腮，考虑了好半天，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可是，不应该是谁对谁有理听谁的吗？”林欣争辩道。
“可是，我是从来不会错的呀！”郭一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你不是应该让让女孩子的吗？那是女孩子哎！你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我跟你说！”
“可是，我没想找女朋友呀！”
话题顿时终结，这下林欣没法接了。
瞅着郭一这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林欣心里也是气的直跺脚，这是个真木头……
第48章 特殊的实验思路
舆情工具销售的事儿，林欣一个人就能处理。
郭一之所以出来，就是出来散散心，换换脑子的。
事情谈的很顺利，一个词六千的价格都没人还价，六家公司一共卖出去了一百多个词，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郭一唯一觉得不对劲儿的是，这些企业虽然都是正规企业，有些规模还很大，但，怎么老总都是林欣家亲戚，什么这个二舅那个大姑的？
郭一也没多想，管他谁呢，给钱就行，反正按照现在的市场和行情，这价格他们一点儿也不吃亏。
……
事实证明，人在长时间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容易钻进牛角尖里，郭一也不例外。
出去逛了一圈，被林欣这么一插科打诨，心情一放松，郭一瞬间觉得思路开拓了不少。
这倒不是说，实验有了什么进展。
空间感知、亲和感知以及第六感什么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过程，郭一现在依旧没有丝毫的头绪。
但，解决这个问题，郭一突然有了不同的思路。
“林欣，你说，我有时候是不是有点儿固执啊？”看着眼前的林欣，郭一如此问道。
“固执？”林欣有些不明白所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什么事情都太喜欢追根究底了，但有些事情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追根究底的，现代科学根本不足以提供寻根究底的支撑条件。”
郭一这么说着，心里也在想：就连我，也不具备寻根究底的条件。
随即他有摇了摇头说道：“说到底还是有些飘啊！”
“嗯，有些问题解决不了就不要一直想着它，换换思路，兴许有不一样的发现呢。”
林欣点了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也怨不得你。你太聪明了，哪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呀，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个的。”
“不过，你现在的研究就不一样了，那是世界顶尖级的研究，根本无例可循，无据可考，想要一直顺顺利利也确实难。”
林欣说道：“不过，我相信你，只要你想，最终肯定能解决的！”
林欣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在她眼里，郭一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郭一笑了笑，这小妮子还安慰他呢，他是需要安慰的人嘛？
……
郭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确切的结论：“虽然视觉之外空间感知的本质是什么搞不清楚，但这种感知在在某种程度上是确切存在的。”
这一点郭一十分笃定：“人，尤其是特殊群体，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感知外界信心的途径。”
郭一十分笃定：
“人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感知外界信息的途径，这一点几乎可以确定。
至于这个途径是什么，是怎样一个流程，又有着怎么样的特点，现在暂时没办法去探究。
这没关系，先不管它，存在是一定的。”
郭一拿笔敲着桌子，思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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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预感知真正的成因，那就自己造一个预感知！”
郭一拿起笔，重重的写下这么一句话。
原本理想的实验路线是这样的：
视觉光信号进过预处理，预感知系统先行传输低频轮廓到大脑相应中枢。
于此同时，图像信号转换生物信号通过神经系统传入大脑视觉中枢。
大脑对光点信号有了感知，人“看到”了既定图像。
根据郭一的猜测，预感知系统传输轮廓信息的速度要比神经系统快。
等到图像信号到达大脑视觉中枢的时候，相关的外围框架都已经搭建完毕了。
这样的情况下，视觉信息的处理就快了很多。
当然，这整个过程实际发生的时候是非常快的，也就0.1秒左右。
假如预感知系统能够提前0.05秒搭建轮廓框架，这个发现就意义重大，能够解决的问题就非常之多。
但现在，预感知系统没研究透彻，原理根本不明，更别说利用设备进行模仿了，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郭一想到了一种特殊的方法来模拟这个过程。
用神经系统来模拟预感知。
预感知系统不是要快吗，现在找不到快的方法，没法快，但是，可以慢呐。
同样通过神经系统传输，让轮廓先走，实景后走，这一前一后，不正可以模拟一快一慢吗？
这不就跟预想中的预感知加后处理想过完全一样了吗？
当然，这样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脑海中的影像就又多了一层时延。
不过，时延显然不是现阶段应该关注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可行性。
只要可行性得到了证明，那时延的问题完全可以慢慢解决。
有了这样的方案，郭一的思路瞬间被打开了，他详细的制定着实验的规划。
这次，他一定要让实验者的脑海中浮现既定的轮廓信号，至于时延不时延的，以后再说！
……
实验思路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按照这个思路进行实验。
安城这些天也是什么都没做，就等着郭一的召唤呢。这边实验方案一确定，第二天，安城就来了信息科技大学。
“来，安叔。”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实验。
斑斑点点形成的月牙轮廓再次映入安城的眼中。
一切看起来都好像就没什么变化，变得只有郭一。
有意识的把视觉信号分成两个阶段，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一轮廓一实景之后，这些纷乱复杂的视觉信号突然变得有规律多了。
虽然仍然复杂，但就像一团乱麻一样，你只要找到一个头，剩下的就游刃有余了，只是费些功夫而已。
而郭一的策略也发生了变化，在捋顺这些信号的同时，一些乌七八糟，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末端信号簇就干脆放弃，只留下主要部分就行了。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郭一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相关的操作。
……
最终，郭一梳理出来一前一后两大主要信号系，十六条根系脉冲信号，几百条茎系脉冲信号。
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全部被他抛弃，他现在脑子处理不了那么多信息。
第49章 重大事件
处理的信号信息少了，郭一也刻意的做了准备，完事儿之后他只觉得有些疲惫，并没有发生上次晕倒的事情。
“安叔，今天就到这儿。今天监测到的信号还需要进过系统的处理才能进行下一步，到时候我会叫你的。”
虽然有些疲惫，但这一点也不影响郭一此刻的兴奋异常，尤其是他的两只眼睛，现在是囧囧有神。
主要的规律已经出来了，就是一前一后，一辅一主，脉络很清晰。
郭一确定，这不会有错。
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利用合适物理信号来模拟这么一个过程了。
……
“一哥，你终于回来了！”一进宿舍门，就听到白妮妮大喊大叫道。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儿了？”郭一也是有些狐疑，没什么特殊情况啊。
“一哥，你看这个。”徐阳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信息科技大学在校大三研究生程某在某社交平台上发表煽动危害国家安全、民众对立的激烈言论，造成了巨大的恶劣影响。信息科技大学与中州警方已经对此展开调查。”
一石激起千层浪，央视新闻这条微说刚一发出，就引起了剧烈的震动：
“我×，这哥们到底说了啥？”
“好像是给港区狂暴分子洗地的吧，不知道哪儿来的智障！就这样的人，就该把它扔回他美帝老家去，让他好好尝尝明主自由的火炮！”
“智障果然与学历无关啊！”
“信息科技大学也就这样了，强不强咱单说，看看培养的这都是他么的啥鸟东西！”
“敢问你是啥鸟东西？说事儿就说事儿，开地图炮有意思？”
微说就是这鸟样，经过十几年的磨砺，早已经是大粪坑了，不管什么新闻、什么消息，最后一定会出来一些脑残和智障。
很多人对此都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底下一大批的脑残言论，郭一也懒得去翻了，而是开口问道。
“还能是什么情况，微说你不知道吗，长时间注册不用的账号就会被他们拿去关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表一些乱七八糟的言论。”
白妮妮说道：“这个程诚运气有些不大好，他的账号正好被拿去发反动言论了。”
“微说胆子这么大？你追踪过了？我看看！”
郭一有些纳闷，微说这是不想混了？反动言论也敢发？
虽然用的是别人的身份，但它就那么自信不被查出来？
“一哥，你看，程诚17年下半年注册了这个账号，自那之后就没有登陆过，我估计他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白妮妮指着账号追踪小工具：“这儿追踪到的最后的地址，密西西比，这根本不可能是程诚。”
郭一点了点头，一个人有没有出过国，海关绝对一清二楚的。至于偷渡之类的，直接排除这种可能性。
“就这？”郭一说道，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啊，这只得大张旗鼓的在自己还没进门的时候狼嚎似的大喊大叫？
“疑罪从无，从法律上讲，被盗的账号发表言论是与本人无关的，本人无需承担责任，程诚顶多被调查，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郭一接着说道。
“原本是这样的没错。”徐阳开口补充道：“但这个程诚也是一个死脑筋，他觉得自己被污蔑了，非要跟去分局，要自证清白，结果事情闹大了！”
“主要是网友们反应强烈。现在，哪个人没有一大堆的网络账号啊，注册过不用的账号也是非常多，这个时候他们都非常担心被人利用，拿去发表危险言论呢。”
白妮妮递过来自己的手机，说道：“一哥，你看看这个公告，再看看底下的评论！”
中州高新分局对外发布了一则公告，内容是这样的：
“近日，网络上出现抨击安全法、煽动民众对立的违法言论。我局接到举报后立即展开行动，在程诚同学得帮助下，迅速查明了真相：
微说账号『橙橙橙橙橙』系程诚在2017年2月注册，自注册之后，程诚便没有登陆过此账号。后背境外势力盗取，发表相关违法言论……
非常感谢程诚同学的鼎力协助，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希望广大网友文明上网，和谐发言……”
事情终于是水落石出了，但这件事儿的影响可远远没有过去，甚至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去，三年前注册的账号，从未登录过，境外势力盗号，被发布危险言论，这太可怕了！”
“我曾经也注册过一大堆的账号啊，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很危险！”
“程诚可是信息科技大学的高材生，换成你，估计这辈子就栽进去了！”
“瞎扯什么淡！疑罪从无，要不然还不乱套了！哪有自己证明自己没罪的，根本不需要好不好！”
“从法律上讲，被盗的账号发表言论是与本人无关的，本人无需承担责任。”
“说的好听，你咋证明账号是被盗的？你说被盗就被盗？”
“不行不行不行，我要赶紧把我所有的账号都找回来，这太危险了！”
“啊？我有一个账号密码忘了，申诉也申诉不回来，不会被人拿去干坏事儿了吧？怎么办？在线等，急！”
“这个哥们，你玩鸟，赶紧去自首，坦白从宽！”
郭一接过仔细的看着每一条评论，他理解这种担忧：很多人都非常担忧自己的账号被人拿去做坏事儿。
光从这评论的热度和点赞就能看的出来这一点。
公安机关虽然澄清了，但依然不能缓解这种情绪，这是一种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
很多专业律师也表示，根本不需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被盗的账号发表言论是与本人无关的，本人无需承担责任。
但这些澄清和表态都不根本足以消弭很多人心中的担忧。
实名认证的账号是自己的，如果被盗了，自己有能力证明真的被盗了吗？
总不能嘴上一句话就免除所有责任了吧？这样的话漏洞也太大了，真犯罪的人也这么干不就乱套了。
自己的账号还是赶紧找回来安全。
第50章 郭一的紧张
听了白妮妮和徐阳的描述，郭一也是啼笑皆非，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程诚这个学长也有意思的很，竟然非要跟去分局自证清白，这一下子把网络上搅和的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不过，正如徐阳判断的那样，这对他们这一段一直忙活着做的社交平台“咕咕”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准备怎么做？”郭一也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现在，很多人不是都非常担忧自己的账号安全吗？”徐阳说道：
“我打算先把咕咕改造成一个账号找回工具，只要输入手机号或者邮箱验证身份后，就可以把他们之前注册的账号找回来。”
“嗯。”郭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只是这要尽快，最晚明天就要出来。
“需要……”
“需要那个追踪工具是吧？”徐阳一开口郭一就知道他需要什么了，这功能，一般人还真实现不了，也就是郭一了，小仓库积累丰富。
“嗯。”徐阳头如捣蒜。
“行，那东西没什么复杂的，代码你一看就明白了。法律风险也评估过了，这一点要注意，使用的时候一定不要过线。”
郭一特别交代道：“法律这条线，一定不能逾越，这是底线！”
“嗯，一定不会的！”徐阳当然知道这件事儿的严重性，也是郑重道。
不过，他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郭一那句：“代码很简单，你一看就会明白的。”
记得去年又一次合作做一个课程项目，郭一也是这么说的：“代码很简单，你五分钟就看明白了！”
结果可想而知，为了这个五分钟，徐阳整整熬了一夜，然后才勉强搞明白。
这都是前车之鉴啊！
“这事儿你跟妮妮商量一下，我这边实验也正到关键的时刻，没工夫顾着这边。”
郭一现在确实急着模拟视觉信号的事儿，顾不上这边，想了想，他又说道：“这个东西很简单，改造的话顶多一天，你要加加班，今天一个通宵基本也就搞定了，加油！”
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徐阳一看这架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今天这觉是没法睡了。
/****************/
一前一后两大主要信号系，十六条根系脉冲信号，几百条茎系脉冲信号……
虽然还很复杂，但相对于之前完全无法模拟的纷乱复杂信号，这样的信号模拟最起码具备现实可能性了。
依旧比较难那是一定的，但经过算法改进、设备改进，后续工作能够继续进行了。
由易到难，郭一先从一条茎系脉冲开始进行模拟输出，然后两条、三条、四条……
然后根系，主信号系……
一个一个模拟完了之后，在想办法把它们融合起来。
融合的过程比模拟更加复杂，任何一个信号脉冲对其他信号都是有干扰和影响的，那么就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进行调整，进行改进。
同样的信号发生设备徐阳足足备了二十台，即便这样，终末信号的合成进度依旧非常的慢。
郭一通过推演，仔细比对着设备合成的信号与实际自己拓下来的信号之间的细微差别，然后不断的进行着调整。
在信号拓印的时候，末端信号簇已经被丢弃一部分了，那剩下的这部分就要精益求精，最后形成的误差才不会过大。
这样的精益求精会使得工作量再次剧增。
……
整整半个月，郭一才把这些信号仿造完毕。
“最后检验的时刻！”
这天晚上，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仔细比对，郭一确认，设备模拟的信号与自己拓下来的信号相似度已经推演不可辨。
郭一的推演都已经难以辨别了，那两者的相似度绝对是顶级的。
推演的精度郭一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和认知，但他知道，这绝对比这个世界任何一种仪器都更加灵敏、更加精确的多！
“明天下午，验证成果。”
最后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郭一做出决定。
……
这天，郭一第一次早早地上床，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才醒来。
这些天，他像疯了一样，吃了做实验，实验做累了就开吃，吃完了接着分析数据，处理结果，睡眠时间都被大大的压缩了。
这对于以前的郭一来说简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成功了！
……
“郭一，我咋觉得你心不在焉的，连吃饭都这么慢吞吞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欣觉得郭一有些不对劲儿，平时吃饭，郭一哪回不是狼吞虎咽的，哪像现在这样，斯斯文文得像个姑娘。
“啊？”
“你啊什么啊，想什么呢？”林欣说道。
“我确认一遍流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忽略的地方。”
郭一说道：“没关系的，下午的工作量不大，吃完这些也就差不多了，不用急。”
郭一紧张了，他第一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那些每一次期末考试完了之后都会担心挂科的学渣一样！”
看郭一这个样子，林欣忍不住有些想发笑，这个样子的郭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很亲切，她喜欢。
“有吗？学渣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挂了紧张！”
郭一想了想，说道：“我这可是经历了万全的准备的！”
不过，好像还真有一些紧张。
虽然一切都准备的很充分，但，心里还是跟猫爪子挠似的，总担心会失败，跟学渣总担心挂科那种感觉确实也差不多。
“哈哈！我这也算体会了一把学渣的感觉？”郭一玩笑道。
“这种感觉还挺难得的是吧？”
“嗯，是挺难得的，挺独特的感觉。”
郭一想了想，颇为认真地说道：“这不会也是人类特殊认知的一种吧？”
林欣闻言差点儿没有栽倒过去，聪明人的思维都是这样的吗？这就又扯回实验课题去了？
……
跟林欣胡拉乱扯一通，郭一心情放松了不少。
“行了，走吧，实验室那边再去检查确认一遍。”郭一放下筷子，起身道。
实验室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确认没有任何疏漏。
其实本就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这次实验是一个验证实验，是要利用设备生成转化的合适信号在安城的大脑视觉中枢复现那个光点形成的月牙。
实验的根本在于安城这个人，其他全是辅助。
只是郭一确实有些紧张，必须要确认一遍才能心安。
……
第51章 完美符合预期
“安叔，严格来说，我们今天这样的实验是不严谨的。”交代完实验注意事项，郭一解释道：
“实验本应该设置对照，但我们现阶段采集数据太过困难，所以就现在这样子了。
关键在于你，不要臆想，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千万不要有自己的臆测！”
对照组的事儿郭一也想过，比如再多采集一组信号，现在这组是月牙形的，再采集一组方形的，实验的时候就可以根据安城的辨别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但，多一组信号，就要多很多的时间去分析去把它模拟出来，又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折磨。
折磨倒是小事儿，主要是时间。
郭一现在太急了，他基于确认理论的可行性，半个月的时间他不想等。
不过，现在问题也不是很大，有和无本身也是一种对照。
“好的，我明白。”安城郑重的点了点头。
郭一着急，他比郭一更加着急，郭一在忙，而他确是一直在等。
有时候，等比忙更加让人揪心。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的感觉比什么都难熬。
“那好，安叔，我们现在就开始。”郭一最后说道：
“你左右手两边分别有一个按钮，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看到了光点组成的月牙，就按下左手边的按钮，月牙消失了，就按下右手边的按钮。”
“好得，我明白。”安城此刻也是紧张的手心冒汗，他稳了稳心神，如此说道。
安城清楚的知道整个实验的流程，他也知道，现在所谓的“看”到并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通过自己双手双脚手臂大腿以及腰背上的十二个发生设备模拟出的欺骗视觉。
具体的原理，什么辅助神经系统啊，什么游离神经末梢啊，什么大脑中枢啊，他都不懂，他只知道这样一个过程，一个决定命运、决定未来的过程。
……
多少年了，安城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紧张过。
他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受着自己身上的一切，期待着他期待的东西的出现。
这个时候度过的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不仅安城，坐在一边控制着设备的郭一也很紧张。
这个时候他还什么都没做，他真的害怕，害怕安城突然按下左手边的按钮，那样就意味着失败——因为他自己会臆想自己看到了光点组成的月牙。
“一、二、三……”
五分钟，安城终于没有丝毫动作。
但郭一看的出来他在担心，他紧张了。
“安叔，深呼吸，平复一下。”过度紧张的状态不利于实验，郭一出声提醒。
此时，郭一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小半，至少，安城没有乱按按钮，这说明第一步已经成功。
安城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时间依然在一秒一秒的流逝着。
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实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模拟的合适信号已经在郭一这边存储了，只等着他一个指令，一切都会按照既定的安排执行下去。
郭一也是悄悄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随后，强迫自己立即快速的按下“执行”按钮！
十八秒，程序的启动和执行需要十八秒，这是先前测试出的准确时间。
十八秒之后，模拟生物信号就会生成，就会通过神经系统、辅助神经系统传递至大脑。按照郭一的推演，先行预感知信号会快0.0028秒左右。
这一切都已经在程序里设置好了，就等十八到十九秒之间安城的反应！
郭一死死的盯着安城的左手，等待着他左手的动作。
十八秒说多不多，但郭一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冒出一身冷汗，内衣都快被浸湿了——他实在是太紧张，则太期待了！
“动……他动了……”
郭一的脑海刚起这个念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异变陡生！
只见安城突然暴起，连绑着传感器线路的椅子都被他带了起来，他嘴里还大吼着：“看到了，我看到了！”
郭一直接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状况这是。
一步上前，立即摘除所有的传感器设备，见安城无大碍，郭一才放下心来，这才意识到，安城可能是看到了“月牙”？
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实验都被迫中断了！
安城此刻却是很激动，此时的他已经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了。
看到郭一，一股眼泪更是憋不住直接涌了出来：“我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
仿佛三岁孩子般，安城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
常人很难理解，也很难体会这其中的复杂情感。
他是在做实验吗？是！
坐在椅子的时候，他的左手一直紧绷着，随时准备按下那希望的按钮，时刻准备着，一刻也不曾停。
但，当光点隐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忘得彻彻底底。
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希望！女儿的希望！
他激动的跳起，激动的咆哮。
激动的热泪盈眶，激动的忘记自我。
所有人看着这一刻的安城，都默默无言。
他们即便无法感同身受，但看着眼前这哭的像个孩子似的中年男人，那种心绪也是不自觉的涌上心头，眼泪也是不受的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
良久，良久。
良久，良久。
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没有人质问，也没有人催促，任由安城在这儿用这样一种发泄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么多年的压抑在这一朝释放，安城无法淡定、无法平静。
这是光点吗？
对他来说，这是无边的希望！
这是月牙吗？
不，这是他一直期盼的光明！
这是实验吗？
这是一个父亲几千个日日夜夜从未停歇的渴求啊！
良久，良久。
良久，良久。
……
安城终于平静下来。
“安叔，坐，平静平静，喝点水。”
郭一扶安城坐下，端来一杯水，余下的什么也没有说。
安城作为一个父亲的表现已经完全证明了实验的成功。
郭一不想说这是臆测，程序监控显示，程序启动18s259，是安城暴起的时间，正是郭一计算出的第一次模拟视觉信号应该出现的瞬间。
臆测如果真的这么准时，这么巧合，那才叫真的见了鬼了。
世界上没有鬼，所以，这就是事实，无可争议的事实。
后续的实验，看安城今天的状态是没法进行下去了，只能后续安排。
但，这个时候，郭一已经完全可以宣布：这次实验圆满符合预期。
第52章 伟大的科学
整整一个下午，安城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中，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每当他觉得自己平复了，只要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根本不受控制，直到晚上。
晚上的时候，安城终于平复了。
“郭一，谢谢，谢谢……”
“安叔！”
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无言，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叔，仔细描述一下你‘看’到的东西。”
这个时候，安城终于能够流利的表达了，郭一还有东西要记录呢。
“月牙，光点组成的月牙，轮廓跟那天墙壁上打出来的一样。可是……可是……”
“安叔，可是什么？你直接说，现在的实验还处在理论研究阶段，后续肯定需要改进。
你能看到‘月牙’就已经证明了理论的可行，剩下的就是改进了。”
郭一说道。
“可是组成月牙的光点大了些，而且模糊了，就像打了马赛克一样。”
安城笃定道：“但我确信，那就是那个形状的月牙，不会有错的！”
郭一点了开点头，拓下信号的时候，他舍弃了很多末端信号簇，有失真那是必然的。
“安叔，你先平静下，过几天我们再做一次实验。你可要准备好，实验过程会很长，千万不要激动了。”
郭一提醒道：“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实验是成功的，未来是有的，希望也是有的，趁着这几天，赶紧激动，赶紧疯狂，后续还需要你做验证。”
“我知道的！”
安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大男人，四十多岁了都，竟然在这抽抽了一下午，简直丢人。
“好。今天就先这样，早点休息吧。”
……
岂止安城，这里的所有人，安然、郭一、刘博，林炳申教授也在，都非常激动。
只是林炳申教授早早的就离开了。
别人不知道，但刘博清楚的很，林教授那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失态。
刘博知道，老师这么多年所等待的，所期盼的，多憧憬的，全都在这里。
从今天开始，郭一就是他心中无可争议的最珍贵的宝。
想到这儿，刘博心里甚至有些酸酸的。
不过，他更多的是高兴。
为郭一高兴，为老师高兴，为这个时代有着这样伟大的科学而高兴。
……
大家一起吃了个午饭，郭一随后回到了宿舍，心里依然还是止不住的万分激动。
今天下午，经历了太过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深觉人类现在的渺小，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很多事情都力有未逮。
科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是科学把人类一个有一个关于征服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但，驱除病魔，永葆健康依然是现代科学遥不可及的梦想。
郭一能做的，也只是把这个进程尽可能往前推一步，再推一步……
“咦，郭一，咋看你好像哭过的样子？怎么了？被林欣甩了？”
徐阳知道这俩人关系好着呢，故意玩笑道。
“徐阳，你又皮痒了是不？”
郭一没好气儿的说道：“是不是闲了？‘咕咕’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哥，我可告诉你，‘咕咕’现在可不得了！”
说起“咕咕”徐阳可是兴奋地很，这几天“咕咕”的形式真的是非常喜人。
“嗯？怎们个不得了？下载量超‘微说’了？还是日活跃用户超‘微信’了？”郭一故意打趣道。
“一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这么说着，徐阳话锋一转，嘚瑟道：
“虽然现在没超，但超他们是早早晚晚的事儿！以后，我们就是中华第一大互联网公司！”
“滚犊子吧你！”白妮妮没好气儿的说道：
“干活的时候没见着你，吹牛的功夫倒是见长，你咋不说你是全球第一大IT公司呢！”
“别扯淡了，究竟怎么回事？”这些天郭一一直忙着实验的事情，“咕咕”这边他还真没顾上问。
“是这样的，”徐阳说道：
“咕咕上线找回账号功能之后，迅速引起了广大网友的注意，下载量日益攀升，短短一个星期，下载量就超过了三千万，日活跃用户就超过了一千五百万。”
“不仅如此，用户也越来越信任咕咕，很多官方也都为咕咕背书，于是我们适时地推出了按照真实身份信息找回账号的功能。”
“只要提供身份证号并提供授权，我们就可以把所有注册过的微说号全找回来。”
徐阳接着说道：“而且，利用的就是公开信息。”
郭一点了点头，这点他是知道的，追踪工具里就有这个功能。
那是微说自以为是留下的一个公开接口，只要用户提供授权，第三方就可以去查询，拿到了用户同意协议的授权，那就合规合法。
“你猜发生了什么？”徐阳还卖起了关子。
“赶快说！”郭一没好气儿的说道。
“微说竟然这么大胆，他们竟然偷偷的利用用户的身份信息注册了十几甚至几十个微说账号，都用来充作他们的水军账号了！”
“更搞笑的是，首富之子，你知道吧，网络上最活跃的那个，他的身份也被注册了无数的账号，还关注了一大堆东西，首富之子放话说家里法务部闲着呢，肯定法院见。”
“哈哈……”
听了两人的描述，郭一也是笑了，微说这骚操作，绝对是在给“咕咕”送助攻。
郭一想的一点儿都没错，基于此事的爆料，“咕咕”的下载量又飙升了一阵，这个时候已经快突破五千万了！
“微说那边就没什么动静？”郭一问道。
“怎么没有！相关话题在微说已经完全被屏蔽了，而且在贴吧论坛等地方也有限流。
对了，微说还给我们发了律师函，说要起诉我们入侵计算机系统。
估计他们以为我们的数据是入侵他们服务器拿到的吧。
律师函已经转送到安然他爸派来的律师团队手里了，他们说只要我们没有入侵系统，这个问题不用管，交给他们。”
“好，这事儿你们处理吧！”
听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郭一的心思还是在实验上边。
“有一件事儿需要你这边确定一下。”白妮妮最后说道：
“微说利用私自注册的账号发表了非常多的支持境外势力的反动信息，这一点，我们要不要曝光，要不要揭露？”
第53章 难以平静的林炳申教授
“你们觉得呢？”郭一反问道。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为什么不呢？”徐阳笑道：
“如果担心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的话，可以不小心爆出来，我们只是发现了，本来只是想举报来着，但是不小心消息就泄露了。”
“哇，徐阳，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多的鬼点子呢！”白妮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的说道。
“这都是小道，你们看着办。”郭一接着说道：
“我这边有一项新的研究成果，可以提前预公布一下，给‘咕咕’升升温！”
……
提前公布这项研究成果，是郭一早就想好的。
这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实验做一半，成功与否还两说着的项目就在社交平台放烟雾弹的也大有存在，更何况郭一这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成功了。
后续，就是利用单组对照和多组对照进行数据确认和采集，形成论文，这第一阶段的实验就圆满成功了。
倒不是郭一心急，而是他知道林炳申教授现阶段承受的压力也不小，网络喷子太活跃了，虽然影响不大，但总归不大好。
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个强有力的成果问世，绝对可以打击一下他们无知而又嚣张的气焰，也可以压制一下外宣的攻势。
适当的公布阶段性研究成果，对后续林教授的研究经费也绝对是一大助益。
……
实验的事情不急，安城那边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这个时候估计还在调整，郭一也是难得的闲了下来。
以“辅助神经系统课题研究组”的名义注册了官方“咕咕”账号，并给自己通过了认证，郭一立即公布了研究进程，内容不多，就一句话：
权威发布：辅助神经系统一阶段研究成果：昨日，我们通过辅助神经系统成功让志愿者感受到了指定光信号，“看”到了预定图像。
咕咕的用户此时已经突破五千万，正值“微说”事件闹得正欢的时候，这些用户也都非常活跃。
尤其是“咕咕”官方还把这条消息置顶了，于是，这条消息一经发布，便迅速传遍了整个网络！
“成……成功了？这就成功了？这也太快了吧！”
“大写的牛！没几个星期之前的论文还全是猜想呢，一阶段这就成功了！速度！牛！”
“课题组官方认证？不会是假的吧？我刚去微说看了，根本就没找到这条消息！”
“你傻呀！还去微说，微说啥鳖样了你不知道？再说，咕咕的认证咋了，我觉得咕咕比微说靠谱多了！”
“谨慎乐观，坐等石锤！”
“五味杂陈呐，听说这个项目还是一个本科生的项目，让我这个博士情何以堪啊！”
“同博士，自从上次看到《辅助神经系统理论总纲》之后，我就改研究方向了，别的不研究，我就研究这篇论文，这个猜想。
但，我这边还没开工呢，人家就开张了，一出手就是重量级，我这……”
“我是硕士在读，已经准备报林教授的博士了，能接近这样大神级别的人物，就算不能提高，熏也能熏出点儿味来吧？郭一，我来了，等我！”
“等你个锤子，你个大老爷们！你要是个漂亮妹子还差不多！”
“这么多的硕士博士，瑟瑟发抖ing，不敢说话……，大佬，求带！”
如此重磅的消息通过“咕咕”发布出去，迅速的传遍了整个网络。
就连微说上边都有了非常多的讨论，不得不说，网络搬运工的确强大。
不过一看截图，“咕咕”官方认证。
咕咕是什么？很多没听说过咕咕的人开始疑惑。
于是，又有一大批的用户涌进了咕咕。
网友们的关注也就一个热闹，业内专业人士那才叫一个疯狂。
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别人的猜想这边还没琢磨完呢，人家那边实际的应用都已经成功了！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这是个烟雾弹假消息，毕竟社交媒体平台，哪怕是官方账号，放烟雾弹的也屡见不鲜。
但同在一个圈子，稍微打听一下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甚至有人打听到了林炳申教授那里，对此，林教授没有否认。
于是，瞬间疯狂！
这四个字完全可以形容科学界确认这一消息真实性之后的状态。
无论行业，不论方向，这是整个科学界的一大盛事。
各大媒体得到确切消息之后也迅速展开了行动：
人们日报甚至用了如此夸张的标题来报道这样一个成果。
但没有人觉得夸张——一个全新领域，一个世界顶尖，一个前无古人的成果无论用怎样的字眼都是不过分，不夸张的！
“我关注科学，关注科研。但从来没有一个成果能够让我如此热血沸腾，也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让我如此振奋、如此骄傲，这是我们的成果！我们的！”
U站某UP主在专栏中写下了这样的句子，看的许多人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连狗都暂时没了声息。
……
林炳申教授坐在办公室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一看到那些振奋人心的消息，他就忍不住兴奋，忍不住热泪盈眶。
几乎不玩儿网络社交媒体的他甚至专门买了一台全新的高配手机，下载了“咕咕”、“U站”、“直呼”、“贴吧”甚至“微说”！
这一刻，他想看到所有人的声音，他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唤，他知道所有人在心底埋藏已久的呐喊……
“喂，老林……”信息科技学报张伟的来电。
“老张，咋啦！”耄耋之年的林炳申像个孩子一样，明知故问的打着哈哈。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打个电话问问你，身体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张伟无奈的撇了撇嘴，这小老头，还跟自己在这装起来了。
“我好的很，你有事儿没？没事我可挂了哈，我这一大堆事儿忙着呢！”
“别别别！”张伟也不矜持了，直接说道：“郭一那成果，论文是怎么考虑的？”
“哈哈！”林炳申教授大笑道：“论文你就别想了，这次我们要投Nature！”
“扯犊子吧你！你不是说过，郭一不会投英文的！”这话说得张伟自己都觉得没底，这说过，能算吗？
“这个回头再说吧，论文还早呢，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成果。”林炳申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他的决定就是，这事儿还是听郭一的，这孩子，有他自己的打算。
第54章 精心设计的“BUG”
不过，现在说这个确实还早，昨天的实验理论是成功了，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还缺乏几分严谨。
后续肯定还需要多次对比多次实验才能论证基本观点。
林炳申教授可是知道前一段处理实验材料和数据的时候郭一的状态，除了吃就是实验，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林教授也是决定要找个时间跟郭一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儿——他遇事太急了。
实验是重要，但自己的身体也绝对不能忽视，现在年轻显不出来，等年纪大了出问题就晚了。
……
不仅仅是《信息科技学报》，国家电视台随后也招来，
国家电视台来找林炳申教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从来没有一次能让他像今天这样兴奋，这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除了后继有人之外，郭一的这成果，也是林教授自认为没法做到的。
国家电视台的意愿是想做一期专题报道。
不过，林炳申教授征求了郭一的意愿之后拒绝了：
“是这样的，专题报道没有问题。但现在的情况是，这个实验一阶段刚刚成功，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进度是合规合矩，但国家电视台专题是不是早了点？
这样，专题报道可以。时间上我们往后推一推，等我们实验数据详实了，论据充分了再做。我觉得这样更好。”
负责人一想，这样也好，现在做专题确实急切了一些。
“哎，这成果，不仅引来了关注，还引来了豺狼啊！”
刚刚送走国家电视台的人，林炳申教授就接到了一封邀请函，贝勒医学院的。
与上次在推特叫嚣不同，这次贝勒医学院直接通过官方渠道发来了正式的邀请。而这邀请，换做往常，那绝对是学校的头等大事儿，没有哪个学校会拒绝的。
但现在……
“一并交给郭一自己做决定吧！”林炳申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决定交给郭一自己去做。
……
郭一这几天稍微闲了一些，晚上也是早早的就回到了宿舍里。
“一哥，你看这个。”一进门，就听到徐洋叫他。
郭一接过手机一看，一篇洗地的文章，被追踪程序明确认定为是微说官方利用他人身份私自注册的账号所发。
IP、跳板、源头全都被追踪的底朝天，一个不落。
背后的支持也是一目了然，引人注目。
“这样的消息还有非常多。”徐洋兴奋的说道：
“咕咕上线了一个特殊功能，叫‘我是巡查员’。
咕咕会检索所有的疑似违规信息，推送给一些用户，让这些用户确定这个信息是否违规，如果大部分用户都认为它违规，那就先行屏蔽掉。”
“仅仅是这样？你到底整了什么幺蛾子？”
郭一无奈的笑道，徐阳竟然在这跟他卖起了关子，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那需要那么麻烦，违规信息自己这边的人工智能就能判定，失误率绝对在可接受的范围。
“哈哈！”徐阳大笑：
“可是，这个功能在放出去的时候出了一个BUG，那就是，它不光会检索我们自己的违规消息，还会检索网络上所有的公开数据，甚至沉到底的那种也能扒出来！”
“这个时候，肯定有人能发现这个问题，爆开大概会在深夜！”
徐阳很得意自己的安排，看那嘚瑟的样子就知道了。
“你真损！”郭一笑了笑，微说真是作死，私自利用用户信息注册账号也就算了，还充当水军和走狗，就算死了也是自作死，怨不得别人。
“嘿嘿，多谢夸奖！”徐洋嘚瑟那样子，看的郭一真想上去再戳他一番。
……
网络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最明显的，就是催生出了一大批的夜猫子。已经后半夜了，依然有大量的人没有睡。
微说也有人在值班，不过这一段时间，他们的任务很特殊，那就是刷“咕咕”，关注“咕咕”的动静。
不过，他们的功夫显然是白费了，咕咕最新的更新根据大数据筛选，第一批没有他们。
由于徐洋的“失误”，“我是巡查员”模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BUG，那就是可以检索网络上所有公开发布的东西。
一篇洗地的博文被扒了出来，括号里边还些这来源：平台：微说，注册人：“qw87akkk”，溯源：微说官方利用他人身份信息私自注册的账号。
“卧槽！微说这么大胆的！”很多人第一时间看到了咕咕推送的这个消息，但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徐阳精心设计的“BUG”。
“卧槽！又一条！”
微说官方参与的，一直藏得很深的一些翻动博文一条一条被“咕咕”全都扒了出来，内容不堪入目、令人发指。
“他么的！当时出现这些博文的时候，微说还装模作样的说自己在删帖、在封号，当时我就奇怪，咋越封越多、屡禁不止呢，哪而来这么多的脑残。
原来这是自导自演，监守自盗！原来，微说从来都不是我们一边的！”
“我早就说过，微说只是藏得深，这么，这次被人扒出来了！”
“买卖热搜，操纵舆论也就算了，微说真就这么大胆？”
“这种势力必须连根拔起，否则贻害无穷！”
“铲除，坚决铲除！”
……
凌晨四点，一个万物本该沉寂的时刻，微说爆了。
在“咕咕”参与讨论此事的用户达到了五百多万。
仅仅半个小时，“咕咕”通过账号认领这样一种啼笑皆非的形式，把微说反动的底细掀了个底朝天。
之前隐藏颇深，但这次，被“咕咕”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全国用户面前。
更关键的是，直到现在这一刻，微说还都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什么。
事情越传越广，越传越快，等微说意识到什么，那就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
早上九点。
徐阳懒洋洋的起床，发布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公告：
“致广大用户：我是巡查员设置的目的是检测咕咕平台内的违规信息，由于技术人员的失误，此功能出现重大BUG，即时起下线，给广大用户造成的困扰，我们非常抱歉。”
“啊？竟然是BUG？”
“该不会是被谁威胁了吧？这功能很强大啊！怎么就下线了？”
第55章 微说落幕
“徐阳，微说什么动静？”接近十点，郭一终于醒来，他知道徐阳折腾了一个晚上，也是这样问道。
“此时，微说热搜等所有排行榜全部停止，新发消息功能也能停了。不过，以前发的消息还能正常浏览。
‘咕咕’这边没人干扰。林欣那边也没有收到人要求咕咕怎么样的消息。”
郭一点了点头，这是常规手段了，微说的问题再大，按照正常的逻辑，监管部门也不会说直接封杀让停止运营。
一般的做法就是，停止APP下载，停止内容更新。
轻微的一个星期，重的三个月到半年直到无期限整改。
说是整改，但不管怎么整改，就是不给通过，跟直接封禁了也没什么大的差别。某段子就是这么死的。
“你是说微说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徐阳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道：“这么一个垃圾，早该死了。”
“哈哈！怎么可能，三个月半年之后就算放出来，你以为市场我还会给它留着？做梦去吧！”
郭一接着说道：
“知足常乐，就昨天这一天，咕咕多了三千万的注册用户，现在估计已经有八千万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平台，有了自己的发声渠道，再给我们三个月到半年的发展期，还轮得着它再出来作妖？”
……
果然不出郭一所料，就在他跟徐阳讨论这件事儿的时候，微说和监管部门同时发布了公告。
微博公告说因服务器被黑客入侵，导致用户信息泄露，被黑客利用用户信息注册了垃圾账号，发表了不当言论，微说对此表示非常抱歉云云。
监管部门公告：
微说，保管用户授权身份信息不利，造成重大损失和不良影响，责令微说客户端在各大应用平台停止下载、微说暂停服务、彻底自查。
对有关人员涉嫌违法犯罪移交公安机关和司法机关进一步处理。
“黑客入侵？真够逗的！微说也真敢找这借口！”
“没办法，我们网安技术水平有限，也没办法追查，只能这样了。”
“网安水平有限，敢不敢让‘咕咕’去查，咕咕追踪源头的能力那叫一个强，光是公开信息就能找出这么多的关键点，实力一定非常强大。”
“停止运营、这惩罚也太轻了！就应该永久关闭！”
“停止运营、APP禁止下载、以后能活也是半残了。”
“也是，快播死了那么久了，现在打着旗号的播放器还是一堆一堆的，一个微说倒下来，千千万万个微说会冒出来的。”
“真是大快人心，终于少了一个垃圾场。”
“是啊，以后我就在‘咕咕’了，希望‘咕咕’不要成为‘屠龙者终成恶龙’的又一印证。”
“‘咕咕’是有真技术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把微说搬倒，有技术的人都有脾气，绝对不会干这龌龊事儿。”
……
“这半年，尤其是最近这三个月，是‘咕咕’的黄金发展期，架构和服务器这边一定不能掉链子！”
APP停止下载，停止运营自查，郭一可不敢保证微说永远不开，现在要做的就是即便它再开，等到它开的时候，这领域已经没有留给它的任何位置了。
“这事儿告一段落，剩下的就看你俩的了。‘咕咕’上线太急，功能不多也不完善，抓紧时间搞。”
郭一说道：“可不能掉链子，也要密切注意其他企业得动静，微说死了，空下的市场很多企业眼馋着呢。”
“嗯。”徐阳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重视起咕咕的潜力来，“咕咕”未来的服务器压力，他也有了明确的认知：要做好五千万日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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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郭一觉得自己快成了陀螺，连轴转的那种。
辅助神经系统以及预感知系统的实验可把他折腾的不轻。
尤其是预感知系统，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这种特殊的信息获取方式究竟是怎样的逻辑。
推演不出来也就算了，推演毕竟也不是万能的。
关键的问题是，现在郭一连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猜测都没有，完全没有方向，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好在找到了一种特别的方式完成了实验，但郭一心里还是痒痒的——这个问题迟早要搞清楚，这也是后续实验优化的一个方向，毕竟现在的强行模拟时延又大了不少。
“好怀念以前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日子啊！”这刚刚起床，郭一就伸着懒腰感慨着。
“一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那是猪。”白妮妮说道：“不过这才十点，你可以接着睡啊！”
以前郭一都至少要睡到中午的，起来吃个饭，下午还要接着睡，这一段时间他这个状态，白妮妮还真有些不习惯。
“没这个命啊，林教授找，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炳申教授刚打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肯定在电话里也就说了。
……
“老师。”
“小郭啊，来来来。”看到郭一，林炳申亲切的很。
林教授一边招呼郭一坐下，一边说道：
“说实话，你这研究课题也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能帮你的也有限，一切还都是要靠你自己。”
“我知道的，老师。术业有专攻，自己的路还必须自己走。”郭一笑道。
“术业有专攻是不错，但说实在话，你这项研究，前无古人，甚至可以说超越了这个时代。”
林炳申教授顿了顿，看着徐阳，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这么说吗？”
“嗯？”郭一有些不解，这么说自己真的好吗，虽然这是事实。
“听说你前一段很愁，愁的连觉都不睡了，”林炳申教授接着说道：
“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的研究前无古人，前无古人的成是那么好突破的吗？那还叫啥前无古人！”
“不要急，稳住。”
林炳申教授觉得眼前的郭一什么都好，水平一流，态度端正，思维广阔，技术高超，但有一点，就是太急了。
这甚至能称之为旷古绝今的理论哪能是这么好突破的？
这孩子三两个想起没研究出结果，就好像急的睡不着觉了，这哪能行？
别说三五个星期了，前沿的研究三五年不出成果的大有存在！
第56章 无论走到哪儿，我都不会吃亏
“老师，我懂的。”郭一笑道。
要说不习惯，郭一还真不习惯，先前光是上学他根本就没遇到过什么难题。
即便遇到了，看看课本，看看原理也就解决了。
这猛地遇到一些根本没地方找答案的难题确实有点儿伤脑筋。
“好，你知道就行。”
在林炳申教授眼里，郭一这孩子最让人省心了，这是自己晚年遇到的最大的宝。
“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这件事儿。”林炳申教授说着递过来一封函，说道。
“邀请函？贝勒医学院的？”郭一狐疑道。
“是的。”林教授说道：“之前他们就在推特公开说邀请你，那算不上正式邀请，你也没有回应，这很正常。”
“但这正式邀请，我们是必须要回应的，不管去与不去，这是礼仪。”
“老师，这个就推了吧，说我恐高，做不了飞机。”
郭一看了看活动的举办地点，在休斯顿，这个时候去往那边，那可不划算。
“不去也好。”
林教授说道：“过去肯定免不了用他们的设备做演示实验，有些数据可能真的会泄密。尤其是现在实验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必须谨慎。”
“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即便你不答应，他们也是不会放弃的。尤其是这几天你这边成过的公开，他们就更不会放弃了。
美国你不去，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肯定还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这件事儿的。”
本来就是想偷取数据，窃取试验方法的，一次不成就放弃了，这是不可能的。
郭一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下一次，为了降低我们的防备，他们一定会选择一个我们的地方。”
“我们的地方？你是怎么考虑的？在我们的地方拿设备仪器做手脚可不容易。”
林炳申教授刚说完，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即说道：“你是说港大医学院？”
郭一点了点头，道：“港城是我们的地方，但那地方的人却不一定全都是我们的人！”
林炳申点了点头，虽然经过这两年的闹腾，暴露了一批，也清理了一批，但那地方还真是鱼龙混杂，哪方势力的人都有。
“你有把握他们会把活动地点改到港大医学院？”林炳申教授很郑重。
“反正我恐高，不敢坐飞机，而且晕船，这些前置条件放到这儿，也只有港城可以选择了。”
郭一说道：
“既然他们不会放弃，难不成安排到朝鲜蒙古饿罗斯去？相比之下，我相信，他们更愿意去港城。
港城是我们的地方，他们还能对外界表明自己心里没鬼，就纯粹想要交流的意思，不去就显得我们心虚。”
“嗯。如果这样的话，不去还真不好。”林炳申教授说道。
“老师不用担心，无论走到哪儿，我都不会吃亏。”
郭一心理早有打算，引导他们举办一个交流活动放到港城也是郭一的既定计划。
郭一确实需要最精尖端的仪器得到的数据，这些是最后论证的主要说服力。自己脑子里推演出的数据可拿不出来！
“好！”
港城虽然有些许的危险，但比起去休斯顿来说可是要好多了，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地盘。
各种势力再嚣张，那也只是猫着头嚣张。
真要去休斯顿，找个理由扣你那，你也没辙，被“自杀”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港城至少不会有这样的危机。
郭一一直表示想要贝勒医学院的顶尖设备，林炳申教授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办法弄来。
“九月份，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要把这些仪器设备的原理摸一遍。”回去的路上，郭一暗暗这么琢磨。
通晓原理就能进行推演，就能得到甚至升级这些仪器设备的技术资料。
剩下的就是制造了，工业基础提升这事儿短时间确实难以提升，不过竭尽全力想办法造出一台来问题应该不大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郭一也只好这样想道：“只不过这几个月又没得觉睡了啊！”
……
“郭一，舆情监测又卖出去了八家公司，二百多个词。”
看着林欣发来的微信消息，郭一又感慨：“好在有的吃，不用担心饿肚子！”
“好，有你真好！”
有的吃，那就是郭一曾经最幸福的事情，做到这一点，开始的时候还真多亏了林欣。郭一这话说的也是发自肺腑。
“嘿嘿。”
……
“欣儿，你在傻笑什么呢啊？”
辛静看着女儿拿着手机一直在那傻笑，都快半个小时了：“跟郭一聊天？”
“哪有，就是看到一个搞笑的视频，你看，这孩子竟然上天了，不是，这孩子竟然一身都是泥，回家肯定挨揍，不是，这……”
知女莫若母，一看林欣这红扑扑的小脸儿，就知道这丫头想啥呢，于是附和道：“是啊，肯定要挨揍。”
“妈~”林欣脸色更红了。
“郭一最近怎么样啊？听说舆情监测工具卖的不错？”
先前，辛静帮忙联系了兄弟姐妹介绍这个工具，原本是想帮帮郭一，不过听兄弟姐妹的反馈，他们都还觉得是自己沾光了。
辛静是十分高兴，这忙帮的两边落好啊，有一个实力强的准女婿就是好。
“嗯！我也挣不少钱呢！”说起这个，林欣兴奋的说道。
除了自家亲戚，外边的企业也开始找上门了，简直就是躺着挣钱。
“你挣钱？”辛静有些狐疑。
“是啊，我有百分之五的提成呢！”
看林欣那兴奋的样子，辛静现在突然觉得这有点儿不像是自己的女儿，难不成是生产的时候医院报错了？
我的傻闺女哎，百分之五你就满足了？
“好，好！”辛静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了，只得附和道。
“妈，你不知道，郭一可厉害了~”
林欣手舞足蹈的跟辛静讲述着郭一怎么弄出咕咕，又是怎么一步一步的把微说坑进坑里的，说的那叫一个兴奋，兴奋的都忘记了很多工作其实都是徐阳做的。
林欣说的那叫一个兴奋，但辛静心里却是多了几分担心。
上次见郭一的时候，这孩子还有些稚嫩，甚至有些木讷，这短短的时间，进步就这么大。
林欣说的这一串串的行动，除却技术因素不谈，这商业手段也是高明的很，换成自己怕是也想不出更好的招数了。
这孩子，绝对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
这本是好事儿，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没点儿手段那就是任人鱼肉的份儿。
不过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辛静又隐隐有些担忧，女儿这……
“好在，郭一也是个老实孩子！”
辛静知道，林涛和自己在这担心来担心去的，实际上这俩孩子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瞅了瞅自己那兴奋的找不着北的女儿，辛静却也有些拿不准这“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到底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了。
“真是愁人呐！”辛静内心也是一阵感慨……
第57章 万有感知定律
安城不知道去哪儿放松了，但郭一的实验可没有停，预感知这个东西他一天搞不清楚原因心里就一直痒痒。
科学实验是枯燥而乏味的，尤其是在实验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更是如此。
过度用脑使得郭一的饭量也是愈发大了起来，好在有了充足的资金，倒是不用怎么发愁。
“我真的聪明吗？”天天眉头紧皱的郭一一时间甚至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句话正好被过来找郭一的刘博听到，那是把他打击的，这还不叫聪明，你还想怎么聪明？聪明到地球装不下你吗？
刘博赶紧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郭一的这句话甩出去，心里还在默念：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诶，刘哥，你来了？”看到刘博，郭一也是很热情，未来的自己人啊这是。
“师弟，我想了很久，也跟老师商量过了，决定接受你的建议。”刘博说道：
“把我现在的研究方向智能算法与新型运算逻辑模型与芯片设计结合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尝试。”
“刘哥第六感强烈吗？”郭一这几天算是魔怔了，不管遇到谁，这个问题都是他最关心的。
“第六感？”刘博问道：“师弟是说我们以后一定能成功的预感吗？嗯，老师说了，跟着你，以后绝对前途无量。”
郭一一听这话，怎么觉得这孩子好像被洗脑了呢？
“不过，成功的预感，这算什么预感？”
郭一是真的有些魔怔，啥事儿都能联想到他的实验上来：
“这成功的预感比起空间感知来，比起亲和感知来更加离谱啊！”
“我们会成功，这预感确实准！”郭一这么说道。
仔细一想，这种预感又是切实存在的，郭一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有时候这种成功的预感真的不一定靠谱！”
“虽然有的人觉得自己能成功然后就成功了，但更多的人预感自己能成功，却最终一败涂地。”
“就像有的作者开书之前预感自己能一书封神，结果都扑街了十几本了，依然还是一个扑街。lv1的头衔闪闪发亮，怎么也摘不掉。”
“还有些赌徒，他们总是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翻盘，结果显而易见，越陷越深，直到倾家荡产。”
郭一的这种状态刘博已经屡见不鲜了——每每这种状态之后，郭一总能有所得。
这就是天才的大脑啊，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突发奇想了。
仿佛抓住了一团乱麻当中最开端的那个头，一切好像都呼之欲出，水落石出了。
……
“万有感知定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一渐渐的睁开眼，喃喃自语。
“思维器官，以大脑为主导，以脊髓和神经系统为支撑，以辅助神经系统为重要补充，然后全身所有细胞共同参与的一个系统体系。”
“万有感知定律：任何具有生理活性的物质和细胞，无论形态如何，表现形式如何，都具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感知就是感和知，可分为感觉过程和知觉过程。
感觉过程是表面的，就是神经系统末梢对外界刺激的感受器官。
知觉过程中对感觉信息进行有组织的处理，对事物存在形式进行理解认识。
一般认为，这些感觉是需要神经传导通过脊髓传输到大脑，才会进行后续的知觉处理，比如，感受到痛、热、冷等都是大脑的反应。
而今天，郭一隐隐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一般认为的那样。
万有感知，重点不在“感”而在“知”。
不在“感觉”而在“对感觉信息进行有组织的处理”，也就是思维。
普遍认为，这些处理都在大脑，脊髓都没这个功能。
脊髓的反射都是低级发射、脊髓是低级中枢，有些低级反射是受到高级中枢的调节和调控的。
它具有决策权，但不具有独立决策权。
就像排尿，属于脊髓反射，但人长到两三岁，就开始受大脑的控制，脊髓的决策权就受到了限制。
郭一一边思考，一边不断的用牙齿刮着自己的上嘴唇，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
“万有感知！”
脑海中蹦出这四个字时候，郭一也是一惊，好像豁然开朗，仿佛天亮了一般。
“刘哥，我先走了，有啥事儿晚点儿再说！”
有一个想法从郭一脑海中冒了出来，他必须要马上验证一下，验证的对象当然是徐阳了。
飞速的从学校实验室跑回宿舍，一推门，郭一就大喊道：“徐阳！”
“扑腾~”
只听“扑腾”一声，徐洋一个趔趄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郭一只觉得地板都颤了三颤。
“一哥，不至于啊，真的不至于啊一哥，你真不至于大张旗鼓的跑回来，跟捉奸似的啊，我不就是偷偷玩儿了一会儿游戏吗？”
徐阳一边扶着地板准备起身，一边保证道：
“我再也不玩游戏了还不行吗？我就玩儿了一盘，我这刚打开你就进来了，不带这么灵的啊！”
“你玩游戏了？不是说都卸载了吗？”
看徐阳这啼笑皆非、狼狈不堪的样子，郭一是强忍着才没有大笑出来。
“就一盘，真的就一盘！”徐阳伸着一根手指指着灯：“我保证，绝不会耽误‘咕咕’下一阶段的更新的，我保证！”
“你保证就保证，指的宿舍里的灯干啥，那可是宿舍的公共财产！”白妮妮“一脸不满”的说道。
“行了！这事儿记着！”郭一这个时候正着急呢，可没心思在这儿扯这个。
“妮妮，你去把我那套装置拿过来，突然有一个好的想法。”
郭一说的郑重，徐阳听得心悸啊。
果然，郭一下一句就说道：“徐阳，做到这里来。”
心虚的徐阳没敢反驳，颤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那表情仿佛再说：反正就这三百斤肉，都交给你了，看你能咋滴！
郭一是真的没心思关注其他的事情，甚至连玩笑也不开，一脸的郑重。
一边做着实验，一边不断进行着推演。
就连徐阳都感受到了郭一的谨慎和认真，不自觉的配合了很多。
他和白妮妮都知道，郭一现在这样的状态，一定是又有了重大的发现。
……
第58章 群体感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郭一也一直重复着简单的实验动作。
依旧是戳、烫、冰、压、挤。
但，和之前的实验不同，他现在所关注的，不再是神经系统、不在是电信号转换、也不再是大脑对于痛觉的处理。
他现在的关注的所有的点，都在神经末梢末端的感受器，也是就皮肤及周围的游离神经末梢。
……
“一哥，结束了吗？”徐阳如若的问道。
“你想结束吗？”终于有了一些发现，郭一心情很好，也是开起了玩笑。
“嗯！”徐阳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的希冀。
“噗嗤~”旁边的白妮妮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徐阳跟郭一这相处的模式，三百斤的徐阳好像永远弱一头。
就像现在，徐阳像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似的，再跟他那体格联系到一起，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儿违和。
“行了，一边去吧。”
郭一摆了摆手，徐阳仿佛得到大赦一般，呲溜一下直接跑去老远，那一瞬间，仿佛身子都轻盈了许多。
……
按照正常的逻辑，皮肤受到外界刺激，末梢神经产生神经信号，最终传递到大脑，大脑经过信息处理和反馈，皮肤才感受到痛、热、冷等知觉。
现代科学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郭一却发现，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其中有一些极其细微，细微到现在的仪器精度根本无法辨别的差异。
但无法辨别不意味着不存在，恰恰相反，这些几乎不存在的差异在某些方面有着极其特殊的作用。
通过刚才的实验，郭一发现了一个及其不得了的事情——皮肤组织细胞竟然和游离末梢神经有着勾、意图欺骗大脑的行为！
按照正常的逻辑，皮肤被戳到感受到痛之间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皮肤被戳（化学内源性致痛因子）→游离神经末梢接收到生物电信号→神经系统→大脑丘脑（感觉到痛）。
事实上，最初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流程。
但，经过反复实验，郭一发现，越往后的实验，这个传导过程就会比先前的过程多了一些东西。
皮肤被戳，首先导致局部皮肤组织发生变化，释放各种化学内源性致痛因子，游离神经末梢对这些内源性致痛因子敏感，从而产生的生物电信号进行的后续传导。
这是一个正常的流程，但不正常的是，第N次被戳与第一次被戳相比（假定排除外源性干扰），皮肤组织释放的致痛因子竟然不一样了。
差异很小，但差异虽小，却不容忽视！
发现了这一点的郭一立即使用推演，对此进行进行准确的分析和判断。
“这现象，很有意思啊！”
经过推演之后郭一发现，整个过程发生的频繁之后，感受器与游离末梢神经会变得有些“自作主张”。
它会觉得，上次就是这样，大脑你给反馈的是痛觉，这回跟上回差不多，应该也是痛觉。
于是，整个过程就整个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下面这个样子：
末梢神经在传递痛觉原始信号的同时，还自作主张的附带上了自己的“判断”，这种判断就有些类似于信息的处理。
皮肤和游离神经末梢原本只是感受器，它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痒，它们把信号传递给大脑，大脑再通过传出神经反馈，它们才有的痛觉或者是别的什么。
但现在，皮肤和游离神经末梢好像有了一定的信息处理能力？只不过这种处理比较粗浅，有点儿比着葫芦画瓢的意思？
经过仔细的推演辨别，它们这种表层的信息处理能力比“照着葫芦画瓢”更加粗浅，它得到的信息只是一个“形”。
记录下的信号强度弱了不止一点半点，已经弱到了几乎看不到的一条直线。但，它又切切实实存在，趋近于零但不是零。
“徐阳！”
郭一猛地喊了一声。
“腾~”
徐阳条件发射是的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郭一明显感觉到他的右胳膊比左胳膊颤动的幅度大了一些。
“刚刚，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右胳膊好像又被戳了一下？”郭一问道。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徐阳心有余悸，总觉得自己的胳膊又被戳了，不自觉的就想抖一下。
“这就对了！”郭一点点头，这就是皮肤自以为是的给大脑发送了自以为是的信号造成的。
“有点儿像所谓的肌肉记忆？”
郭一摇了摇头，这好像不是一个层面的问题。
肌肉记忆是长时间练习形成的运动记忆，说是肌肉记忆，实则是在小脑中。
这跟自己今天观察到的现象还不是一回事儿。
这其中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肌肉记忆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形成的，绝不会今天戳了半天，立竿见影就有这样的效果。
徐洋现在只要听到郭一说话，立即就会颤一下，肌肉记忆如果能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的话，那运动员们做梦都能笑醒——真要这样，那训练可就简单太多了。
“这就是万有感知。”郭一此时才隐隐有些明白：“先前的路走窄了！”
先前一直认为信息的处理一定是在大脑，推演了那么多遍也没有在神经系统和大脑察觉到什么变化。
做了这个实验，郭一才意识到，这信息的预感知可能根本就不是大脑在处理。
不是大脑，那是谁？
郭一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推测：可能全身所有细胞全都参与了这个过程，落下谁都不合适。
这是一种群体的感知，只有群体才能有这样的效用，单独的细胞是不行的！
如果人身上还有什么比大脑更复杂，比大脑更高级，那一定是人本身这个整体了。
人全身的组织、全身的细胞组成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系统。
现代医学把人的各个器官分门别类，分别研究，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器官移植甚至都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一样的稀松平常。
但，现在医学敢说已经把人这一整个循环系统研究透彻了吗？
还差的远！
就拿曾经被认为毫无作用的阑尾来说，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发现表明它其实是有用的。
人是一个整体，任何脱离整体而进行的局部研究都必将是片面的，现代科学也越来越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么，这种感知是谁在处理就显而易见了，就是人，整体的不可分割的人的全部。
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初步认识，但郭一现在还没法知道这整个过程究竟是怎样产生的。比如，安然，隔大老远就能知道他坐在那里，这个过程究竟是怎样的？
在这个过程中人这个整体又都发生了怎样的化学变化？
他们最终给大脑又送去了什么样的信号？
这还都需要后续的验证。
第59章 李天的可能问题
有些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思维一旦打开，那就是源源不断的惊喜。
万有感知的定律就像那第一张骨牌一样，这扇门一被打开，门后无数光彩靓丽的整个世界就整个扑面而来。
“人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知’的能力，都有类似微弱思维判断的功能，那是不是意味着，人是否聪明，根本就不是完全取决于大脑？”
郭一突然想起上次在青少年宫看的那场演出，开场的时候主持人介绍的那个叫李天的男孩儿。
“人若聪明，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会是聪明的！”
郭一想道：“那人若愚笨，但大脑又没有任何异常和损伤，那是不是也会是全身细胞的问题？是群体感知出了问题？”
据郭一后来所了解，李天这个人，大脑与常人并没有结构差异，也没有显著病变——如果真有的话，孕检是能检出来的。
起初郭一跟大多数的医生、科研人员一样，认为，李天的大脑肯定有异常，只不过是现在的医学水平不够，查不出这种异常来。
但现在看来，事情的真像很可能不是这样！
李天的大脑很可能是没有任何异常的！
问题极大可能出现在他的全身，出在了群体感知上！
一虑至此，郭一瞬间不淡定了！
他立即联系林欣。
“林欣，安然在的那所特殊学校在哪儿？我们能不能去看一看？”郭一急切的表示。
“去安然学校？可是安然现在不在学校啊，她去京城参加钢琴比赛最后的决赛去了，估计需要两周。”
林欣不知道郭一为什么要去安然的学校，不过，听他那急切的语气，一定是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
“不，不是安然。”郭一问道：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看演出，主持人开头介绍的那个叫李天的孩子吗？”
“李天？”李天林欣当然记得，听着主持人说的那些话，看着孩子妈妈我这孩子的手一遍又一遍歪歪扭扭写写下的那一大摞“天”字，林欣当时眼泪都忍不住直接在眼眶里打转，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只不过，这个时候郭一说起李天干什么？
“对，就是李天。”郭一说道：“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应该可以。”林欣想了想，说道：
“那所学校是安然她爸捐助修建的一所学校，也有非常多的爱心人士经常过去捐助一些。我先联系一些安叔叔，联系一下孩子的妈妈问问情况。”
“不用联系了，我们这次仅仅只是去看看，不要特别说是去看谁。”
上次在视频资料中看到李天妈妈那憔悴的样子，郭一现在也是谨慎的很，一切都不清楚不确定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表现出特别的关注吧。
长期这样的状态使得他们很敏锐，一丁点异常，他们就能从中看到无数的希望，如果让他们看到希望最后却没有成功的话，那股子坚持的劲儿可能就卸了，一旦卸去，想要再聚起来，那可难了！
“公司账上应该还有不少钱吧？”郭一安排道：“多了咱们现在没有，拿个十万块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郭一何尝不知道，他们需要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一个健康的身体，一副常人的模样。
但，这种看似简单的需要对他们来说却是那么难，几乎是一辈子难以企及的梦。
现在的郭一能做的不多，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科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是科学把人类一个有一个关于征服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每每想到这句话，郭一就思绪万千，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默默感慨：“可是，人类征服疾病的征程仍然长路漫漫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突然想起千年前屈原的那句话，郭一觉得自己是真的任重、真的道远。
……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生百态。
第二天下午，林欣和郭一一起探访了安然所在的特殊学校。
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也见到了各种各样的苦，各种各样的难。
从学校出来，直到晚上，郭一还觉得心里十分压抑，心头的石头仿佛千斤重。
没有遭受过那样的苦，就无法真正体味那别样的难。
每一份感动背后，都有一个无助绝望的心在苦苦祈求呐喊。
从特殊学校出来，跟林欣走在城市的喧嚣中，郭一思绪万千。
“有一件好事。”郭一死死的咬着嘴唇，良久才说道：“李天这孩子，能好。”
“能好”，这简单的两个字能让有的人瞬间泪奔。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两个字实在太过简单。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有的人倾尽所有也未曾听到过，甚至这辈子都无法听到了。
林欣想起实验室里无比失态的安城，又想起李天妈妈那饱含着无奈心酸、饱含着诚挚期盼的眼神。
“难吗？”林欣开口问道。
郭一的这句“能好”让林欣激动的同时，也让他揪心。
短短几个月，郭一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曾经的他除了睡就是吃，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不重视。
就连自己想要约他出来，都必须打着请他帮忙做东西然后管饭的名义，没有饭，自己是约不出郭一的。
这才几天啊，郭一已经变得如此成熟，如此睿智，如此阳光，也如此多愁善感了。
这其中所经历的，林欣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每天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对于从前的郭一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前哪天他不睡个十七八个小时这一天都过不去。
对于郭一来说，这是难得的成长，但对于林欣来说，这是无言的心痛。
一个安然也就够了，她不想，不想让郭一成为全世界的郭一，郭一只是她的郭一，他的肩膀不该这难以承受之重！
“比安然难。”
听到郭一这句话，原本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的林欣再也忍不住了，泪珠扑撘扑撘的低落下来，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咱不做了行吗？”
不是林欣自私，如果拿一千万能干成这件事儿，她会毫不犹豫。
但这是郭一，她舍不得，如果这叫自私，她宁愿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