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用科技改变一切
晚七点，青少年宫希望厅，一场特殊的文艺汇演正在拉开帷幕，中州市共青团与教育局特殊教育办公室在用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向所有人传达着光明与希望，传达着坚持与永恒。
“今天，能够登上这个舞台的，都是特殊人群中的绝代天骄。但此时此刻，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这样一群人：他们可能毕其一生都没有机会拥有这样的机会登上这样的舞台，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而是……”
主持人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此时，画面上出现一个歪歪扭扭的汉字，仔细辨认，依稀可以认得出来，这是一个“天”。
“这个‘天’字好看吗？说实话，实在不怎么好看。如果我不说，你们甚至需要好大一会儿才能看出这竟然是一个‘天’字。但，你们知道吗，孩子的父母看到孩子写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几乎嚎啕大哭。”
“他叫李天。一个三岁才学会爬的孩子。他四岁的时候，医生告诉他的父母，孩子的肢体问题不大，但智力问题很严重，这辈子可能都学不会走路。不过，他的父母没有放弃，想来孩子也没有放弃。直到七岁，李天才勉强能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勉强走几步，就像八九个月的孩童那样。”
“我们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用四年的时间学会走路的，但我们看看，孩子是怎么一步一步写出这个‘天’字的。”
画面中，特殊的田字格，巨大无比。一页纸，只有五行四列。
“就这样的纸，李天写了一万多页。母亲拿着他的手，写下一遍。他自己，哆哆嗦嗦写下一遍。”
“普通的孩子，顶多三五遍，十来遍就能写得像个字了，而李天，足足写了三年，将近一千天的训练，这个字终于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那天早上，李天颤颤巍巍的写下的这个“天”，切切实实的打开了他父母心里的那片天。”
“孩子第一次没有忘记昨天习得的字，我们多么希望这是一个奇迹的开始。但奇迹总是罕见的，直到今天，李天还不能完整写下自己的名字。但画面中这执着的身影，却足以带给我们所有人足够的震撼。”
“我不愿称他们是身残志坚，在我眼里，他们也是同样平常的人。他们的视力障碍，听力障碍，智力障碍，无论什么障碍，都不能否认他们的付出与努力。他们或许不够优秀，甚至永远都无法体会优秀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但只要他们坚持，这里就是永远陪着他们坚持的港湾！”
“我们的科技不够发达、医学还很落后，无法给他们打开那扇被上帝关上了的门。但，只要他们自己还在尝试，只要他们自己还愿意尝试，整个世界就是托起他们成长的坚强后盾。”
“关爱特殊儿童，用心传递温暖。”屏幕上的十二个大字仿佛有着无限的魔力一般，深深的揪动着所有人的心。
……
一个洗涤心灵的故事，一个别开生面的开端。
接受特殊教育的学生，他们的表演可能谈不上精彩，但却深入心扉。
安然带来的是一曲原创儿童钢琴曲《太阳去哪里了》。
场内，懂钢琴的并不多，能听出曲子好坏的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不过，不懂归不懂，意境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刻意去懂得。
闭上眼，几乎所有人都体会到了毛骨悚然的无边黑暗——仿佛从自己闭上眼的那一刻，太阳就已经不存在且永远不会再升起了一般。
自己也好像控制不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永远都无法睁开了那般。
……
曲终，光亮。
这光明，就是他们渴求的的光明啊——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多了几分感同身受、多了几分痛在心头。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他们啥也不懂，但正因不懂（钢琴），他们才真的懂（琴中无尽的意与情）。
……
汇演已经结束了，但郭一坐在位置上一直没有动。
“郭一，走了。然然和他爸一会儿会在味绝餐厅南湾湖厅等我们。”林欣也是双眼红彤彤的，应该是哭的。
“等一下。”郭一想了想，问道：“能不能帮我问问，就一开始视频里那个男孩儿，他吃的多吗？如果，他的饭量真的小于常人的话，我或许有办法。”
“真的？”林欣满脸的惊喜。
“先别说，没把握。”郭一急忙阻止林欣，道：“我也是刚有一点想法，好不好使不好说，还是先谨慎。给人希望，然后又没希望，那比原本就没有希望更伤人。一会儿然然那你也啥都别说，我们就普通的聊聊天，先看看。”
“嗯。”林欣重重的点了点头。
“走吧。”郭一刚刚想到了自己的遭遇，食量巨大，聪明。他也早就隐隐有感觉，自己的大脑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被海量的信息猛灌开发出来的，如果辅助神经元真的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那这一切都还可以改变。
不过，这事儿也不急与这一时半会儿，一切还要建立在辅助神经元成功的基础之上。如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郭一的内心很沉重。一场演出，让他看到了更多人的不幸，也让他深深的意识到自己的吃不饱，在这面前根本就是算不得什么的小事情。
原本只想着自己能吃饱饭就万事大吉的郭一从这个时候开始心里有了一个更大的宏愿——用科技改变一切。
味绝餐厅南湾湖厅，郭一再一次见到了让他通过琴声体会到无边黑暗的小女孩儿。
“欣姐姐。”一开门，安然就知道是林欣来了，显得非常高兴。
“诶，然然，你的钢琴又进步了呢。”林欣也很喜欢这个坚强的小姑娘，时不时的会看看她。
“谢谢姐姐。”
……
“小欣，还有这位小伙子，来，坐吧。”看着女儿高兴，安城也是十分高兴。至于女孩儿的眼睛，他早已经看得很开了。
“安叔叔，忘了跟您介绍了，这是我……”
“是你男朋友吧？欣儿这么大了都，回头有机会去找老林喝一杯，说起来也好久没见了。”安城唏嘘的很，这些年一直带着女儿东奔西跑，连老朋友都见得少了。
“苏叔叔好，我是郭一。”看林欣和安城父女的关系，郭一觉得，林欣男朋友这个身份应该比较有利于自己成事儿，也就没有出口反驳。
林欣脸色一红，扭头看向郭一，心里突然美滋滋的。
第17章 这不是安慰，这是诺言
“叔叔，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啊，然然有什么问题？叔叔一定知无不答。”
“那叔叔不能撒谎，我们拉钩。”
“好，拉钩。”这小女孩儿可爱的很，郭一都被感染了，脸上一直笑嘻嘻的，心情都变得愉悦了些。
“叔叔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吧？我能感觉到，你们的手都没牵在一起。”
“啊？”郭一突然感觉几个人的关系有些混乱，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
而林欣则是眼疾手快，趁此助攻，赶紧把自己的手塞到郭一的手心里。
“嘿嘿，我感觉到姐姐害羞了呢，叔叔就要变哥哥了。”安然调皮的说道：“哥哥，我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然然想问什么啊？”郭一也是愈发喜欢这个小女孩儿了。
“我叫你哥哥，不叫你叔叔，你一定不要骗我哦。”
“好，哥哥一定不会骗然然的。”就这么一会儿就从叔叔降级成哥哥了，郭一也是开心的很。
“哥哥，爸爸妈妈带我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可是我的眼睛还是一点儿东西都看不见。是不是我的眼睛就不会好了啊？”
安然的这个问题，令安城心里一揪，一个十岁的孩子失去了光明，如果再失去希望，那意味着什么？他看着郭一，轻轻地摇了摇头。
“爸爸妈妈和姐姐都告诉我，一定能够把我的眼睛治好的。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在安慰我。我其实很坚强的，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的琴看得见。它能告诉我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我不怕黑，真的不怕。”
嘴上说的坚强，不怕黑暗，但郭一能明显感觉得到安然内心埋藏的很深的那种期望。她不是不想，而是渐渐明事知礼的她知道希望实在渺茫。
“然然，你相信哥哥吗？”郭一紧握着安然的小手，郑重的说道。
“然然当然相信哥哥呀。”小女孩儿虽然失去了光明，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开朗。比起同龄人来，她更加的懂事——懂事儿的让人都有些心疼。
郭一仔细的感受着安然手部尤其是手指的辅助神经系统，确实，比起一般人来说，强大了几倍不止。这应该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锻炼的结果。
“然然，咱们先玩儿一个游戏好不好？”郭一说道：“哥哥在你手心写一个字儿，你告诉哥哥是什么字好不好？”
“好呀好呀。”
郭一想了想，又把第一次写给林欣的那个“欙”字写到了安然的手心上。
“哥哥，你写的什么字呀？然然不认识呢。不过，然然能画出来。”安然有些失落，一边说着还一遍用手指重复画着郭一写的“欙”。
“然然好厉害呢，”郭一点点头，笃定的说道道：“然然，哥哥一定要让你看到真正的大太阳！”
“是啊，然然。科技的进步是非常快的，要不了多久，然然一定能如愿以偿，看到太阳，看到星星，看到满世界花花草草的样子。”林欣也是急忙开口，安慰道。
“我想再看一眼爸爸妈妈的样子，他们长什么样儿，我都快忘了……呜呜呜……”
说着，安然忍不住大哭起来……
没有人不渴望光明，只是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太懂事儿了，她知道没有希望，所以不敢有这渴望。她甚至已经开始隐隐察觉和懂得父母的艰辛，已经开始学着隐藏内心强烈的渴求。
再看看安城，此刻眼中也是噙着泪水，那泪，有痛苦，有感伤，也有希冀，还掺杂着些看到女儿成长之后的微微心酸和淡淡欣慰。
安然趴在郭一怀里痛哭，那是压抑了太久了的全部情感积蓄。
不知怎么地，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对郭一很是亲近，说不出来的亲近。趴在他的怀里哭了一伙儿，感觉疲惫袭来，哭着哭着竟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这或许就是一种特殊人群独有的第六感，这第六感寻到了希望的独特味道。
……
一起把安然送进顶楼的卧室里，这个时候郭一了解到，这家高档无比的餐厅正是安然家的。而安城也正是国内连锁餐饮、酒店行业的佼佼者，虽然这些年疏于打理，但实力依然强悍。
饭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三个人直接来到旁边的会客室。
“安叔叔，您不用太失望，科技越来越发达，然然的问题总有一天会解决的。”看安城还是有些失落的样子，林欣出口安慰。
“已经没什么失望不失望了，全世界该去的，能去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安城也是一阵心酸：然然，这个苦命的孩子。
“安叔，把您的手伸过来一下给我，我看看。”郭一一门心思都扑在辅助神经系统上，现在他所想的全是加辅助神经数据搜集，尤其是今天见到安然之后。
“嗯？”安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捏，写，压，掐……经过几次推演，郭一貌似发现安城的手部辅助神经系统也比较发达。
这……然然的辅助神经系统难道不是后天锻炼的结果，难道是遗传？
不对，还有另一种可能，郭一突然想到一种情况。
“安叔是不是也在学习盲文？”郭一问道：“而且是经常使用的那种？”
“嗯，是的。除了双拼盲文和现行盲文，我和然然甚至还自己搞了一种特殊的方式，把一些简单的字做成凸起的汉字进行训练。在训练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然然真的能比较精准的识别凸起汉字，渐渐的也学得多了一些。而其他孩子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安城说起来还有一点骄傲，女儿比其他大多数孩子都聪明，如果……哎……
“安先生不比然然学得少吧？”郭一确认道。
“嗯。”安城弱弱的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能熟读盲文书籍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安然的父亲，还有那个小男孩儿的母亲，还有更多更多的郭一没有看到的坚强的父母在坚持陪伴着他们的特殊儿女。
原本做这件事儿只是恰逢其会，而现在，郭一的心中多了一份信念，多了一分不知从何而来，但却甘愿担起的责任。
用科技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在这一时刻变成了郭一比填饱肚子更高的追求。
“科学，是人类社会发展与进步的动力与阶梯。”
“是科学，把人类一个又一个关于征服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安叔，相信我，用不了多久，科学一定会带给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临别时，郭一十分郑重的说出了这几句话，这不是安慰，这是诺言。
第18章 真正的困难
“哎，今天我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一出门，郭一就是一声叹息。
不过即便是这声叹息，郭一也透露着无限的自信与坚定。
“也不用太过揪心。只要能有一丝希望，那对于然然和安叔来说那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你千万不要把这个压力全压到自己身上。”
林欣有些担心，郭一这状态，别把自己再给搞坏了。
“嘿嘿。”郭一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他要做的，自然是他能够做得到的，谈不上什么压力不压力。
“你知道，真正要解决辅助神经系统的画面信号传输，对我来说最困难的是什么吗？”
郭一原本的计划很简单：验证物理信号转换而成的特别生物神经传导信号利用人体辅助神经系统向大脑传递的可能性。
这个验证实验，无论是生物科学水平还是计算科学水平的难度都已经达到了世界顶级，断然没有通不过特别班考核的道理。
但现在，郭一想要做的更多——不敢说让盲人看到光明，但至少，要让他们感受到三分的可能，保留住五分的希望，能够拥有七八分的期待。
“真正的困难？”林欣思索着。
“对，真正的困难。”郭一正色道：“就拿安然来说，想要让她的大脑‘看’到东西，比如要让她看到太阳，至少要有几个步骤。”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设备，把太阳的影像采集下来。然后，需要把这个影像想办法传递给神经系统，通过神经系统传递给大脑的视觉中枢，最终将影像呈现出来。”
“但是，设备采集贮存的是数字信号，计算机里0110001的那种。而神经系统接收的是生物神经脉冲。”
“我们必须先把数字信号转化为物理脉冲信号，然后再将物理脉冲转换为生物信号。最后将生物信号通过末梢神经、辅助神经系统传给大脑。”
“这个过程，至少有两个大难题。”林欣闻言，立即想到其中的关键。
林欣的水平自然跟郭一没法比，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很差。事实上，林欣很优秀。
她只不过是被郭一这个妖孽衬托的略显平庸了而已——跟郭一这个妖孽相比，那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啊。
郭一一说，林欣就立即能意识到，就这一个过程就至少存在两大难题：
“首先，物理脉冲信号怎么转化为等同的生物神经脉冲？即便转换成功了，又怎么将转换的信号安全的输送给末梢神经和辅助神经系统？这两个问题都不好解决啊。”
越说越觉得复杂，林欣紧皱着眉头。
“两个问题？数字信号转化为物理脉冲你觉得简单吗？”郭一笑道：“你别跟我说以前的电话网络就是物理脉冲！那样的物理脉冲能转化为神经信号才怪，人体可不是调制解调器（猫）！这里边的事情可复杂的很着呢，甚至比另外两个都复杂。”
……
三大难题，不仅仅困扰着郭一，更是困扰着世界上所有的相关顶尖机构。
生物信号与物理信号的相互转化一直是顶尖生物科技企业不断研究的课题。
国内有一家公司，甚至研制出了仿生手。机械手接到手臂上，通过一段时间的特别训练，大脑真的成功的控制了机械手的手指动作。
虽然它还不是很灵活，但至少开了生物信号转换为物理信号的先河。
监测手臂的肌体信号，分析得出结论，转换为物理信号控制机械手指动作，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全新的突破。
但若想让机械手指感受到冷热柔软坚硬，进而将这些触感信息传递给大脑，那就是一个完全空白的领域了，当今世界还没有任何一家机构能够做到。
郭一今天要做的这件事儿显然比触觉反射要复杂的多了：他要通过辅助神经元让大脑视觉中枢感受到光，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挑战。
即便是贝勒医学院前些时间在《细胞》杂志发布的成果，也是直接刺激大脑皮层做到的这一点，这种方式太过直接。
太过直接作用于大脑，刺激大脑皮层，想想都知道有多危险。
虽然郭一的设想有些天方夜谭，甚至有些痴人说梦，但郭一的推演告诉自己，至少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
……
回到学校已经近十一点了，郭一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他仔细总结着自己现在面临的状况。
自己能够做到的有哪些，不能做到的有哪些，继续研究需要哪些设备，又有哪些困难。
能做到的：
将近似生物信号传递给末梢神经和辅助神经系统，是能做到的。郭一把最后转换的能够被神经系统接收的信号称为近似生物信号。
将合适的物理脉冲信号转换为近似生物信号，也是能做到的。
“合适物理脉冲信号”与“近似生物信号”各项标准几乎一致，转换的过程只是一个近似于“鉴权”的动作，同时给物理信号增加生物亲和性，让它更像生物本身的信号。
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一次又一次的推演中，郭一实际已经渐渐摸清了“鉴权”与增添“亲和”的方式。
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事实上真正的大麻烦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怎么获得“合适物理信号”？
之所以难，就是难在“合适”这俩字上。
物理信号的相互转换在现在的网络中广泛存在，猫就是做数模转化这个工作的。
但，这些被称为模拟信号的东西能是“合适物理信号”吗？
他们能转换成模拟生物信号并被神经元接收吗？
要说能，显然是痴人说梦。
那什么样的信号才是合适的？只有合适的信号才是合适的。
这是一句废话，但确是至高真理——郭一一早就发现，“合适的信号”这个概念对不同的人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老板要招一个秘书，领导啥要求都没有，就告诉人事，给我招一个合适的人。那人事怕不是要挠破头。
不管有再多的条件，一一筛选，一一满足也就是了。但现在什么条件都没有，就一个“合适”，怎么搞？
不同的老板对于秘书是不是合适那认知可是天差地别、海了去了。
有的老板认为能干是合适，而有的老板认为得体才更合适，有的老板要求知识丰富、学识渊博，而有的则要求游刃有余、经验丰富。
第19章 没有故事怎么办？
对于神经元能接受的信号来说，这个合适与否就更复杂了。
就拿“戳”来说，简单的模拟“戳”这个感觉，徐阳和白妮妮的辅助神经系统所能准确接受的合适信号相似度只有29.16%。
说天差地别有些过，但截然不同是绝对的。
一个“戳”尚且如此，如果要传递一副画面呢？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又该有多大？
更关键的是，“戳”这个动作的合适物理信号，是郭一通过真正“戳”了两人一下，然后通过超强的大脑，把“戳”产生的生物信号记了下来。
后来模拟的合适物理信号全是照着这个记忆来模仿的，简单的说，就是“仿造”。真的摆在眼前了，郭一只不过是通过一定手段把它仿了下来。
在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可能去“仿造”视觉信号。
安然双目失明，就从来产生不了什么视觉信号，根本就无从仿造，这就完全是一个死循环。
更关键的是，这一副画面产生的信号是这样的，那另一幅画面呢？产生的信号又是怎样的？肯定不同，但不同在那里？
这其中人与人的差异，场景与场景的差异所蕴含的规律，所蕴含的逻辑是必然存在的。
但郭一现在不知道这个规律，也不知道这里边是怎么样的一个逻辑。
但这个规律和逻辑是这一切进行下去的必要条件，也是下一步郭一必须要搞明白的事情。
时间渐晚，郭一一边揉着迷离的双眼，一边感慨着：“我这就是自己给自己在找事儿呗。”
“公司已经进入注册流程，名字就按你说的叫‘一泓数字信息有限公司’。我爸答应先给钱了，营业执照下来再补签合同。到时候咱们自己入账报一下税就可以了。”
拿起手机，看着林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的消息，郭一也是一阵唏嘘：
“曾经，我的目标是如此简单——能吃饱就行，偶尔能吃一顿肉那就是欢天喜地。现在吃饱是没问题了，但自己却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填上，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填上的那种大坑！”
……
第二天，郭一又放任自己美美的睡了一个大懒觉，直到十二点才醒来。
“这种惬意的日子怕是过不长了啊！”郭一舒展着身子感慨道。
洗刷过后，“简单”吃了些午饭。差不多两点钟，郭一直接进入教务管理系统。这个时候，前沿科学特别班报名与课题申报系统差不多已经开启了。
“咦，白妮妮，徐阳，你们俩不是说不参与吗？”看徐阳和白妮妮也在快速的填报着申请材料，郭一别过头一看：“关于教务网为什么经常崩溃的研究，这是啥玩意儿？添乱呢吧！”
“一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能不能去，那是水平决定的。但参不参与，那就是态度问题了。积极响应号召，绝不退缩半步，这是我们新一代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必备的基本素质。”白妮妮说的一本正经，郭一都快信了他的鬼话。
“得了吧你，还态度，还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我看是有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以要做课题的名义跟爸妈要了三千块钱的经费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徐阳瞬间揭底：“妮妮家里有钱啊，我爸妈才给了一千。”
“你们俩呀。”看着这俩活宝，郭一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哥，你看，说什么来着？又崩溃了吧？”白妮妮指着电脑上“504GatewayTime-out”兴奋的说道：“这说明我的研究是跟进时代，是有价值的。”
教务网的崩溃那的确是经常事儿，毕竟这系统平时用的不多，学校也不可能搞什么高规格的服务器一直在那浪费。
但这次不应该啊。这么高层次、高水平的选拔，而且只面向五六个学院，目标学生应该很少才对。
“看来像你们俩这么无聊的人还不少！”郭一想到了什么，瞅了瞅白妮妮和徐阳这俩家伙，估计学校里像他俩这样的纯粹凑热闹的人可不少。
林炳申教授的影响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强，只要这次报名了，而且脸皮够厚的话，完全就可以在简历上写：
曾参与了林炳申教授的课题选拔，与林炳申教授进行过深入的交流。虽然最终没能成为林教授的学生，但一字之师，受益匪浅。这不就扯上关系了吗。
郭一醒了醒脑子，没再去想这些，这与他无关。他熟练的切到教务网内网，流畅的打开不为人知的备用内网服务器页面，开始了课题申报。
课题组成员：郭一。
学号：201803030099。
课题名称：辅助神经系统的存在——合适物理信号→生物亲和信号→辅助神经系统→大脑特定中枢。
课题摘要：……
课题简介：……
研究困难：缺少精准监测生物信号的器材，无法量化表示辅助神经系统信号。
小调查：
1、本课题研究方向的确立是基于你怎样的发现或者猜想？请简要表述。
2、你已经开始做本课题研究相关实验了吗？如果有，结果是怎样的。
3、你对本次课题研究最终结果有预估吗？请简要描述。
“有意思。”
看到这里，郭一不由的感慨的了一句，除了课题之外，林炳申教授最关心的就是这三个问题了吧？
课题的设计基于怎样的发现和猜想？
郭一略微一想，这问题就是让讲故事。
没有故事怎么办？那就编故事呗。
郭一脑筋一动，喊道：“妮妮，徐阳，你们看这个怎么写啊？”
“一哥，这我俩咋能知道，你当时咋想的啊？”白妮妮凑上来一看，无语道。
“我咋想的？不就是模拟电路课上做了一个小玩意儿吗。回来之后，徐阳非要套上，然后就‘被戳了’。我就想啊……”
“郭一，你大爷的。什么叫我非要套上，明明是你非要让我套上！”
看徐阳愤怒的样子，郭一心里暗暗一笑：掰到这儿，这事儿就妥了。不管是你非要套上，而是我非要让你套上，反正是你先套上了就对了。
第20章 如此巧合
于是郭一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这样写道：
『☞
模拟电路实验课闲来无事，做了一个能够生成微弱模拟信号的小玩具。
回到宿舍，徐阳无聊的时候把这个小玩具套在了胳膊上。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赶紧给我摘下来！‘戳’死我了！”徐阳突然说“戳”，我是一愣。
怎么会呢，这就是控制器模拟生成的一段物理脉冲信号啊，电流很微弱，人体根本感受不到的那种。就算是有什么感觉，那也应该是“麻”，而不应该是“戳”。
但，徐阳的的确确感受到了“被戳”的感觉。
苦想良久，我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不是控制器生成的信号恰巧和“戳”产生的触觉信号近似了？
然后又恰巧以某种方式传递给了末梢神经？
恰巧这种信号能够通过神经系统传导最终传向大脑？
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无数次的调整，我最终确立辅助神经系统传导基本理论的猜想。
☜』
郭一写的那叫一个正经。
虽然一切都是自己通过观察、通过推演得出来的，但这个时候郭一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恰巧，就是最合理的解释，无巧不成书。
牛顿不也是恰巧看到了苹果落地从而提出了万有引力的猜想吗？
火药不也是炼丹恰巧的副产品吗？
还有，青霉素也是恰巧的产物。
徐阳恰巧感受到了“被戳”的感觉，我猜测合适的信号恰巧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正巧传给了神经系统和大脑。
巧了，我这猜测是真的，这也是合理的...吧？
不管合理不合理，也只能这样了。不管谁问，都只能是巧合。
反正你查去吧，徐阳确实“被戳”了，而且“被戳”的不轻。
那天，鬼哭狼嚎的令人侧目和遐想的声音，宿舍楼里的人可还都如在耳边，历历在目呢。
徐阳和白妮妮看着郭一写的这些东西，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只不过顺序好像有些不对，不过顺序什么的应该是无伤大雅的。
慢慢的，这俩人也从心底里接受了郭一的这个故事。
郭一编故事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如果他不想搞科技研究，去写小说，兴许都能吃饱饭。
这个“恰巧”的故事就讲的就合情合理，合规合矩，连当事人都认同了。
提交完课题资料，郭一随即开始发微信，给林欣绘声绘色的讲述起这个徐阳恰巧“被戳”的课题故事——要坐实这件事儿，那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啊。
“如果我以后出名了，这个故事一定会广为流传，徐阳，我告诉你，你赚大发了。
你的‘被戳’造福了全人类啊，世界会铭记你贡献的，你将永垂不朽，感谢我吧，少年。”
末了，郭一很是满意的说道，搞得徐阳颇为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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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才！
21世纪已经过去了两个十年，迅猛发展的科技与人们更加迅猛发展的渴望与幻想之间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和矛盾。
人们渴望机器能变得更加智能，从而省下自己大部分的工作。
人们幻想“拟真现实”能够实现，从而丰富自己的娱乐与认知。
人们期待能够战胜所有疾病，有朝一日能够太空遨游。甚至有人幻想能够瞬间万里，能够永世长存……
这些有的现实，有的科幻，有的甚至有些玄幻。
不可否认，人们日益增长的渴望与科技现实的发展不能满足人们这种渴望之间的矛盾已经隐隐成为了当今社会的主要矛盾。（是这么说的吧？）
而人才，就是解决这种矛盾最稀缺的战略资源。
国内的科技长期被压制甚至被打压，各类高端科技组织一直把大陆地区排挤在外，国内的企业甚至连一台高端的光刻机都买不来。
国内的高校甚至连一些专业设计软件、数学分析软件都被禁止使用。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科技自由的世界，而是一个科技霸权的世界。
为什么大陆企业被限制购买光刻机，但另一种同样高精尖的刻蚀机却没被限制？
那是因为中微半导体的刻蚀机早已达到国际顶尖！
哈工大为什么被禁止使用Maltab？
不还是因为国内真的就没有一款可以真正替代的产品！如果有了，这种限制就会立即成为一个笑话。
中华民族经历过买办的时代，也深深被买办所伤害。“某良心想”曾经是很多人口中民族的骄傲，但有人从来都知道，买办即便真的良心，也绝成不了什么骄傲。
从汉芯磨标到红芯换皮，有关科技自主的学术造假层出不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人们科技强国的热情，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人们的期待与渴望。
即便如此，每每有新的自主科技面世，人们依然愿意首先高歌呐喊——人们乐于相信，也愿意相信——这是隐藏在心底的渴望，也是中华民族永远抛不掉的执念。
给他们一点时间，给他们一点空间，给他们一点支持，哪怕给他们一点呐喊……
只要真心实意愿意投入科技研发的企业，人们总是愿意给出自己最额外的宽容、最深情的祝愿。
中华民族对于知识、对于科技、对于人才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甚至疯狂。
林炳申教授就是这个时代，顶尖人才的典型代表，之一。
人类大脑计划课题组中方重要成员，参与类脑与计算科学课题的研究，开放性的物化实验新方法的创立者，计算机前沿科学一个分支的领航者……
无数的荣誉加身，让他几乎成为了科学界的图腾——网友们亲切的称他为“林大神”。
当这样一位“大神”开设特别班招收学生的时候，那带来的动静绝对不是一般的大。
从通知公布开始，媒体就像闻着了荤腥一样，一直在盯着信息科技大学的动静。
转发一个通知一点儿都不过瘾，但胡编乱造林炳申教授的流言那是真的会犯众怒的——正规一点儿的媒体真没这个胆量。
没办法，他们只能一直在这里盯着，力图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终于，今天机会来了。
第21章 发布会
应国家电视台、人们日报、光辉日报、新华日报、环球资讯的联合邀请，林炳申教授答应召开一个简短的发布会，介绍特别班的相关情况。
发布会定于下午两点在校体育馆举行，但还不到十二点，获得进场资格的媒体就已经全部就位了。
他们当中已经有人打听到消息，林炳申教授原本是拒绝开发布会的，但好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才临时决定的接受邀请。
这可是一个重大事件，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国家电视台甚至已经决定开启连线，在适当的时间在新闻频道进行延时直播了。
“你们说，会是什么重大事件？”发布会还没开始，现场已经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一个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都很熟悉，也都在试图打探对方得到的情况。
“应该就是特别班的一个例行的情况通报吧，毕竟林炳申教授力推创建特别班，肯定有他自己成型的规划和实施的方案。”有人这样说。
“我觉得不是。以林教授的风格，特别班的情况通报肯定是直接一个公告就公布了，不会大张旗鼓的召开发布会。”
“对，我可是听说，原本五大媒体联合邀请的时候林大神是严词拒绝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林教授又主动联系说同意了。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且是非常大的情况。”
“五大媒体向上级打报告提申请了？”
“不可能！五大没这么傻。真要这么做了，林炳申教授可还会搭理他们？况且，林大神能一样，得多高的上级才能直接命令？决策层？开什么玩笑！”
一些本地媒体在后边嘀嘀咕咕的试图了解更多的内幕，但谁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前排的五大权威媒体好像正在整理工作材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其实现在也一头雾水。申请被拒绝，他们都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突然又通知答应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两点，发布正式开始。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非常感谢大家对信息科技大学前沿科技特别班的关注。”原本就是一场非常简单的介绍会，林炳申教授直接上台，介绍起特别班的情况。
“特别班，特别这个字是关键，是核心，那什么是特别？”林教授介绍道：“别人从没想到的事情你想到且做成了，这是特别。”
“所有人都想到了但没人能做得出来，你做出来了，这是特别。”
“所有人都不敢想，而你想了，虽然现在做不出来，但你清楚的知道，如果某项技术达到某个水准就一定能够实现，这也是特别。”
“信息科技大学前沿特别班需要的就是这三种特别的人。”
“而能达到这种要求的，一种是思维不受限制，另一种是能力超出常人。”林教授接着说道：“我们现在的教育可以培养人才，甚至可以培养精英人才，但却很难出现这样的特别人才。”
“精英人才是卓越的生产力、科技进步的推动者。而特别人才，是无可争议的创造力，是科技进步的领航者。”
“既拥有精英知识，又拥有特别的能力。这样的人就是我们特别班的目标。”
“好，特别班的情况就介绍这么多。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提问。”林炳申教授就是这么直接。
“林教授您好，我刚听您介绍特别人才，我们都非常关心，这样的人才多吗？”总台新闻频道记者问出了很多人都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
“多吗？我跟你一样，多么希望这样的能够多一些。”林炳申教授说道：
“申请创立特别班的时候，我是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的。十年，我给自己定了十年时间的规划。十年过后，我八十四岁。人过八十啊，估计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如果在那个时候，特别班能够出现一个两个特别的人才，那这十年即便我什么都不做，那也值了。”
众人都很感慨，这个看着只有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实际已经七十四了啊。
后继无人！再过十年，如果还需要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顶在最前沿，那是这位老人的骄傲，但却是整个社会的悲哀——人才凋零，无以为继难道不是悲哀吗？
“但，这次的筛选给了我巨大的惊喜。我仿佛已经看到这样特别的人才向我们走来了。或许不用十年，甚至不用五年，两年三年的时间可能就会有我期望的好事发生。”
这个时候林炳申教授显得很兴奋：“这也是我今天愿意应邀开这么一个发布会的原因，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中华民族活跃在世界顶尖科技舞台的希望，那是我多年的期待，我迫不及待的想和所有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林炳申教授激动的神色感染了现场所有的人，同时，他们还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课题能让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国之柱石这样激动，这可并不寻常。
果然，人们日报的记者第二个问题就问到了这个：“谢谢林教授。听了您刚才的介绍，我想我们大家都非常关心您说的这几个领您眼前一亮甚至心中一惊的课题。能跟我们简单介绍一下相关的情况吗？”
“就在这个时候，通过我们初选的课题及人员应该已经在官网公布了。每一个能够通过筛选的课题都是优秀的，至于哪个课题更优秀，哪个让人眼前一亮，哪个让人心中一惊你们可以自己去感受，去判断。”
林炳申一直微笑着，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兴奋。甚至兴奋的和在座的记者开起了玩笑，打起了哑谜：
“你们也可以比一比，我来做裁判，看看谁判断的更为准确。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次通过初步筛选的课题一共是22个，参与人员是39人。不过这个数字并不是最终数字，我们还将在本周四、周五进行现场的课题审查。”
“届时，课题审查将会剔除毫无根据的猜想课题——说实话，在没有进行课题审查之前，有些课题我是觉得天方夜谭的。那些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甚至有些骇人听闻。但你们知道，天才与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在没有证伪的绝对把握的时候，轻易的去否定一件事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我非常希望看到这些天方夜谭的猜想能够给我一个眼前一亮的解释、心中一惊的方案。”
第22章 初选项目
“请问林教授，特别班有名额限制吗？”
“没有名额限制。只要符合要求特别班就要。但，宁缺毋滥，如果达不到要求，一个不要也是有可能的。”
“请问林教授，特别班面向其他高校招人吗？”
“如果够特别，报我的研究生，一视同仁。”
“请问林教授，您对未来的计算机、未来的人工智能、未来的科学技术又怎样的预测呢？”
“未来，拥有无限可能。这个问题今天就不大谈了，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下我的公开课，科技大未来。每周六，大礼堂。谢谢。”
“请问林教授，特别班的培养计划与普通的学生有什么不同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要特别的强调一下。”有人问到特别班的课程与普通学生的不同时，林炳申教授十分重视，说道：“没有任何一个真正顶级的人才是靠别人培养成长起来的。任何条条框框的束缚对真正顶级的人才来说都是束缚他们灵感的枷锁。”
“特别班没有任何制式的培养计划，非说有，那就是自由。没有条条框框，没有约束，只要有想法，有能力，想做什么都可以。缺什么都可以要，特别班给解决。特别班解决不了的，学校去想办法，学校搞不定的，国家就是最后的后盾。”
“全方位的为人才提供全面支持，为他的灵感和创造提供全面支持，就是特别班最大的特别。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真的特别。”林炳申颇为感慨：“真希望这样的人才能够层出不穷啊！”
……
林炳申教授召开发布会，很多学生，尤其是报名参与特别班竞争的学生都非常关注。但郭一和林欣这个时候却恰巧没在学校。
下午没课，代理公司通知郭一到工商高新分局签字，正式提交公司注册申请，林欣也陪同一起去了。
正式注册的时候注册人必须亲自到场签字，不能委托，也不能代理。这新规定是为了防范一些无良企业冒用别人的身份注册皮包公司。
20-20年了，公司注册的流程早已经简化的不能再简化，但该走的流程依然很多。预先核准企业名称，审核营业范围，提供注册地址这些前期准备也很复杂。
在公司多如牛毛的今天，想要一个尚未被别人注册，和驰名商标不冲突，和同行业知名公司不同音的企业名字真的很难。很多企业啥都弄好了，就卡在名字这儿好多天都无法搞定，这样的事儿也并不少见。
好在郭一提供的“一泓数字科技有限公司”并未被驳回，这倒是省了不少心。
郭一的问题是他现在没有注册地址。先期公司也只是提供软件服务，根本不需要什么办公场地，只为了这个去租一间写字楼有点儿划不来。
不过，代理公司处理这些问题很有经验，注册地址也可以提供。无非就是几百块钱的事儿，等后期租了自己的写字楼再去变更也就是了。
“好了，十个工作日之后携带法人代表或委托联系人有效身份证件取营业执照。”郭一只是过来签一堆字，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搞定了。等着两周之后来取营业执照就行了。
“林总，非常高兴为您服务。我们除了代理注册公司相关业务之外，还可以提供代理记账，税务托管等服务，价格十分优惠，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的事儿。花几百块就可以省去您这边很多的事儿。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扫上边的二维码就可以直接加我微信了。”
“好的，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说着，郭一收起代理的名片直接拿给了林欣。他自己可没打算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如果不是必须亲自到场，今天他都不想来。
“你这就开始当起甩手掌柜了？”林欣结果名片，说道。
“卖软件你可是分钱了，这就是你的事儿。”
郭一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也是对你的考验。一泓科技未来可是会发展成为一个超级大集团的。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待在这里，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呦呵，有点儿大老板的样子了啊。”林欣玩笑道：“这就给我这个小员工画起大饼来了？咋地，不先给涨点儿工资啊？”
“行了，别贫了。赶紧回去吧，初选课题情况已经公布了，我们必须去先探探敌情，看看他们搞的都是什么，那可都是未来的竞争对手。”
郭一对特别班可是重视的很，先前可能是因为奖金与补助，但现在，他更需要林炳申教授的人脉与资源。
实验虽然可以通过脑中“推演”来得到结果，但若想得到认可，还必须有特殊的实验器材和设备来获得准确、权威的数据，这些东西，郭一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搞得来。
……
回到学校，两人来到图书馆机房。
郭一可是非常关心其他的入选课题的情况的，虽然林教授说了没有名额限制，只要符合要求都要，但能争一分是一分，就算是都进特别班了，那也是亲疏有别的。
必须留下一个震撼的第一印象，这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支持。
仔细的把22个课题的研究方向，预期研究成果都过了一遍，郭一心里大概有了谱。
大多数的课题看起来都中规中矩，虽然说在大二学生这个阶段已经非常惊艳了，但在郭一眼里并不是很特别。
眼睛一闭，略一推演，结论就出来了，价值虽有，但却不是特别大。
唯有两个课题让郭一眼前一亮，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尤其是《细胞命运决定机制的研究：人工智能命运决定新思考》这个联合课题，让郭一非常震撼。
这是一个生命科学与前沿计算机科技相结合的领域，理念看起来非常的超前。看申请人也正是医学院、信息科技学院的两个学生联合做的一个课题。
计算科学与生命细胞的联合研究，说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方向。但是，将细胞命运决定类比智能数据处理绝对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现在的机器学习，主要依靠海量数据。
计算和类比那是计算机的特长，海量数据的分析虽然难，但相比命运决定理论那可是要简单太多了。
一旦人工智能命运决定理论模型真的有效，那绝对会引起整个行业的巨大颠覆。
“但，这结论确实有些不合理啊，大概率是懵的！设计这个课题的估计是个幻想家。”
郭一略一推演，得出“难”的结论。想法无比美好，就是不太现实。预估的结论也不是十分合理，大概率是蒙的。
“不过，这个课题也不是完全没道理。”郭一想了想，得出这样的判断。
第23章 幻想狂人
“人工智能智能生成机理，好啊。”
林炳申教授一边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这篇课题报告，一边不住的赞叹。
人工智能是当今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从科技巨头的前沿实验室到毕业生的毕业论文，人工智能在相当时间内都是热门选项。
不过这些大都是针对人工智能商业应用的研究。商业应用的研究对短期成果更为看重，对能否立即投入商业运营非常看重，对能否快速赚钱非常看重。
但这些研究对人工智能的智能生成机理的研究完全可以说是浅尝辄止。
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有人工智能生成机理的研究透彻了，人工智能才能有更长足的发展。但很显然，这太慢了。
刨根问底的研究远没有统计统计数据、设计一个机器学习的算法来的简单、来的快捷、来的更有成效。
简单粗暴，投资周期短，效益回收快，是当今人工智能的研究的一大特点。但，弊端自然很明显，很多所谓人工智能都被戏称为“人工智障”。
当林炳申教授看到“人工智能智能生成机理的研究”这个课题的时候，心中先是一亮，紧接着又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这太难了啊，世界科技巨头对此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一个本科生又能怎么样呢？”
林炳申教授仔细的审阅着课题报告，内心有些期待，也有些久违的焦躁。他是越看越兴奋，越看越心惊。
这个课题虽然还没有什么真正的成果，但它实际上已经具备了成为优秀课题的三大必要条件：研究思路清晰，假定条件合适，预估结论合理。
林炳申教授闭上眼睛，深深的思索着，心里渐渐有了判断：“成功的可能性依然很小，这只是一个思路而已。但，这已经属实非常不简单了。”
林炳申教授知道，自己有些太心急了：不要说在校生的科研，就算是投入海量资金、拥有顶尖设备、投入大量人员的研究院也不可能保证每一项研究都最终能出成果。
一个本科生的遴选课题，能够有这样一个思路，本身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成就了。
“人工智能智能生成机理，好啊。”林炳申教授放下顾虑，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这篇课题报告，不住的赞叹。
“希望这两个课题也能给我带来惊喜。”许久，林炳申教授拿起旁边的另外两个项目课题，其中一个是《细胞命运决定机制的研究：人工智能命运决定的思考》，另一个正是郭一有关辅助神经元理论的课题。
“我是不是有点儿太贪心了？”林炳申教授笑得颇为无奈。
林炳申教授对生命科学和计算科学的研究都相当深入，眼前的这两个课题他也都进行了仔细的评估，但他没能得出判断：研究了两天了，他一直处于“懵”的状态。
不过林炳申教授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搞懂而直接否定这两个课题的价值——他不会轻易否定任何一个他没有完全搞清楚的东西，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原则。
“人工智能的命运决定，这说起来也是对人工智能智能生成机理的研究，而且还更深。”
林炳申教授自言自语着：
“但，你至少要找一个东西说服我啊，哪怕是猜测，也要把猜测的链条完善了，条件与结果连贯了，仅仅只有猜测我很难说服自己。”
“还有这个辅助神经系统的理论，如果这真成功了，那绝对是震惊世界的成果。说是21世纪影响最大的研究都不为过，这样的研究甚至能获得诺贝尔奖。但，这有可能吗？”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林炳申教授还是抱着这样的幻想，这是他一生的期待，万一成了呢。即便这不是他的成果，他学生的成果也足以让他骄傲啊。
只可惜，这实在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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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神经系统？怎么比我的课题还魔幻？郭一？我倒要去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宁逸馨是一个天生的脑补狂人。只要有一丁丁点儿的蛛丝马迹，她就能幻想出来一大堆有的没的。
你给她一粒芝麻，经过她大脑的无边幻想，这粒芝麻甚至能在她脑子里膨胀出来一个多姿多彩的小宇宙！
《细胞命运决定机制的研究：人工智能命运决定新思考》正是她牵头搞出来的一个课题，没错，这一切就是源自幻想。
课题简介上就有学院和姓名，稍一打探，宁逸馨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了郭一的联系方式。本想直接加微信，但她脑筋像抽筋了一样突然一转，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
……
“喂，你好。”郭一忙活了半天，刚从图书馆出来，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标注的是快递送餐。
“你好，是郭一先生吗？”
“嗯，我是。”
“郭一先生您好，我这里是UU跑腿，这边有您的一个包裹，你看我是给您送到哪里？”
“UU跑腿？”
“对的。”
“哦，我这马上回宿舍，你就送到南苑8#508吧。”
“好的先生。”
郭一有些纳闷，UU跑腿，谁送的什么东西？
和跑腿小哥几乎是同时来到宿舍门口的，郭一验证签收了快件，这看起来是一份文件。
“难不成是营业执照？不对呀，下午刚签完字，要两周才能出来呢，况且，工商分局才不会破费叫个跑腿给送呢，必须要自己去取的。”
郭一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嘀咕着，谁送的也该提前联系一下他呀，又不是不知道电话，这都写着呢。
“照片，谁啊这是？”拿出文件袋里的东西，郭一更糊涂了，文件袋里只有一叠照片。
“无忧上门，为您服务，有需要请联系156****1234。（WX同。）”
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全倒出来，除了照片之外还有一张名片：“上门服务？这是啥玩意儿？”
如果郭一见过酒店里塞门缝的那些小名片，他一定会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可惜，他没有经历过，上哪儿知道这些去。
又瞅了瞅那些照片：“倒是挺漂亮的，看起来年纪也跟我们差不多大。加上看看是干什么的，应该是哪家教育培训班吧？”
反正闲来无事，郭一倒是好奇了，啥培训班还用跑腿专门给自己送个广告？
……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宁逸馨这边刚刚收到跑腿签收的消息，这边就有人加她的微信小号，她自然认为这就是郭一了。
“你好。”
写下这两个字，正要点击发送，宁逸馨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聊天，自己这是要勾人呢。
“小哥哥，你好呀！”
这样也不行啊，会不会太浮漂了？
“我好看吗？”
这太直接了吧？
……
第24章 谁是第一？
宁逸馨虽然是个幻想狂，但“勾人”这件事儿她真的不擅长。
“哎，费劲，你也真是的，加了我为什么不说话？”想了半天，宁逸馨也没想出发什么好。
打开手机百度，宁逸馨重重的打上几个大字：怎么勾人。
“做一个有背景的女生哦，这个背景并不是狭隘的门第之见，而是一种特殊的感觉。就比如，你是一个卖臭豆腐的大美女，恰巧男生天天去你的豆腐摊，你在他心中就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卖臭豆腐也太那啥了，不如卖这个吧。”看着桌子上半罐武夷山红茶，宁逸馨点了点头，要有特点，就卖茶叶。
“我是一个卖茶女，在武夷山大山深处……”宁逸馨进入了自己的幻想中，此刻她仿佛就置身于武夷山的茶林幽香之中。
“多少钱？”郭一一看，原来是卖茶女，这个他熟，前两年的骗子套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用，也不嫌老套，这都20-20年了。
卖茶女的故事郭一本来也是不知道的，但谁让徐阳这个家伙接二连三的被骗了那么多回呢，损失好几百上千块，徐阳嘟囔了半个学期，郭一也算是半个亲历者。
“多少钱？这么直接？”一看回复，宁逸馨简直要暴走，自己费尽心机，还百度查攻略，你竟然这么直接？简直浪费感情！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郭一原本想说的是，你不就是想要骗钱吗，但善良的他委婉了一下，没直接说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宁逸馨要疯了。她可不是真的那啥，只是以前听一个室友说起过这个。
正好要找那个看起来比自己课题还疯狂的课题的主人，宁逸馨为了凸显自己的特别，突然脑筋一抽想出的这么一个鬼点子。
但接下来她可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真收钱然后出去吧？这怎么可能！她可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呢！
“哼！渣男！”宁逸馨对郭一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还是个学生呢，就玩这么溜，肯定不是啥好人！
“不用说，那课题也是纯粹的瞎掰的，这么一个渣渣，肯定是个混子，亏我还这么重视他！”
宁逸馨直接把郭一删除拉黑一条龙了，在她眼里，郭一已经不是竞争对手了，这么渣的人能有啥水平！
“什么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郭一懵了，现在骗子都这么嚣张的吗？直接发跑腿，而且还敢说自己不是好东西，这么嚣张的？！
再想发点儿什么过去的时候，郭一发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本来也是闲着无聊，郭一也没在意。骗子何其多，实在无聊的时候再找一个加上调戏调戏也就是了。
“诶，一哥，你咋还不去睡觉呢？”白妮妮好奇的问道。这个时候，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儿，郭一早该呼呼大睡去了。
“是啊，我咋没去睡觉呢？”郭一突然发现自己不是那么嗜睡了，竟然都无聊到跟骗子在这聊天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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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选课题的公布迅速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尤其是林炳申教授说的那个让他“眼前一亮、心中一惊”的课题究竟是什么，更是引发了很多的猜测。
不仅如此，林炳申教授特别班的消息竟然登录了国家电视台的七点新闻，虽然只是最后国内资讯里的两句话，只有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但影响力绝对是空前的。
随后，央视官方微说发起了一项调查：“这22个课题，你更看好哪个？更期待哪个呢？有哪个课题让你眼前一亮，又有哪个课题让你心中一惊呢？科技创新，从校园开始，转发参与此次活动，将有机会成为国家电视台《科技大转盘》的现场观众、赢取神秘大礼哦。”
“林炳申教授？特别班？保送硕博连读？真后悔当年没好好学习啊，就差两分，差两分我就能进信息科技大学了。原本以为北大也不差，但现在，我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那可是林炳申教授啊！搞得我都想退学回去复读了！”
“谁不是啊，待在清华好后悔啊。看着这入选的课题，我心如刀绞。不行，我一定要考研，考信科，去报林教授！”
“嘿嘿，我就比较幸运，在我们省，清华北大的录取分数反而是高的，我滑档才滑到这里，现在看来是福不是祸啊。不过，我是外语学院的，注定跟林教授无缘了。但我可以去蹭公开课啊，林教授每周六的《科技大未来》讲的真好，我一个文科生都听得迷迷的，仿佛置身于科技的汪洋大海。”
“显摆什么，滚蛋滚蛋。一个外语学院的凑啥热闹。要说理科工科专业，信息科技大学是真不比清华北大差，但一个外语学院嘚瑟什么，谁不知道信息科技大学外语学院是后娘养的？”
“呵呵！信息科技大学不比清华北大差？呵呵！要不是林炳申教授，这学校能有这个机会？也就一二流大学。”
“瞅瞅这酸的，也就一二流，有本事你们也出一个林炳申教授！”
“u1s1，信息科技大学原本虽然不差，但还不敢跟清华北大争，只能乖乖的认作第三。不过现在，只是一个林教授也就罢了，关键奔着林教授去的其他教授太多了，光两院院士都去了七十多个，这影响力，实在是彪悍。”
“说的都是屁话，信科现在一共就七十多位两院院士，合着都是冲着林教授来的？他们来的时候林教授就这么出名了？”
谁是第一，只要一涉及到这个话题，清北信三家的外围学生立即就能吵起来。
只要“谁是国内最好的大学”这个话题一扯起来，清华北大信科那是谁都不服谁啊，尤其是信科的国际排名超过清北之后，争吵那是更加激烈了。
清北的学生认为，信科离开了林教授那是啥都没有，信科的学生那叫一个骄傲：有本事你们也有一个林教授啊！嘴上说着我们不行，还一天天的请我们林教授去讲座，这叫啥，一边吃奶一边马良啊这是！
这个话题的争论刚消停没俩月，没想到被央视官方微说一则调查又给引了出来，一场“谁是全国第一”的大战立刻掀开，各种历史扒得那叫一个底朝天，简直热闹极了。
吃瓜群众看热闹，一些专业的人则是真真切切的在关注课题情况。
顶尖大学，林炳申教授特别班的遴选课题，对于很多其他大学同专业的人来说，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虽然只是一个课题名称，连个简介都没有，但那也至少是一个方向，这种机会，平时哪儿找去？这么好的机会还就知道吵来吵去的，一定都是学渣渣。
第25章 人才，人才啊
“不得不服气，就这研究课题，别说本科生了，我们学校的硕士博士也没这水平。”
“哎，深有同感啊。三流大学的硕士如我，平时就是给导师打杂的，这么高端的项目听都没听过。尤其是人工智能智能机理，人工智能命运决定的思考还有辅助神经系统这三个，看得我简直就是一脸懵。不愧是全国第一的大学，仰望都仰不出个门道来。”
“全国第一个屁！就你说这仨，也就人工智能智能生成机理靠点谱，剩下那俩啥玩意儿？狂想症患者都想不出这样离谱的东西，作者估计精神病院刚逃出来充数的吧！”
“这么说过分了，这课题可是林教授筛选过的。不过我也觉得不太靠谱：你看这，让盲人通过辅助神经系统看到光。这怎么看都有些天方夜谭，虽然现有的理论无法否定它。”
“林教授自己都说了，出于谨慎没有把它直接踢出去，这是林教授谨慎的、宽容的性格决定的。不过等到课题筛查，这东西肯定要露馅的，肯定走不下去。”
“这个人工智能命运决定，简直了，还从细胞命运决定延伸而来的。关键是现在人们连细胞命运是怎么决定的还没搞清楚，这……简直是疯子。”
“就这水平，我看信科也是徒有虚名，要走下坡路了，第三的地位不保啊……”
……
不仅高校学生，林炳申教授这个特别班课题遴选的情况很多科研机构也在关注。
22个课题，大多数水平还是很高的，毕竟是全国说一说二的大学的尖子生的研究课题。
他们也想看看这里边有没有什么好苗子，虽然现在挖不了墙角，但放入人才信息库总可以吧？这学生总有毕业的时候，不能都考研，都留校吧？到时候那就各显神通了。
“郝主任，你怎么看这三个课题？”信息科学与技术国家研究中心，几名特别专家也在讨论着这几个课题。
“宋主任，我们现在只看到了一个题目，更多的东西无从了解，很多的东西不好说。”郝主任紧接着感慨道：“不过这三个课题哪怕有一个能够出成果，那就是巨大的成功。”
“是啊，人工智能的智能生成机理我们也一直在研究，这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以现在的技术水平来看，无论往哪个方向走，好像都是绝路。这个课题能不能给出一条路还真有待观察。”
“那另外两个课题呢？”
“这两个课题研究的水平有些超出我们的认知，要不就是这两个课题真的是异想天开。”
“以老林的性格来看，八成是后者了。”
“我咨询过生命科学院的常教授，目前生命科学、生物学都没有辅助神经系统这个概念。另外，贝勒医学院刚刚发布直接刺激大脑产生视觉简单头像的成果，这已经是世界最顶尖的成果了。不是我不愿意相信林教授的学生，但这总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
“按照老林那死板到极致的谨慎性格，我倾向于待观察。保持关注，看看后续怎么样。万一呢，我也真的很期待。国内的生命科学与计算科学在国际科研合作中可是憋屈的太久了，我理解老林，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也绝对不能错过的！”
……
/********************/
“郭一，辅助神经系统的研究有这么不靠谱吗，为什么很多人都不看好呢？是不是真的太异想天开了？”今天下午就是课题的开题审查，郭一和林欣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微说大粪坑你还不知道？搭理他们干什么。”郭一摇摇头，说道：“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不光是微说啊，很多重要的媒体，科研机构在恭喜信息科技大学官方微说的时候，都在提智能生成机理这个课题，明明我们的研究才是最超前的，这摆明了不看好我们嘛。”
“林欣，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好我们，那才是有病呢。”
郭一心里清楚的很，除非自己真的拿出有说服力的成果，否则这个课题就是异想天开。这怪不得他们——以现在科技的水平、认知的水平，这课题就真的是异想天开，就真的是痴人说梦。
“嘿嘿，过了今天，他们就会知道到底是我异想天开还是他们一叶障目了！”郭一已经打定主意，直接上这几天改进的实验，完全证明课题的理论可行性。
讲解课题，完善猜测，提供自洽的草猜想链条和实验预估。这是林教授给的审查要点。但郭一认为这说服力太弱了！他准备直接上手，用事实说明一切！
……
“小刘，你说今天的这三个课题会给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吗？”
林炳申教授特意把最特殊的三个课题放在了第一天下午，他迫不及待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给他带来惊喜。
刘博是林教授的学生，这个时候来帮助布置场地。那些课题他也看了，虽然有些东西他不是很了解，但怎么说呢，看起来就一点儿都不靠谱。尤其是特意安排到今天下午的那三个课题，简直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老师抱有的期待，当然不会跟自己的老师说自己真实的想法。想了想，刘博这么说道：“林教授，这些学弟学妹水平很高，说不定真有，我也很期待。”
林炳申微微一笑，他虽然抱有期待，但却知道，希望真的不大。
“好，你先去忙吧。这里没什么事儿了。”林教授接着说道：“如果你要有兴趣的话，下午也可以过来看看。”
“好的老师，我会按时过来。”
感兴趣是不会感兴趣的，但能跟自己的老师多待一会儿，刘博还是非常乐意的。尤其这个老师还是国内最为顶尖的信息科学专家，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刘博是林炳申教授非常看重的一个学生，林教授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
不过，刘博的思想跟他不是很一致，刘博坚定的认为信息科学、计算科学要走自己的路，不要与生命科学联系到一起。
生命科学是独特的，但计算科学同样独特，独立发展才是正确的道路。
虽然观点不一致，但这并不影响林炳申对他的欣赏。一个敢于挑战权威的人才可能真正有大成就，更不用说这个刘博本身就非常有想法，还很有实力了。
“人才，人才啊！”林炳申教授时常发出这样的感慨……
第26章 快点儿，再来一次！快！
下午两点，信息科技大学科技厅偏厅，今天的课题评审已经开始。
“你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挑战。”
林炳申教授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儿抹角的人，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如果这种猜想能够成为现实，那将是科学界一项极为重要的成果。它能解决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对人造肌体器官的生命感知、脑的研究、神经系统的物理化模型等诸多高精尖的生命科学、计算科学课题都有深远的意义。”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关于这个课题，你如何说明它的可行性。”
林教授好像生怕打击到郭一似的，他又接着强调道：
“哪怕这只是你的一个猜测，只要你能够在现有的理论基础上，现有的科技基础上进行合理化的推测，只要推测的证据能够形成链条、推测的结果能自洽，那就可以。”
林炳申教授实在是求贤若渴，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如果他能找到一丁点的借口说服自己让郭一留下，那希望就没有破灭。
“林教授，这是一个暂时没有理论支撑，也暂时没有数据佐证的课题。”郭一如实说道。
辅助神经系统这个概念是他的独创，这个时候他又上哪儿去找现有的理论支撑呢？数据佐证倒是有，但全是他脑子里推演出来的，总不能把脑子挖出来作证据吧？
果然如此。林炳申教授心里一阵失望，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那种失落的情绪还是席卷而来。
“那，你用什么来佐证你的观点和你的理论呢？”
林教授最后问道，这算是最后的奢求。奢求郭一能给他一个借口，一个把这个梦做下去的理由。
“林教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能直接做演示吗？”
郭一说道：“我课题中的结论通过实验是可以复现的，实验虽然不系统，没有数据也没有说服力，但这种现象能够复现至少是能够说明我的理论是有可行性的吧？”
“可以结果复现的实验当然能说明理论可行！”
林教授几乎跳了起来，可以复现的实验发论文可能不足，但仅仅是证明课题理论可行那绝对是绰绰有余：“再没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了。”
刚刚郭一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林炳申教授险些都放放弃，心里已经开始安慰自己下边还有两个了，没成想郭一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他甚至都没顾上考虑郭一失败的可能。
“你需要什么设备，我马上让人准备。”
林教授激动的说道。他从郭一的表情中看出了稳重、看出了坚定，这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这也不会是一个玩笑。
“实验所需要的东西其实非常简单，一个‘神经信号监测仪’，一个‘合适物理信号’生成器，我这都有了。现在需要的就是有一个人配合我，来感受这个过程，判断一个这个结果，佐证一下这个结论。”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经信号监测仪”，信号监测都是通过郭一的眼睛和大脑推演而来的，但这个时候只能搞一个障眼法，否则没法解释了。
“好！我亲自来！”林炳申教授不顾其他教授的反对，毅然决定要自己来。
“几位老师不用紧张，就是一个简单的实验。不会有什么伤害。”林炳申教授亲自来，那就最好不过了，自己的亲身体验感受才最真切，说服力才更强。
“林老师对热敏感吗？”郭一不叫林教授，改叫林老师了。
“还可以。”林炳申教授听到郭一叫他老师，不知怎么滴心里竟然十分舒畅。
“好的，林老师，我先给您描述一下实验的过程。”
“这两个跟血压计差不多一样外观的东西分别是‘人体神经信号监测仪’和‘合适物理信号发生器’。首先，我们先把这个‘人体神经信号监测仪’套在胳膊上，这个时候，我们拿一杯热水，当林老师的胳膊感受到热以后，触感神经接收到的热传导信号就会被记录下来。”
“然后，我们把这个‘合适物理信号发生器’套在腿上，这个发生器就会模拟之前生成的热触感生物信号生成自己的信号，虽然林教授的腿没有接触热源，但他仍能感受到被烫了一下的感觉。这种烫跟刚才林教授的手臂接触到杯子时的感觉会基本一样。你们可以先确认，这里边没有发热装置。”
郭一说的如此简单，在座的几名教授却懵了。
他们在心里不断的质疑，这能行？开什么玩笑！
不过，看林炳申教授跃跃欲试的模样，他们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检查了一下郭一提供的两个像血压计一样的东西。
“林老师，你稍微等一下。这个信号监测仪有点儿不好用，需要好几次才能把信号收集完全。”
其实哪是什么信号监测仪需要好几次，而是郭一“推演”神经传输数据需要好几次尝试和补充。
“没关系，这水连八十度都没有。还隔着杯子，不算烫。”林教授笑呵呵的，心中的期待又提起来了。
虽然从理智上讲这课题很是离谱，但林教授看到郭一就是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嗯，好了，林老师。”郭一装模作样的收起他的监测仪，操作起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然后说道：“我需要把监测到信号进行一下转化，然后通过发生器再模拟出来。”
这个过程倒是真的不可少，郭一也是把它那个当时在模拟电路课上做的小玩意儿的管理系统改进了一下，要不然这个过程可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即便如此，郭一也捣鼓了将近好长时间才搞好。
“好了，林老师。”
把信号发生设备套在林教授的腿上，郭一开口：
“林老师，请您闭上眼，默默的感受一下腿部的感觉。”
“林老师，现在有感觉吗？”
“没有。”
“嘶……烫……”
同样的套路，当时徐阳是“戳”，现在林教授喊出了“烫”！
“对不起，林老师。模拟信号的‘烫’是没有伤害的，所以，信号稍微调的大了一点，1.2倍。”郭一满脸歉意，其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这样效果才更明显，而且确实没什么损害。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快点儿，再来一次！快！”
郭一有些懵，这啥情况？
第27章 完美验证
看着一脸懵的郭一，林炳申教授也是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
“小郭，哪有什么对不起！应该是我谢谢你！”林教授突然变得很凝重，站起身来，郑重的说道：“谢谢小郭同学。”
林炳申教授的切身感受再加上他无与伦比的直觉告诉他，这项研究有门！
这让判断让他一时过于激动，毕竟这项研究一旦出了成果，影响那可是太大了。
“小郭同学啊，现在你再多来几次，让我好好感受感受，感受感受这神奇的感觉。”林炳申教授对郭一摆了摆手，说道。
“好的，林老师。我把参数调低一些，您在感受一下。”
“不，小郭，就刚才那个，1.2倍。”
看着林炳申教授坚定的目光，郭一没再说什么，悄悄按下“Ctrl+F5”，又执行了一波。
“嘶……再来一下。”
“嘶……再来。”
“嘶……”
“嘶……”
“嘶……”
……
林炳申教授好像上瘾了似的，一边“嘶嘶”的喊着，一边“再来”。
“林教授，差不多可以了吧？”
郭一开口提醒。如果不是推演的时候已经确认林炳申教授身体机能状况很好，郭一还真不敢任由他这么玩儿。不过，现在真的是差不多到时候了。
“好，那今天就到这儿。”
林炳申教授也知道差不多了。他已经确认刚才的感觉不是幻觉，这已经痛的龇牙咧嘴了都。
“你们看，皮肤表面没有任何痕迹，只是模拟信号传递，让大脑产生感觉，但并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影响。”
郭一接着介绍：“我的实验就是这个样子的。至于更多的，那就是我根据这个理论的猜测了。但我想，我的猜测大概率没有错。”
几个教授此刻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从开始的怀疑，到中间的震惊，此刻，他们已经缓过神儿来了。
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这是林炳申教授配合郭一演的一场戏，林炳申教授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但现在，他们宁愿相信这是林炳申教授跟他们开的要给天大的玩笑！
他们甚至特意去看了一下日历，以确认今天不是四月一号，虽然现在都快六月了，但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过了这俩月！
“这竟然是真的？”这些教授不约而同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确认自己还真的清醒着。
“老丁，是不是真的你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林炳申教授十分兴奋。
“要，要体验！”被林炳申教授称作老丁的人是丁海峰教授，科学院院士，理论物理特别专家，一听林炳申教授说体验，他立即道：
“要体验，现在就体验！”
丁海峰教授研究理论物理、研究信号与系统一辈子，他现在特别想知道郭一这个所谓“合适物理信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一番准备之后，科技厅偏厅又传来了“嘶……嘶……嘶”的声音。
丁海峰显然没有像林炳申教授那般找虐，他只是浅尝辄止，用1.0的倍数体验了几番。
“老林啊，这特别班可不能就你一个人搞。”体验结束之后，丁海峰立即表示：“你一个人怎么能带得了所有学生呢，术业有专攻，像物理信号转换这样的课题，那是我的专业呀。”
几名教授随后也是相继体验了一番，于是，科技厅偏厅热闹了。
“老丁啊，一边去吧你。这是物理信号的事儿吗？这明明是一个生命科学的课题，这是我的领域。”说话的是工程院院士、生命科学特别专家洪敏教授。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个课题的核心显然是这个信号生成器与这个信号生成器程序，这是计算科学的课题。这是我和老林的领域啊！”
……
不一会儿，几个年过古稀的老教授就争的面红耳赤了。
“端茶去。”郭一瞅了一眼林欣，轻声道。
几个教授在这争吵，这都已经快六点了，他们怕是把外边另外两个要评审的课题全抛到脑后去了。劝也没法劝，只能端几杯茶过来了。
一人一杯茶喝了之后，几个教授好像是意识到这么做确实不合适，也不吵了，开始攻略起了郭一：“小郭同学啊，你说你这个课题组主要的是不是就是信号？”
“老丁，别扯了！我就问你一句，这课题扔给你一个人，你带的下来吗？”洪敏毫不客气的说道：“不管我们谁带，能给郭一同学的帮助都非常有限。就别腆着老脸往上凑了。也就老林，兴许还有点儿谱。”
“我也不行。课题报告你们都看过，这里边的应用和我的研究方向偏差也非常大。这完全是自成体系的一项研究。要说带，我是带不了。”
林炳申教授当即表态：“我所能做的就是支持，全力支持，要什么给什么。但这项目你们也看到了，学科跨的太多。”
“行！我也是，全力支持，要什么给什么！”丁海峰当即表态。
“郭一，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洪敏教授直接说道。
……
“郭一、林欣，你们两个去外边告诉另外几位同学，他们的评审改到明天上午。”已经六点多了，林炳申教授也是对二人说道。
……
“郭一同学的这项研究学科跨度很大，以后免不了要叨扰几位教授。这个课题我们就是共同的指导老师。”趁着郭一和林欣出去，林炳申教授说道：
“你们肯定能看出来，只要这个课题出成果，那一定是顶尖的。但，都到我们这个年纪了，还争什么啊。你们说是不是。”
“哎，想我老丁，一辈子淡泊名利，也没争过什么。但面对这个项目的时候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保持本心。”丁海峰感慨道：“这项目太强大了。”
几位教授都笑了，显然，他们也有着差不多同样的感觉。
“行了，不多说了。这个项目我不主导，哥几个，干一把？”林炳申教授表态不主导，显然，主导者是郭一了。
不过几位教授也没犹豫，当即表示必须参与。这样的项目错过了真的会后悔终生的。哪怕只能出现在致谢里，那也是参与，那也是荣光。
第28章 难题
“你们是今天课题评选的同学吧？”
“嗯，是。我是2号，轮到我了吗？”
“第一个课题的评审耗时太长了，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林教授让我出来通知你们一下，你们的评审改到明天上午八点进行。”
“好的，谢谢同学。”
……
“咦，是你？”通知完郭一正打算离开，突然想起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不就是昨天UU跑腿送来的那些照片上的女孩儿吗？
郭一刚刚还纳闷呢，为什么看着这个人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原来是她。
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还是信息科技大学的学生，为什么选择去做骗子呢？
“渣男。”宁逸馨其实也没想起来，直到郭一说话，她才联想到这个家伙就是那个课题的作者郭一。
“你知道渣男啥意思不，你就在这渣男渣男的？”
“啊？”这还真难倒宁逸馨了，她哪知道啥叫渣男啊，她只是听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儿整天叨叨渣男渣男的，一听就不是啥好词儿，就自然而然的安到郭一这个她认为不是好人的人身上了。
“我很理解你，是不是吃不饱饭才出来行骗的？”
郭一想起了自己紧衣缩食的日子，看样子靓丽光鲜的女孩儿也不像是骗子，自然而然的把自己代入了进去，认为这女孩儿是饿的了。
“而且，真的，卖茶女的套路太老了，根本骗不到钱的。”看在都是吃不饱饭的“饿友”的份上，郭一多说了两句。
当然，也是看在这不是一个惯犯的份上——选了这么一个老套的套路，还整出UU跑腿这么复杂，肯定是饿的实在没办法了才第一次尝试骗人的。
“啥？卖茶女？”宁逸馨简直要疯了，这个渣男竟然倒打一耙。
虽然她不知道卖茶女是个什么东西，但一听就不是啥好词，还套路老了，你还想要啥新套路？懂得真多，一看就是渣男！
郭一也是楞了，自己完全是好心啊，但这女孩儿……算了，就这态度，饿着去吧！
郭一直接转身走了，不再搭理这个不可理喻的女孩，活该她挨饿。
林欣啥都没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郭一和这女孩儿认识？
咋还吵起来了？
卖茶女她知道，毕竟那一段时间太风靡了，但跟眼前这个女孩儿啥关系？
林欣脑子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
……
“郭一，林欣，你俩也坐。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课题的情况。”回到偏厅，林教授关切的说道：“我们就说说，这个课题还有哪些困难。”
“林老师，是这样的……”郭一将自己为什么想起做这个课题的初衷描述了一番。
“辅助神经系统可以传递视觉信号？”刚刚缓和下来的几名教授又不淡定了，这能成吗？
“目前还不知道，全都是我猜的。”郭一如实说道，直到目前为止，他只在推演中尝试过，应该是可以的，但要说确定还必须做进一步的验证。
“假定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即便不正确也没关系，其它方面的应用也大都类似。”郭一接着说道：“这里边最主要、最核心的问题就是神经信号监测设备。”
“我这个检测仪只是一个临时产品，没法给出准确的信号模型，也没有精确的数据。这样的实验很难有说服力。”
“好。这个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林炳申教授当即表态：“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专门做神经系统反射信号相关研究的，也有类似的监测设备。生物电信号的监测现在并不算偏门了，很多医疗器械研究所都能定制，这个没有问题。”
“还有就是这个模拟信号生成设备。我这个，只是随手模拟电路课随便做的小东西，很粗糙，模拟不了太复杂的信号。这东西其他机构应该没有，模拟信号生成程序的算法核心都在我这里，也是这次实验的一个关键。”
郭一想了想，说道：“模拟复杂的信号对硬件要求非常高，普通计算机估计满足不了需求。”
“你的想法是？”
“能不能申请使用超算？我说的不是学校实验室那个小的，我说的是国家超算中心的超算。”
“没问题，回头以我的名义申请。”林炳申教授承诺起来毫不犹豫。
“别拘束，还有什么，直接说。”林炳申看郭一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是说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需要什么直接提。我满足不了的还有其他教授呢，别说申请超算，就算是要独占一个中心，这边也能想办法跟你协调。”
遇到今天这样一个划时代的课题，而且成功的机会还那么大，林炳申教授甚至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青年时代，热血沸腾。
“再有这事儿就复杂了。”郭一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这个系统对计算性能的要求真的非常高，实验的时候还可以借助超算。但要真正应用呢，问题还大的很。利用超算就必须借助网络，对网络环境的要求非常高，即便是5G也很难满足要求。而且这个过程要经过信号的二次甚至三次转换，容错率也很难保证。”
“现有的单个芯片又根本满足不了数据处理的需求，这该怎么办？”郭一为这事儿发愁很久了。
他计算过，理论上，摄像头采集信号→合适物理信号→拟真生物信号→辅助神经系统，这整个过程即便用现在最先进的芯片英特尔至强最高版，也至少需要三分半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项技术真的用到恢复盲人视力的时候，他们的大脑感受到的画面已经是三分钟之前的了，但他们听到的声音却是时时的，这影响简直太大了。在某些情况下会甚至造成非常大的生命危险。
“郭一啊，这个研究出成果肯定需要时间。”听了郭一的诉说，林炳申也是安慰道：“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芯片技术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也只能这样了。”郭一说道：“实在不行，就必须损失精度了。把画面模糊掉，能够让他们看到‘影’，就已经能够提供极大的方便了。”
郭一也认真考虑过备用计划，利用现在Intel至强处理器，处理线条化的影像，可以把延迟做到一秒以内。
大脑中所接受到的画面就是平面图形线条，跟简笔画差不多的那种。以现在的技术水平，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第29章 有些问题必须解决
“郭一，虽然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但我不得不提前提醒你。”林炳申教授严肃的说道：“这项技术成果如果真的转化商业价值了，一定不能选择Intel、高通这些国外芯片。”
“这也是一个大问题。”即便林炳申教授不说，郭一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无奈的很。
“前期，少量用一些问题不大。但，一旦让他们发觉你的技术在某些方面超过了他们，他们就一定会使绊子的。”
林炳申教授深有感触的说道。
“嗯，我明白的，林老师。”郭一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定要在被卡脖子之前解决芯片问题。
芯片问题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高端光刻机被限制进口，相关产业链极度落后。
直到今天，我国最先进的光刻机还是魔都微电子的SSA600/20系列，分辨率还只是90nm，即便是通过多重曝光等一些列先进生产工艺的加持，最高也只能生产28nm的芯片。
28nm的芯片，那是英特尔十年前的水平。
芯片制造如此落后，芯片设计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不容易麒麟出头了，还随时面临着被生产卡脖子的风险。
核心技术不在自己手里，那是永远的受制于人。
正是因为如此，国家也是下定决心，要搞完全自主的光刻机。魔都微电子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
现在就有媒体在传，魔都微电子的28nm分辨率的光刻机明后天就能交付使用了，28nm分辨率的光刻机通过多重曝光等技术完全可以生产7nm的芯片。
林炳申教授的本意就是在说，等过几年，郭一的这项研究出成果了，我们国家的芯片制造水平也一定提升了，那个时候，一定有能够满足郭一需求的国产芯片出现。
但郭一这孩子显然会错意了，他想的有点多。而且，真要过几年，郭一真的等不了。
从科技楼出来，郭一一直就在琢磨着这个事儿。跟林欣一起坐到烧烤摊上，肉串都上桌了，他都还有些心不在焉的。
“郭一，想什么呢啊？”林欣也是纳闷了，她是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看到郭一这个样子。
“芯片是个大难题。”郭一叹了口气，说道。
“这咱们也没办法啊，只能等。这几年，国家一直在这方面发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你说，我如果想要一台光刻机，好弄吗？”郭一脱口而出。
“你想干嘛？”
“干！必须干！不能等，等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顶多一年到两年，这件事儿就必须要干成！”
郭一思虑良久，心里有了判断：最多两年，时间不能再长了。
林欣懵了，郭一这是要干啥？要做芯片设计？还是芯片制造？这都是重资产项目啊，他就算要做也没钱啊。
而且这玩意儿是一年两年能搞定的吗？就算是现在比较成功的麒麟那也是经历了近十年的磨砺，才从K3V2的垃圾芯片逐渐蜕变，设计出9905g这样领先的芯片的。没有这个积累，能干成这事儿？
“吃饭吃饭，别愣着了，这都快九点了，回去赶紧睡觉。”
郭一内心有了决定便不再纠结，还有这美味的烤串简直香到不能行，看那剩余的材料也就一只羊的样子，郭一甚至觉得接待完自己，这家店就可以直接宣布下班了。
“诶，老板，别串串了，直接给我论斤。先来半只羊再说。”郭一刚拿了十几万，底气足得很，必须好好的吃一顿饱饭。
“小伙子，先烤两斤你先吃着，不够你再要。”老板笑呵呵的，他可不敢真给郭一来半只，烧烤摊可没有签单，一会儿郭一不付钱，老板可没地儿说理去，就算说出去，谁信啊。
……
两个小时之后，郭一酒足饭饱，满足的离开了。
又临时宰了一只羊的老板也是直勾勾的看着郭一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再看看那只无辜的羊，它应该不知道它本来应该能活到明天的吧？
“神人呐！”直到看不到郭一的任何影子了，老板才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
/****************/
脑洞大的人都喜欢钻牛角尖，宁逸馨就是这样，她一直纠结“卖茶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郭一为什么说她是骗子？
本来说好的课题审查，结果等了一下午啥都没干成，就是因为这个郭一。
“咦，他的课题教授们竟然审了一个下午？就那无厘头的课题有啥好审的？难不成还真的可行？”
想明白这一点的宁逸馨更加关切“卖茶女”是个什么东西了。
打开百度，输入“卖茶女”三个字，点击“百度一下”。
这一搜不打紧，直接搜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还能这么玩儿？”宁逸馨简直惊呆了，这些骗子们的套路也太多了吧？同事推荐，加错好友，帮爷爷看茶园，茶卖不出去了，孝敬爷爷……这都什么玩意儿？
这一刻，宁逸馨甚至觉得这些人的脑洞比她还大，搞得她都有些要甘拜下风的冲动。
现在她终于知道郭一为什么说她是骗子了，也终于知道郭一聊天的时候说的“你要多少钱”是啥意思了。
他今天说的自己是不是吃不饱饭啥意思，现在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吗？
还有他说他很理解我是啥意思，难道是他也吃不饱饭？
宁逸馨脑海里浮现出非洲难民的形象：难道他家是非洲的？
不对呀，他那么白。难道他家里有亲戚在非洲？
嗯，有可能。
非洲真可怜啊，疫病侵袭，粮食危机。
嗯，郭一也是真可怜。
听说非洲人好吃懒做都是因为脑子不好，是不是大脑结构跟我们不太一样？
结构不一样产生的认知和意识就不一样。
话说，意识是什么，是可以复制的吗？
这问题好复杂，不过我的课题应该论证意识的本质的，现在改还来不来得及？
我只要完全复制一个人就能验证这件事儿了，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哎。
……
嗯嗯嗯……
……
脑筋开始发散的宁逸馨是无敌的，真的，无人能敌。
/***作者的话(重要)***/
有些问题必须解决，尤其是在高度信息化高度依赖科技的今天，芯片的算力问题都是一个巨大的瓶颈。
从个人手机、个人电脑来看，CPU的性能好像已经过剩了，但真正应用于科学研究、应用于数据处理，现在的芯片处理能力还真的差的太远。
再说说这本书，一本科学幻想小说。主要是科学研究，研究的主要方向是生命科学与信息科学、计算科学的结合。
对传统芯片设计制造这一块涉及的不会很多。当然，与所有的科技幻想小说一样，不可避免会涉及商业运营的元素。但这不是主要部分，也不会有很多篇幅。
强调:这是一本以科学研究、科技研发为主要内容的科学幻想小说。
不过，任何的幻想都是基于作者本人的科学认知从而进行的拓展和延伸。这样的拓展、延伸和幻想能有怎样的高度取决于作者本人的认知水准。
作者学历不高，普通本科计算机专业。不可避免，作者的认知会有错漏之处，作者的幻想有时也会非常的天马行空，现实中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
纠结作者幻想的这些东西现实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能够实现的读者，我只能说：我真的希望它能实现！
如果若干年后，某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演讲的时候这样说：
“我的成果就是看了康泓的《新科学时代》得到的灵感，这就是他小说里幻想的那个成果。”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但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那实在是太小太小。
所以，咱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不好？看书不好吗？《新科学时代》不精彩吗？投个票不香吗？是不是？
咱们的读者还是很给力的，三百多收藏的情况下日推荐票就超过了一百，推荐票总榜都快接近2000名了，感谢大家，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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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颠覆
“这不是那个卖茶女吗？哦，是做人工智能命运决定那个叫宁逸馨的女孩儿。她又发微信来干什么？”
昨天被拉黑之后郭一就没管她，没想到又加回来了。
“你是非洲人吗？”看着宁逸馨发来的消息，郭一简直无语，心想这女孩八成脑子有问题。就没搭理她，随手把手机关掉然后就上床睡觉去了。
……
经过两天的课题审查，22个项目最终只留下了8个。宁逸馨的课题不出郭一所料，不幸罹难。
倒不是说研究方向的问题，细胞命运决定机制与人工智能命运决定思考是可以有关联的。
但是宁逸馨显然并没有发现这种关联，她这一切全是建立在它自己幻想的基础之上，并没有理论支撑和基本科学依据。
不过，郭一这个时候显然并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人了，他自己正忙得脚不朝天呢。
接到林炳申教授通知，他要写一篇论文。
对此，郭一也很是无奈：这课题研究刚进入论证阶段，论文就开始了。
不过没办法，这论文还非常重要，非写不可，对此，林炳申教授是这么说的：
“郭一，辅助神经系统这个课题事实上已经引起了很多关注。即便现在没有人认识到这其中的巨大价值，仅仅只作为一种全新的思路，也一定会有很多人去做尝试的。”
“你必须抢在他们前面首先提出辅助神经系统的理念，以及预测辅助神经系统的特点、作用等。发表一篇猜想式的论文，不能被别人抢了先。”
“这篇论文发表在哪里不重要，有没有影响力不重要，只要能够证明是你最先提出的这个理念，率先开始的这项研究就足够了。”
林炳申教授着重说道：“对于一般人，仅仅只是猜想的论文很难发表。但这只是一般情况，只要你的猜想够分量，推测合理、理念科学，是可以发表的，我会出面做推荐和论证。”
最重要的其实是最后一句，林炳申教授出面推荐，这本身就是权威。
“猜想？”郭一摇了摇头，这些结论可不仅仅是猜想，那都是经过自己大脑“绝对推演”得出的基本事实与可靠结论。
只不过这基本事实与可靠结论目前没有合适的手段对外公开展示而已。
“未来几年，所有人都将见证：我今天发表的猜想一个一个的全部变成现实。”
郭一有些得意的这样想着，手下的键盘都敲得更快了一些：“这个过程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论文中，郭一首先描述了辅助神经系统的概念、表现形式、人群差异、生成机理、后天生长等诸多事实与实际结论。
然后又罗列了物生信号转换、全身循环、大脑协同等全方位的猜想。
于此同时，郭一还展望了辅助神经系统在人造肢体、人造亲和生物器官、大脑深度开发等各个方面的全方位应用及后续研究场景。
可以说，整个论文除了没有详实的数据、明确的实验结果佐证之外，其它的所有内容看起来都已经非常的详实、非常的准确了。
只需填充数据与实验结果佐证，这就是一系列惊人的研究成果与系统结论。
看到郭一写的这些东西的时候，林炳申教授也是久久无言。
如果不是知道所有事实，他还真就会认为这是科研机构的成果论文，只不过是为了保密而略掉了实验过程和详实数据而已。
“看来，郭一这孩子已经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林炳申教授十分感慨：郭一这孩子，一次又一次的拔高了自己对他的认知，现在他已经不知道郭一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了。
林教授下定决心要加快速度把郭一要的设备给想办法弄来了——神经系统信号监测设备不稀奇，但高端的、精密的监测仪还是有些麻烦的，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
18个课题通过遴选的公告已经发出有几天时间了，郭一在忙着撰写论文的时候，外界早已经炸翻了天。
事实上，课题一经公布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郭一有关辅助神经系统的课题竟然通过了遴选，而且排在第一位！
这意味着什么？辅助神经系统的理论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这个课题是得到了林炳申教授的认可！
这……是要开创神经系统的全新时代啊！
“我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如果这项研究真的出成果，我们关于神经系统的整个体系都会被重塑。”
“体系岂止会被重塑，简直是要被颠覆。我们研究所集体讨论过，辅助神经系统的作用简直是万能的。甚至，我们叫它备份神经系统都更为合适。”
“对，就像衣服上的备用扣子一样，哪里缺了就补到哪里。简直就是神。不过，这从宏观的角度也说得通——人体本就神奇，有一点‘备份’也不算稀奇。”
“对。按照辅助神经系统的理论，视觉神经损伤了，可以用辅助神经系统传递视觉光信号，让盲人大脑产生视觉影像。
肢体损伤也可以使用辅助神经系统传递异位触觉信号。
甚至可以利用周遭辅助系统传递器官亲和信号，用于制造拟生人造器官，这将能解决非常多的问题。”
“辅助神经系统如果真的存在，绝对是人类的最大福音。”
“这样的话，生物进化理论可是要被颠覆了。要不然，你怎么用‘优胜劣汰’来解释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这种备份性质的‘辅助神经系统’是怎么遗传下来的？正常人根本用不到啊！”
“进化论也只是通过观察和统计得出的一种猜测，只是这种猜测恰巧印证了一些现象而已，颠覆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科学本就是在颠覆与被颠覆中不断前进的。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林炳申教授的认可也只是说存在这种可能性而已，还要看具体的数据和论证。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了，耐心等待吧。”
……
“完全看不懂，也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我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儿，还生出了几分期待。支持。”
“+1。看到你这条，我终于敢说话了，谢谢兄弟。”
“期待，我是真的期待。我的右手小时候被收割机搅伤了，现在一直带着一个只有美容作用的假手。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一个能让我灵活控制、能够感觉到冷热触摸压等等感觉的假手。”
“期待，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