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送出去的兵器门
宇翰将刹那枪罗琪与梅花刀侠女召回来,以防惊天阁的伺机报复,他给依儿介绍兵器门的几个手下,其中就有罗琪、侠女以及祁鹏。祁鹏之前主要对接他与阁中事物,现在阁已重回自己掌握,宇翰把祁鹏调过来负责兵器门的一些事情。
“你是那晚的蒙面黑衣人吧?”依儿问祁鹏,祁鹏看看门主不说话。“你们两个合伙戏弄我,现在还在对口供。”依儿气鼓鼓指着两个人说。
“欧阳宇翰,你给我解释清楚!”
兵器门所有的丫鬟小厮都跑过来看戏,知道事情缘由后他们一半人支持门主一半人支持夫人。
全兵器门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件事,下人们还跑来围观,依儿娘亲跟碧如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跑过来。宇翰真的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
“好像从来没有人叫过门主的全名。”
“我觉得门主有错在先。”
“支持夫人,门主不对。”
……
知道了前因后果,碧如捂着嘴笑,依儿娘亲快笑岔了,她本想给两人调停,转念一想这是小两口拌嘴自己不好掺合,所以跟着下人们看戏。
“依儿,我们回房再说。”
“就在这里说。”
宇翰咳了两声,还以为下人们会识做自觉退下,结果没一个人动,依儿还更加生气。
“这件事是我的错。”在场看热闹的大家伙一片愕然,谁都没想到门主会干脆利落认错。
“就认个错没了?”依儿不依不挠,催着宇翰给自己一个交代。
“那从今天起兵器门就是你的了。”豪气的宇翰一给就是整个兵器门,城外七十二个分部跟着总部被送出去。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称呼夫人为门主,以后随便怎么喊我。”大家伙还没反应过来,还是祁鹏先喊依儿为门主,依儿没叫住宇翰给他走了,宇翰回去风铃阁当他的阁主。
“欧阳宇翰,那么多号人我哪里管得过来!”一个总部就有上百号人,城外还有七十二个分部,管都管不过来那不是累死自己吗?依儿气呼呼找宇翰算账,府内上上下下整齐划一喊她“门主”。
依儿以为碧如也要喊她门主,碧如对她说:“依儿姑娘,门主他应该是真心向你道歉。”“他才不是真心道歉。”竟然还有人为他说话,依儿气死了。
刚当上门主依儿就命令兵器门上上下下全部人去把前门主给她抓回来,于是全兵器门出动贯彻现任门主的命令,刚回来的罗琪和侠女也加入抓人的行列。
“宇翰他会回来,你何必叫人去抓他。”
“娘亲,他欺负我,我就要欺负回来。”
“秉门主,属下知道前门主的去向。”祁鹏对现任门主依儿说,依儿让他带路过去。
丛生听阁主将门主之位拱手让与夫人,脸上会意一笑,他当然明白阁主此举的用意,忍不住称绝。
“我实在不放心惊天阁的人又做出什么疯狂之事。”
“阁主,我会尽快查出惊天阁藏匿幕后之人。”
“阁中事物你多上心,我挑纸鸢作为与你的对接人。”
“丛生需要征求纸鸢的意见,还不知道她肯不肯。”
纸鸢是丛生一手培养的顶尖探子,皇甫家的眼线就是她一手安插,宇翰挑她做随从更方便与丛生对接,祁鹏已经被他安排给了兵器门现门主依儿做随从。
“是你不肯舍不得放人吧?”
“阁主说笑了,在谁身边都是为阁出力。”
宇翰还在跟丛生喝茶,祁鹏带着依儿进来了。“我还以为去哪了,原来在这里跟人喝茶。”依儿来势汹汹,丛生从位子上起来向她抱拳问好。
“见过门主,我是宇翰的朋友。”
“我不是门主。”依儿现在最讨厌别人叫她门主。
“您就是兵器门门主。”丛生不容她反驳地说。
依儿命令祁鹏把宇翰抓走,宇翰给了丛生一个微妙的笑,乖乖跟着爱妻走。
“我不要做什么门主,做门主那么麻烦我才不做呢。”“不是挺好的吗,有人保护你听你差遣。”宇翰一说依儿明白过来他让自己当这个兵器门门主的深意。
“那你不就没人保护了吗?”“我是谁,我有能力自保。”门中大小事物有人打理,宇翰让依儿安心做她的门主。
“纸鸢,今天起你就是阁主的随从,作为我与阁主的对接人。”纸鸢是丛生一手培养的人,是丛生的得力助手,阁主提出挑她做随从。
“阁主的随从不是祁鹏吗?”
“祁鹏不负责对接了,阁主夫人成为新的门主他去随身护卫。”
“副阁主,你之前志在夺取阁主之位,现在为何对阁主言听计从?”
“既是阁主又是朋友,阁主有让人想跟从他的魅力,我心甘情愿做他的副手。”如果之前丛生还有夺位的念头,现在他把宇翰视为朋友,又怎么会去跟他争夺位置?
第七章 杀人红血不沾衣,朋友之间的定义
昨夜大雨滂沱,今夜不同昨夜,无雨亦是无风,今夜又同昨夜,因为有人暗杀,来暗杀他的人是个半脸面具遮脸的白发老者。
“阁下可否告知名姓。”
“杀人红血不沾衣。”
红血不沾衣是一年前异军突起的职业杀手,据说常穿白衣,对手的血绝对不会沾上他的白衣,聂隐没想到他是个白发老者。
杀人红血不沾衣,聂隐的血尽往地上流,果然他那白衣上无一血迹。
“住手,师父!”碧如改不了习惯叫他一声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碧如喊红血不沾衣为师父,红血不沾衣就是莫素衣,怪不得聂隐总觉得三尺锋的剑术与他有些相像,原来两人正是师徒关系,三尺锋的剑若有他师父的一半力道与狠劲,聂隐自视不一定能败他。
“你是红血不沾衣对吗!”碧如质问师父。
“我是你师父。”
一年前她离开之时还是一头长发,现在短发堪堪及肩,一双眼睛还是那样明亮洁净,莫素衣像从前那样对徒弟碎碎念唠叨,碧如绝情回他说:“你已与我一剑断恩情。”
“你始终是我徒弟,我不杀你。”莫素衣那日虽一剑刺伤碧如但放她走了,今夜他同样不会取碧如的性命。
“姑娘你走吧,我是杀手不值得你救。”聂隐出道三年来,饮恨剑上第一次沾着的是自己的血,就算在面对当代剑神皇甫流觞时,他也没有此时此刻的绝望感,莫素衣的剑术足可以与他养父无名杀手较量甚至不在之下。
“师父,他我是救定了,你出剑吧。”碧如认出聂隐是那日搭救丝言姑娘的人,所以肯定他心肠不坏,心肠不坏的人她要救。
“聂隐是我银门中人自有我来庇护。”凌空现身脸戴面具的中年男子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
莫素衣以红血不沾衣的身份充当近一年的职业杀手,当然听说银门是杀手组织中的庞然大物,门中杀手无一例外是杀人技百里挑一的职业杀手,单是亮出银门杀手的身份就足以令对手闻风丧胆。
惊天阁对如此庞然大物自然忌惮三分,如果不是料定银门不会为了一个依附门下的杀手出头,惊天阁也不会三番两次对聂隐赶尽杀绝。
“你就是银门门主?”莫素衣没想到银门门主会为了聂隐亲自走这一趟。
“惊天阁是看不起我银门吗,接二连三对我门中人报复。”
碧如蹲下身扶起地上的聂隐,聂隐勉强站起来说身子无碍。
“聂隐只是依附在你门下之人,你确定要为他出头与惊天阁作对?”
“只要是我门中之人,我都是一视同仁。”
门主双手放在身后给聂隐打手势,就在莫素衣突然发动攻击的刹那,聂隐掷出手中的饮恨剑给门主一接,门主使饮恨剑与莫素衣的风尘剑一较高下。
门主培养出银辰与银月那等百里挑一的杀手,聂隐说不准他与当世剑术高手莫素衣的惊世对决谁胜谁负。
饮恨剑在门主手上再现顶尖杀人技,势狂当让对手饮恨,莫素衣虽只充当一年的职业杀手,风尘剑早已与杀人剑技完美结合,杀人红血不沾其衣。
对手两方各出浑身解数,百招内不分上下,相交锋剑气如霜,饶是用剑高手碧如与嗜血杀手聂隐也叹为观止。
饮恨剑刺在白衣之上,风尘剑咣当落地,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一剑足以染白衣,白衣无辜沾红血。
红血沾衣开红花,素衣莫起风尘叹。
莫素衣的一身白衣平生第一次沾血,碧如看见师父受伤想要喊师父终于还是忍住,师父已不是那个师父,就如印象中师父的白衣永远不会沾上灰尘一样,他今天这身白衣已经沾了红血。
“你到底是谁?”能败他的人全天下不出几个,那几个莫素衣确定不是。
“我是谁不重要,转告惊天阁,聂隐是银门中人,想对他动手先问过银门意见。”
莫素衣平生第一次落败,虽有不甘看了碧如一眼后就走了,对这个爱徒他实在舍不下。
“谢门主救命之恩。”
“你是我门中之人,我自然保你性命。”
“您的事我知道了。”
“本想亲自告诉你,你现在知道了也好。”
门主先走一步回银门,聂隐留下还有几句话对碧如说。
“碧如,今夜谢谢你。”“我没有做什么。”聂隐是银门门主出手相救,碧如还没有自信能够从师父手里救人。
“你叫你师父住手,并且说救定我了。”“我是觉着你心肠不坏。”职业杀手杀人如麻,如江湖所说冷血无情,碧如偏偏从聂隐身上感觉到他良心未泯。
聂隐将门主给还他的饮恨剑入鞘,对碧如说:“做我朋友吧,做杀手的朋友。”
“朋友的定义是什么,怎样才算是朋友?”
“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类的吧。”
“你是杀手还有人愿意跟你交朋友吗?”
“有那么几个。”聂隐心里的某根弦丝被拉扯,陌风当初不在意他是个杀手并且主动跟他交朋友。
“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的朋友。”
“为什么?!”
“我还无法做到跟杀手交朋友。”
“好,有缘再见了。”
聂隐没有强求,跟碧如告别后想起好久没有见陌风,估摸他人就在悦琴酒楼饮酒,于是走去悦琴酒楼找他。
第八章 悦琴酒楼故人果在,天南地北随遇而安
悦琴酒楼走了面纱女的琴音,还有轻裳姑娘的歌声,陌风果然在此饮酒。
“陌风,好久不见。”
“你没来都没人陪我喝酒。”
“最近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
陌风看到聂隐的脸色不太好,知道他身又受伤,做杀手这行难免磕磕碰碰。
聂隐喊陌风不醉不归,酒过三巡,他高兴地对着陌风说:“我大仇即将得报。”陌风对他说道:“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谢谢你,陌风。”
“我也跟你说一件事,我加入那个组织了。”
“如此你我再饮一杯庆祝。”聂隐给陌风倒满,两人举杯相庆祝。
轻裳姑娘唱出南唐后主的词《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聂兄有什么抱憾之事吗?”
红月是陌风的终身遗恨,是一生无法填补的遗憾。
“如若我不是杀手而是剑客,疏狂行走江湖是为乐事。”
没有人愿意杀手为生,聂隐感叹命运的不公安排。
轻裳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曲后主词能引得两人感怀命运。既是风铃阁的情报人,兼是惊天阁七门客之一,轻裳从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她就怕妹妹玉笛的性格行走江湖会吃亏,好几次她都想叫妹妹退出。
“可你我不过是江湖沙,大浪淘沙沙留下,沙在浪退自逍遥。”
“如带着枷锁的江湖人,一剑不可磨平生,枪出仍是心头冷。”
两人的对话令轻裳感慨许多,她就着夜色就着清幽放声而歌:
滚滚啊红尘翻呀翻两翻,
天南地北随遇而安,
但求情深缘也深,
天涯知心长相伴。
“轻裳姑娘,为滚滚红尘敬你一杯。”陌风酒到情深处,举杯敬天涯知心人。
“天南地北随遇而安,我敬佩姑娘的豁达胸怀。”聂隐跟着陌风举杯敬轻裳姑娘。
江湖到底还有多少故事,江湖儿女何去何从,又或不同命运,又或殊途同归,轻裳走下台来,给自己斟上一杯,举杯回敬两位不相识的江湖儿女。
陌风回到西门府,府外站着那晚夜盗西门府却自说劫富济贫的若絮姑娘,她好像在等谁。
“若絮姑娘,你来此所为何事?”
“我是来找你的,上次你跟我说,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来西门府找你。”
“陌风确有说过,若絮姑娘有何难处需要在下解决?”
“我缺银子又不能重操旧业,所以想来西门府当保镖。”
若絮姑娘不再以偷盗为生,陌风乐意给她谋一份正当工作,他带着若絮去找还未入睡的少爷。
“少爷,若絮姑娘想来咱们府当保镖。”
“保镖不是已经有你了吗?”西门凌阳以为陌风不干了找人代替,自从陌风来西门府当他的保镖后,他已经习惯了有陌风在身边。
“咱们府还缺几个巡夜的。”若絮她的轻功极好,捉贼用得上她。
“既然如此就留下吧。”陌风不走就好,西门府什么没有就是有钱,养个保镖而已绰绰有余。
“谢谢少爷,若絮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答应。”
“有什么困难直说,我能办到的都答应你。”
“家里急需用钱,我想预支工钱。”彩虹村的贫苦人家急缺生活所需,不是这般她也不会来找陌风帮忙在西门府谋份工作。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钱的事都是小事。”西门凌阳叫来管家先付了若絮一个月的工钱,陌风带若絮出去熟悉府里的环境,今夜就开始与他一同巡夜。
第九章 五月五端午佳节,饮恨剑现任剑主
苏子的一首词《六幺令·天中节》,前半段描写端午时节风土人情极佳。
虎符缠臂,佳节又端午。
门前艾蒲青翠,天淡纸鸢舞。
粽叶香飘十里,对酒携樽俎。
龙舟争渡,助威呐喊,凭吊祭江诵君赋。
今年的端午时候比之往常增添一点意思,流觞河下龙舟竞渡只有平常人家在看,流觞河畔剑神大会比武台聚集江湖武林众客,上一次的人群盛况还是四年前的剑神大会。
端午时候流觞河畔,三尺锋剑挑三大名剑剑主,谁输就把配剑输给对方,由对方将剑送去有剑冢之称的剑阁。
几乎城内城外江湖知名人士及组织都来齐了,城内四大家族、西门家、韩家、杨家,城外的东方家、宝趣阁、剑阁、江湖第二美人的娘家以及婆家,据说还来了隐匿观看的风铃阁、惊天阁、银门、正气盟等组织。
“碧如,三尺锋是你师弟吧。”宇翰开口问碧如。
“是的,我与师弟分开一年没见面了。”
“他的剑术与你相较如何?”剑谱难以排名,无论如何排名终究有失偏颇,宇翰期待今天的比武给他一些排名的依据。
“我在他之下,他深得我师父的真传。”
三尺锋站在台上不比四年前的临阵退缩,他今天就算是抛砖引玉的角色也要一雪前耻,四年前因为惧怕败于皇甫流觞之下才退出剑神大会,他才跑去拜师当世剑术高手莫素衣。
一群孩子挤到台下对着台上的他说道:“不知羞,不知羞,手下败将敢上台,是我我就赶紧溜。”“你们几个小孩乱说什么!”三尺锋凶相毕露,几个小孩接着说:“饮恨剑现任剑主叫你自己将剑送去剑阁收藏。”
三尺锋心里把聂隐骂上数千遍,如此当众使自己难堪他发誓定要让聂隐付出代价。
敢在他面前摆谱迟迟不现身,皇甫流觞对这个饮恨剑剑主的身份越发好奇。“饮恨剑现任剑主是谁?”“就是银门杀手聂隐。”几个小孩说完就走,这一趟他们能赚一笔丰厚的银子。
“聂隐!”不光是皇甫流觞,站在台上蒙着脸的银辰同样猜不到是他。
“竟然就是聂隐,可惜他不现身。”丝言不无可惜,她起身对着三尺锋喊道:“既然你已经败给饮恨剑剑主,就请即日将佩剑藏于剑阁,我身为剑使随时恭候阁下。”丝言对着娘亲说:“我们回剑阁,少了饮恨剑剑主,三大名剑不齐,这场比武名存实亡。”
“台上的另外两位应该会有一战,你确定即刻打道回府?”“娘亲,没有聂隐那把饮恨剑,再精彩的名剑剑主比武都没有意思。”
剑阁的人一走,三尺锋显得更加被动,为了遵守约定他只好跟上走一趟剑阁。
“聂隐就是饮恨剑现任剑主,那他与无名杀手脱不了干系,他的身份昭然若揭。”“公子英明。”宇翰身旁站着的纸鸢说道。
“聂大哥,你的身份暴露不好吧。”
“迟早是要暴露,不如让大家惊讶。”
聂隐与银月在台下隐匿观看,他们两个不知道门主也藏身在人群中。
“皇甫流觞,你可敢与我一战?”聂隐不过是手下败将,银辰不屑于与他一战,他所渴望的从来都是与当代剑神皇甫流觞酣畅淋漓一决高下。
“正愁没对手。”三尺锋输给聂隐,聂隐剑术犹在自己之下,三尺锋与聂隐都无须再与之战,可一战的唯有银门顶尖杀手——浩殇剑剑主银辰。
原本以为饮恨剑剑主身份揭开,三尺锋与三大名剑剑主的对决会引起轩然大波,但饮恨剑剑主始终没有现身,反而三尺锋被人道出早已败在他剑之下。江湖第一美人即剑阁的剑使承认三尺锋被聂隐击败的事实,与她娘亲打道回府,剑挑三大名剑剑主的三尺锋已经跟上去走了,场面顷刻陷入沉寂。
在场的江湖中人要么真是来看比武,要么就是来看江湖第一美人的,美人一走部分江湖看客跟着撤走,有甚者还跟去剑阁看热闹,留下来的是为了当代剑神公子与银门顶尖杀手银辰的惊世对决。
“纸鸢,你猜谁胜谁负?”“我猜是当代剑神。”当代剑神名不虚传,纸鸢见识过他出手,他的一手剑术当世无双,纸鸢身为用剑之人对他的剑术深深佩服。
“未必,我看旗鼓相当。”先前所说三尺锋战皇甫流觞,三成几率可胜,战银辰,四成几率,可不代表皇甫流觞如与银辰一战就是皇甫流觞胜出。
侯爷跟宇翰所想如出一辙,台上两人不相上下,如果再有聂隐加入,今天的比武绝对精彩。
“二妹,你说大哥与那银辰谁胜谁负。”
“肯定是咱哥呀,我对大哥有信心。”
台上的两人同时出剑,银辰的浩殇剑之快超出流觞预料,皇甫家的精妙剑法同样令得银辰吃惊。
第十章 三尺剑四方剑霜,仰天一笑剑光寒
剑阁在城外,由此去需要半天时间,丝言与娘亲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三尺锋,在三尺锋的后面还跟着一帮人。
“娘亲,你说天下剑术前十包不包括三尺锋呢?”
“前任三大名剑剑主、现任三大名剑剑主、风尘剑莫素衣、玲珑剑银月、三尺剑三尺锋、无云剑碧如,天下十大剑术高手,三尺锋位列其中。”
“晓峰作为试剑人排在十名之外?”
“在十名外就对了,如此榜上十人他一个打不过,剑阁就可将那十人的配剑收入囊中。”
“可惜了,收藏一把败剑有什么意思。”作为被三大名剑剑主之一的聂隐所击败的剑,如果不是由聂隐亲自来送剑,而由败者自奉其剑,丝言觉得一点意思没有。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剑阁的时候已经太阳下山,丝言带三尺锋去试剑,晓峰已经在等候。
“试剑之人与其佩剑请报上名。”
“人是三尺锋,剑名三尺剑。”
宇翰的《兵器谱•剑谱》虽然因为排名顺序没有完成,但十人的名单已经在列,作为十人之一,三尺锋的剑术自然在试剑人沈晓峰之上。就算败在聂隐之下倍感屈辱,三尺锋的那股桀骜还是锋芒毕露。
剑,
剑气,
三尺剑,
四方剑霜,
剑动心相随,
随之纵横千里,
仰天一笑剑光寒!
晓峰的剑法是跟阁主所学,讲究的是专攻不守,以攻为守,攻死对手,又岂需守?
三尺锋的剑术师承莫素衣,正与碧如使出一剑破风雨一样,剑气纵横,气势无双。
作为剑使的丝言,一眼看出晓峰在五十招内必受伤而败。
第四十七招过招,三尺锋挑开晓峰的一剑,脚踢在他的身上,第四十八招,三尺锋接下晓峰凌空而下的一剑,人退在后剑在前,剑势纵横凌厉划破对手的衣衫。
接连而败的晓峰士气不再,第四十九招他的剑已脱手,第五十招对手的三尺剑刺在他的胸膛宣告胜利。
“阁下的三尺剑通过试剑一关,阁下的人可以前往剑冢面见剑使。”晓峰带着三尺锋前去剑冢,后面跟着的看客被挡在后面,外人非请不能进剑冢。
“三尺锋,你果然能过试剑那关。”
“丝言姑娘,就请你这个剑使评定我是否有资格藏剑。”
“阁下说出藏剑理由。”
“败剑徒留无用。”
“这个理由我接受,作为剑使我代表剑阁收下你的剑。”丝言收下他的剑却不是因为他说的理由,而是因此剑乃三大名剑剑主聂隐击败的剑,她想以此剑抛砖引玉,引来三大名剑剑主藏剑。
三尺锋一声客气话没说就走,众看客因进不去剑冢见不到丝言姑娘,早他一步走了。
“言儿,你接受他的剑,不是因为他说的理由吧。”“败剑是败在三大名剑之一的饮恨剑之下,这就是我留下他那剑的真正原因。”丝言将三尺锋的那把三尺剑随便插在剑冢的一个角落。
“聂隐,我等你,终有一天你会来藏剑。”丝言自信聂隐终有一天会放下他的饮恨剑,无论是因为那晚一个杀手给无亲无故的小紫庆祝生辰亦或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人或事。
洛瑶知道丝言前往城北流觞河畔观剑一事,就是刚才闹哄哄的好像来了不少人她以为出什么事。
“丝言妹妹,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什么啊,洛瑶姐,就有个人来藏剑。”
“那藏剑的人藏剑了吗?”
“可惜是把败将之剑。”
流觞河畔的打斗持续至午时,仍然未分出胜负。
浩殇剑在皇甫流觞的心前,离愁剑在银辰的颈上,两人同时停剑,前一百招就是这个结果。
皇甫流觞心想决不出结果,再打下去无意义,银辰同皇甫流觞所想。两人同时收剑入鞘,银辰不说一句话纵身跃过人群离开,台下跟着离开的还有银门门主。
在场的江湖武林人士一看银辰先行离去,以为是他胆怯逃走,于是聚上来为公子欢呼喝彩庆祝胜利。
府里已经备好粽子佳果,皇甫流觞做东,请各位世家好友及众位江湖武林人士移步皇甫家过端午。
“欧阳兄,你以为分出胜负了吗?”流觞不喜欢本就不属于他的荣誉,更不喜欢别人将这种荣誉对他施加捧杀。
“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身为兵器门前门主,《兵器谱》的著作人,另一身份是情报组织风铃阁的阁主,宇翰对江湖武林侠士其武功高低了如指掌并能加以排名。
皇甫流觞剑法精妙,宫羽自视凭一己之力万不能报仇,相信聂隐不现身的原因就是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不知道那晚脸戴面具自称爹的朋友的人有没有那个实力。”宫羽期待那个人的实力,期待大仇早日得报。
第一章 鹤冲天·黄金榜上
公子将众人迎进大厅过佳节,再走出来领各大家族的当权者前往召开世家大会的雅厅一叙。
同时监视宫羽的不止皇甫流觞的人,还有纸鸢安插的周幼岚、周幼蓉姐妹,纸鸢跟着阁主进皇甫家,独自行动联系两姐妹。
从上午持续至午时的惊世对决为江湖中人津津乐道,侯爷脸上似笑非笑对坐在大位的皇甫流觞说:“听闻三大名剑的秘密就是各有非常构造不为人知,今日你们双方对战又未曾见识,看来公子刚才与那银辰一战似乎有所保留。”
有所保留是什么意思,皇甫流觞听了很不满,三大名剑的非常构造一直是剑主自己的秘密,刚才他与银辰都没有使出来,高手除非生死关头否则最后的必杀技绝不会轻易示人。
“侯爷,先不论名剑是否有非常构造,你以为流觞用得上吗?”
两人对话火药味十足,宇翰静静看戏,三大名剑即是兵器门打造,他身为兵器门前门主自然知晓名剑的秘密,刚才公子与银辰一战双方确实没有用上名剑的非常构造。
“兵器门门主,你来说说名剑各自的非常构造是什么。”
侯爷将火药桶扔给宇翰,宇翰只以欧阳家家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他对着侯爷笑笑不语,坐她身旁的依儿因为是兵器门现门主所以内厅有她的一席之位。
“侯爷,兵器门现门主是依儿姑娘,你问错人了。”皇甫流觞善意提醒他。
依儿的门主之位来得火速,宇翰还没有将名剑的秘密告诉她,不过任谁都知道秘密就是秘密,公开就不是秘密。
“侯爷,秘密就是秘密,若是你感兴趣大可以一问三大名剑剑主,兵器门宝剑赠英雄,自有义务为剑主保守秘密。”
依儿面对侯爷那股从容不迫,颇有门派之主的风度,自从接手兵器门的几天来,她逐渐习惯新的身份。
“兵器门的作派老夫向来欣赏,侯爷不必强人所难。”傅家主开口为依儿说话,简家主跟着附和傅青风,四大家族共进退,侯爷插不上话,城内是四大家族的地盘,还轮不到城外宝趣阁来指手画脚。
“各位稍坐,老爷子等下过来。”皇甫老家主自前年中风把家主之位提前传与公子以来鲜少出现众人面前,此次端午佳节出来见客,四大家族当权者和侯爷饶有兴趣等候。
皇甫流觞推着轮椅进来,皇甫老家主皇甫冉半身不遂坐在轮椅上跟大家打招呼。
“皇甫老头,终于出来见人了。”
一个是城外的强龙,一个是城内的地头蛇,两人目光炯炯面露假笑。
“侯爷近来生意可好?”
“比你好,多谢关心。”
皇甫冉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侯爷,侯爷在城外的势力可以说一手遮天,流觞不一定有他的气势。
“今天是端午佳节,各位请用佳果。”皇甫流觞为缓解局面说道,侯爷冷笑一声配合着品尝皇甫家精心准备的佳果。
这种明争暗斗的场面宇翰已经司空见惯,依儿她还第一次见识,兵器门在城内的地位自然首屈一指,凭那城内外七十二个分部的势力足以在江湖上占据一定地位,木秀于林惹红眼。
“纸鸢姐,我和妹妹一切顺利。”
“顺利就好,盯紧一点。”
纸鸢见了两姐妹一面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夫人雪凝过来,拉上周幼岚两姐妹去大厅品尝佳果,她没有成见将两姐妹当成知心朋友。
宫羽在大厅面无表情地弹琴,不为别人而弹,只为自己而奏,跟着琴音鼓手拍掌的是即将参加秋试的东方少爷。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在座的众人听到此曲纷纷变脸,东方少爷八月将参加秋试,此曲却是柳郎名落孙山之作,对应试者大为不吉利。
“世间纷扰,我本蹉跎岁月;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一曲悠扬,东方卿相意犹未尽,此曲正是他最喜欢的柳词中的其中一首。
“黄金榜上龙头望,明代遗贤可卿相?”宫羽适时用嘲讽的语气一问东方少爷,有人听成疑问就有人当成鼓励,东方卿相如沐春风对着宫羽作揖致谢,宫羽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值得他谢。
第二章 十七年前的波澜,眼神流露的真情
下午,兵器门外,纸鸢与韩雅会面,她的真实身份是惊天阁密探。
欧阳宇翰重掌风铃阁后,她从副阁主口中得知风铃阁真正阁主竟是欧阳宇翰,立即将这个情报告知韩雅,皇甫家五个眼线直接听命于纸鸢,实则是惊天阁之人,为惊天阁收集情报。
“欧阳宇翰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小姐。”
“梦丛生真的放弃争阁主之位吗?”
“目前来看是的,他们现在正在查惊天阁幕后人。”
“让他们查,查到又如何,你先回去。”纸鸢是副阁主的心腹,副阁主尚且可能受到阁主的猜疑,何况她这个心腹,虽说副阁主已经没有野心,难保欧阳宇翰继续对副阁主猜疑影响到纸鸢的情报工作。
纸鸢回去路上碰见碧如,碧如是三尺锋的师姐,莫素衣的徒弟,如果能拉来为惊天阁做事极好,可惜是个心向光明之人,注定跟惊天阁不是一路,不是一路人注定是敌人。
“碧如姑娘早上好。”
“纸鸢姑娘好。”
面上的假笑不过是虚意的奉承,擦肩而过的刹那碧如已经是惊天阁的敌人。
“纸鸢,既然聂隐自揭剑主身份,你去把赏金给到他。聂隐就是饮恨剑剑主,三大名剑现任剑主都已现世,十七年前的波澜会不会再度掀起呢?”
“阁主,十七年前发生什么波澜?”
“二十年前,皇甫老家主取得“剑神”称号,兵器门宝剑赠英雄,三年后,风铃阁公布三大名剑剑主身份,就在当年浩殇剑前任剑主疑被仇家寻仇一家身亡火场,饮恨剑前任剑主无名杀手退隐江湖,两大顶尖剑术高手一个丧命一个退隐震惊当时江湖武林人士。”
皇甫老家主皇甫冉年轻时就以精妙剑法闻名江湖,自取得“剑神”称号后声势更盛从前,当其被风铃阁公布为名剑剑主,三大名剑连其剑主的地位被世人承认,另两位名剑剑主因被赠剑而一朝声名远扬,自此有关三大名剑的传闻秘辛不绝于耳,江湖武林又起纷纷扰扰。
“阁主,时隔十七年当年波澜为何会再度掀起?”
“等有确切情报再跟你说,你先把我吩咐的事情做了。”
聂隐承认自己是饮恨剑现任剑主,那他与无名杀手脱不了干系。据阁中情报无名杀手跟浩殇剑前任剑主来往亲密,当年阁中派人查过纵火现场,并未发现浩殇剑前任剑主唯一儿子的尸身,足可证明他的唯一儿子没死,大胆推理之下聂隐就是浩殇剑前任剑主之子,聂隐视皇甫家为仇家也可以反证他的身份。如此皇甫家就是当年纵火灭门的背后主使,这下江湖武林终于可以唱一出大戏了。
城内过节的氛围在城内十分浓厚,各大家族门前挂上艾草与菖蒲,伯东携红月回娘家看望傅家主和孩子们,孩子们第一次过端午,第一次吃上粽子。
小紫手上系着聂哥哥为她祈福辟邪的五彩绳,跟着聂哥哥出来看龙舟。河上龙舟竞赛热火朝天,流觞河畔游人纷纷驻足,聂隐记起小时候父亲带他来城内观看龙舟的场景,那般场景仿佛昨日,一转光景已是今时。
早上的那几个小孩跑过来叫住聂隐,给他一包金子说是风铃阁的赏金,风铃阁不愧是天下第一阁,随时随地掌握自己的行踪,聂隐越来越佩服一手创立并掌管风铃阁的幕后人。
“帮我谢谢给到你们赏金的人,并替我祝她佳节快乐。”
每年端午门主都会带义子泠生来流觞河畔观看龙舟,今年也不例外,门主一眼看见聂隐与凌夜紫两人,聂隐正好与门主对上眼,有一瞬间竟看到他对义子流露真情。如果说杀手组织头目有真感情只可能是说笑,但聂隐确确实实从刚才门主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温情。
“义父,聂隐也在。”“我知道。去烟波亭。”烟波亭在流觞河河心,是观看龙舟的最佳位置。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支龙舟队伍齐头并进,舟中健儿奋力划桨,小孩子们吃着糖葫芦在为自己家所在地界的龙舟队伍呐喊助威。
“小月!”红月想着与伯东带孩子们出来看龙舟,烟波亭是最佳观看位置,她带着孩子们跟游人挤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小月跟别人家的孩子一起掉下河去,她慌乱之下大喊小月的名字。
小月在河里挣扎着双手,岸边的聂隐立即纵身而下轻点水面救起小月,烟波亭里的银门门主救起水里的另一个孩子。
“小月你有没有怎么样?”
“红月姐姐我没事,那个救我的大哥哥呢?”小月除了身上衣服湿了之外没其他事,聂隐救下小月后就走了。
“大哥哥有事先走了,我带你回家换件干衣服再出来。”
红月抱着小月回傅家,人群拥挤大家自觉为简家少夫人让出一条道。
聂隐救了人后回到小紫身边,小紫跟着他的聂哥哥一边逛一边挑东西送给银月姐姐。
第三章 平平静静起轰动,四大家族遭迫害
江湖平平静静两个月过去,这两个月里轰动的事情只有皇甫家大小姐下嫁西门府这一桩热闹事,商会需要有人主持,皇甫流觞指名让从弟皇甫崇峻接下重任。
七夕清早,东方卿相下马在皇甫家门外对宫羽表达情意。
“宫羽姑娘,此去数月,人隔千里路长悠悠,请明月代为向姑娘问候。”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东方卿相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上了马车,挥手,赶考秋试。
清早过后,惊天阁七门客对城内四大家族出手,傅家主对上红血不沾衣被一剑刺死,简家主遭秀才之乎者也杀害,简伯东顶上家主与镖局之位,红月回娘家处理后事。
中午时分,歌姬轻裳姑娘佯装进攻兵器门,刹那枪罗琪与梅花刀侠女守卫,祁鹏随身保护身为门主的依儿,兵器门损失不大。
夜里,轻裳带着重大情报来见宇翰。
“阁主,纸鸢是惊天阁的人。”
“情报确切吗?”
“情报确切,是属下在参与惊天行动中的意外发现。”
“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纸鸢是丛生的人,宇翰让轻裳退下叫来丛生问清楚。
“两月过去有关惊天阁幕后人的情报还是一无所获吗?”
“是的,侯爷夫人娇娘铁定不是惊天阁幕后人,幕后人另有其人。”丛生推断娇娘不是幕后人,宇翰仍然防范侯爷是惊天阁幕后人的可能性,侯爷夫妇俩可不是简单人物。
“丛生,你觉得纸鸢可靠吗,有没有可能她不是我们的人,我收到情报说她是惊天阁那边的人。”宇翰留心丛生的反应,丛生脸上茫然或许真不知情。
“阁主,如若纸鸢真是那边的人,我们马上铲除不能手下留情。”
“她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你舍得对她下杀手吗?”宇翰一再试探丛生与惊天阁是否有所勾结,志在夺取阁主之位的他可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丛生是曾觊觎阁主之位,阁主既是阁主又是朋友,丛生心甘情愿做副手。”
宇翰信任丛生与他对了一下相关时间线,推理出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真相。
丛生之前志在夺取阁主之位,指使纸鸢安插信任的眼线进兵器门监视阁主,那个眼线应该是假扮依儿之人。依儿之死宇翰重掌风铃阁,丛生命令纸鸢撤回兵器门眼线,并询问纸鸢安插的眼线是否知道凶手身份,纸鸢以眼线不知情报搪塞丛生,当时眼线正在假扮依儿。
“我以为纸鸢是自己人,所以放心让她做事,不料为他人作嫁衣。”
“莫要自责,事情已然过去。”
如此宇翰又自行推理出万里山中寻依儿之事的来龙去脉。
整个就是一场戏,夜里假扮依儿之人故意露出人皮面具褶皱,韩雅姑娘前来指引卜卦,神算刘汉胤配合做戏泄露天机暗示去红光村发现万里山中的小楼,惊天阁如此煞费苦心引自己去天居门救爱妻目的极可能是试探他这个兵器门门主的实力,如轻裳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兵器门恐怕要步傅家与简家的后尘。
“阁主,恐怕您风铃阁真正阁主的身份已经被惊天阁知道。”
“无妨,惊天阁‘七门客’又被我揪出来一个。”
“是谁?”
“神算刘汉胤,我刚推理出来。”
“阁主,今日城内四大家族遭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兵器门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应该及早做防范。”四大家族横遭迫害,惊天阁发起惊天行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丛生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严肃地说:“不好,纸鸢是内奸,之前让她安插皇甫家的眼线也是惊天阁的人,皇甫家今夜只怕出事。”
佳节之夜雪凝慢性中毒身亡,请来赛华佗医治回天乏术,皇甫流觞与宫羽崩溃。
第四章 失之你失之一半,皇甫家空前危机
皇甫流觞跟欧阳宇翰不一样,他不会与爱妾共死,排除万难都要娶到雪凝的他当然对雪凝的感情无比真挚,她就是他的人生伴侣,他缺之她则心缺一半。
失之你失之一半,
再见你再是不能,
往日的欢笑已是梦幻,
每日的相见曾想泡影。
生离死别,天各一方,她在灵柩,他在床上,枕在与她同眠的床侧,长夜漫漫皇甫流觞彻夜难眠。
城内的剧变让江湖中人唏嘘不已,四大家族盛极多年,不曾想今日惨遭报复,而幕后黑手毋庸置疑是疯狂的惊天阁。
“皇甫流觞,要不是你树敌如此之多,我姐姐她怎么会遭人毒害!”
“宫羽姐,我哥他也不想的,你错怪他了。”流萤护着她哥,宫羽满是不屑。“你不必说,我会亲手找出凶手将之碎尸万段。”皇甫流觞扶额说道,一夜没睡的他身心疲惫。
飞剑报说欧阳门主来了,皇甫流觞忙叫请进来,主宾分坐宇翰开口让皇甫流觞节哀。
“幕后凶手无疑就是惊天阁。”
“又是惊天阁,我要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碎尸万段!”
“你连我姐姐都保护不了。”宫羽嘲讽完起身走了,皇甫流觞脸色微变,示意流萤跟上去宽慰。
“风铃阁还没有惊天阁的情报是吗?”四大家族是风铃阁的大主顾,现下惊天阁的情报最为四大家族关心。
“无所不知的天下第一阁唯独没有惊天阁的情报。”宇翰明显在自嘲,皇甫流觞的眉毛已经拧成“川”字。
“欧阳兄你和依儿姑娘也是,这段时间大家都要小心。”
宇翰为了依儿已经动用一切防范手段,皇甫流觞失去爱妾决定对仇家不顾一切报复。惊天阁行动多次针对四大家族,究竟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兵器门与剑神世家的两位当权者各自思考自己家族的安危未来。
回到兵器门,宇翰让纸鸢对接一下副阁主留心惊天阁的情报,一有情报马上告诉他。之所以留着纸鸢性命还让她有机会在身边监视自己,也是为了麻痹敌人,敌暗我明如何扭转乾坤她就是关键人物。
依儿来找宇翰,她已经听说了皇甫家的事,四大家族如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休戚与共,作为兵器门现任门主,四大家族的当权者之一,依儿不得不对惊天阁的疯狂行动上心。
“宇翰,你去看过流觞了,他人还好吧?”
“不太好,大受打击身心疲惫。”
“那要是惊天阁趁虚而入皇甫家就麻烦了,我们现今是四大家族中最稳定的一个,应该着想其他三大家族的安危。”
依儿还不知道此次兵器门能不遭受惊天阁的猛攻保存下实力是因为敌方安插有自己人,若非如此兵器门也会同其他三大家族一样遭受巨大损失。
“其他三大家族的事交给我来操心,你平安无事是我最大的心愿。”雪凝是皇甫流觞的一半,依儿是他的全部,他不能失去依儿。
“宇翰,你把兵器门交给我,就等于把责任交给我,我怎么能退缩在后?”宇翰把依儿当作全部,依儿同样把他当作全部。
两人彼此相知,宇翰对着依儿点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心有灵犀的两人互相拥抱。
“义父,听说城内四大家族全乱了,堂堂剑神因为小妾毒发身亡几近崩溃。”
“惊天阁做得好,四大家族全不是什么好东西,时候到了我要皇甫家血债血偿。”
惊天行动之下,惊天阁阁中情绪高涨,惊天阁阁主心情十分痛快。
“禀报阁主,除兵器门外,其他三大家族皆遭到重创。”
“皇甫家遭了什么重创?”
“皇甫流觞因爱妾中毒身亡而崩溃。”
“好得很,皇甫流觞意志消沉,皇甫家再无人阻止我们的惊天行动。”
五个眼线继续留在皇甫家里应外合,惊天阁的下一步行动就是摧垮身为四大家族之首有着“剑神世家”称号的皇甫家。
第五章 不经意间将她当亲人,身为家主为大局着想
下午大妹流珠回来皇甫家操办丧事,皇甫流觞分出心来去傅家与简家吊唁。
当天剑阁阁主出发皇甫家,本来只是他一个人过来,沈晓峰留在剑阁保护丝言和洛瑶,但是丝言嚷嚷着瑶亲自保护宫羽姐姐所以跟着一起过来了。
傍晚丝言来了,宫羽因为她的到来眉头舒展。
“姐姐,你还好吧,我好担心你。”
“傻丫头,你就那么关心我啊?”
“当然啊,妹妹关心姐姐不是应该的吗。”
曾经她独自一人四年从未流泪,昨夜姐姐身亡她伤心欲绝无泪,世间唯一的亲人离世,论是谁人都悲感自己孤独,丝言叫她姐姐,此前不经意间将她当亲人,此刻自己有了一个妹妹,这个妹妹关心自己她不知不觉掉下眼泪。
“姐姐,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怕我保护不了你啊?”
丝言抖出袖里的短剑,一出剑挽了一双剑花,试图证明她有能力保护姐姐,宫羽看着她逞能,眼神里对这个傻丫头满是疼爱。
“你都叫我姐姐了,应该是我保护你。”
“我们姐妹两人合手天下无敌!”
皇甫冉劝流觞节哀顺变,大妹二妹在一旁跟着劝她们的哥振作。此事是惊天阁一手挑起,惊天阁还有多少后手还不知道,皇甫冉毕竟年老,指望着流觞保全皇甫家。
此时的皇甫家就如病倒的雄狮,环顾的狼群伺机生啖其肉,危险就在四周之围,倾覆只在须臾之间。
大妹二妹先出去招待客人,房内还在的皇甫家两代家主一时沉默无言。
“流觞,雪凝的事你先放下,还有更大的危机等着皇甫家,等着你去处理。”
“我会放下的,皇甫家有我在不会出事。”身为家主要求他必须为大局着想,即使儿女私情已经摧垮了他,他还要强行振作为家族做打算。
“可以联合的力量联合起来,近段时间注定不太平。”
“知道了老爷子,你自便我这就去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唯独眼里没有她,流觞的眼睛迷茫一片,因为客人在场他勉强打起精神,在坐的各人包括宫羽都能感觉到他的悲伤,一顿晚饭静悄悄地吃,一向喜欢耍闹的丝言也低头不语。
用完晚饭大家起身离座,宫羽把丝言叫到房间问她有没有吃饱,如果可以的话陪自己出去外边走走,丝言当然兴高采烈答应。
“姐姐,你为什么戴上面纱带上琴啊?”
“等出去再告诉你。”
宫羽不走正门,丝言跟着她穿过假山翻越围墙来到外边,又跟着她出到城外。
姐姐出城弹琴是为了逃避,丝言理解支持姐姐,路上她肚子饿了,两人找了一个面摊坐下吃面。
“小心烫,慢点吃。”宫羽叫丝言吃慢点,果然她在皇甫家没吃饱。
面摊老板不收丝言的面钱,因为他从未见过像丝言这样漂亮的姑娘,宫羽拿过面钱丢在桌上拉着丝言离开。
到了驻演的酒楼,宫羽上台弹琴让丝言乖乖在台下坐着。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以手抚琴,宫羽唱出柳七漂泊江湖的乡思,一曲歌罢,她的思绪早已飞远。
台下上来一个臭男人意图对她调戏,在场有人不怀好意起哄,丝言气冲冲走上去赶他下台,男人见了她的美貌转而对她图谋不轨,宫羽抱琴对着男人一砸,不管倒地的男人、闹哄哄的看客,以及前来劝架的掌柜,拉上丝言离开酒楼。
“姐姐,我们是要回去吗?”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反正丝言会永远陪在姐姐身边,姐姐你不是一个人。”
“傻丫头,你说好多遍我知道了。”
丝言与姐姐聊了几句就劝姐姐节哀顺变,宫羽在她的劝说之下逐渐不再逃避坦然面对现实。
第六章 你我早年就是朋友,四大家族互相照应
就在快进城的林间,在沙沙树声的同时,席卷而来发出裂空声的是两条三节鞭,鞭头的柳叶刀分别向宫羽和丝言偷袭。
丝言抖出袖里的两只短剑,一剑将迎向自己来的柳叶刀卷过来后打回去,另一剑将侵向姐姐的那条三节鞭打偏。宫羽反应过来,抱琴于手中从琴腹里发射一连串飞针逼迫不善来者现身。
“宵小之辈还不现身!”在丝言怒斥之下,《兵器谱•链鞭谱》中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三节鞭师姐妹高手李冠清及巫莲儿听从地从树后出来。
三节鞭远近皆可攻,师姐妹一手拿鞭尾,一手挥柳叶刀,丝言的两只短剑顾左顾右,对方是鞭类武器容易缠绕不好对付,一人对付两个更是吃力,宫羽在旁边掩护她差点被鞭头的柳叶刀打到脸。
竟然欺负到姐姐头上,丝言怒不可遏,突然转守为攻让三节鞭师姐妹好生应付,横空出现呼啸而来的两把剑插入胸膛更是让师姐妹当场毙命。
“谢谢二位。”现身的两位剑主银月与聂隐,宫羽鲜少对人说谢,因对方是曾经救过丝言的人,宫羽打心底里感激他们。
“你我早年就是朋友,不必再三言谢。”聂隐缓缓说出令宫羽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明明她与他认识时间不长,且一开始是以合作关系相处,何来早年朋友的说法。
其实聂隐与宫羽两人早就认识,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宫羽那时年纪尚小对他没印象很正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那一天你我大仇皆报,我自会向你言明何意。”
他们两个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丝言忙着认姐姐。
“银月姐姐,有空来剑阁找我玩呀,对了你跟聂隐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银月脸红窘迫答不出来,丝言这个始作俑者还在笑嘻嘻,然后就被她的宫羽姐姐敲了头。
这个丫头就是改不了到处认亲的毛病,宫羽说了她一句“多嘴”,跟聂隐他们道别后带她早了。
“你哪来那么多姐姐?”
“就有,爹爹已经认洛瑶姐姐为干女儿,我就有了干姐姐……”
丝言还要继续说下去,但见宫羽姐姐一言不发,就以为说错了什么话,急忙绞尽脑汁回想错在哪里。
“宫羽姐姐,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个姐姐。”宫羽姐姐会不会是怪她到处认姐姐,或者因为洛瑶姐姐成为她的干姐姐而有一些想法,可是她始终把宫羽姐姐当作最重视的姐姐。
丝言仰着头等着姐姐夸自己会说话,宫羽根本没有丝言以为的那些想法,她刚在思考聂隐那番话的意思。“傻丫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宫羽摸着丝言的头笑了,丝言如愿以偿哄了姐姐开心。
宫羽肯定今晚来暗杀他们的人是惊天阁之人,若是皇甫流觞派的人绝不会对丝言出手,因此皇甫家有惊天阁的细作,姐姐被人毒死绝非一时之谋而是长久计划。
两人回到皇甫家,潜藏暗处的惊天阁细作一看她俩平安回来,在暗杀任务失败的情况下推定派去高手身遭不测。
第二天丝言和父亲去了简家,傅红月忙于她爹的后事没在,简家主的后事由简夫人和简少爷两人主内主外分工处理,丝言让父亲留下帮忙独自去安慰夏妹妹和秋妹妹。
父女两人再到傅家去,傅红月处理事情果决干脆,傅家上下听她指挥,丝言对她好生佩服。丝言意外看到陌风与一群孩子在一起,陌风对其中一个叫“小月”的孩子格外温柔,一问之下原来这群孩子原是城北门外破草庐的孩子,因傅家主心善所以接来傅家。
欧阳家那边没有遭遇不测,依儿作为兵器门门主热情接待了丝言父女,丝言问宇翰怎么不在,依儿说他在后屋跟朋友喝茶。
办丧期间四大家族互相照应,直到头七那天到来也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第七章 头七丧礼旧事重提,一介女流总镖之位
头七城内一片悲伤,皇甫家内亦更悲伤,四大家族简家傅家没来人,只有欧阳家来了人,城内外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有来参加皇甫家的丧礼。
人员众多,鱼龙混杂,惊天阁“七门客”悉数到场因身份隐藏无人知晓,更别提什么风铃阁、银门的眼线更是潜藏极深了。
皇甫流觞面无表情任由大妹流珠操办丧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送殡队伍中犹如行尸走肉。三家送殡队伍走的都是同个方向,相遇了皇甫流觞强行提着心性与其他两家打了个照面。
“你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走,今天来的人比较复杂。”
“好的姐姐,丝言也会保护姐姐。”
宫羽还有要保护的人,再大的悲伤她也会忍下来,今天的场面难保惊天阁不会搞事,保不齐人家就在暗地里做好了准备。
酒菜在一盘盘上桌,大家伙议论纷纷,有关于对凶手身份的议论,也有人对雪凝的身世旧事重提。
“公子小妾原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是认了宫家义父才嫁入皇甫家的。”
“小户人家又怎样,你瞧不起小户人家吗?”
……
上面这帮人在讨论雪凝的小户人家身份,下面那帮人在在讨论关于东方洛瑶被绑架一事。
“当年东方大小姐被绑架,公子连人也没去找,马上移情别恋。”
“其实公子一开始就对小妾上心,所以就算娶来正妻也会放在一旁。”
“你们听说了吗,公子的正妻东方大小姐被找到了。”
“消息是真是假,如果找到了公子应该正式将她娶进门才对,怎么不见有动作?”
……
丝言心想洛瑶姐姐坚持不相认,她没有将洛瑶姐姐的消息说与他人,唯会广而告之的只有将她拐去的老妖婆娇娘。
不堪入耳的话传进皇甫流觞之耳,原本就悲伤过度的他气极暗忍下来,这种场合听到的话不可当真,大妹流珠也在一旁暗示他哥沉住气。
皇甫流觞没有出手的意思,东方家的人一个两个沉默,所以没有宫羽什么事情,丝言不理解姐姐为什么没有半点生气,要换了她早就出手教训这群乱讲话的。
“死者为大,你们这群人有没有心的?”依儿看不过眼站起身教训那帮乱讲话的人,那帮人被依儿唬住乖乖闭上嘴,其他人一时间也都不说话,宇翰甩手打开银扇,扇面开出裂帛声响,表明他与依儿同样态度。
兵器门门主出来帮场,大家识相不敢造次,欧阳宇翰一次救回来了爱妻,一次抵御了前番惊天行动的猛攻,在座的暗地里的惊天阁掂量着他与他身后的兵器门及风铃阁两大势力的份量暂且按兵不动。
大妹流珠想带他哥说几句话,流觞表示话还是由自己亲自说更好,他站起身来时大家的目光都在这位公子身上。
“在座各位今天能来是给皇甫家和流觞一个面子,爱妾雪凝确是小家子,如今凶手尚逍遥法外,洛瑶她自从被绑架后,皇甫家无时不派人千寻万找,如确有她的下落相烦告诉流觞,流觞在此言谢。”
说完他向众人作揖,众人跟着起身言说公子过于客气,定会协助一起寻出凶手将之绳之以法。酒席刚散场天就轰鸣作响,继而下起倾盆大雨,大家都说公子对爱妾的一片真情感动了老天爷。
后事处理完第二天,红月接孩子们去简家与她一起生活,在婆婆的信任下红月俨然简家的新任女主人。
“她一个妇道人家,理应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脸像什么话。”伯东叔父在镖局的势力足以觊觎总镖头之位,他正打算等下就威迫大家支持他当这个总镖头,因而对伯东拉上一个妇道人家过来且提议让其为总镖头的玩弄嗤之以鼻。
“叔父我可告诉你,镖局不单是我爹一手创立且苦心经营,你如今身上吃穿用度一应是镖局所出,论总镖头之位怎么都轮不到你。”伯东驳斥叔父对红月的不尊重,红月就坐在伯东身边,一介女流的她毫无惧色,一身英气直视叔父让后者浑身感到不舒服。
“镖局就是我们夫妇的,你们谁不同意,不同意的不用留下自去找活干。”伯东还没开口,他叔父还在想法子应对,红月已经先声夺人不容置喙,一句话让在场各位哑口无言,伯东顺势推举红月坐上总镖头之位。
第八章 桂花飘香秋试放榜,千种风情更与你说!
纷纷扰扰过去,九月桂花飘香。
皇甫家一处凉亭琴声悠扬,夕阳下宫羽一展歌喉。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柳郎放浪形骸,奉旨填词,早年放歌,天性散漫,时过境迁,渐高年岁,天凉秋风,多以愁情,酒入少味,情多转薄,一旦回头,怎似少年?”
放歌柳词,宫羽以自己对词的理解谈论三变的生平。
丝言心想宫羽姐姐跟东方卿相真是一对,两人都那么喜欢柳耆卿。东方少爷快回来了,上次赶考到现在已有月余,秋试也即放榜。
“姐姐,你是很喜欢柳三变的词吗,要不然怎对柳郎了解之多?”
“世人以柳七作品低俗,撇开其人不谈,我倒以其词作犹在名人词佳之上,意境高低非是评词标准,入木三分才是词之佳作。”
“姐姐这一说要是被某些大词人听到怕是不高兴。”
“不高兴又如何,高低贵贱本是人云亦云,偏要分个高低作贱人。”
“东方卿相要回来了吧?”丝言有意在姐姐面前说起他。
“他回来关我什么事,丫头你说这个干嘛?”
丝言看着姐姐不怀好意地笑,宫羽故意生气不理她,丝言急着向姐姐道歉。
此去月余,一别千里,古道马嘶,归心似箭。
东方卿相在路上接到高中的喜报,一心急着回去见宫羽,催马披星戴月赶路。
“宫羽等我回来,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你说。”
千赶万赶,只为一见佳人,千里路一日还,皇甫家门外下马,东方卿相匆匆与公子一叙,便赶去宫羽姑娘所在凉亭。
丝言先发现了东方卿相,对着宫羽挤眉弄眼笑说:“我们的白衣卿相回来了。”
宫羽抬眼望去,一身白衣的不是东方卿相又是谁,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不是高中归来吗?
着急见面的他又着急得说不出话,宫羽见他欲言又止的出丑样子,本想出言嘲讽他一番,旁边站起来的丝言已经捂嘴笑出了声。
“东方少爷大老远回来,不要笑话人家。”
“知道了,宫羽姐姐。”
东方卿相以为宫羽姑娘心地善良,殊不知她是正话反说,平复下来心情的他已经有了说话腹稿。
“自上次一别姑娘,心底甚是想念,马不停蹄回来见姑娘,特邀请姑娘与丝言小姐到东方府一聚。”
“东方少爷是让宫羽为您弹琴庆祝高中是吧?真当我是呼之则来的琴女?”
宫羽站起身来背对着东方卿相,再不说一句话,丝言还是第一次见姐姐真生气,她既不敢走前去劝姐姐,只好示意东方少爷说些什么。
东方卿相再向前走一步停下,他无志于功名,江湖无人所知,他亦无需想别人与说,但唯独对于宫羽姑娘,他想予以解释。
“宫羽姑娘,卿相无志于功名,实乃奉父之意,此邀非是庆祝高中,实是当姑娘为友,朋友相见一聚,至于弹琴与否又有何干系?”
宫羽知道东方卿相不是她想的那种人,她只是不愿去参加所谓的庆祝会。
“对啊姐姐,你去了不一定要弹琴的啊。”
“你那么喜欢去你去好了,不要叫上我。”
宫羽回过身来拿了琴就要走人,东方卿相按下她的琴,丝言拉着她的衣角,她刚刚好像又惹姐姐生气了。
东方卿相算是弄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她并非误会以为自己沽名钓誉,而是借机推脱聚会,她向来不喜欢那种庆祝会场合。
“宫羽姑娘再会,卿相先走一步,至于庆祝会卿相不会举办。”
东方卿相朝宫羽和丝言作揖告别转身走了,他想既已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心满意足,不必再多逗留惹佳人不高兴。
烦人的人一走,宫羽意识到自己对丫头置气,回过来向丫头道歉。
东方卿相高中的消息马上传遍江湖城内外,东方府熙熙攘攘全是上门祝贺的人。
第九章 拍卖会
由宝趣阁主持的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在九月拉开帷幕,吸引城内外江湖人士参加,参加拍卖会的无一不是有钱有势的家族或者一方豪杰。
宇翰饶有兴趣与依儿一起参加拍卖会,因为拍卖会上最有料的拍品就是风铃阁提供的一份秘密情报。
拍卖会除了会场的普通座外,楼上还设有天字号房,专门供给需要保密身份的贵宾。
江湖第一美人丝言来了,跟她一起结伴而来的还有皇甫家的宫羽姑娘。
丝言的到来令得拍卖会全场沸腾,有人为一睹芳容而大打出手,场面的混乱让宫羽眉头紧皱,宇翰出面将丝言和宫羽姑娘请来身边就坐,丝言和姐姐翘首以待即将出场的拍品。
登场的第一件拍品就是风铃阁的一份秘密情报,因为秘密所以没有说明情报内容,起拍价黄金百两,价高者得。
风铃阁的秘密情报被放在第一件拍卖,宇翰这个拍卖人完全没有想到,侯爷这一手可以,拍卖会的紧张刺激氛围很快被他炒热。
“二百两。”
“三百两。”
“四百两。”
……
“天字第一号贵宾出价一千两!”天字第一号贵宾出手阔气,主持人兴奋报出最新价。
再往上只有寥寥数人出价,而且也是按百两加价,风铃阁的情报对于他们用处不大,
“天字第一号贵宾出价两千两,看来这位贵宾势在必得啊,还有没有人加价?”
加价到两千两,再秘密的情报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吧,在场的人都在观望没有出价。
“两千两第一次,两千两第二次,两千两第三次……”
宝趣阁主持人正打算喊“成交”,宇翰举牌报价三千两。
“欧阳门主出价三千两,还有没有人要加?”
提高情报身价是宇翰惯做的事情,把价炒上去风铃阁才赚更多。
小厮把纸条传给主持人,主持人掀开一看,马上报出天字第一号贵宾出更高价四千两。
“五千两。”宇翰再一举牌报价,全场就他和天字第一号争风铃阁的秘密情报。
“五千两太高了吧,什么情报值那么高价啊?”依儿觉得宇翰太败家了出口劝他。
“风铃阁的秘密情报无论多高的价都值得。”
他当然不会真正拍下情报,炒价情报所赚的钱也是入自己的口袋。
宇翰将侯爷当作惊天阁幕后人,出高价竞拍就是要宰侯爷一笔。
“天字第一号贵宾出价六千两!”
“欧阳门主出价七千两!”
“天字第一号贵宾出价一万两!”
天字第一号直接加价三千两,风铃阁的情报已经被炒到了黄金万两,在场大家情绪高涨,有好事者鼓动欧阳宇翰继续跟天字第一号抬价。
“一万两第一次,一万两第二次,一万两第三次,还有没有人要加价?恭喜天字第一号贵宾用万两黄金拍下秘密情报。”
“天字第一号会是谁啊,出手那么阔气?”依儿很好奇这个天字第一号的身份。
“当然是我们的侯爷了,侯爷事事都会争第一。”
出价都到黄金万两了,宇翰肯定要及时收手,要不然就不是他敲诈侯爷一笔,而是反被侯爷愚弄高价买下自己拍卖的东西倒赔一笔佣金。
第二件拍品是柳七词作手稿,由东方卿相拍下,没有人跟东方少爷争。
第三件拍品千年何首乌、第四件拍品千年灵芝都由天字第二号贵宾拍下,之后凡是名贵药材都被天字第二号拍下。
“纸鸢,你说天字第二号是谁?”
“公子,按理说需要那么多名贵药材的肯定是大药铺,天字第二号可能是位药铺掌柜。”
交给纸鸢办事再不可靠,很多事情宇翰也是亲自与丛生对接。宇翰跟依儿身后的祁鹏一交眼神,祁鹏对天字第二号留了心眼。
趁着中场休息时候,祁鹏摸上二楼,天字号房每间都有人把守,祁鹏在楼道转角碰到刚从天字第二号出来的侍女,于是喂侍女吃下毒药,逼她说出里面人的身份。
天字第二号贵宾戴面具无法知道长相,祁鹏心生一计让侍女回去假装晕倒试探天字第二号房贵宾是否会医术,以此确定身份是单纯的药铺掌柜还是某位神医。
中场休息回来,马上拍卖珍珠玛瑙,吸引各大家族公子哥热情出价,欧阳宇翰拍了一件送给依儿。
今晚最后一件拍品是一把锈剑,据传是某位有名剑客的佩剑,丝言有意拍下这把无人出手的锈剑,起拍黄金五十两,宫羽应价五十两打算拍下来送给丫头,不料公子哥们抢破头抬价,一会儿功夫就出价到五百两。
江湖第一美人不喜欢珍珠玛瑙,独独喜欢一把锈剑,公子哥们不管这把剑到底值不值这个价,拍下来送美人博美人一笑就对了。
不应该由那些臭男人拍下来送给丫头,宫羽举牌正打算报价,丝言拦着宫羽姐姐不肯让她破费,东方卿相先她一步报价一千两。
“东方少爷出价一千两,还有没有人要加价?”
公子哥们知道东方少爷以为是宫羽姑娘想要才报的价,所以也就送他个顺水人情,反正等下送珍珠玛瑙给美人也是一个意思。
宫羽正在纠结皱眉,她不喜欢东方卿相插手,但她既没有那么多钱,也不想动用皇甫家的钱。
“我出一千一百两。”出价的人是丝言,既然宫羽姐姐不喜欢东方卿相拍下锈剑,那就由她自己拍下来。
“丫头你哪有那么多钱?”
“姐姐你别管我有的是办法。”
东方卿相原本打算自己拍下来送宫羽姑娘,现在丝言姑娘也想送他当然不好再插手。
“东方少爷,你还要加价吗?”丝言转身问坐在后面的东方卿相。
“不了丝言姑娘,你拍下吧。”
没有人跟丝言争,丝言顺利拍下那把锈剑,拍品全都拍完了,众人还没离场也是因为江湖第一美人还在场。
丝言见大家都还没离场站起来说:“各位大家,其实丝言没有一千一百两,之所以拍下来也是因为自己想要,现在我想把自己的配剑拍卖,有愿意出这个价的我的配剑就归他。”
丝言抖出衣袖两只有刃无柄的短剑举着给众人看,大家虽知道江湖第一美人是剑阁的剑使,但都以为她柔弱不会武,今日才知原来她是个正正经经的用剑之人。
“我出两千两!”
“我有三千两!”
“我倾家荡产都买下你们别跟我抢!”
……
宫羽问丝言怎么可以把自己的配剑卖了,筹钱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她。
“姐姐,这两只剑不值钱,是随便叫人打造来的。”
“那好吧,丫头你也太会闹了。”
公子哥们争得面红耳赤,拍卖会主持人适当时机邀请丝言上台,大家才安静下来看看有什么新情况。
“刚刚我与丝言姑娘商量了一下,由宝趣阁免佣金为丝言姑娘的两只短剑主持拍卖,起拍价一千一百两,价高者得,扣减余出部分由宝趣阁转交丝言姑娘。”
原本已经结束的拍卖会拖了半个时辰才结束,最终丝言的那两只短剑被拍出五千两的高价。
第十章 你是一只自由飞的纸鸢
“玉笛,正气盟最近有什么动向?”
既然她已经加进了正气盟,宇翰顺便问一下正气盟的情况。
“盟主在带人追查惊天阁幕后人的蛛丝马迹,应该还没什么进展。”
“你不用跑去出点力吗?”
阁主是不是怀疑自己的忠心,玉笛心惊转头看姐姐一眼示意她帮忙说点话。
“阁主,是您收留了我和玉笛,我们姐妹对您和对阁绝无二心。”
“我知道你们忠心,我意思是让玉笛多少透露点消息给正气盟,好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尽快找出惊天阁幕后人。”
“阁主吩咐,玉笛一定尽心去做。”
原来阁主是有任务交给自己,玉笛放心了下来。
姐妹花走后不久,丛生来汇报情报。
“阁主,祁鹏试出宝趣阁拍卖会天字第二号贵宾是某位神医。”
江湖最有钱的神医无疑就是赛华佗,天字第二号贵宾身份浮出水面,阁中精于推理人才再根据赛华佗拍下的药材药性进一步推理得出,神医不仅会救人可能还会毒人。
“丛生,你说赛华佗会不会就是毒害皇甫流觞小妾的凶手,神算再配个神医,惊天阁七门客是不是都到齐了?”
“阁主又是靠推理出来的吗?”
“我只是提供一个方向,具体还要靠你们做事。”
“丛生这就命人去查。”
已经找出纸鸢安排混入皇甫家的五个眼线,宇翰让他将这五个眼线透露给皇甫流觞,丛生与皇甫流觞约下在城北分部新地点见面。
“公子,府上确有惊天阁的细作。”
“丛生兄相烦告诉。”
“变戏法五人。”
“是他们!”皇甫流觞拳头紧握发出愤怒。
“阁主如有惊天阁情报请第一时间告诉流觞。”
皇甫流觞一走宇翰自隔间出来,纸鸢安排的细作既然已经查出,是时候铲除监视身边的密探,宇翰让丛生自己看着办他不会过问。
丛生于是把纸鸢叫来,纸鸢以为副阁主有惊天阁的消息需要他传回给阁主。
“我待你自认不薄,为何背叛我?”丛生的眼底竟有些许悲伤。
“副阁主,是惊天阁先培养了纸鸢。”
终于副阁主还是发现了她的密探身份,纸鸢心情平静早知道有这一天到来。惊天阁比丛生先一步培养纸鸢并安排她入风铃阁,后纸鸢凭借自己能力受丛生重视并获得信任。
“那你走吧,自生自灭去吧。”丛生心神疲惫地说。
“副阁主,您保重。”
纸鸢踏出两步,将毒药塞进嘴里,丛生赶上去将她嘴里的药逼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
“我对不起你。”
丛生用手拭去纸鸢的一行清泪,将她拥入怀中,纸鸢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我们是同路人该多好。”她挣脱丛生怀抱发出一声叹息。
丛生没有正面回应她,而是问她是否知道自己给她取名纸鸢’的深意。
“你说了我不就知道。”纸鸢猜不出来亦或是不愿去猜。
名字相配任务,纸鸢传接情报,她以为的就是这层意思,自从用了这个名字,惊天阁那边为方便对接同样以该名字唤她。
“因为你本该是一只自由飞的纸鸢,是我不肯放飞你。”
“那我情愿做一只不被放飞的纸鸢。”
纸鸢凝视着丛生,将希望寄托于他,惊天阁与风铃阁如果做出选择,风铃阁可以是她的家。
“那我跟阁主说留你在我身边。”
“还能留在你的身边吗?”
“我给你承诺。”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