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生的相似
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心虚。
“静雅？”
秦雪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禄雅曾经的皇后名号，就叫做静雅。
但很显然，眼前的她和禄雅，长得并非一模一样。
应该只是巧合吧？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禄雅盯着秦雪，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什么。
但秦雪的面色很快就恢复如初，变的无懈可击。
“问题倒是没有。本宫只是有些奇怪，你这名字怎么和前皇后的名号一模一样呢？也叫静雅....而且生的也相似。”
秦雪凝视着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嫉妒。
从一开始的惊慌甚至是恐惧，到现在她冷静了下来。
秦雪可以肯定眼前的人不是禄雅。
但就是因为这张和禄雅相似的脸，顾长天才会把她带回来！
一想到这点，秦雪便气的牙痒痒！
“生的相似？”
禄雅故意装作一脸的不解。
她不了解秦雪，但是她却知道深宫中的女人，自是手段高深。
皇后娘娘能在自己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很显然是派人监视了她。
来者不善。
既然如此，她自然也不会傻傻的全盘托出。
“怎的？那可是险些让苍国生灵涂炭的妖女！她的画像几乎贴满了全城，你怎会没见过呢？”秦雪故意把妖女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在讽刺着她。
“....皇后娘娘，我来自夏至国，是夏至国的长公主，自然未见过禄雅的画像。”
她淡淡的说着，却将自己的身份摆了上来。
无论她有多厌恶夏至国，但他们给的这个长公主身份，是好用的。
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
何况一个公主了？
“长公主？你是夏至国的人？”
秦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自从禄雅失踪之后，顾长天对自己就没有好脸色看了。
他自然不会告诉自己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秦雪也查不到。
本以为是他随便找来的替代品，却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是个公主！
若是如此，动起手来可就麻烦了....
秦雪的眼底闪过一丝凶狠。
“是的，皇上娶我，是象征着两个王朝的友好与和平。”
禄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秦雪握紧了双拳。
后宫不得摄政，是千古年来的铁训。
若是对这所谓的静雅公主下手，那么就是在挑衅两个王朝之间的关系！
哪怕她是皇后，也背不来这个罪名！
“呵呵，原来是长公主....”
秦雪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佯装友好的说道：“不过，既然你要嫁给长天，那么咱们以后可都是姐姐妹妹了，无论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可都得按照后宫里的辈分来了。”
这番话，很显然在告诉禄雅，就算你是长公主，但是进了后宫，就是个妃子罢了。
而她秦雪，是皇后！
禄雅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
但也正是她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让秦雪心里更是妒忌了起来。
她能整死一个禄雅，自然能整死第二个！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妹妹和皇上可曾商量好何时成婚？”
秦雪压住了心中的妒意，开了口。
“还未协商此事。”
“既然如此，本宫作为这后宫之主，自然是要帮着妹妹操办的。妹妹的喜服首饰都还未准备吧？放心，这些都包在本宫身上。”
秦雪摆出一副关心大度的模样，心底却全是冷笑。
她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喜服皇上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就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至于首饰....”禄雅轻笑道：“倒还未协商。多谢皇后娘娘提醒。”
一听顾长天居然连喜服都给她准备好了，秦雪气得怒火中烧！
想当初，她封后大典上穿的凤袍，都是她一手挑选的！
顾长天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他的心里，果然还是爱着这张脸！
“妹妹便在这安心的住下吧。本宫自会替你张罗好首饰的。”
秦雪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而禄雅心中微叹。
这就是深宫中的女人么？
这才刚一见面，便已经那么大敌意了....
本以为离开了夏至国，自己会过的轻松点。
但是现在看来，依然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既然妹妹无事，本宫也该离开了，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秦雪意味深长的看了禄雅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她本以为，这个夏至国的长公主，会是什么棘手的货色。
但是这一番试探之后，秦雪放下心来了。
像她的，都没有资格在这后宫里存活！
秦雪离去后，禄雅突然看向了一直不敢说话的婢女。
“所以，就是因为皇后娘娘，你才没有告诉皇上我醒过来了，是吗？”
先前她便奇怪，为何没有人去告知顾长天。
他们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人，顾长天还要迎娶自己，断不会那么绝情的不管不顾。
现在与秦雪见面了之后，她已经猜到了一切。
“是的...娘娘，请你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不敢不从....”婢女眼眶一红，扑通一声的给禄雅跪下，不断的磕头。
“好了，我没有在怪你。”
禄雅连忙将她扶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大丫鬟了吗？”
她深知，若无什么意外，她恐怕会在这宫中待很久...
甚至是一辈子。
在她找到自己的记忆，并且站稳脚跟之前，丫鬟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了。
“娘娘，奴婢叫杏花。”
杏花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她。
这眼神，让禄雅一阵恍惚。
她见过这种眼神。
许多许多年前，大雪纷飞的寒冬，满是积雪的街边，一个女孩跪在那，面前摆着一个破碗。
那个女孩....曾经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禄雅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女孩的脸，却猛然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
她看着杏花，眼神复杂的说道：“杏花，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活着，你才能活着。明白吗？若是我被这后宫吃了，你也逃不掉，明白吗？所以，主仆同心，很重要。”
不知怎的，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心口一直在隐隐作痛。
第92章 怎么惩罚我？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曾经被背叛过一样。
狠狠的背叛。
“杏花知道，从今以后，一切都以娘娘为主！”
杏花显然也很机灵，立刻点头，眼睛里满是认真。
“行了，我还未正式嫁进这宫中，不要叫我娘娘。”
禄雅摇摇头，将那种怪异的感觉压下去了。
“娘娘，这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你都住进这后宫里了，奴婢只能叫你娘娘，不然不和规矩。”
禄雅哑然失笑。
从顾无尘一口一个雅儿，再到桃花将一口一个公主殿下，现在回了苍国，反而被叫做娘娘了....
她的身份，好像一直都在变。
说不清是好是坏。
桃花将和顾无尘，又在何处？
“杏花，带路。”
禄雅收拾好了心情，微微眯起双眼，看到了处于皇宫中心的养心殿。
“娘娘想去哪？不先去见太医么？或者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呀！”
“去见皇上。”
红唇轻启，吐出了这四个字。
心里，是莫名的欢喜。
她想见他。
哪怕昏迷了三天三夜，浑身虚弱无力。
她想要做的事情还是见他。
那日河中的那个吻，洞穴里的奋不顾身...
这一切都在不断的刺激着禄雅。
“娘娘，皇上在养心殿，太远了....”杏花面露难色，“不如先去隔壁的御医府看看身子？”
“这宫中的嫔妃娘娘不都配有仪车么？远些便远些吧。”
禄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眉对杏花问道：“难不成...我们连仪车都没有？”
“娘娘，皇后娘娘说了，你还未嫁给皇上，还不算是皇上的嫔妃，没有给我们配仪车...所以，您若是要去养心殿，恐怕得走半个多时辰....”
听见杏花的回答，禄雅微微眯起双眸。
她就知道那皇后不安好心！
但却没想到，自己才刚醒来就遇到了刁难！
“带路吧。去养心殿。”
禄雅深吸一口气，发出了命令！
“娘娘，您的腿伤....”
杏花话还没说完，便被禄雅打断了。
“带路吧。”
轻声的三个字，却让杏花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走到前面道路。
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因为腿伤而且刚刚苏醒的缘故，硬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是夏至国的长公主，我要见皇上！”
禄雅终于来到了养心殿门口，不卑不亢的说着。
此时，站在门口执勤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常公公！
常公公看见她的这张脸，也是吓了一跳。
但好歹也是跟在顾长天身边多年的人，他没有像秦雪那般失态，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禄雅将这一切都收进了眼底。
一个秦雪，一个大内总管的公公。
说不定都和自己有关系。
她心中默念着。
“娘娘，这边请。”
常公公不敢怠慢，立刻领着禄雅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中堂，顾长天伏案批改奏折，面色有些憔悴，但眼底精气十足。
想来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罢了。
看到这一幕，禄雅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
顾长天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禄雅，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谁允许你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一个箭步的冲到了她面前！
“我....”禄雅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再次见面，竟然会这样？
她可是拼了老命才把顾长天救回来的，甚至....付出了代价！
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态度？
“你的腿伤未好，谁允许你到处乱跑的？”
顾长天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冷冷的说道：“你这伤口还想要撕裂多少次才甘心？”
这蠢女人，昏迷了三天三夜，竟还敢乱来！
听见他声音之中的担忧，禄雅有种破涕为笑的感觉。
原来，他之所以凶自己是因为这个....
“我走的很慢，伤口不会撕裂的。”
禄雅故作镇定的解释着，心里却不受控制的小鹿乱撞了起来。
她好像，真的对顾长天动心了....
“走？”
顾长天皱起眉，“你别告诉朕，你是一路走过来的？”
她所在的宫殿是未央宫。
从未央宫一路走过来，要走足足半个小时！
“你简直乱来！”
顾长天猛地将禄雅扔到龙床上，在她的惊呼中掀开了她的裙子，检查着右腿上的伤口。
“流氓！放开我！”
禄雅满脸通红，连忙想要推开顾长天，却被他直接压在了身下。
“还好伤口没有再撕裂，若是撕裂了，朕定要惩罚你！”
顾长天故意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但是眼底全是不经意的温柔和疼惜。
那生死关头的时候，禄雅是怎样的以命相守，他记得很清楚。
看着这张与禄雅极其相似的脸，他更为着迷。
两人的呼吸都开始沉重了起来。
“皇上想要怎么惩罚我？”
禄雅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调笑，故意贴近了顾长天的耳垂，呵出来的热气如同撩人的羽毛一样，不断的拨弄着顾长天的心弦。
“昏迷了三天，胆子大了？”
顾长天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禄雅看着他眼底越来越浓的情意，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这下玩大发了...
要是他要对自己做那种事...
想到那些洞房花烛的事情，禄雅的脸蛋顿时红的像苹果一般，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但是顾长天也跟着往前靠了靠，直到将她逼近了床角。
“你，你要做什么？”
禄雅结结巴巴的说着，甚至连直视顾长天的勇气都没有。
她刚刚就不应该说那句话！
这下可真的是玩火自焚了！
“惩罚你。”
顾长天的薄唇淡淡掀起，那张英俊的脸不断的在禄雅面前放大....
禄雅终于急了，连忙伸出双手捂住了眼睛，语速飞快的说道：“你别过来！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保证不下地乱走了，保证好好养伤....”
她说着说着，却觉得有些不对。
顾长天的攻势没有落下，相反....她甚至听见了阵阵轻笑。
犹豫了一下，禄雅缓缓的挪开手指，透过手指缝看到了顾长天。
她第一次见道这样的顾长天。
笑起来眼睛微微眯着，薄唇抿着，两缕鬓发懒散的垂在两边。
笑的真好看。
第93章 你撒谎！
禄雅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愣愣的怔住了。
顾长天的脸越凑越近，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近在咫尺，两人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止了。
就在禄雅以为顾长天会亲上来的时候，他却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等你伤势好了再说。”
说罢，顾长天的目光看向了禄雅的右腿，轻柔的替她上药包扎。
禄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有些失神。
甚至，还有些期待。
“下次，如果你想见朕，派人通知一声便好。伤势未好之前，不要再随地走动了，明白了吗？”
看着她微微有些渗血的腿伤，顾长天有些不悦。
“嗯。”
禄雅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若是有仪车，她也不愿走上整整一个小时，只为了见顾长天一面。
但....她想起了顾长天曾经说过的话。
他之所以封后，是因为皇后对他有恩。
即是恩人，皇后对她的刁难，她不想多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禄雅轻声问道：“你的毒....都解了吗？”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虽然她将自己的血都喂进了顾长天嘴里，而且他现在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但不亲自确认一下，她终究是有些不安。
顾长天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常公公的声音。
“皇后娘娘到——”
伴随着阵阵脚步声，秦雪在许多宫女到簇拥下走进了养心殿。
她的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皇上，这是今天的解毒药，服用完这最后一副，体内的毒素就可以全部清除干净了。”
秦雪将汤药端到顾长天面前，眼带媚意。
甚至弯腰的时候，故意将胸脯的丰满和雪白都暴露在了顾长天面前。
顾长天微微皱起眉，显然有些抵触。
但是看见她手上的汤药，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雪儿，这几天多亏了你找来这副偏方，若不然....”
“皇上，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能陪在皇上身边是臣妾的福气。”
秦雪自然而然的在他身边坐下，完全无视了一旁的禄雅，轻柔的说道：“皇上，趁热把汤药喝了吧？”
顾长天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却没有看到秦雪眼底的那么得逞。
“毒？这是解毒药么？”
禄雅听见两人的对话，心脏一下子揪紧了，难不成她的血并没有帮顾长天解毒？
“没想到雅儿也在这。”
秦雪佯装出一副才看到禄雅的模样，笑道：“本宫今日去看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伤势有多严重呢？连行礼都没有，没想到你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这番话明着是担心禄雅，甚至还让顾长天知道了她已经去看望过了。
但暗地里，却在讽刺着她没有礼数。
“皇后娘娘来的时候，我才刚刚醒来，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所以没有行礼。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禄雅轻声道歉，突然淡淡的说道：“不过，皇后娘娘能在我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过来看望，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她才醒过来秦雪就来了，显然是安排了眼线的。
这番话，也是故意说过顾长天听的。
秦雪面色一僵，下意识的看了顾长天一眼，然后惺惺作态的握住了禄雅的手，说道
“本宫是后宫之主，这后宫中的事情自然是要上心的，更何况妹妹你受伤晕厥，本宫日日都在焦急，所以让人留心了一下。”
这番解释，完美的开脱了自己监视的嫌疑，还能彰显她的大度和担忧。
甚至顾长天听了都点了点头，叹道：“雪儿，这些天你不仅在操心朕，还在操心雅儿....为难你了。”
禄雅从石瓮里失踪之后，他的确怀疑了秦雪。
甚至派人调查了她好一段时间。
但是自从这次遇险醒来之后，顾长天再次对秦雪改观.....
“皇上，臣妾都说了，这一切都是臣妾的福气，没有什么可为难的。”
秦雪趁机依偎在顾长天怀中，满脸的娇羞。
看向禄雅的眼神里，却写满了挑衅。
顾长天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但看着秦雪脸上的欢喜，最终还是不忍这么做。
“那日，飞镖上中了毒，是皇后找来的药方，替朕解了毒。”
顾长天看向禄雅，淡淡的开了口。
但眼神却有些躲闪。
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解释。
“原来是皇后娘娘替你解的毒....么？”
禄雅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看着他们二人相依偎的模样，看着秦雪眼中的挑衅，心脏狠狠的疼起了起来。
原来，顾长天和他的皇后，如此恩爱。
原来，在他心里，替他解毒的人是秦雪！
“是的。皇上回来的时候，所有太医都说他身上的毒没办法解，为了找那副药方，本宫特地去了求了那老太医很久，他本都发誓这辈子不再抓药了....”
秦雪说着，含情脉脉的看着顾长天，“不过，只要皇上能够好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撒谎！”
听着秦雪所说的一切，禄雅再也忍不住了，满心的委屈和怒意，说道：“怎可能是你找来的解毒药？怎么可能！”
当时还未到河边的时候，顾长天都快断气了！
若不是她的血，顾长天怎可能坚持了那么久，甚至等侍卫送他们回了宫中，再等来秦雪的解药呢？
他的毒，是她解的！
秦雪竟将这一切的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撒谎？”
秦雪看着禄雅满脸的怒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慌乱。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了。
“雅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哀家到处求药的事情太医们可都是知道的，而且现在皇上也好好的，你怎么能说本宫撒谎呢？”
话音落下，秦雪死死的盯着禄雅，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到什么一样。
“你求来的药，当真是解毒药么？”
禄雅咬牙说道：“当时顾长天都已经毒素攻心了，侍卫找到我们再送回苍国，光是路途就要两三天！怎可能等来你的解毒药？”
若真的等秦雪求药，恐怕顾长天都不在了！
第94章 过了
禄雅可以肯定，当初自己的血液绝对解了顾长天的毒！
但是回到这宫中个之后，秦雪却趁着自己没有醒过来，第一时间出现在顾长天身边，甚至伪造出这样的事实！
“雅儿，不要无礼了！”
顾长天见她指责秦雪，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当时...他的确是毒素攻心了。
回忆起那时候的濒死的感觉，依然让他心有余悸！
他其实也有想过，自己真的能够撑那么久，撑到回了苍国，然后等秦雪求来了解药解毒么？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根据侍卫所说，当时找到他们的时候，禄雅在和死士对峙，差一点就要身死。
但那个时候...自己的确还有着呼吸。
“无礼？顾长天，我没有无礼！她就是在撒谎，就是在骗你，伪造事实！”
此时此刻，禄雅已经完全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本根无法冷静！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本宫在撒谎，那就拿出证据来。”
秦雪冷冷的看着禄雅，淡然的说道：“你该怎么证明本宫撒谎呢？”
听见证据两个字，禄雅愣了一下。
她的血就是证据。
但是这件事，除了顾无尘，没有人知道。
她也不想将这件事暴露了。
若是不说....就等于她没有证据！
见禄雅不说话了，秦雪的胆子更大了，喝到：“而且，你又是如何知道皇上那时候已经快死了？如何知道那毒素如此厉害？难不成是你下的毒！”
一盆脏水立刻泼到了禄雅的头上！
“不，我没有下毒！我也差点死在了那些死士的手下！”
禄雅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立刻反驳了起来。
“既然你没有下毒，你还如此坚定的说本宫是在撒谎。难不成你解的毒？若非如此，本宫实在是想不透你为何要说本宫撒谎了！”
秦雪一字一句的问道：“若真是你解的毒，本宫很想知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毒的解药？”
“我....”
禄雅的脸色立刻变的一片苍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世上除去某些解百毒的仙丹仙草，想要解毒，就必须要用专门的解毒药。
毒药千万种，她若是承认是自己解的毒，身上刚好有这种毒的解药，就已经很耐人寻味了！
秦雪的这番逼问，显然是将她逼上了绝路！
“....雅儿，朕也想知道，你为何要说皇后撒谎？”
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顾长天终于也开口了。
他目光深邃，看向了禄雅。
禄雅紧咬嘴唇，完全不知道改如何回答。
难不成...要承认是自己解毒的？如实说出她的血能够解百毒？
但是潜意识里，禄雅很清楚，这是她的一张底牌。
想要在这深宫里生存下去，自曝底牌，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可若是不说....她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雪伪造出来的谎言，无法揭穿！
“抱歉，是我冲动了....”
禄雅咬牙，艰难的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何皇上中了毒还能撑到回来，仅此而已....”
终究，她选择了将打碎的牙齿咽到了肚子里。
但是她已经预料到，以后的日子，秦雪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皇上乃长天战神，乃真龙天子，自是有神明护佑，有内功护体！”秦雪立刻说道：“若你只是好奇，直说便好。这样随便诬陷本宫撒谎，还有何规矩可言？”
听见秦雪的教训，禄雅心中五味陈杂。
不能说的委屈，还有无人知晓的难过。
这一切都快要将她淹没...
“好了。”
顾长天深吸一口气，对秦雪说道：“雅儿刚苏醒过来，神志有些不太清醒也是正常，你退下吧。”声音里，带着几分逐客的味道了。
秦雪一愣，她还想着趁这个把柄好好针对禄雅一番，却没想到顾长天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带过，还想让自己离开？
“皇上，臣妾被这般无缘无故的诬陷了，臣妾心里难受....”
秦雪说着，眼眶突然发红，抓着顾长天的衣袖哽咽道：“臣妾对这雅儿妹妹如此上心，换来的却是她这般质疑，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看着秦雪满脸委屈的模样，禄雅觉得可笑至极。
委屈？
到底谁更委屈？
禄雅自嘲的笑了笑，却什么都不能说。
她的底牌，不能暴露。
顾长天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说道：“朕已经说过了，雅儿才刚苏醒，还是病人，你要如此计较么？”
秦雪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不耐，而且处处护着那长公主，心里闪过不甘，咬牙说道
“就算是刚苏醒，但她这般诬陷了臣妾是事实！臣妾是后宫之主，若是谁都能这么诬陷一下，以后如何在这后宫过立足？岂不是给皇上您丢了面么？”
“那你想如何？”
顾长天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有些为难。
他本就承了秦雪的恩情，再加上这次解毒....
欠秦雪的已经太多了。
他无法从感情上去弥补她，只能不断的从物质上偿还了。
“后宫有后宫的规矩。诬陷皇后，若是婢女，当场斩首。若是后宫嫔妃....打入冷宫一个月！”
秦雪的声音，响彻养心殿！
“秦雪，过了！”
顾长天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叫出了她的全名。
“皇上，臣妾自然也知道这么做不妥，毕竟雅儿妹妹是夏至国的长公主，而且还与皇上生死相守，所以....”
秦雪的眼珠子一转，说道：“不如雅儿给本宫跪地认错，磕头行礼，本宫就不再计较此事了，如何？”
“秦雪！”
顾长天怒喝一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眸冰冷的看着她，“朕说过，太过了！”
“皇上，你这是....在凶臣妾吗？”
秦雪眼眶通红，眼泪汪汪的说道，
“你总是说过了，过了！你可曾想过，是臣妾跪在那老太医面前求了那么久才求来的药方，替你解毒，日夜不眠的照顾你！可她一句撒谎，就将本宫这所有的付出都忽视了！”
“皇上，她说臣妾撒谎的时候，否定臣妾的时候，你可曾觉得过了？”
第95章 我跪就是了
听着秦雪的声声质问，顾长天感觉心里一阵发堵，却无话可说！
“哈哈....”
禄雅的笑声，突然打破了他们两人的僵局。
顾长天回头，看到了禄雅眼角一闪而过的泪水。
“你在笑什么？莫非你觉得皇上中毒这件事，很好笑？”秦雪恼火万分。
“不好笑。”
禄雅努力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好笑
最好笑的，是她。
她自愿用血液去救顾长天，自愿拼死也要守在他面前。
都是自愿的，她委屈什么呢？
他是那么那么的相信秦雪。
那么宠爱她，任由她依偎在他身上。
他们三人，她最多余。
“那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我自己。”禄雅深吸一口气，对秦雪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后娘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质疑您对皇上的爱意和付出，也不该毫无证据的说出诬陷您的话....”
没有人知道禄雅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从这一刻开始，禄雅深刻的明白。
这后宫之中的险恶和斗争，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危险！
她想要活下去，必须步步为营！
必须尽快恢复记忆！
“雅儿，本宫也很想原谅你，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做错事后，就必须要得到惩罚！”
秦雪见她终于道歉，嘴角勾起冷笑。
她今天不仅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长公主低头，还要让她下跪！
让她知道这后宫之中，到底谁才是惹不得的！
“够了！”
顾长天终于忍无可忍，对秦雪吼道：“她都已经知错道歉了，你还想如何？这件事就此打住！”
“皇上，臣妾知道你一直都不爱我。”
秦雪突然幽幽开口，自嘲一笑。
闻言，顾长天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皇上心里住着的人，一直都是禄雅，臣妾都知道的。”
秦雪一边说，一边落泪。
“禄雅去世后，臣妾难过之余，心中其实还有些不该有的侥幸....以为，没有了禄雅，皇上起码会认认真真的看我一眼。”
“不曾想....到头来，皇上宁愿找个与禄雅相似之人当替代品，也不愿意睁眼瞧我....”
秦雪已经满脸是泪，“皇上你偏袒她，疼惜她，你可曾想过臣妾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禄雅已经走了！她不过生的相似罢了！就算是这样，臣妾都还是比不上！”
秦雪突然一把摘下头上的凤冠，狠狠的扔在地上，哭喊道：“我连让她道歉的资格都没有，我这皇后做来还有何用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凤冠被摔的稀巴烂。
上面的珠宝撒了一地，有不少都滚到了顾长天的脚边。
他看着这些珠宝，看着满脸是泪的秦雪，心中的愧疚和自责汹涌了起来。
“朕....”
顾长天顿了顿，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雪将这一切都收进眼底，心里知晓她已经完全勾出了顾长天的愧疚感，满脸凄然的说道，
“皇上，她有错在先，而且臣妾已经减轻责罚了！你是让她跪，还是不跪？”
看着秦雪脸上的泪水，禄雅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肉中。
皇后娘娘的演技，可真好。
顾长天会让她跪么？
禄雅竟给不出自己一个答案。
她本以为，两个人一起同生共死过，关系已经跟进一步了。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之间，连信任都没有。
顾长天站在两个女人中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当然不想让禄雅跪。
但是秦雪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认识的这些年，成婚的这些天，他完全没有回应过秦雪的感情。
若是还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伤她...
“顾长天，别为难了。“
禄雅将他脸上的犹豫不决尽收眼底，轻轻的开了口。
那一瞬，万箭穿心。
生死相守，不离不弃，以血解毒。
到头来，还是比不过皇后娘娘的几句话，几滴眼泪。
可笑至极！
“雅儿....”
顾长天还想要说什么，却看见禄雅扑通一声，跪下来了。
“我跪就是了。”
禄雅的双膝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原本就受伤的右腿，更是剧烈的疼了起来。
但是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跪在地上看着秦雪，朗朗道：“顶撞了皇后娘娘，是我的不对，希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说罢，俯下身子，额头重重的的磕在了地上。
她的确是错了。
错就错在，不信帝王家的薄情。
错在没有与顾长天保持好距离，打破了那个平衡。
错在....对他动了心。
这一跪，她罪有应得。
她活该。
“雅儿！”
顾长天见她居然真的跪下了，心中狠狠一疼，连忙想要伸手去扶，却被禄雅躲开了。
“既然知错了，那就最好。希望以后这种诬陷本宫的事情，就不要再发生了，以免伤了咱们的和气。”
秦雪见她终于是给自己跪下磕头了，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
“皇后娘娘放心，以后我定不会如此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以为，他会相信自己。
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禄雅强忍住心中悲怆，说出这句话之后，勉强的从地上站起，甩开了顾长天想要搀扶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养心殿。
跪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是夏至国联姻的棋子，是禄雅的替代品，是一个远远比不上皇后妃子。
这深宫里最无用的，便是真心。
既然如此....她对顾长天动的心，也该停了。
“娘娘，发生了什么？你的额头....”
一直站在养心殿门口候着的杏花看到禄雅出来了，额头甚至还肿起一个大包，立刻迎了上来。
“无碍。”
禄雅摇摇头，脚下却是一阵踉跄，差点摔倒！
“娘娘！”
杏花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她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呕！”
禄雅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弯腰不断的干呕了起来，但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娘娘，奴婢早就说了，应该先去御医府的！您昏迷了三天三夜一直没进食，刚苏醒又下地乱走，肯定会不舒服的！”
第96章 似梦非梦
“不用了，扶我回宫里就好了。”
禄雅有些虚弱的说着，眼神却万分悲凉。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呆会....
“真的不用看太医么？”
“不用了。我没事。”禄雅坚定的摇头，她之所以一直不去见太医，是生怕太医发现了自己体质的异样，也怕他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那个部位....
她不过是昏迷了太久，有些虚弱而已。
至于这干呕，只是太久没吃东西了吧？
“杏花，叫下人熬点粥送来。”
回到了未央宫，禄雅有气无力的命令着。
虽然昏迷了那么久一直没有进食，可她却没有感觉到饿。
若不是肠胃不舒服，她也不想吃东西。
“娘娘，粥来了。”
杏花很快就端来了瘦肉粥。
这粥熬的很够火候，浓稠且喷香四溢，很适合禄雅现在虚弱的身子。
但是禄雅看着这粥，突然捂住了嘴巴，跌跌撞撞的跑去后院呕吐了起来！
“呕....咳咳！”
她不断的干呕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极其难受！
“娘娘，奴婢为您请太医去！”
杏花已经吓坏了，提起裙子就要去找太医，却被禄雅制止！
“不用！我身体不适的事情，不准与任何人提起！”
禄雅终于压下了那阵恶心感，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我只是....太久没吃东西了而已。”
说罢，禄雅重新端起了那碗粥，强迫自己一口喝了下去！
她必须要吃东西补充体力！
热粥入胃，禄雅终于感觉舒服些了，忍不住躺在床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雅儿....”
迷迷糊糊间，禄雅像是听见了有什么人在呼唤自己。
她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自己床边。
不知怎的，她心里竟没有丝毫不安和恐惧。
甚至感受到了莫名的安心....
“雅儿，你为何还要回来....为何？”
那人轻叹，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惜和无奈。
还有一丝认命。
“从小，天道就烙在了我们骨子里，但是为了你，哥哥不信这天道了....哥哥会为了你，逆天改命的。”
那人突然来到禄雅面前，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他的发丝微微滑落，扫到了禄雅的脸上。
接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看的真切，这发丝是银白色的。
她很想问问，你是谁？
为什么他的头发，是白色的？
为什么他自称是自己哥哥？
但是禄雅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失控了一样，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雅儿，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好好走下去。所有的风雨，都有哥哥在。”
那白发男子轻声说着，却又像是承诺一样。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禄雅最后一眼，起身从窗户一跃而去....
禄雅努力的想要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不要走，不要！”
她终于喊了出来，猛地睁开了双眼，从床上惊坐起！
“娘娘，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一直守在床边的杏花揉了揉眼睛，连忙过来搀扶禄雅。
“噩梦？”
禄雅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看着这华丽的宫殿，看着身边的杏花，禄雅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那个白发的男人，自称哥哥的男人，竟然只是梦而已？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窗口，发现窗口敞开着。
那角度，和昨天晚上他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窗户....昨天晚上你没关么？”
禄雅下意识的看向了杏花。
“咦？”
杏花有些奇怪的来到窗户面前，迷糊的说道：“奴婢记得关上了呀，怎会打开着呢？难不成是昨夜的风吹开的？”
看见杏花的反应，禄雅更是坚信昨天晚上的一切不只是一场梦....
那白发男子，和当时出现在顾无尘身边的，是同一个人么？
他....
就是自己的哥哥么？
禄雅忍不住想起了夏至曾对自己提过的，禄子安。
“杏花，你知道禄子安是谁么？”
“啊？当然知道呀！”
杏花听见禄子安这三个字，立刻兴奋的两眼冒着星星，
“禄子安可是咱们苍国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不仅能算天道是苍国的大国师，还是鬼王扇的传人！可谓能文能武！而且听说容貌极其英俊....”
“天道？”
禄雅听见这两个字，立刻提起了兴致。
“是呀，传闻当初夏至国曾有个国师，也是天道国师，硬是用了修为和阳寿逆天改命，让夏至国存活到如今！只不过那个国师好像当场就魂飞烟灭了....”
杏花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着什么，但是禄雅却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夏至国发生的一幕幕，在她面前不断的浮现！
“你的天道，和你娘学了几分？”
“你和你娘一样自私！”
“给夏至国逆天改命！”
夏至和皇太后的声声逼问，也再次浮现！
难到说....当年那个逆天改命的天师，并没有死？
就是她的娘亲？
而她身上的这块宝玉，是带着娘亲的天道传承？所以才会戴上后出现如此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这个发现，让禄雅陷入了混乱之中！
“娘娘？娘娘！”
直到杏花的声音将禄雅从沉思中惊醒。
“娘娘您没事吧？奴婢叫了你好久了！”杏花满脸的担忧。
“我没事。”
禄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态。
她知道，想要确定这些事情，还需要做很多的调查和准备，显然不是一下子就能想清楚的。
“娘娘，皇上那边派了丫鬟过来，正在中堂等着您呢。”
杏花显然还有些担忧，但还是如实汇报。
“皇上派来的？”
禄雅眼神有些暗淡，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顾长天犹豫不决的模样，自己对皇后娘娘的那一跪....
“就说我已经吃过了。”
禄雅的声音有些冷淡，并不想去见这个丫鬟。
“可是....那丫鬟说了，皇上亲口交代，无论你用不用膳，都必须去养心殿....”
杏花显然有些为难。
“就说我腿疼，不想去。”
禄雅依然不为所动，眼中甚至带着嘲讽。
第97章 于你而言
昨天那一跪，她的腿的确挺疼的。
甚至心都在疼。
既然自己让他那么为难，既然他根本不舍得拒绝皇后，那么还让自己过去做什么呢？
“娘娘，皇上为您准备了仪车....”
杏花有些不解的说道：“娘娘，能和皇上共用早膳是好事，为何您不愿意呢？”
“为何与他共用早膳就是好事了？”
禄雅突然看向杏花，问道：“难道你眼中的好事，就是因为和一个男人，一起吃了早饭么？”
他固然是帝王。
但是在禄雅心里，从未把他当作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
更多的，是将她护在怀里，带她杀出重围的顾长天....
但直到昨日，直到回了宫，直到那皇后娘娘婀娜多姿的走进了养心殿。
禄雅像是被一把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脑袋。
强迫她认清了这个事实。
他是皇上。
他有他的皇后。
杏花被她这一番话问的不说话了。
后宫里的女人，都以能和皇上见上一面为荣。
她这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说法....
“去吧，让那婢女回去。”
禄雅摆了摆手，平复了心情。
杏花依言退下，但很快又回来了。
她一脸为难的说道：“娘娘，那丫鬟跪在门口了，她说了，皇上的命令是一定要将你请过去，若是您不去，她就得受罚三十大板！”
“对一个丫鬟罚三十大板？”
禄雅听了有些恼怒，这三十大板下来，别说女人了，就连男人都受不了！
“他是故意的吧？”
禄雅咬牙，顾长天知道她心软，也知道她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丫鬟去承受这三十大板！
他故意用这个手段，逼自己去见他！
“顾长天这个混账！”
禄雅低低的骂了一声，声音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娘娘，这话万万说不得呀！”
一旁的杏花听见她说这种话，吓得小脸一片煞白。
在这宫中，禄雅不仅直呼皇上的名讳，居然还敢辱骂他？
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怎么说不得？我偏要说！”
用这种手段胁迫自己过去见他，不是混账是什么？
禄雅内心纠结万分，最后还是起身，咬牙道：“走，去养心殿！”
顾长天终究还是赌对了。
她的确舍不得那丫鬟受罚....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禄雅才刚来到中堂，便看见丫鬟给自己磕起了头来。
“娘娘，皇上下了死命令，让奴婢一定要将您请来，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丫鬟一直跪地不起，生怕禄雅会怪罪。
“好了，起来吧。”
禄雅被人这么跪着颇有些不习惯，连忙说道：“我还没有正式嫁入宫里，你们无需喊我贵妃娘娘，无需如此正式。”
这两天被杏花一口一个娘娘这么叫着，禄雅一直都觉得不自在。
“谢娘娘恩典。”
那婢女似乎松了口气，这才缓缓的从地上爬起。
但是当她抬起头看向禄雅的瞬间，脸上竟写满了震撼和慌乱！
尽管这震撼只维持了一瞬间，但还是被禄雅清晰的捕捉到了！
这表情，和皇后娘娘见到自己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禄雅假装随意的开口询问。
“婢女名唤明云....”
原来，这婢女正是曾经在禄雅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明云！
“明云么....”
禄雅轻声呢喃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头袭来。
这名字，挺朗朗上口的。
“娘娘，请上仪车吧？”
明云的眼神略有些躲闪，连忙转移开了话题。
“恩。”
禄雅淡淡应了一声，上了仪车。
轿夫们抬着她走进了养心殿。
“雅贵妃到！”
常公公看见禄雅来了，连忙高喊。
“娘娘，您下轿子慢些。”常公公满脸谄媚的迎了过来，搀扶着禄雅下轿。
“常公公，不用那么客气。”
禄雅淡然一笑，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昨天自己来的时候，常公公都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今天却开始喊雅贵妃了....
“这雅贵妃的名号，是顾长天封的？”
禄雅看向了常公公。
不知怎的，她就是不乐意叫皇上。
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他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
不想和别人一样称呼他。
“这....的确是皇上封的。”
常公公看着禄雅的脸，有些失神。
曾几何时，那个被天下称之为妖女的皇后，也是这般直呼皇上的名讳....
她们两个竟还生的如此相似，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么？
“常公公在想什么？为何会失神？还不快带娘娘进去？”
一旁，明云出声提醒。
常公公这才惊觉，连忙带着禄雅走进了养心殿。
一路上，禄雅的余光都落在了明云身上。
越看，心中的熟悉感越强烈....
无论是姿态，还是动作，她竟和自己极像！
这奴婢，到底是什么来头？
“奴婢参见皇上。”
来到了养心殿的中堂，杏花和明云都规规矩矩的行礼。
“都退下吧。”
顾长天摆摆手，让两人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禄雅总觉得顾长天的视线在明云身上停留了一瞬。
“让我来有什么事？”
禄雅的语气很是冰冷，没有行礼，也没有自称臣妾，目光更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进了这个宫门，就要讲规矩了。”
顾长天似乎有些不满她的态度，皱眉道：“你要自称臣妾，更要称呼朕为皇上。”
“为何？”
禄雅倔强的仰起头颅，说道：“还未回苍国的时候，我一向都是自称我，也直呼过你的名讳，为何回了宫之后，就要这么做？”
她的心里，还抱有一丝不该有的侥幸。
若是她真的自称臣妾了，就相当于默认自己不过是他后宫中的一位罢了。
他可以是带着十万铁骑兵临城下的长天战神，可以是带着她偷偷溜上甲板被店小二赶跑的大男孩，可以是面对死士却选择与她不离不弃的顾长天。
什么都可以，就是皇上不可以。
“因为朕是皇上！”
而顾长天的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禄雅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于天下苍生而言，你是皇上，于我而言，你是什么？”
第98章 没有易容
禄雅的声音里有些悲凉。
为何一个人，能有如此多张面孔？
为何他明明愿意为自己付出性命，可是回到这宫中之后，他却陌生的如此可怕。
甚至....她为此下跪！
“....你是朕即将要迎娶的妃子。”
“除此之外呢？”
禄雅咬唇，说道：“你爱我吗？”
对夏至国而言，她是联姻的棋子。对苍国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贵妃。
她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对顾长天而言，自己到底是什么？
曾经，她几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联姻的命运。
但....
他就这闯进了她的生命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只是联姻，顾长天又怎愿意替自己付出生命呢？
“朕要娶你。”
回答禄雅的，却只是这四个字。
“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
禄雅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心中绞痛了起来。
“你觉得是朕不敢？”
顾长天脸上闪过一丝仓促和不耐，低吼道：“这天下，就没有朕不敢做的事情！朕不回答，是因为没必要回答！”
“为何没必要？”
“因为朕要娶你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并不会因为爱或者不爱，就不娶了。”
顾长天故作淡漠的回答，胸膛却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
他撒谎了。
手持双刀打下长天战神这个称号，他无数次九死一生。
的确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直到夺回天下，再见禄雅。
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是顾长天唯一不敢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那三年的怨恨和消磨，他到底还剩下多少爱。
到底还爱不爱。
“顾长天，我们才认识了几天？因为联姻，我必须要嫁给你，我是知道的。”
禄雅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明明都已经痛彻心扉，却还是嘴硬的说道：“所以，你不爱我可以直说。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哭天喊地....毕竟我也没有对你动过心。”
这样的联姻，还在问什么爱不爱。
禄雅自己都觉得荒唐了起来。
不管顾长天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扔下自己，但是禄雅现在可以确定，并不是因为爱。
或者说...
不是因为对自己的爱。
他曾说过，自己与禄雅生的相似，不是吗？
“你爱的是禄雅，不是我。我都知道的。”
她强忍住眼眶的酸楚，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要难受？
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帝王家都是薄情之人么？不是早就知道这只是无法抗拒的命运而已么？
她怎会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就对顾长天动了情？
“演够了吗？”
顾长天听见她说从未对自己动过心，再也忍不可忍！
“我们认识了整整十年！你竟口口声声说，才认识了几天？”
他一个箭步冲到禄雅面前，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双肩，怒吼道：“你到底还要扮演多久你才甘心？朕都已经不计较你的背叛了，我们已经扯平了！”
禄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顾长天到底在说什么！
“你弄疼我了！”
禄雅吃痛的皱起眉，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疼？疼就好好记着！朕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顾长天猛地将禄雅扔到了床上，眼神里写满了怒意！
她竟说没有对自己动过心！
难道她想就怎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他们十年来的相识过往全部抹杀么？
休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怎可能认识了十年？你放开我！”
禄雅拼命的挣扎着，心中慌乱无比！
“朕已经没有耐心陪你消磨下去了！”
顾长天面色一沉，突然摁住了禄雅不安分的双手，另一只手直接抚上了她的脸！
她执意要装作另一个身份，他已经陪她玩得够久的了！
但是现在，顾长天已经不想玩下去了！
“你要做什么？你把手拿开！”
禄雅心中一惊，立刻想起了桃花将曾经给自己做的易容，不断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禄雅，大家都已经没有任性的权利了，朕许你贵妃之位，你应当好好珍惜才是！”
顾长天一边说着，手指不断的在禄雅脸上摸索，但是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竟找不到任何易容的痕迹？
“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禄雅！我不愿意当她的替代品！”
伴随着顾长天的摸索，禄雅心里越来越慌张，甚至都在想如果被揭穿了真面目，要不要坦白自己失忆了。
但是她看着顾长天紧皱的双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顾长天无法识破桃花将的易容？
虽然两国之间距离不远，但毕竟有着不同的文化和手段，无法识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这张如此像她的脸，皇上可摸够了？”
禄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中带着些嘲讽。
此时，她可以肯定，顾长天找不到她的伪装痕迹！
“不，不可能！”
顾长天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双手都在禄雅的脸上摸索着，却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禄雅，将易容卸下来，不要再挑战朕的耐性！”
他咆哮着，甚至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
他经历了多次以为要失去禄雅的心痛，现在终于找回来了，却告诉他，眼前的女人真的不是禄雅？
这种给了希望之后再次降临的绝望，让顾长天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是禄雅！你清醒一点！”
禄雅突然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顾长天的脸上，带着这两天受的委屈，还有对顾长天的失望！
“啪！”
响亮的巴掌声荡漾在宽敞的养心殿内，让无数婢女下人们胆颤心惊。
敢扇顾长天巴掌的嫔妃，除去禄雅以外，这位可是第一个！
“你....你真的不是禄雅？”
顾长天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艰难。
他压根不在意这一巴掌，他在意的是，她到底是谁！
“不可能的，你们长的那么像，你怎么可能不是？怎么可能！雅儿，你是在报复朕对不对？你是在报复！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朕已经不计较以前的事了，你不要闹了！”
第99章 心病难医
顾长天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癫狂，似哭似笑的说道：“对，一定是！你一定是在故意惩罚朕，雅儿，别闹了好不好？把易容卸下来好不好？”
声音里，竟罕见的闪过一丝恳求。
禄雅看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狠狠一疼，竟下意识的想要说出自己的确是易容了。
但是话都到嘴边了，还是被禄雅硬生生的克制住了。
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她甚至不知道承认这个身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是还有人说禄雅是人人喊杀的妖女么？
她若承认了，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顾长天，你冷静一点！”
禄雅心中已经决定隐瞒一切，吃痛的说道：“你自己已经检查过了，我脸上没有易容！我真的是夏治国的长公主静雅！”
“朕不信，不信！”
顾长天的咆哮声让禄雅震耳欲聋！
她下意识的抬头，凝视着顾长天的双眼，却发现他的眼睛里早已布满了红血丝，而且毫无神智可言！
“如果你真的不是朕的雅儿，那么你就给朕去死好了！”
顾长天的脸上满是癫狂，突然一把将禄雅摁在了地上，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禄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窒息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那一瞬，她真的从顾长天身上看见了一丝杀意！
禄雅内心狠狠一颤，用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喊道：“来人....来人啊！”
若是再没有人来拉开顾长天，恐怕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皇上！雅贵妃！”
此时，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听见了宫内的声响，连忙冲了进来。
“救...命！”
禄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
侍卫立刻冲过来将顾长天拉开，看着他眼底的癫狂，心中一颤，连忙说道：“皇上又犯癔症了！快去叫太医过来！”
“放开朕！朕要杀了这个女人！她不是朕的雅儿！”
顾长天怒吼一声，竟将两个拉着他的侍卫一把推开！
“拉住皇上！”
侍卫们惊呼，手忙脚乱的去控制顾长天，但是足足起码个带刀侍卫都没能将他制服！
看着不断喘着粗气毫无神智可言的顾长天，禄雅突然抓起桌子上的花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砰！”
一声巨响，顾长天的身子猛然一颤，轰然倒地...
“娘娘，你...”
侍卫们都被禄雅此举镇住了，头一次正视这个被顾长天从夏至国带回来的女人。
禄雅的心脏跳的很快，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内心也是极其不平静。
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太医呢？还没有来？”
她这番举动，也是被迫无奈。
如果不将顾长天砸晕过去，等他抽出两把悍刀的时候，恐怕要惹出人命了！
“正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侍卫们看着手上还拿着花瓶的禄雅，心里竟有些敬畏了起来。
“先把皇上抬上床吧。”
禄雅终于是冷静下来了，看着倒在地上的顾长天，眼神复杂无比。
刚刚那样的顾长天，显然是不正常的。
“他的癔症是怎么回事？”
禄雅看着侍卫们将顾长天抬上了床，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他以前也发作过么？
“这....自从禄雅失踪之后，便发作过几次。”
侍卫有些犹豫不决。
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生的和禄雅五分相似，某种角度上来说更是神似。
在她面前提禄雅....不太好啊？
听见这个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回答，禄雅的心情更复杂了。
“所以，是因为伤心过度才导致的癔症？”
堂堂苍国的帝王，竟会因为失去了一个女人犯癔症。
他到底有多爱这个女人？
可是，他若真是那么爱，又怎会弄丢了她呢？
“太医到——”
门外，常公公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禄雅的沉思。
“皇上的情况如何？”
禄雅看见满头花白的太医正帮顾长天把脉，心情不受控制的紧张了起来。
“心脉絮乱，脉搏沉重。”
太医收回了手，满脸凝重的说道：“前几次的时候，老夫还不敢确诊，但是如今可以断定为心病了，心病引起的癔症...”
“心病？这....”
禄雅下意识的问道：“很严重吗？该如何医治？”
她还从未听过心病一说！
“严重与否，都是病人一念之间的事情....”
老太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俗话说，心病难医，指的就是这种心病。若是皇上哪天能够看开了，这病自然来去无踪，但若他再执迷不悟，恐怕会越来越严重，这癔症也会复发的越来越厉害....”
想起顾长天刚刚发病的模样，禄雅一阵不寒而栗！
那个状态下的顾长天，根本没有任何神志可言！
若是复发的越来越频繁，他还怎么坐的好这把龙椅？
禄雅有些焦急的问道：“太医，难道你就不能开点药？治一下这所谓的心病？”
“老夫可以开一些安神的药，稳定一下皇上的情绪。但若是先要根治，恐怕还得皇上自己走出这个心结....”
老太医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皇宫中，谁都知道顾长天是因为禄雅才得了癔症。
她现在虽在了，但眼前这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女人....
恐怕会是顾长天的解药。
不知怎的，面对老太医的眼神，禄雅下意识的挪开了，竟有些心虚。
“那...请你给皇上抓药吧。”
禄雅的语气有些仓促，似乎在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老太医应了一声，离开了中堂。
临走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娘，皇上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照顾，既然你和...那位如此相像，说不得你能解开皇上的心病。”
说罢，他便离开了。
那些侍卫们对视一眼，也都悄然离开了。
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了禄雅和顾长天。
他躺在华丽宽敞的龙床上，却双眼紧闭眉头紧皱，额头上全是冷汗。
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
“顾长天，你在不安什么？”
禄雅轻声呢喃着，手指点上了他的眉心。
第100章 回答本宫！
“这龙床那么舒适，为何你却连睡都睡不好？”
禄雅轻叹，手指轻轻的揉开了顾长天的眉。
躺这张床上，是多少人的梦想？
可是这张床是否能睡的安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禄雅指尖的温度，顾长天的脸色变的好看了些，但额头上的冷汗却依然未褪去。
犹豫了一下，禄雅咬咬牙，还是去打来了一盆热水，用毛巾轻柔的替他擦掉头上的冷汗。
“雅儿...别离开我....”
顾长天突然轻声的哀求着，将禄雅吓了一跳。
她连忙看去，却发现顾长天根本没有醒来，依然紧闭双眼。
看来是做梦了。
“雅儿...你说过你不想当皇后的，为何最后你还是嫁给了他....”
顾长天的梦呓写满了悲痛欲绝的味道，再也没有了清醒时的霸道。
反而....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你当真，就那么爱她？”
“恩...”
迷迷糊糊中，顾长天像是点头应了一声。
禄雅的神色复杂，轻声问道：“可是，她是顾无尘的皇后啊....”
整个苍国都知道，禄雅是顾无尘的皇后，是前任帝皇的皇后。
和他顾长天又有什么关系？
“不，她不是！”
顾长天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愤怒的说道：“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的雅儿！不是顾无尘的皇后，不是！”
说着说着，顾长天突然浑身颤抖了起来，如同羊癫疯！
眼看着情况变的越来越严重，禄雅心里一惊，立刻说道：“好，好，她不是顾无尘的皇后！她是你的发妻，是你的！”
说着，还用手不断的抚摸着顾长天的脑袋，如同哄孩子一样。
在她轻柔的安抚下，顾长天身上的抽搐竟真的缓缓制止了，神色也重新恢复了祥和。
“呼....”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有些明白太医所说的心病难医了。
光是问那么两句，他就要开始发作。
而且还是昏迷的状态下....
若是清醒的时候，他心里岂不是更难受？
“娘娘，太医的药煎好了，让奴婢端过来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明云的声音。
“进来吧。”
明云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缓缓走进了养心殿。
看着她走来，禄雅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浓，忍不住问道：“你是皇上身边的大丫鬟？”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前些日子才被皇上看中，留在身边的。”
明云回答着，脸上却闪过了一抹娇羞。
话语里，也透露些其他意思。
在这皇宫里，一些运气好的丫鬟其实也能受到皇上的恩宠，甚至有些还会因此晋升为贵人，成为后宫的小主，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所以，许多丫鬟争破了脑袋也想要留在皇上身边伺候。
“那之前呢？你是作甚的？”
禄雅看见明云脸上的娇羞，心里略有些不舒服。
她到底该说顾长天痴情好，还是多情好？
明明都为了一个女人犯癔症了，转眼却又和眼前这丫鬟....
不知怎的，想到他们之间有可能回发生的事情，禄雅心里竟莫名的恼火。
“之前是伺候禄雅娘娘的。”
明云如实回答，提起禄雅二字的时候，故意咬重了几分，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似乎是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什么破绽。
“你曾是禄雅的婢女？”
禄雅扬眉，提起了兴致。
回到苍国之后她正愁该如何找机会调查禄雅，却没想到让自己遇到了一个曾经在禄雅手底下伺候的婢女。
她应该很了解禄雅吧？
“是的。”
明云点点头，并没有从这雅贵妃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虽然那日打捞上来的女尸不是禄雅，但她肯定也是活不成的....说不定尸体早就在什么山郊野林里烂掉了。
“那你觉得，我和禄雅像吗”
禄雅轻声开口询问，却让明云那刚放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当初是她对顾长天确认的禄雅已经死亡，也正是因为她的确认，顾长天撤掉了所有的搜查队。
做贼，总是会心虚的。
“娘娘，你为何要这么问？”
明云强装镇定，心里一点一点的狠了起来。
她必须要确认眼前这极想禄雅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得找个机会看看她的后脑勺，有没有那块胎记！
“因为见过禄雅的人，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都会惊讶。”禄雅淡淡的说道：“可是你我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很冷静，我想知道为什么？”
声音里，闪过一丝压迫感！
如果这明云真的是禄雅曾经的婢女，那么多少也该有些主仆情谊才是。
但为何她初见自己的时候，不但没有惊讶，反而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难道不反常么？
有关于禄雅的事情，她都必须要了解清楚。
因为....她很可能就是禄雅！
“娘娘，这....”明云的内心立刻慌乱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长公主竟会想的如此精细周到！
“回答本宫！”
禄雅头一次用出了这个自称！
她虽不远承认雅贵妃这个身份，但她终究是后宫里的主子，一个奴婢还没资格漠视她！
“请娘娘息怒！”
明云身子一颤，突然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
“娘娘，奴婢见您第一眼的时候就觉着你与禄雅娘娘相似，心中倍感亲切！但奴婢生怕你不愿被当成禄雅娘娘的替代品，所以万不敢表现异常....奴婢却没想到，娘娘会因为这个怀疑奴婢！”
明云一边说着，一边磕头磕的砰砰作响，额头很快就血肉模糊一片。
但是没有人能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狠毒。
听见她的这番解释，禄雅心里有些愧疚。
“好了，你快起来吧！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责罚你的意思。”
禄雅看着明云额头上的血迹，眼中全是不忍。
这一次，是她多想了。
看来这明云，真的只是禄雅曾经忠心耿耿的奴婢而已....或许，是可以让自己信赖的人。
“惹了娘娘不高兴，奴婢自愿去常公公那领罚！只求娘娘不要因为与禄雅娘娘相似而不悦...”
第101章 对她的温柔
明云依然跪地不起，但是她所说的话却让禄雅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并没有因为与前朝皇后相似而不悦，只是担心明云是否做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怎么她这般说出来，感觉全变味了呢？
禄雅正打算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动静。
“咳咳....你们在做什么？”
禄雅连忙回头看去，发现顾长天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你醒了？”
她下意识的来到顾长天身边，想要问候一下，但是又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故作淡漠的说道：“清醒过来了吗？”
昨天的那些事情，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下！
听见禄雅淡漠的语气，顾长天皱起眉，揉了揉肿起的后脑勺，“放心吧，清醒过来了。”
话音落下，他似乎响起了自己犯癔症时做的事情，下意识的看向了禄雅的脖颈。
只见禄雅原本白皙纤细的脖子，此时已经微微肿起，上面更是有一个乌青色的掌印。
“....疼吗？”
顾长天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却被禄雅躲开了。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禄雅满脸的淡漠。
掐成这样了，怎可能不疼？
若不是自己呼救，若不是那些侍卫们及时赶到，恐怕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顾长天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却没再多说什么。
他看向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明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在这跪着做什么？”
对于这个婢女，他印象很深刻。
不为别的，只因她是禄雅的婢女。
这些年自己不在，她比自己更熟悉禄雅...
“回皇上，奴婢惹怒了雅贵妃娘娘，自愿领罚！”
明云的声音里写满了委屈，惹人疼惜。
“惹怒？发生了什么？”
顾长天下意识的看向了禄雅。
若是平日，他断不会去关心一个婢女的事情。
但...她的婢女，不一样。
将她留在身边，仿佛还能感受到禄雅的气息....
“我....”禄雅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她根本就没有发怒，也没有想要责罚明云。
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却被明云打断了。
“皇上，雅贵妃娘娘知道自己和禄雅娘娘生的相似，奴婢生怕她会因此不高兴，不愿意当禄雅娘娘的替代品，所以克制住了心里都惊讶，却不曾想雅贵妃娘娘因此生气了...”
听见明云这完全曲解的解释，禄雅心中一阵无奈。
她是故意的么？
故意说什么替代品，故意把自己说的好像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一样。
但是看着明云额头上的血迹，禄雅又打消了怀疑。
或许这明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有此事？”
不知怎的，顾长天的声音里有些疼惜。
“皇上，此事全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责罚...”
明云说着，再次磕起了头来。
俨然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够了！”
顾长天看她额头上已经全是血迹了，竟一个箭步的冲下了床，将明云扶了起来。
“这件事是误会，雅贵妃没有责怪你，你也无需领罚...”
顾长天话还没说完，明云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扑进了他怀中。
“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连忙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想要推开顾长天，但却再次摔在他怀里。
“奴婢只是跪久了有些腿发软，冒犯了龙体，还请皇上责罚！”
明云那想要推开却又无法推开的模样，如同一根羽毛一样，不断拨弄着顾长天的心弦。
让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吻禄雅的场景。
她也是这般半推半就，就连神态都一模一样....
“朕没有怪你。”
顾长天的声音不经意间轻柔了不少。
禄雅显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再想起明云脸上的娇羞，手指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
眼底，满是自嘲。
原来...这所谓的长情帝王，还真是到处流种，甚至婢女都不放过！
这一瞬，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不弃才拉进的距离，再次疏远了起来！
禄雅对顾长天的那丝好感，也全然消散，甚至觉得他恶心！
“皇上，奴婢现在觉得好些了。能自己走动了....”
明云终于从顾长天身上起来了，满脸的娇羞，轻声道：“奴婢先离开了，不打扰皇上和雅贵妃娘娘了。”
说罢，明云迈着和禄雅极其相似的步伐，离开了养心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顾长天竟有些失神。
“皇上可看够了？”
禄雅淡漠的说道：“若是没看够，要不要追上去？反正我也要离开了。”
本来她已经做好冷待对待顾长天的准备了，但不知怎的，话一说出来，又带着些酸味。
“....犯病的时候，朕已经失去了意识，对你所做的事情，完全不是朕的本意。”
顾长天轻声说着，像是在解释。
禄雅心间一阵泛酸，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却强迫自己冷冷的说道：“皇上用不着解释，我都明白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明云端来的那碗汤药放到顾长天床边，说道：“这是太医开的药，你自己趁早喝了吧，若无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说罢，她转身就像要走。
她生怕自己再不离开，会忍不住在顾长天面前哭出来！
禄雅才刚走到养心殿门口，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突然唰的一声站了出来，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要做什么？麻烦让让！“
禄雅的皱眉，声音里已经带着些哭腔了。
被在意的男生掐了脖子大吼着要杀了她，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调情，这一切都让禄雅委屈至今！
现在，她只想离开！
“雅贵妃，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不能放您出去。”
或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些侍卫对禄雅的态度倒是颇为尊敬，但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听见侍卫的回答，禄雅怒气冲冲的调头折返，她倒要问问顾长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来了？”
谁知道才刚走进寝宫，便看见顾长天悠哉的坐在龙椅上，像是早就知道禄雅要回来一样。
“为什么不让我走？你都已经醒过来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禄雅咬牙询问！
第102章 因为我不是
“朕让你来，当然是有事想要与你说。话都没说完，你怎能走？”
顾长天的声音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何事？”
禄雅强忍着新中国的委屈，只想赶紧听顾长天把话说完，然后离开这里！
“朕是想与你说....咳咳！”
顾长天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面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好了，你先不要说话了！”
见状，禄雅心中一慌，发现那碗汤药依然放在顾长天的床头，动都没动过。
“你为何不把药喝了？”
禄雅有些生气，连忙把汤药端到他面前，故作冰冷的说道：“如果不想难受下去，就赶紧喝药！”
明明是坐在龙椅上的人了，连好好喝药都不知道？
“喂朕。”
顾长天突然一把抓住禄雅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
禄雅惊呼一声，手上的汤药差点洒出来了，她连忙端好了药碗，这才瞪着顾长天。
“你犯的是癔症，手没有受伤。自己喝不了么？”
她想起顾长天和明云之间的暧昧，说不定他经常让那婢女给他做这种事情吧？
如今，还想让自己来做？
禄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不喂就倒了。”
顾长天并没有和她辩解什么，只是淡淡的开了口。
“倒了？可是你必须要喝药！”
禄雅皱眉道：“这药能够帮助你安神的....”
她话还没说完，顾长天直接打断了，“所以，你喂还是不喂？”
声音中，有着不置可否的味道。
禄雅相信，若是她再拒绝，顾长天真的会把这药倒了！
心病本来就无药可医，若是安神的药也不喝，他的癔症说不定会越来越严重！
可是....
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砰！”
禄雅重重的将药碗放到了桌子上，冷漠的说道：“如果皇上实在是需要人喂你，不如将刚刚那婢女明云唤来，让她喂你！”
她可不打算伺候！
“...你这是在吃醋？”
顾长天听见了她声音中的酸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禄雅的心脏咯噔的跳了一声，立刻反驳道：“皇上多虑了，我怎会吃醋？”
她有什么资格吃醋？
一颗联姻的棋子，一个被当成替身的傀儡，能在这深宫里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若是没吃醋，为何要提那婢女？”
顾长天淡淡的说道：“这宫中婢女无数，为何非得让她来喂朕？”
“我....”
禄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果然，在意的事情是无法掩饰的。
她竟一开口就是那个婢女...
“就算我是吃醋，我也不会喂你。”
禄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下所有的警戒，坦然的凝视着顾长天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做这种暧昧的事情。”
“为何？”
听着禄雅声音里的坚定，顾长天握紧了双拳。
“因为我不是禄雅。”
她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从见到我开始，你就认为我是她，甚至我可以肯定，你对我好、吻我，包括答应夏至国要迎娶我联姻，都是因为你以为我是她。”
禄雅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声音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颤，“可我不愿意当替身！”
特别是回到了苍国之后，发现这里处处都残留着禄雅的痕迹，甚至还有那个来着不善的皇后。
禄雅一下子从顾长天营造出的美梦里醒来了....
她的这颗心，本就不该为他而动。
那些同生共死的瞬间，月光下的吻，甲板上的浪漫，全都是因为这张脸。
这张像她的脸。
都是假象。
“....朕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顾长天突然挪开了视线，双拳紧握，甚至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那张脸他亲手摸过的。
他找不到任何易容的痕迹。
难到说....禄雅真的已经死了。
这个女人，也真的只是夏至国的长公主？
他不敢想下去了！
“为什么不讨论？”
禄雅突然冲到顾长天面前，伸手扯住了他衣领，面色凄然的说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不在乎我是谁？你在乎的是我像她！是不是这样的？”
从一开始，顾长天就想找一个替代品而已！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真面目的时候，果断的答应了夏至国的联姻！
除了这样，禄雅再也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顾长天微微眯起双眸，看着她揪着自己的领口，面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了下来。
他的手也握的更紧了。
“我做的，不过是你对我做过的事情罢了！”
禄雅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直勾勾的与顾长天对视，说道，
“你不总是问我是不是禄雅么？我们现在就来把话说清楚！反正我这辈子都离不开这深宫了，我可不想当一辈子的替代品！”
当一颗联姻的棋子已经够了！
不当替身，是她最后的底线！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朕？”
顾长天低吼一声，再也忍不住了！反手将禄雅摁在了墙上！
“咝...”
禄雅一阵吃痛，双手被顾长天控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顾长天突然凑近了几分，看着她的这张脸，薄唇轻启。
“你喜欢朕？”
在他开口之前，禄雅的脑海里已经想好了无数种打算和说辞，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问出这四个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长天微微眯起双眼，低头看着被他包围在墙角的女人。
“我没有喜欢你！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禄雅咬牙否定，心脏却莫名的越跳越快。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会突然心悸？
“你如果真的不是禄雅，是一个嫁过来联姻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替身这件事？你应该为自己的这张脸庆幸才是。”
顾长天说着，另一只手勾起了禄雅的下巴，看着这张神似的脸，眼底闪过痴迷。
“而且....你还吃一个婢女的醋。”
“我没有吃醋....”禄雅连忙反驳，却被顾长天直接打断！
“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不愿意当另一个人的替身。才会吃醋。”
“欺君，可是重罪。”
第103章 残忍至极
“你确定你要在朕面前说谎？”
两人此刻的距离极近，甚至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顾长天眼底的痴迷更浓了几分。
“....撒不撒谎，喜不喜欢，重要吗？”
禄雅强行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悸动，反问道：“我问你爱不爱我的时候，你说不重要。那为何你现在要问我喜不喜欢你？”
喜欢又如何？
就可以去当另一个女人的替身了么？
抱歉，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深宫里，过得好不好，是取决于朕宠不宠你。”
看着眼前女人倔强的模样，更像她了。
“所以呢？”
禄雅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讽刺的笑道：“所以我就该为了过的好些，装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去讨好你吗？去乞求你宠爱我？”
“顾长天，我告诉你，做梦！”
禄雅已经彻底被这番话激怒！
这样活着，和一只狗有什么区别？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的确是对顾长天动了心，但不代表她会因此卑微下贱！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顾长天心间狠狠一颤，不受控制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像。
太像了。
他这一生，也只有禄雅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
都是这般倔强，这般钻牛角尖。
“唔....”
禄雅猛地瞪大双眼，但是双手都被顾长天摁在了墙上，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含糊不清的呻吟着。
突然，她感到嘴唇狠狠一疼，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咝....”
禄雅倒吸了一口凉气，恼怒的看着顾长天，“你竟然咬我？”
“这是你说谎的惩罚。”
顾长天看着她红肿的双唇，呼吸沉重了几分。
“你喜欢朕，对吗？”
他重复了一次这个问题。
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里甚至带着些期待。
“想听实话，是吗？”
禄雅突然破罐子破摔了起来，“不如公平点，我可以如实回答你，但是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顾长天想也不想的点点头。
“若是谁撒谎了，天诛地灭。”
禄雅的声音里写满了认真。
“好。”
得到了顾长天的肯定之后，禄雅深吸一口气，说道：“实话就是，我不喜欢你。”
听见禄雅的回答，顾长天眉头一皱，刚欲说话，却听见禄雅补充了一句，“但...的确对你心动了。我不知道心动和喜欢的区别。”
“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
“该我问你了，说好的，一人一个问题。”禄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问。”
“你现在确信我不是禄雅了吗？”
话音落下，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
无论是她想起的记忆片段，还是苍国里人人皆知的事情，都证明了禄雅是顾无尘的皇后。
若她真是禄雅，她也断不可能和顾长天有什么关系。
倒不如直接斩断顾长天的念想。
对禄雅的念想。
她能感受到，听见这个问题之后，顾长天的手指狠狠的收紧了一下。
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禄雅的脸，好像还在不甘心的寻找破绽。
但最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确信了。”
说出这三个字，顾长天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
就连眼神中的光芒都暗淡了。
禄雅是真的不在了。
他早就该接受的事实，却拖到了现在才肯面对。
代价，是沉重的。
“你确信我不是禄雅了....那么现在的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禄雅轻声问着，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你先回答朕。”
顾长天眼神复杂的，“什么时候开始对朕动心的？”
“兰舟城。”
禄雅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忆。
“西边湖的湖景，很好看。对岸的万家灯火，也很好看。那天晚上的星辰月亮，都好看。”
她勉强的笑了笑，“所以，你也变得好看了。”
所以，便动心了。
“该你回答我了。”
禄雅收拾好心情，等一个答案。
“换个问题。”顾长天的声音中带着命令的味道。
“不换。”
禄雅满脸认真，说道：“我就是想知道，现在的我，确信不是禄雅的我，在你眼里还算什么？”
顾长天沉默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冰冷到极点。
良久，禄雅开口打破了这几乎凝固的气氛，
“顾长天，如有撒谎，天诛地灭。”
她的声音，似乎和顾长天记忆深处的某位重叠在了一切。
“长天，你当真想好了？请皇上给我们赐婚？”
“除了你，我不想娶任何人。”
少年的声音是那样的认真且坚定。
“顾长天，我们拉钩吧。一生一世一双人，谁若变心，天诛地灭，好不好？”
“好。”
.....
“顾长天，这是你答应过的事情，一人回答一个问题。难不成你要食言？”
直到耳边响起了禄雅的声音，才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他看着眼前像她却不是她的人，心如刀割。
“真要听？”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恩。”
禄雅点点头，心里却悲凉了起来。
答案，她大抵知道了。
“于朕而言，你是个像她的人。”
顾长天说着，手指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了她的脸蛋，神色痴迷。
明明触感都一模一样，为何就真的不是她？
“你说的没错，朕不敢确认了。你是不是她都不重要了。”顾长天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禄雅鬓角垂下来的碎发，动作亲密如同热恋中。
“重要的是，你像她。”
顾长天轻轻捻起一缕发丝，低头嗅到了那熟悉的清香。
“什么都像，连味道都一样。”
他呢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银针一样扎进了禄雅的心里。
“你是她的替身。”
顾长天轻轻将她搂入了怀中，眉宇间流露出了罕见的温柔。
“所以，听话，朕自然会宠你。你在这宫中，自然也会过的好。”
说着，他轻柔的抚摸着禄雅的脑袋，宠溺无比。
但是禄雅却不寒而栗了起来。
顾长天温柔的模样，残忍至极。
第104章 掌中之物
“若....我不愿当替身呢？”
禄雅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顾长天的怀抱她很熟悉。
但是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只感觉到了无尽的冰冷！
整个人像是掉入了冰窖中，冰寒刺骨！
“朕会对你好。”
顾长天说着，冰凉的双唇吻在了她的额头，“得到帝王的宠爱，是不是替身还重要吗？”
他需要一人来转移走他对禄雅的感情。
他需要她。
“对我好？”
禄雅鼻头一酸，眼泪决堤般的掉下来了。
“你若真对我好，就不该把我接回苍国！”
她宁愿从未见过顾长天！
宁愿那十万铁骑从不曾到过夏至国！
宁愿他从未掀开自己的面纱！
“....朕不喜欢你哭。”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胸前的湿润，顾长天微微皱起了眉，竟有些心疼。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把这个女人当作替身而已么？
为什么会心疼？
“你何止不喜欢我哭？”
禄雅狠狠的擦掉眼泪，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这张脸，如果我毁了这张脸，你是不是头也不回的把我丢回夏至国了？”
“你敢！”
听见禄雅竟敢说要毁了这张脸，顾长天的脸色瞬间冰冷到极点！
“为何不敢？”
“你若毁了这张脸，朕定屠了夏至国！”
顾长天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从未有过的凶狠和残忍，“到时候，夏至国家家户户都会怒骂着你的名字，数十万的冤魂都会恨你！他们都会因你而死！”
他找不到禄雅，好不容易找了一张那么像的脸！
他决不允许连替身也失去了！
“顾长天，你说的什么混账话！”禄雅已经气急，嘶吼道：“屠城？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张脸？你若真的干得出这种事，你就是个昏君！你根本不配做在这张龙椅上！”
她从未想过顾长天会拿这数十万的人命来威胁她！
听着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顾长天的双眼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朕干不干得出来，你试试便知！”
若是换一个人说这种话，早就千刀万剐了！
“你！”
禄雅气急，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怎可能用那么多人的生命去试探顾长天？
“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吗？”
顾长天坐在了龙椅上，对禄雅招了招手，
“过来。”
声音里，写满了不容拒绝。
那语气，像是在叫着自己养的小狗。
禄雅倔强的站在原地，眼睛红肿的如同桃子一般。
“想看朕屠城？”
顾长天再次开口，声音冰冷了几分。
“你这个混账！”
禄雅气的浑身的都在发抖，却不得不走向顾长天！
她是真的害怕他一怒之下让夏至国血流成河！
“既然你是夏至国的长公主，那么保护自己的子民是理所因当的吧？”
顾长天淡淡的说道：“不想他们死，你就好好听话，明白了吗？”
“确定了我不是禄雅之后，态度转换的还真是快呢。”禄雅讽刺的笑了笑，“想不到苍国堂堂的帝王，竟如此威胁一个女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想激怒朕？”
顾长天见她和自己顶撞，不怒反笑。
禄雅也是这般的脾气。
若是她太顺从，反而不像了。
“我哪敢呢？”
禄雅咬着牙，却倔强的不以臣妾自称。
这惊人的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只要你好好当她的替身，你和朕怎么闹，都无所谓。”
“激怒你也无所谓？”
禄雅看着眼前这身穿龙袍的男人，完全无法和前几天同生共死的顾长天联想在一起！
让她陌生无比！
“就凭你刚刚骂得那几句昏君，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顾长天微微勾起了嘴角，“朕还不够宠你吗？”
禄雅心头一酸，没有说话。
是啊，宠的很。
她气在头上骂出来的话，这苍国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敢这么骂的了。
可是顾长天越宠，便越是在提醒她，他有多在意禄雅那个女人。
在意到连她的替身都那么宠。
“坐上来。”
顾长天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你....”
禄雅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他冷冷的说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朕重复第二次！”
委屈，难过，不甘，还有深深的耻辱。
这一切情绪不断的攻击着禄雅的神智。
她会为了救一个素未相逢的砍柴人，不惜毁了自己的生活。
她会为了救马蹄之下的母子，义无反顾的挡在他们面前。
这样的她，如何能够接受夏至国被屠城？
禄雅一步步的走上了龙椅，坐在了顾长天的腿上。
“乖。”
顾长天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反手搂住了禄雅的纤腰，将脸蛋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禄雅只感觉身子一阵酥软，竟不受控制的瘫软在了顾长天怀中。
“你...放开我！”
禄雅强忍着屈辱感，狠狠的瞪着她，脸蛋却一片通红。
“七日后，朕会正式迎娶你入宫，拜堂洞房。”
顾长天看着怀中的人，声音沙哑，尽力的克制着炽热的欲望。
禄雅身子颤抖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她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终究是要嫁给他。
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这后宫中，除了皇后，身份最高的便是贵妃了。”
顾长天好像是在解释着什么一样。
“我不过是替身而已，你不必解释。”
禄雅自嘲一笑，“贵妃这个身份已经很超然了，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觊觎皇后这个位置的。”
顾长天愣了一下，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竟...真的将这个女人当成了禄雅。
居然还在向她解释....
“你能明白就好。”
顾长天深吸一口气，掩饰住眼底的仓促，“喜服已经准备好了。首饰那些，皇后会帮你操办，若有什么需要的，去找她协商就好。”
“恩。”
禄雅应着，脸上毫无生气，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明明是她的喜事，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
想起了另一场婚宴。
记忆中，顾无尘的脸，身穿喜服的自己....
第105章 来历不明
顾无尘，才是自己的爱人吗？
原来他并没有骗自己，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
想起顾无尘心头上的疤痕，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的保护和关怀，禄雅心中阵阵悲凉！
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亲手将自己推入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你在想什么？”
顾长天突然伸手捏住了禄雅的下巴，强迫她凝视着自己。
“我...没在想什么。”
禄雅惊醒，眼神有些慌乱。
“你娘亲是谁？拜堂那日，朕将她也接来。”
顾长天没有多疑，此时的他甚至在期待七日后的拜堂。
他对禄雅的爱意，急需有个人来承受。
哪怕这个人只是像她....
“我....娘亲很早就没了。”
禄雅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微微垂下了眼帘。
但是在顾长天看来，却以为她只是提起了伤心事，难过了。
“...其他亲人呢？”
“都没有。”
禄雅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在被夏至国的人找到之前，我过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
这番话，她也不算是在骗顾长天。
在没会想起记忆之前，她过着的的确都是普通人的生活。
“没骗朕？”
顾长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禄雅心间狠狠一颤，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看出马脚。
“欺君，是重罪。”她淡然说道：“我只是个替身，我有自知之明。”
“如此....甚好。”
顾长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索着她这番话的真假。
而禄雅的掌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但是她依然硬着头皮的与顾长天对视。
“那么，你是怎么遇到顾无尘的？”
顾长天薄唇吐出了这番话，却让禄雅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不行，不能慌张，一定要冷静！
有那个砍柴人作证，顾长天肯定确信自己和顾无尘相识。
所以，如果她再强行否定，只会让顾长天觉得自己做贼心虚。
这个时候....倒不如直接承认了！
“我的确认识顾无尘。”
听见禄雅的承认，顾长天身上立刻爆发出冰冷的气息！
这个女人，自己见到都会情不自禁的将对禄雅的感情投射到她身上，那么顾无尘见到了....也定会这么做！
顾长天要去确保她没有对顾无尘动心！没有帮他隐瞒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顾长天危险的注视，禄雅深吸一口气，说道：“但我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顾无尘。我只是上山捡柴火，看到了有人受伤昏迷了，所以带回家了....”
“然后呢？”
顾长天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不受控制的在意了起来。
“然后....我就让他在我家里养伤了。”
禄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不斜视的回答。
“所以....你在告诉朕，你让一个来路不明而且身受重伤的男人留在了家里？”顾长天扬眉，声音有些意味深长，“你是这样随便的女人？”
听见顾长天的反问，禄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时候慌张了，那么前功尽弃！
而顾长天也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她了，她说不定会死在这深宫里！
“他给了我银子。”
禄雅急中生智，脱口而出道：“他给我了许多银子，告诉我只要帮他养好伤，那么这些都是我的。”
听见这个回答，顾长天还是有些怀疑，但是禄雅却凄然一笑，道：“顾长天，你穷苦过吗？”
“....不曾。”
生在帝王家，哪怕儿时再不受宠，也不会和穷苦沾边。
“我娘亲过世的早，亲爹也不知道在何方，你觉得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禄雅故意流露出几分悲伤。
她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顾长天相信她！
若是从小穷苦过来的，为了银子收留陌生人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了。
听见这个解释，顾长天终于释然！
甚至心里闪过一丝疼惜。
“只要你听话，便不会再有那些日子。”
听见顾长天声音中的心疼，禄雅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他....是如何待你的？”
然而，顾长天并没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依然在询问。
禄雅心里一紧，想了想，说道：“也是将我认成了禄雅...但确定我不是之后，便不再纠缠下去了。”
“仅此而已？”
顾长天皱眉。
那可是为了禄雅设计出金龙朝凤喜服的男人！
他竟能做到不纠缠？
禄雅有些担心顾长天会觉得反常，连忙说道：“当然，他也问过我愿不愿意与他成亲....可他终究是来历不明的人，也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我自然不会答应。”
“来历不明？呵呵....”
顾长天勾起嘴角，笑声里无尽的讽刺。
曾经苍国的帝王，却沦落成了一个来历不明差点死在深山老林里的男人...
“顾无尘，当初你故意陷害朕的时候，可想过有今天？”
他呢喃着，手臂却不受控制的用力！
“咝...”
禄雅倒吸一口凉气，顾长天将她的腰肢勒的生疼！
“你和他之间，确定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长天猛地看向禄雅，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没有！你放开我，弄疼我了！”
禄雅吃痛的皱眉，完全捉摸不透顾长天的脾性！
“很好。”
顾长天淡淡的说了这两个字，终于是松开了她的纤腰。
“回去吧。这七日内，皇后会教导你宫中的礼仪，七日后，朕会娶你。”
听见这句话，禄雅心中警钟作响。
让皇后来教导她宫中礼仪？
那皇后肯定会借机刁难自己！
可是她是顾长天的恩人，禄雅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
“那...我先走了。”
禄雅咬了咬唇，不愿遵循宫中的那些条条框框，甚至都没有行礼，转身就离开了。
这般行为，简直可以用放肆来形容！
但看着她如此放肆的背影，顾长天的眼底却染上些许放松。
雅儿，你知道吗？
她真的很像你。
雅儿，若你还在，你还会答应嫁给朕吗？
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嫁给了顾无尘？
你说过的，谁若变心，天诛地灭。
你果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