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解气了
秦忠汉满脸不敢置信，大受打击：“小暖，你、你怎么会……？”
他印象中，江小暖就是一个见着他就要脸红羞涩的小姑娘，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怎么不会？”
江小暖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喜欢你？然后给你安排工作？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啊，是个女的就要围着你呢？”
她捏着手指骨，冷声呵斥，“你走不走，不走就别怪我修理你了！”
“你、你怎么还想打人？”秦忠汉已经见识过她的彪悍了，但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对自己动手，他忍不住就瑟缩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地想，他还是喜欢温柔小意，善解人意的，像这种母老虎……
咦……
他忽然浑身冰冷，一个激灵。
江小暖也傻眼了，因为忽的一桶冰水就这么兜头朝他浇了下来，稳稳当当把他浇了个彻彻底底。
她幸好站的离他较远，才没有被波及。
秦忠汉站的位置，头上正好是养殖场独栋门卫室的二楼会客室，她抬头，正好看见一张脸一闪而逝。
江小暖不由地挑了挑眉，十分诧异。
秦忠汉整个人仿佛灵魂都被浇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遭遇。
足足呆了好几秒，他才愤怒地抬头去骂：“哪个不长眼的啊？不知道底下有人就泼水啊？”
可是楼上空空荡荡，哪有人回应他？
“江小暖，这是你的养殖场，肯定是你养殖场的人泼水不长眼，你的人你不去管管？”
“嗯，我帮你查查。”江小暖淡淡的，显而易见的敷衍的不行。
这里是养殖场，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干净的水，他忍着五脏六腑翻腾的呕吐欲，紧紧皱着眉头去闻味儿，那神情姿态，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虽然不应该，但江小暖此时真心憋不住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秦忠汉，我警告过你了，以后别靠近我！”
就算是艳阳高照的天，也是冷，冷风一吹，秦忠汉就受不住了，激灵灵打了个喷嚏，就赶紧抓着衣领，埋头跑了。
江小暖这才抬头，淡声道：“人已经走了，下来吧。”
楼上的人一顿，半晌才有脚步声传来。
陈大丽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神色郁郁，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小暖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我没想到会是你。”
陈大丽面现羞恼之色，吸了口气，眼见平时远处的景色，吸了口气问道：“现在知道是我了，你想怎么处罚？”
江小暖惊讶了：“我为什么要处罚你？你又不是我养殖场的员工，你做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你……”陈大丽十分吃惊，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满眼疑惑。
“大丽，我很欣慰你终于看清渣男本质，回头是岸为时不晚。”
江小暖向她走近两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肩头，“不得不说，你今天干的很漂亮，解气了！”
陈大丽忽然眼眶微红：“我都说过无数次了，不要叫我大丽！”
听着像大力士一样，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这也是两人自小合不来的原因之一。
江小暖淡笑看着她，忽然问：“大丽，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数学就很好，你想不想学做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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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癫狂状态
江小暖是郑重考虑过的，会计是个很重要的岗位，担任这个职位的，必须是个人品技术各方面都靠得住的人。
之前范明没来，她就有意识想要自己培养一个或者更多的专业人才，到时候她投资一个行业，就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上去。
谁知道这一回来的竟然是范明，那她就更要加快脚步了。
陈大丽十分吃惊，这个年头，会计和医生、教师一样，是十分专业且受人敬仰的职业，一般人想都不要想了。
进工厂当个工人就已经是很光荣的事了，去当会计？
试问一个工厂几百上千个员工，会计能有几个？
所以陈大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江小暖笑了笑，与她侧身站在一起，就用两个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如果你愿意学，我给你机会，但是机会只有一次，需要你自己把握好。”
陈大丽陡然回神，点头：“好。”
她心中十分激动，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在说服自己。
她十七岁了，家里一直在给他安排相亲的事，可她自己看上了秦忠汉，也一门心思扑在他的身上。
所以春节期间，家里亲戚再一次安排她相亲的时候，她忍不住跑去和秦忠汉摊牌了，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有拒绝她，却又说现在两人都还年轻，这种事不着急。
她当时没发觉不对劲，只以为年初一江小暖的行为终于让他认清了现实，也让他看清了身边的她的好。
可当她几次去找他时，却又看见他远远地看着江小暖，目光急切热烈，屡次想要靠近，却又因为害怕贺云笙而止步。
她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就这么跟了他几天，终于认清了他把自己当成备胎的事实。
所以才会在今天，控制不住心中一口恶气，一冲动泼了他一盆洗猪的脏水。
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现在，江小暖居然说她有机会可以学习做会计！
那她为什么要拒绝，与其浑浑噩噩过几年，然后再稀里糊涂嫁个人再过一辈子鸡飞狗跳的日子，倒不如她好好利用时间学一门本事在手上，做一个于社会有用的人！
什么相亲嫁人结婚生子，靠边儿去吧！
江小暖见她是真心的，便道：“那你就从办公室助理开始干吧，工资先给你一个月三块。”
陈大丽不明白办公室助理是什么职位，但也知道她日常生活也就是端茶倒水打打杂，等范明高烧褪去终于来办公室上班之后，她才隐隐明白了江小暖的用意，其实是要她看着范明吧？
当然，那都是后话。
只说当晚，贺云笙没能如期回来，他被葛平的几个人盯上了，在永安县城里溜了一大圈，直到天擦黑才把尾巴甩干净回了大田村。
江小暖奇怪：“就让你帮苗妙买个煤球炉子啊，你怎么就跑到这么晚才回来？”
他们就站在院子里，贺云笙左右一看边上没人，边靠近了她耳边，低声道：“我被葛平的人盯上了。”
忽然，院子里突兀响起“啪嗒”一声。
两人一起回头，就看见范明面色潮红，双眼发直，整个人就像处在癫狂状态一样的，直愣愣地站在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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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吃错药了
江小暖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小步，她是见鬼了吗？
贺云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帮她稳住身形，然后看向范明，目光冷酷犀利：“生病了就吃药，一副鬼样子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
江小暖忍不住嘀咕：“我看他是吃错了药。”
怎么？是他的错，他还能来打他不成？
范明脑子糊里糊涂的，只听见了贺云笙的话，于是吐槽回嘴，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现在嗓子干的冒烟，他说不了话。
药他吃了啊，吃了有两三粒呢！
就是因为吃了药，没有水喝，所以药片堵在嗓子眼里难受极了，他才撑着爬起来，打算摸到厨房去喝水的。
可是他迈开了脚怎么好像也前行不了啊？
他整个人头重脚轻，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又像是整个人在飘，还觉得浑身发烫，现在急需要一块冰块给他降降温。
咦这姑娘好水灵啊，好像是养殖场的场长？叫江小暖？
连名字都这么暖啊
嗤，这么小年纪就当场长？真不知道领导们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这丫头在床上有独到之处？
他的思绪在不受控制地乱飘，越飘越觉得口干舌燥，越飘越觉得浑身都有火在烧，而且势头猛如燎原大火。
于是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胆气，就这么直挺挺地朝着江小暖他们走过去，居然完全屏蔽了她身边站着的贺云笙。
贺云笙带着江小暖立刻往边上一让，眼见他又转向他们直挺挺走来，眼睛眯起目色一冷，伸腿扫向他的下盘，就把人给绊到在地。
他这一栽倒，就爬不起来了。
动静不小，苗妙和王主任都出来了。
王主任见状蹙眉道：“小暖、苗妙，你们赶紧回房间。”
有她和贺云笙在，似乎也没有她什么事，江小暖很听话地上了楼，然后悄悄地趴在窗户上看楼下的动静。
苗妙的存在感一向很低，也很快回房关上了门。
“云笙，你去找根绳子把他绑住，关在房间里，别被人看见，我去喊黄医生过来。”
王主任看着贺云笙将人绑好，这才骑上自行车出去。
黄医生来的很快，只看了两眼就忍不住摇头：“他发烧，然后吃错了药，你们谁喂他的这个药？”
王主任摇头：“应该是他自己吃的，今天我们都没在宿舍。”她刚刚已经问过了几个人。
黄医生先给他打了退烧针，然后收起医药箱准备走：“这是退烧药，明天要是还烧就喂他吃，至于其他的么，要么喊他家里人来，要么就让他自己扛过去。”
都是成年女人，一点就透。
王主任仿佛吞了一万只苍蝇一样觉得恶心，上面怎么给大田村派了个这样的货色？
这药没人给他，那就是他自己本身带着的，那这人的人品就有待商榷了！
这样的人，在他们大田村……
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阴沉下来，送走了黄医生，二话不说就把范明的门给锁上了。
不允许他出来，也防止别人进去。
这就是要他自己硬生生地熬过去的意思了。
然后交代江小暖和苗妙：“你们也不小了，以后看人不能被外表迷惑，这世界上有的是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你们是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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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直接把他揍出去
大家都不蠢，王主任这个档口说这个话，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江小暖和苗妙对视一眼，一起点头：“知道了。”
这么一折腾，外面夜色已经很深了，再过一会儿村里的电闸都要拉了。
江小暖便邀请苗妙：“我这边已经做好了饭，你要不要来一起吃？”
苗妙便道：“我熬得粥应该也好了，但我觉得你们腌的酸萝卜很好吃，可以再盛一碗给我，顺便教一教我怎么做吗？”
虽然腼腆，但很爽快直接。
江小暖对她的印象还不错，笑着答应了。
吃晚饭的时候，王主任又叮嘱了一遍，让她以后上班的时候要格外小心范明。
江小暖便道：“这样多累啊，不如直接找个错处，把他开除了吧！”
她觉得他今天吃的这个药就有问题，干脆直接把药搜出来不就好了？
王主任瞥了她一眼：“那得他在工作上有重大的失误才行。”
换言之，像今天这种情况，哪怕真的把药给搜出来，也顶不了什么大作用，再说，他可以来个抵死不认，说别人栽赃陷害。
江小暖默默点头，她不急，因为她早晚会抓住他的把柄！
直到吃完晚饭，洗碗收拾厨房的时候，贺云笙才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这范明以后每天都和你在养殖场，太不安全，要不要我帮你，早点把他弄走？”
“你怎么弄？”江小暖轻声问道。
贺云笙目光冷了冷，面容冷酷：“直接把他揍出去，做局什么的，太费事了。”
“噗”江小暖忍不住笑，那指尖的水弹他，“能不能别老气横秋的像个大老大一样，动不动就动手揍人，揍人能有效解决问题吗？
我现在要的是一劳永逸，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放心吧，既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好人，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呢，还怕他的狐狸尾巴露不出来吗？”
就算他不露，她制造机会也得让他露！
她就不信了，吃惯了腥味的猫，能突然改吃素了？
贺云笙蹙眉道：“那你自己要小心点，之前我教你的人体穴位，你有空就多记记，遇到事了一定要告诉我。”
“好！”江小暖觉得他越来越有婆妈的潜质，仿佛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碎的那种。
“对了，你今天说葛平的人盯上你了，怎么回事？”
贺云笙这才拧眉说了起来：“应该是昨天在火车站看到了我们，今天一天都在跟着我，还向我学校打听我们的身份。”
“打听我们的身份？那会不会……”江小暖有点慌，毕竟他们那时候在玉市，用的是未婚小夫妻的身份啊！
“嗯，应该是问出来了，觉得咱们可疑，才会一路跟着我。”
“他们来永安县干嘛呢？”
贺云笙想到他反跟踪他们时打听到的消息，不由一笑：“应该是被咱们当初卖的票给坑了，所以来找咱们解解气！”
谁能知道过了个年，全国就取消票制了呢！
他们要找的是两人当初在玉市的易容身份，那肯定是找不到的了。
江小暖放下一半的心，随即又拧了眉：“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村里来？”
夜色中，贺云笙的眸光明明暗暗，勾起嘴角邪气一笑：“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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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因为男人那里最脆弱
第二天，江小暖算好了贺云笙的下课时间去了镇上，结果才到学校门口，就被两个男的给抓住了。
她没有反抗，只是惊吓状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小姑娘你不认识我们了？”这两人就是玉市那晚在宾馆前台找他们的人。
江小暖当然认出了他们，但还是摇头，警惕地后退两步：“你们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走吧小妹妹，哥哥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我不去，有话你们就在这里说。”
她的身后就是一棵大树，退了两步到了大树边上，大树后面就是学校的围墙拐角，那里是一条小路。
她毫不迟疑，立即躲到树后，与此同时，贺云笙从树上蹿了下来，飞起一脚踢开一人，另一人反应迅速侧身避开。
他也没有恋战，而是拉上江小暖，一路狂奔状若逃命。
被踢中的那个气急败坏，怒声：“追！他们要跑，一定有问题！”
贺云笙和江小暖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相同弧度的微笑，然后不疾不徐地在城里溜着他们。
他俩的速度太快，眼看后面两人就要跟不上了，就放慢速度，甚至散步了起来，直到他们追上，再一次加速“逃命”。
跑的时候，江小暖还会十分逼真地大喊大叫：“啊啊啊！救命啊！”
所以两个人男人刚刚冒头的，他们是不是在耍自己玩的念头迅速又被抛开，再一次加足马力狂追。
就这么绕着永安县跑了三五圈，天色黑了下来。
借着夜色的掩映，江小暖时不时弯腰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回身瞅准了两人就扔。
“啊！”一人的脑门被砸了，手一摸，有血。
“卧槽！”一人的身下被扔了，双腿猛的一夹，双手紧紧捂着裆部，痛苦不堪。
贺云笙都看的皱眉，然后面带不赞同地问：“你为什么要扔他那里？”
她的准头是眼睛瞄准哪里就打哪里的，所以肯定是她眼睛先看的那里。
江小暖正在笑着拍手：“当然是因为男人那里最脆弱了！叫什么，命门对不对？那我扔的没错啊！你看他脸那叫一个好看，腰都直不起来了！”
贺云笙闷闷的，又莫名觉得自己身下凉飕飕的，他不禁摇头，看来以后他也得少惹她啊！
于是到嘴的那句“你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那里！”变成了弱弱的一句，“你以后少看别人那里。”
江小暖当然不知道他的这些心路历程，两人遛狗似的把人溜到筋疲力尽，江小暖又把人砸的浑身是伤，头破血流，终于把人遛到派出所门口。
江小暖惊慌失措地跑了进去，一边大喊：“警察叔叔，救命啊！”
田荣现在一听她的声音就头疼：“江小暖，你又怎么了？”
“警察同志，我们发现两个可疑人士！可能是什么民间的秘密组织的成员！”江小暖神神秘秘说完，手往门外一指，“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荣已经一脸严肃地走出去了，等看见两人那狼狈的样子，不由扶额头疼，高夫人真的有必要让他多关照这丫头吗？
谁欺负她，她和姓贺的这小子能把人骨头拆了再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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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江小暖是场长
过了两天，贺云笙学校放假，林子回来了，打听的结果是苗妙的身份不假，她从前是当地的一所小学的老师，这一次是主动要求下乡来的。
既然没问题，江小暖又对苗妙的印象不错，于是这件事就此揭过。
他们准备了一下，上山了一趟。
灵芝肯定是“必须”要挖到的，毕竟莫平生最最急要的就是灵芝。
同时他们还挖到了一些其他的中草药，很多都是他点名需要的。
贺云笙自己也找到了“除臭剂”所需的两种药材，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他们现在的根据点就是养殖场门卫室的二楼，底下有林大爷守着，根本没人能够靠近。
但偏偏就有人不长眼，比如范明。
他先是被泼了一盆凉水，气怒攻心又着凉迅速地发了烧，然后又吃错了药，硬生生的被绑在房间的床上熬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流干了鼻血熬过去了，打开门第一件事就是问王主任借了自行车，火烧火燎地回城里去了。
一去就是一整天，去干了什么，没人问，但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等到他终于觉得心里和身体一起都舒坦了，终于想起来他是新上任的大田村经济合作社养殖场的会计，拎着一只黑色公文包，梳着光不溜秋的大背头，骚里骚气地去上班的时候。
却被林大爷拦住了，一张打满了叉叉的表格被拍到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大爷面无表情：“这是我们场长制定的考勤表，每个人都有。”
他指了指桌上另外一沓表格，示意给他看，真的很公平，绝对没有针对他。
这还叫没针对他？
范明气的头顶冒青烟，之前没有什么考勤制度，等他一来就制定什么破规矩！偏偏他之前一直生病，现在工资都被扣的负数了！
他双手握拳，眼睛喷火，他咬牙切齿地问：“江小暖人呢？”
“哦，我们场长出去办事去了。”林大爷看了一眼挂钟，然后给他的考勤表上打了个勾。
可怜见的，工资终于不用再负下去了。
“她的考勤表呢，我看看！”她既然不在，那就肯定今天缺勤！
林大爷面无表情，眼神怜悯：“这份考勤表只适用于养殖场员工。”
江小暖她，是！场！长！
范明那个气啊，可他偏偏无言以对。
只能冲进办公室，怒气冲冲地道：“把养殖场历年来的账本都拿出来，我现在要查账！”
陈大丽被他那头油腻的头发给腻到了，垂下眼皮忍着不看，嘴上十分恭敬地回答：“场长说，所有账目都归档了，之前是和农场那边一起的，所以账本都移交去经济合作社了。
至于咱们养殖场，账目是今年才开始独立的，目前，所有收入支出的票据都在场长那里，范会计是想要做账吗？那也得等场长她回来。”
“你又是谁？”范明上上下下打量她，长得可真是一般，大田村就不能来几个长相上线的吗？！
“办公室助理陈大丽。”陈大丽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
长得丑，名字又土又丑，范明怄的要死，一想到他负数的工资，更是暴躁如雷，好不容易挨到江小暖她终于回来了，当然是立即怒气冲冲去找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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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 你故意针对我？
林大爷将他拦住：“范会计，上面你不能去。”
范明正是火冒三丈不能忍的时候，一听立刻就炸了：“你个死老头你说什么？我现在是养殖场的会计！我什么地方不能去？！”
“那不好意思，上面你就不能去。”
楼上，林子听得火冒三丈：“这是哪儿来的奇葩啊，我已经忍了他一天了！”
江小暖把莫平生单子上要的药材给林子，然后告诉她：“这两个灵芝比上一次的还要好，三千一个，还有这三个小点的，就和上次一样，一千五一个，至于其他的药材，我也不懂具体行价，你让他看着给。”
灵芝的价格林子心里有数，但是这堆药材，她忍不住怀疑：“万一他给的少，那咱们不是亏了？”
江小暖十分笃定：“不会的，除非他以后不想要我们帮他上山挖灵芝了。”
莫平生确实需要灵芝，他们也不能总往山上跑，所以这一次干脆直接“运气好的多挖一点”了。
反正都是一些小灵芝，大概是后山水土肥沃，才能品质这么好，所以就算一次性多采到一点，也不至于让人起疑。
而事实是莫平生反而嫌少又嫌小：“就没挖到点大棵的？这都太小了！小也就算了，反正上山了，怎么不多采一点？”
林子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要求还挺高的，你怎么自己不去？”
莫平生就皱了眉，没说话，然后给她结了钱，一共是一万一千元。
所以那一堆普通的药材他给算了五百块，直接给他们凑了个一万一千的整数，江小暖觉得莫平生这人还算上道。
然而这一次分钱的时候却遇到了问题，林子她死活也不肯再拿三成的利润了：
“我又没干啥，说到底就给你们跑了跑腿，这钱我拿着心慌，要是被我爷爷知道，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就死活最多只肯拿一百块，江小暖拗不过她，只能同意，同时告诫：“好好学习，以后有你赚大钱的时候！”
林子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嘛！”
再说回这天傍晚，江小暖给林子交代完，林子就把药袋子往后窗外一扔，然后从二楼直接翻窗跳下，第一时间去了镇上兽医站找莫平生。
前面楼梯下，范明还在胡搅蛮缠，可惜他动手也打不过还在养伤的林大爷，只能气到脸色铁青，大声叫道：“江小暖你给老子下来！”
“你想当我老子？你也配？”
江小暖随手就将栏杆上摆的一只陶土罐砸了下去，准头自然是他脑袋。
范明吓了一大跳，往边上跳了一步让开，但还是被砸了个肩膀，痛的他龇牙咧嘴，捂着肩膀，仿佛觉得肩膀都碎了：“江小暖！你身为场长殴打会计，你信不信我去告你！”
“嗯哼你去啊，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小小的会计，竟然敢在堂堂场长我面前自称老子？正好我也想问问，是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范明倏忽噤声了，他不跟这个母夜叉掰扯这个，直接问：“那个考勤制度怎么回事！你故意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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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她明明就是一母夜叉
江小暖轻笑一声：“你说对了。”
范明傻眼一秒，脸上的表情瞬间更加狰狞，看着已经走下来的江小暖，什么要维持风度的想法都没有了，现在他只想恨不得把她捉起来狂揍一顿。
什么君子不跟女人动手？
她那叫女人吗？
她明明就是一母夜叉！
“江小暖！我范明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最好解释解释清楚凭什么针对我！还有我被扣掉的工资，你最好给我都撤销！”
江小暖凉凉地道：“撤销是不可能撤销的。”
所以能拿她怎么样呢？
范明一想到那已经负数了的工资，气的理智全无，手一扬就要扇她巴掌：“你个贱人！”
“嗯？”贺云笙一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贱人你再骂个试试？”
范明觉得自己手腕子都要断了，哪里还能说什么话，只能“丝丝”着吸气，用表情和动作来求饶，求他轻一点。
江小暖“噗嗤”笑了，十分鄙夷，然后对一旁的林大爷道：“考勤制度不变，辛苦林大爷了。”
范明半弯着腰，一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看得出来那里红肿一片，再稍微用点力，他的手骨直接就废了。
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森冷一笑，目光中阴鸷的光一闪而逝。
过了两天，派出所传来了消息，说江小暖他们捉住的那两个人，的确不是好鸟，牵涉还很广，于是两地的警察迅速联合起来，一起办案。
葛平没料到她不过就是让人去查一查卖票的那对老夫妻，怎么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于是忙着夹起尾巴四处逃窜，再也没有精力去查卖票的人了。
王主任一连忙碌了个把星期，终于在这天闲了下来，于是对江小暖道：“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接触看看那些工厂。”
“好，去几天？”江小暖还得把养殖场的工作处理一下，尤其办公室里，范明那厮大概就等着她不在好趁机整幺蛾子呢！
“顺利的话三五天。”
江小暖明白了，王主任应该要带她去的不只是一个工厂。
于是吃完了饭，她先去找了陈大丽和林子，让他们务必在她不在的时候盯紧了范明，他做什么都不要紧，但都得让她知道。
然后把她处理好的几份羽毛、绒毛样本装上，准备明天带走。
贺云笙吃完饭就回了房间，等到半夜，才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我把除臭剂做出来了。”他把手里的一包药粉递给她看，“这个只能做成粉末，药丸的话，容易被人发现。”
江小暖倒了一点出来闻了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于是十分奇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中药材可以有除臭功能的。”
“嗯，确切的说，只是草本原料，有几种并不是药材。”
江小暖把除臭剂交给他：“我明天就出去了，这个先放你那里。”
贺云笙也知道她明天要走，他只是今天终于做出了除臭剂，想要及时跟她分享一下喜悦地心情。
“啪嗒、啪嗒”
两人耳力极好，立即就听出，是有人从楼梯上摸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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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江小暖立刻去看贺云笙，他已经迅速走向后窗，并轻声又镇定地对她说道：“放心，有我在。”
他们都听了出来，来人是范明。
范明上楼的速度又轻又快，最后停在了江小暖的房门前，他侧着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凝神听动静，心中又激动又有一种发现了大秘密的快感。
他刚刚出去上厕所，回来时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一道轻微的敲门声。
他立即就听出来了，是二楼！
二楼只住着江小暖和贺云笙，而据他在这里住这么多天的观察，他敢肯定，被敲的房门是江小暖的！
这么半夜三更的，谁会没事去敲她的房门？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干见不的人的“好事”！
于是他故意等了片刻，才悄悄摸上来，打的就是等着他们好事成真的时候他去抓个现行！
到时候她一个场长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还怕他以后还被她压着么？
呵呵，到时候是谁压着谁就未必了！
而且吧，啧啧江小暖这丫头是美啊！说不定他也能找个机会收了她，好好的尝一尝滋味呢！
他瞬间就想起来那天吃错了药，似乎就看见她了，好像差一点就得手了啊！
他越想越觉得滋味难耐，就想立刻抓到现行才好！到时候把那个男的打发了，然后他自己上也行啊！
可是怎么回事？里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为什么他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呢？
似乎有人在他背后呼吸？
他猛地一个回头，吓得“啊”的一声大叫：“是谁？！”
“范明！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江小暖的房门口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贺云笙嘴上说着，手抓住他的肩头顺势往下抓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拧把他摁在了墙上，边将手里拿着的手电筒打开了，强白光直接照着他的眼睛，让他瞬间睁不开眼睛。
但他还是听出了贺云笙的声音，他还是很惧怕他的武力的，于是怂兮兮的警告：
“你别乱说啊，你快放开我！我是看到有人进江小暖的房间了，特地上来看看的！”
“谁进她房间了？你在楼下，怎么看到的？我看是你意图不轨吧？”
贺云笙的声音不小，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宿舍，楼下王主任和苗妙一起开门出来看情况，手里都拿着手电筒。
楼上，江小暖也举着手电筒出来，睡眼惺忪疑惑不解：“你们怎么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呢？”
贺云笙恶狠狠踢他一脚，冷声道：“这个人刚刚鬼鬼祟祟地摸到小暖的门口，贴在门上也不知道干什么！”
江小暖吓得大叫一声：“范明，你想干什么？”
王主任和苗妙也都立即走上来，愤怒地盯向范明，尤其是王主任，明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却没料到他色令智昏，竟然想像江小暖下手了！
她冷声道：“范明！本宿舍女同志比较多，不适合你一个男同志住在这里，请你今晚就搬出去，立刻！马上！”
范明傻眼了：“王主任！你不能这么冤枉人啊，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赶我走？我要报告镇上领导，你这绝对就是偏袒歧视排外！”
王主任冷冷地道：“要么我们把你发烧吃错药的事拿出去说道说道，你看领导信我还是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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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这女人美是美，可也太彪悍了
范明立刻闭了嘴，原来当初他吃错药的事，他们一早就知道了，一直没说出来，竟然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心中暗恨，咬牙切齿，可他再恨再膨胀，也明确地知道，在镇上领导们的面前，他和王主任是绝对没有可比度的！
可是！
他怎么能甘心呢？！
“他也是个男的，凭什么他能住在这里，我就不行？”
“你说贺云笙？”王主任皱起眉头，“他一个十三岁的未成年，你和他比？”
范明瞬间瞪大了眼睛，姓贺的未成年？说出去谁信呢！
贺云笙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未成年的身份似乎还有点用啊！
他顶住范明，把他死死的按在墙面上，就差摩擦了：“识相的自己走，不然，我不介意大晚上的动动筋骨，把你扔出去！”
“你们真的冤枉我了！我没有图谋不轨！你们不能赶我！我真的是看见有人进江小暖她的房间了！”
范明不甘心就这么被赶出去，没地方住是一回事，说出去要多没面子就多没面子，他不干！于是做最后的挣扎！
“你放什么屁呢！”江小暖愤怒地朝着他的眼睛猛的打开手里的手电筒，照的他眼睛生疼，感觉马上要瞎了，这才反手照向房内，
“看清楚了！就我自己！一个人！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到你爹妈都不认识！”
范明眼珠子瞪了老大，怎么回事？哪里出错了，他明明听见动静了，敲门声，开门关门的，难道是他们故意设计耍他让他入套的？
他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可下一秒又被江小暖母夜叉的神情给镇住了，他绝对相信，她干的出来。
这女人美是美的，可也太彪悍了！
所以这一晚，不管他同不同意，王主任直接授意贺云笙，把他连同行李一起，扔出了宿舍大门。
行李是贺云笙去收拾的，其实也就是呼噜一卷扔出去了事，但他忽然看见行李袋内侧口袋里有一小瓶的药，他留了个心眼，倒了两粒出来扔进了空间。
范明只好阴沉着一张脸，连夜找村民家借住，承诺每个月给房租。
好多人家不肯租给他，理由是：“要收钱那就是发展个体小经济啊，那是坚决不行的！被抓到是要吃官司的，不行！”
但不收钱就这么收留他，谁家也不宽裕啊！
于是最终肯收钱租房子给他的，是赵三儿。
这事儿江小暖没再关心，反正把范明赶出宿舍，本来就是她计划要走的一步！
第二天一早，王主任就带着江小暖出发了，小陆缘交给了李红带着，苗妙也表示她可以帮忙，再说还有贺云笙，她也没什么不放心，这孩子现在体质渐渐好了，也没最开始的时候娇气了。
他们去的第一个工厂，是在玉市下面的一个县城，主要生产鸡毛掸子和毽子，也做一些鸡毛装饰品。
工厂不大，老板员工所有人加起来也就五十个人不到，门卫听说他们的来意，十分诧异，然后礼貌地解释：“厂里还没开工呢，厂长出去拜年了。”
厂长这么任性的吗？春节都要过了还在拜年？
江小暖无语片刻：“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厂什么时候开工？”
“要到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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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一桩鸡毛生意
江小暖蹙起了眉头，那就是要多等两天时间了。
王主任虽然面无表情，但她心里也有点着急，毕竟村里一堆的事，全都交给一个新来的苗妙，她也不是很放心。
还有小陆缘，毕竟还是太小，身体也不如正常的孩子那么康健，她这才出来第一天，心理就开始挂念了。
“你们找我们厂长，是有什么事吗？”看门的大爷十分好奇。
毕竟现在的工厂都是国营单位，不存在要跑业务拉客户的事情，他们只需要做产品，做完了直接把货送出去就行。
江小暖便笑眯眯地与林大爷攀谈起来，自己的来意没说出来，倒是把这家鸡毛掸子厂的厂长肖玉林给摸了个透。
说他厚道仗义，爱护员工，更加是个顾家的十佳好男人。
这一次春节他们鸡毛掸子厂会放假这么久，也是因为他太太生病了，久病的人容易胡思乱想、郁郁寡欢，他才会带她回老家见见故人，散散心。
江小暖对肖玉林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但是要她等着几天，也实在浪费时间啊。
要是他今天就能回来，那该多好啊！
这么想着，王主任拉了她一下：“既然厂长不在，那我们改天再来。”
是啊，总不可能没日没夜地就守在人家门口吧，那像什么样子啊！
两人一起往回走，走了不过几步，就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微微低着头，愁眉苦脸地转过拐角往厂子的方向走，似乎没料到会遇上人，脚下打了个顿，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陌生脸，不认识。
“哎！厂长您回来啦！”
后面看门的大爷叫了起来，“那两位女同志，你们等等啊，这位就是我们厂长啊，你们运气可真好咧！”
江小暖也很惊喜，运气是不错啊，可以少等两天呢！
于是两人又折了回去，走上两步赶上满脸疑问的肖玉林。
王主任出声打招呼：“肖厂长，您好，我是阳省永安县大田村经济合作社的主任，我姓王，这位是我们经济合作社养殖场的场长，江小暖。”
肖玉林被她这一连串的地名介绍给晃了晃神，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经济合作社啊他怎么没听说过？
还有，这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吧，居然已经是一个养殖场的场长了？
他们的养殖场规模得是多小？
肖玉林心里这么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与他们握手双方互相谦逊有礼地见过，然后才问：“不知二位这么远过来找鄙人，是有什么事？”
阳城的永安县到玉市，跨了省城的，确实很远。
“我们有一桩生意要和您谈一下，关于鸡毛的。”江小暖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养殖场，想和你们工厂合作。”
肖玉林十分震惊，他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人主动下来跑生意，他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她们半晌，然后热切地招呼：“两位远道而来，走，进去喝杯茶，咱们边喝茶边聊！”
江小暖就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隐晦激动和欣喜。
嗯？？怎么回事，难道鸡毛掸子厂业绩不好的原因正正好就是鸡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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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旧相识
双方坐下来聊了半天，肖玉林没有隐瞒，他的鸡毛掸子厂效益不好，一来是因为销路不好，供销社那边现在跟他拿的货是越来越少了。
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鸡毛的问题。
他们下去收来的鸡毛，数量少不说，质量还良莠不齐，而且他们哪怕洗了一遍又一遍，哪怕洒上香精，做成鸡毛掸子以后，就总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肖玉林叹了一声：“实不相瞒，要是再这么下去，我都不想干这个厂长了！”
他们这边正说着，外面就响起一阵自行车的打铃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肖厂长回来了？”
看门的大爷回答：“回来了，刚到，您这回没收到多少羽毛啊……”
男人叹了一声：“哎……”
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门就被敲响了，外面的人喊道：“肖厂长。”
肖玉林笑着起身去开门，江小暖这才发觉坐在她身边的王主任，神色有些许的不对劲。
她轻声问道：“王主任，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年头的门都是从里面插销的，肖玉林把门打开，露出外面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姿，他个子很高，但大约生活不好，很瘦，也很憔悴。
门开时，他正皱眉道：“厂长，这一次又没收到鸡毛啊！”
说完才看见他办公室里坐了两个人，待看清她们的脸，他不由一愣，神色怔动，抖着嘴唇似是十分激动，但他很好的克制住了。
肖玉林也没察觉异样，闻言垂了眼眸，唉声叹气：“我早就料到了，能收到多少算多少吧，等后天开工，让大家先做点鸡毛掸子出来。”
再不开工生产，他厂子里都要发不出工资了。
然后给他们互相介绍身份：“这两位是阳省的王主任和江场长，这是我们厂的裴工。”
江小暖注意到，裴工和王主任两人都有些异样，王主任难得垂了眼皮，似是不敢看人，裴工却是时不时就要来看她，目光焦灼还热烈。
他们是旧相识吗？
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私事的时候，江小暖从包里拿出这一次带来的两包鸡毛：“肖厂长，你看一下。”
肖玉林没想到她竟然随身带着鸡毛过来的，而且接过来一看，都是处理的干干净净，分类好了的羽毛，绒毛也有，关键是……
他双眼放光，抓起一把闻了闻，居然没有臭味！
“你们是怎么做到除去臭味？”他十分激动欣喜，“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江小暖淡笑不语，没有否认：“这是我们自己花了很多功夫清洗的。”
实际上，是因为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贺云笙闻到她包包里的羽毛有点臭臭的味道，于是悄悄地在羽毛上撒了点除臭药粉，果然效果很是惊人，现在一点异味都没有了。
她下意识去看王主任，却见她一直垂着眼眸，竟然有些失神，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肖玉林十分激动，问道：“这个羽毛，你们怎么卖？”
他不是个傻的，人家都洗干净送上门了，和他们下去收的是完全不同的，肯定不可能免费。
不过，就冲这个质量，花点钱也值了，关键如果双方真的能长期合作，以后他的厂子就能减少怠工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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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控场小能手
肖玉林以为，这种价钱相关的大事应该是王主任做主了吧？
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江小暖看上去实在太年轻，太嫩，没有威信力，一看就是做不成大事的人。
但没想到，王主任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就是个镇场的摆设。
而江小暖才是实实在在控场小能手。
她脸上漾开了一抹真诚的微笑：“肖厂长觉得我这羽毛，品质如何？”
“那是极好的。”
很多话他只在心里感慨，没有明说，比如这些羽毛处理的十分干净清爽还做了分类，这可以省去他很大一部分的工作。
再比如，这些羽毛没有异味，这绝对是解决了他一大难题！
“所以，要是肖厂长采用我手里的这些羽毛，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销路的问题。”
不臭了，用着轻便又好看，买的人自然就多了。
肖玉林不自觉地跟着点头，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所以，这些羽毛，一斤卖一块钱！”
肖玉林倒吸一口气：“这么贵的？”
江小暖笑眯眯的：“我觉得不贵啊，我来之前已经去供销社打听过成品鸡毛掸子的价格了，羽毛很轻的，你们一斤羽毛可以做上好几十根鸡毛掸子啊，再算上人工成本运营成本，你们只会赚不会亏。”
肖玉林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一套一套的全是做生意的模式，他本来还心热的很，要和她们合作，此时却不敢了，他得跟上头请示一下，不然他被打成了资本主义，那就完球了！
江小暖没有意见，还是微笑满面：
“没关系的，毕竟这厂子也是公家的，您可以请示一下上面，但我也希望您能郑重考虑一下，毕竟这是双赢的，你们缺质量好的羽毛，我也想带着我们经济合作社的成员多赚点钱。”
其实她心里也在打鼓，经济合作社和养殖场的运营模式，说到底也只是个示范点啊，现在全国都还没有普及呢，万一玉市这边就是冥顽不化过不了呢！
江小暖和王主任先回了县城的招待所，一路上，王主任都心事重重，显得无jing打采，全然没有了寻常女强人的风范。
她观察了一会儿，有心想问问，却在出去吃饭的时候，在招待所门口遇上了裴工。
“裴工，好巧啊！”王主任满腹心事魂不守舍，并没有看见站在马路边上的男人，她们还指望着和人家合作顺利，也不好冷落了一个工头啊，于是江小暖笑着出声招呼。
王主任浑身一震，这才抬头。
“小暖同志你好……我找，我想和你们王主任说会儿话。”裴工叫裴海，他此时微红了脸，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十分激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王主任，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掉一样。
江小暖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在征得王主任同意的情况下，提出：“那我去买饭吧，王主任我给您打包回来？”
裴海这才意识到自己鲁莽，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于是立即道：“我请你们吃饭，我带了饭票的。”
现在票制取消了，但吃饭买粮什么的还是要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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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白到发光透亮（1）
江小暖虽然很白，尤其在贺云笙心里，那真的是白到发光透亮。
但她也不想做一只明晃晃的白炽灯泡啊！
于是她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撤退，把二人世界留给了他们自己，她观察过了，王主任和裴海绝对是老相识，说不定还是纠葛很深的那种，而裴海一看又是个正经老实人，所以她把王主任自己扔下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她一个人把这个小镇逛了逛，还趁着供销社关门之前杀进去扫出了仅有的两罐奶粉。
这一次出门，她本来觉得带着身上的几块钱就够了，但贺云笙特地从空间里取了一把钱给她，郑重地道：“出去了花钱别舍不得，不要委屈自己，想买什么买就是了，咱有钱！”
江小暖双眼晶晶亮，前世今生啊，居然也会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钱有，随便花！
卡给你，随便刷！
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从那一大把的钱里，数了一百五十块钱带上。
她以为这些钱本来就是她存放在贺云笙空间里的，所以她拿的毫无心理负担。
此时也无比庆幸当初听了他的话，因为取消了票制，所有物品涨价，奶粉又是这年代的高档货，一罐直接二十块钱！
所以当她对着供销社柜台大姐说：“这两罐我都要！”，在她以及边上人震惊的眼中甩出两沓大团结，并且如愿抱走唯二的两罐奶粉的时候，她觉得特爽！
花钱，且随心所欲花钱的感觉，不要太好！
然后，随心所欲花钱的后果也来了，她被俩小偷瞄上了。
两个小毛贼在招待所门口守了一夜，摸清了她们就是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虽然也有个男人来找她们，但似乎也就是个关系好点的朋友，于是俩毛贼计划着，等到合适的时机下个手。
裴海和王主任聊了一顿饭的功夫，王主任的jing神状态明显好转了，第二天便提议：“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不如我们去逛逛供销社？”
江小暖摇头：“和我们永安县供销社差不多，没啥买的，昨天最后两罐奶粉也被我搜罗回来了，没那么快补货，我们就在边上逛逛吧，万一肖厂长那边有消息传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本来他们是找上门来合作的，就算等消息，也肯定是她们巴巴地上门去等，但谁叫昨天认识了裴海呢，人直接热情地揽过了这桩事，道：
“要是有消息，不管好的坏的，我都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们！”
王主任便也同意了，这里临近玉市，房屋建筑也都古色古香，很有韵味，两人边走边看边交流，不知不觉地就走的有点远了。
“王主任，有人跟着咱们。”又绕过一间古刹，江小暖终于确认，他们被人盯上了。
王主任眉头一皱，立即抓住江小暖的手：“等下我们一起跑，你跑快点，去找派出所！”
江小暖觉得王主任惊慌失措的反应和她平时的镇定自若全然不同，有些奇怪。
但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听见背后的人加快了脚步。
她们站的这里是一条绝路的短巷，她刚刚拐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前面是走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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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好消息（2）
走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江小暖当着毛贼的面蹲了下来。
俩毛贼乐了：“乖乖从了？挺上道啊，把兜里的钱全都拿出来！”
“别想着耍花样，我们知道你有钱！”
原来是抢劫啊？
但是你们哪只眼睛看她是想从了的意思了？
前世真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小暖遇上抢劫，遇上渣男设计把她送给上司，她都能拼出一条生路来，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她垂了垂眼皮，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
俩毛贼贱笑：“哟，这是想砸我们呢？”
“哎哟小妹妹，哥哥们好怕哟！”
江小暖轻声一笑，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的砖头被她状似随意地扔了出去。
同时伴着她凉凉的声音：“你怕就对了！”
“啊！”一声惨叫，其中一个毛贼捂着额头，指缝间全是溢出来的鲜血。
两人又惊又惧，这准头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另一人刚想着是撤还是继续上，就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
“嗷！”他跳了起来，转身看见裴海手里举着一根棍子，凶狠地又要对着他砸下来。
“撤撤撤！”
两人迅速衡量利弊，觉得今天怕是讨不了好处，于是立刻蹿的没了踪影。
裴海没去追，扔了棍子走过来，担忧地打量了一遍王主任，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想起来问边上多余的江小暖。
“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帮你们报警？”
被多余的江小暖没计较他无视自己，反而察觉到了他对王主任的真切用心，挺欣慰的，王主任一直一个人，也是真的孤单可怜。
“不用了，谢谢裴工救我们啊！”
裴海惭愧：“这不算什么。”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她扔的砖头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一人的脑袋，就那准头，似乎也用不上他帮忙。
就显得他刚刚那一出手很多此一举，他有些尴尬。
江小暖适时转移话题：“裴工过来，是不是带来了消息？”
裴海立即想起正事，点头笑了：“是的，好消息，肖厂长让我带你们去厂里，签合同，咱们以后就正式合作了！”
“那太好了！”江小暖大大松了口气！
收入来源＋1！
因为谈成了一个工厂，比预计的要顺利，其他的工厂就没再去。
毕竟养殖场也才刚刚起步，说实话，鸡毛也不是很多。
于是当天就回了永安县，李红她们得知她出去了一趟，果然谈成了一笔生意，把从来都是当废物扔掉的鸡毛给卖出去了，都很兴奋！
宋云秀道：“这只靠咱们村的鸡也没多少鸡毛啊，要么，我去发动一下亲戚他们村里，让他们把羽毛都留着？”
江小暖赞赏地点头：“可以，要是他们负责清洗干净再晒干，我这边收他们五毛钱一斤。”
每个村都有饲养场的，虽然规模不大，但胜在积少成多。
于是很多周边的村都收到了消息，把鸡毛洗洗就能换钱，简直算是白赚的进益，但凡是脑子拎得清，都想把日子越过越好的，都愿意各家把鸡毛收集起来，然后清洗干净了送过来。
然而除了这件兴奋的事，她这一次回来，明显察觉到大田村的村民们颇有怨气，路上看到她时，目光都没那么和善客气了。
江小暖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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