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帮你
江小暖一直在等他回来，没料到他第一句话居然会这么无厘头：“你说可能吗？”
贺云笙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秃噜嘴了，赶紧纠正：“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这哪里抱来的孩子啊？”
村里最近谁家生小孩没空带，让她帮忙带着的吗？
等他走近，才觉得不对劲，这小婴儿状态不对劲啊！
皮肤蜡黄干瘦，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看着就没什么生气，像是体弱多病要活不成了。
“是周成哥在村口的路上捡到的。”江小暖把襁褓打开更多，让他可以更加直观地看见婴儿的样子，“你看看，觉得眼熟吗？”
贺云笙和她待得时间久了，立刻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
他上上下下仔细看，奈何小孩子没长开，看不出来像谁，在医院的时候，两人也只在病房外面远远看了一眼，没看到脸，所以一时间还真的没办法确认。
他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又皱眉看了一会儿，担心起来，“他是不是要死了？咱们要不要赶紧给他送卫生院去啊？”
江小暖点头：“他肯定饿的狠了，我先给他喂点米汤，你去找找王主任，这事儿还得她做主。”
他们两个未成年，带着个婴儿去卫生院，那是要出事的！
“嗯！”贺云笙转头跑出去找人。
江小暖等着米汤不烫了，才用勺子小口小口一点点地喂他喝，可是他明显精神不济，纵使再饿，吃了两口就熬不住睡了过去。
唉，这样不行啊，营养不良还吃不进东西，这么下去，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王主任跟着贺云笙急急跑回来，她在大田村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事，先把襁褓抱过来一看，立刻就道：“马上送到镇卫生院去，你给他吃了什么没有？”
江小暖老老实实点头：“喂了点水和米汤，但他就吃了一点点就睡着了。”
情况紧急，不容耽搁，王主任抱着襁褓立刻出门，又交代贺云笙：“你跑的快，去喊你石头叔，叫他开拖拉机送我们！”
她先抱着孩子朝镇上走，这样也省去了顾石头再来接他们的时间。
江小暖不放心，更加想找当时经手的人问问看，这小孩到底是不是邓家女儿生的那个，如果真的是，那他舅舅可就真不是个东西了！
父母在世的时候就能不管不顾，尚且还能说父母有民事行为、自主生活的能力，他顶多算个不孝子孙。
现在这个婴儿可是才出生不满两个月的！营养不良就不说了，把他就那么扔在路上不管死活，是人能干的出来的事吗？！简直就是畜生，是杀人犯！
她越想越来气，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双手握拳，火气就那么蹭蹭蹭地往头顶上冒。
贺云笙把她的拳头捏开，“先别着急上火，也许不是那家的小孩。”
“别人家的也不行！不想养就别生！”
江小暖前世没有孩子，最不忍心看见有孩子生下来被抛弃的事发生，再对比现在，她也是个被父母家庭放弃的人，所以一时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心中发狠地道：“要是叫我知道是谁遗弃了他，我一定要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贺云笙坚定地点头：“我帮你！”
第137章谁结一下？
他们运气很好，一进卫生院，正好遇到要去出诊的陆老医生。
王主任赶紧叫住他：“老医生！麻烦快给这个孩子看看！”
陆老医生十分诧异不解：“这孩子怎么在你们手里？”
这话的意思……
江小暖眼睛睁大，问清楚：“老医生，您看看，他是不是就是上一次，那个姓邓的女人早产生的孩子？”
“嗯。”陆老医生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不抖，眼不花，记性更是一等一的好，绝对错不了！
他紧蹙着眉头粗略检查了一遍，立刻扬声道，“快！送抢救室！”
里面的医生护士立刻忙碌起来，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陆老医生才急急地走出来：“幸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恐怕就没了。”
他手里还拎着那个要出诊的药箱，要赶着继续去出诊，已经被耽误一个多小时了，那边的病人情况也很严重。
见他急着要走，江小暖、王主任都不好耽误他，只是连声道谢。
陆老医生此时却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这孩子身世坎坷，却也真是福大命大，哎，要是真活的下去能长大，该是个有大福气的！”
这话倒不是说的封建迷信，而是他的由衷感慨，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说要活不成了，结果愣是就顽强地呼吸。
后来被舅舅带走，以为是去过好日子了，结果现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明显是受到了虐待，导致营养不良，身体各方面的指标严重不达标，甚至连新生儿黄疸都越发严重了，但他依旧还活着，哪怕不生长，也还顽强地呼吸着。
当初拦着他们的那个护士此时走了出来，眼里含着泪花：“你们真是好心人啊，这是医药费，你们看看谁结一下？”
大家一起去看王主任，王主任接过单子一看，八十块，果断点头：“我结，但我今天没带这么多钱，先结三十，等我回去拿了明天再来。”
那护士叹了口气：“五十就五十吧。”
这语气，颇有一种他们要赖账，只肯结五十，明天其实再也不会来的意思。
江小暖听着心中发堵十分不是滋味，他们只是做好人好事，凭什么就要被按着脑袋交医药费了？
她把医药单子一按，怼了回去：“我们又不是他们的家属，为什么让我们结账？”
“人是你们送来的啊。”护士眼神闪烁，声音小了下去。
江小暖“哼”了一声：
“照你这逻辑，以后谁还敢做好人好事啊？送人来医院就要被拦着交钱的，上一次是当事人讹诈，现在又是你们……呵，这可真是社会好风气啊！我要不要等着陆老医生回来，问一问，这是不是你们卫生院的规定？”
护士脸一红，也不说要结账了，拿着医药单子，满脸不悦地走了，不愿意交钱就不交呗，哪里来的喋喋不休的这么多话！
王主任看着江小暖，叹了口气：“算了，就当咱们做做好事了。”
“不！话不是这么说的王主任！这孩子是被遗弃被虐待了！我们要找到罪魁祸首！让他来负责！”江小暖总算把心中的郁气说出来了，
“不是说他舅舅是窑厂的会计嘛！我现在就去找他！”
第138章 三层独栋
“我和你一起去！”对方明显不是什么好人，贺云笙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顾石头立刻就道：“坐我拖拉机去！”
窑厂离的很远，现在又是晚上，让他们走着去多危险呐？
王主任看看他们，叹了口气：“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让他们两个未成年去找人讨公道，只怕被人怎么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
这种事儿，还得她出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小暖总觉得今晚的王主任十分多愁善感，脸上不再是面无表情，整个人比平时慈爱很多。
是因为那个小婴儿吗？
她头一次好奇起了王主任的身世，可她原先并不是永安县人，是因为工作原因才被调到这里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所以，王主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她难道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江小暖虽然好奇，但并不会多问，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坐着拖拉机，他们很快就到了窑厂所在的田坪村，此时已经是半夜十点多了，村里人睡得早，拖拉机的突突声在田坪村口响起来的时候，村里的狗吠声也同时响起。
村口的几户人家同时亮起了烛火，有人打了电筒出来看。
“你们是谁啊？晚上窑厂不出货的，你们要买砖头的话，明天赶早来拉。”有好心人看见他们是开的拖拉机，就误以为是趁夜来买砖头的。
“不是，我们来找窑厂的邓会计。”江小暖敞亮开口，她是个小姑娘，长得又漂亮讨喜，此时又是笑眯眯的，给人第一印象就很好。
好心人就道：“哦，你们找邓会计啊，他们家可不住在村里。”
江小暖几人都很意外，她继续问：“那我叔他住哪儿啊？他给我的信只说来窑厂找他，可这会儿窑厂都关门了，我就以为他住村里呢！”
“他就住村后面，你从这里绕过去，远远就能看见一栋楼房，三层楼的，就是他们家了！”
三层的楼房是他的家？！听着是户有钱人家啊！就这，还不肯养个小娃娃？
他们对邓荣军的感官就更差了。
绕过田坪村，果然远远就能看见一栋三层楼房立在那里，这时候对宅基地的控制并不严格，确切的说是一团乱，只要村里同意，就可以划一块地自建房屋，然后去镇上报备一下就行了。
有钱的就能盖楼房，但像他家盖三层楼房的，可真没有几个！
听到拖拉机声音停在门前，二层的一个房间亮了灯。
几人的目光又变了变，这三层的独栋带小院的楼房，竟然还有独立电源！不受村里的电闸控制！
一个男人开门出来，用手电筒照他们：“你们要买砖头？晚上工人都下班了，明天早上来吧。”
住在这里条件这么好，竟然还不想养一个才出生的奶娃娃，甚至还苛刻虐待，以致于孩子差点没活下去！
王主任对邓荣军没有半点好感，冷声开口：“我是大田村的村主任，我姓王，有点事要和你谈谈，你下来开门。”
邓荣军明显一愣，神色大变，半晌没有说话，随即他身后又走出来一个女人，尖声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不认识你们！
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第139章 扩音喇叭
明显的做贼心虚！
江小暖立刻就道：“邓荣军！你下来开门，我们还能谈谈，要是不开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想，你们的所作所为，田坪村的人还不知道吧？窑厂的人也不知道吧？我不介意费点口水，给他们说道说道！”
说着，她打开了手里拿着的扩音喇叭，扩音喇叭特有的十分刷存在感的开机音乐立即响起！
这个时候，贺云笙不由佩服她的先见之名，料到他们不会配合，所以还特地回了一趟办公室，就为了取这个扩音喇叭！
邓家虽然住在村后，离田坪村有一点距离，但架不住这个扩音喇叭的传播威力。
所以音乐声音一起，邓荣军就架不住了，立刻出声：“好好好，你把喇叭关了，我现在就下来开门。”
他的老婆黄楚红在他身后，气的咬牙切齿！
都是一帮子野蛮人，竟然敢威胁到他们头上！
“我跟你说，等下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能怂！你要敢给我犯怂，你试试看！”
邓荣军烦死了，胡乱“嗯嗯”两声，跑去开门，先把人弄进来再说，不能叫他们把事情闹开了去，让别人知道他还要脸不要，关键丢面子是小，万一影响到他在窑厂的工作，那就完蛋了！
顾石头把拖拉机掉头，跟他们道：“我在外面等，要是不对劲，咱们就跑！”
他对这户人家也没好感，很担心他们谈不拢，又是在别人的地头，万一苗头不对，他开车就能跑掉。
“石头叔想的周到！”江小暖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心中实际不以为然，有她和贺云笙在，姓邓的敢动手，她就能叫他跪地喊爸爸！
邓荣军满脸不耐烦，开了门就问：“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认识你，你把自家亲外甥扔在了大田村口的路上，你这是犯罪！”王主任直视着他，虽然是女子，但她一贯神色冷然，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现在人在医院，你有什么打算？”
邓荣军皱了皱眉，朝着他们冷声冷气地道：“你们在胡扯什么！我那外甥命薄，已经死了！我都给他埋了，不可能跑你们那里去！”
来了个抵死不认！
“没错！你们大半夜地跑来诈人对不对！小心我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黄楚红帮着一起出声指控。
江小暖看着他们的嘴脸，笑了笑，淡淡地道：“行啊，报警啊！等警察来了，看看到底会把谁抓起来！”
邓荣军脸色很臭：“总之你们找错人了，快走吧！别来烦我们！”
说着就动手把人往外赶。
“当时你妹妹生孩子是在卫生院，很多医生护士都认识你外甥长什么样，而且就算没人见过，我听说大城市现在已经有一种医学检测手段了，可以判断亲属关系！”
江小暖记得八几年DNA检测技术发展醇熟并应用于犯罪检测，而那时候DNA检测技术已经经过了20年的发展！
所以现在，国内的一线城市，肯定有这一项技术的！
邓荣军到底心虚，脸色变了好几变，随即狠狠阴沉了下来。
第140章 谁是厉害的角色
黄楚红看着他的脸色，心里有数了，手背在身后，朝着房子里的人打了个手势。
很快，就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从里面冲了出来，手里都拿着长长的木棍，年纪不大，但都板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一看就都不是好东西！
江小暖嘴角扯起一抹笑，哎哟喂，还真的被石头叔料到了，讲道理没用，这些人会来硬的呢！
她看了一眼贺云笙，贺云笙会意，径直迎上去，一手抓住一根扫来的木棍，一招就把两人制住了。
就，很轻轻松松。
邓家四口人，就，很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看着最小的一个少年，战斗力居然这么强？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门外，站在拖拉机边上的老实人顾石头身上，难道这位，还是个更加厉害的角色？
被无视的江小暖暗暗翻了个白眼，呵呵，她也很厉害的好吧！
不过她今天并不准备露一手，要是被王主任看到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战斗力这么强，免不了要多问，她还不好解释。
贺云笙手臂一用力，两根木棍就从他们手里脱去，又反手一甩，狠狠一记扫在他们的腿上，把他们横扫在地。
“怎么样？还想试试？”江小暖笑的很欢，脸上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得意，“我早说了，好好谈，一切都好说，想动粗，那就看看谁打得过谁！”
这简直就是强盗啊！
黄楚红气的胸膛起伏，想他们家好歹是堂堂窑厂会计的家，平时多少人巴结着奉承着，何时收到过这样的威胁恐吓还挨打？
“报警！报警！快报警！”
“好啊！赶紧报警啊！到时候也好叫警察叔叔帮我们去大城市查一查DNA嘛，想必他们出面，查起来的速度一定很快的！”
邓荣军阴沉沉地盯着他们，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说吧，到底要干什么！”
江小暖嗤笑，还在明知故问呢！
“哦，就是告诉你一声，被你虐待并且扔了的小外甥现在在医院里，想问问你怎么办吧！”
王主任激动地补充：“要是你们不想养，可以送福利院，为什么要扔了，到底是条生命，你们这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放屁！我们没有！……”
“你说吧，你们缺多少钱？”邓荣军阻止了黄楚红的狡辩谩骂，只目光阴狠地盯着江小暖，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头几个人，就这个小姑娘最是难缠，想必找上他家来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呵，我们不缺钱，但这钱，就该是你这个当舅舅的出的，因为你现在是他的法定监护人！”江小暖冷笑，他这是想模糊概念，把他们当成是穷的上门敲诈勒索的人了？
哼！
“看不起谁呢？就你有钱是吧？赶紧给医药费营养费，一共一百块！”贺云笙捏住一个年纪小点的小伙子的手腕，反手一掰，痛的他“嗷嗷”直叫。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捏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嗷嗷叫，那场面简直了！
真真是，亲（贺云笙一方）者快！仇（邓荣军一方）者痛啊！
第141章 真不是东西！
被贺云笙捏住的是邓荣军和黄楚红最喜欢宝贝的小儿子，这一声声痛叫直接戳到了他们的心窝子。
见他们并不打算给钱，贺云笙捏着他家小儿子的手腕更加用力了。
黄楚红心疼的要死，立即出声：“好好好！给钱！我给你钱！你把我儿子放了！”
江小暖纠正：“不是给我们钱，是给你们亲外甥的医药费和营养费！”
黄楚红双眼冒火瞪着她，可自家儿子在他们手里，不得不低头，于是进屋去数钱，急匆匆走出来，脚步还没站稳，就手一扬，十张大团结洋洋洒洒地在夜空中飞舞。
这是看不起谁呢？
江小暖四个人都被气到了，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就可以侮辱人啊？
有钱就可以虐待自家亲外甥，有钱就可以把自家亲外甥扔出去对他的死活不管不顾吗？
就连站在门外一直候着的老实人顾石头也被激出了怒气：“真不是东西！”
江小暖今晚原本并不准备动手，可此时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卧槽！
都这样欺负人了，还能忍？
她手指垂在身侧，指尖轻轻一弹，一粒玉米粒就笔直地射到了黄楚红的脚腕上，她脚腕一崴，人骤然就摔倒在地。
一秒之前扔钱扔的豪气万丈，一秒后整个人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关键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摔倒，包括她自己，只以为是踩到东西崴到脚了。
画风转变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江小暖冷笑：“看来这亏心事确实不能做，你看你，现在不光手抖，连脚也抖了，身体抖不抖啊？别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你……”
黄楚红想骂人，可嘴巴一开，正好一阵风吹来，就把她嘴唇上的黄泥径直吹进了嘴里。
那滋味，她心里直犯恶心，也顾不得骂人了，赶紧“呸呸”着要弄干净嘴里的泥土。
“把钱收一收，跟我们走。”王主任虽然不明白她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就摔倒了，但也没想深究，这种人德行有亏、得意忘形，自有报应！
邓荣军正在捡钱，闻言一愣：“钱都给了，还要去哪里？”
王主任：“医院或者派出所，你二选一吧。”
江小暖朝着贺云笙一使眼色，他就拎着邓家小儿子如拎小鸡一样往外走，大儿子想来抢人，被他轻轻松松一推一绊，整个人就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她虽然不懂打人招式，但大约也猜到，他肯定是把人体穴位和格斗技巧结合在一起了，看着没怎么出手，实际却是招招击中要害。
眼看自家小儿子被拎上了拖拉机，邓荣军想不去都不行，只好妥协：“我去！我跟你们去！你把我儿子放了！”
这事儿还真得邓荣军出面解决，拎着个毛头小子没有屁用。
于是换人，邓荣军上车，但邓荣军动作慢吞吞的，又留着个心眼，在小儿子下车的同时，他脚下一溜就要往下一跳。
他算好了位置的，原本以为稳稳落地。
然而江小暖手指轻弹，一粒玉米粒无声无息射出去，他膝盖窝上一痛，双腿一软，膝盖狠狠撞在了车斗边框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面朝下摔在了车斗里，面门撞上车斗铁皮，疼的那叫一个酸爽！
第142章 尝一尝断腿的滋味
那一下摔的特别结实，“咚”的一声在黑夜里传出老远。
黄楚红心疼的要死，也顾不得嘴巴里的恶心泥土了，小跑着过来要扶他，两个儿子却忌惮贺云笙的厉害功夫，远远站着不敢动，只探着头看。
江小暖动作迅速地跳上拖拉机，把车斗栏杆一拉，将黄楚红阻挡在外：“不要担心，我们是去镇卫生院，他要是摔伤了，正好请医生看一看。”
邓荣军想和她说两句，奈何这一下摔的实在太狠，他稍微昂一下头就觉得眼冒金星，胸闷欲呕，拖拉机开起来更是晃得他浑身要散架，于是心中惊恐，他该不会摔出脑震荡了吧？
等他再回神，人已经被他们半扶半拎地弄到了镇卫生院，卫生院里特有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的他精神一震，人就清醒了。
“看看，这是你亲外甥吧？”
贺云笙揪着他站在病房外面，江小暖指着玻璃内侧病床上，虚弱的只能靠输营养液活命的小婴儿，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邓荣军下意识就要摇头否认。
江小暖嗤笑一声，凉凉地提醒：“医院里有出生记录，还有那么多人证，你要是否认也没事，咱们请派出所的同志们帮帮忙，去大城市做一次DNA检测，一切就都清清楚楚了。”
她语气冷漠冰凉带着嘲讽，“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虐待儿童外加一个遗弃罪，你恐怕是逃不了了。”
邓荣军能混到窑厂会计这个位置，且从中捞到不少油水，可见也不是个蠢得，为人世故圆滑的很，他清楚的知道江小暖所说不假。
眼珠子一翻就有了主意，立即就要往地上瘫，嘴里嚎了起来：“哎呀我头疼啊！我腿断了，膝盖疼啊，我刚刚摔伤了啊，我走不了啊！”
江小暖冷冷一笑，朝着贺云笙道：“我看他是想尝一尝腿断了的滋味，你给他一个机会，只管下手，不用留情！反正咱们在医院里，腿断了再叫医生接起来，尝一尝滋味而已，死不了人的。”
邓荣军立即吓得一个噤声，站直了身体，不哭不嚎了，只是目光狠狠几遍，落在病房内的小婴儿身上时，神色莫名阴森。
王主任就站在边上，有的时候，她觉得江小暖并不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的手段、她的智慧，远超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但不可否认，对待邓荣军这样的赖皮人渣，她和贺云笙的手段，比她管用。
所以她一直静默地站着，只在关键时候出声，为他们两个未成年人长腰杆子。
只一息功夫，邓荣军就点头：“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要我交钱么？带我去！”
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那名护士就捧着一摞资料候着了，闻言立即道：“账单在这里，还有这些病情告知书，病危通知书，都要签字。”
都病危了怎么就没死掉呢！
邓荣军一万个不愿意，但迫于贺云笙的武力压迫，他不情不愿地走到一旁的护士台，按照要求签字，然后再去交钱。
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江小暖没有错过，他刚刚盯着婴儿的那个眼神，寒凉刺骨到叫人毛骨悚然。
第143章 让他失去这个资格
可怜的小婴儿算是捡回来一条小命，无良的邓荣军暂时也跑不了，他敢跑，江小暖和贺云笙就能把他痛揍一顿，再丢到派出所让警察给他判一判罪名。
只是眼下，她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找到坐在走廊凳子上的王主任，夜已深，她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和他们一起忙到现在，此时终于熬不住了，坐在凳子上，背靠着墙壁打盹。
江小暖见她面容疲惫，明明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分外沧桑，于是不忍心打扰她，只静悄悄地在一旁坐下。
她动作虽然轻柔，却还是把人吵醒了。
王主任睡得不熟，见她坐过来，便道：“夜深了，让石头叔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江小暖没回答，只问：“主任，您不回去吗？”
王主任的目光就透过医护玻璃，落在病床上那个瘦弱的小婴儿身上，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啊。
她摇摇头：“陆老医生还没有回来，我等等他。”
江小暖默了一会儿，偏头看到贺云笙押着邓荣军去缴费了，她才轻声问道：“主任，您觉得，这孩子还能回到邓荣军的手里吗？”
这才是目前最根本的问题，邓荣军一家明显的不愿意养这个孩子，如果愿意养，就不会苛刻他，甚至遗弃他，他刚刚那一眼的目光，清楚地传达出了排斥、厌恶和怨毒。
而且，今晚上也是被他们连逼带恐吓的，他才不情不愿地来缴费的。
如果这个孩子后面还会回到他手里，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今后会有怎样的经历！
王主任显然也想到了，她有些意动：“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是这孩子的法定监护人。”
“那就让他失去这个资格！”江小暖正在心里盘算计划，并没有注意到王主任的神色表情，她只是觉得，这孩子哪怕被送去孤儿院，也比落在邓荣军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渣手里要好！
至少可以活命，说不定以后还能遇到好人家，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正在这个时候，陆老医生终于出诊回来了，他一身疲惫，却没有立即回去休息，在听到王主任叫他的时候，立刻就过来了：“你们还没回去啊……遇到你们，也是这孩子命不该绝啊！”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找到他家舅舅了吗？”
王主任点头：“找到了，在楼下缴费，我想请问一下，这孩子活下去的几率大不大？”
他们在这里坐了半夜，这期间护士进进出出了好几次，每次都拿了一百毫升冲泡好的婴儿奶粉，可每一次他都吃的不多，每一次大约只有十毫升、二十毫升的样子，吃的实在太少了，奶量完全就达不到一个正常婴儿的基本量。
陆老医生一听，拿了病历本过来看，随即脸色凝重起来：
“现在全国推行西医，从西方医学角度来说，他是生长指标不达标，不加强喂养就会影响生长发育，其实换成咱们老中医来说，就是身体底子亏了，以后要是遇到点小毛病，很有可能熬不过去，除非……”
第144章 上好的灵芝
江小暖和王主任一起急急问道：“除非什么？”
“他的底子亏了，除非能有上好的灵芝……”
陆老医生叹了口气，后面的话他却不说了，谁都知道，现在全国禁止挖取、售卖并使用纯野生的中药，人工种植中药的年份不长，品质好的不多，上好的灵芝根本就不可能有！
而且就算想自己上山挖都不行，要是被人发现，一样要被罚罪！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交完费用想跑，又被贺云笙押着上来的邓荣军。
邓荣军在心里冷笑，还想要上好的野灵芝？怕不是在做梦吧！
陆老医生临走之前又交待：“先住院几天把黄疸去一去，过两天再办出院，先养一养，不急。”
毕竟体弱，以后长大也是个多病的体质，能在医院里多养养，就多养养吧。
江小暖瞄了邓荣军一眼，然后对着王主任道：“主任，您明天还有工作，这里咱们也帮助不上什么忙，咱们走吧。”
王主任蹙眉，她很担心这孩子，想留在这里多守一会儿。
“主任，人亲舅舅都来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江小暖边说，边朝贺云笙使了个眼色，贺云笙就跟顾石头一起往外走。
邓荣军一万个不同意，他明天也还有工作呢！他窑厂的工作很忙的！
可是眼下，他只眨了眨眼，就默不作声地坐下了，沉默算是同意。
王主任蹙眉盯了他一眼，就算心里再不放心，也没办法，他才是法定监护人，她最多明天再抽空来看看好了。
于是他们就坐了顾石头的拖拉机离开。
因为已经交了医药费和住院费，卫生院的护士和安全员也没再时刻盯着他，只他凌晨一两点往外走的时候，安全员才拦了一下，问他去哪里。
邓荣军笑呵呵地发了一根烟，打招呼：“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这年头烟可是有钱难买的货品，稀罕的紧，但他是窑厂的会计，多少人巴结着他，这种东西根本不缺，发给一个安全员，他半点也不心疼。
安全员心里鄙视他，有钱抽烟，却没钱养外甥，但还是接了烟来抽，这可是好东西，不抽白不抽：“别走远啊，转转就早点回来，现在镇上可不太平。”
邓荣军笑呵呵地应了，大踏步走出卫生院大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安全员朝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呸”了一声，都做好了他不再回来的准备，可没料到，过了个把小时，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手里还提了一瓶酒和一盘子卤肉，笑容满脸地递到安全员面前：“你们值夜也累，喝点酒吃点肉提提神！别跟我客气，大家都辛苦了，来来来，兄弟们一起分着吃！”
安全员们守了一夜，哪个不是又饿又困，尤其见着一年到头也吃不着几回的酒肉，更是双眼冒光，嘴里说着“客气客气”，实际个个伸手来抢。
只最外面一个年级大点的，狐疑地看着他问：“你这出去才一个小时吧，上哪儿买来的酒肉？这个点了，供销社早就关门了吧。”
邓荣军笑地有些不好意思：“我家懒婆娘不放心我呢，特地来看我的，刚刚我们在外头碰着面了，这可是她亲手做的，味道好极了，你们快尝尝！”
第145章 是真惨
大家都知道他是窑厂的会计，也就不怀疑他能出这么大的手笔，于是接了过来大家一起分着吃喝。
邓荣军又大方地发了一圈烟，成功地收买了众安全员的心，才笑呵呵地走进了卫生院。
夜深人静，没一会儿，热闹的保卫室那边倏忽静了下来，悄无声息。
很快就有一道黑影，摸黑进了卫生院，一路畅通无阻上了住院楼层。
而与此同时，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迅速地往大田村方向去，他一路骑得飞快，冷不丁看到停在半路上的拖拉机，吓得立即刹车，再一看车牌，不得了！暗道一声糟糕，就要掉头跑。
然而他才有个掉头的意思，一颗石子就砸中了他支棱在地上的那只脚的脚腕，痛的他没掌握住平衡，人就摔在了地上。
但他反应奇快，那点痛似乎也不算什么，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拎起自行车就掉了个头，二话不说跨上去就要跑路。
却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响，竟然是他的自行车后胎，爆了！
顾石头早就得了江小暖的吩咐，一直就藏在路边的玉米地里等着呢，见他果然如她所说，先是急吼吼地往前拼命赶路，看见他的拖拉机后立刻就掉头想跑，心知就是他了，于是立刻从玉米地里冲出去，想要把人抓住。
他手里扛着平时抬货用的粗木棍，打算先往人后背上来两下，把人打晕了再拿绳子绑起来，结果没等他的棍子落下去，就看见那人一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憋着口气，一张脸泛着青黑，像是受伤不浅的样子。
“石头叔！别愣着啊，当心他耍诈！赶紧把人绑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江小暖站在车斗里，大声地喊。
顾石头这才回神，是啊，这种歹人管他什么死活，先绑起来送去派出所再说！
等他们到了镇上派出所，却见贺云笙早就在那里候着了，他长身站立，灯光下神色自然，脸上身上什么伤痕都没有。
江小暖进门第一眼就是仔仔细细一番打量，见他一切妥当这才放了心，然后问他：“情况怎么样？”
贺云笙得意地一挑眉：“一个也没跑掉，都被我揪来了！”
派出所内，值夜的民警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一起的？”
王主任点头：“嗯。”
“说说吧，大晚上的怎么个情况！”
里头，一脸青紫，嘴里还在冒血珠子的邓荣军立刻惨叫起来：“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要给我做主啊！我是被冤枉的！是他们无故殴打良民！你们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啊！”
他那样子确实是真惨，鼻梁断了，眼睛肿了，牙齿掉了，脸也破了。
边上另一个男人更是荡着条手臂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脱臼了，总之一脸惨白，十分痛苦。
被顾石头绑进来的那个更惨，一条腿明显是折了，破皮处血肉翻飞，触目惊心。
警员们看看这些伤员，再看看安然无恙的王主任几个人，忍不住对视一眼，眼神交流：
所以，这究竟谁是受害者？谁是行凶者？
第146章 领养条件
邓荣军尚且还硬着嘴巴死扛，不论警察怎么审，也不管面对怎么样铁的证据，他就只是嚎，除了痛诉自己的惨就是痛诉自己的冤，还要嚷嚷着请律师。
但他雇来的两个打手就扛不住了，本身只拿了五十块钱办事，以为是一桩很好做的买卖，可没想过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这年头，这些闲汉都是躲着不出头的，滑的跟个泥鳅一样，派出所几次想要把他们逮起来，偏偏就抓不到，所以今天这俩被扭送进门，民警们哪里还有放过他们的可能？
当然是连本带息的，往似里审！
所以，这俩很快就招了：“是他是他，邓会计说了，事情很简单的，就要我去医院拔根管子捂个枕头，轻轻松松就完事了，他给了我五十块钱！钱就在我兜里，我还没来得及花呢！”
另一个也跟着道：“是啊是啊，我也是拿了五十块，叫我去大田村，找一个开拖拉机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胖揍一顿，打的越狠越好就行了！他说了，不用打死最好打残！”
两民警对视一眼，就问：“你们的老巢在哪里？邓荣军又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这时候他们就又不配合了，只来来回回地说：“我们是打算去窑厂找工作的，这才认识了邓会计！我们也是良民，我们也不想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可邓会计说了，我们要是不干，他就不给我们安排工作！”
嘿，这还又牵扯出一桩公案了？
江小暖他们也先后做了笔录，他们这边就简单很多，大约清晨的时候，就离开了派出所。
走之前，田荣特地出来送他们：“放心吧，这个案子牵涉大，影响太恶劣，所里决定移交到上面去，邓荣军这次是跑不了的了。”
这算是他们辛苦了一夜，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
大家心里舒坦了，趁着晨光回了大田村。
后来几天，江小暖没有再去镇上，镇上的消息都是贺云笙和王主任带回来的。
“邓荣军涉嫌虐待和遗弃，证据确凿，已经被提起公诉了，他的监护权已经被移交去了福利院。”
贺云笙带回了消息，“今天我和王主任都去看过他了，还是没怎么长，护士说胃口太小，跟猫儿一样难喂，去了福利院未必日子好过，最好还是找个人家养着。”
江小暖正在夕阳下洗衣服，闻言不由停了手，往王主任的办公室看去，她还没回来呢。
贺云笙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蹲在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王主任好像挺想养他的，她都咨询了领养条件了。”
江小暖吃了一惊，又很快想通了，以王主任之前的表现来看，她会领养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叫她奇怪。
她只是担忧：“这可怎么办？小孩子要喝奶才能长得好，现在供销社的奶粉又贵又不好买啊，陆老医生说他就算或者也是体弱多病……”
要是有一头奶羊，再有上等的灵芝就好了。
“还有，这孩子要是到了咱们这儿，他们家里人不回来闹事打秋风吧？”
不怪她思想阴暗，实在是上辈子活了八十几年，什么乱七八糟、违背人性、道德沦丧的事她都见识到了，所以才有此担忧。
第147章 全家搬走
贺云笙就道：“警方去邓家和窑厂找人，结果发现他们家全家都搬走了。”
“全家搬走了？”江小暖挺诧异的，因为邓荣军是窑厂的会计，所以他家大儿子小儿都是窑厂的组长，黄楚红则管着窑厂的采买，结果现在邓荣军一出事，居然全家都跑了？
“不止如此，窑厂的厂长也跑了，窑厂厂长是黄楚红的亲叔叔。”贺云笙继续说着自己打听来的事，
“据说是因为邓荣军，扯出了很多窑厂里的黑暗事，甚至还关乎好几桩人命官司。”
呵呵，果然是蛇鼠一窝啊！都不是好东西！
这也算是天理昭昭，总有天亮的时候！
幸好那天晚上她多留了个心眼，直觉邓荣军会有动作，才会让贺云笙半路偷偷回了医院守着，他们坐在拖拉机上等在路上拦截。
“既然有了案底，想来他们也不敢随便露面。”江小暖放心了，要是他们敢冒头，她就直接把人送进牢里去！
“我明天去一趟后山吧。”
江小暖一惊：“上山？干什么去？”她至今对山里的那只黑熊心有余悸。
“老人都说山上的宝物多，我去找找，说不定真的有灵芝。”
他已经把江小暖放他空间里的几本医书都看了，知道灵芝、人参等等都长什么样，要是真能找到，那孩子就有健康活下去的希望了！
江小暖当然知道山上宝物多，现在是全民禁猎，不允许投机取巧获取天赐之物，后来政策虽然开放了，但人类讲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所以通常只是采些野菜、草药之类的。
可是，山上的机遇和危险共存，他一个人上去，她绝对不放心。
“太危险了……”
贺云笙就笑了，朝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有法宝啊，不会有危险的。”
倒也是啊！
他有空间金手指，要是遇到危险，直接躲进空间就没事了。
这么一想，江小暖都有些意动了，后山连绵很广的，宝物多啊！说不定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呢！
“嗯。”江小暖同意了，“先等王主任真的把那孩子领回来再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要是王主任没有领养那个小孩，他们就真的没有必要上山冒险。
因为目前这个经济体制，他们就算弄到了什么宝贝，也不能出手，实在浪费，不如就把它们留在大自然好了。
贺云笙也同意，他现在根本不缺粮食卖，做点暗中的小生意卖卖粮食倒还说的过去，要是弄野物出去卖，那就太扎眼了，很容易出事。
两人这边说着话，大田村口，王主任手上抱着个婴儿，后面背了一个深蓝色的布包，脚步急而稳，一路走来，引来许多人驻足好奇。
“王主任哪里抱来的小孩？”
“看着好小啊，感觉不好养活啊！”
“这怕不是那天被扔在村口的孩子吧？王主任把他领回来自己养了？”
“哎，王主任真是心善！真是个好人呐！”
等她走到农场宿舍，江小暖和贺云笙对视一眼，半点也不吃惊，甚至隐隐有些激动。
得咧！明天早起上山！
江小暖十分好奇地凑过去：“主任，您给他取名了吗？咱们以后叫他什么名儿啊？”
第148章 同名同姓
“就叫……陆缘吧。”王主任边说边把小陆缘放到了床上，然后解开后背的包包，开始给他冲泡奶粉。
这是她特地带了票去供销社买的，这种婴儿奶粉供销社里备的也不多，她今天去可是把仅有的两个存货都买回来了，再有恐怕就要等明年了。
她想了想，对江小暖道：“过两天我去一趟省城，那边的供销社肯定有奶粉的，我去多买点回来，到时候你帮我照看一下他，来，我教你怎么泡奶粉。”
“啊？……哦……”江小暖有些愣愣地反应不过来，“主任，他叫哪两个字啊？”
“大陆的陆，缘分的缘，这也是他跟我的缘分。”
啊？啊？啊啊啊？？？陆缘？？？
江小暖立刻就想到了前世的某位大佬，他可不就叫陆缘么？
她忍不住心跳加速，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只能是同名同姓罢了，那位大佬可不要太厉害哦！
再说前世里，邓家这孩子最终有没有活下来都不知道，而且那时候王主任也并没有收养小孩啊。
所以，这小孩怎么可能是未来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佬呢！
江小暖收了心绪，跟着王主任学泡奶粉，看她一点点喂小陆缘吃，又一次忍不住感叹：
“您去一趟省城也未必能买到几罐，要是咱们有奶羊就好了，听说鲜羊奶对小孩更好呢，能增强体质什么的！”
王主任也叹了口气：“我先去省城碰碰运气，大不了我多跑几个地方。”
没有鲜羊奶，也就只能这样了，江小暖趁机提道：“王主任，小陆缘身体太差了，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去弄点灵芝来？”
王主任手上动作一顿，凝神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她知道，这孩子从不说无用的话，镇上的所有中医中药馆都没了，卫生院所用一律都是西药，只有省城还留着一两家中药店，用的也都是近几年人工种植的最基本的草药，那些已经采摘出来的年份久远的全都秘密藏了起来。
她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你想上后山？”
王主任到底是王主任啊，她这才提了个开头了，她就猜到了。
不过江小暖并不打算瞒着她，她要是同意那最好，要是不同意，那他们就偷偷地上山，如果运气好真的找到了灵芝，那就给小陆缘吃，她相信王主任不会古板到断绝陆缘健康活下去的希望的。
所以她点头承认：“嗯，我和贺云笙明天去探探，山上宝物多，这两年都没人上山过，也许真的有灵芝也不一定呢。”
她说的肯定，也不是打商量的意思。
王主任听出来了，眉头微微蹙着。
江小暖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不同意？
然而王主任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要上山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们先别急，等我明天给你们把准备工作做好，后天上山！”
竟然是，同意了？
不光如此，她居然还要给他们做上山的准备？
哈~
所以，谁说他们大田村的王主任古板无情不知变通的？
这不就挺开明的了？
第149章 自行车票
第二天一早，王主任当真就要带上钱和票去镇上，贺云笙抢在她前头道：
“主任，您把要准备的东西，写一张单子下来吧，我去镇上买，我跑的快，而且小陆缘现在很快就要饿的，我和小暖都没经验，弄不好啊。”
小陆缘现在吃的少，所以基本隔一个小时就要喂一次，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因为吃的多，拉的也多，就一晚上的功夫，外面的晾衣绳上已经挂满了一排的尿布。
放他给都还未成年的江小暖和贺云笙照顾，说实话，王主任确实也不放心。
所以也就没有坚持，写了一张清单，然后给他两张大团结，特地交代：“东西都要挑好的买，山上危险，好的工具到时候也可以救你们性命的！带个包去，回来避着点人眼。”
贺云笙本来不想要这个钱，他现在手里的钱绝对不比王主任少，再去买两套房子都够了，只是一直也没碰到合心意的。
但江小暖却给他使眼色，这钱必须拿啊，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俩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没钱才是正常的。
贺云笙这才拿了钱，谢了一声很快就跑了。
江小暖望着他奔跑的背影，小声叹息：“要是什么时候咱们也能买一辆自行车就好了。”
王主任听见了，这才想起来有件事给忘了，她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我昨天拿回来的，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和福利票，你看看有啥，要是有自行车票，咱们明天就去买一辆！我出钱！”
王主任大约是领养了小陆缘，生活有了盼头，她的脸上很显见的有了笑容，语气也欢快了，还能开玩笑，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这样的王主任给人的感觉更好，江小暖也替她高兴，就更加希望小陆缘能健康长大，买自行车就很有必要，万一有个头痛脑热，及时送医院，或者去找赤脚医生来也能快一点。
她拿起信封来拆，开开心心地道：“要是有票，我出一半的钱！”
王主任一笑而过，一辆自行车市值二十块钱，但因着通货膨胀的缘故，现在恐怕已经要涨到三位数一辆了，她买一辆都够呛，还得看看能不能找点老熟人想办法便宜点呢，这丫头片子才拿工资几个月啊，就想掏一半的钱买自行车了？
江小暖笑一笑，没有解释，她现在托贺云笙和空间的福，也算是有点小钱的呢！
只是那些钱都见不得光，拿不出来啊！哎！糟心！
她把信封往下一倒，看见票的时候不由就双眼发光了，兴奋地跳起来：“主任！主任！真的是自行车票啊！！”
还有2块钱的工资。
王主任却皱了眉，高兴不起来，给个只有2块钱工资的农村主任助理发自行车票？钱票严重不对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供销社的供应链出现了混乱，经济危机比她们表面看到的还要严重。
江小暖很快也想到了这很异常，她与王主任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得赶紧去省城，买奶粉！”
必须尽快给小陆缘多屯点口粮了！
就在这时，李红匆匆跑来，一边跑一边欣喜地喊着：“主任！小暖！好事儿！大好事儿！”
第150章 驱蛇药
“什么好事儿啊？”
江小暖和王主任同时看向李红，都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忍不住迎着她出来问道。
“配上了！配上了！”李红高兴激动地连说带比划，“咱们饲养场的那两头母羊都配上了！”
“哈？”
江小暖忍不住问，“不是没发情吗？”她最近为了扩大养殖场的规模可是操碎了心，天天盯着母羊、母牛、母猪，也没见她们发情啊！
“没啊，之前确实没有啊，但昨晚上不知道怎么的两只母羊就都发情了，等我们早上去看，已经都配上了！”
“真的？没错吧？”
李红连连保证：“没有没有！我和云秀姐都看过了，这保准就是配上了！”
这可真是太巧了！
之前江小暖还念叨着要奶羊呢，没想到他们五个月后就真的能有了！
“走走，我们去看看。”王主任挺高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田村的集体资产在增加，而且五个月后就能有两头奶羊，到时候也能解决陆缘吃奶的问题！
饲养场内，宋云秀已经带着人把两头母羊分开圈了起来，一只羊待一个独立棚舍，干净又卫生。
但省城还是要去，起码这五个月的奶粉还得赶紧买回来。
贺云笙直到晚上天黑时才回来，王主任一直担心他会不会遇上什么事，见到他不免多问几句，他就解释道：“我先去学校上课了，放学了才去的供销社。”
实际上他也去了学校，只上了几节重要的课程，然后就去做他的小生意去了，到了供销社快关门时，才去买王主任列的清单物品。
江小暖心知肚明，就算王主任起疑去问，时间上也能对得上，出不了错。
但王主任一听他去学校上课，就格外欣慰，连连点头，根本半点也不怀疑：“对，就该好好上学上课，以后……”
她想说以后争取再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那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大学，于是赶紧打住了话头，只看他买回来的东西。
“驱蛇的药没有买到，店员只给我拿了这些硫磺。”
硫磺有用，但上了山，驱蛇效果远不及雄黄，但雄黄又是名列的天赐之物之一，所以供销社没有卖的。
王主任眉头紧紧蹙起，山上野物太多了，尤其是蛇，它们马上就要进入冬眠期，现在正是捕猎存储能量的时候，他们这时候上山不带驱蛇药，实在太危险了！
江小暖也担忧，他一直怀疑前世贺云笙之所以会被截肢，就是因为当初在河边被毒蛇咬到而没来得及送医，虽然那时候的命运已经因为她而被改变，但万一只是命运延迟呢？
她不敢冒这个险。
贺云笙却觉得他自己无所谓，他有空间，有危险来直接躲进空间里就行了，但是带上江小暖去就不行了，万一有他顾及不到的时候怎么办呢？
“要么你别去了，我自己去？”
江小暖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立即反对：“不行！没有驱蛇药，你也不能去！”
上山之行眼看就要止于驱蛇药，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王主任沉默了一下，起身走回了宿舍，是小陆缘醒了在哭，这是他肚子饿了要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