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闹剧
新泽西州，某神盾的秘密据点内。
科尔森探员前脚刚刚回到基地内，从本部的通讯就传了过来。
接通通讯后，新任局长莱克斯·卢瑟的面孔便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以从容的语气开口道：“我听说你们那里好像出了点状况。”
“不是什么大问题，先生。”科尔森淡淡地说，“埃瑞克·夏洛特，也就是持有亚魔卓装甲的那个孩子，他刚刚找到附近来了。但我们拦下了他，现在他已经回去了。”
“他能感应到？”
“好像是的。”
“很好，那说明我们有进展了。”卢瑟口气相当随意，不像是在和下属对话而更像在闲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该怎样就怎样吧。”卢瑟道，“顺其自然。如果情况有必要的话，再通知那个叫夏洛特的小子。”
“明白，先生。”
屏幕即刻便黑了下去，卢瑟的面孔也随即消失。
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退出了控制室。工作人员们继续忙碌来去，四周墙壁的顶部环绕着一圈灯管，刺眼的白色灯光将房间正中央的金属立方体团团包围。厚实的金属板上接满了各式各样的线路，立方体上大致在一个成年人眼睛高度的位置开了一个玻璃口，透过玻璃向外透射出暗黄色的光芒，就像藏着一双危险的眼睛。
此时此刻，曼哈顿，乔治酒吧。
埃瑞克粗略地数了数，同时包围上来的大概有十几号人，全部都是一伙的，这数目比他原先预想的还要夸张一些。
如果是过去，以一人之力对上这么多人当然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他已经不同了。亚魔卓病毒进入他的血液后，对他的身体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改造作用，哪怕是不激活战甲的状态，以肉身他也有超过常人的运动神经和反射能力，如果只是街头混混这样程度对手的话，十几二十个一起上也不是问题。
当然，这是乐观的方面。往坏的方面想，那就是他现在已经不能被定义为纯粹的人类了。
酒吧里其他人早就已经知趣地躲得远远的了，哪怕是好事者也都保持在安全距离、躲在掩体后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对于普通市民而言，这也的场面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一个看上去不过像是高中生的少年力战十几名壮汉，以各种似乎只会出现在动作电影里的华丽动作和招式将这帮人打得满地找牙，场面煞是精彩。
埃瑞克一个过肩摔将一戴着链条的小哥狠狠摔在一桌面上的同时，另一壮汉已在后面的桌沿上敲碎了半个酒瓶，红着眼朝他冲来。
但这位仁兄还没能冲到目标身前，脚下便被人伸脚一绊，一个狗啃泥摔在了地板上。
埃瑞克侧头一瞥，只见那位本应是这起闹剧主角的银发女人已经喝干了手里那杯酒加入了进来，似乎还在活动着筋骨。
被绊倒的那位仁兄爬起身来，似乎觉得自己刚才这下已经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恼羞成怒下大脑一热，挥舞着碎酒瓶就冲着这位美女冲来。
银发女子面对着这发威的猛兽，却只淡淡地一笑。她看上去随意轻巧地一侧身避过了那个裂了半边的啤酒瓶，修长的腿猛然弹起，迅疾快速地在对方胸膛、小腹上二段连踢，震得这汉子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仰倒在地。
“嚯。”埃瑞克头也不回地一个肘击击退了身后一人，道，“原来挺能打的啊。”
这个女人的加入让本就毫无悬念的战斗更加迅速地结束了，埃瑞克观察发现这女人的战斗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她明显也还没拿出真本事。他初步估计，如果一对一对上的话，自己可能还不是她的对手——当然，是指不动用铠甲的情况下。
迅速解决了战斗，看热闹的群众爆发出一阵喝彩和掌声。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到这些不可一世的混混吃瘪他们也都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些毕竟也不关他们的事，热闹也看完了，被揍的混混们也夹着尾巴东倒西歪地走了，围观群众们也就各自散了。而埃瑞克本来也不过是手痒找人撒个气，打完后也就回到位置上继续喝他的酒去了。
可惜他刚刚还没喝完的那杯酒似乎不幸被卷入了战斗，这会儿杯子已经在地上砸烂成了碎片，混进了地板上那堆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的液体里，多少还是让人有点心疼。
一支盛着鸡尾酒的高脚杯被顺着吧台推到了他面前。
是刚刚那个银发的女人，她坐到了埃瑞克身边的座位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这杯我请，算作刚刚的谢礼。”
她开口的声音就像银铃一样清脆，和外貌给人的印象不同，那声音听上去更像是个花季少女。
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起这个女人，埃瑞克这才发现，仔细看的话其实她看上去也年纪也不大，精致漂亮的面孔上还带着少许少女的稚嫩，只不过那双对蓝宝石般的眼睛太过深邃，再加上她成熟的打扮和冷厉逼人的气场才给人留下了那样的印象。
仔细目测起来的话，她看上去顶多也就不过二十岁出头吧。
埃瑞克一笑：“就算这么说，其实你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吧，看起来完全是我多管闲事了呢。”
“那都无所谓吧？”女孩轻轻喝了口鸡尾酒，道，“其实你不过是想找架打对么？”
“哈。”埃瑞克一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女孩也轻轻笑了：“因为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埃瑞克道，“你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彼此彼此。”
“可以问一下你从哪里来么？”埃瑞克问，“你听上去不像是本地人。”
女孩想了一想，道：“一定要说的话......我因为工作缘故一直在各地奔波，也并没有固定的住所。”
“听上去还挺神秘啊，你知道这样会更让人感兴趣对么？”
“是啊，不过具体建议你还是别问。”女孩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耸耸肩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么，那我就不问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埃瑞克道，“我叫埃瑞克，埃瑞克·夏洛特。”
女孩似乎犹豫了那么一下。
“露丝。”她最后开口了，“叫我露丝就行。”
第二百六十三章 棋局
纽约，凌晨四点。
这是一个正常人早就已经数完了羊沉沉入睡的时间，但同时对另外一些人而言，却才刚刚迎来派对的最高潮。
新泽西州，往日夜里总是冷寂得让人脊背发凉的工业区，今夜却格外热闹。大量跑车聚集在了这里，交叠在一起的车前灯照得这片区域亮如白昼。一群非主流打扮的年轻人在车前灯的光域里欢呼喧哗，不停扯着嗓子高呼。阵阵跑车的引擎咆哮声响彻天际，激得人热血沸腾。
恰是在这个区域的深处，神盾设立了一间机密的工厂。
“外面什么情况？”科尔森探员快步进入到了基地的控制中心，问道。
“是暴走族。”一名夜班的特务汇报道，“纽约最出名的飙车党，今夜似乎恰好在这儿举行什么比赛。需要处理他们吗？”
暴走族？
科尔森一皱眉，思索了片刻。
暴走族会挑选这样一块空地飙车也确实算是在情理之中，但恰好是在神盾近日启用了这个基地没多久的现在？这真的是巧合吗？
犹豫再三，科尔森最后还是下令道：“先别轻举妄动，如果贸然行动就等于暴露了我们这个基地，消息很容易从这些暴走族的口里泄露。继续密切观察他们的动向。”
“是，长官。”
科尔森不再说话了，双手负在背后盯着屏幕，直觉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菲尔·科尔森不愧是神盾的顶级特工，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为他磨练出了相当敏锐的直觉，他的预感一点也没有错。
神盾局的安全协议无可争议是世界顶尖的，它的每一个分部基地的系统都直接与本部建立着链接，每一个试图进入神盾设施的人都必须经过身份验证。严格一点的可能还需要指纹、视网膜乃至DNA的验证，而就算是防御较为松懈的至少也得有权限级别够高或者被特别授权过的门卡才能够进入。
对于露丝而言走运的是，今天她所要入侵的这个设施，由于是神盾临时启用的缘故，恰属于那种“较为松懈”的类型。
没错，就是这个银色头发的女孩，今夜早些时候还在乔治酒吧跟埃瑞克并肩打了一架，聊了一晚上天。而现在，她则换上了一身性感的黑色紧身制服，还换上了一张数码面具改头换面。
至于被神盾授权的门卡则花费了她更大力气，不过她最终还是想办法搞定了。全世界杀手、佣兵界的人物里能搞到神盾局授权的门卡的人都屈指可数，但这个女孩就搞到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利地按照计划进行着，露丝成功混了进来。当进入到工厂内部、看到耸立在正中央那个浑身接满了线路的金属立方体时，她第一时间就确认了那个就是自己的目标。
就是那个。如是想着，她攥紧了拳头，盯着那个立方体的目光几乎变得火热了起来。
但也许是她看得太出神了，愣神了太久，最终吸引到了不必要的注意。
“喂，你。”
意识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时，露丝急忙收回目光，转过了头。
喊她的是一位同样着黑色劲装的漂亮女人，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红发，那傲人的身材更是让人见过一面就难以忘记。
娜塔莎·罗曼诺夫，代号黑寡妇，神盾局的超级特工，她的大名在界内几乎无人不晓，甚至在她投奔神盾局之前就已经以杀手的身份闻名天下了。
露丝当然也认识她，看到她的一刻心底里甚至按捺不住一股想要和她比个强弱出来的求胜欲，说实话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可能会输给这个大名鼎鼎的黑寡妇。但考虑到此次的任务目标，她还是忍住了这股不理智的冲动。
娜塔莎以怀疑的目光打量了她片刻，问：“你是新来的么？我好像没在这儿见过你啊。”
露丝自然地行了个礼，语气平缓地汇报道：“是，我的名字是贝拉·埃丝特，三级特工，刚刚被指派来这里。”
“是么？”
娜塔莎似乎还想问什么，却被下一秒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
首先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巨响，听上去就像这座基地里的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刺耳的警报声便响彻了整座建筑，那是最高级别警戒的声音。
娜塔莎只得暂且先放下了眼前这个可疑人物的事，打开了腕部的通讯器。
“怎么回事？”
“是那些暴走族！”控制中心的值班人员通过通讯频道通知所有人道，“一辆暴走族的车刚刚撞进了基地！”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情况。就在几秒钟之前，外面暴走族的一辆黑色跑车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就脱离了他们的跑道，如同一匹失控的野马转向朝着这座基地的方向狂奔而来。它以超高的时速一头冲破了神盾的岗哨，飞跃两百多米的距离气势汹汹地杀来，轰鸣的引擎宛如胜利的号角。
跑车用身体在基地外壁上打穿出了一个洞，但自身也是两败俱伤。司机早在加速到最高时速前就跳车逃走了，车辆头部在墙壁上撞成了一团稀烂的废铁，连前轮胎都在冲击中飞了出去，场面煞是壮观。
场中情况顿时变得一片混乱，如果这下子依然只是偶然的话，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点。无论如何，神盾到这一步终于不可能再按兵不动了，科尔森当机立断地下令对这些飙车族采取措施，几乎所有还在基地内值班的特工全数冲了出来。
而这会儿就能看出这帮暴走族明显是早有计划了，神盾做出反应的一瞬他们顿时就停止了比赛，全部默契地驾车开始逃窜。乍一看上去他们的逃窜就好像是漫无组织地作鸟兽散，但如果以追击者的视角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帮暴走族乱中其实也有章法，他们刻意分散、向着不同的方向逃跑，连能够借助的地形、掩护都早就提前有所准备。
到了这一刻，科尔森已经明显发觉了，这绝非是一堆飙车党所能做到的程度了。如果把这次交锋比作一次棋局的话，那么对方肯定是一个不俗的棋手，而这些飙车党不过是那个棋手临时借用的棋子罢了。
正如计划好的那样。大量特工撤出的现在，露丝相对轻松地就把大厅中剩下的几人一一放倒，而后凑近到了正中央那个金属立方体面前。
唯有这个东西，此行她势在必得。
露丝找到了连接着这个立方体容器的操作台，开始着手破解密码试图打开这个容器。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从那里离开，什么都别碰。”
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娜塔莎·罗曼诺夫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她身后，手枪顶住了她的后脑。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争夺
冰冷的枪口指在脑后，露丝动作骤然停下。她举起双手，稍微测过了头，用眼角余光瞥见了身后端着手枪的娜塔莎。
“你不是我们的人，对吧？我猜外面那出闹剧一定也和你有关系。”娜塔莎淡淡开口，“说吧，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露丝微微一笑。
“不愧是‘黑寡妇’，真的名不虚传啊。”
说到此处，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变了一变。
“不过说起来我还挺期待的呢，能和你一较高低的机会。”
话音一落，她身体猛地动了。这女孩的动作是如此之快，甚至连娜塔莎都始料未及。在她反应过来的一刻，露丝已经闪身避过了枪口，回身一腿带着霸道的罡风向着她横扫而来。
娜塔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抽身暴退，抬起胳膊在身前一挡。露丝一腿狠抽在她的胳膊上，竟震得她半边身子都隐隐发麻。
娜塔莎连退两步，揉了揉肩膀，心底里暗暗对眼前这个对手的力量和速度感到惊异，同时也更集中起了精神。
无论眼前这女人是谁，都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对手。
对峙了约莫十秒，娜塔莎又一次率先出手。她猛一抬臂，枪口指向了露丝额头。但露丝动作却更快，后发先至地甩出了一枚银晃晃的飞刀，“铿”一声将手枪碰落在地。
尽管惊诧于她惊人的臂力和速度，但娜塔莎本来也没指望能这样简单地一枪命中。枪支脱手的一瞬她已同时快步抢上，凌厉地一腿扫了过来。
见她正面攻来，露丝不闪不避，反倒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大步迎上，单掌便拨开了娜塔莎这一腿，另一手趁机作爪猛然向前探出。
竟然以单手力道便轻描淡写地拨开了她的鞭腿，娜塔莎到这会儿已经愈发肯定眼前这女人不是普通人类体质了。但她反应倒也迅速，整个人顺势起跳、悬空离地，全身在半空侧翻了一圈巧妙无比地避开了对方的这一抓，同时落地之前便照着露丝正脸又是一脚猛蹬。
这一下就连露丝也不得不承认真是极妙的应对，娜塔莎不仅以极限动作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回避，而且同时将闪避和进攻融入在一招之内，让人没法不服。
露丝别无选择，只能暂时回避，但后撤的同时又甩出了两枚飞刀呼啸而去。
娜塔莎落地的一刻便就地一个翻滚，两枚飞刀几乎贴着脊背擦过，凌厉地插入进了后方的墙壁内。而露丝当然也已趁着这机会箭步抢上了前来。
几乎完全没有瞄准，娜塔莎直接抬手，腕部的手环电光一闪，蓝色电蛇“倏”飞射而出。
娜塔莎的手环可也不只是好看的装饰品而已，它的名字叫“寡妇蛰”，最高能够释放三万伏特的高压电，有效射程范围二十英尺，是个相当好用的高科技武器。
如果在电蛇射出后再闪避当然已经是不可能来得及的，但露丝在她抬起胳膊的一瞬便反应了过来，反应惊人地一个侧翻躲了开来。
几回合的交锋，两人互相之间都没讨到什么便宜，基本上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她们各自在心里评估了对方的战力，心底都是暗暗赞叹。
而娜塔莎心底佩服的同时，疑惑也愈发增强了。她轻轻皱了皱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露丝微微一笑，还未答话，更出乎在两人意料之外的变数发生了。
那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一声雷鸣般的爆破，高热的冲击轰然贯穿了天花板，碎石瓦砾有如雨点般落下。二女反应同样迅速，分别向着各自的方向侧扑了出去，倒塌的天花板下一秒便落在了两人刚刚所站的位置。
空中响起了刺耳的轰鸣，那是引擎和螺旋桨旋转的噪音。透过浓浓的烟尘和碎裂的天花板，露丝和娜塔莎都能够看见盘旋在高空的那雄赳赳的黑色身影，赫然是一架黑色的直升飞机。
螺旋桨掀起的风暴瞬间将浓尘吹散，露出了被掩盖在后面的钢铁身躯。只见机舱门已经被拉开，一名戴着墨镜和耳机、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根烟的男子正从舱门处探出了身来，肩上扛着的那圆柱型的玩意儿赫然竟是一门单兵火箭筒，黑洞洞的炮口正朝着基地的方向指来。
“嗖！”
尖锐的鸣声，火箭弹拖着长长一串尾焰划破黑夜，投入进了废墟之间。二女急忙各自卧倒，火箭弹在废墟之间轰然炸裂。夹在火光中的弹片四下乱射，娜塔莎和露丝都被掀翻了出去，并被弹片不同程度地刮伤。
射完这一炮后，那男子便缩回了机舱内。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直升机中纵身跳了下来，身后还拖着一根长长的绳索，就好像绝壁上的极限蹦极运动员。
那道身影直直穿过了黑烟的幕布，自由落体到了一片狼藉的大厅里。正中央那个立方体的容器已经在刚刚的冲击中被掀倒，外壳上接着的线路也断了大半。白色人影缓步走到这个容器边，一手将立方体厚重的门板扯了开来，随手甩了出去。
眼看着这个白色的家伙似乎已经拿到了东西，露丝没办法忍耐了，飞身而上，大喝一声一腿从这家伙身后全力抽去。
“嘭！”
沉闷的响声，听上去就好像踢中了一块钢板。露丝这才看清，原来这家伙竟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装甲，腰间还接着几根用途不明的导管。他只随意地一抬手，便牢牢架住了露丝全力的这一记踢腿。
紧接着，快到动作几乎没法看清地，白色铠甲中的人回身一腿猛踹，几乎无可躲避地踹中了露丝的小腹。那套白色装甲爆发出的巨大力量轰得她身子倒飞出了老远。
露丝滚落在废墟中，一口鲜血吐在了废墟之间。
而那个白色人影，一击得手后也根本没有追击的意思，朝着空中打了个手势后，绳索当即将他扯回了直升机上，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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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丢失的装甲
凌晨，五点半。
和上一次仅仅相隔不到半天，埃瑞克又一次来到了新泽西州的这片工业区。本来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在床上熟睡，但昨晚感应到的那股波动却又一次来了，这次直接闯入了他的梦境、比上一次来得更强烈。
虽然没法解释，但一股来自脑内的本能告诉他，那边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再次赶到这片工业区时，战斗早已结束了。不过现在他倒是不用再费心思去找神盾那个神秘的基地是哪一栋建筑了，因为很明显天花板已经被炸塌、墙壁上还嵌进了一辆黑色跑车的那栋就是。
埃瑞克向着那狼藉一片的现场走去时，两名特务一左一右拦住了他，警告他无关人员不得入内。但科尔森探员随即就出现了，示意可以放他进来。
埃瑞克走到科尔森面前，问：“现在，差不多可以告诉我你们又在这儿弄些什么名堂么？”
科尔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是感觉到了什么才又回这儿来的？”
“是的，亚魔卓病毒的反应，我告诉过你我可以感应得到。”埃瑞克道，“告诉我你们没有又在偷偷研究这玩意儿，然后现在成果没有被人抢走。”
“稍微有一点不一样。”
两人一边说着话，科尔森一边领着他向里走去，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厅的废墟里，面前就是那个倒塌的金属立方体。立方体的门板目测起来少说也有五厘米厚，但从痕迹上看它似乎是被人以蛮力扯开、远远地扔到了一边，内部当然也已经是空无一物。
“就是它？”埃瑞克盯着这个空荡荡的容器，问，“这里面本来装的是什么？”
“亚魔卓装甲Beta。”
科尔森的回答让埃瑞克吃了一惊，惊讶地转过了头确认科尔森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就是你交手过的那一套，由安东尼·伊沃博士开发的亚魔卓装甲。”科尔森补充道，“着Omega装甲的仿生体杀了它的着装者，那之后神盾就回收了Beta装甲。不过根据弗瑞局长的意思，我们一直没有对它进一步研究，而是列为危险品秘密封藏在了总部。”
“那它到现在才丢真是奇迹。”埃瑞克不留情面地讽刺。
“而如你所知，现在一个新任的局长上台了。和弗瑞局长不同，我们的新局长对‘亚魔卓’的项目表现出了更大的兴趣。”科尔森道，“卢瑟局长重新启动了对Beta装甲的研究项目，而直到最近它才有了一点苏醒的迹象。”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忽然能感应到它了。”埃瑞克道。
“不错。”科尔森点了点头，“神盾一直保存有亚魔卓Alpha装甲的数据，我们在研究过程中也做了不少对比，然后发现......它们从性质上有些不同。”
“如果你是指Alpha的共鸣能力的话，那我已经知道了。”
“不，是除了那个以外的。”科尔森道，“是关于着装条件的。”
“着装条件？”
“你应该知道，Alpha装甲原本似乎是为夏洛特博士——也就是你的父亲——量身定做的，唯有他的基因才能够解锁装甲。而你身为他的儿子，恰好继承了他的基因所以才能够适用。换句话说，夏洛特博士过世了的现在，世界上能够激活Alpha装甲的只有你而已。”
顿了一顿，他转而道：“但Beta装甲不同，理论上说，它的使用似乎没有任何限制。任何人都可以激活这套装甲，只不过它表现得......比较挑剔。”
“什么意思？”
“就这么说吧，我们挑选了几位志愿者尝试着装了Beta装甲，每一位都是我们训练有素的优秀特工。但结果是，他们中最长的一个仅仅着装了不超过三分钟就因为身体超负荷而自动解除了着装，并且解除后他们都身负了不同程度的重伤住院去了。”
“这是为什么？”埃瑞克皱眉问，“和我交手的那个叫布奇的家伙明明也只是人类而已，为什么他使用了装甲却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
“不确定，但我们推测这跟装甲的意志有关。”科尔森继续说道，“经过测试发现，我们的几位志愿者着装能够坚持的时间不等，并且根据个体不同承受的负担也区别很大。结合Alpha装甲拥有自我意识的这一点来看，我们推测Beta装甲可能也有自己的意识，可能它是在以自己的标准筛选着装者也说不定。”
“那听上去还真是件任性的武器呢。”
“不错，非常任性，但正因此也非常危险。如果它落到了错误的手中，而那个错误的人又恰好能发挥它的力量......”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埃瑞克一翻白眼，“让我猜猜，你们把它弄丢了，所以现在希望借助我这个亚魔卓人体雷达帮你们把它找回来对么？”
“正是如此。”
埃瑞克一叹。既然是亚魔卓的事，那也就算是他分内的事了，毕竟这一切的起源都和他老爸有关，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有一部分的责任去纠正这些。唯有在亚魔卓装甲的力量不能落入错误之手的这一点上，他和神盾是完全一致的。
与此同时，“黑珍珠”酒吧内。
“最好有人给我出来解释一下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滑稽得笑出声来——一群身上挂着骷髅头、耳朵上吊着挂坠、打扮非主流的壮汉被一个银发的女人大声怒斥，而他们一个个竟然都像是小学生一样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刚刚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那个应该是银鬃。”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也是纽约的一位大佬，在金并上位之前一直是这座城市掌权的大人物。现在虽然声望不如从前，但在金并垮台以后也是本市最强势力之一......”
“我有问你他是谁么？”露丝一翻白眼，吓得这家伙顿时闭了嘴不敢说话了。
“我气的是那帮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想要那个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又有人开口了：“呃......也许我们之中有他们的眼线？”
露丝冷厉的目光猛地转到了说话的人身上，如刀的目光吓得他一个寒颤。
“那个......老大，也许你刚来不知道这儿的情况。但是那些大佬，他们的眼线遍布全城，像我们这样的小帮派里有他们的眼线其实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说到这儿，他声音越来越小的，因为他注意到这位漂亮的新老板脸色越来越不妙。
酒吧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像有一股看不见的暴雨正在酝酿。
终于，她发话了。
“你们先走吧。”她阴沉地说道，“我要先一个人静一静。”
第二百六十六章 拍卖
Beta装甲失窃一天后，深夜。
一辆加长的林肯轿车平缓地行驶在宽阔却空荡的大街上，两侧都是些风格古老的巨型建筑，上面石刻的名牌更徒增了它们的气势。
沿着空寂的单行道驶到尽头，一座高大的方形建筑浮现在了正前方，高度约莫二十多米，外围镶着一些闪闪发亮的装饰，墙壁被刷成了朴素的土黄色。昂贵的林肯轿车就停在了这条没有一丝光亮的后街上。
如果有什么事能够比一辆如此昂贵的豪华轿车停在这种地方更加诡异的话，那恐怕只有当一排豪华轿车都停在这种地方的时候了——就像现在这样。算上这辆林肯在内这儿已经停着四辆高档跑车了，紧密地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林肯车厚重的车门打开，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首先下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从后座探出身的那位老板范儿的人物身高超过两米，体格坚实得有些夸张，皮肤是诡异的蓝色。他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正装，感觉像是集野蛮与贵族的气息于一身。
这个男人的代号叫做“墓碑”，也是当前纽约市霸占一方势力最强的大佬之一。金并垮台了的现在，道上通常都认为他和那个代号“银鬃”的大佬并列为最有可能称霸城市的候选。
白色燕尾服的侍者不知从哪儿出现在了这条窄小的巷道里，毕恭毕敬地向墓碑行了个礼，随即领着他向里走去。他们穿过一段光线昏暗的通道后，夺目的光芒陡然映亮了视野。那是一盏华贵的水晶灯，高高地吊在天花板上，金色光芒充斥在了开阔巨大的空间里。
金色的厅室大得几乎夸张，一盏接着一盏的水晶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照亮了这个房间，但这偌大的空间里却就只有寥寥五人而已。
但可别小看这五个人，能获得资格来到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有着足以撼动整座城市的能量。首先，最右手边坐着的那位白色西装、年逾花甲的老头儿便是纽约市大名鼎鼎的大佬“银鬃”；而在他身边一位的则是个黑色斗篷的神秘家伙，斗篷帽檐拉得老低，面部深深藏在了帽檐阴影里。这位神秘人据说是传说中的组织“九头蛇”派来的代表，可以说是这帮人里来头最大的。
然后再除去刚刚进来的墓碑，还有一位则是个独眼、留着一把胡子的大叔，也是看上去最为人畜无害的一个。虽然他并非是什么大人物，但他背后的金主据说也是一位大佬，只是不愿透露身份。
最后坐在最靠边位置的一人则是一位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男子，透出一股文质彬彬的气息。但这家伙却也有不小的来头，据说他是现在仍然在逃的金并手下最信任的部下，名字叫韦斯利，这次也是代表不方便亲自出面的金并来到了这里。
墓碑进来找到位置坐下后，银鬃扫了一眼，接着响亮地拍了两个巴掌，似乎像是某种信号。片刻后，穿着白色燕尾服、戴着银袖口和白手套的侍者走上了正中央的高台，手中提着一个黑色金属材质的背包，平放在了讲台上。
亚魔卓Beta的装甲，今早凌晨刚刚被银鬃从神盾手里抢来的超强装备，价值无可估量。而出乎意料之外，他竟然没有选择独吞这项技术，而是选择将它拿出来在以闭门拍卖会的形式请来了这几位大佬拍卖。
银鬃轻咳一声，开口道：“相信大家也都已经知道这个是什么了，那我也就不再多做介绍了，我们直接开始好了。”
“当然，得到邀请时就已经通知清楚了。”墓碑瞥了银鬃一眼，淡淡开口，“但是没想到啊，这种说不定能决定统治权的东西你居然愿意拿出来拱手让人，不管怎么说可信度都很可疑呢。”
“毕竟我已经老了。”银鬃微微一叹，“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参与这些纷争了。”
“这些都无所谓。”那位神秘的九头蛇代表开口了，“我们已经做过了基本的鉴定，那个装甲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所以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开始吧。”
“不错，今天我们汇聚在此的目的也很明确。”银鬃点了点头，向台上自己的拍卖师示意了一下，“那就这样开始吧。”
拍卖师点了点头，朗声道：“那么首先，就从一百万开始起标吧，每次加价幅度至少在一万美元以上。”
“一百一十万。”墓碑毫不犹豫地开口。
“一百五十万。”说话的却是韦斯利。
“两百万。”墓碑紧咬不放。
那位大胡子大叔用他的独眼贼兮兮地张望了老久，像是生怕机会跑了似的急忙开口：“两百零一万美元！”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韦斯利紧接着再次加价，这次直接抬到了两百五十万。
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预热而已，根本不算是真正开始。如果有人仅以区区两百万就拿下了这套装甲的所有权，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同意。
“五千万。”那位神秘的九头蛇代表以沙哑的嗓音开口了，他声音虽然不大却盖过了全场，让人不容忽视。
顿了一顿，他淡淡地补充：“我们九头蛇的作风就是从不喜欢浪费时间。”
墓碑和韦斯利都是眉头一皱，面露难色，一时没再说话。
“我必须提醒您，先生。”拍卖师提醒道，“恐怕阁下提出的标价远超过了您存入拍卖户口的金额。事实上，在场全部的买家户口都没有这个数额。”
“明早银行一开门，组织就会把钱汇过来。”神秘人淡淡地说道，“九头蛇的信誉绝对值得信任。”
“我也可以。”韦斯利马上开口道。
“我也是。”墓碑道。
拍卖师朝着银鬃瞥了一眼，似乎从老板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高举起拍卖槌在桌上敲了一下，道：“好的，那我们明晚再继续。”
（感谢书友WCA666打赏的100起点币！）
第二百六十七章 相似
这个星期六恰好又是瑞文家庭一月一度的集体活动日，这次她似乎跟着艾丽丝姨妈一家一起去了市动物园，于是埃瑞克又不得不独自打发这个周末。
虽说神盾让他帮忙寻找丢失的Beta装甲的下落，但在他感应到任何亚魔卓的反应或是神盾来通知之前，他事实上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于是晚上又来到了乔治酒吧打发时间。
刚刚喝完第一杯酒，昨夜认识的那女人便又一次出现了。
“一杯野格。”露丝向酒保点了酒后，自觉地坐下到了埃瑞克身边，轻笑，“真巧呢，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呢。不过话说你是从外地来办事的吧？”埃瑞克问，“每天这样悠哉地喝酒真的好么？”
露丝接过了酒保递来的野格，叹了口气：“事情不顺利嘛。纽约的这潭水，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一些呢。”
“哈，理所当然啊，毕竟这里是纽约。”
“说起来，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才对吧？”露丝朝他挑了挑眉毛，“你看上去挺嫩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到了喝酒的年纪。”
“这个嘛，你猜呢。”埃瑞克轻笑，又呷了一口鸡尾酒。
“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露丝说着，顿了一顿，随即轻轻一笑，“不过要说起来的话我也一样哩。如果没有记错，我第一次喝酒貌似才十岁多。”
“哦？是么？”埃瑞克扬了扬眉毛，“你这样说可真是让人越来越好奇啊。”
“算了。”露丝摆摆手，“我的事你还是别打听为好，你不会想知道的......而且也完全没有值得炫耀的部分。”
“别这么肯定嘛。”埃瑞克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如果你知道我女朋友的身世背景才会被吓一跳呢。”
“哦？你有女朋友了？”露丝饶有兴趣地问，“是什么样的人呢？”
“唔，让我想想......性格古怪孤僻，好像对什么事都缺乏兴趣，给人感觉神神秘秘、不擅长与人交流，总而言之是个挺难相处的家伙。”
露丝笑出了声：“这么评价自己女友真的好么？”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埃瑞克无奈一耸肩，随即一笑，“不过啊，虽然那个家伙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其实内心里是个相当善良温柔的人，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是么？”露丝端起酒杯，出神地晃了一晃，露出了一丝羡慕的表情，“真好啊。”
“什么？”
“有一个女朋友，平静地生活。”
埃瑞克笑了：“如果你稍微了解一点我们的生活，恐怕就不会这么评价了。”
停顿一下，他转而问：“说起来，你都完全没有提到自己的事呢。你说你叫露丝，但我连你的姓氏都还不知道呢。”
露丝摆了摆手：“姓氏这种东西，就别提它了，我都根本不想回想起来。”
“怎么？是对父亲有意见么？”
露丝沉吟半晌，道：“差不多吧。”
“他还在世么？”
“在啊。”她喝了一口酒，没好气地说道，“真是遗憾，还活得好好的，而且生龙活虎，不过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今后也不想再见到他。”
“那看起来我们家庭这一方面还真都是类似地失败呢。”埃瑞克也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说起来的话，自从我三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我的父亲了，最近我才得知他貌似早就已经死了。但虽然如此，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干扰着我的人生，甚至可以说是他当年的作为才让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一笑：“啊~，这么想起来的话，还真是混乱不堪的人生呢。”
“是么？”露丝微笑着道，“有兴趣分享一下吗？”
“还是算了。”埃瑞克也摆了摆手，“也是那种说出来也没用，而且不适合对人说的事，就算了吧。”
顿了一顿，他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喝干了杯中剩下的鸡尾酒。
“但就算如此，”他盯着空荡荡的酒杯，说道，“心底里，我还是想要相信他。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我仍然总是觉得，那个十五年前就从我的生活中远去的父亲，不是坏人。”
“是么？”露丝目光同样移回到了自己的酒杯中，“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有不少地方挺像呢。有时候闲下来，我也会去抱着那么一丝幻想——也许我的父亲不是那么糟糕的家伙？说不定他不是刻意抛弃了我和我的弟弟？”
“你的弟弟？你之前没有提到你还有个弟弟。”
“是啊，我有个弟弟。”露丝也一口喝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这家伙跟我或者他父亲都完全不同，就是个十足的软蛋，一个标准的老好人。但也正因如此，那个家伙活得非常累，而且总是会有一堆麻烦找上他，看着就急人。”
“但你爱他，对么？”
“是啊，毕竟是我的亲生弟弟，我仅有的亲人——当然，没算上我们的混蛋父亲。”她耸耸肩，“姐弟之间就该互帮互助啊。”
说到这里，她住了嘴，一串悠扬的手机音乐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抱歉，我得接这个。”露丝说着，起身走到了一边，接通了电话。
“找到东西了么？拍卖？现在么？好的......你们在那儿先盯着，我一会儿就到。”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回到了埃瑞克边上。
“真抱歉呢，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她说，“我托人办的事有眉目了，我得走了。”
“好的。那祝你顺利了。”
“真是不可思议呢。”露丝轻轻笑了笑，“我这辈子都很少和人说这么多，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分享这些。”
“我也是。”埃瑞克从酒保手中又接过了新的一杯酒，道，“也许就是因为我们有些地方很像吧。”
“那我走了。”露丝挥了挥手，“今晚聊得很开心。”
就在她告别了埃瑞克、出去后没多久，埃瑞克的手机紧接着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号码未知，明显是神盾的来电。
果不其然，接通后科尔森的声音便从另一头传了过来：“埃瑞克？现在立刻过来，我们已经发现了Beta装甲的踪迹......它正在被纽约黑帮闭门拍卖。”
第二百六十八章 暗流涌动
纽约，号角日报。
“不行，不行，全部不行！”
一如既往地，号角日报的老板詹姆斯的声音几乎响得楼底大街上都能听见，他一发作起来的时候所有办公室里外都恨不得嗡嗡作响，也不愧是这一块出名的大嘴巴了。
这次被他训斥的对象是不幸的福布斯先生，是报社的一位老记者，还曾荣获过普利策新闻奖，不过却仍难逃被老板叱得狗血淋头的下场。
福布斯憋红了脸，仍然试图辩解：“可是老板，你不明白，这可是能够轰动纽约的独家新闻！想想看，目前这座城市里最强大的势力汇聚一堂，为了拍卖一件政府丢失的高科技产品！”
“福布斯，你满脑袋总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詹姆斯不耐烦地一拍桌子，“但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冒牌报道这些天马行空的事。除非你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否则下一期的头条版面我没法留给你——现在，出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福布斯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老板办公室，他推开门的一刻外面张望着的同事们急忙纷纷低下了头去，假装正在认真办公。
就在他即将走到电梯处准备离去时，有人大声叫住了他。
“等下！福布斯先生！”
他一回头，却见报社那位年轻的摄影师彼得·帕克正冲着他挥着手，快步跑了过来。
“抱歉，福布斯先生，我无意偷听，但是乔纳森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彼得说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拍几张黑帮大佬之争的照片？”
福布斯挠了挠头：“可我都还不确定能不能写得成。”
“没关系。”彼得亮出自己的数码相机在福布斯面前晃了晃，“我打赌如果有精彩的照片，乔纳森会改变主意的。”
彼得主动提出这么做，也并非仅仅是为了帮助福布斯或是想要拍到劲爆的照片赚钱，更是因为他听到福布斯对老板说起这次拍卖会有纽约目前的各方大佬参与。自从那次他决意扳倒金并之后，城市的犯罪情况非但没有任何改善，反而在失去了平衡后变得一团混乱，并且犯罪变得更加黑暗、手段多样了起来。
虽然明知自己并非刻意造成了这种局面，但多多少少他总是心底里觉得自己对目前的状况有责任，一直觉得作为蜘蛛侠应该站出来做点什么。
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机会。
当夜，大佬们隐蔽的拍卖会场。
老记者福布斯在彼得惊讶的神色里戴上了伪装用的大胡子和眼罩，嘴里再叼上一根雪茄，便不折不扣地成了一名黑帮大佬身边的跟班，直看得彼得一愣一愣的。
“做记者这行工作，想要挖到猛料，有时候你就得像间谍一样。只有深入到别人进不去的地方，才能挖到别人挖不到的料！”
福布斯谈起自己从事记者行业工作的时候，这位老记者显得红光满面，带着一股像是老战士般满满的自豪感。
参与拍卖的大佬们陆续入场时，乔装完毕的福布斯也跟在后面进到了富丽堂皇的会场内。但今天，他却在门口被两名端着长管枪支的黑衣保镖拦下了。
“搞什么？”福布斯叫道，“我要为我的老板下标！”
“恐怕不行了，先生。”台中央的拍卖师说道，“您那位神秘老板刚刚撤掉了账户上所有的钱，我们不得不请您离开。”
福布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只得转身离开了会场。他出来后径直来到了对街的巷口，彼得正在巷内等着。
“怎么样了，福布斯先生？”
“成功了——目前为止。”他说着，掏出了一个小仪器，里面清晰地传出了会场内拍卖的声音。
“我把窃听器放在了守门的保镖身上。”福布斯解释道。
“那太酷了，福布斯先生。”
就在他出来的这会儿功夫里，会场内拍卖已经开始了。拍卖师朗声道：“昨晚来自九头蛇的代表出了最高价五千万，有人出更高价么？”
“五千一百万。”墓碑低沉地开口。
“五千五百万。”代表着金并的韦斯利淡然地道。
墓碑瞥了他一眼，哼道：“悠着点，威尔逊已经垮台了，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逃跑和掩盖身份都要不少钱吧？胃口别那么大为好。”
“多谢关心。”韦斯利挂着礼貌的商业式浅笑，“但威尔逊先生好得很，并且很快就将卷土重来，现在正是在提前准备。”
墓碑轻哼一声，再度抬价：“六千万。”
外面的彼得听到这里，忍不住发问：“他们这究竟是在竞标什么东西？为什么值这么多钱？”
“一件高科技产品，听说似乎是单兵作战用的盔甲。”福布斯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他们说是叫亚魔卓还是什么的......”
彼得瞬间石化了，嘴巴几乎张成了“O”型。
是不是还是通知一下埃瑞克比较好？他忍不住想。
“一亿！”
彼得和福布斯交谈的片刻功夫里，韦斯利已经将价格抬上了一亿，而且仍然没有罢手的趋势。场中气氛升温不断，一场以金钱交火的战争正激烈地进行着。
“一亿两千万。”墓碑再次加价，但从表情上看起来已经远不如先前轻松了。
“一亿五千万。”韦斯利争锋相对，也轻轻皱起了眉头，似乎也在盘算着预算还剩多少。
就在两人交锋到最为焦灼的时刻，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位九头蛇代表骤然开口了。他以低沉雄浑的嗓音干脆地道：“五亿。”
墓碑和韦斯利都失去了淡定，愕然地望着这家伙。
开玩笑，五亿美金，就算是像他们这样的老板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吃得消了，莫非这九头蛇的能量真深不可测到了这种地步么？
“五亿一次，五亿两次......”
拍卖师在这儿停顿了一下，墓碑和韦斯利脸色都相当难看，但都再不开口了。
拍卖槌终于敲落。
“成交，得主为九头蛇组织的代表。”拍卖师说道，“您可以在一小时后到崔立克地区的仓库来提货。”
几乎在窃听器中拍卖师的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彼得便迫不及待了：“我......我想我得走了，你知道的，去争取拍照的黄金时间......”
话说完时他已经沿街飞奔了出去，福布斯在他身后挥手大喊：“小心点，孩子！”
与此同时，建筑另一侧的某处，露丝同样露出了微笑，对她手下的那帮暴走族混混们道：“好了，小伙子们，到了你们出场的时间了。”
也是在这同一刻，某货车车厢中的临时据点内。
“跟上他们，去崔立克区的仓库。”科尔森探员对驾驶座上的特工下令后，转向在他身后站着的埃瑞克，“刚刚都听到了么？”
“啊，清清楚楚。”埃瑞克捏了捏拳头，“只要靠得足够近，我就能感应到Beta装甲的反应。现在开车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偷龙换凤
崔立克地区，银鬃势力下的某仓库内。
拍卖师在这位神秘九头蛇代表的注视下将亚魔卓Beta装甲的背包装进了黑色合金的手提箱内，上好了锁后递交到了这位神秘人的手中。神秘人接过了他的货，一言不发转身钻进了黑色轿车的后座，司机当即发动离开了仓库。
这场牵动了纽约无数势力的拍卖，看上去貌似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落幕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九头蛇方以五亿的高价拍得了伊沃博士开发的这套亚魔卓装甲，仅此而已。
但最后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或许拍卖结束了，但这一夜还漫长得很。
九头蛇代表的车刚刚离开仓库不到三百米距离，车前灯的光束宛若交错的光剑从转角两侧刺了出来。数辆警车闪烁着彩色的警灯，以身体当做路障横移拦在了前方的路口。
黑色轿车不得不紧急刹车。
“这里是纽约警署！”警车中有人通过喇叭高喊，“车里的所有人，停止一切反抗，慢慢下车......”
蜘蛛侠半蹲在一旁高处的建筑上，不断按下数码相机的快门拍下了现场情形。正是他通知了警察前来参这么一脚。
“哈，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他满意地道，“拍到了照片，阻止了黑帮交易，回收了亚魔卓装甲，然后说不定还能按时回去跟玛丽约会！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还是我的人生么？”
他刚刚自言自语到这里，场中便异变突生。宛如野兽的咆哮从仓库背后传来，一架银色外壳的直升机“隆隆”地盘旋升起，狂暴的气流搅得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法睁开眼睛。它机舱的底盘下张开了一条缝，加特林的枪管从里面降了下来。
“突突突......”
加特林狂暴地吐出了火舌，就像一只红了眼的狂犬般无差别扫射。车上的警察们纷纷低头掩蔽，挡风玻璃“哐啷”地接连碎裂，子弹在车辆各个部位溅出了大量火花。
而九头蛇方的这辆黑色轿车同样也在扫射范围内，不过其防弹措施似乎做得更好。弹雨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了无数裂纹，却并未突破其防御。黑色轿车趁机转向，如一只蛮牛从一侧仓库的墙壁上撞穿了进去，轰鸣着横穿过整个仓库后又从另一头撞穿出来，一个急转弯回了正道。
“好吧，”蜘蛛侠无奈，结了个网将相机留下，自己纵身跳了下去，嘴里喋喋不休，“我真该管管我的乌鸦嘴，我就知道没有哪件事可能会这么顺利。”
他牵着一根蛛丝，身形高高荡起，抱团凌空翻滚后精准地落到了直升机开着的舱门边，叫道：“你的好邻居蜘蛛侠来敲门啦！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们私自开这种东西出来是不合规矩的么？”
他的俏皮话才刚说完，一条修长而力量十足的腿便从里面飞踹而出，猝不及防正踹在了蜘蛛侠胸口，以他超人的反应速度竟没能来得及躲开，闷哼一声从飞机上坠了下去，“嘭”地砸进了刚刚被那辆跑车撞穿的仓库里。
是露丝，今天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的皮衣，背部背着两柄十字交叉的长剑，银白如雪的长发在直升机螺旋桨的旋风下高傲地飘扬，透出的那独特的气质几乎没法用言语形容。
她扛起了一管火箭筒，“嗖”地一发射在了正飞驰着的那辆九头蛇轿车一侧。火光爆溅，飓风将车身掀得侧翻在地，翻倒在地的车顶因超速惯性摩擦出了一串明眼的火花后勉强停下。
车门被人从内踹开，九头蛇那名神秘的代表拖着金属的箱子狼狈地爬了出来。露丝同时飞身跳下，那位打扮神秘的人物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她再度踹倒在地。
“现在，”露丝一脚踏在他胸口，持枪指着他斗篷下的脑门，微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配合一点，把那玩意儿交出来。毕竟，你知道无论你的组织有多么本事通天，他们也没法阻止我在这儿开枪把你的脑袋炸开花。”
这位仁兄犹豫了片刻，似乎在心底里斟酌再三，最后还是老实地交出了箱子。
“这才乖。”
露丝一笑，放开了他，纵身一跳抓住了直升机上放下来的梯子，随着飞机升空准备离去。
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乳白色的蛛丝突如其来命中了她手里的箱子，可怜这手提箱还没在新主人手里捏热乎便被蜘蛛丝牵引着甩到了蜘蛛侠手中。
“哈，看起来你们都很像要它。”蜘蛛侠蹲在一根路灯柱上，手里挥着箱子向她道，“不过你们想要一套多能力切换的铠甲有什么用呢？我是说，你们又没法穿着它去舞厅展览不是么？”
“蜘蛛侠。”露丝一皱眉，感到了一丝棘手。
蜘蛛侠也算是纽约市的红人了，尤其在扳倒金并之后更是在犯罪界有着不小的名声。但就算如此，露丝此行对亚魔卓Beta装甲也是势在必得，别说是蜘蛛侠，就算是超人跑来这里也没法动摇她的决心。
想到此处，露丝松开了直升机的扶梯，飞身跳下的同时手持双枪向蜘蛛侠吐出了火舌。后者灵活地飞跃闪避，路灯被子弹炸得粉碎，玻璃片夹杂着火花飞溅。
露丝对自己射击的精准度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可眼前这小子简直就像个泥鳅，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灵活地避开了弹雨，迅速拉近到了她身边，以快到惊人的速度连续两记弹腿击飞了她手中的枪支。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女孩子家玩枪不好么？”
露丝没有理会他，迅速向后拉开了少许的距离，身后两柄剑“刷刷”两声出鞘，划着银光疾挑而来。
“哇！”蜘蛛侠闪身避过，道，“好吧补充一下，玩剑同样也不好！”
露丝仍不言语，双剑继续以快节奏密不透风地发动攻势，银光交织成了一张剑网，红蓝的身影在剑光之间上蹿下跳，敏捷惊人。
终于，眼看着迎面的一剑似乎难以闪避，蜘蛛侠下意识便抬起手中的提箱一挡。但听得“当”一声金属剧碰的脆响，锋利的剑刃当即将箱子的锁斩落了下来，手提箱应声崩开。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箱子里面是空的。
而同一时刻，远在两条街之外，一栋高楼顶部。
豪华的黑色轿车沿着建筑旋转型的结构上到了天台缓缓停下，那位裹着斗篷的九头蛇代表开门走了下来，手里提着的赫然便是那个手提箱。大批九头蛇的特工早已等在了这里。
偷龙换凤，古老而有效的手段。刚刚被露丝拦到的那位代表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然而可惜对九头蛇而言，事情也没那么顺利。
灯光骤然亮起，庞大的飞行器带着一阵“嗡嗡”的蜂鸣从天台边悬浮了起来，前端刺眼的强光照得整个儿天台亮如白昼。
“所有人听着，这里是神盾局，举起双手，停止反抗！”
飞行器上传来高声喊话的同时，已着装了Alpha铠甲的埃瑞克也飞身落下，跳落在了九头蛇一众面前。
“抱歉打扰。”他说，“但我相信你们拿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偷龙换凤这招玩得很妙，但可惜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第二百七十章 苏醒的战甲
某大楼顶端的天台上。
全副武装的神盾和九头蛇特工们持枪对峙，那披着斗篷的神秘代表和埃瑞克面对着面站在正中，而一切的核心，便是那位神秘人手里提着的箱子，里面装着亚魔卓Beta的装甲。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把那个交出来。”埃瑞克伸出一只手，道，“那东西不属于你们。”
但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双方依旧保持着对峙，那神秘人物用斗篷下阴冷的双眼冷静地打量着埃瑞克和神盾的特工们，似乎正飞速思考着对策。
“是么？”埃瑞克歪了下脑袋，“看起来我还是得自己抢了......是这个意思吧？”
说罢，他单足一蹬，身形爆射而出，一手迅猛地朝着对方手中的箱子探去。
斗篷下的双目陡然一变，神秘人身形向后一缩，单手精确地在埃瑞克探上前来的手腕上一拍，巧妙地使力荡开了他的这一抓。紧接着一道银光从漆黑的斗篷下闪出，“铿”一声在埃瑞克胸前划过，震得他连退了两步。
那是一柄合金打制的镰刀，直接替代了胳膊改装在了这个斗篷男的手腕上，在他亮出这只改造机械臂的一瞬间，其身份同样呼之欲出了。
摄魂鬼，九头蛇高级干部，越狱事件中曾潜入超级监狱穹顶劫走了西崔克男爵。
“原来如此，九头蛇还是派了些稍微高级点的角色来了啊。”埃瑞克哼了一声，但也没太放在心上。摄魂鬼或许是九头蛇中级别稍微高些的改造战士，但在亚魔卓装甲面前也根本算不上威胁。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交上手，强光便从天台的另一侧投射而来。白色的直升机仿佛乘着飓风升起，尖啸着向天台投出了一连串的火箭弹。
这一刻，埃瑞克本能地就想要切换神速模式闪避，但电光火石之间，他又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避开的话，那么其他人绝无可能全部从这波轰炸中幸免下来。
一刹的犹豫，火箭弹已四下炸开。整个儿房顶被炸得彻底坍塌，连同钢筋结构都断成了无数截坠了下去。天台上所有人也随之坠落，被一片废墟掩埋。
而十分不巧地，摄魂鬼手中的那个提箱恰好就在爆炸中脱手而出，在火光之中甩出一道弧线划过破碎的天台飞了出去，被伸出的一只手凌空接住，却是人正倒挂在直升机机舱外的露丝，一头银发倒垂下来，有如银色的瀑布。
重新得手，露丝忍不住再次露出了胜利般的得意笑容。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有一道白色人影便如飞鹰般从后方猛扑上来，结实有力的胳膊从背后揽过了她的腰际，将她从飞机上猛地扯了下来，带着弹跳的惯性一同向对面的大楼落去。
“哐啷”的巨响，两人随着一大片刚刚碎裂的玻璃碎渣滚落在地。露丝紧抓着提箱，机敏地翻滚起身，同时与对方拉开了距离，这时才看清了对方浑身穿着白色装甲、腰间插着用途不明的导管，面部罩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层，露出了银鬃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孔。
黑帮大佬银鬃，前些日子在神盾的据点抢走了Beta装甲的同样是他。
露丝微微蹙眉：“银鬃？你不是说都一把年纪了已经无心再参与纷争了么？怎么还有兴致亲自披挂上阵？”
“呵，虽然我确实已经太老不适合再参与纷争，但那也不意味着我就能容忍一些无名小辈侵犯我的颜面。”他冷厉地说道，“我组织了这场拍卖，而它才刚刚结束一个多小时，就有一帮来历不明的家伙试图从我的买家手里抢走我们的拍卖品。若是我不有所表示，日后岂不是让人怀疑是我刻意派人以蛮力抢回我自己卖出的东西？”
“不过就是要面子么。”露丝不耐道，“真是个麻烦的老东西。”
银鬃也不再多说，大喝一声便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但身为一度在纽约呼云唤雨的大人物他的战斗经验可也是一点不弱。再加上这套白色铠甲对他力量、速度的大幅增强，年岁对他战斗力的影响已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露丝迅速拔枪，连续扣动扳机，但子弹却都只毫不意外地从白色铠甲上飞溅开来。银鬃冲到面前，一拳爆轰，露丝矮身闪避，白色拳头“轰”地捶进了她身后的墙壁中，似穿甲弹般轻而易举轰穿了墙壁。
露丝急速蹲身，一腿回身横扫。这一招却是抓住了这老头动作硬直难以回防的空档，毫无阻碍地直击中了其膝后关节。
但毫无作用。
她甚至没法让那白色的铠甲稍微颤一下，银鬃根本就无视了她的反击，回手一掌猛甩在了她面颊上，巨力在她雪白精致的脸上留下了鲜红的痕迹，同时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样明白了么？你毫无胜算。”银鬃不无炫耀地说道，“我亲自监督打造了这套铠甲，就是为了以防我晚年体质衰退、我的敌人会趁虚而入的情形。以这样的力量，无论金并还是蜘蛛侠，任何强大的敌人我都不会畏惧。我不知道你为谁工作，但如果你还想活命，现在你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乖乖把那个箱子交给我而已。”
露丝半跪在地，单手撑着地面剧烈地喘息，鲜血溢满了嘴角，滴落在了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随后，她竟微微笑了起来。
“你好像......有一点错了呢，老头。”她抬起头，露出了坚定得可怕的目光，“我的选择，并非只有唯一的一个而已哦。”
说完，她猛地拉开了提箱——那把锁似是刚刚已经被火箭弹溅射的弹片击毁了，而后她毫无迟疑地从箱子里取出了那个黑色的金属背包。
银鬃脸色微变：“你不会是想......”
露丝诡异一笑：“你猜呢？”
她伸手在背包上的手印处一按，亚魔卓Beta装甲当即被激活，浅黄色的荧光四通八达地传输遍了它的所有部位，就像从冬眠中苏醒一样。
露丝猛地将它背到了背部。
“正在扫描......正在建立神经链接......系统重启......启动完毕，Beta系统上线。”
第二百七十一章 巧遇
被火箭弹炸塌的废墟之下。
大量的钢筋和碎石压在了绿光构筑成的透明薄膜上，埃瑞克释放的绿灯能量在坍塌的废墟之下支撑出了一片方形的空间，将刚刚在天台上的所有神盾特工们全部护了进去。
埃瑞克清喝一声，绿光一涨，光束如火山喷发般从废墟中爆出，将碎石砖块尽数破开。他解除回了普通模式，从碎石堆中跳了出来，恰在此时见蜘蛛侠也从夜空中荡着蛛丝飞落下来。
“埃瑞克？”蜘蛛侠跳落下来，“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是我要问的问题吧？”埃瑞克道，“你小子在这儿干什么？”
蜘蛛侠扬了扬手里的数码相机：“来阻止一场黑帮交易，顺便拍几张照片回去给乔纳森交差。”
“那照片拍到了你就快走吧。”
“你确定不需要我......”
“谢了，但这是我的事情，而且我也能处理好。”埃瑞克摆摆手，“而且再不回家的话，说不定又要被门禁了吧？”
“唔......好吧，那你自己也小心好了。”
蜘蛛侠走后，埃瑞克也起身环顾了起来，稍稍皱了下眉头。从刚刚屋顶坍塌到现在也不过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但就在这么短暂的一会儿时间里他已经能感到那套亚魔卓Beta装甲的反应不知强烈了多少倍。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套装甲已经被激活了，但问题是——谁激活的？
感应到大致的方位后，埃瑞克从楼沿纵身飞跃，用身体撞破窗户滚落到了对面的大楼内。进入到这层楼内的一瞬，他就能够肯定自己来对了位置——这里简直是满目狼藉，地面四处坑坑洼洼，墙壁上满是拳坑，几根承重柱似被重物击打而粉碎了一地。
埃瑞克循着这些痕迹很快找到了战场的位置。当他赶到时，着装了亚魔卓Beta装甲的露丝已将银鬃揍得是满地找牙。这会儿功夫，银鬃引以为傲的那白色装甲已经多处破裂，面部那层玻璃罩也已被敲击碎裂，老脸鼻青脸肿，掉了几颗牙的口里溢满了鲜血，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注意到埃瑞克进来时，露丝正单手扼着这老头儿的喉管将他悬空提起。她向埃瑞克瞥了一眼，随手将银鬃扔到了一边，就像扔一张用完了的破抹布。
“不管你是谁，”埃瑞克淡淡开口，“你穿着的那套装甲不属于你，把它交给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它会对你的身体做些什么。”
他没有撒谎，露丝知道这一点。从着装上亚魔卓Beta盔甲的一刻起，她就感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负担，神经链接建立起来的一刻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虫子沿着她的神经系统蚕食，并且每一秒钟痛楚都还在加深。
这套盔甲正在杀了自己，她那一刻就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也许你说的没错。”她粗喘着开口了，埃瑞克一瞬间惊异原来盔甲里的竟是个女人。
“但抱歉，我不能把它交出去。”露丝咬着牙说道，“暂且还不行，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需要借助它的力量。”
“是么？”埃瑞克一捏右拳手腕，“那我就为我接下来得做的提前说声抱歉好了。”
话音一落，他已飞身上前，一拳直朝着Beta装甲的面门而去。
虽然刚刚只有短短几句话的交流，但从声音里埃瑞克也已经听出了对方正承担着巨大的身体负担，这样的状态下战斗力的发挥应该是大打折扣的才对。Beta装甲或许性能上比Alpha装甲强上些许，但差距应该也不算太大，总体上埃瑞克还是有能够制服她的把握。
但事情发展却稍微有点出乎预料。
“啪！”
那是露丝单手接住了他的拳头的声音。同时她迈步横移，斜走两步，以刁钻的角度一腿飞起。
埃瑞克瞳孔一缩，匆忙抬臂一挡，惊人的腿力震得他半边身子都是一阵酸麻，连连倒退。
这女人的格挡、走位、挑选角度反击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是全凭着经验和本能而没有思考的过程，再加上动作又是这样惊人地迅速，埃瑞克险些没能跟得上这反应。
一招抢得先机，露丝的攻势便不依不饶地展开了。她的进攻节奏连绵而迅速，如狂风骤雨的招式之间衔接得连透气的功夫都没有，埃瑞克完全应接不暇，全部精力集中在防御上都破绽百出，全身各处都连连中招，被击得退步不断。
这完全是在一般特种战士之上的搏斗能力了，绝对能说是顶尖。近身格斗的话埃瑞克对付一般的特种兵还算有把握，但这样的格斗大师就不是他所能应付的了。
这还是对方在身体负担沉重的情形下发挥出的实力，若是她状态完好，实力肯定更上一层。
一记强有力的回身飞旋踢腿，埃瑞克格挡不急，被正踹中了胸前银色的护甲板，身体猛地将后面一堆木箱砸得粉碎，倒在了飞扬的尘埃之间。
但露丝却也没再追击，动作生硬地一顿，膝盖微微一屈险些没跪倒。此刻，盔甲中的她也已是香汗淋漓，却仍凭着一股蛮牛般的毅力咬牙坚持着。
“原来如此，的确是惊人的意志力呢。”被击倒在地的埃瑞克却并没有很在意，随意地说着重新站了起来，“但是不好意思，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那套盔甲不能交给你。好了，测试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接下来......”
“plete，神速模式上线。”
Alpha装甲随着电子提示音飞速切换，银色装甲板向两侧滑开，中央部位拼装出了闪电的标记，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瞪大眼睛看好了。”埃瑞克晃了晃手指，“会结束得很快的。”
一声破空声，埃瑞克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残影拖着电流四处飞闪，竟像是分身般同时出现在了楼层的各个角落。露丝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便感到小腹、脊背和面门同时从各个角度中招，而攻击甚至来自根本看不见的敌人，完全无从反击。
可怜第一次穿上Beta装甲的露丝压根不知道这套铠甲的使用方法，也并不知道她的这套盔甲同样拥有高速移动的能力。不到十秒功夫她已经吃了不知多少拳，内外同时承受着沉重的打击让她终于不堪重负。
“休眠模式。”
盔甲解除回了背部，她双腿一弯，险些就要跪倒，却在这一刻硬生生凭着毅力站住了，高傲倔强地抬起头来，湛蓝的眼睛死死瞪着埃瑞克。
看清这女孩面容的一瞬间，埃瑞克的移动也猛然停下，怔住了。
他解除了铠甲的头盔部分，吃惊地问：“是你？”
露丝同样惊异地怔住了：“是你？”
第二百七十二章 露丝的身份
当Beta装甲被强制解除、埃瑞克看清装甲下露丝白皙的面孔、银色长发时，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他能从露丝的表情里读出，对方的讶异程度比起自己一点也不少。
迅速冷静下来，埃瑞克微微皱眉，问：“所以这就是你说来纽约办的事么？抢夺Beta装甲？”
“不错。”露丝干脆地承认，“我这趟来到纽约，就是要得到这套装甲，我无论如何都需要它的力量。”
“去做什么？”埃瑞克问，“和你提到的那个弟弟有关么？”
“与你无关。”
“本来或许是，但现在就未必了。”埃瑞克说着，顿了一顿，问，“你究竟是谁？”
短暂的沉默。
忽然间，她看似不经意地松开了右手的手掌。一枚小球不知何时竟已被她捏在了手心，从指间滚落而下。
强烈的白光在一刹那间释放而出，视网膜被灼得生疼，埃瑞克下意识地抬臂护住了眼睛，头盔也自动合拢，但视觉还是短暂地被麻痹了。
视觉重新恢复时，面前早已没了露丝的踪影。当然，一同消失的还有亚魔卓Beta的装甲。
埃瑞克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那个问题重新浮上了心头。
她究竟是谁？
于是这个周末就这样匆忙地结束了，对于埃瑞克而言也算是忙碌的一个周末了。不过尽管昨晚战斗到了深夜，星期一他还是不得不按时起床赶去上学。
去学校的一路上他都是呵欠连天，处于并不怎么清醒的状态，而且就算是大脑清醒着的那一部分也都塞满了关于那个名叫露丝的女孩和Beta装甲的事，以致于专程在某个路口等着他的瑞文向他打招呼他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抱歉。”终于注意到她时，埃瑞克歉意地道，“我有点走神了，没注意到......”
“发生了什么吗？”瑞文问。
“没有啊。”
“所以......你只是忘了看手机？”
看手机？
埃瑞克这才意识到，昨天忙碌了一夜完全没有看过手机一眼，而且回去之后时间也已经太晚了倒床便睡，直到现在都没有确认过手机上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
他掏出手机一看，这才发现瑞文昨天晚上给他打过了好几个电话，还发来短信问了有没有时间去那家说好要去吃夜宵。可惜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看过一眼手机，因此当然也完全没有回消息。
“啊，对不起。”埃瑞克连忙道歉，“呃.....好吧，昨天其实确实有点事，所以一直没有时间看消息......”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瑞文摇摇头，道，“其实你每次对我说谎的时候，我都知道。”
“诶？”埃瑞克有点尴尬，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对她撒过很多谎。
“但是我知道，如果有什么事你不肯说的话，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的，无论是什么事我觉得都可以为你分担，哪怕只有一点点。”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一边自顾自向前走着一边说道：“不过如果是你遇到了其他喜欢的女孩的话，也不用瞒着我的。你从被束缚的人生中拯救了我，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但我没有权力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强迫你跟我在一起。你给了我现在这样的人生我已经非常高兴，再妄图得到更多就是我的贪心了......”
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说得埃瑞克一愣一愣的，偏偏她全程表情语调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变化，让人一时有点难以消化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等一下......”埃瑞克急忙打住，尴尬地问，“你是觉得......我找到新女朋友了？”
瑞文不吭声了，但感觉像是默认了。
埃瑞克叹了口气：“我实在没想到你原来在这么想......好吧，那我告诉你这两天我在忙些什么好了。”
于是他把这两天关于Beta装甲争夺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瑞文，就从他前天第一次在新泽西州神盾的基地外被拦下来开始，甚至包括在酒吧里遇见了那个神秘的银发女孩露丝的部分也全部交代了出来。
“......大概就这些了。”埃瑞克说完时，两人恰来到了校门口，他最后补充，“我没有告诉你只是因为不想这些事让你担心，而且其实也都没什么大不了。另外还有一点......”
他微微一笑，猝不及防在瑞文面颊上轻吻了一口，她有些讶异地望向了埃瑞克。
“有点自信嘛。”他轻搂住了瑞文的肩膀，“我可不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选择跟你在一起的。早就说过了吧？我喜欢你，所以那个时候才选择帮你，而且那份心情到现在也没有变。”
瑞文面颊稍稍有些泛红了，她微微垂下了头：“嗯，谢谢。”
这时，埃瑞克刚刚收回去的手机又响了一声，那是短信提醒的铃声。
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他停下了脚步，道：“唔，莎伦叫我先去她的办公室一趟，我想应该是为了昨晚的事。那你先去教室吧。”
“嗯。”瑞文点了点头，先一步走开了。
埃瑞克推门进入莎伦·卡特的办公室时，这位漂亮的金发女特工正穿着休闲的职业装坐在办公桌前，但表情相当凝重。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可是很忙的。”埃瑞克随手将书包扔在了待客的沙发上，翘起腿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不像是被老师请来谈话的学生反倒像是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莎伦严肃地开口道：“昨晚的事情，我在报告里已经看到了。关于抢走了亚魔卓Beta装甲的那个银发女人的身份，我们也有了头绪。”
“哦？她是谁？”这的确是埃瑞克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她的名字，是露丝·威尔逊。”
威尔逊？这就是露丝说不想提起的姓氏么？听上去也不像是个很有特色的姓氏，至少没法让埃瑞克联想到她提起的混蛋老爸是谁。
埃瑞克茫然的表情显然也在意料之内，莎伦继续说道：“当然，也许对这个名字你并不熟悉，这也很正常。不过她老爸的名字你可能会听说过——斯雷德·威尔逊，国际代号，丧钟。”
一瞬间，埃瑞克怔住了，如果面前能有一面镜子的话，他觉得镜中自己震惊的表情看上去肯定很滑稽。
丧钟！？这个女孩她是......丧钟的女儿！？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丧钟
“丧钟”、“终结者”、“世上头号雇佣兵”、“最致命的此刺客”、“刽子手”、“为600多条人命负责”。
这些都是国际通缉令上对斯雷德·威尔逊的描述，而就算你当面这么问他的话，他也不会否认其中的任何一条，他会觉得——这TM有什么好隐瞒的？
以某种角度而言，斯雷德·威尔逊绝对是个十足的坏蛋，一个真真正正的恶人，甚至是个连环变态杀人犯。但他自己并不完全这么想，实际上他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对他而言，“丧钟”不是他自己，而只是一份工作，一份他热爱的工作。
这份工作使得他不得不到处出差，次数多得离谱，但也让他结交了些平时不会遇到的朋友。就比如提格斯——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矮胖的中年男子，过去的一年半里一直是丧钟的经纪人，自从前一任经纪人脑袋吃了一发枪子儿之后。
提格斯是丧钟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一般总是负责给他揽活干。
就在前天，提格斯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告诉他今天在俄罗斯碰头交代详情，并向他保证了这是一次普通而且钱来得十分容易的任务。这对斯雷德而言就是最好的条件了。
俄罗斯某酒店的豪华套间内。
在套间的沙发上坐下、等待与提格斯碰头时，剧烈的影像忽然在斯雷德脑海中闪过，都是些激烈而似曾相识的画面，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痉挛般的阵痛。斯雷德咬牙按着脑袋，圆瞪着那只独眼，尽力试图捕捉脑海中闪过的每一张画面。
他隐约间看到了雪地中的一支庞大的队伍，自己单枪匹马地迎着千军万马冲杀而去。他毫无畏惧地持枪左右开弓，剑刃在人群中穿梭来去，银白的剑身通体都被染成了血红的颜色，鲜红的血在白皑皑的雪地中四处飞扬。
在丧钟雇佣兵生涯中倒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玩命的事，正因为他是个亡命之徒才会被那么多人惧怕。但这一部分影像却是他完全没有印象的，虽然看上去感觉似曾相识，记忆中却偏偏没有这一部分内容。
难道是他忘记了么？
那理论上也是不可能的，经过基因改造的药物的作用，斯雷德的大脑利用率高达90%，远超一般人类的10%，这使得他几乎从不会忘记什么......除非有人用特殊手段强行让他忘记。
头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在他来到俄罗斯的两天里已经发作了好几次了。斯雷德隐约感到了一阵不和谐，感觉从他来到了俄罗斯后的记忆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一般来说，他的直觉总是非常准确的。
正思索着，时间已经到了约定碰面的时候，提格斯矮胖的身材套在一件西装里、手里提着个小皮箱进入了套间，坐到了斯雷德对面。
“怎么？昨天没睡好？”他就像一般老友见面一样寒暄，“你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啊。”
“对于这次任务而言足够了。”斯雷德冷淡地道，“价钱我已经知道了，没有异议。告诉我详细内容吧。”
提格斯也不再废话，干脆地亮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他。照片上是个面色惨白、满脸遍布着恶心皱纹的丑陋男子，一对暗红色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凶光。
“这个男人的代号叫‘负鼠’，目前只知道他有着几乎可以无限复原的自愈能力。”提格斯道，“你的任务就是抓住他。”
“当然，我认得他。”斯雷德淡淡道，“这个丑鬼勉强算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你们交情深吗？”
“一点也不。”斯雷德淡淡道，“而且工作就是工作，只要有人肯付钱，杀谁都是一样。”
“哈，这就是我认识的斯雷德·威尔逊。”提格斯一拍他的肩膀，转而道，“说起来最近有听说你儿子的消息么？似乎有情报称他有麻烦。”
“杰里科？”
说到这儿的一瞬，先前那种古怪的感觉又袭来了。斯雷德感到一阵剧烈的冲击袭上了大脑，让他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
提格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斯雷德按着脑袋，太阳穴里像是在阵阵鼓动。
“不，我很久没听说过我儿子的任何消息了。”他晃了晃头，起身向外走去，“今天就这样了，我会完成任务，之后再碰头。”
提格斯狐疑地望了他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只要互相做好自己工作的那一部分，对互相之间的私事也就都不会多问。
而也就是在这同一天，埃瑞克同样也随着神盾来到了俄罗斯的领土内。
丧钟之女露丝·威尔逊抢走Beta装甲两天后，神盾就发现了她的踪迹，但毕竟还是稍微晚了一步。当神盾注意到时，她已经坐在起飞了两个小时的航班上了，目标正是俄罗斯。
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神盾同样有可靠来源的情报称，那个大名鼎鼎的国际雇佣兵丧钟这两天竟然也在俄罗斯境内，这就不得不引起猜测了。做好最坏的打算的话，露丝说不定正是赶到俄罗斯去找她的老爹联手了。
当然，埃瑞克是并不这么想的，他觉得露丝在酒吧中向他吐露出的对父亲的反感不是在作假，她是真的想要和父亲划清界限，应该不会主动去找他。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可能性也不能无视。恰好神盾在俄罗斯的线人掌握到了丧钟的行踪，于是这边就决定以丧钟为着手点，首先尝试制服丧钟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关于他女儿的情报。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负责行动的科尔森在行动基地中向所有参与的探员们大致解释了形势后，在大屏幕上投影出了那个代号为“负鼠”的男人丑陋的面孔。
“据情报称，这个人就是丧钟此行的目标。”科尔森道，“丧钟一向小心，行踪极难掌握，但他的目标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把这个男人当做诱饵进行布置，守株待兔等待他上钩。”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刻意瞥了坐在房间一角走神中的埃瑞克一眼。
“你有问题吗？夏洛特先生？”
“不。”埃瑞克摇摇头，顿了一下，道，“我只是觉得......丧钟可能和我们关注的事件没什么关联，我不认为露丝会来找他。”
“那你有什么别的办法？”
“不，暂且没有。”
“那就这样定了。”科尔森道，“所有人做好准备，行动时间，就在明晚。”
第二百七十四章 伏击
俄罗斯的大城市之一，全城最顶级的酒店内。
住在这奢华套间里的这丑陋的男人，名字叫“负鼠”，在神盾的档案里也有备案，属于履历不干不净的那一类人，和丧钟也算是老相识。这家伙其实是DC宇宙中的人物，不过埃瑞克甚至对有这么一号人物都没有半点印象，想来也不过是个小角色。
不过这个人是谁其实无所谓，现在他充当的身份只不过是丧钟所瞄准的目标、还有神盾用以引丧钟出来的诱饵而已。
丧钟预计将在今天动手，但具体时间就不得而知了。于是神盾方面只能暗地里安排了大量的特工，暗地里将这个套间包围得像是个密不透风的铁桶。几乎所有可能被侵入的位置都有人盯梢，特工们伪装成无关的闲人和酒店职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守在这套房周围，哪怕是保护总统恐怕也不过就是如此的阵仗而已了。
但考虑到他们所要面对的对手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杀手，怎样小心其实都不过分。并且这还只是其他人对丧钟可怕程度的认知而已，作为穿越者的埃瑞克更是知道这家伙可是曾以肉身力战正义联盟那群神明的存在，丝毫容不得小觑。
埃瑞克待命的地点在这层楼的通风管道内部，随时可以进入到套间内部。这是考虑到他是神盾派来俄罗斯的这支小队里最强的战斗力，假如丧钟突入他需要第一时间迎战。
等待总是难熬的，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逐渐消磨了众人的锐气，足足四个小时的等待都没有哪怕一点风吹草动。有人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情报的准确性，毕竟都已经临近午夜了，丧钟得到了情报走漏的风声而决定取消此次行动也并非毫无可能。
直到房间内的挂钟时针与分针“咔”地重合在十二点位置的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了不对。
原本，所有岗位的特工每一个小时都应当汇报一次情况有无异常的，过去的四个小时都是如此。而就在午夜来临的这一刻，通讯频道里却只传来寥寥几人的汇报。
神盾的超级特工黑寡妇同样参与了这一次行动，不过她的位置在酒店对面的建筑楼顶上。这一瞬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在通讯中下令：“所有人，暂时撤退！行动暂时取消，我们已经暴露了！”
话说到这半截，通讯骤然断了，耳麦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听上去就像嘈杂的蜂鸣。
娜塔莎瞳孔一缩，几乎条件反射地便矮身向着一侧横扑。事实证明，她那由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磨炼出的直觉救了她一命。下一秒，刚刚她身边的那面墙边“嘭”一声被轰然贯穿，一只黑色的拳头深陷进了其中，墙壁上爬满了裂纹。
娜塔莎倒吸了一口凉气——魁梧的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他戴着一张黄黑双色的面具，唯有黄色的那半边上留着个暗红色的眼睛。
他是终结者，他是夺命丧钟，一旦任务决定了要刺杀某个目标，哪怕天塌下来都没法阻止他完成任务。
丧钟收回了拳头，独眼透过眼罩带着霸道的杀气冷冷盯着娜塔莎，那冰冷的气场和压迫感几乎让人难以呼吸。
“神盾么？”丧钟冷冰冰地开口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娜塔莎谨慎地打量着他，不自觉地稍微后移了半步，说道，“只是想问你一点问题而已。”
丧钟冷哼一声：“听说你们的情报很灵通，那你们就该知道......”
“......我讨厌被这样问问题。”
这一句话就仿佛进攻的信号，落下的一刻身形已经爆射而出，有若一只凶猛的蟒蛇扑来。
早就提起了十二分精力准备的娜塔莎急忙后撤，抬手便以腕部的“寡妇蛰”放出高压电反击。可对方竟完全不闪不避，继续伸手探来，电流直接命中了丧钟身上的盔甲，就像水流般被轻易击散开来。
丧钟身上的铠甲似乎也不是一般货色，高压电流竟然完全没法击穿。而这一刹之间娜塔莎也失去了闪避的机会，只得抬起胳膊架住了丧钟气势汹汹的一拳。
几乎排山倒海的臂力震得娜塔莎手臂一阵剧痛，情不自禁地轻哼出声，胳膊里似是骨折了。她纤瘦的身子被轻易震倒在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事实上，如果一般人挨了丧钟这样一拳头恐怕已经直接失去行动能力了，可她毕竟不是一般人。中招的一瞬她同时已主动后仰卸去了部分力道，落地的一刻便侧翻起身，同时手掌一松甩出了两枚烟幕弹，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屋顶。
这也是特工和刺客们常用的招式，剥夺对方的视力以创造自己的优势......
......当然，那是建立在对方不擅长在这种情形下作战的基础上。
烟幕散开，视线彻底被浓烟遮蔽，丧钟却丝毫不见慌乱。他暂时地停下了动作，伫立在浓烟正中，独眼冷静地环顾着四周，就像一只等待猎物撞上网来的蜘蛛。
陡然之间，他动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背后两柄长剑之一，一抹银光不由分说撕裂了某个方向的浓烟，露出了烟幕后娜塔莎的身影。她吃了一惊，急忙试图回避，但丧钟出手实在是太快，她终于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剑光在她腹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血花飞溅而出。
丧钟紧跟着回身补了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冷哼：“我能看出你招式和经验都不错，或许作为特工而言素质的确已经无可挑剔。但如果单论格斗能力的话，这个世上我怕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说完，他长剑一转，剑尖已经指向了娜塔莎的鼻尖。
“让我们调换一下立场吧，现在由我来提问。”他寒声道，“为什么神盾忽然想要找我？你们想要什么？”
娜塔莎迎着剑刃的寒芒，竟微微一笑：“你猜呢？”
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倒映出的某个影像，丧钟一惊，反应迅速地猛一回身，立起长剑格挡。着装了Alpha装甲的埃瑞克此时已飞身闪到了他身侧，裹在金属中的一腿带着一阵罡风霸道地扫来，“铿”一声沉重地撞在了剑刃上。
两股巨力猛然交错，丧钟整个人连同长剑一同被轰得横飞了出去，连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第二百七十五章 VS丧钟
猝不及防被埃瑞克击飞，丧钟撑着地面站起身，冷漠地打量着他，随后低沉地哼了一声。
“不愧是神盾，麻烦的东西倒挺多。”
“别搞错了，我可不是给神盾打工的。”埃瑞克说道，“我只是有些问题要问，是关于你女儿的。”
“露丝？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而且就算我知道些什么......”
说到这儿，他猛一抬头，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柄冲锋枪，咆哮着吐出了一串火舌。
“......我也从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回答任何问题！”
“plete，神速模式上线。”
直接上去搏斗埃瑞克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没法胜得过近战能力超群的丧钟，于是干脆便不做尝试了。铠甲直接切换为神速模式，冲锋枪子弹仿佛被无限放慢，以眼睛所能看清的轨迹缓慢前进。
埃瑞克脚步一蹬，迎着弹雨飞身上前，双手随意地将拦在面前的子弹全数拨开，直冲到了丧钟面前。
残影一闪，看不清的拳头仿佛是忽然间闪现在了视野里，正中面门轰得丧钟连连倒退。
丧钟吃了一惊，双手同时持枪左右开弓，用交织的火力网将自己围在了中间，火光和弹雨连成了一片，几乎密不透风。
但那只是在一般人眼中而已，对超速者而言可不算什么。超速的残影从密集的火力之间一穿而过，如一阵旋风从他身边掠过。一声沉闷的打击声响，丧钟再次被击倒在地，面具黑色的那半边已出现了裂纹。
丧钟或许是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战略大师，但制定战略也是建立在知晓对方底细的基础上，这一点他和蝙蝠侠多少有些类似。
所以对付这样对手的最好方法就是出其不意，如果他没有料想到自己要对付一个超速者，就没法提前准备作战方案。
但他还是有点低估了丧钟。就在他重新折返、又一次与丧钟超速错身的一刹那，银光乍现，丧钟竟提起了长剑，横过剑身提前一步预判在了他前进的方向上。
“铿！”
清脆的巨响，本就防御力薄弱的神速模式装甲腰际部位竟在丧钟的强化臂力与超速冲刺的惯性双重作用下被切割了开来，锋利的剑刃划破了皮肤，血花从铠甲的裂缝里飞溅。
超速下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就像一枚炮弹撞倒了前方的半面墙壁，摔进了一堆砖石之间。
埃瑞克还是低估了丧钟的反射神经和应变能力。事实上他能做到这一步也并不奇怪，漫画里连三代闪电侠本人都曾经被丧钟以这样类似的方式击中，这是相比之下蝙蝠侠也做不到的应对。
而丧钟当然没有理由放过这样的机会，埃瑞克倒下的一瞬他已经箭步抢了上来，长剑在黑夜中拖出了银色的轨迹，带着凌厉的剑风向着地面上的埃瑞克猛然斩落。
“plete，超级模式上线。”
金属碰撞的脆响，丧钟这携着沛然巨力的一劈狠狠落在了切换至超级模式的装甲肩头，除了飞溅出大量火花外就没能取得任何成效了，反倒震得他自己虎口微微发麻。
埃瑞克伸手以中指在长剑的剑身上一弹，长剑当即在脆响中断裂成了数截。巨力透过长剑传递到了丧钟的手上，震得他剑柄当即脱手、身形连连暴退。
埃瑞克捏了捏拳头，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来。丧钟急忙掏枪，又是一梭子子弹扫射过来，弹雨在装甲上“噼噼啪啪”弹开，大量火花洒落而下，却甚至完全没能起到哪怕分毫的阻碍作用。
不知不觉，丧钟已经被逼到了天台的边缘，枪中的子弹也消耗了个干净。他向身后的楼沿扫了一眼，低声含糊不清地咒骂了一句什么。
刀枪不入的外壳，强得夸张的臂力，丧钟禁不住地去想这铠甲究竟什么来头？
子弹和刀剑都不管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可以用上的东西可能会有用......
这时，他注意到了对方胸前那个“S”的标记，还亮着如LED灯似的荧光。
他讨厌跟胸前佩戴着“S”标记的家伙作战，但假设说对方能力和超人是类似的话......
丧钟不再多想了，反正他暂且也没有别的手段了，不如尝试一下。他猛一扬手，狠狠朝着地面砸下了一个金属的小球，看上去像是某种高科技的装置。
埃瑞克脸色一变，刺耳得让人没法忍受的声音被铠甲敏锐的听觉传感器捕捉了进来，灌入进了他的耳朵里。那是一般人没法听见的高频音波，刺耳的声音只一瞬就震得他耳朵暂时性地失聪，神经系统陷入了一片混乱。
丧钟赌赢了，超级模式的确是复制自超人的能力，也包括部分敏锐的超级感官，太过强大的感官反倒成了弱点。
但事情也并没有完全按丧钟的预计发展。Alpha装甲的整个感官系统都被牵连着陷入了短时间的紊乱，埃瑞克面前的显示器闪烁了两下后也黑了屏。但他混乱中凭着本能挥臂甩中了丧钟，后者匆忙抬起胳膊格挡，却连同整个人被震得从天台上凌空飞出，横跨了下方的街区“哐啷”一声撞破玻璃摔进了对面的酒店中。
那恰巧正是他的任务目标“负鼠”所在的套房。
丧钟从满地的玻璃碎渣中喘息着爬起，用剑支撑起了身体。他深呼吸了一口，一转身，却见那个叫做“负鼠”的男人正双手抄在口袋中、以一副悠哉的表情打量着他。
丧钟一皱眉：“负鼠。”
“呵，你居然还记得我。”
“时光无情啊。”丧钟淡淡说着，举剑指着负鼠的鼻尖，“不过对我来说运气不错，看来今天我还有机会完成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负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可怜的老朋友，至今都被蒙在鼓里。其实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试图来杀我、神盾那些家伙想找你，然后你们在这儿打来打去......哈，我就处在事件的中心，像个旁观的观众一样看着你们表演，是不是很有趣？”
“等我把你的脑袋斩下来，看看你是不是还觉得这样有趣。”
负鼠“啧啧”了两声，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斯雷德。”
“记得什么？”
负鼠诡异地一笑。
“那就让我们从简单的问题开始吧，比如说......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俄罗斯的？你又在这儿呆了多久？”
丧钟一皱眉，道：“我前天来的俄罗斯，在这儿才呆了两天......？”
话说到这儿，他猛地顿住了。
不对，有哪里不对，他不是前天来的，也不止在俄罗斯呆了两天。
不，他的记忆从不会出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想不起来？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忆混乱，拼命地尝试回忆反而让大脑更加混乱。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长剑“哐”地掉落在地。
“这就对了，斯雷德。你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就是想不起来，对么？”负鼠冷笑，“要是你都忘记了，那流逝的时光也就毫无意义了。现在，安静点，仔细听......听听你那宝贵的思维被侵入的声音。”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奥德修斯
有研究表明，声音也是入侵人类神经系统的手段之一，音波同样可以影响人类的神经感触、成为催眠术的媒介。不过这只是个听上去可行的理论而已，究竟是不是有人成功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丧钟注意到那声音的时候已经迟了。起初那不过感觉像是类似磨牙的轻微声响，当它逐渐深入进了他的大脑内部、让他察觉到异样时，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的身体忽然之间就失去了一切运动机能，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同时罢工，感觉就像被病毒入侵而瘫痪了的电脑。
丧钟“噗通”一声扑倒在地，吃力地试图重新爬起。负鼠得意地围在他身边晃了两圈，丧钟这才意识到这古怪的声源来自他手中的那部手机。
“他们觉得他们能隐瞒所有你为他们做了的事，他们错了。”负鼠哼笑道，“伟大的‘奥德修斯’无所不知，包括如何触发那个催眠了你大脑、冻结了你一部分记忆的那个小机关，于是——‘噗通’！伟大的丧钟就这么轻易倒下了。”
说话的功夫里，他已经摘掉了丧钟的面罩，此刻丧钟苍老的脸上已经遍布汗珠，紧紧咬着的牙关里鲜血汩汩地流下。
“我要......我要杀了你......”他含糊不清地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
“这话我还是原话奉还给你好了——时光真是不饶人啊。”负鼠装模作样地叹息着，拾起了丧钟那柄剑刃已经被涂红的长剑对准了他的脖子，剑刃深嵌进了丧钟的皮肉中，殷红的血液如泉般淌落。
“你曾是名优秀的军人，我想在你死前最好还是先知道这一点。”他说着，高高举起了长剑，就像个准备落刃的刽子手，“‘奥德修斯’想要你的脑袋，而我听说人脑在于身体分离后还会继续工作，来看看你的如何！”
奥德修斯？又是这个名字。丧钟心底暗想。
这个什么奥德修斯又TM是谁？
剑刃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猛然斩落，直瞄准了丧钟的脖颈。而此时丧钟也早已油枯灯尽，根本就已经无力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刃朝着脖子斩落。
就在此时，金属的手掌“啪”地一声稳稳接住了长剑。
是埃瑞克，他不知何时也已跟到了这个房间内，突兀地出现在了负鼠的身后一把捏住了斩落下来的剑刃。
“虽然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但是不好意思，可以先别杀他么？”埃瑞克淡淡说道，“如果你在这里杀了他，我们会很头疼的。”
负鼠脸色一变，猛然发力尝试抽回长剑，可那被埃瑞克捏着的剑刃却纹丝不动。于是他干脆便撤手松剑，另一手陡然亮出一支手枪，顶在埃瑞克头盔目镜的位置连开数枪。枪口火光连连闪动，被挤瘪的弹壳猛弹了开来，目镜上却连一道裂痕都没留下。
埃瑞克一叹：“真是不识相的家伙呢。”
下一秒，但听得一声凄厉连绵的惨叫，负鼠被从刚刚丧钟摔落进房间时撞破的窗户中狼狈地击飞了出去，惨嚎着向街区坠了下去，片刻后声音便戛然而止，估计是落地了。
不过倒不必担心这家伙的生死，根据情报称这家伙生命力简直堪称小强，就算脑袋剁下来也死不了。
这会儿丧钟终于是稍微缓过一口气了，他摇晃着爬起身，从腰带中取出了随身的绷带开始给脖子上的剑伤止血。剑伤似乎很有些深，出血量也是相当惊人，若非丧钟同样有着不弱的自愈能力，这会儿早就应该一命呜呼了。
“现在，”埃瑞克转向丧钟，“我们可以谈谈了么？”
丧钟瞥了他一眼，重新戴上了他的双色面罩，冷漠道：“不是现在。负鼠刚刚提到了‘奥德修斯’，虽然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号人物，但至少说明了他背后还有个幕后黑手，所以这也就意味着他肯定还有后援。无论你想聊什么，首先我们都得先离开这个地方......”
他还没说完，狂暴的风已经从破碎的窗口不顾一切地灌入进了套间内来。沉闷的蜂鸣声从窗外响起，那是悬浮引擎运转时的杂音，强光从复数个飞行器前投入进了房间内，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两人。
“猜得还真准，哈？”埃瑞克望着窗外的飞行器，无奈道。
“我讨厌我总是这么准。”
丧钟说着的同时已经将长剑插回了背部的剑鞘里，迈步走到了破碎的窗边，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喂，等下！”
埃瑞克刚朝着丧钟跳下的方向走出两步，窗外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火力声。这一整层楼刹那间功夫便被明眼的火焰吞没，肆无忌惮的冲击波横扫了一切，钢筋水泥的结构顷刻便炸毁，失去支撑的天花板轰然坍塌。
垂直起降战斗机，和黑鹰UH-52型号非常类似，配有四门破甲大炮，载人数目12名。而此刻同时出现在这儿的战斗机，丧钟大致目测一眼，大概有八架。
看来无论幕后的那个人是谁，都是个势力不小的大佬。
尽管已经提前从大楼里跳出，强烈的冲击还是在半空就将丧钟吹了出去，身子狠狠撞在了对面大楼的外壁上，像个皮球般弹了回来，沿着一条弧线坠落到了街边一辆土黄色的轿车顶上。可怜的轿车当场被丧钟压得瘪了下去，所有玻璃全数碎裂，两个车轮更是夸张地崩飞了老远。
火焰几乎烧遍了一条街，丧钟趴倒在碎裂的车顶上，半天爬不起来。就算是以他的体质，刚刚这番刺激的自由落体也很有些吃不消了，他估摸着大概断了两根肋骨，脏器可能也有些不同程度的破损，头部也有些脑震荡，一时半会儿似乎是爬不起来了。
飞行器缓慢地包围了过来，一群穿着银白装甲、披着绿色斗篷、面具上亮着红色独眼的士兵从飞机上跳了下来，手里清一色端着某种高科技的光枪，朝着丧钟包围了过来。
靠，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居然要在这种地方翻船么？丧钟暗想。
不，当然不会。他是丧钟，他就是能做到别人以为他做不到的事、创造不可能。
这么想着，他重新握紧了剑柄，强忍着浑身每一块骨头的剧痛试图站起来。
就在此时，空中爆出了一声巨响。一架飞行器凌空炸开，有若半空的一朵华丽的烟花。穿在铠甲中的身影从浓烟深处降落而下，半蹲着落到了丧钟和一众机甲士兵的中间。
“既然你们刚刚没听到，那我就再重申一遍好了。”埃瑞克扫了所有人一眼，道，“丧钟是我的——你们大可以就这么回去向你们老板这么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