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暗夜公爵（3）熟人
晚上回家之前，柯南一人分饰两角，先跑到电话亭和小兰说了邀请函的事情，结果被毛利兰反将一军，要走了一起去看电影的承诺。
什么电影？他怎么可能去得了！
只是听着小兰的声音，他不自觉地没有否认。
回到家里后，小兰并没有提起看电影的事情，他则和毛利小五郎商量起去伊豆海滩旅游的事情。
虽然去找人也不一定有什么报酬，不过柯南掐准了毛利小五郎骄傲的脾气，激将道：“阿笠博士说，毛利叔叔出马肯定能找到那个主办人！毛利叔叔这么厉害……”
“而且，小兰姐姐也想去呀，对不对小兰姐姐？”他朝着毛利兰眨了眨眼。
本来就有些意动的毛利兰瞬间点头：“没错，爸爸——”
既然是女儿也在期待的旅行……
毛利小五郎盘算了一下家里的存款，最终还是点了头。
栗安这边就简单多了。
听了灰原哀的说法，她立刻就答应了。
不提主办方所谓特殊程式的事，这毕竟是小哀除了实验器材和物品外难得提到的要求。
哦，虽然柯南要去这件事似乎本身就有点问题，不过能去玩一玩也好。
要不要再问问其他人？
于是栗安问了悠子，又问了快斗，顺带问问麻生纯要不要来。
悠子一家早有出游计划，并不打算过来。
快斗说他很快打算发下一张预告函，大概率会拖住中森叔叔，而青子不太想去海滩，于是就算了。
倒是寺井爷爷沉默了很久，询问可不可以带上他。
毕竟他也很久没和阿笠博士见面，想叙叙旧。
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天。
首先，不知道谁通风报信，说清风和嘉木两位店长带着几位店员去这里团建。
店长去没什么问题，他们带的人有点麻烦。
打了报告的代理团长最近恰好在伊豆，他摸着这些人的消息打算赶来看一眼，顺便送点资料。
他不打算多停留，毕竟还有其他工作。
事实上，麻生纯原本也想来，只是她的伤还没好透，被麻生成实勒令不许。
这是麻生成实难得禁止的一件事，毕竟他缺席了那么长的时间，妹妹年纪已经不小，所以他一向不太管小纯，只是偶尔和她聊聊天，送点生活费。
即使如此，栗安通过电脑查看着酒店的预订信息，还是满头黑线地发现，不管是明面认识还是暗下认识，她的熟人添了一个，又添了一个……
来这么多人，是凶手都要哭死的地步。
“小哀。”
栗安合上电脑，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么了？”灰原哀随手写着她的家庭作业，听到这个名字抬头。
栗安笑眯眯地问：“夏天的沙滩很热，你想不想换个样子？”
换模样？易容吗？
灰原哀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旅行出了问题？那我不去了吧。”
非常果断。
“名字已经报上去了，突然不去总会有人来查。”
就连阿笠博士的朋友那边也是要被查的。
栗安揉了揉小哀的头发：“内部磁片上的程式有外露的消息，所以才会有人来。”
“很正常，也和你无关。”
“而且，你看柯南招摇撞骗这么久，不也只是戴了副眼镜？”栗安放心地安慰，“别担心，总有我在。”
发现了他又不会上报。
不过，如果他周围有其他人——
那就再找几个人过来吧……
灰原哀的雷达不自觉地被触发，但立刻被栗安揉散。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
让我们把视线转得远一些。
在接下来平静的收拾行李的日子里——
香橼欢快地扇着翅膀穿街走巷，招猫逗狗地四处游玩，于傍晚时分在一处公园停留。
喷泉哗啦啦地流泻着，溅出些水花落在石阶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偶有孩童天真的笑声洒落，大人带着孩子四处游玩，几对年轻情侣悠闲散步，老人推着轮椅步履蹒跚地挪着。
几只灰扑扑的野猫从各处草丛钻出来，轻车熟路地往喷泉附近的一处长椅聚集，只有一两只脱离队伍调转方向，压低身体往喷泉处去。
停在石阶上梳理羽毛的白鸽察觉到属于天敌的视线，不自觉地跳了几跳，抖了抖身体，甩掉落在身上的清水，才从容不迫地飞上树枝。
各处的鸟儿成群飞来，纷纷栖落在树枝上，和着夏初的微风，唱起傍晚悠扬的歌。
公园门口，有位身材矮小的白发婆婆慢吞吞地提着便利店的袋子走了进来。
在她的身边，几只放慢脚步游走在她周围的黑猫彻底按捺不住活泼的天性，窜向聚在一起的同类扑咬打闹，很快滚成一团。
长椅边放着几个不大的食盆，虽然看起来年头不短，但很干净。
老人把袋子随手放在长椅上，如往常一样动作有些艰难地将宠物粮倒进食盆里。
公园里，正在打电话的外国女人见到她的动作，挂断电话就往这边过来，语言蹩脚却十分热情：“我可以和您一起喂它们吗？”
她动作麻利地接了老人手上的袋子，把猫粮倒进食盆里，一边自来熟地和她聊天。
“这几只猫一直都是您养的？”
“是我家以前的房客留下的……”
“什么？那位房客就这么不管它们了？真是不负责……”
听着她的控诉，白发婆婆也有感触地点头：“是啊，那人退了房就没回来过……”
“如果不是有几个人来找他，我都不知道他早就联系我儿子退租了。”
看起来她不知道那人已经死了。
“那几个人居然也不知道他搬走了吗？为什么还来拜访？”
“那个人的女儿请了侦探来找他。”老人微微叹气，“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连女儿来都要躲着……”
“我才不会躲我儿子……他最近常来看我，跑得可勤快了。”
“哎……希望他女儿能找到他吧……”
女人愣了愣，目光忽然有些复杂。
从她口中得到了侦探的名字，女人又耐下心来，听老人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的儿子，讲她新得来的几只黑猫的趣事，又忽然讲起她去世多年的老伴。
“咪呜——”
白发婆婆停止了回忆，低头同猫咪说话。
“别急，我这就带你们回家……”
她同女人告别，收拾了垃圾后，如往常一样沿着小路蹒跚而行，走了几圈就不急不缓地离开。
在她的身边，几只黑猫四处游走，活蹦乱跳地扯花拈草嬉戏打闹，却隐隐围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
像是要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时光。
金发女人等着她离开，才又拿起电话。
“秀。我说过，她真的走了。”
“你知道的，新闻上……”
对面的人转移了话题。
“有个电脑病毒的消息……”
花间树影里，一双纯净的银色鸽眼默默注视着一切，瞳孔中倒映出惬意的晚霞。
第224章 暗夜公爵（4）酒店
静冈县伊豆市，伊豆海滩。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这里聚集了不少牛鬼蛇神，非常适合浑水摸鱼，杀人放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算了，编不下去了。
现在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
阳光沙滩大海洋，篷伞墨镜沙滩床。
横批，美事一桩。
这说的是柯南，还有毛利小五郎。
毛利兰非常开心地下了海，很快又回来，想着把柯南带去玩。
她的目光偶尔四处寻找，似乎在找人。
小五郎则非常认真地盯着周围的人，别让女儿被占了便宜。
只是盯着盯着，目光就渐渐转向了别处。
毛利几个人玩得开心，而并不想下海的几人也有去处。
离海稍远的地方，一家餐厅的旁边新支了棚子。
上面的“嘉木”两个字尤为显眼，几位侍者来来往往，将冷饮与甜点送到各人桌上。
打眼一看，有几个是嘉木店里的老熟人。
棚子周围插了不少遮阳伞，下面是桌子，一般是一张桌子两三把椅子，方便看风景。
栗安躲在其中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下，她倦懒地坐在桌边，不慌不忙地吸了一口饮料，一阵清凉。
“不许多喝！”身边的小姑娘瞪了她一眼，“我去给你拿热饮来，这里没有酒店里也总会有。”
灰原哀就坐在她另一边的椅子上，说着话就要起来。
为了防止出问题，她非常听话地换了个造型，戴了一顶超大遮阳帽，把头发扎起来藏得严严实实，没换泳衣，显然也不打算下海。
“不要。”
栗安难得孩子气，一下吸了一大口。
不过因为太凉，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她才敢慢慢往下咽。
“烈日炎炎，而且我明明已经可以下海了，听你的话才没去呀。”
其实是她懒，不想下去。
栗安继续用吸管小口喝饮料，顺便欣赏海景。
灰原哀看她满眼无辜的样子，不自觉地泄了气，慢悠悠喝自己杯子里的冰咖啡。
还说她呢，冰咖啡也没好到哪里去。
栗安不说话，安静享受起难得的安稳来。
从海上吹来的海风温热，带来些咸腥的味道，也吹散了夏日的热浪。
这边岁月静好，不远处支起的桌子上，阿笠博士和寺井爷爷聊得热火朝天。
阿笠博士没想到请来栗安旅游，还带来一位很久不见的老朋友，算是意外之喜。
两位穿着热带风衬衫的新潮老人从科技设备聊到玩具制造，共同话题非常多。
当然，聊到一些小道具的时候，两个人的声音就会不自觉地降低，从说变成比划。
不知道会不会有灵感迸发，不过总不会是坏事。
毕竟两位老人都很开心。
再远一些的地方，池谷和中江两位店长也在聊天。
池谷清没什么姿态地躺坐在椅子上：“你看到那女孩了吗？她之前在我店里买过书。”
“你在说谁？”中江嘉扫了一圈那边坐着的人，好像没看到人似的撇了撇嘴，“来我店里的人多了，我可不认得。”
“哦，不过远处那个孩子我倒是认得……”他语气得意洋洋起来，虽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见过。”
“池谷！”在客人竞争之中落下风的中江嘉气急败坏起来，“你们店里总共就没几个客人，怎么一出来旅游见到的全是你家的客人！”
“我怎么知道？旅游地就那么几个，自然是巧合咯。”
“两位店长，夏天火气大，请不要吵了。”
安室透和帮忙的前同事说了几声，为两位店长送上冷饮和甜品。
虽然团建来这里是他建议的，但现在的情况……
看着和附近一家餐厅达成合作，热火朝天做起夏日小甜点和冷饮的几位甜点师傅，还有来来往往的几位服务员，安室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不是团建吗？
他为什么觉得两位是带他们这群厨师来这里赚钱的。
奇怪，为什么这里包括他，他现在不是书店店员吗？
见到甜品，池谷清坐直了身子：“谢了。”
“不过，安室小子，你之前可是我的店员，怎么刚刚帮他说话？”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案子造成过不少损失，中江嘉脾气比以前差了不少。
池谷清慢条斯理地反驳：“他现在是我们书店的店员。”
“这边不用你帮忙，去休息吧。”
中江嘉也向安室透摆了摆手：“你去吧，不用在我那里麻烦。他们做够自然就歇业了。”
转头的语气继续火爆起来。
害怕战火烧到他身上，安室透默默擦了擦汗，很快远离了这里。
等他离开，两位店长的话也换了个内容。
“你怎么挑这个地方团建？之前不是来过吗？”
“拓展业务，你不觉得这里缺一项甜点业务？”
“有道理。那你知道这里有熟客？”
“确实不知道。”
“要去聊聊吗？送点吃的喝的……维持客户稳定？”
“多麻烦，这会还想着工作多累啊，欣赏风景多好？”
身后的员工干得热火朝天，两个人却把原本火热的话题浇熄。
两人一人吃起甜品，一人喝起冷饮，默契地不再聊这事。
……
安室透从店长和工作这里脱了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2104。
他从电脑里查了酒店的入住资料，找到最近几天的酒店名单，又筛选了一次，防止遗漏。
伊豆旅行团举办的“伊豆神秘之旅”，是由神秘主办方召集的三天两夜旅行团，参加的共有六组十人。
主办人声称自己手中同样拥有暗夜公爵的病毒程式这件事，在磁片丢失的当口引起了组织的特别关注。
这种病毒组织用的比较多，虽然前几天卡悉已经上交了那张损坏的磁片并且确认，但手中有这种病毒程式的人依旧是他搜查的主要目标。
因为没有查到主办人的信息，他才趁着团建的时间前来细查。
如果磁片存在，他会直接带走。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讲，这种病毒都不能落在普通人手上。
安室透再次查看自己整理过的信息。
除了其中一组外，团里大多都是计算机类职业的人，另外职业的基本都是陪同而来。
这一组的入住名单与预订名单有所变更，之前登记的来人是两位博士和其中一位的孙女。
代替而来的是其中那位工学博士的熟人，而非原本的计算机博士。
职业是魔术师？还是办了间隔年休的大学生？
这样来讲，在各处旅游确实正常。
因为有老师和佣人两种职业打底，栗安的职业信息倒也没那么突兀。
不过，无论组队或是单人，主办人应该都不会随意更换“同行者”。
安室透思索着，但没有立刻把这一组的三人排除。
第225章 暗夜公爵（5）计时
海滩上的沙堡塌了又建，海浪翻滚的潮汐涨涨落落。
傍晚的夕阳美不胜收，连海风也变得凉爽怡人。
阿笠博士和寺井爷爷两人下午的时候有些累，因此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于是这会外面就只有栗安和毛利一行五人。
三大两小踩着夕阳的尾巴回了酒店。
走进玻璃大门，进入装修精致的一层大厅，前台用英文标注着酒店名称——PrincessHotel。
公主酒店。
酒店很大，靠窗的地方摆着几张红色单人沙发和圆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有人听歌有人看书，偶尔也有人从玻璃门进出。
后门，是一个小小的游泳池。
地上铺着深红色地毯，走路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栗安把灰原哀交给小兰，自己先去了前台。
小兰几个人并没上楼，只是找了个地方等她。
另一半的房费来的时候已经交过，现在是在预订第二天的早餐送餐服务。
“预订4人份的早餐，分别送到1902和1903房间。”栗安想了想，“时间在……”
服务生迅速查了一下资料：“请问您的姓名。”
“黑羽栗安，房间的预订人是阿笠博士和毛利兰。”
酒店前台的服务生点点头，在电脑上确认过信息后，很快地记录起来。
听到阿笠博士的名字，周围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
身后沙发上的人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色眯眯的眼神望向前台方向。
最明显的是在前台稍远的地方站着的那个人，他很快敲击键盘，调了一个软件出来。
“女士，我已经记录好了，明天会有人按时给您送达。”
栗安道了谢，打算招呼几人离开的时候，身边的人突兀地开口：“你……应该是暗夜公爵吧？”
咔哒。
栗安停顿了一下，才偏头扫了眼他电脑的屏幕。
咔哒。
“你在计时？”
在酒店的沙发上无聊晃腿的柯南抬起头，从沙发上跳下来。
灰原哀没发现周围有危险气息，依然安静地埋头等人。
她抓着遮阳帽，依然把头发扎起绑得紧紧的，只有前侧垂落些刘海，和散发的样子完全不同，看起来也更乖巧。
“反应很快嘛，这位小姐。”说话的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斜分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只右眼。
他转过身，将屏幕正面的数字给栗安看了一眼，就立刻转回去。
“1秒整，你回答我问题的时间居然这么准？我会好好做个参考。”
大概也知道这样做并不礼貌，于是他立刻自我介绍：“我是住在2002房的今野史郎，以后就会慢慢熟悉了。”
栗安看过阿笠博士给的名单和酒店的预订名单，很快对上来人。
银行职员今野史郎，对手中的电脑极为珍惜。
“误差罢了，我是陪同阿笠博士一起来旅行的黑羽栗安。”
放在桌上的左手拇指朝下地拔起桌上的圆珠笔，毫不迟疑地反身划向身后探来的一只脏手。
系着圆珠笔的弹簧线立刻绷紧，几乎变成一条直线。
“哎呦！”
“女士！”前台服务生吓了一跳。
“栗安姐姐！”
栗安反握着沾了血的笔，视线转回，脸上依然挂着客套礼貌的微笑：“今野先生，请多指教。”
今野史郎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请……请多指教……”
柯南看到那人的动作的时候就蹲下了身，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拖鞋。
他的提醒晚了一步，看到她动作的时候满眼震惊。
栗安动作干脆利落，下手不轻，即使圆珠笔尖并不锋利，也并不顺手，但依然在对方手背近虎口的地方留下一弯血痕。
伸手的男人愣了几秒，抬手去看右手伤口，细密的血珠立刻滚了出来。
疼痛引起怒火，酒劲冲上眉心，他捏了另一只拳头愤怒起来：“你这该死……”
后面的话被掐在了喉咙里。
“疼！松手！你这是要干什么？”
握紧的拳头被反扭在身后，他下意识要伸手去抓，却动弹不得。
“我还要问你这句话呢！”
身后有人将他的手腕紧紧抓住，语气不善。
“你……你说什么？”
“多谢这位先生帮忙。”栗安向来人道了谢，对方点点头。
在她身后，几个人看到对方的动作，已经跑了过来。
毛利兰挡在栗安身边，找到一个方便攻击的位置站定，毛利小五郎也皱着眉看他：“你这家伙想做什么？”
灰原拉了拉栗安的另一只手，悄悄塞进去一团纸巾。
身边的今野史郎默默按动键盘，把惊吓咽回肚子，尽职充当起旅行团的身份解说：“只用2.68秒就回答我问题的江原先生，2101号房的江原时男。”
“江原先生可不太礼貌。”
栗安并不害怕对方的拳头，她这时候才用纸抬手擦干笔上的血迹，把笔轻轻地插回原处，脸上浮现出怒气。
“我们是出来旅游的，找人而已，没谁想要动手，您说对吗？”
江原时男见到人多了，面色尴尬恐惧地连连低头道歉。
只是他身后的人才松了手，他就转身扭头空啐了一口，回了沙发继续喝酒。
“栗安姐，你没事吧。”
栗安已经收了怒容，向小兰摇了摇头，又翻了一下钱包，转头向酒店的前台道歉。
“抱歉，这里的笔需要更换吗？”
“不……不用了女士。”服务生连连摆手。
这边，听到回复的毛利兰也放心下来，看向刚刚帮忙的人，只觉得对方非常眼熟：“对了，你该不会是……前田聪先生？”
“呃……是啊。”
前田聪有些震惊地打量眼前的人，却根本不记得自己见过她。
“小兰姐姐，你认识他啊？”
毛利兰向柯南介绍起这位六年前的空手道冠军，也是她因崇拜开始学习空手道的原因。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我太幸运了！”
在一旁盯着江原时男的毛利小五郎，扭头看着这位和女儿聊得欢快的“空手道冠军”，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又是个可恶的臭小子！
一旁的柯南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毛利兰完全没发现两位男性的异常，她雀跃地向崇拜的“偶像”自我介绍，却引来前田聪身边晚到一步的女士的不满。
“这女的是谁啊？”
前田聪引着两人互相介绍：“我来介绍吧。这是我的未婚妻，佐山明子。”
毛利兰满脸期待与祝福：“你们要结婚了啊！”
佐山明子不自觉地偏头冷哼，紧接着是前田聪“她总喜欢吃醋”的圆场招呼。
这时候，身后的今野史郎幽魂一样站在两人身后，露个脑袋幽幽开口：“我想你就是暗夜公爵吧……”
“啊？”
“1901号房的前田先生，0.75秒。佐山小姐……”
第226章 暗夜公爵（6）外援
“你这个人到底烦不烦啊！”江原时男从刚刚起就积了一肚子怨气，听到今野史郎接连不断的报时，不耐烦地吼起来，“要是这样就知道公爵的身份，那就不用麻烦了！”
他声音不小，整个一层都听得见。
“出其不意就露出自己真实身份也是一般人的人之常情啊。”
桌旁的沙发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位眉毛很长戴着墨镜的老人，双手支着导盲杖，身后站着一位微胖的西服女士。
老人眼睛似乎不太好，不过耳力应该不错，他“望”着前方，语气里带着看戏：“刚刚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呢……”
“是的，老爷。”佣人林静江恭敬地回答，语气平淡，“见血了。”
“哦？那可真有意思……”
“你这老家伙……”江原时男看了老人身后的佣人一眼，到底没有继续往下说。
今野史郎自顾自地翻起计算机里面的记录：“江原先生身边的两位是2001号的金城先生，回答我的问题用了6.29秒。”
老人忽略了江原的话，慢吞吞地反驳：“你也看到了我的眼睛不是很好……突然碰到你问我那个问题，根本就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算了，跟你的资料比照……我了解了。”
“你那份资料根本就不全呢，因为关于某个人物的资料就不足够了……”
“没错吧？暗夜公爵先生。”
“你在说什么？2102号房的上条小姐！”
“今野先生，你应该注明，你比我的1.48秒还慢了0.97秒哦？”
栗安结束了和前台的对话，找了个垃圾箱把手上沾了垃圾的垃圾丢掉，去了一楼的卫生间洗手，回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期间小哀一直跟着她。
至此，除了在房间休息的阿笠博士以外，伊豆旅行团的六组九人均已到场，所住房间在19-21层的1、2号房。
出来的时候，刚刚说话的这位戴着遮光眼镜、风姿绰约的卷发女士，自然地绕过聊天的前田几人来到她身边。
“真是有意思，你们来的人可不少，难道请了外援？”上条秀子扫了一眼刚刚聚在她身边的几个人，自然地略过受了伤的江原，语气带着些好奇，“而且奇怪，我记得1902号房的是两位博士和一个小学生啊？”
“因为阿笠博士好朋友的孙女生病了来不了，才请了栗安姐姐和灰原同学过来的，对吧？”柯南先栗安一步，抢答了这个问题。
有人回答，栗安乐得轻松地点点头：“没错。”
灰原同学？那么第三个人就是黑羽女士身边这个小女孩了。
上条秀子心思急转，继续套话：“那么小弟弟，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我是和毛利叔叔……”
差不多同时，身边的毛利兰也和前田聪两人同样聊到了她是和谁来这个话题。
“我是和我爸爸一起来的，我们几个是单独定的房间，是1903号房间，住在栗安姐的对面。”
“这位就是我的父亲，毛利小五郎。”毛利兰笑道，“他是一名侦探。”
“侦探？！”
“毛利小五郎？！”
这个名字聚焦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就在这一霎那。
灰原哀躲到栗安身后，揪住了她的衣角。
巨大的遮阳帽遮住她大半张脸，而栗安背在身后的一只胳膊，悄悄遮住了她有些惊恐的眼。
毛利小五郎搓了搓胳膊，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环顾四周：“怎……怎么了？”
“真是太卑鄙了，竟然找了一个名侦探来做代打？”
七人之中，有五个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落了下去。
没变脸色的是佣人林静江，和正与柯南聊天的上条秀子。
“没关系，这下子可能是公爵的人就减少了。”上条秀子语气轻松，甚至还在打趣，“黑羽小姐，和毛利侦探一起过来的你们三人，确实不可能是暗夜公爵了。”
栗安点了点头，默认将自己三人排除，紧接着认真地解释了一句：“毛利先生来之前就答应过阿笠博士，就算找到了线索和答案，也不会交给我们三个的。”
“诸位就算不相信我和阿笠博士，也应该信任毛利先生作为名侦探的信誉吧？”
莫名被ban的毛利小五郎：？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太好看。
“无论如何。”沙发上的老人站起身，敲了敲导盲杖，“既然毛利小五郎就在这里，我们最好不要互相泄露秘密才好……”
七个人步伐一致地往电梯的方向走，看起来有些滑稽。
“看来爸爸好像很有名哎。”毛利兰若有似无地看向柯南。
这还不是我的功劳……
！！！
什么人！
一股带着杀气的视线窥探而来，感受到的柯南立刻转身去看。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了。
毛利小五郎见他们都走远，才小声问栗安：“黑羽啊，你刚刚怎么能这么说……”
同时感受到窥伺与杀气的栗安并没露出异样，同样小声解释：“他们这么警惕，怎么找主办方的线索？您想知道答案当然可以调查，找到的线索交给柯南，就不算是您的帮忙了。”
毛利小五郎不帮忙，不代表柯南不可以呀。
“这……”毛利小五郎认真思索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毛利叔叔的信誉，显然已经摇摇欲坠了……
柯南仍然警惕，但也十分无语。
阿笠博士怎么想的栗安并不知道，先稳住这群人再说。
至于外援这事……反正最后用不上。
刚刚的杀气……
她大概想起来会发生什么了。
两个字。
命案。
……
最终结果，大概是自己名侦探的身份被这么多人认出来的原因，毛利小五郎确实起了去找“暗夜公爵”的线索的想法，而柯南和小兰打算在饭店附近转转看。
“我回去添件衣服，可能稍微休息一会，晚饭的时候把阿笠博士和寺井爷爷叫下来。”
约好了时间，栗安和灰原哀两人先回了房间。
阿笠博士并不在，显然，他正在隔壁的1904号，也就是寺井爷爷的房间里大聊发明。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灰原哀把遮阳帽放在茶几上。
栗安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布置，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去了放烧水壶的柜子旁，取出水壶，清洗之后接了水，拿到有插座的地方通电加热。
呜呜的水壶鸣叫声逐渐响起，隐隐约约的声音从某个位置的窃听器里传来。
“小哀，今天玩得怎么样？”
自进门声音响起开始，安室透终于听到属于1902房间的魔术师开口说话。
第227章 暗夜公爵（7）落水
留在客厅的灰原哀嗯了一声。
“旅行团的几个人刚刚吓到你了吗？”栗安的安慰声音夹杂在水壶的啸叫里，显得并不清晰，“没事的，他们又不可能把你当成那个主办人。”
[你发现的那些人吓到你了吗？]
[别担心，他们不是冲你来的。]
“你不用害怕他们。”
哦，这句不用翻译。
栗安坐回沙发上，指了指耳朵的位置，揉了揉灰原哀的脑袋：“如果害怕的话，我们这几天玩的时候就别理他们，离他们远一点。”
“栗安姐姐，我知道了。”灰原哀小声答应。
“一会下去的时候，我和阿笠博士说一声，不用找什么主办人了，反正他也不懂这些。”
其实阿笠博士的电脑技术还不错。
“那毛利叔叔……”
“阿笠博士请他们来的，就让他们去谈，不关咱俩的事。”
灰原哀：“哦……”
水壶的啸叫声缓缓停歇，栗安轻声道：“行了，看你困的，坐着都快睡着了。去床上休息十几分钟吧？快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起来。”
栗安不打算离开，以防止某些不长眼只长耳朵的家伙真闯进来吓唬人。
她动作轻微地拉开行李箱，从箱子里面取了两件薄外套。
晚上风大，多披一件衣服。
衣服摆放的位置严丝合缝，只有褶皱多了几折。
毕竟，谁能保证人来了第一次，就不会来第二次呢？
因为提前确定暗夜公爵程式消息不实，原计划早早取消。
栗安这回过来确实是旅游的，所以她箱子里确实什么都没藏。
钱包里倒是放了钢笔，不过一直没用上。
在此之后，只有倒水声和脚步声，还有很快均匀清浅的呼吸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安室透刚刚打算掐断1902的信号，就听到清脆的杯子落地的声响和一声压低的惊呼。
很快，沙发下的窃听器传来噼里啪啦的杂声，在1902房清理水渍的过程中，彻底联系不上。
安室透皱了皱眉，转接到另一个房间。
1901房间没有人说话，只传来翻找衣服的窸窸窣窣和进门出门的声音。
之前有人回来过，换衣服的次数是两次。
1901房间是初步确认的主办方，房间内有与磁片同名的暗夜公爵服装，但翻找时没有发现类似磁片的存在，如果有，可能藏在身上。
2001传来老头子的哈哈笑声，还有林静江的平静附和：“是的，老爷。”
2002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震耳欲聋，屋内的今野史郎正在喃喃自语：“反应时间最短的是佐山小姐，但前田先生和黑羽小姐的也并不长……这程序大概没什么用，不如换一个……”
2101的江原时男边处理伤口边骂骂咧咧，喊着要1902那个女人好看，不过很快，屋内就传来震天的呼噜声响。
2102没有人回来。
这次任务不对劲，可能无功而返。
……
清理了地面上的水渍和玻璃碎片，把窃听器捡出来用拖布碾碎没多久，栗安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她开了门，看到一身湿漉漉的柯南，整个人在水里泡了一样。
“你怎么成这样了？小兰呢？”栗安立刻带着柯南进屋，拿了酒店的毛巾给他。
灰原哀基本没睡着，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也是满脸诧异。
就这么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柯南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柯南也进了卫生间，拽着身上的衣服拧了拧水，才接了毛巾：“‘暗夜公爵’把我从二楼阳台上推下去，掉到下面游泳池里了。”
“暗夜公爵？有其他人看到吗？”
“是，穿着暗夜公爵衣服的人。我当时一个人在阳台吹风，小兰去一楼的纪念品商店了。”柯南擦着头发，向另一个关着门的房间探头，“阿笠博士在房间吗？我有事情想问他。”
“他在1904房和寺井爷爷聊天。”
碰面的时候栗安为柯南等人介绍过，所以柯南知道他是栗安父亲的魔术助理，和阿笠博士也认识。
他和栗安家的关系显然不错，不然栗安姐也不会请他来。
听到柯南说暗夜公爵可能从厕所换了衣服从楼梯离开，栗安微微皱眉：“可是，你又不是旅行团的人，主办人为什么会找你下手？”
“这一点我也想不清楚，明明只是一个找人的游戏而已……不过我有个猜测，要问过阿笠博士才知道。”
柯南猜测，唯一的特别之处大概只有阿笠博士之前说的那种含有秘密程式的磁片了。
栗安猜到了一点。
只是没想到旅行团里虽然没有柯南，他还是没逃过掉水里的命运。
“算了，柯南，你手上有1903的房卡吗？”
“有一张房卡在小兰那里，不过她的手机下午就没电了……”
“你先去吹头发吧，我这里的衣服你穿不了，不过沙发上有件外套，怕冷可以先披上。”栗安嘱咐柯南，“桌上有热水，不过有些烫。”
柯南点点头，感受到头发的水已经不再滴滴答答，拿起了吹风机。
“小哀。”栗安又叫了一声灰原，从包里取出1904的房卡交给她，“他吹完头发，你带他去1904找阿笠博士。寺井爷爷如果问起我，就说我去找小兰拿房卡给柯南开门了，不用麻烦他找。”
小哀接了房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栗安姐！”柯南叫住了栗安，“……别和她说我是被推下去的，可以吗？”
栗安瞥了他一眼，拿了钱包，出门去了电梯。
……
安室透又换了几次房间来回听，没什么特别的声音。
倒是酒店后门的方向刚刚出现了骚动。
一个湿漉漉的小男孩炮弹一样冲上了楼梯，周围人说他不小心从阳台掉进游泳池了。
又等了一会，除了1902未知，房间的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出了门。
他也没再发现什么变化，倒是酒店的室友从酒店外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很快朝他过来。
“喂！安室，你听什么歌听得那么投入？到吃饭的时间了，店长让我叫你。”
“你一直在一楼坐着有什么意思？等吃了晚饭，一起去二楼的绿宝石酒吧喝酒怎么样？”
“来了。”
安室透应了一句，断开耳机的电源，掐断连线，把所有东西塞进包里收好。
室友在一边等他，嘴里忍不住絮絮叨叨：“晚上店长还说一起在外面坐坐，你长这个样子，看着就惹女孩子喜欢，怎么就不喜欢出来呢……”
“我记得你在咱们店里的时候有多少……”
第228章 暗夜公爵（8）餐厅
栗安径直去了一楼的纪念品商店，问过店长后，得知毛利兰在门口等了很久，只是几分钟前离开了。
她叹口气，去了后门游泳池附近询问情况。
游泳池附近的人说，有个女孩来这里问过一个小学生。
“他是自己掉下来的吗？”栗安问。
“我们当时在游泳，没注意上面的情况，只是突然听到有孩子尖叫，就看到他掉下来了。”
“他跑得挺快的，应该没受什么伤。”一位女士宽慰了一句。
旁边的男士接着道：“那个女孩也问了这个问题，她往二楼的方向去了。”
“多谢。”
栗安上了二楼，先去了柯南所说的阳台。
阳台玻璃门的铰链显然涂了不少润滑油，开合基本没有声音，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柯南如果全神贯注，没听到有人进来倒也正常。
天色差不多黑了，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远处的椰树，也可以看到露天餐厅的圆桌。
向下看，是柯南掉下去的游泳池，此时已经没什么人了，毕竟晚上还有些凉。
阳台栏杆有两排横杆，中间的那层栏杆上有两道浅浅后蹭的印记，应该是柯南被推下去时打滑的印记，不过并不明显。
他站的这个位置，不推也容易掉下去啊……
栗安无语了一瞬。
简单检查了情况，她就离开阳台，没多久，就在电话亭的位置找到了正在拨号的小兰。
“栗安姐。”见到栗安，毛利兰放下电话，显然松了一口气。
“柯南是不是已经上楼了？不然你不会下来。我刚刚还想直接上楼找他，又怕他就在附近我没看到……”
才想着打个电话问问。
“他好像不小心从阳台掉到游泳池里了，我有些担心。”
栗安简单解释情况：“他在我房间里吹头发，等你回去开门拿衣服。”
毛利兰听了就拉着栗安离开这里，飞一样冲上差点关上的电梯，很快刷开了1903的门。
被毛利兰带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柯南用眼神问栗安：你没说什么吧？
栗安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她确实什么都没说。
反正不管怎么讲，六个人总算是整整齐齐下了楼，来到室外的露天餐厅。
期间灰原悄悄同栗安说了阿笠博士告诉柯南的关于“暗夜公爵程式”的事，紧接着小声问：“这就是你当时说的……”
他们要找的东西？
栗安点点头。
虽然已经过了之前约好的时间，不过现在除了毛利小五郎不在之外，人已经齐了。
所以，只要找到毛利先生就好。
“人好多啊……”
室外餐厅有非常多的圆桌，这个时候吃晚餐的人也非常多。
“小兰！这边！”循声望去，毛利兰看到与前田聪和佐山明子坐在一起的毛利小五郎正冲他们招手。
“一起过去吧。”
圆桌一桌可以坐的人不多，最多也就五个位置。
毛利兰和柯南同小五郎三个人坐在一起，栗安就带着小哀，和两位老人坐在旁边一桌。
“你们怎么会待在一起啊？”毛利兰好奇地问。
“因为你父亲正在盘问我们两个人。”前田聪脸上带笑，假装神秘，“他在怀疑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暗夜公爵啊。”
“爸爸……真是的。”毛利兰有些无奈。
佐山明子似乎对毛利小五郎的行为有些不满，偏头怒道：“明明说了毛利侦探不会参与的……这分明是作弊！”
“明子！”
邻桌的栗安和灰原不为所动，阿笠博士倒是转头解释了几句，也让他们认了认人。
说实话，来了这么多人一起旅行，半价不半价对栗安这几个人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海边的食物自然是海鲜居多，小五郎、前田、佐山几个都点了啤酒，柯南、小兰几个年纪不大的点了果汁。
栗安依然因为生理因素被小哀严令禁止饮酒，只能选了果汁，又多舀了几勺热汤。
虽然没那么喜欢，但她好不容易成年可以喝点酒哎……
唉声叹气。
阿笠博士在一旁偷笑，毕竟他也是这样被勒令限制吃高热量食物的。
没错，虽然小哀来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已经开始兼任健康助理这一职位了。
寺井黄之助赞同地点头：“栗安小姐，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千影夫人之前叮嘱过您生病之后的康复……”
嘶……
这个开场白……
栗安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寺井黄之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刚要开口念叨，手上的纸条就唰地不见了。
抬头，就看到栗安仔细把纸条叠起，小心翼翼地收进钱包，向他露出微笑：“寺井爷爷，我会认真看的，还是先吃晚餐吧。”
她的母亲，她的好妈妈黑羽千影所写的“爱心纸条”总是很有意思。
只是如果念出来，可能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栗安都有些“后悔”请寺井爷爷来了。
因为生病，栗安其实很久没和千影通话，这简直是欲盖弥彰。
但栗安并不这么想，只把她生病被发现的问题归功于黑羽快斗没有瞒住。
江古田的黑羽宅，正在和黑羽千影视频通话的黑羽快斗打了个喷嚏。
“老妈，我姐之前生病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子告诉我的~”
“你们一个两个的，长大了就不贴心，生病了也不和妈妈我说……”
黑羽千影低头委屈地哭起来，声音悲痛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若是手上有装水的容器，她可以哭出一片汪洋。
“我姐她的病好了有一段时间，这会正在伊豆旅游呢。”快斗顿了顿，配合她试探着问，“她之前说会回来休息几天，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
黑羽千影抬起头，脸上一滴泪也没有。
快斗满头黑线：“老妈……”
扯远了扯远了。
露天餐厅里其实有不少人。
除了栗安和小兰这两桌外，还有很多桌有熟人。
远一点有对年轻男女，正往栗安几个人的方向看：“周一，你看那边的几个……是不是黑羽栗安小姐她们？”
对方仔细认了认人：“好像确实是……一会去打个招呼吗？”
年轻女人点点头。
至于两位店长所在的团建组，12个人占了三桌。
两位店长安安静静地喝着酒，四周的火药味却逐渐浓烈。
仿佛不吵起来都对不起两位的一贯作风。
坐在他俩身边的安室的舍友如坐针毡，小声叨叨：“安室，你和两位店长的关系也太好了，就算来晚了，也别拉我坐这里呀……”
中江嘉掀了眼皮看他一眼，没说话。
舍友最终还是没忍住，拉着凳子挪了又挪，很快搬着凳子跑到了另一桌，硬是塞了进去。
这桌只剩下两位店长加一位有些无语的透子。
安室透急忙给两位店长降火，防止两人真的再吵一架。
这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一股隐蔽却没有恶意的视线。
仿佛不经意地抬头扫向视线所在的阳台方向。
——只有阳台门安静地合上。
第229章 暗夜公爵（9）收获
回到栗安这边的两桌上。
对于一板一眼的寺井爷爷所造成的插曲，栗安非常无奈，只能默默又喝了一口汤。
灰原哀抿一口果汁看一眼栗安，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吃饭的时候，栗安看了眼手机，收到了代理团长把资料放在前台加上已经退了房间的消息。
跑得可真快，这个时间，他应该才刚到没多久吧？
这是真的看了眼就走啊。
栗安收了手机，想着一会去前台取东西。
毛利兰这边，几个人气氛已经缓和下来，小兰夸起佐山明子的衣服非常漂亮，引得明子小姐红着脸低下头。
“不过，你可要多小心哦！”毛利兰凑到明子身边，说着悄悄话，“因为一个不小心的话，可能会有色狼攻击你哦！”
远处单桌的江原时男死性不改地把手伸向另一位独自经过的外国女士，被对方躲过，拿手上的书脊狠狠敲了一下。
一天内吃了两次瘪的江原吃疼地收回左手，他伸手拽了脖子上的黄色领结绑到头上，愤怒地把啤酒灌进肚子里。
真是惹人生厌。
“那不是暗夜男爵系列的英文版吗？”前田聪看到刚刚经过的外国女人手上的那本书，转头看向未婚妻，“明子，你和那位女士说不定会有共同语言哦？”
“明子小姐原来是暗夜公爵的书迷吗？”毛利兰好奇地看向佐山明子。
“是啊，明子她啊，一直是工藤优作头号的小说迷，她对暗夜公爵更是迷得不得了呢。”
“关于暗夜公爵的事我不会输给别人的。”佐山明子难得露出笑容，拨弄起新剪的短发来，“就连我的发型也剪成他喜欢的短发了。”
对此，似乎有人有所异议。
“对暗夜公爵熟悉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哦？佐山小姐。”
上条秀子换了极其性感的紫色裙装，吸引了不少眼球。
她似乎只是来放一句话，不过旅行团内的人却都知她意有所指。
“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我失陪了。”
她扫了一眼毛利三人，却向着栗安所在的方向抛了个媚眼，随后步步生莲地离开。
好看的美女姐姐，有谁会不喜欢呢？
栗安支着下巴看她离开，眼里闪烁着纯粹的欣赏。
“说起来，上条女士有一家电脑公司……”
栗安欣赏美女姐姐自然没什么人阻止，不过邻桌的毛利小五郎和前田聪两人却不可能有这种待遇。
两位女孩儿同时揪了亲近之人的耳朵，各自有些生气地训斥起来。
柯南在欣赏之余，却发现那个一直色眯眯的江原先生偏过头，似乎没有注意到上条小姐的样子。
奇怪，那个色老头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难道被打怕了？
他转移着视线，很快发现了旅行团的另外几个熟人——
佣人临时不在身边的金城玄一郎老先生，和依然在念念叨叨噼啪打字的今野史郎先生。
好机会……
柯南蠢蠢欲动。
“你要到哪里去啊，柯南？”
“我去上厕所！”
……
晚饭结束后，阿笠博士和寺井爷爷一起离开，同毛利小五郎、前田几人先一步回房。
“黑羽啊，晚上我直接在寺井那边的空房间休息，就不用叫我回房了。”
“我有个发明的想法要和寺井探讨。”
“栗安小姐，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刷卡进门找我，我一直都在。”
为了离栗安小姐近一点，寺井爷爷订的房间是两室的房间，他也刻意要了备用房卡，另一张早就交给了栗安，刚刚小哀还用过。
栗安点了点头，下楼之前小哀已经把房卡还她了。
“寺井爷爷，阿笠博士。你们之后还有两天时间可以聊，可别聊得太晚。”栗安认真地嘱咐，她想了想，“小哀，你不如去监督他们？”
小哀是不会想着晚上出门的。
“可以。”灰原哀乖巧点头，“我会看着时间的。”
“不……不用了吧。”阿笠博士擦汗。
“我会注意时间的，栗安小姐。”
寺井依然称呼恭敬。
他永远称呼黑羽一家为老爷夫人小姐少爷，即使栗安与快斗都视他为长辈，他也从不肯改变。
几位离开之后没多久，毛利兰抓住了四处乱跑寻摸消息，手上还抓了一条黄色领带的柯南。
这是一位服务生托柯南交还给江原时男的，不过他在21层，柯南打算等碰到了再还。
日常求饶死性不改的柯南这次收获不小。
三条消息。
旅行团的人所重视的并不是仅仅是免费的旅行机会，而果然是拿到名为暗夜公爵的病毒程式的机会。
另外两条，则是金城玄一郎四年前去世的儿子和从今野史郎电话里所说的江原时男作为黑客的身份。
柯南收起黄色领带：“栗安姐姐和毛利叔叔他们呢？”
“我爸爸和前田先生他们已经先回房间去了。”
小兰拉起柯南的手，带着人进了玻璃门，一边补充道：“栗安姐碰到之前在月影岛上遇见的熟人，他们请她去二楼的绿宝石酒吧了。”
“我们先去前台，栗安姐还请我们帮忙取一份资料。”
能直接让其他人帮忙去取的资料，自然不会是需要亲手转交的机密文件。
毛利兰带着柯南取了厚厚一摞资料，一起回了十九层。
令人意外的是，除了小哀所在的1902没有人外，1903房间的毛利小五郎也并没有回来。
门外传来争吵声。
“明子，不要这样嘛！快让我进去！”
“不要！你这个负心汉！”
……
小兰两人没找到的毛利小五郎此时也在二楼的绿宝石酒吧，身边是性感火辣的美女姐姐上条秀子。
“别说这个……毛利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一定知道谁才是暗夜公爵了？”
“这怎么行呢？我答应过，不能参与你们旅行团的……”
对方轻轻贴近，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掌心抚过桌上摆着酒保刚刚调好的琥珀色鸡尾酒。
“给我一点提示……也可以嘛~”
杯中浮冰碰撞，气泡攀上杯壁，滑下喉咙，沁了心肠。
吧台的酒保先生低垂着眉眼静静擦着杯子，一副万事不入眼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他见过不止一次。
哦，还是有新鲜事的。
“毛利叔叔？您不是和阿笠博士他们回房间了吗？”
听到小辈声音的毛利小五郎瞬间清醒。
他打了个哈哈，悄悄挪远了凳子，才看向栗安和同她一起的两个人。
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会，才勉强从记忆里搜刮出一点印象来。
“你们是……月影岛上的……”
“是的，两位是月影岛的黑岩令子女士和村沢周一先生。”
第230章 暗夜公爵（10）闲聊
既然见到熟人，自然要聊一聊近况。
不过月影岛事件发生的太快太离奇，两人同毛利小五郎没什么交集，因此只是打了招呼。
“毛利先生最近声名大噪，我们两个都有所耳闻。”村沢周一挽着令子的手臂，找了旁边的地方落座，“黑羽小姐最近虽然没什么消息，不过我想一定是在潜心研究魔术，预备一鸣惊人，我说的没错吧？”
许久不见，这位先生的话多了不少。
栗安视线扫过两人手上的戒指，笑容带上些祝福：“很久不见，两位的关系似乎又进一步，恭喜。”
听到这话，一旁的黑岩令子心情好了起来。
她横了村沢一眼，转过头来，语气比上次见面温和了很多：“别理他的客套。”
“他说自己梦里被砸了脑袋，脑子疼了几个月，连说话都开了窍，一套一套的。”
幻境里的脑震荡……是不会带出来的，就像是幻境里的死亡不会让人现实死亡一样。
如果他哪天梦到修钢琴被砸成现实脑震荡的话……那纯是心理作用。
“令子……”
“该我说话了。”
村沢周一委屈地闭嘴。
黑岩令子女士倒是依然没变。
栗安听着两人语气随意地拌嘴，很快转入正题。
“我后来回岛上的时候，听说成实医生去了您的魔术团？还要多谢他引荐的心理医生，我父亲的病好了很多。”
从之后警方的调查取证中，黑岩令子得知了麻生成实的身份，也得知他与自家十二年前的恩怨。
这个案子比较陈旧，加上涉及海毒，因此在后来转接到其他组的警官手里，也是目暮警官在图书馆的时候才不知成实医生情况的原因。
黑岩令子并不知晓成实医生的杀人计划。
因此，虽然对于成实医生男扮女装这事情理解不能，却还是对他有些感激。
“之后我父亲虽然可能……出不来，成实医生大概也不愿意再见他的家人。不过既然看到他认识的人，还请黑羽小姐替我传达谢意。”
谢意？麻生医生不起杀意就不错了。
即使如此，栗安依然思索片刻，点头回应：“我知道了。”
“不知黑岩先生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黑岩令子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已经恢复过来了，但还有些后遗症。”
“他总说麻生医生把他杀……但警方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因此这些话并没有采证。”
“那位心理医生对此有解释吗？”栗安又问。
风户京介，之前在月影岛事件的时候由麻生成实引荐给警方的心理医生，负责突发疾病的三人的治疗。
他曾承担了校园祭那日绑架案女孩患上的癔病性黑朦，又曾被小川医生引荐给短暂失语的栗安。
栗安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
黑岩令子继续道：“医生说可能是偶然看到长得和圭二……先生相似的人导致的惊吓过度，但没有实质证据，初步诊断为妄想障碍。”
就是被害妄想症了。
人脱不了罪，也离不开医院，没事。
“抱歉，我不应该问这么多的。”栗安露出抱歉的表情，很快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村沢夫人’的蜜月旅行还有其他的目的地吗？”
黑岩令子，现在大概要叫村沢令子，闻言笑得甜蜜：“我们还打算去……”
一旁的村沢周一揪了揪小辫，狠狠灌了一口酒，紧接着迎来令子的呵斥。
“周一！别喝太多！”
“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觉得自己被冷落的村沢周一咧了嘴，笑了。
……
“外面终于不吵了。”
灰原哀合上1904的房门，轻轻松了一口气。
佐山明子小姐和前田先生回来的时候就吵了起来，现在把前田聪丢在了门外。
只是转头听到屋内传来的两位老人的激烈讨论声，她不自觉地揉了揉额头。
从下午就一直在聊，吃了饭还在聊……
栗安让她过来监督两位聊天的时间，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
另一边，毛利兰带着柯南，受到被佐山明子关到门外的前田聪的邀请上了顶楼的瞭望台。
从瞭望台的窗户眺望，夜晚的海洋与星空几乎一色，群星闪耀，波光粼粼。
“哇……好美的星空啊。”
“是啊，不过，还不能够和你比。”
柯南的脑门上要冒火花了。
前田聪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道：“你不介意吧？”
不！！！我介意！！！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的柯南心中咆哮，扒拉着两人的肩膀硬挤了进去，用手撑住了栏杆。
“借过一下——”
“哇、哦。海水好黑哦，海水到了晚上真的好可怕哦……”
这样的场景，没有其他人看到真是可惜。
“柯南！”小兰无奈。
柯南我行我素，坚决不离开。
前田聪微微愣了愣，就听到毛利兰问：“前田先生，你是怎么跟佐山小姐认识的呢？”
“我们从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跟他哥哥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但是三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佐山小姐的哥哥三年前就去世了？”
前田聪点了头，语气有些沉痛：“他是从他公司的楼上……跳下去的。”
“楼顶留了鞋子，他留了遗书。”
是自杀。
柯南忽然想起金城先生去世的孩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碰上的都是这种人啊……
栗安姐也是……以她找毛利叔叔的委托来说，她父亲的死亡似乎有蹊跷。
所以她之前来找毛利叔叔，实际也是委托他来找人？
不过上次和她说过那个人的事情后，她就再也没什么动静。
既没有撤销委托，也没有继续跟进调查。
不知道这几个人都在想什么……
气氛一时沉重起来。
不一会，柯南忍受不了奇怪的氛围，开口打破：“对了小兰姐姐，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叔叔他到哪里去了？”
“哦，我刚才还看到他跟那个女的在一起。”前田聪闻言道，“就是2102号房的上条小姐。”
“啊，这样啊……”
几人又不知聊了多久，前田聪看了眼时间。
“已经这么晚了啊。”
“好了，我看我也该回房去了，我想明子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笑着向小兰摆摆手，揉了揉柯南的脑袋。
“而且，我如果继续待在你身边的话，我想你身边的这个小保镖可能马上就要开口说话了哦。”
前田聪默默收了手，顺势冲着两人挥了挥。
“那么，晚安咯。”
他离开前，柯南突兀地叫住他：“等一下！你知道病毒是什么吗？”
“病毒？感冒的病毒吗？”
“……算了。”
“你干嘛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嘿嘿……对了，我们去找栗安姐姐吧？差不多要回去休息了。”
第231章 暗夜公爵（11）坠楼
绿宝石酒吧。
毛利小五郎倒在吧台桌上睡得不省人事，手上还握着刚刚的酒杯。
上条秀子看了熟睡的侦探，又见栗安几个人起身往外走，才试探着摸索起侦探先生的上衣口袋，很快掏了个笔记本出来。
她又扫了一眼栗安离开的方向，径自进了卫生间。
翻开笔记。
笔记本记录过的纸页有轻微的褶皱，未使用的地方却平整如初，因此很快就翻到分界的地方。
这页写了两串数字，标注的是最近购买的两注彩票，也标注了开奖时间。
显然没中。
向前翻开，一眼看去，各种数字和文字杂乱地写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仔细辨别，却发现上面都是最近的马票兑奖、演唱会的日期与电视频道的播出时间和更多的彩票数字，都是些没用的信息。
一条委托相关的内容都没有。
只有一页单独折了角，上面写了10.11和几个英文字母“ziguba”，只是这与她要找的暗夜公爵的消息也没什么关系。
侦探的笔记……都是这样的吗？
看起来，毛利侦探并没有记录他的线索……
上条秀子合上笔记，才出卫生间，就与栗安的目光对上。
她深吸一口气。
……被发现了。
……
黑岩令子和村沢周一两人与栗安聊了一会，就因第二天还有旅行计划，在9点40分左右就告别栗安，回房收拾。
临走前报了房间号，他们就住在2005号房。
栗安起身送两人出酒吧，回来的时候，她轻轻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发现他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毛利先生桌上的酒水看起来没动多少，因为冰块融化的缘故，酒水的颜色淡了不少。
他浑身酒气，睡得很熟，呼噜声几乎没有。
上条秀子女士从卫生间出来，栗安默默地抬头看她。
隔着墨镜，对方眼中的心虚都要溢出来了。
栗安：……
她向秀子小姐招手，在她坐回去的时候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支着下巴问：“上条小姐，解释一下？”
“黑羽小姐，我以为你们会一起离开。”
“我来问毛利先生什么时候回去。”栗安看了眼毛利先生的后脑勺，“上条小姐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毛利先生的笔记本拿在上条秀子的手里，就像是烫手的山芋。
不过她还是尽量不慌不忙地回答：“黑羽小姐，你在说什么？”
“你不想说啊……那就算了。”栗安似乎并不深究的样子，转身向酒保招手，“酒保先生，请问这位先生点的是什么酒？看起来很漂亮。”
“琥珀之梦。”
栗安低声重复了一句。
“以金酒20毫升、甜味美思20毫升、修道院绿酒20毫升、橙味苦酒1大滴调配，酒精度数在42°左右。”酒保先生恭敬地回答，“女士也可以尝试。”
“不，今天不用。”栗安摆手拒绝，又缓声笑问，“如果一位经常喝酒的先生，只喝了两杯啤酒和半杯‘琥珀之梦’的话……”
他会不会醉倒在吧台上呢？
“黑羽小姐！”上条秀子扶着额头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言辞恳切，“……我们出去转转吧。”
在栗安与酒保的视线里，上条秀子把毛利先生的笔记本塞到他的手边。
栗安向在一旁的服务生嘱咐几句，跟着她一前一后出了门。
现在是9点48分。
……
不知什么时间，毛利兰带着一个孩子，站在绿宝石酒吧的门口。
信誓旦旦的柯南一马当先闯了进去，紧接着就被门口的一位服务生利落地扫地出门。
“柯南，你也太着急了……”毛利兰非常无奈地看着他。
“你们要找人吗？”
提着柯南的服务生把孩子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才看向年纪稍大一点但明显还是学生的毛利兰，轻车熟路地问：“找谁？什么特征？”
大多数情况下，酒吧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少数可以进的，也不能购买含酒精的饮料。
眼前这间显然在正常情况下并不让进。
……栗安那种扯了假证的另说。
毛利兰讲了特征后，不到5分钟，服务生就再次出来，身后跟着另一个服务生。
简单的交谈中，两人得到一个消息。
毛利小五郎睡死在酒吧里。
……
9点53分，栗安与上条秀子走出酒店大门，给柯南发了条消息。
小兰的手机没电，柯南总能收到消息。
公主酒店的外围，高高的围墙上竖起铁质栅栏，大楼的周围放置着不少铜制雕塑，背着翅膀举起剑盾，均摆出守护的模样。
“上条小姐似乎很想找到暗夜公爵的程式，不惜让毛利先生……有什么理由吗？”
栗安与秀子两人穿过花坛，在酒店围墙内散步。
她说得并不算清楚，但上条秀子明白，她知道自己下药的事情了。
“……我想拿到那种病毒，只是想做出防治它的‘疫苗’而已。”
“是吗？”
从楼下穿堂而过的强风，让栗安不自觉眯起了眼。
她抬手遮风，歪头问她：“上条小姐对这种电脑病毒很了解吗？”
“我是从阿笠博士那里听到的，对这些不太熟悉。”
“所有对电脑熟悉的人都知道它。”上条秀子简单解释了它的原理，紧接着非常坚定地道，“它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必须要有解决的方法。”
“那种病毒的疫苗应该很难解决吧？你刚刚说，很多程序员都没办法攻克。”
“我经营了一家电脑公司，手下的职工都很不错。”她似乎对此非常自信。
不知不觉，提到这样一则消息：“其中一位员工，她曾在辛多拉公司工作。”
“辛多拉……是那个知名的IT公司？”
“没错。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完成这种病毒的解析！”
虽然无法辨别真假，但能找到疑似拥有可以解决暗夜公爵病毒能力的人……这是意外之喜。
栗安眼中异彩连连，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借着狂风遮住眼中的华光，她的语气轻缓却真挚。
“那么……祝你得偿所愿。”
此时的时间来到10点整。
在大楼的另一面。
“那是什么？”
高空坠物，血染铜雕。
骏马扬蹄，剑尖向上。
公主的骑士处决了丑恶的黑衣盗贼——
却溅起一片惊声尖叫。
第232章 暗夜公爵（12）横沟
栗安和上条秀子两人隔了那么远都听到了尖叫，她们绕过酒店大楼，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带着惨白微笑面具的黑袍人仰着身子戳在铜像的剑尖之上。
钝剑刺破胸膛，穿过手臂，血花四溅，染黑了铜像。
属于暗夜公爵的黑色圆顶礼帽从他的头上滑落，帽檐滚动之间来到人群面前。
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只有它还晃晃悠悠地打着旋。
直到最后帽檐朝上，才不再动弹。
这时候，离铜像最近的几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其中一人脸上溅了血点，他愣愣地抬手一抹——
尖叫声再次响彻夜霄。
“暗夜公爵……他坠楼了？”
上条秀子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会……是旅行团的主办方吧？”
她远远看着那张染了血的白色面具，观察着坠楼者不成样子的体貌轮廓，嘴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也许吧，只能等警察了。”
死亡的人与她毫不相干，栗安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温和。
那些曾经的死者与案犯——
均面对的是她这样的表情。
只是观察到上条小姐的表情变化，栗安还是往前一步，挡了她的视线。
毛利兰几个人原本就在二楼，听到有人坠楼的消息，几个人赶下来很快，也很快与栗安两人汇合。
毛利小五郎也在。
因为女儿在外面，服务生确认了身份就直接把人扶了出来，往电梯的方向去。
而听到外面有人坠楼的消息的时候，原本只是半醉半醒的毛利小五郎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揉着有些头疼的脑袋，转头带着毛利兰几人去了现场，先一步维持起秩序来。
即使再不靠谱，毛利小五郎也曾经是警察出身，他对维持秩序的流程很熟悉。
人群里有认得他名侦探身份的人，也就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伊豆的警官效率很高，接到报警电话就很快派车赶来。
他们接管毛利小五郎这个前警察的工作，疏散人群，管理现场，一切井井有条。
为首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的方脸警官，他穿着深棕色西服，白衬衫系着棕色领带，留着一副珊瑚头。
说到珊瑚头，就不得不提到同是珊瑚头的片桐七海先生。
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
他的头发没这位警官那么明显……的珊瑚？
栗安对这些人不太熟悉，不过毛利侦探他们显然认识。
“毛利先生，您居然也在这里啊！”
“你是之前参与埼玉县那个案子的……横沟警官？”
上个月才转到静冈警署的横沟参悟警官，曾参与埼玉县“天下第一夜祭”当晚的作家杀人事件。
此时死者已经由现场的警官拍过照，并且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
柯南则趁着横沟警官与毛利小五郎寒暄的时候，闯进警戒线里，在三位警官的睽睽目光下，伸手揭开了死者的面具。
是认识的人。
“江原先生！”毛利兰立刻惊呼。
现场的横沟警官非常惊讶：“小兰小姐……你认识这个人？”
“他和与我们同来的栗安小姐一样，是侦探旅行团的成员。”
“侦探旅行团？你的意思是毛利先生没参与……”
“不是，等等，你所说的栗安小姐又是？”
“是我。”
横沟参悟没太搞清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见到有人回应，他立刻请栗安进来：“这位小姐，你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吗？”
“小兰说的没错，的确是江原时男先生，下午的时候我们在酒店的一楼见过。”
“他的右手上应该有我下午划伤的伤口。”
这种事情翻手就能看到，没什么不能说的。
栗安身边跟着的那位心情不美妙的美女大姐姐闻言张了张嘴，似乎猜到死者做了什么。
听到她的话，其中一位警官伸手褪下了死者的手套：“横沟警官，他右手虎口处确实受了伤。”
“那就应该没错了……这位小姐，你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吗？”
“他住在2101号房间。”跟着栗安进来的上条秀子缓声开口。
她扫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尸体，深深闭了闭眼。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哭泣。
不过是早就不认识的人……罢了。
听到房间号，横沟警官立刻看向身后的两位警官。
两人立刻得令离开，先一步上楼查看情况。
横沟警官没有立刻问伤口的问题，而是先将话题转移到旅行团上：“你们这个旅行团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会打扮成这个样子？”
面对横沟警官的追问，栗安心平气和地逐一解释，上条秀子偶尔补充两句。
“这么说来，你们这个旅行团的目的就是为了揭穿暗夜公爵的身份啊。”
“那么，主办人应该就是这位江原先生了。”
“也不知这是自杀还是意外……”横沟警官想到毛利先生，转头去看他，“毛利先生认为呢？”
毛利小五郎刚刚顺手敲了柯南一个包，此时正在蹲下身查看尸体的情况。
“死者只戴了一只手套吗？”他问，“在右手？”
负责检查的警官不自觉地点头，将装进透明袋的手套递给他。
那是一只还算干净的白色手套，并没有沾血。
毛利小五郎掀开暗夜公爵的黑袍，仔细去翻找他的身上有无异常。
死者胸口的血渍弥漫，伤口垂直贯穿胸膛，白衬衫染得黑红一片。
柯南揉着脑袋，顺着毛利小五郎的视线看他身上的领带，一时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取出自己身上的黄色领结，与他胸前沾了血的领结对比。
距离太远，对比失败，请求支援。
“毛利叔叔……这是刚刚服务员姐姐让我还给江原先生的领带……”
“给我看看！”
毛利小五郎扭头抓了领带，同眼前人胸前的领结作对比。
“没什么问题……”他揉了揉额头，起身对横沟警官道，“横沟警官，2102房已经去调查了吗？”
横沟警官这时已经收到了消息，闻言立刻道：“2102房间从内部锁着，进不去。”
从内部上锁？会是意外吗？
“我们的人已经去拿开门的电锯了。”
柯南趁着这个机会，在凑近的时候看到江原先生腰上的腰带。
“那就一起上去看看吧。”毛利小五郎想了想，“黑羽，你也上来，和警官讲一讲下午的情况。”
栗安嗯了一声。
“小兰，你在这里等一等，如果有旅行团的人下来，请他们先聚在一起。”
“我知道了，爸爸。”
“柯南……你就待……”
待在这里别乱跑了。
江户川柯南大声提出申请。
“我去叫阿笠博士他们！”
第233章 暗夜公爵（13）伤口
横沟警官带着拿了电锯的警官，与黑羽栗安，毛利小五郎，江户川柯南登上了电梯。
21楼。
“你不是去说去叫阿笠博士的吗？！”
“嘿嘿……”柯南躲在栗安身后，“我想先看看现场再去找阿笠博士他们嘛！”
毛利小五郎忍了忍，没理他。
几人出了电梯，径直去了2101号房间。
毛利小五郎试着推了推门，果然看到门内部的U型防盗扣已经扣合。
“原来他已经从房里锁上了防盗锁……”
他退后几步，身后举着电锯的警官立刻上前。
被电锯割下的防盗扣掉落在地。
巨大的声响引得旁边几处房门猛力拉开，又一扇扇地乖乖合上。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警察吧。
呲呲——
横沟警官有些费力地推开房门，一眼看到大开的落地窗和强风卷起的浅棕色窗帘。
这里的风倒是不小。
酒店内的布置大同小异，进门不过是简单的沙发茶几电视，背面是一副巨大挂画，角落的桌上摆着纸花装饰，拐过弯去是卧室。
茶几上随意丢着几团晕开红色的卫生纸，显然是他简单擦拭处理伤口时用的。
地上散落着两件衣服，浅蓝长裤在上，深红色西服在下。
在上衣手边的位置，是属于2101的房卡。
“连房间钥匙都丢在这里，看样子江原先生当时一定醉得很厉害啊。”毛利小五郎用手帕捡起地上的房卡，发出感叹。
横沟警官则绕过衣服，迈进房门：“这里的落地窗是开着的。”
“栗安姐姐，你发现了什么吗？”柯南看着栗安并没有跟去阳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室内的灯光照射下，地上的防盗扣有一处正微微反光。
这些制造自杀或意外假象的单人“密室”，大多都会在门锁上做些文章。
假装锁上，又或者在作案之后将将钥匙送回房间，造成屋子里只有死者一个人在的假象。
用胶带……还不如用渔线，留了痕迹总不会一眼看见。
柯南掏出手帕捡起了防盗扣，才看到上面的胶带，就被警官拿走了。
“小弟弟，请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
静冈的警官显然没有米花警官那么信任柯南一个孩子，他把防盗扣从柯南手上拿走，收进了证据袋。
这是房间门从内部上锁的证据，他们理应收起来。
看到线索却不自己捡，想也知道栗安姐并不想沾手案子。
那还是他来吧。
“那上面粘着胶带，可能有些问题。”
柯南叹着气取出钢笔，在本子上画了防盗扣的轮廓和胶带位置，在门口确定了胶带与门的位置。
横沟警官这边已经步入阳台，此时探头向下方看。
“窗户外面就是阳台……这可是21楼啊。”
“看样子江原先生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毛利小五郎也来到阳台，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扶着栏杆往下试探着看了一眼。
21楼的高度让他立刻收回视线，只觉得天旋地转。
毛利小五郎面色发白。
“这样很危险！毛利先生。”
即使如此，毛利小五郎还是很清楚地看到，死者落下的铜像位置恰好在2101的正下方。
他一身冷汗地背靠栏杆，语气却尽量风轻云淡：“我看这只是单纯的意外事件吧？”
“单纯的意外？”
“绝对错不了啊？因为他的手套还夹在栏杆上面呢。”
横沟警官顺着视线低头。
一只白色手套，正好夹在栏杆最下面的缝隙里，随风而动。
毛利小五郎很快回了房间，对横沟警官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想他也许是想穿成这个样子，从阳台上跳下去，吓吓住在楼下房间的参赛者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假戏真做，赔上自己一条命。”想到下午时候发生的事情，毛利小五郎看了栗安一眼，“他右手受伤了不是吗？”
“也许他是在抓握栏杆的时候，左手手套松脱，右手受伤使不上力，才掉下去的。”
他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向栗安解释：“这种伤口最多算是诱因，不会真的牵扯到你，顶多需要做个笔录了解他受伤的始末而已。”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会从栏杆掉下去。
“毛利先生说的有道理，那……这件事确实是意外了？”
横沟参悟在电梯里简单听了栗安讲到下午的事情，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用圆珠笔划伤了人。
“那么……黑羽小姐，江原先生手上的伤口，确实需要你同我们做个笔录。”
“依照你之前所说，那枝圆珠笔应该在前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换过……”
“等一下。”栗安打断了横沟警官想要叫人去前台的布置。
“嗯？怎么……”
一旁的柯南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阳台，抓着钢笔查看手套的位置，同样竖起了耳朵。
栗安知道毛利小五郎是害怕她因江原先生的“意外”坠亡感到愧疚才安慰她的。
这种间接的愧疚，三年前天台事件的某位先生大概会感同身受。
只是，她并不会承认这种“间接的愧疚”，更何况此事本就与她无关。
呲呲——
栗安并不解释为什么打断，而是直入主题地问：“刚刚在检查江原先生身体的时候，不知他右手的手套上有没有血迹？”
听到她的问题，检查过尸体且查看过手套的毛利小五郎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血迹渗出。”
“江原先生虎口的伤口警官检查后应该可以知道。”栗安向横沟警官大概描述了一下，“近虎口应该比较浅，延伸到手腕的方向，最多有半个笔尖那么深。”
“如果他是意外坠楼，且将手套留在这里的话，说明他那时有抓握栏杆的动作。”
“在坠落的那一刻，他应当会优先使用惯用手抓握栏杆，紧接着用另一只手。”
“无论他左手的手套是先松脱还是后松脱，右手是先失力还是后失力，在生死关头，他都一定会用力握紧栏杆。”
“而在使力承受自身重量的情况下，他的伤口一定会崩开，手套内外都会留下血迹。”
“既然没有血迹的话……”
狂风灌进屋内，呼呼声响传进耳朵。
“江原先生是否真的是意外坠亡，请两位斟酌考虑。”
第234章 暗夜公爵（14）疑点
听着栗安的说法，毛利小五郎和横沟警官陷入了沉思。
很快，横沟警官提出了疑问。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他的惯用手……”
毛利小五郎回想着尸体的状况，闻言立刻回答：“他之前的领带我见过，他的惯用手确实是右手。”
接着转向栗安：“黑羽，你认为江原先生的坠楼……不是意外？”
栗安却并不会给他们肯定的答案：“我只看到了这些。”
她在陈述事实。
即使她知道这个案子的大致情况，也不能确定这点是否能成为取证的证据。
何况如果不是……本来就不是。
在不是意外的情况下，她算是有嫌疑的人之一。
以这个人“不存在应有血迹”为理由，真的可以确认这个人是否意外死亡吗？
是否还有其他证据没被发现？
她并没有检查尸体的心思，这种事果然还是交给毛利先生和柯南吧。
柯南查看过阳台的情况，他捏着钢笔，仔细思索了一下栗安的说法，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试探着开口补充：“毛利叔叔，这里不是21楼吗？普通人会不用绳子从阳台上到楼下去吗？”
“连毛利叔叔你都不敢靠近这里……”
“江原先生明明受了伤，更应该会准备绳子啊。”
“而且，这个房间的钥匙明明就在房间里，他就算运气不错到了下面的阳台，又能从楼下的房间出来吓人的话，没有这个房间的钥匙，还是没有办法回到这个地方来啊？”
毛利小五郎原本正在思考栗安刚刚说过的话，听到他的话恼羞成怒：“你这小子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敢去阳台？！”
咚！
“啊！我的钢笔！！”
栗安看着眼前一场闹剧，只觉得今夜的风儿甚是喧嚣。
……
因为无法确定江原死亡前是否仍然有清醒的意识，在江原时男的右手手套没有血迹的这一细节条件下，死者是否真的意外坠楼这件事，被打了个问号。
但以此为突破口，毛利小五郎和横沟警官决定再次回到现场查看尸体情况。
中途栗安晚几步带阿笠博士几个人下了楼。
寺井三人都不是凑热闹的性子，即使听到楼下的警笛声，也不会想着出门。
所以得知发生命案的是旅行团里的人的时候，寺井爷爷表现得很是紧张。
“寺井爷爷，我没被吓到。”栗安有些无奈，“当时我和上条小姐在大楼的另一面，只听到了尖叫声。”
她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吗？
不过面对寺井爷爷的关心，她也任由他打量。
寺井黄之助上下观察了栗安好几遍，发现栗安小姐并没有这件事吓坏，才勉强放下了心，只是心里盘算起他带的防身道具，又想着和阿笠博士再鼓捣一点东西。
阿笠博士倒是很淡定，不如说他最近遇到案件的次数飙升，大概已经习惯了。
不过……
“我和小哀需要去做笔录吗？”
“下午的时候那个人找了栗安姐姐麻烦，会不会被怀疑？”
在得知死者是旅行团的江原时男的时候，阿笠博士和和灰原哀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寺井爷爷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老一小。
只是捕捉到“麻烦”这个字眼，他就抛下惊讶转头看栗安，一脸这么大事你怎么都不说的表情。
栗安更无奈了。
……
此时的坠楼现场。
“死者江原时男，32岁，电脑程序设计师。”
“死者从高处仰面坠落在铜像上，胸口被铜像的剑垂直刺穿，死因是高坠伤害引起的……”
警官的简单报告虽迟但到。
听到他的报告，围着铜像附近找钢笔的柯南停住了寻找的膝盖，沉思着看向人群的几人。
旅行团的成员，一死六生，都在这里。
他们或站或坐，或抱臂或拄拐，只是关注点都在盖了白布的死者身上，正向再次检查尸体的毛利小五郎发出疑问。
第一个开口的是与未婚妻汇合的前田聪：“这是真的吗？毛利先生？江原先生真的是掉到楼下死的吗？”
虽然毛利兰请旅行团的各位聚集在一起，也简单说明了情况，但他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上条秀子早已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先毛利先生一步回答：“绝对不会错的，掉下去的是江原时男，而且他还带了面具。”
“面……面具？”
几人面色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野史郎抱着他的宝贝电脑开始打字。
“我明白了，原来这次的旅行团的主办人，就是暗夜公爵，也就是江原先生。”
佐山明子阴阳怪气地说起风凉话。
“我就知道，因为我一开始就觉得那个人怪怪的！”
金城玄一郎语露叹息，身后的佣人仍然面无表情。
“可是，想不到不死怪人暗夜公爵竟然死了……太不小心了。”
这时候，阿笠博士带着小哀挤进了队伍。
栗安终于摆脱寺井爷爷的叮嘱，只觉得今天这一个下午都在唉声叹气之中度过。
现在，伊豆旅行团的人彻底齐了。
横沟警官看着毛利兰聚起的这群奇奇怪怪的人，只觉得头有些大。
他转头向毛利小五郎确认：“几位……就是旅行团的团员吗？”
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向横沟警官一一介绍。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旅行团代表前田聪再次发声。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瞬：“这也许并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你是怎么确定的？”
“已经发现了疑点……”
“好奇怪啊！！！”
柯南绞尽脑汁，总算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毛利叔叔，江原先生胸口的伤和露出来的斗篷破开的位置差不多哎！”
“那不是一定的吗？”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道，“他是仰面垂直掉在……”
等等。
死者是仰面垂直坠落在铜像上的！
柯南功成身退地继续找钢笔，毛利小五郎要来了现场照片。
以毛利小五郎几乎忘光的遥远知识来看——
高坠伤属于减速钝性暴力损伤，死者坠地造成的冲击力会造成头部破裂、颅内出血或是内脏破裂、体腔出血并伴随骨折，江原先生应当属于后者。
在清醒状态下，高坠所造成的最终情况应当是头部、脚部、臀部、手或肘先着地，这是落地时抵抗地面的反应。
一般清醒的人是不会以仰卧或俯卧的姿势着地的。
而在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调整下，他因铜像而造成的剑伤应该斜插进身体，而非垂直。
再加上黑羽栗安对手套的说法……足够了。
这不是意外！是彻彻底底的杀人事件！
毛利小五郎豁然开朗，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江原先生坠楼的时候没有任何意识，因此，这身衣服并不是他自己穿上的，而是某个人帮他穿上的！”
“这么说来，江原先生就是被真正的‘暗夜公爵’从21楼的房间里面推落到铜像上的。”
“那么……杀人犯暗夜公爵，现在还在旅行团的众位之中！”
第235章 暗夜公爵（15）侦讯
还有什么比暗夜公爵死了更令人震惊到事情呢？
是暗夜公爵被旅行团内部的人杀死了。
从刚刚起，旅行团的各位面色就没好看过。
既然已经确定这件事是杀人案，那么这回的笔录是彻底逃不了了。
栗安倒也不意外，毕竟本来就该是这么个结果。
横沟警官叫了人，选了几间空房作警方侦讯，将去世的江原先生安置在饭店的办公室里。
受了无妄之灾的办公室员工：？？？
现在，团内众人被各自分开——
警方的侦讯正式开始。
首先，有请黑羽栗安。
毛利小五郎回避询问，人站在后面听。
“……咳咳，我重新确认一下。”横沟警官轻咳一声，拿起笔记本。
“黑羽栗安小姐，今年20岁，现任【不夜侯】魔术团团长，职业是魔术师，但你手上的资料……你还在上大学？”
“是间隔年休，我有一年半的假期。”栗安补充，“主修心理学。”
“这些是我托同学寄到魔术团的学习资料，团里的人送来的。”
“哦，你说送资料的人？他还有事，早就离开了。”
心理学并非是具有神奇色彩的科目，它有着极为庞大的知识体系，而在理论与实际结合前，也需要非常大量的文字与知识积累。
它是栗安学习幻术所需要的支柱之一，也算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如果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快速进入下一阶段并不是难事。
只是有个棘手的问题：
她的原定导师——某个空木家的老头子，在她入学的时候就已经丢了好几年了。
最近倒是找到点消息，也传了话，只是……
导师不肯去工作，她总不能逼着人上岗吧？
扯回话题，继续侦讯。
对于栗安的补充，横沟警官点头表示了解：“黑羽小姐与江原时男先生之前并没有交集，只有今天下午的时候被他骚扰发生冲突。”
“在一楼前台用圆珠笔划伤虎口，伤口已验，目击者是酒店前台员工、毛利先生与旅行团除了阿笠博士的其他人。”
站在他身后的警官递来了证据袋：“圆珠笔已经取来了。”
横沟：“是这支笔吗？”
栗安：“没错。”
横沟：“那么今天晚上九点到十点，尤其是最后十五分钟左右的这段时间里，黑羽小姐在什么地方？”
栗安看了眼挂在室内的钟表的时间，似在回忆。
“九点的时候在二楼的绿宝石酒吧，与曾经碰到的两位朋友聊天，进门的时候毛利先生和上条秀子小姐也在。”
横沟警官看向身后的毛利小五郎，立刻得到肯定的答复。
“九点四十左右，我送了两位朋友出酒吧，回来询问毛利先生的回房时间，但毛利先生睡得很熟，我没叫醒他。”
毛利小五郎尴尬地摸摸鼻子。
“这个时间可以确定吗？”
“村沢先生一直在关注时间，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不能留太晚。”
“我了解了。”
栗安停顿了几秒，组织语言继续开口：“接着我与之前同毛利先生聊天的上条小姐聊了旅行团的事，她很快提议出门透气。”
“于是我请了一位服务生，请他在空闲的时候送毛利先生回房，但他说不能擅离职守，建议我去一楼服务台请人。”
没办法，搬不动真田一三的黑羽栗安，自然也搬不动毛利小五郎。
而且，毛利先生当时浑身酒气死沉死沉，栗安非常之不想搬。
“在一楼说明情况之后，我看了眼时间，大概在9点51分。”
“之后的十来分钟我都同上条秀子小姐一起，我记得那个时间风很大。”
“案件发生时，我们在酒楼正门外的花坛附近，在大楼的另一面，听到声音才赶过去。”
时间连接还算紧密，几个时间都有人证。
毛利小五郎盖棺定论：“横沟警官，黑羽说的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
“下一个！”
阿笠博士牵着灰原哀的手进了门，寺井爷爷作为证人跟在两人身后。
栗安起身让座，并不离开。
毛利小五郎顿了顿，继续听。
回避，回避。
“九点到十点？我和寺井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在他的房间，哦，就是1904号啊！”
“我们在聊我之前做的玩具的改进措施！如果我能完成那种玩具的制造，那……”
阿笠博士侃侃而谈，寺井黄之助在一旁捂脸。
“我知道了！”横沟警官紧急打住，“我知道了。那么这位小妹妹呢？”
“阿笠博士和寺井爷爷在卧室聊天，我在外面看电视。”灰原哀神色认真，声音稚嫩，但语气一如既往地沉静，“电视上播的是西多摩市的双塔摩天大楼，还有……”
晚上九十点，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酒店的客厅里看新闻？
横沟警官满脸写着震惊，不过笔却一刻没停。
寺井在一旁佐证：“他们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
“我……我知道了。”
“……下一个！”
栗安带着小哀、阿笠博士和寺井爷爷安静地退场离开。
柯南总算拿了入场券，毛利兰跟了进来。
“栗安姐姐，你身上带了钢笔吗？”
离开前，栗安将钢笔从钱包里取出，随手递给他。
此时沙发上的是前田聪。
前田聪：“下午十点的时候，我和小兰还有那个小弟弟在瞭望台那里欣赏海景。”
“我跟他们两个分开的时候，刚好已经过了10点了。”
毛利兰满脸笃定：“他说的都是真的！爸爸！”
听到女儿的话，毛利小五郎目光睿智……不，锐利起来。
横沟警官：“那么前田先生，但是看表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前田聪叹了口气：“嗯。”
“好，我知道了，下一个！”
气氛一瞬间旖旎起来。
“我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完美啊对不对~”
“因为九点的时候，我都一直和他待在酒吧里面嘛~”
“是不是啊？大侦探……”
上条秀子扬起眉头看着小五郎。
“啊？是，是啊……”
柯南幽幽地从桌前飘过去：“可是叔叔他最后不是醉倒了吗？”
“话是没错了……”上条秀子心虚地小声嘀咕。
横沟警官拿笔记本掩面，语气闷闷：“九点四十五分左右的时候呢？”
“时间记不清了……应该在和黑羽栗安小姐聊到旅行团内‘暗夜公爵’的事情，我想出去透口气，就请了她出去。”上条秀子语气正经起来。
毛利小五郎烧糊了的大脑总算可以正常运转：“那么，这段时间你是一直和黑羽栗安在一起对吗？”
“嗯，没错。”
“你们出去后呢？”
“我跟着黑羽小姐去了前台请人带毛利小五郎你回房间，然后我们在外面散步聊天。”
“咳……那么，你在案件发生，也就是十点时候的位置？”
“在大楼的另一面……大约是花坛的位置。”
“应该没有其他人看到。”
横沟警官点点头，与栗安之前的话对上了。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哎？已经结束了？”
第236章 暗夜公爵（16）电梯
审讯种种，不再细说。
总结一下。
金城玄一郎与佣人林静江案发当时在现场，只是人群混乱，不确定是否有人看到他们。
今野史郎在这段时间里占用了酒店的一条电话线，利用电脑读取电子信函，记录可查，但是没有证人。
佐山明子在案发当时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录影带，录影带的内容是摩天大楼安装了炸弹这种完全不能当做证词的“不在场证明”。
旅行团的九个人，虽然有人证，但是……
除了栗安给出了接近案件的时间与地点，与人接触并且留下证据外，其他人在这段时间里的不在场证明均是一片模糊。
甚至，栗安与上条秀子两人在案件发生剩余的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也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属于是全员没有确切不在场证明了。
侦讯结束的人一个个离开回房，留下最后接受讯问的佐山明子和一直留在这里的毛利兰与柯南。
毛利小五郎显然还要和横沟警官讨论案件，于是剩下的三人前后脚出来，一齐往电梯处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在，只有位置均匀的昏暗小灯整排地亮着，指引着前进的路。
佐山明子语气暴躁：“真是气死人了，那个刑警跟你爸爸在搞什么嘛！”
“他们一定以为我就是那个凶手！”
听着她的话，毛利兰笑容有些勉强：“我爸爸不会这样子的。”
“除了我之外，明明还有一大票人很可疑的啊？”
一路走去，随着灯光转弯，在电梯间外也亮着几盏小灯，有棵盆栽安静地伫立在角落里。
同样伫立在此的，还有站在电梯口的栗安与灰原。
栗安盯着电梯显示屏的红色数字由大到小，又慢慢从小变大，如此往复了不知道多少回。
停在21楼的有不少次，最近一次开关门的时候，她还看到了两位店长，以及同电梯的一个身姿高挑的外国女人。
金色短发，浅蓝瞳仁，戴一副旧式方框眼镜。
她拿了一本暗夜男爵系列的英文版，目光却不自觉随着开关的电梯门往外扫去。
两人对视的刹那，都是满脸的陌生与空茫，却在电梯合上时各自垂眸警惕。
黑羽栗安，是那个女人死亡前接触过的最后几人之一，现在却来了这里。
连当时那位侦探也在。
而且，记录上来看……她与克莉丝·温亚德熟识。
她们来此，会是巧合吗？
电梯的数字向上攀升，20楼和21楼都有所停靠。
“栗安姐，你们没回房间？”
毛利兰有些惊讶，毕竟她和阿笠博士很早就出来了。
听到小兰的声音，黑羽栗安才慢吞吞地回过头，语气有些没精打采：“刚才看你们进去，我以为你和柯南会和前田先生一起出来。”
言外之意，我俩原本在等你们，结果等到了最后一个人结束侦讯。
她不开心。
更准确来讲。
她困。
栗安捂嘴打了哈欠，蹭净眼角的困顿泪水。
她的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过落在某位未婚妻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果然，毛利兰身后触发关键词的佐山明子面色更差了些。
毛利兰敏锐察觉到不对，她默默咽了口唾沫，然后果断撇清关系：“……是柯南想留在里面听的。”
困倦与愠怒的两双视线落点处，柯南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两面夹击，不妙。
“栗安姐姐……”
他想要狡辩，但发现自己辩无可辨。
可是不对啊……
他为什么要辩来着？
江户川柯南满眼迷茫。
停留在本层的电梯给几位解了围。
电梯照来的光很亮，光芒将栗安刺得清醒了些。
她揉了揉脑袋，带着小哀进门按键，随后靠在电梯边缘的扶手上，微微合上双眼。
19楼的按键灯亮起，很快就是电梯上行的超重感。
毛利兰的语气不自觉轻了起来：“佐山小姐，你在房里的时候，有没有向饭店要什么客房服务呢？”
“如果我有叫客房服务的话我早就说了。”佐山明子看了一眼栗安，抱着胳膊回她。
柯南刚才被栗安的问话打了个岔，很快回到头脑风暴的状态中，他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想到下午的时候栗安订的早餐服务。
“哎，灰原，栗安姐姐下午的早餐服务，可以打电话询问吗？”
灰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才点头。
既然早餐服务可以，那么……
“佐山姐姐，你有打电话给柜台吗？”他仰起头问。
佐山明子低头看向眼前这个小弟弟，想了想，轻微点了点头：“嗯，我请柜台帮我‘morningcall’。”
Morningcall，也就是叫醒服务。
字面意思，酒店会在客人定好的时间里拨打房间内电话，提醒客人起床。
“是什么时候？”
“我想……应该是十点左右吧。”
柯南认真道：“酒店的电话，只要有使用，使用时间和房间号码都会有记录。”
佐山明子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双眼。
听到柯南的话，毛利兰立刻感同身受地为她高兴起来：“那么佐山小姐就有不在场证明了！”
感受到电梯的上行逐渐减缓，超重变为失重，栗安睁开双眼，看向开门的方向。
显示屏的数字由18变为19，电梯平稳停下。
明亮的电梯，从缝隙中透过些黑暗来。
糅杂了电梯灯光的走廊里，露出一双闪光的眼睛。
一张苍白面具，一身沾了灰与血的黑袍，一顶高高的黑色礼帽。
一双灰扑扑的白手套。
是暗夜公爵。
假扮者？
见怪不怪了。
“暗夜公爵？！”“不会吧……”
毛利兰转头看到暗夜公爵的衣服，吓了一跳，但动作却更快地挡住佐山明子。
右手立掌，收抵胸口；左手转腕，向正前上方贯手突。
是空手道起手式。
蓄力上踢。
没踢中。
扭身再踢。
空了。
第三踢未中，两人的目光犹豫迟疑起来，定在原地不动了。
暗夜男爵退身一跃，立刻转身向楼梯方向奔跑。
“站住！”柯南立刻追了出去，但见毛利兰没有动静，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
栗安打了个哈欠，迈出电梯。
她摸出柯南还回来的钢笔，按住卡扣轻轻一拨，露出里面细长的刃。
一切动作早在电梯开门的一刻完成，到现在，只剩最后一步。
丢出去。
咚。
第237章 暗夜公爵（17）钢笔
一片黑暗之中，帽檐接触地面的磕碰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异常明显。
“你在干什么啊！小兰姐姐！”
“他要逃掉了！”
伴随着柯南恨铁不成钢的急声质问，暗夜公爵在黑暗中踉跄一步迅速离开，只留下一顶礼帽和一头假发。
栗安没有伤人的动作，毕竟身后两人的迟疑已经说明了一切。
空手道黑带的毛利兰都打不到的人……
毛利兰和佐山明子仍然愣愣地站在电梯里，目光里是化不开的震惊与恐惧。
栗安迈步进了黑暗，借着昏暗的灯光捡回飞刃和圆顶礼帽，将礼帽和假发都递给急坏了的柯南。
她掏出纸巾仔细擦拭手上的笔刃，认真地旋回墨囊与后盖，轻轻扣合。
严丝合缝，完美无缺。
“柯南，你们去吧，一会上来的时候请小声一点。”她语气轻缓，声音里的困意几乎遮不住，“我……实在困了，休息十几分钟就好。”
“栗安姐姐，你的钢笔……”
放跑了人，柯南心急如焚，现在才想起刚刚栗安的动作。
他仔细盯她手上的钢笔，盯了半晌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话说，他刚刚是不是还用它记笔记来着？
“防身的东西。”栗安留下几个字，紧接着把柯南推进电梯，“和警官说不说无所谓，已经登记过的……”
她冲着几人挥挥手，不等电梯门关闭就带着灰原哀回了房间，刷开房门进了卧室，扑倒在卧室的白色床褥上，呼吸迅速平稳下来。
没有鼾声，她睡得很沉。
灰原哀默默盯了她十几秒，发现她似乎确实睡着了。
也对，这么晚了，她自己也早就困了。
他们这群人可真有精神，明明还玩了一个白天，居然都不困吗？
灰原哀捂着嘴巴，小小打了个哈欠，她靠在同一张床上，浅浅地睡去了。
……
电梯的数字由大变小，又很快由小变大。
19、4、2、19、21、12、21、1。
这是电梯的数字变化。
没人看到，但它就在那里。
“什么？他出现了？你搞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把他给抓住呢？！”
面对毛利小五郎语气不太好的诘问，毛利兰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起来：“对不起……我当时吓了一跳……”
横沟警官从身后的警官手里接过透明证据袋，将柯南递来的假发收了进去，举着礼帽仔细观察。
在礼帽中心的位置有一处小小的凹陷，并不深。
“这是……黑羽栗安小姐用钢笔打下来的？”
柯南嗯嗯点头。
这年轻人，怎么就和笔过不去了呢？！横沟警官非常无语。
“那她怎么没下来？”
“栗安姐姐太累了，所以回房间休息了。”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她前段时间生了病，才好了没多久。”
按照日历来算，她的病已经好了两个多月。
但正经时间……也就二十来天吧。
当然，柯南并不了解这点，他只是在替栗安解释而已。
横沟警官点点头：“那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可惜，依照眼下的情况，大概还是要打扰到她的。
“横沟警官！”
身后的门被几位警官推开，一位警官被架着走了进来。
横沟参悟一扭头，就看到一个被打晕的警官：“怎么回事？！”
“三泽在遗体安置房那里昏倒了！看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打昏的样子！”
毛利小五郎立刻转移了目光。
“这么说……那遗体呢？”
架着三泽的警官立刻回道：“遗体倒是没什么事，但是暗夜公爵的衣服却突然不见了！”
遗体安置房此时空无一人。
“暗夜公爵的衣服？”毛利小五郎似乎想到了什么。
“毛利先生？”
“横沟警官！”
没等横沟警官问，第二声呼唤就紧急响起。
“又怎么了？”
因电梯被占用，从楼下跑上来的警官气喘吁吁：“暗夜公爵……在……游泳池里面！”
“……什么？！！”
……
游泳池内漫出浅浅的红色，一切灰尘与已经干涸的血迹逐渐散开。
漂浮在游泳池中的是暗夜公爵的标志礼服，礼服本身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不同的是。
“只有面具跟斗篷……”
“那……那最重要的，暗夜公爵他人在哪里？”
试着打捞的警官：“不……不知道啊？”
柯南看向二楼的阳台，那是他白天掉下来的地方。
也应该是这套衣服被丢下来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凶手会穿成这个样子出现在电梯前面……
如果他有事到楼上的话……应该会走避人耳目的楼梯才对。
他为什么非要做这样的打扮不可呢？
他根本没有必要冒着危险区偷衣服……这种手法太牵强了。
难道这次的行动对于凶手来说，也在意料之外？
横沟警官站起身，下达吩咐：“好吧，我们重新进行侦查。”
“把所有可疑的人集合起来！”
“是！”
“……对了，1902的黑羽栗安小姐……最后再叫她。”
“是！”
……
时间来到凌晨。
被敲门叫醒的栗安轻轻拍了拍脸颊。
她勉强睡了二十来分钟，现在总算是精神抖擞起来。
这精神劲头不会持续太久，不过她了解自己，续航两个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栗安抚平身上衣服的褶皱，披上外套。
她将钢笔收进钱包，再把钱包收回怀里，才开门回应来请人集合的警官先生。
栗安按住门把手，笑容温和，似乎对警官的到来并不意外：“警官先生，又要去侦讯吗？”
“是……是的。您是1902的黑羽栗安小姐……还有……”
“阿笠博士在另一间卧室休息，我去叫他。”
她敲响阿笠博士房间的门。
阿笠博士在1902的另一间卧室里，并不在1904。
因为嘱咐过要留在自己的房间，加上可能会随时讯问，阿笠博士和衣睡下，听到敲门，他很快清醒过来，去卫生间抹了把脸就跟着栗安出来。
而听到门口的动静，灰原哀也很快醒来，她踩了鞋子下地，摸着柜子上的皮筋扎起头发。
女童的稚嫩声音从卧室传出来，带着刚刚睡醒的迷糊音调：“天亮了吗？”
怎么可能？
夏风猎猎吹响，卷起海滩的扬沙，细细密密地敲打着露在外面的栏杆与玻璃，在上面留下灰扑扑的印记。
晴空里的星星还在闪耀。
月光如水，今夜依然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