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后悔(二更)
卫茵茵皱眉,“这怎么能一样呢!这根本不是一件事情。”
“怎么不是一件事情!一样不可能的事情,到最后成了可能的事情。照我看来,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区别,只在于你到底愿不愿意去做!”
“我愿意去做。”卫茵茵不断地在心里挣扎着,但是她终究是抵挡不住成为皇太孙女人的诱惑,她向着自己的欲望臣服了。
周恩舒勾唇一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卫茵茵这女人从未让她失望过啊!
“可是我愿意去做,又有什么用?我娘是不会同意的!我现在去跟我娘说这件事,她肯定能一巴掌将我打回来,你信不信!”
周恩舒点头,“我信!我怎么会不信呢。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去说。才去了东宫,被太子妃狠狠羞辱了一番。你一时间也没心情想到这样的法子。所以过上一段日子,再跟你娘说。”
“就是过一段时间说,我娘还是不会同意的。”卫茵茵郁闷道。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一直磨着你娘,以死相逼,这不是你最拿手的事情吗?天底下是没有能拗得过自己儿女的母亲。只看你怎么做。卫茵茵我相信你,你是可以做到的。”
卫茵茵内心挣扎,她明知道她去逼母亲,母亲的确是很有可能会答应。可是母亲的心里会有多难受啊!这是她的亲娘,一直宠着她,爱着她的亲娘啊!卫茵茵真的不想拿着刀子狠狠去捅亲娘的心,这真的是不孝啊!
“怎么,你是觉得你要是逼迫你娘同意张欣悦成为你父亲的妾,那是对你娘的不孝是吧。行啊,那你就放弃好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第一,你直接放弃皇太孙。那么我也会离开卫府。卫小姐你以后就乖乖听从你父亲的话去嫁给一个无论是权势,还是相貌,才学和能力都不如皇太孙的男人。
第二,卫小姐你现在就下定决心,排除一切困难成为皇太孙的女人。卫小姐其实你想事情是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想的。你怎么总想着让你母亲同意张欣悦当你父亲的妾,那是对你母亲的伤害呢。
你可以这么想,有了张欣悦,不止是你得到太子和太子妃的另眼相看,甚至可以成为皇太孙的女人。你父亲的仕途也能更进一步。你想想你父亲为什么一直憋屈地只能在地方为官,几十年了,才能回到京城。理由很简单啊,因为张欣悦的关系。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有心压一压你父亲。
所以张欣悦要是成了你父亲的妾,你父亲以后的官途会更加顺利的。而妻凭夫贵,你母亲的荣光也会更加盛大。不止是妻凭夫贵,还有母凭女贵,等你成了皇太孙的女人,你得到了皇太孙的宠,为皇太孙生下了孩子,将乔伊灵踩在脚下。你想想到那时候,你会有多风光,你的母亲又有多风光啊!
卫小姐,你好好想想。是一时的恶心重要,还是以后的荣华富贵重要。”
是一时重要?还是以后的荣华富贵重要?卫茵茵心里真的是纠结极了。卫茵茵的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是在说,周恩舒说的很对,她应该听周恩舒的。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周恩舒是巧舌如簧,她说的都是假的!两个声音不停地在脑海中交错,卫茵茵只觉得头都要爆炸了一样!
“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我——我现在没法给你什么交代。”卫茵茵浑身颤抖着,似乎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周恩舒知道逼迫卫茵茵到这地步就足够了,要是再逼迫一点,卫茵茵怕是真的会发疯,适可而止就行了。
“好,我不勉强卫小姐。时间很来得及,卫小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韩飞扬一直在吕兰心的别庄养伤,吕兰心这里不缺少什么好药材,大夫也有,再加上韩飞扬的身子底子好。那么重的伤只休养了七天,居然就好了一半。
不过韩飞扬此时还是只能在床上修养,因为大夫叮嘱了,韩飞扬的伤要静养,一月之内最好不要有剧烈运动,卧床修养是最好的。
这一日,吕兰心来看韩飞扬,见韩飞扬没了前几天一副随时都要死的模样,心里是放心了一点,可是嘴巴毒得很,“我一直相信一句话,那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在你身上,我是太明白这句话了。你看不就是祸害遗千年吗?”
韩飞扬早知道吕兰心这女人的嘴巴有多毒,他就当自己没听到吕兰心的话,“什么时候能离开河南。”这是韩飞扬目前最想知道的。
吕兰心也就是在平常的时候嘴巴毒了一点,但是遇到正事,她也就不毒舌了。
“很难。”
韩飞扬看向吕兰心,静待她后面的话。
“最近戒严的更厉害了。来往的行人车马全都要彻底严厉地检查。就算不是官道,而是小道,居然也派了重重人把守着。这样的情况下,你想离开,那除非你是多长了一双翅膀飞出去。不对,就是你多长了一双翅膀,指不定别人也能将你给射下来。”
韩飞扬脸上凝重一片,她知道河南会戒严,倒是没想到会戒严到这地步。
“我该怎么办,我必须得离开河南!”
吕兰心这会儿也没嘲笑韩飞扬,“我知道你必须离开河南。但问题是怎么离开?”
“你就真的没有一丁点法子吗?”韩飞扬不死心地问吕兰心。
“我要是有一丁点的法子,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那就是没法子。韩飞扬心里很是难受,难道真的就不能离开河南吗?那兄弟的死,甚至是祁枫的死,这些都算什么?他们就全都白死了吗?
这会儿吕兰心倒是想起了乔伊灵,“我倒是想起了伊灵。”
“你想起太孙妃做什么?”心烦意乱的韩飞扬问了一句。
“要是伊灵这会儿在这里就有法子了。伊灵能帮人改变容貌啊。要是你改变了容貌,谁知道你是韩飞扬,到时候你要离开河南,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韩飞扬眼睛一亮,“对啊!我记得在庐州时,太孙妃被斯木里掳走,就是太孙妃的两个丫鬟,叫夏荷和秋菊是吧,她们两个化妆易容的功夫就很厉害,不仔细看,真的分辨不出来。你和太孙妃是好姐妹,你会不会这样的——”
“我要是会这种本事,我就不用说我想起伊灵了。我自己就可以给你动手化妆易容了。所以我没这样的本事。”虽然知道这么打击韩飞扬是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吕兰心也没法子,总不能欺骗韩飞扬吧。那比什么都残忍不是。
韩飞扬眼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光亮彻底黯淡了下来,“你不会啊。当时我见到太孙妃手下的人有这样的本事,我为什么不跟她学呢!要是我学了,可能我很多兄弟都不会牺牲,祁枫也不会为了让我保命而——”
“那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瞧得起过伊灵!”吕兰心不愿意在韩飞扬脆弱的时候打击他,可是这会儿她真的是有些忍不住了。
韩飞扬抬头看向吕兰心,眼底有着深深的痛色,还有迷惘。
吕兰心狠心别开眼,“我说错了吗?韩飞扬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得起过伊灵。你觉得伊灵是一个女流之辈,你因为伊灵曾经跟祁昊退过婚,后来又被斯木里给掳走,所以你是打心眼里看不上伊灵!你在看到夏荷和秋菊的化妆易容之术,以你的敏锐和能力,我相信你是能化妆易容的价值。
可是你却生生忽略,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伊灵的本事,你不稀罕,你更不屑用!韩飞扬,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一句,我说的对不对!”
对!全都对!韩飞扬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过。痛得他恨不得死去!吕兰心说的全都是对的!他就是因为看不起乔伊灵,所以连带乔伊灵的本事,他也不屑一顾,看到也等于没看到。韩飞扬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这会儿他矫情什么!简直是叫人恶心!他韩飞扬居然也有叫人恶心的时候!
“你说的对,全都怪我!我该死,如果不是我那么自大,如果不是我那么看不起太孙妃,我好多兄弟都不用牺牲,祁枫也不用——都怪我,都怪我——该死的人是我才是,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韩飞扬喃喃说道,眼底一片茫然。
吕兰心见不得韩飞扬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抬手狠狠给了韩飞扬一耳光,“你醒了没有!你现在自责个鬼啊!杀了你兄弟的人又不是你,害死祁枫的人也不是你!你把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做什么!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真的想就那么死了?你想想你死以后,谁去京城揭发燕王,你是要那些人都白死嘛!啊!你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叔叔你是不是惹我娘生气了?叔叔你不乖啊,男子汉大丈夫,咱们是要保护弱女子的,怎么能反过来惹弱女子生气呢。”乐乐扒着门,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韩飞扬和吕兰心。
屋内紧张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韩飞扬忍不住笑了,“你性子不讨喜,人也讨厌。你儿子倒是挺可爱的,一点都不像你。”
吕兰心皱眉看着吕乐乐,“乐乐,娘不是告诉你,没事不要来这里吗?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
乐乐被吕兰心凶了,委屈地嘟着嘴巴,“娘,乐乐没有不听您的。乐乐是听到你和叔叔好像是吵架了,乐乐担心你们会打起来,所以才偷偷过来看一下的。娘,叔叔现在是半个人,你咋能欺负伤残人呢?”
“咳咳——”韩飞扬忍不住咳嗽,“乐乐,什么叫叔叔现在是半个人?还有伤残人是什么意思?”
乐乐给了韩飞扬一个“你真笨”的眼神,“叔叔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啊!叔叔你可真是太笨了。叔叔你看你伤的有多重,说你是伤残人这没错啊。还有叔叔,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你可不就是半个人。”
这解释可真是——奇葩,韩飞扬从来不知道半个人和伤残人是能这么解释的。
“你怎么就担心他被娘欺负,你怎么就不担心娘被他欺负呢?你个小没良心的。”吕兰心咬牙道。
乐乐蹦跶地凑到吕兰心身边,抱住吕兰心的大腿,讨好一笑,“娘,您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了,叔叔就算不是半个人,不是伤残人,他也不是您的对手。您要对付他,那肯定没问题的。”
“对,你娘厉害的很。世上就少有你娘这样厉害的人。我哪里是你娘的对手。”韩飞扬忍着笑说道。
乐乐像是找到了同盟,眼睛发亮地看向韩飞扬,“叔叔,咱们这是不是能用英雄所见略同来形容啊!我觉得是这样的。”
“没想到你儿子居然那么可爱,他真不像你。”韩飞扬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吕兰心。
吕兰心没好气地瞪了眼韩飞扬,又对乐乐说,“去做功课。自从来了别庄,你是不是当我没工夫管你了,功课做的越来越马虎!”
乐乐扁着嘴,觉得他娘真是坏,那么好的气氛,说功课这样的话题干啥。
“快去,还愣着做什么。待会儿就去检查你的功课,要是书背的不好,你的手心就小心一点。”
乐乐童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可惜吕兰心是一点都不会心软的。这小子可怜?这下子最会的就是装可怜了!她是绝对不会同情的!
韩飞扬有些见不得乐乐难受,于是忍不住说道,“乐乐年纪才那么小,你怎么就对他那么严格呢。你——”
“乐乐是我的儿子,我要怎么管教是我的事情。韩大少爷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吗?”吕兰心没好气打断韩飞扬的话。只要一看到韩飞扬和吕乐乐接触,她就紧张,这脾气就不知不觉地上来了。
韩飞扬讪讪道,“我就是给你一点中肯的建议,你有必要那么凶啊!”
“你有那功夫还是想想怎么回京城吧。”吕兰心凉凉道。
“是啊,怎么回京城。”说起正事,韩飞扬就满脸的忧虑。
吕兰心见状,叹了口气,“我叫人给你易容一番,不过先声明,我手下人易容的本事不是很厉害,你不要有太多指望啊。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别庄,要不有人会怀疑。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走水路离开河南前往京城。”
“水路那儿的看守难道比较松?”韩飞扬问道。
“严啊!”吕兰心凉凉道。
“既然严,那你为何要选择走水路。”
“水路严,陆路一样严。不过我跟那些水上帮派有些交情,还有我跟水运使的关系不错,他每年都拿我不少的孝敬。虽说我的人和东西也检查吧,但是总归不会检查的那么严。到时候把你头发染白了,脸上弄点褶子伤疤,应该是能混过去的。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法子了。你要是还问我有没有其他法子,那我只能送你一句,没有。
还有提醒你一句,你身上的账本和密信交给我保管吧,放你身上不安全。”
韩飞扬顿时看向吕兰心。
吕兰心嗤笑,“怎么,你是担心我?你是不是担心的太晚了。从我把你救回来起,你身上所有东西就被扒下来了。我要做什么早就做了,不用等到这会儿。韩飞扬你的疑心可真是够重的。”
“是我太紧张了。不是我疑心重,而是那些东西太重要了。我不能不慎重。好,就听你的。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伤养好。你再养个七八天,身上的伤就差不多能养好了吧。”
第659章 大办生辰宴会(一更)
连业进最近觉得很开心,因为他娘脸上的笑容多了,而且她娘也终于学会了说京城的官话,说话再也没有带着什么“啥”,什么“俺”之类的的。虽说永祥侯二夫人的话说的不是很流利,但是比起之前的确是好上很多。
连业进知道这都是公孙如玉的功劳。连业进心里忍不住感激公孙如玉,因为公孙如玉,他娘开朗了许多,也敢经常出门走走。连业进有时候认真感慨,他娶得妻子如果是跟公孙如玉一样的就好了。连业进不是羡慕公孙如玉的身份,他更多的是喜欢公孙如玉能跟他娘处的好。
刚想到公孙如玉,陈氏就苦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连业进的好心情因此蒙上了淡淡的阴影。
“你少给我摆着张脸!家里是谁欺负你了,还是谁欠了你什么不成!你这死人脸是摆给谁看的!”连业进怒气冲冲道。
“这府里就没有一个人能看得上我!连业进你有良心没有,你一去边关那么多年,是我一直在这府里守着你,替你孝顺父母,你一回来就打我耳光,还一直不跟我同房。连业进你摸摸自己的心,你说你有良心嘛!”
连业进差点被陈氏气笑,“你居然还好意思给自己安一堆的功劳?陈氏你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是不知道是不是?那我提醒你。你是怎么屁颠屁颠地跟在嫡母身后当应声虫,你是怎么糟践我娘,这些我全都给你记着!你还有脸给我提功劳?老子没休了你那就是有良心的!
陈氏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以后不许欺负我娘,更不许给我娘脸子看,你得尊重我娘,将我娘当成你的婆婆!否则老子一定休了你!哪怕老子重新回到边关,老子也会让人送来一封休书!别当老子在跟你开玩笑。老子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你——”陈氏心里恨极了连业进,有心想冲连业进撒泼,但是连业进才懒得理会陈氏呢,“你敢撒泼试试看。老子也不用等到以后了,也不用再看你以后的表现了。老子现在就给你一纸休书!你不信就试试看,看老子做不做得到!”
陈氏哪里敢试,这要是一试之下,真的被连业进给休了,那她还有活路嘛!陈氏心里真是恨死连业进了,冷哼一声,一跺脚离开了。
连业进嗤笑一声,要是陈氏敢一直跟他闹下去,连业进还能高看陈氏一眼,但是陈氏连闹腾都不敢,真是胆小如鼠!
连业进懒得想陈氏怎么样,他兴冲冲地去找永祥侯二夫人。
连业进和陈氏吵架,永祥侯二夫人其实听到了,见连业进坐到她身边,于是忍不住劝了一句,“进儿,她好歹是你媳妇,你对她稍微好点。”永祥侯二夫人真不是一个恶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比较胆小懦弱的人。哪怕陈氏这之前那么欺负她,她也没记陈氏的仇。
连业进拿起一个苹果和小刀,帮永祥侯二夫人削苹果吃,“娘,陈氏以后要是知道为人儿媳的本分,知道孝顺您,那我夫人的位置就给她留下。要是她不懂事,不听话。陈氏就不配当我的夫人。娘,您就该立起来,陈氏要是对您不恭敬,您也不需要跟她多说什么,直接一耳光上去!要不就告诉我,我给她一封休书,让她滚回陈家。”
“做人要厚道,当女人不容易。被休了的女人更不容易。”
连业进就知道自己的娘脾气太好,对陈氏那样一直欺负她的人还总存着好心。
“娘,还有半个月就是您的生辰了,我打算大办您这次的生辰。”
永祥侯二夫人从未大办过生辰。以前是农家女时,亲娘给煮一碗长寿面就是过生日了。等成了侯府的二夫人,永祥侯担心她丢人,从没给她办过什么生辰宴会。永祥侯二夫人也不是喜欢张扬的人,于是就让厨房给她一碗长寿面就算了。
“这是不是不好?你嫡母还有你父亲怕是不会同意。况且,我也不是喜欢热闹的。”永祥侯二夫人有些抗拒。
连业进将削好的苹果塞到永祥侯二夫人的手里,柔声道,“娘,这没什么不好的。您的生日就一直没有好好办过。儿子瞧着替您难受。娘,您听儿子的,儿子就是想让你风光。娘,您什么都不用担心,您生日那天只要好吃好喝就成,其他什么也不用管。至于父亲和嫡母,我会去说的。娘,您就同意吧。这就半个月了,虽说请帖什么的我早就吩咐人弄好了,但是府里也得准备起来不是。”
永祥侯二夫人对上儿子期盼渴求的目光,拒绝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无奈点头,“好,娘都听你的。”
听永祥侯二夫人同意,连业进高兴地笑了,露出一抹跟孩子一样的笑容。配着他脸上的络腮胡子,瞧着好玩儿极了。
永祥侯二夫人一同意,连业进立马去找了永祥侯说,至于永祥侯夫人,连业进才懒得理她呢。只要永祥侯同意了,永祥侯夫人敢有什么反对意见吗?
永祥侯倒是没有一下子同意连业进的要求,“你娘这么多年都没大办过什么生辰宴会,这一次大办是不是会不太好。场面太大,我担心你娘支撑不起来。”这是委婉好听的说法,说得直白一点,永祥侯是担心永祥侯二夫人丢人现眼,丢了侯府的面子。
连业进一听就明白了永祥侯的意思,一张脸沉了下来,永祥侯吓了一大跳,这个儿子在战场上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平时还好,但是等这儿子一沉下脸,那杀气就“蹭蹭——”地往外冒,吓得永祥侯完全不敢说话了。
“父亲,我娘最近学说京城官话学得很好,日常交流完全没有问题。至于我娘的礼仪——我承认,我娘的礼仪不能说完美,但是出去见人会客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我连业进的娘为什么不能出去堂堂正正地见人!父亲,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我娘能好好的,能以我为傲。
我现在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成绩,我如果不能让我娘过好日子,那我这些年的奋斗努力算什么!所以我坚持这一次要大办我娘的生辰宴会。还有我已经请了两个尊贵的客人,已经将请帖都送过去了。”
前面的话,永祥侯听过太多次了,就直接略过去。连业进最后的话引起了永祥侯的注意,“两个尊贵的客人?你给谁送了请帖?”
连业进勾唇一笑,“我给太孙和太孙妃发了请帖,邀请他们来参加我娘的生辰宴会。”
永祥侯突然睁大眼睛,“你疯了!就你娘的生辰宴会,你居然请皇太孙和太孙妃两人参加?”就是他生日,皇太孙和太孙妃两个也不一定能来,主要是没那么大的面子。
“我没疯,请帖已经送过去了。皇太孙已经答应儿子会来参加了。至于太孙妃还不确定到时候会不会来。”
有皇太孙答应,那就令人吃惊了!当然一些达官显贵生辰的确是会邀请皇太孙,不过皇太孙应承的的确是比较少,大多时候是直接不去。
永祥侯诧异地看向连业进,他真的是没想到他这个儿子那么有出息啊!
皇太孙都同意来参加永祥侯二夫人的生辰宴会,永祥侯当然不会不同意连业进打算大办宴会的请求了。皇太孙来参加宴会,那规格是一定不能小啊!
“进儿啊,想想你娘嫁进侯府后,一直都没能好好过一次生日,为父心里其实一直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娘。这一次正好你提了,那咱们就好好办一办你娘的生辰宴会。虽说这时间紧张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府里所有的人,全都使唤起来,要钱还是要东西,你只管开口就是。无论你需要什么,爹都会同意的。”
要是永祥侯一开始就同意,连业进心里还能对永祥侯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激。可是永祥侯的同意大方都是在连业进说出皇太孙要来参加生辰宴会后才有的,所以连业进对永祥侯是没有丝毫的好感!永祥侯就是一个小人,他对他们母子两个没有一丁点的真心!可能是有的吧,但是永祥侯的真心从来是来的快,去的更快,没多久的功夫永祥侯所谓的真心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父亲还是先跟嫡母好生商量商量吧。府里的下人全是由嫡母和大嫂管着,她们不配合就什么都做不了。我娘的生辰宴会要是办不好,到时候丢了什么脸,其实那也不算什么。可要是叫皇太孙看了笑话,那就不好了。皇太孙会觉得父亲你堂堂一个侯爷,家里却那么乱,对父亲您的印象一定会大大降低,指不定再去皇上那儿随口说上一句,到时候父亲您就——”
您就什么,连业进没有说全,可是也足以永祥侯自己想象了。永祥侯真是越想越害怕。这万一连累到他的仕途那该如何是好!所以永祥侯二夫人的生辰宴会是必须办好!
“这点小事,进儿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会好好叮嘱你嫡母还有你大嫂的,她们两个是绝对不敢出什么夭折子!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得到了永祥侯的保证,连业进就离开了,他来这里也就是为了要永祥侯的一个保证。
连业进一离开,永祥侯就去找永祥侯夫人说起要大办永祥侯二夫人生辰宴会的事情了。
永祥侯夫人恨极,现在连业进都出了那么大的风头,要是真的再大办什么宴会,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侯府最得意风光的是连业进那小畜生了!她的儿子还有孙子还算什么!她这个侯夫人还算什么,是不是以后也要被那贱人踩在脚下!
永祥侯夫人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扣进了她的手心,可是奇迹的,永祥侯夫人居然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因为心中的耻辱远远超过她手心的痛!
要不是还有一丝的理智在,永祥侯夫人都想冲着永祥侯怒吼,大吵一架了!可是永祥侯夫人知道她不可以那么做,否则她的脸就真的丢光了!
“侯爷,妹妹一直都没怎么出去会客,她为人也比较腼腆,要是大办妹妹的生辰宴会,妹妹到时候在众人面前失礼那该如何是好?要不就咱们府里自己的人聚着乐一乐,多摆上几桌不就成了。”永祥侯夫人柔声说道。
如果连业进没有先跟永祥侯打好招呼,永祥侯可能真的会被永祥侯夫人的这番话给说动,可是现在不成啊!
“夫人,你的担心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不过我已经答应了进儿要大办。其实我知道夫人你的心里是不太舒服,一个二夫人的生辰大办什么大办。不过夫人啊,这都几十年了,她就大办那么一次,这不算过分吧。
还有今儿这会儿那么出息有本事。我这当爹的也想让更多人知道,借着这次宴会正好宣扬风光一下,这也不算什么吧。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是进儿自己都已经印了请帖发出去了。你知道进儿给谁送请帖了吗?”
永祥侯夫人冷笑,“进儿可真是有本事啊,咱们这当父母的还什么都不知道,他那里已经什么都办好了。进儿给了谁发请帖啊,我哪里能知道。侯爷还是不要打哑谜了,说出来让我好生见识见识。”
永祥侯没听出永祥侯夫人话里的嘲讽,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不说你一定不知道,进儿居然给皇太孙和太孙妃下了请帖。太孙妃到时候会不会来,我是不知道,目前还没确定。不过皇太孙已经同意来了。没想到进儿那么得皇太孙的赏识啊!”
说到最后,永祥侯忍不住感慨出声。要不是看在连业进的份儿上,皇太孙会特意来参加一个侯府二夫人的生辰宴会吗?当然不会!
永祥侯夫人猛地睁大眼睛,皇太孙!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连业进那小畜生居然能请到皇太孙!这算什么?这是在故意打她的脸吗?这是让所有人知道连业进有多出息吗?就连皇太孙也赏识他嘛?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无数把刀子瞬间插入了永祥侯夫人的心,让她想要尖叫!
永祥侯正得意,在看到永祥侯夫人脸上的青色后,眼中的得意消散了一点,转而郑重说道,“夫人,你是不是很不高兴进儿为他的生母大办生辰啊。”
当然是!
不过永祥侯二夫人心里还有一丁点的理智,她知道她不能承认!于是永祥侯二夫人憋出一抹难看的笑,“没有。正如侯爷说的一样,妹妹这几十年来都没有大办过一次生辰,就大办那么一次,我当然不会嫉妒了。”
“嗯!夫人你还是很识大体的,不愧是正房夫人。希望夫人你要一直这么识大体下去。进儿既然要为他生母大办生辰,他甚至请了皇太孙来,那就说明进儿对他娘是很在意的。夫人啊,咱们都老了。侯府需要小一辈的支撑。你就是再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承认,忠儿不如进儿吧。
一个庸庸碌碌,毫无作为的侯爷,你说他能过得如意吗?但是忠儿以后要是能有进儿帮忙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能让侯府再上一层楼的!所以夫人啊,咱们做人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得失,有时候是得多看看以后的事情。夫人你说是这个理吗?”
永祥侯夫人真不想应承永祥侯的话,这不是让她对连业进母子低头嘛!可是此时对上永祥侯那双殷切的眼睛,她只能无奈点头。
第660章 发现问题(二更)
“灵儿,再过一段日子就是永祥侯二夫人的生辰,连业进特地给你我送了请帖。我是准备那天去一次了。你要不要去?”晚上,祁云回到东宫,先是抱了抱他可爱美丽的阿瑜,稀罕够了以后,才慢悠悠地放下阿瑜,然后将阿瑾抱起来。
要是不当着乔伊灵的面,祁云还可以专门稀罕自己的宝贝闺女,可是这会儿乔伊灵在,祁云就不敢有这样的做法了。让乔伊灵看到,又是好一番的偏心,好一番的咱们做过约定的,以后不能当偏心的父母!所以祁云每次在乔伊灵面前,稀罕完闺女那就必须稀罕儿子。
好在乔伊灵也不是太过霸道,乔伊灵没有严苛到祁云抱孩子的时间也是必须一样的!说真的,如果真的这样,祁云真是觉得郁闷的想死!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只要在抱了阿瑜后,再稍微抱一下阿瑾就成了。祁云觉得自己的娘子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有些刁蛮不讲理的,那可是非要做到一模一样的!
祁云好心地为乔伊灵找到了理由,同时在心里将乔伊灵给夸了个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乔伊灵不知道祁云心里的想法那么丰富,她倒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永祥侯二夫人生辰上了。
“永祥侯二夫人吗?我对她的印象是立不起来,还有她说的一口乡下话。不过永祥侯二夫人为人倒是很实在,我前天才刚给说了腊肉饭还有晒干的菜条,她居然第二天就让人送过来了。我和母妃吃了倒是不错。母妃也说尝尝这样的乡野味道,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
对了,如玉最近一直在教永祥侯二夫人吧。也不知道永祥侯二夫人学习的怎么样了。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仔细想想我从嫁进东宫以后,也没出去过多少次,每次出去也就是回乔家。这一次就当出去散散心了,我去了。”
只是短短的功夫,乔伊灵就做出了决定,她要参加永祥侯二夫人的生辰宴会。
祁云听到乔伊灵的话,心里不禁有些觉得对不起乔伊灵,于是坐到乔伊灵的身边,伸手握住乔伊灵的手,满脸歉然地看着乔伊灵,“灵儿,仔细想想,我真的是对不起你。”
乔伊灵好笑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些。你哪里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如果你不是嫁给我,其实你能自由很多的。不用一直呆在这四四方方的宫殿。”
“说的我好像不嫁给你,就能经常出去玩儿似的,这怎么可能。你也不想想我就算嫁给了别人,那不也是一直待在一个院子里,就算偶尔有交际应酬那也是累得慌。”
“不一样的。宫里的规矩比其他的地方大的多。我知道你一直不是一个很喜欢规矩的人。”祁云摇摇头。
乔伊灵俏皮地看向祁云,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应该嫁给别人了?”
祁云脸上的愧疚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黑色,“你想也别想!我怎么可能允许你嫁给别人!灵儿你不要转移话题啊!我就是心里觉得对不住你。我忽然觉得我不能跟你说这样的话,每次跟你说起这样的话题,你总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好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知错就改,再也不说了!”
乔伊灵没好气地捏了捏祁云的脸蛋,“你知道这一点就好!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所谓的愧疚了。有什么好愧疚的,做了就不要愧疚!我现在过得不好吗?我有你这么好的丈夫,有了阿瑾和阿瑜这么可爱伶俐的儿子。其实我觉得我很幸福了。
宫里看着很大,其实很小,那么四四方方的一处宫苑就将人给锁在里面。不过我觉得有你和孩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觉得只要跟你们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祁云我说这话不是在哄你啊,而是在说真心话。你相信吗?”
“相信。灵儿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不过灵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这样的话你其实可以多跟我说说的。我觉得很是中听,我听完以后心里甜滋滋的,我想——”
乔伊灵没好气地将手从祁云的手里抽出来,“我觉得这样的话还是跟你少说一点。祁云你这种人就是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你讨厌!
对了,跟你说一件正经事。你表哥呢?你不是说要让你表哥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祁云好笑地看着乔伊灵,琥珀色的眸子里隐隐含着戏谑,“我说伊灵,你怎么就那么关心我表哥。要不是我知道你跟我表哥绝对没什么,我都以为你对我表哥有什么想法了。”
“这句话说对了,我对你表哥是非常有想法!这件事难道你是第一次知道吗?我就是好奇你表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他和如玉的这段婚事。当然,我不是要多管闲事,更不会直接插手。不过你表哥一直不在也不是办法。我知道你当初让你表哥暂时离开,让他和如玉分离一段时间,是希望表哥自己能想清楚。
可是你表哥离开的时间够久了吧。时间再长一点就是可以躲避了。你表哥倒是浪的起,可是如玉呢?如玉那么年轻啊!女儿家能耽误的起吗?别看如玉平时在嘴里说的多看开了,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你表哥这么个人了,可是我心里清楚如玉心里还是难受的。
你表哥和如玉的这桩婚姻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最终两人都不会得到幸福的。”
说白了,乔伊灵还是在心疼公孙如玉。韩飞扬就算了吧,她和韩飞扬没那么好的交情。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表格了,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啊。表哥如今是在河南,这里是京城。从京城到河南传递消息,没那么快的。”
“我听说不是有传信的信鸽吗?难道不能用信鸽吗?”乔伊灵问道。
祁云皱眉,“原本是可以的。”
“什么叫原本可以,那就是现在不可以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表哥那么久都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我就是想要飞鸽传书,我也很想问一下,我那鸽子到底要飞到哪里才能找到他。”提起这个,祁云心里也是满肚子的火气。他一直都觉得他的表哥在正事上是一个很拎得清楚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要打一个问号。
乔伊灵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不是我要诅咒你表哥什么啊,韩飞扬那人吧,我虽然是很讨厌他,但是我不否认一点,韩飞扬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一点你肯定也知道。否则也不会一次两次地将正事交给韩飞扬去办。韩飞扬做事不像是那么马虎糊涂的人啊。
韩飞扬就是想要躲避和如玉的婚事,一时间不想回到京城,但他也不会那么久都不传消息吧。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你仔细想想韩飞扬都多久没给你传消息了。”
经乔伊灵这么一提醒,祁云终于皱眉开始思索,他好像也发觉了一点不对头的事情。距离韩飞扬上一次给他传信,一直到现在,那时间的确是有些太长了,长的叫不正常了!
祁云皱眉,心里也不禁开始慌张,“灵儿,你说的很是。我怎么也觉得有些不对头。我表哥那么长时间没给来信,我只当他是离开了京城,心里痛快,所以在外面专心办事,因此才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可是现在算算时间,这真的是很不对头。”
祁云说着沉沉吐出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是我想太少了。河南那里怕是不太好啃,表哥不会是在河南翻船了吧。”
乔伊灵听祁云说得这么郑重,她也有些慌了,“不会吧。韩飞扬在河南翻船?韩飞扬的本事应该没那么小吧!虽然那人是挺讨厌的。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乔伊灵是真的不希望韩飞扬出事啊!韩飞扬一出事,公孙如玉不就当寡妇了!
祁云自己说的自己心慌意乱,这会儿稍微安抚了一下乔伊灵,然后就说,“灵儿你先休息,我先去安排布置一番。之前没想太多,这会儿事情到头了,烦的可真是叫人——”
“祁枫也在河南啊,你说祁枫会不会——”乔伊灵忽然说道。
怎么平时没感觉,这会儿想起这些事,觉得处处都是危险,处处都是麻烦。
“应该不会——吧。”祁云心里也不确定了,心里暗暗责怪他自己怎么事先没将河南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是太相信韩飞扬的能力了,他压根儿不相信韩飞扬会在河南出任何的事情。过度的骄傲导致现在随便想想,那就是一堆的事情。
正被祁云和乔伊灵惦记的韩飞扬,他已经坐上了回京城的船。望着茫茫江水,韩飞扬的心仍然难以通知剧烈的跳动。因为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丁点他就有可能露馅了。因为在吕兰心和水运使交流时,正好碰到人检查。
韩飞扬知道那些人是来检查他的,有人在韩飞扬的面前停留了许久,韩飞扬当时以为他是被识破了易容,被发现了身份!那时的韩飞扬是打算自杀,只有他自杀才能不用拖累吕兰心。好在当时只是虚惊一场,那人是小腿忽然抽筋,不过死要面子的在那里站着罢了。
想到方才的情景,韩飞扬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那时候是不是太傻气了!怎么就那么经不住吓唬呢!
韩飞扬深吸一口气,终于上了船,终于能回京城了!韩飞扬觉得好高兴,真的很高兴。他的兄弟还有祁枫都没有白死,他们牺牲所换来的一切终于能有回报了。
吕兰心推开门进了韩飞扬的房间,“老扬吃饭了。”
听到老扬这个称呼,韩飞扬的嘴角一抽!这个称呼是吕兰心想出来的,因为他现在的扮相就是一个老头!韩飞扬看到他原本的青丝被染成大半的白,脸上更是布满了褶子,在看镜子时,韩飞扬还真是有些没认出来。吕兰心说她给人易容的功夫很差,很容易被识破,那根本就是假话!吕兰心给人易容的本事也不小。
其实吕兰心给人易容的本事真的不强,只是韩飞扬对着镜子根本无法接受他那丑陋甚至是变老的模样,所以才觉得吕兰心的手法高明。
“你别回答了。你就是个哑巴!”吕兰心在韩飞扬要开口前又说话了。韩飞扬现在可不就是哑巴嘛!这也是韩飞扬现在的设定之一!
韩飞扬默默接过饭菜吃了起来,吕兰心则在一旁教育韩飞扬,“老扬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老扬!还有你是个老头子,你更是一个哑巴!别什么时候露出马脚,那就不好了。我呢,这会儿来就是特意提醒你的。不用太感激我啊。”
韩飞扬抬头瞪了眼吕兰心,这女人总有本事,在让他对她很感激时,然后又对着她恨得牙痒痒。
一顿饭,韩飞扬是咬牙切齿吃完的。
吕兰心似乎是很欣赏韩飞扬生气又偏偏无可奈何的模样,居然一直坐在韩飞扬身边,似笑非笑地看他吃完了饭。
“我难得也干干下人才干的活计,你不用太感谢我啊。”吕兰心笑着将碗碟收拾好,转身就要离开。
韩飞扬一把拉住吕兰心,后者不解回头。韩飞扬轻轻嚅动嘴唇,“谢谢你。”
“我知道你很应该感谢我。这就不用你说出口了。还有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哑巴。哪里有哑巴会说话的。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韩飞扬无语地松开抓着吕兰心的手,吕兰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吕兰心离开后,乐乐偷偷摸摸地进了韩飞扬的房间。
“老爷爷。”
听到乐乐的称呼,韩飞扬的嘴角又抽了一下。
韩飞扬将房间门关了,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这才轻声开口,也恢复了他原来的声音,“乐乐,现在没人,你不用喊我老爷爷的。你这喊法都把我给喊老了。”
乐乐摇头,压根儿没将韩飞扬的话听进去,“娘说你现在是老爷爷,那你就是老爷爷。平时不注意,等到关键时候很容易出问题。这是我娘教我的。”
韩飞扬眼底一恍惚,“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你娘该教你的,全都教你了。你娘把你教的很好。”
“老爷爷你现在是哑巴。哪里有哑巴会说话的。”乐乐又毫不客气地指出韩飞扬的错误。
韩飞扬笑着捏了捏乐乐的脸颊,因为易容,吕兰心连韩飞扬的手也没放过,现在韩飞扬的手上十分干枯,老皮皱起。而乐乐的脸颊是最光滑细嫩的,这一摸,顿时让乐乐不舒服了。
“老爷爷你别摸我了,你这摸得我难受死了。乐乐我那么光滑细腻的小脸蛋被你这糙手一摸,肯定都摸红了。”
韩飞扬无语道,“摸不红。你想太多了。”该说这小子真不愧是吕兰心的亲儿子吗?这气人的本事真是跟吕兰心一模一样啊。
乐乐好不容易从韩飞扬的手里将自己的脸蛋拯救回来,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不让韩飞扬继续蹂躏他的小脸。
“老爷爷,别看我娘对你的态度不怎么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可是我能看出来我娘还是挺关心你的。老爷爷你以前跟我娘认识吗?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你啊?”
关心?吕兰心那可恶的女人会关心人?韩飞扬想着挑挑眉,对此不置可否。
见韩飞扬久久不说话,乐乐又伸手一推韩飞扬,“老爷爷你怎么不说话啊!”
韩飞扬回过神,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巴。乐乐顿时明白了,韩飞扬这是在说他现在是个哑巴。哑巴怎么能说话呢!
第661章 祥瑞(三更)
禾生双穗,天降祥瑞。
燕王的封地出现了一株双穗苗,燕王领地的官员立时将这株双穗苗献给了燕王,而燕王又献给了章平帝。
章平帝在得到那双穗苗后,顿时龙颜大喜,史官当场提笔记录。
章平帝早就给儿子选了封地,不过章平帝膝下就只有四个儿子,心里不舍亲儿,所以封地是给了,但是人还是留在京城。显然章平帝是打算等他大行过后,再让儿子去封地。
“禾生双穗,这虽然难得,但是要说是祥瑞,那真是——”胡扯!
乔伊灵私下和祁云说话时,在说到燕王献上的祥瑞时,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表情,显然是对燕王送上的什么祥瑞一点都不感冒。在现代生活过几十年的乔伊灵,从来不相信什么祥瑞不祥瑞的,那压根儿就是古人牵强附会,硬是赋予它们神秘色彩。实际上,那些东西除了稀奇一点,真没什么了不起的。
比如什么祥瑞之兽,说白了就是古人不常见,所以才喜欢把它们当成祥瑞。有人说曾经看到龙,乔伊灵怀疑那是你做梦做的太厉害。还有什么传说中才有的四不像。乔伊灵想的更简单,你是看到长颈鹿了!还有……
这样的例子不要太多了,双手都数不过来。
燕王献上的双穗苗,乔伊灵记得在现代时,好像就有报道过,哪个县是出现过的,那时候报纸还大加宣扬了一番。乔伊灵图热闹看了一眼。
见祁云不说话,乔伊灵伸手一推祁云,“你不会也信了这个什么天降祥瑞不天降祥瑞的吧。禾生双穗真不算什么祥瑞。”
祁云朝乔伊灵看了一眼,乔伊灵以为祁云是不相信她的胡,于是说道,“你不会也觉得那是什么祥瑞吧。和生双穗也就是稀奇难得,祥瑞——”
“皇祖父觉得那是祥瑞,那就是祥瑞,咱们就不必说那么多了。燕王这一手耍得很漂亮啊。皇祖父向来不喜地方献什么祥瑞不祥瑞的。不过皇祖父不喜的是那些所谓的祥瑞之兽。皇祖父觉得那些祥瑞之兽除了占地方能吃,其他什么用也没有。
不过燕王这送上来的双穗苗,那是很合乎皇祖父的心意。皇祖父这一生所求只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禾生双穗其实还有一个寓意,那就是五谷丰登,这可不是送到皇祖父的心坎上了。”
“皇祖父还信这个啊?”双穗苗跟五谷丰登有什么关系?
“人嘛,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皇祖父也不例外。燕王这次的风头出大了。”祁云淡淡道,琥珀色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异色。
乔伊灵若有所思地盯着祁云,“你话里的意思不对啊。我听你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说燕王——”
祁云含笑看着乔伊灵,“我说燕王什么?”
“说燕王不老实,不安分啊。燕王瞧着挺老实安分的,尤其是一旁有不安分的赵王做比较。是不是你发现燕王什么了?”乔伊灵推了推祁云问道。
祁云但笑不语,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是愈发的深邃。
第662章 受宠(一更)
燕王自从给章平帝献上了双穗禾苗,他在章平帝面前的地位是大大提升,甚至还获得了不少的隆宠。章平帝今日经常会喊燕王去他身边说话,甚至时不时让燕王陪他一起用膳。
不止如此,章平帝还经常给燕王赏赐,一般还都是好东西,只要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来章平帝赏赐给燕王的全是他内库里的好东西。
章平帝最近还经常去燕王的生母丽妃的宫殿留宿。
古来有子以母贵,可有时候又何尝不是母以子贵。丽妃这会儿能得宠,全是因为燕王争气的缘故。
燕王得宠了!这个念头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一闪而过,大家再看燕王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要说最酸的人一定是赵王。以前几个兄弟里,燕王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谁会注意到闷葫芦似的燕王啊!可是谁能想到燕王的运气好,在他的封地里居然长出了一株双穗禾苗,燕王凭此翻了身,还得到了章平帝的隆宠!
赵王嫉妒的真是眼睛都要红了。赵王心里不服气,于是上了燕王的门,找燕王一起喝酒。
酒水不过只喝了三杯,赵王就眯着眼睛打量燕王,似笑非笑地问,“燕王,本王以前一直不明白一句话。那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前在上书房听师傅说这句话,本王一直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会儿见到你了,本王忽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了。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燕王你啊!燕王你说对吗?以前见燕王你老老实实,不争不抢,一副忠厚老实样子。现在我发现怎么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燕王面色不变,仍然是那副忠厚老实的模样,甚至还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一声,“赵王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怎么听不懂你的话?难道赵王是说我以前全是装的吗?我有必要装吗?那双穗禾苗也是我运气好,我封地官员献上来了,我总不能自己私留着吧,肯定得献给父皇不是。
父皇见到双穗禾苗这样的祥瑞,他心里高兴,所以对我也另眼相看了几分。难道赵王这是吃醋了?赵王吃这个醋,可着实是没有道理啊!”
赵王死死盯着燕王,可燕王的脸上仍然是那副憨厚的模样,这让赵王心里一时间拿不住。赵王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赵王其实刚才就是在诈燕王。赵王怎么都无法相信,一直忠厚老实的燕王会是一个心机阴沉的人,那燕王不就太可怕了。
赵王摇摇头,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燕王怎么可能是什么心机阴沉的人,这不可能的。
“就当我本王方才失言了。燕王你不会怪责本王吧。”赵王亲手给燕王倒了杯酒,笑着道。
燕王举起酒杯,朝赵王敬酒,“兄弟之间说什么怪不怪的。赵王不误会本王,那本王就很高兴了。”
“燕王,你这次给父皇献上祥瑞,你可想过跟父皇讨要什么?”
“我是王爷,我又不缺什么,从来只有父皇主动给我们的,哪里有我们向父皇要东西的。”
赵王眼睛一斜,“燕王你这话可就错了。你难道忘记你的嫡子了?你唯一的嫡子目前还在外面晃荡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你的身边呢。”
燕王抓着酒杯的手一用力,随即叹了口气,“赵王想说什么。”
“燕王你可以借着你献上祥瑞的功劳跟父皇请求,让父皇同意召回你的嫡子啊!”
赵王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只要燕王主动去章平帝那里求了什么,那么章平帝对燕王献上祥瑞这件功劳就会逐渐忘记,因为在章平帝心里,他想的是,我既然给了你想要的,我赏赐过你了,那就没必要多赏赐了。
赵王是真的看不下去燕王继续那么得宠!以前燕王在兄弟里就是垫底的,就是一个透明!现在还好了,如今这垫底的居然超过他,甚至还压在他的头上,赵王能舒服那才怪了!赵王决定要拨乱反正,将燕王重新压下去,让燕王重新成为垫底的!
“这不行。父皇已经同意了太子的请求,将祁枫召回京城了。”
赵王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对哦,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没放在心上,随意就抛到一边去了。
“那又如何。祁枫回来,又不影响你的儿子。燕王啊,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啊!你献上了双穗禾苗,你是立有大功的,你去求父皇让你的嫡子回来。我跟你保证,父皇是一定会同意的。所以你就别犹豫了,赶紧去吧。”赵王继续不死心地撺掇燕王。
燕王心里暗恨,赵王这是真的将他当傻子!赵王真的当自己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吗?燕王恨不得将手中的酒杯里的酒水泼到赵王的脸上,可惜他不能!
“赵王,本王不是不想唯一的嫡子。而是当初的事情闹得太厉害了。两人当中只有一人回来还好,要是两人一起回来,到时候大家又会想起当初的事情。本王实在是烦了那些流言蜚语了。算了算了,我的嫡子还是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凭什么你的嫡子要给祁枫让路!祁枫不过是东宫的一个庶子,亲王嫡子总比东宫的一个庶子要来的金贵吧!再加上你献上祥瑞,立下大功,就算让祁枫给你让路,那又如何?燕王你胆小怕事懦弱了一辈子,你怎么就不能争气厉害一点。难道你还真要连着你的嫡子也一起窝囊下去?”赵王恨铁不成钢道。
燕王苦笑,“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太子已经求了父皇,祁枫指不定都在回来的路上了,这会儿我再去求,这算什么事情啊。算了算了。赵王你也不必再劝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这种不争的性子。你让我争,我还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话说到这份儿上,赵王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骂了燕王好几句,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与此同时,赵王也放心了,燕王一直就是那个没出息的燕王,所以他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这就足够了。
赵王离开后,燕王一挥手将桌上的酒菜全都扫到地上,瞬间地上一片狼藉!燕王恨啊!这一个两个全都瞧不起他!就连赵王那蠢货也一直瞧不起他。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瞧不起他的人全都付出代价,他一定要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全都仰望他!一定!一定!
“启禀王爷,江阁老求见。”燕王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意,随即吩咐,“请江阁老去本王的书房。”
燕王换了一身衣裳便去书房见江利仁。江利仁一见燕王出现,当即就要行礼,燕王忙伸手拦住江利仁,“江阁老客气了。阁老帮了本王许多,咱们之间无须那么多礼。”
江利仁顺着燕王的手起来,也没有再坚持行礼,转而慢悠悠坐下,而燕王也坐了下来。
“江阁老现在来本王这里难道就不担心别人多心吗?”燕王问道。
“燕王多虑了,您奉上双穗禾苗,皇上最近对您宠幸有加,老臣来您这里讨杯茶吃,没人会说什么的。曹平知道后,不会说什么,太子知道后也不会说什么。”
燕王挑挑眉,不说话了。江利仁一直都是他的人。在曹平心中,江利仁是他的人,在太子心中,江利仁是最近投靠他的人。可是没有人知道,江利仁一直都是燕王的人。从燕王出宫建府,江利仁便向他投诚了。
燕王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哪里都不出众,有太子这个占据正统名分的人在前,还有安王这个母妃受宠,而子以母贵的幼子也稳稳压着他。甚至就连赵王都比他要讨喜,谁让赵王会说话呢?而他一直是所有皇子最容易叫人忽视的一个。
燕王没想到那时候江利仁就愿意投靠他。当然江利仁当时也不是什么高官,不过是一个刚考中进士,还没被授官的可怜虫罢了。不过江利仁给燕王带来的改变是巨大的,燕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江利仁问他的,你是龙子,是天家贵胄,你就甘心一直被人压着吗?你就甘心一直当垫底的那个吗?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燕王的野心和不甘全是被江利仁给挑起来的。江利仁不止是挑起了燕王心中的野心,他也帮了燕王很多很多。燕王之所以能将河南的一众官员笼在手里,暗地里培养了不少的暗线,这一切都有江利仁的功劳。对江利仁是感激的,这么多年来,江利仁都对他忠心耿耿。他甚至在曹平和太子之间做间谍,为他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这一次的双穗禾苗,本王也是该感谢江阁老。那双穗禾苗根本不是在本王的封地发现的,而是在安王的封地。江阁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双穗禾苗安到本王的头上,这份本事,本王真的是好生佩服。”
江利仁随意摆摆手,“王爷严重了。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也是安王自己愚蠢,连自己封地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也不怪王爷得到祥瑞的好处了。”
燕王勾唇一笑,那笑容有些邪魅,“这话本王爱听。不过江阁老,你不觉得本王现在冒出头有些危险吗?以前咱们定下的计策是让太子和安王鹬蚌相争,咱们好渔翁得利。可是现在本王跳出来了,就连赵王那蠢货都有些怀疑本王,太子和安王呢?他们怕是怀疑地更加厉害。只是他们没有赵王这般愚蠢,直接来质问试探本王。”
“王爷,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现在一味地躲在幕后是没有用了,太子和安王的斗争逐渐明朗化。更准确的说是太子压住了安王。不是太子有本事,而是皇太孙更有本事。这时候您一味地想要他们鹬蚌相争,怕是得不到什么好结果的。
王爷您在幕后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当当这幕前之人了,让皇上对您的印象深刻几分,把这潭水搅和得更浑浊一点。王爷您说是这个道理吗?”
燕王阴沉着脸点头,说的好听是幕后之人,说的难听,他不就是锁头乌龟!当了那么多年的缩头乌龟,燕王是真的感觉够了!也是时候轮到他展露头角了!
“江阁老说的很是,本王也觉得是时候了。不过江阁老,咱们在河南那儿捞了那么多,虽然河堤有几次被冲毁,但是咱们都压了下去。不过这一次的河水冲毁堤坝,事情太大,死的百姓太多,终于闹到了父皇这里。
皇太孙先是派了韩飞扬,接着祁枫那小子也去了河南,居然也插手了这件事。祁枫是死了,可是韩飞扬直到现在也没找到。本王的心里着实是有些担心啊。”
自从河南事发,燕王就没有一天能睡好觉的。不是担心那些百姓。在燕王心中,那些百姓只是贱民,就是全都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燕王唯一的担心的是他在河南做的一切被章平帝知道,到时候他就万劫不复了。
“王爷不必担心,您在河南经营多年,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那韩飞扬只要在河南就一定插翅难飞!这一点王爷放心就是。韩飞扬只有死路一条!”
“本王又担心韩飞扬死了,韩国公府和皇太孙不会善罢甘休。”
“河南距离京城有数千里之遥,到时候只要说韩飞扬是意外死亡就是,祁枫的死也是如此。咱们只要安排妥当,就算别人心里有疑惑,但是没证据又能说什么呢?”江利仁目露精光道。
“一个人的死是意外,两个人的死还能是意外吗?江阁老这话怕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吧。”
江阁老眼底划过一丝笃定,“王爷不必担心,谁说韩飞扬和祁枫全是死在河南的。一个是死在河南,另外一个是死在安王的封地。”
燕王顿时看向江阁老,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有些明白江阁老的意思了,栽赃嫁祸给安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本王佩服江阁老。要不现在就——”
“等到韩飞扬死了才能布置,要不一个人的死爆出来,再爆出另外一个人,那就太过明显了。这样不妥当。”江阁老沉声道。
燕王细想想的确是这个理,于是缓缓点头,“阁老说的有理,好,那就照阁老说的做。”
“王爷,其实老臣这一次前来,还有一事要跟您说。”
燕王道,“阁老有什么话直说就是。阁老和本王之间无需客气。在本王的心中,您一直是本王的子牙,若无阁老,也不会有本王的今天。”
“其实咱们之前定下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策,其实还是可行的。挑动太子和安王对上,无论是哪方彻底胜利,好歹能将另一方彻底压下。就算是胜利的一方,他为了获取胜利,但是想必也要付出不少的代价,肯定会损耗实力。这就是咱们的机会。老臣心里有点想法,想先问过王爷。”
“江阁老要说什么,直说就是,对着本王无需来那一套虚的。”
“老臣是那么想的。现在曹平为何能无所顾忌地跟太子和皇太孙对上,不就是咱们之前弄死了曹平唯一的儿子曹壮志,让曹平将所有的恨都记在了太子和皇太孙的头上。要是安王失去了未出生的嫡子,安王是不是也会不顾忌且地对上太子和皇太孙呢?”
“这自然是会的。安王现在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长生,还有就是安王妃腹中的孩子,对了,安王据说有两个侍妾也怀孕了。现在这位安王妃真是大方的很啊。前面那位跟她是完全没的比啊。”
第663章 要参加家宴(二更)
江阁老和燕王定下了以后的行事,他便回了自己的家,转身去了他夫人的屋子。
不少人都夸赞江利仁是个好男人,他只有江老夫人一个妻子,身边一个妾室都无,他的一子一女也全是江老夫人所出。人人都道江阁老对江老夫人是情深义重,哪怕发达了也从未辜负江老夫人这个糟糠之妻!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绝顶的好男人了!
可惜这些话听在江老夫人的耳朵里,她就只有一个想法,恶心!
江利仁来了江老夫人的房间,江老夫人正在屋内独自吃着糕点,见江利仁回来,她甚至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江利仁也不在意江老夫人堪称恶劣的态度,挥挥手让下人退下,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他和江老夫人。
江利仁坐到江老夫人身边,“你明儿个进宫去给皇后请安,还有太子妃那儿,然后再到太子妃,最后到丽妃娘娘那儿。你记得跟丽妃娘娘说——”
江老夫人面无表情地听着江利仁的话,她恨不得将手中的糕点全都砸到江利仁的脸上!这个无耻不要脸的的东西!
江老夫人忍无可忍地打断江利仁的话,“这些话何必我去说,你要关心丽妃娘娘,你自己去关心!
我跟丽妃娘娘说又有什么用?你该亲口跟丽妃娘娘说,你有多担心她,担心她每天会吃的不好,担心她晚上睡的不安稳,担心她身体会不舒服,担心她身上的衣服会穿少了,还有……
你担心的事情还真是不少,用手指头都数不完!我年纪大了,我没那么好的记性,我记不住你的话!所以你还是自个儿去说吧!”
“你大胆!”江利仁被江老夫人不阴不阳的话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江老夫人好笑道,“我大胆?江利仁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胆子大吗?不,我的胆子是一点都不大。我的胆子哪里有你的大啊。谁的胆子能有你江利仁大啊!江利仁啊江利仁,你一心挂念着皇妃,你惦记着皇上的妃子,你说说,你和我之间,到底是谁的胆子大!”
“你住口!你是疯了不成!”江利仁怒声呵斥。
江老夫人冷笑,她乖乖闭上了嘴巴。
疯了?可不是疯了吗?她觉得自己早就疯了!这些年她早就生生地被江利仁给逼疯了!
人人都说江利仁对她情深似海,人人都说江利仁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女人,人人都说……
人人都羡慕她啊,可是谁知道江老夫人有多恶心!她的丈夫身边是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的心里只有当今的丽妃娘娘!那丽妃就是个狐媚子,勾的江利仁五迷三道,哪怕她年纪大了,都到了能当祖母的年纪了,还是能把江利仁勾的神魂颠倒。
有时候江老夫人都好奇,江利仁为什么那么爱丽妃。要知道他和丽妃都几十年没见了。不是江利仁不想见,而是他外放为官,根本不在京城,见不到人!
江老夫人有时候恨到故意找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给江利仁,她真的宁可江利仁纳妾,找美貌的妾室,也好过江利仁一心惦记着丽妃那贱人!
江老夫人除了恶心之外,更多的是害怕!江利仁惦记的是皇妃啊,如今没人知道还好。万一有人知道了,那他们这一大家子都得去死!江利仁死,江老夫人是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她不会允许她的儿女出事!她的儿女不能为了江利仁这样的畜生陪葬!
江利仁不止是爱丽妃,他居然还爱屋及乌。虽然江利仁大部分事情都瞒着江老夫人,可作为江利仁的妻子,江老夫人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她知道江利仁为了丽妃的儿子燕王做了多少!他做的每一样都是能掉脑袋的事!江利仁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放心,我没疯!我脑子清醒的很,我要是真的疯了,我早就不管不顾地将你和丽妃的丑事全都说了。正是因为我脑子清楚,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说。你明白吗?”
江利仁咬牙瞪着江老夫人,忽然伸手扣住江老夫人的下巴,“你少给我冷嘲热讽的!我和丽妃娘娘什么都没有!”
江老夫人艰难地说道,“什么都没有?是啊,是什么都没有!是你江利仁这个蠢货单相思丽妃!而丽妃也正好利用你这个蠢货为她办事!江利仁,燕王是你的儿子吗?他不是啊!可你对燕王比对你的亲生儿子要好上百倍!江利仁你就是个大蠢货!”
江利仁粗鲁地把江老夫人的脑袋甩到一旁,“我做什么轮不到你管!我警告你,你给我管住你的嘴巴。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才许去做,我不许你做的事情,你就别做。你好好当你的阁老夫人,念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还为我生下一儿一女的份儿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否则——你就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了!”
江老夫人冷笑,江利仁说的他好像对他曾经有过多少的夫妻之情一样!真是叫人恶心!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吩咐你做的事情明天就给我乖乖去做。你要知道,你不是你一个人,你有儿子有女儿,还有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难道你是想他们陪你一起去死吗?”
江老夫人恨恨瞪着江利仁,“你就是个畜生!你说到是人话吗?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你居然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你居然拿他们的性命来威胁我!江利仁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我不会伤害他们,但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的计划不能顺利实施,到时候咱们一家子都会死!那时候儿女,孙子孙女,外孙还有外孙女,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所以该怎么做,你给我好好想清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呸!江利仁你不还是在威胁我!你真是叫人恶心啊!你把所有的宝都放在燕王身上,为了燕王那畜生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有想过你失败后会有什么下场吗?
江利仁你别说什么你不会失败。燕王和你两个人的胜算真是太低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和燕王两个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你们是见不得光的,你们只能躲在黑暗里,只要有一点点的光亮,或者一丁点的脚步声,你们立即就会躲起来,因为你们怕啊!
像你们这样的胆小鬼,臭老鼠,你们是不会赢的!等待你们的只会是输!我会睁大眼睛的,我一定会睁大眼睛的,我会好好看着你到时候是怎么输的!江利仁你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啊。因为我太期待那一天了。期待你和燕王两个输的干干净净,输的一无所有!”
江利仁被江老夫人的话激怒,抬手就要打江老夫人,但是想到江老夫人明日要进宫,所以他不能打。于是江利仁狠狠放下了手,转而轻轻拍着江老夫人的脸,“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吧,也给我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最后的胜利会属于燕王和我。到时候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太孙,亦或是安王,他们全都会输给燕王和我的!一定会的!”
“白日做梦!”江老夫人冷冷道。
江利仁眼睛一冷,“你也就嘴皮子厉害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什么。记住我的话,明日将我的话一丝不落地禀告丽妃娘娘。要是你事情没办好,你就好好想想你的儿女吧!别看你嘴里一直想要我输,可是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输吗?
我要是输了,我就完了,这个家也就完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也会一起完蛋的。所以别意气用事,你那么多年都做的很好。继续保持下去。”
江利仁说着起身离开了江老夫人的房间。
等到江利仁离开,江老夫人才敢哭!她不愿意在江利仁的面前落泪,这让她感到难堪恶心!江利仁算是捏住了她的软肋,她可不是怕江利仁输了,连累她的子孙吗?
江老夫人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低声哭咽。
安王府
“黄思雅,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你是真的甘心就这么被人踩在脚底下啊!你也不看看你如今是个什么处境!压根儿就没人看得上你。你就只能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长生。这一段日子里,长生都病危了多少次了!长生现在就是吊着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锦乡伯世子夫人冲着黄思雅气急败坏道。
黄思雅听着锦乡伯世子夫人的话,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啊!曾经她还期盼着长生的身体能好,指不定万一就有奇迹出现呢?可是随着长生一次又一次的病危,一次又一次的从鬼门关被拉回来。
黄思雅知道,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她的长生是真的不中用,有时候黄思雅都想自暴自弃地直接让长生去死,也好过让长生这样活着受苦!
“黄思雅你给我听好了,长生不中用。你自己又不能生。你要是还有一点争胜心,你就听我的,赶紧把你的庶妹接进王府,让她帮你生一个孩子!到时候有了孩子后,那人是死是活就随你处置!你听到没有!”
黄思雅好像没听到锦乡伯世子夫人的话,仍然一个人愣愣地坐着,没有丝毫的反应。
锦乡伯世子夫人抬手狠狠点了下黄思雅的额头,“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到没有!”
黄思雅终于有反应了,她皱着眉,没好气地将锦乡伯世子夫人点着她额头的手指挥开,“你的话我听到了。可是我不想听你的。回去让父亲死心,你就说,我是不会同意的。还有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立即给我离开。”
“黄思雅你——”
“你不走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我派人将你给赶走!这里是安王府!而我是安王府的侧妃!这里轮不到你撒野!”
锦乡伯世子夫人咬牙,“好!好!你可真是好啊!黄思雅,我就看看你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你就继续狂吧!你慢慢狂吧!”
锦乡伯世子夫人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黄思雅冷笑一声,随即无力地靠在椅座上。她差不多完了,她的儿子也差不多完了,现在也就是熬日子罢了。她的日子如此的黯淡无光,没有一点的希望,可是她的仇人的日子却是过得如鱼得水,别提有得意舒服了。
乔伊灵!
这个名字在黄思雅的脑海中晃了晃,瞬间令黄思雅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乔伊灵生生捏碎,然后一点一点扔进火里烧成灰,让她永世不能超生!
可惜这些都只能是想一想,这根本不会发生。
乔伊灵的风光得意就愈发衬托出的她的悲哀痛苦。
乔伊灵有一对生在大年初一,代表吉祥的龙凤胎,而她呢?她的孩子是个病秧子,随时随地都会死,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罢了。
乔伊灵是高高在上的太孙妃,有太孙的宠爱,身边又有子嗣傍身。而她呢?她有什么?一个亲王侧妃罢了,安王的心里更是从未有过她。这是不是很好笑呢?
黄思雅伸出自己的双手细细打量,唔——这双手很是白皙细腻,这也代表了她的年轻。可是现在她的心却已经老了,人生再也没有了期盼,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一刻,黄思雅是真的想到了死。可能死亡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吧。不过她就是要死,也要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黄思雅的双眸幽深见不到底,见之令人胆战心惊。
燕王献上了双穗禾苗,这是天赐祥瑞,章平帝准备举行一场家宴好好庆祝一番。
安王也打算带着安王妃前往。
在安王和安王妃准备好了一切打算出发时,黄思雅却来了。
“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
安王见到黄思雅,眼神一闪,“你怎么来了。长生怎么样?”
黄思雅苦笑啊,“长生啊,熬着日子罢了。”
安王一听,眸光一暗,他第一个儿子如今却是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要去的样子,这让他如何不心酸。
安王妃若有所思地打量黄思雅,眼底的防备之色愈浓。
“王妃如此看着妾身做什么?难道是担心妾身要对您不利吗?王妃只管放心,妾身不会的。妾身也没那样的心思对王妃您不利。妾身有的那一点心思都放在了长生身上。”
安王妃温婉一笑,“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时怀疑妹妹你要加害我了。妹妹这话好生没道理啊。我只是在想,妹妹你不去好生照顾长生,反而跑到王爷和我面前,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妾身想跟王爷和王妃一起参加家宴,不知道王爷是否允许。”黄思雅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安王不解地看着黄思雅,“你要去家宴?为什么?”
“禾生双穗,天赐祥瑞。妾身也想去见识见识那祥瑞,沾沾祥瑞之气,要不是长生的身子太弱,妾身还想抱长生一起去。”黄思雅说着美眸含泪,一脸伤心。
提起长生,安王心软了,“你跟着一起吧。”什么天赐祥瑞,安王是压根人不相信。不过人好歹是得有点信仰,有了信仰,人才能坚持下去的勇气。”
黄思雅顿时破涕为笑,“妾身多谢王爷。王妃姐姐,你不会介意王爷带妾身参加家宴吧。”
“自然不会。我只希望妹妹你能好好多沾沾祥瑞的福气,再将福气传给长生,保佑长生的身子尽早好起来。这才是正经的。不过妹妹,今天你身上的味道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样啊。”
“是我换了一个香囊,姐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第664章 没问题(三更)
安王从小在皇宫长大,知道后宫女人若是要落人胎儿,其中最常用的就是香料!于是安王看向黄思雅的眼神顿时锐利了不少。
黄思雅解下身上的荷包递给安王,“王爷,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安神宁心的香料配方。长生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我希望这香料能让他睡得安稳一点。不过我也不敢胡乱配置什么。这香料我是事先问过太医的,太医说了,这香料很安全,每一样东西就算生吃都可以,就是合在一起也没有丝毫的害处。
不止是孩子闻了没事,就是孕妇佩戴在身上也没事。王爷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问问太医。妾身没那么大的本事能买通太医为妾身说谎。”
安王狐疑地打量黄思雅,然后派了人去询问太医。因为长生的病,章平帝专门派了一个太医驻扎在安王府,好随时能救长生。
很快,安王派去的人回来了。
“启禀王爷,太医说黄侧妃的香料陪方的确极好,对人没有丝毫的害处,就是孩子和孕妇也能使用。太医还说,王妃最近睡得不是很好,若是可以,也能弄点这样的香料包,不说一直佩戴在身上,但是偶尔闻闻也是极好的,这样能让王妃睡得安稳很多。”
太医一般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开口的,太医能这么说,可见这荷包里的香料是没有丝毫的问题。于是安王将荷包还给了黄思雅,“是本王多心了。”
“不是王爷多心,而是王妃现在身怀有孕,王妃如今比什么都金贵。王爷小心一点是应该的。毕竟小心无大错。王妃姐姐,可需要妹妹将这香料的配方告诉你?”
安王妃摇头道,“不用了,我是向来不喜欢什么香的,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就当妹妹没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这就进宫吧。别耽误了时间。”
章平帝的宴会是设在景香阁,因为是家宴,所以来的人并不多。安王那里耽误了时间。等到安王来时,其他人都到了。
“儿臣给父皇请罪,儿臣来迟了。”
“无碍,你也没迟多久。”章平帝让安王入座。黄思雅是临时来的,她当然是没有座位,宫女立即给黄思雅又多搬了一个椅子,让她坐下。
每个人都只带了嫡妻,当然章平帝除外,只有安王还将他的侧妃带过来。
赵王戏谑道,“安王你可真是够宠你这个侧妃啊,家宴都带她过来。”
“黄侧妃是想来沾沾祥瑞之气,回去后也好让长生的身子能好一点。”安王解释道。
赵王挑挑眉,不说话了。
章平帝吩咐李泉将祥瑞拿给众人看。
那长了双穗的禾苗被放置在玉盒中,乔伊灵这还是第一次当面见到双穗禾苗。
只见玉盒子里的双穗禾苗在剑叶处长出一株稻穗,在倒二叶节上也长出了一株稻穗,的确是挺新奇的,不过也就那样。当着章平帝的面,自然不能表现出就那样的表情,而是得面露微笑,甚至还要有点惊叹的表情。
第665章 马玲玉流产(一更)
当双穗禾苗被送到安王这里时,安王对着章平帝说,“启禀父皇,可否让儿臣的侧妃摸一摸这祥瑞。父皇也知儿臣的长子长生绳子虚弱,儿臣希望侧妃摸了这祥瑞后,能沾染一点祥瑞的福气,也好让长生的身子能好一点。”
安王当然是不相信什么祥瑞不祥瑞的。不过黄思雅信啊,所以安王愿意为黄思雅开这个口。
章平帝看了眼黄思雅,然后点了下头,李泉便将手中的玉盒递到黄思雅的手上。黄思雅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盒,颤抖着手慢慢抚摸玉盒内的双穗禾苗,只是过了片刻,黄思雅便将手中的玉盒重新还给李泉。
“妾身多谢皇上。”黄思雅柔声说道。
接着再展示就没什么事了,李泉又重新将双穗禾苗交到章平帝的手上。
章平帝身边一穿着梳着圆翻髻,头顶左侧斜插着一支银镀金嵌宝福禄簪,右边插着金海棠珠花步摇,手拿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身着一袭月蓝色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脚上穿一双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的貌美宫妃忽然开口,“皇上,臣妾若是没记错,安王妃好像已经身怀有孕了。臣妾建议,不如让安王妃坐到太孙妃的身边。
太孙妃可是才生下一对吉祥的龙凤胎没多久,要说吉利,谁能比太孙妃更吉利呢?不如就让安王妃坐到太孙妃的身边沾沾福气。”
乔伊灵挑眉,说话的宫妃正是燕王的生母丽妃。说真的,丽妃保养的很是不错,明明年纪不小了,可是脸上的皱纹是一点都没有,虽然头发里夹杂着银白的发丝,但是一眼看上去,丽妃还是显得很年轻。乔伊灵观察了一下章平帝的三个妃子,曹贵妃,丽妃还有淑妃(赵王的生母),要说保养的最好的,那还真是丽妃,甚至最美貌的也是丽妃。
不过丽妃不是最得宠的,章平帝最宠爱的是曹贵妃,要么就是去比较年轻的妃子宫殿,丽妃和淑妃若不是生有皇子,她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丽妃也是在燕王这次献上了祥瑞以后,才在后宫渐渐起了头。
乔伊灵一时间真有些摸不准丽妃忽然提议让安王妃坐到她身边,这是什么用意?
曹贵妃不高兴了,马玲玉可是她的儿媳妇,要怎么坐,轮得到丽妃说话!
“丽妃有这功夫还是多管管你嫡亲的儿媳好了。本宫的儿媳怎么样,真的不劳烦丽妃你操心了。”曹贵妃冷冷道。
徐皇后对丽妃忽然开口,心里也不高兴,“今日的座位是本宫安排的。难道丽妃你是有什么意见不成?这忽然换座位成了什么。没这样的理!没看到安王不止带了安王妃来赴宴,他还带了一个侧妃嘛!”
丽妃好像是怕了徐皇后和曹贵妃,怯懦地低下头,小声道,“皇上恕罪,臣妾也是希望安王妃能沾沾太孙妃的身上的福气,臣妾心里没有其他的想法。没想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姐姐倒是误会臣妾了。”
丽妃说着,一脸委屈,好像被徐皇后和曹贵妃欺负了。徐皇后和曹贵妃看到丽妃的作态,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丽妃这模样,好像在说她们欺负了她似的,什么玩意儿!
章平帝也不喜丽妃的做派。丽妃长得美,保养的也好,但是章平帝就是不喜欢丽妃身上的小家子气,每次见到他,总是一副扶风若柳的样子。章平帝实在是不喜欢丽妃的作态。可是这会儿燕王献上祥瑞,算是立下了大功。燕王这会儿也在,章平帝不想太不给丽妃面子,于是道,“丽妃也是好意。就让安王妃做到太孙妃身边吧。至于皇太孙——单独给他设个座位。”
章平帝开口了,立马就有宫人重新准备了一处新座位。祁云觉得莫名其妙,他好好跟媳妇儿坐在一起,这就被弄得要跟媳妇分开了?这是什么鬼?祁云太生气了!
不过章平帝开了金口,祁云就是不愿意那也只能愿意了。其实不止是祁云,就连马玲玉心里也不是很高兴,心里有些埋怨丽妃的多管闲事。什么沾福气,这种事情马玲玉从来是不信的。
心里不喜,马玲玉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温和,“儿臣多谢父皇体恤。”
马玲玉说着坐到了原来祁云坐的位置上,然后对着乔伊灵微笑点头,“太孙妃。”
乔伊灵也冲马玲玉微微点头,“安王妃。”
马玲玉回了个笑容,立即就有宫人将祁云之前用的碗碟弄撤下,又换上了一副新的碗碟。马玲玉用筷子随手夹了几口菜,忽的,肚子隐隐发痛,到最后肚子的剧痛愈发厉害,疼的几乎让她变色,“啊——”
马玲玉的声音太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顿时看向马玲玉。
“安王妃的肚子——”只见马玲玉的大红的衣裙瞬间被鲜血染红,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马玲玉这是流产了!
黄思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然后飞快隐下,脸上适时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不知道的还真当黄思雅是在担心马玲玉的肚子。
“来人啊,快宣太医!”章平帝大吼一声。
好好的宴会又是无疾而终,方才马玲玉坐过的地方全都派人包围,不许任何人动,接着又有太医来仔细检查。菜肴酒水,甚至就连安王,黄思雅还有乔伊灵都被检查了。
“放肆!本殿的妻子轮得到你们检查!滚!”祁云黑着脸不许太医靠近乔伊灵。
乔伊灵伸手拦下祁云,“殿下,这是太医的指责,就让太医检查吧,反正我身上没什么问题。”
祁云看了眼乔伊灵,见她坚持,才移开了脚,允许太医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什么问题都没发现,酒水菜肴,包括安王,黄思雅还有乔伊灵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至于马玲玉,她流了那么多血,只要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马玲玉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可是给马玲玉检查身体的太医也快哭了,他居然检查不出马玲玉到底是如何流产的。
“什么叫不知道安王妃是如何流产的?朕要你们这些太医有何用!”太医的回答简直是太好笑了!你们听过这么好笑的话吗?什么叫做不知道是如何流产的?是被下了落胎的药物,还是受到外力撞击,无论怎么样,总该有个说法吧。现在这些太医真是好,直接给他一句,不知道如何流产!?
太医瑟瑟缩缩地跪在地上,“皇——皇——皇上恕罪,臣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落胎不过是药物,要么是产妇的身体虚弱,再要么是受到外力撞击。可是臣给安王妃检查了身份,臣发现安王妃哪样原因都不占。臣实在是查不出安王妃到底是如何落胎的。求皇上恕罪!”
“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召来,让他们一个个地去给安王妃检查!朕就不信了,查不出个原因!”章平帝怒道。
结果是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给马玲玉检查了一遍,可所有的太医回答都是差不多的,那就是安王妃流产的是莫名其妙,根本没有任何原因。
这时,还留在景香阁内检查的太医也回来了,“皇上,景香阁内没有任何问题,酒水菜肴,安王,黄侧妃,还有太孙妃也都没问题。”
“皇上,今日宴会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准备的,本来一切就没有任何问题。况且太医也说了,安王妃流产又不是药物所致,那跟酒水菜肴有什么关系。”徐皇后皱着眉头说道。
失去嫡亲孙儿的曹贵妃几乎要疯了,“那安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有的!皇后娘娘能否给臣妾一个解释啊!”
徐皇后冷笑道,“你问本宫,本宫去问谁啊!本宫还很想问问你的好儿媳妇怎么忽然流产!害的本宫惹上了一身腥!”
丽妃忽然开口,“这安王妃流产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没有人给她下落胎药,她自己的身体又不错,更没有受到外力的撞击。安王妃到底是怎么流产的?不会是被太孙妃给克的吧!”
“混账!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叫被太孙妃给克的!”章平帝不悦道。
丽妃吓了一跳,惊恐请罪,“皇上恕罪,臣妾——臣妾也就是那么一说。不过皇上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反正臣妾是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对头。安王妃这孩子落得也太奇怪了,安王妃一坐到太孙妃的身边,她的孩子就没有了。这要不是太孙妃克的,臣妾还真想不出其他原因。”
“丽妃,你少给本宫在这里胡言乱语!照你的意思,太孙妃就是个害人精,专门克人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别忘了,太孙妃是有大福之人,一般女人能在大年初一生下龙凤胎吗?你说太孙妃克了安王妃腹中的孩子,这简直是胡言乱语!
还有丽妃,本宫如果没有记错,就是你提议让安王妃坐到太孙妃身边的吧。你跟本宫说说,你怎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徐皇后当然不是为乔伊灵说话,而是为了东宫说话!徐皇后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把脏水泼到东宫的头上!
章平帝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来嘲讽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够了!你们都别吵了!先让安王妃在宫里修养!这件事要查,必须得查!”
乔伊灵和祁云回到东宫后,也觉得奇怪,马玲玉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没了孩子。
“你说安王妃这是怎么了?总不会真的是莫名其妙地没了孩子吧。”乔伊灵喃喃说道。
“在宫里从来就没有什么莫名其妙,有的只是别人的精心算计。只看你的手段是不是够高明,能够瞒过所有人。”
乔伊灵深以为然,“对,你说的很有道理。背后的人到底是怎么让安王妃流产的。没下药,也没外力撞击,安王妃自己的身子也没任何问题,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安王妃流掉了孩子,这份本事我是佩服的。祁云,你说我运气是不是够好,要是背后之人把这手段用到我身上,你说我能躲得过吗?”
“想什么呢?咱们的阿瑾和阿瑜好好的,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胡思乱想,小心我惩罚你。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对你和孩子们动手。”
乔伊灵淡淡一笑,转而问,“你说背后之人是谁?会是丽妃吗?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的是丽妃,她又何必亲自当众说出让安王妃坐到我身边沾福气,这会儿安望飞出了事,的确叫人很容易怀疑她。
可如果不是丽妃,那又是谁?难道安王妃坐到我身边真的只是意外吗?可是这意外是不是太巧了。”
乔伊灵对这一点是百思不得其解。丽妃的嫌疑是真的大,可是丽妃真的那么蠢吗?还是丽妃有恃无恐,觉得她做的一切都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背后之人总会露出马脚的。我不信那些人能躲避一辈子!”祁云琥珀色的眼底暗光一闪,说着将乔伊灵搂在怀里,似乎是要给予乔伊灵勇气和力量。
江府
江利仁抬手狠狠给了江老夫人好几下耳光,打完以后,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恨不得将江老夫人给活活瞪死!
“你好!你好!你可真是好啊!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现在看来你压根儿不是什么聪明人,你根本就是一个蠢货!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害死我,害了燕王,害了丽妃娘娘吗?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所想的事情,这一辈子都不会得逞的!你就好好睁大眼睛看着吧!”
江老夫人被打得脸上留下了红红的巴掌印,头发散乱,但她嘴角仍然带着笑,那笑似乎是得意,又像是对江利仁的嘲讽,“怎么,你生气了?看到你生气,我心里真是痛快啊!不过你气什么啊,我是哪儿做错了不成?没有吧。我全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啊。我都那么听话了,你还生什么气?”
江老夫人说着“嗤嗤——”笑出声。
“放屁!”江利仁气得直接爆了粗口!
“你个贱人还敢说是听我的吩咐办事!你是怎么听我的吩咐办事啊!我让你转告丽妃娘娘,让她暗中指使人在曹贵妃的耳边嘀咕,让安王妃多跟太孙妃亲热亲热,这样指不定安王妃也能生下大吉大利的龙凤胎。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居然省了这话,在皇上举办的家宴上,直接让丽妃娘娘开口!你个贱人,是想故意害丽妃娘娘,是不是!你个贱人怎么能如此狠毒!你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江利仁真是越说越生气,太险了!真的是太险了!幸好,他和燕王的准备是天衣无缝,那群太医也什么没能检查出来,否则丽妃怕是真的会万劫不复!而这一切全是拜这个贱人所赐!
江老夫人抿嘴,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不去按江利仁的吩咐办事。江老夫人只记得她心里好像有一个冲动的魔鬼在呼号,喊着让她去害丽妃!那么多年的委屈痛苦,全是因为丽妃那个贱人!
冲动死魔鬼,江老夫人鬼使神差地就做了,做了以后,江老夫人只后悔了那么一小会儿功夫,然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浓浓的兴奋还有期待,她希望这一次真的能借此扳倒丽妃,让丽妃那贱人再也爬不起来!
结果——
结果自然是让江老夫人失望了,这件事并没能将丽妃扯下水,因为江利仁和燕王这两个狐狸办事实在是天衣无缝,压根儿让人找不到证据。
第666章 挑拨成功(二更)
“我警告你,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府里,再敢给我出什么夭折子!我绝对不会再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放过你!”
这就是要将江老夫人禁足了。江老夫人无所谓地一笑,禁不禁足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她也压根儿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就是没能扳倒丽妃那个贱人!
江利仁匆匆放完狠话,便快步离开,他还得赶紧查漏补缺,将事情解决才行。务必不能让这件事牵扯到丽妃的头上!一丁点都不行!
三日后,安王带着马玲玉回了安王府。安王见马玲玉的脸色不好,于是劝道,“你也别多想了,父皇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你现在要紧的是好好保重的自己的身子。你还年轻,咱们以后一定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马玲玉还是不说话,安王叹了口气。失去了马玲玉腹中的孩子,他的心里何尝不难过,可是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难过。
安王离开没多久,黄思雅就来求见马玲玉。下人问马玲玉要不要见,马玲玉就当听不到,仍然傻乎乎地,双目无神地看向远方。没能得到马玲玉的准确吩咐,下人就让黄思雅进来了。
黄思雅见到马玲玉没了半条命的模样,心里暗自高兴。终于有人跟她一样的痛苦伤心了。这可真是好啊。黄思雅只觉得好高兴啊!她的长生半死不活,每一次都在跟阎王爷做斗争,她活得有多苦多累啊,她有多伤心难过啊。就该多些人来陪伴他们母子一起受苦才是。
黄思雅心里高兴不已,面上却是一片凄楚,她坐到马玲玉的床边,红了眼眶,低声道,“王妃姐姐你怎么成了这样?之前见你还好好的,我真是万万没想到这才短短的三天啊,你就——王妃姐姐,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咱们当母亲的怎么可能舍得孩子受苦呢,只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啊!我的长生身子不行,几次病危,每一次,我的心都跟刀割似的,只恨不得代替长生受苦。姐姐如今失去了腹中的孩子,您的心不会比我好受。这些我全都明白。姐姐,您真的是太苦了。”
马玲玉忽然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不期然地落下。
黄思雅拿帕子为马玲玉擦脸上的泪水,呢喃道,“姐姐,恕妹妹多嘴说一句,你腹中的孩子没的真的是太莫名其妙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检查不出原因。说酒水菜肴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王爷,我还有太孙妃身上也都被检查过了,可还是没有问题。
姐姐,有一句话,其实妹妹我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黄思雅说着偷偷注意马玲玉的表情,见她虽然闭着眼睛,实际上却在竖着耳朵在听,“其实也是妹妹我听人说的。说姐姐你这胎的确是滑的莫名其妙,既然不是别人害的,那是不是有人克姐姐你呢?姐姐之前一直好好的,可是一坐到太孙妃身边却立即没了孩子,这未免也太古怪了吧。姐姐,你说是不是太孙妃克了你的孩子呢?”
马玲玉忽然睁开眼睛,定定盯着黄思雅,似乎是想看到黄思雅的心里去。
黄思雅任由马玲玉看着,脸色不变。
“你到底想说什么?”好久,马玲玉才沙哑着嗓子问。
“姐姐你这话问的就有意思了。什么叫我想做什么?姐姐,我是什么都不想做,这话您相信吗?我只是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姐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吗?
姐姐,我曾经也十月怀胎过。那时候长生在我的肚子里,我经常会想等长生出生后会是怎么样的?他是小小的,但他一定会是世上最可爱的孩子。而我也会当世上最好的母亲,将我能给的一切全都给我的孩子。”
黄思雅说着,脸上浮现出慈爱的母性光辉。
马玲玉心中一动他,黄思雅算是说到她的心上了,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可能全天下的母亲在怀上孩子后,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不例外。
“所以当我的长生被人害成了一个病秧子,不能健康快乐地成长时,我的心才会那么痛。简直恨不得将害了我长生的人千刀万剐!让他们给我的长生赔罪偿命!姐姐,你想必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黄思雅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马玲玉眼底浮现出恨意。
“我就知道姐姐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姐姐也一定想为自己的报仇吧。”
“你是说太孙妃害了我的孩子?我要是没记错,你跟太孙妃有仇吧。你之前跟太孙妃的五堂兄定亲,可是你嫌贫爱富,想要毁掉亲事。结果却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最后你的同胞兄长被害的得了脏病,而你黄思雅也身败名裂。虽说是你害人在先,可是你这种人是不会想是自己先动了歹心要算计别人,你只会想到是太孙妃害了你。我说的对吗?”
马玲玉在得知自己要嫁给安王,她自然要将安王府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吗?黄思雅这个为安王生了唯一儿子的女人,马玲玉更是让人好生了打听了。
黄思雅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忽而她又笑了,“对!全都对。姐姐果然是厉害,想来是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姐姐。不过姐姐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可曾想过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姐姐,没有人害你啊!你没有被下药,也没有人撞击你,你的身子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就在你坐在太孙妃身边的那一刹那,才多久的功夫啊,有几息的功夫吗?好像就是那眨眼的功夫,你的孩子就没有了?你自己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虽说后宅里害妇人流产的手段是层出不穷,可是说真的,我是真没见过这样的手段。我除了能想到姐姐你是被克的,其他的,我是一点都想不到了。”
马玲玉没有附和黄思雅的话,双手却悄悄紧紧抓着被子,似乎恨不得将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全都发泄出来。
“姐姐就当我是在挑拨离间吧。可是姐姐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姐姐自个儿还是好好想想吧。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只提醒姐姐你一句,想想你那可怜的孩子吧,他就连出娘胎看一眼这美丽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啊!我一直当我的长生可怜,但他好歹出了娘胎,也好好见识过这美丽的世界了。哪怕死了,我也认了。倒是姐姐你的孩子——呵——我就不说什么了,免得让姐姐以为我是在挑拨离间啊!”
黄思雅说完,又叮咛马玲玉好好保养身子,便离开了。
黄思雅一离开,马玲玉的贴身丫鬟立即对马玲玉说,“王妃娘娘,您可不能听侧妃的挑拨离间啊!侧妃是自己跟太孙妃有仇,现在见您的孩子没了,所以故意往您的心上戳刀子,想要挑起您和太孙妃的争斗。娘娘您可千万不能上了侧妃的当啊!”
马玲玉双眼无神地盯着床顶的大红幔帐,喃喃道,“我知道她是在挑拨离间。可是你不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吗?她说的其实很对啊。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我的孩子怎么就忽然间没了?为什么就在我坐到太孙妃的身边,我的孩子就没有了?这样的事情正常吗?不正常!
我的孩子真的是被太孙妃给克的吗?还有是丽妃主动提议的,你说丽妃是不是事先知道太孙妃克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才故意那么说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啊!以前一直当丽妃在后宫是个隐形人,现在我才知道丽妃也是厉害的很,一出手,不就把我的孩子给害死了!
没错,我的孩子就是丽妃害死的,还是被太孙妃给活活克掉的!”
马玲玉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心里的恨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股子怨恨几乎要冲出胸腔,让她恨不得立即咆哮!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对方是在不怀好意,可是你还是会按照对方想的去想,因为你迫切地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
黄思雅正是抓住了马玲玉这种心理,所以才成功挑起了马玲玉对乔伊灵的恨。至于又挑起了马玲玉对丽妃的恨,黄思雅就不在意了,这事情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马玲玉恨丽妃也好,不恨丽妃也罢,这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要的就是马玲玉恨上乔伊灵!
安王回来去看马玲玉,正想开口安慰马玲玉几句,谁知马玲玉立即抓着安王的手,神经叨叨,“王爷,咱们的孩子是被太孙妃给克死的!还有丽妃肯定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才会提出让我坐到太孙妃的身边。我们的孩子就是丽妃和太孙妃害的!王爷,你要给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安王听得莫名其妙,“王妃你这是怎么了?这会儿怎么尽说胡话。在本王离开后,谁来看过王妃了。”安王不相信马玲玉是能自己想到这些,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一定是有人撺掇的。
“启禀王爷,您离开后,就只有黄侧妃来看过王妃。”
提起黄思雅,安王就忍不住皱眉,“黄思雅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和太孙妃有仇,她是故意挑起你对太孙妃的恨!你别上了她的当!”
安王真是后悔了,怎么就没好好提醒黄思雅,让她安分一点。原以为长生病成那样,黄思雅那个亲娘忙着照顾孩子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工夫继续挑拨马玲玉。女人果然是不能小看,只要一会儿不注意,立马就会闹出麻烦。
马玲玉根本听不进去安王的话,这会儿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不是的,我知道黄思雅是在挑拨我。但是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王爷,我们的孩子就是被太孙妃给克死的,还有丽妃肯定是事先知道,所以她才特意提出让我坐到太孙妃身旁。王爷,您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王爷,我们的孩子就连出娘胎的机会都没有,他太可怜了!”
马玲玉说着崩溃大哭。
“你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本王从小在皇宫长大,本王知道后宫女人互相之间落胎的手段有多厉害。太医查不出来,并不代表没有!咱们要做的就是查出真正害你落胎的凶手,而不是你在这里胡思乱想!”
马玲玉不可置信地看向安王,喃喃道,“王爷,你难道是不愿意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吗?”
安王一阵头痛,“你要本王怎么为孩子报仇?你难道是要本王将你这番无稽之谈去告诉父皇不成?父皇也不会信的!王妃,以前精明聪慧的你去哪儿了!你如今怎么也变得如此愚蠢!王妃,本王知道你才经历了丧子之痛,你心里很难过。但是正因为这样,你才要赶紧振作起来,赶紧找到害孩子的凶手。这才是你该做的。”
“我知道把这番话告诉父皇,他是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是咱们可以自己去报仇啊!王爷,您想想太孙妃害的我们没了孩子,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毁了她的孩子,我——”
“你疯了!别说东宫重重把守,你根本没有机会伤害到阿瑾和阿瑜,就说你真的能得手。难道你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本王告诉你,本王做不出来!本王已经尝够了亲子受尽折磨的痛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丧天良的事情,本王是不会做的。本王也不会让你去做!你为孩子积点福吧!王妃!”
安王说着,皱眉站起身,又叮嘱了下人好好照顾马玲玉,便去找黄思雅了。
安王来时,黄思雅正在哄长生。黄思雅的脸上挂着慈爱温和的笑容,远远望去,这是一出很美的场景。可是安王看着却觉得恶心!
“去将公子抱去耳房。”安王轻声吩咐。
等到长生被抱走,安王抬手就给了黄思雅一记重重的耳光,黄思雅的脸都被打到一旁,嘴角沁出了鲜血。
“黄思雅,你可真是不死心啊,到了这田地你还要继续兴风作浪,挑拨离间!本王看在长生的份儿上,给你三分脸。可是如今看来,本王真是大错特错!你这样的贱人,本王就不能给你什么好脸色!稍不注意,你就开始作妖,你好大的胆子!”
“妾身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还请王爷您明言。”黄思雅淡淡道。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还真说的出口。你难道没有去王妃的面前挑拨离间?你难道没有在王妃的面前说不该说的?黄思雅,你真以为你有长生当护身符,本王就不能动你吗?”安王阴森森地说道。
黄思雅淡淡一笑,“妾身是去找王妃说了一些事情。不过妾身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挑拨离间,妾身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至于听不听那得看王妃娘娘的。不过见王爷您那么生气,看来王妃是将妾身的话听进去了。妾身真的想问王爷您一句,难道您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王妃的孩子没得那么莫名其妙,除了是太孙妃克的之外,我真的是想不到第二个原因。王爷您说呢?”
“闭嘴!本王是不会听你的蛊惑!以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你的屋子里照顾长生,不许再离开房间半步!否则本王要你死!”安王说完,狠狠一甩袖子,携带着浓浓怒气离开。
黄思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她不在意能不能出去。只希望马玲玉能有本事一点,让乔伊灵也尝尝那刻骨的丧子之痛啊!
第667章 流言(三更)
在安王妃落胎的第二日就开始流传安王妃落胎跟乔伊灵有关系,是乔伊灵克了马玲玉腹中的孩子。不止如此,还有人将丽妃也牵涉其中,说丽妃正是因为知道乔伊灵会克马玲玉腹中的孩子,所以才故意提出让马玲玉坐在乔伊灵身边,好以此达到弄掉马玲玉腹中孩子的目的。
流言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睛,短短的时日内,这则流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祁云听到这流言,顿时大怒,立即去找章平帝讨个说法,章平帝这里还一个头两个大,他真怀疑他是不是就不能举行家宴。上一次举行家宴,结果害的祁安中毒,这一次举行家宴,又害的马玲玉没了孩子。那再下次举行家宴,那会出什么事情!章平帝自己都有些不敢想了!
“皇祖父,这会儿外面的流言传得是沸沸扬扬,要孙儿说,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锦衣卫抓人!能不能抓住那传播流言的人,那不一定。可是只要锦衣卫去抓人,定然能将流言压下,孙儿对此十分相信。”
章平帝看着满脸怒容的祁云,心里不禁感慨了一句,祁云对乔伊灵的确是情深义重,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舍得乔伊灵受一丁点的委屈。堂堂太孙,对一个女子如此情深,这到底是不是好事,这会儿章平帝也不好说。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章平帝将这点想法抛到脑后,转而说起如今的事情,“云儿你的意思,朕明白。可是朕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谁害了安王妃腹中的孩子。其实朕真的还是有些怀疑——”
“皇祖父,那什么克不克的,全是无稽之谈!孙儿相信只是下手的人用了咱们都不知道的法子,所以才让安望飞没了腹中的孩子。要孙儿说,丽妃的嫌疑的确是很大,丽妃有那功夫不关心她自己的儿媳妇,反而去关心安王妃,孙儿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头。
皇祖父若是真的想调查事情的真相,孙儿觉得您倒是可以去问问丽妃,指不定您能从丽妃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章平帝瞬间眯起眼睛,“云儿,你这是在怀疑丽妃?”其实昨天丽妃骤然开口,章平帝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真的是有些疙瘩,可就因为丽妃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怀疑调查,这就有些不好了。毕竟燕王才献上了祥瑞,而丽妃又是燕王的生母,总得给她留三分面子。
“孙儿什么都没有说。孙儿只是觉得太巧了。皇祖父既然不愿意动用锦衣卫去抓那些乱传谣言的人,那孙儿就自己动手了,普通男子尚且都会保护自己的妻子,让她不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孙儿堂堂的皇太孙,若是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孙儿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更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个男人!”
“行了,宠妻子就宠妻子。朕又不会说你什么。罢了,外面的流言一直传着到底不好,终究有损皇室的颜面,朕会让锦衣卫抓几个刺头,你总该满意了吧。”
“皇祖父英明。”
第668章 劝罗氏(一更)
“真是混账!安王妃的孩子没有了,这跟你媳妇有什么关系!还说是你媳妇克了安王妃,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你媳妇是有大福气的,没大福气的能在大年初一生下大吉的龙凤胎吗?
要孤说,明明安王妃的自己的福气不够,这才导致她一坐到你媳妇身边才没了孩子!自己福气不够,居然还怨别人,什么人!孤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
太子在听到外面的留言后,也是气得不成,冲着祁云愤愤吐槽。
“好在你皇祖父是英明的,知道冤枉了你媳妇。这样就好。只要你皇祖父不相信这无稽之谈,孤就放心了。”太子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祁云淡淡看了眼太子,有时候他是真的挺好奇太子是怎么想的,对灵儿比对其他儿女都好。难道灵儿天生就讨长辈的喜欢吗?不是吧,死去的桥老太爷还有灵儿的生母,他们对灵儿都不怎么喜爱啊。
祁云将死去的乔老太爷还有魏氏都归结到眼睛不好的一类人去。至于太子——在祁云眼里,太子的眼睛自然也不好,除了对他媳妇儿以外。祁云在心里默默道。
吐槽完了,太子的心痛快了不少,然后让心腹太监交给祁云一张纸。
祁云接过后扫了一遍,新年是过去了,万象据新,朝堂上的官位还有地方的官位也是时候调整调整了,这张纸上是太子想要在地方还有朝堂安排的人,以及一些官员的调动升迁。当然一切不可能都如太子想的一样,不过只要太子使使力气,按理是能做到一半,这还是最起码的。
不过祁云在看到上面一些人的名字时,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父王,这上面倒是有很多的眼生之人。父王怎么会忽然想到提拔他们了?”
纸张上的人有些原本就是太子的人,还有一些最近依附太子的,对这些人祁云都有印象。可是有些人,祁云来了兴致,那些人可都不是所谓的太子一党,太子怎么无缘无故想要提拔。
太子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那些人啊,那都是江阁老向孤推荐的。孤看人数也不多,而且占据的也不是重要的位置。再加上江阁老才投靠孤。孤觉得是可以给江阁老一点面子的。”
“江阁老嘛——”祁云意味深长地念叨了一句。
太子一听祁云的话似乎有些不对,于是问道,“江利仁怎么了?难道他是有什么不妥?”
“有没有不妥,儿子是还不清楚。不过提醒父王一句,小心一点江利仁吧。那个人——儿子也不好说。”祁云淡淡道。
“神秘兮兮的。你在龙虎山那么多年,倒是学了一副神棍的本事,没事就喜欢玩儿装模作样。有话就直说,孤是你的父亲,咱们两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觉得江利仁不妥,那孤就直接划掉这些人的名字,这又有何不可。”
“别划了吧。正如父王说的,江阁老才投靠您,推荐的人,想占据的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位置,卖江阁老一个面子,这也不算什么。”
被祁云和太子说到江利仁,此时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因为江老夫人临时摆了丽妃一道,现在的江利仁颇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事情到底是牵扯到丽妃,谁让丽妃好端端地无缘无故说了那么一句,而马玲玉又是在丽妃开口后坐到乔伊灵身边才没有了孩子,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外面的流言,关于太孙妃克了安王妃腹中的孩子,大多都是江利仁传出去的,可是丽妃还是被牵扯了进去,虽然江利仁已经努力想要淡化掉丽妃的存在,可是收效甚微。
现在江利仁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他和燕王的手段够干净利落,根本不会有人能查到什么。当然不会有人能查到什么,要说这一次能让马玲玉无声无息地没了孩子,那还真的是得好好感谢死去的姚氏。
都说岭南有不少的秘术,虽说不能通天地,请鬼神,说白了就是比较隐秘阴私的手段,可是这些东西用的好了,那真的是能给人想象不到的好处。比如这一次马玲玉落胎。
马玲玉落胎其实很简单,就是靠着黄思雅身上佩戴的荷包。荷包里的香料当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那荷包里香料跟太医说的一样很安全,对孕妇和孩子也有益。
可是只要孕妇一直闻着那荷包的香料,然后再闻到荷花露(一种酒水)的酒味,这两种东西夹杂在一起,就能使孕妇瞬间活血,孩子自然就大出血没有了。
这种使孕妇落胎的法子不止是神不知鬼不觉,更好的是孕妇滑胎大出血只是一瞬间,事后,任凭再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原因,只当孩子真的是莫名其妙没有的。
马玲玉的孩子就这样被落掉了!
想至此,江利仁的嘴角向上扬起,但是很快又落下。美中不足的是牵扯到了丽妃,这就让江利仁高兴不起来了。
就在太孙妃克了安王妃腹中孩子的消息渐渐平息后,卫茵茵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周恩舒见卫茵茵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提起笔在纸上落下一句,“你想通了吧。我一直都知道卫小姐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一定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的。”
卫茵茵面对周恩舒时,心里真的是非常不舒服。她太讨厌周恩舒脸上的那种理所当然,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她掌握中的模样,周恩舒的这种神情叫她不舒服!
卫茵茵心里别扭着,嘴上说的话自然也不好听了,“周恩舒你少得意,你以为你成功了是吗?你以为你说动我,你的计策就能行吗?呵——可惜我不能决定一切。我娘那儿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我对说服我娘并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到时候功败垂成,我看你会更想哭的。”
“不会的。卫小姐你得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只要你坚持去说服卫夫人,我相信卫夫人会同意的。”
卫茵茵没了跟周恩舒继续吵嘴的心思。其实她一想到,她要去找她娘说的事情,她的腿到现在都还在打颤。
罗氏正跟下人打叶子牌,见卫茵茵过来,立马让人收起了叶子牌。因为卫茵茵向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罗氏拉着卫茵茵去罗汉床上说话,“茵茵啊,娘还一直担心你因为上次去东宫的事情心里难受,所以一直没去看你。现在见你自己走出来了,娘这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茵茵啊,皇太孙那里你就别想了。你也看到太子妃对你的态度了。你想成为太孙的女人,那可能性真的是太低了。你就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正好,娘也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女儿去给人做妾。哪怕是给皇太孙做妾也是一样。
茵茵,你听娘的准没错,你看看娘这辈子过得有多舒服,娘就是因为将你爹笼络在手里,当初你爹出生微寒,需要靠着你外公。因此你爹一直感激着娘。
你爹这么多年就只有娘一个,你看看娘的日子过得多好。而你爹也是个有本事有出息的,如今都是吏部尚书了!娘给你挑的丈夫,以后一定不会比你爹差!你就等着享福吧。”
卫茵茵看着一心为她着想的母亲,她是真的想过放弃的。可是她一想到皇太孙对她的无情,还有太子妃对她的冷嘲热讽,她的心就难受,好像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似的,烧的他差点没活活疼死!
不甘愤怒还有嫉妒,种种情绪在心中交织,卫茵茵知道她放不下,她也不愿意放下。
看着满心为自己着想的母亲,卫茵茵狠心别过头不去看罗氏,闭着眼,准备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娘,我这辈子就认定了皇太孙。我永远不可能放弃皇太孙的。”
罗氏正在心里盘算着该给女儿找个什么样上进的寒门子弟,骤然听到卫茵茵的话,脸上所有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
“茵茵你说什么?”
“我说我永远不会放弃皇太孙的!我这辈子就是认定了皇太孙!”卫茵茵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放弃皇太孙?你跟我说说,你要怎么不放弃皇太孙啊?上次去东宫,你还没受够太子妃的羞辱是不是?咱们母女俩在太子妃的眼里就是犯贱的贱人,而且还是主动找上门讨骂的犯贱人!
你娘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丢脸过啊!可就因为你这个女儿,娘丢脸了,所有的脸面都被人撕下来扔在地上叫人踩。那样的羞辱,娘这辈子只那么一次,就够够的了!
我真是没想到我会生出这么一个不知道羞耻的女儿!你还想去讨骂,你还想去犯贱是不是?
你想去就去吧,你赶紧去!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拦着你,更没本事帮你!你要犯贱讨骂你就去!”
罗氏实在是气坏了,平时对卫茵茵是连一句重话也不愿意说,可是这会儿说起重话是毫不客气。主要是上次去东宫,罗氏觉得她是将所有的脸都丢尽了。
“娘,谁说咱们去东宫只能是讨骂犯贱的。娘,只要您愿意,我们一样可以成为东宫的座上贵宾,而我想嫁给皇太孙更不会有一点问题的。”
罗氏用一种打量稀奇物种的眼神看着卫茵茵,“茵茵,你是刺激受打发了,所以魔怔了。东宫的人会将我们母女当成座上贵宾,那怎么可能?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可能!”
“谁说不可能的!只要娘点头就可以。”
罗氏皱眉不解,“茵茵你到底想说什么?娘不懂你在猜什么哑谜。你有话直说就是。”
卫茵茵咬着唇,漂亮的眸子里眼神变幻莫测,似乎是在挣扎,又像是在下定决心,好一会儿卫茵茵才抬头看向罗氏,“娘,太子妃亦或是东宫其他人之所以看不上我们,不就是因为张欣悦吗?只要解决了张欣悦这个问题,一切就都全都没有问题了。”
“解决张欣悦?怎么解决?张欣悦是个人,难道弄死她不成?要是能弄死她,我早就弄死了,还需要等到今天。让你爹白白地惦记愧疚了那贱人那么久!”
卫茵茵知道事情不会顺利,但她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不顺利。提起张欣悦,罗氏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弄死张欣悦!可见罗氏对张欣悦的恨意有多深了。
卫茵茵深吸一口气,“娘,您说什么糊涂话呢。我怎么可能会想去弄死张欣悦,那我这辈子不是都没法子让太子妃,甚至是皇太孙接受我吗?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茵茵,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吧。”罗氏不耐烦道。
“娘,您有没有想过最好的解决法子,是让张欣悦成为我们卫家的人。只要张欣悦成了我们卫家的人,到时候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太孙就再也不会讨厌我们了,甚至会将我们当成一家人。”
罗氏似乎有些听明白卫茵茵的话了,但是这会儿她还是不太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蠢话!她在说这话前,到底有没有为她这个亲娘想过一丁点!
“一家人?你说说怎么让张欣悦成为卫家人啊。”这话,罗氏真的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卫茵茵听着罗氏的话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但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只要娘你能同意让张欣悦当父亲的妾,那一切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罗氏在听到卫茵茵亲口承认,一颗心几乎痛得没有任何知觉了,这就是她的女儿啊!这就是她一直疼着宠着的女儿啊!
罗氏看向卫茵茵的眼神无比的失望伤心,她一心一意地为女儿着想。甚至能为了女儿去东宫被人羞辱。可结果,她的女儿转身就拿了把刀子狠狠戳她的心,这真的是逼着她去死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希望我同意让张欣悦当你父亲的妾?”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娘,您听我说,我想到这法子,不止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您啊。”卫茵茵急切地伸出手抓住罗氏,似乎是希望罗氏能相信她。
罗氏想笑,可是偏偏笑不出来。多好笑的话啊!为了她?她真想知道卫茵茵到底是怎么为了她的!
“娘,您想想爹这么多年都在惦记着张欣悦。男人嘛!不都是犯贱的,对他们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一点,父亲也没能例外。母亲,您想想父亲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张欣悦,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只要张欣悦成了父亲的妾,父亲还能一直惦记着张欣悦吗?还有母亲您再想想,张欣悦成了父亲的妾,您是主母,到时候您想怎么磋磨张欣悦,那就能怎么磋磨她。
娘,您想想这些年您因为张欣悦所受到的委屈难受,您心里就不苦吗?娘,您就不想报仇吗?人进了卫府,到时候大门一关,谁知道您对张欣悦做了什么?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卫茵茵越说越顺畅,好像她一开始就完全是为了罗氏着想,根本就不是为了她自己。
罗氏不否认她听到卫茵茵的话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是也就那一瞬间!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
“茵茵你回去吧。”
“娘,您还没答应我呢!娘您是不是答应我了?我就知道娘您最疼我了,您——”
“我没答应你,我也不会答应你。如果是第二个人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会让人狠狠将她打一顿,然后赶出去,但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打你。我只让你现在离开!”
第669章 罗氏生病(二更)
“娘,您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娘,您也不看看爹多大年纪了,您又多大年纪了。都到这个年龄了,还有必要争风吃醋吗?那不是笑话嘛!张欣悦的年纪都那么大了,她就是当了爹的妾,又能妨碍到您什么!娘,您真的是太不可理喻了!”
卫茵茵虽然早知道事情不可能太容易太顺利,但是罗氏坚决的反对还是让卫茵茵的心里很不舒服。一想到去东宫时,太子妃对她的羞辱,又想到皇太孙对她的冷酷无情,卫茵茵说起话来也有些毫无顾忌,专门往罗氏的心上戳。
罗氏气得心阵阵发痛,不止如此,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抬手狠狠给眼前的女儿一耳光,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能直接打醒这个女儿!
她年纪大了,所以就不能嫉妒?什么见鬼的话!罗氏气得双眼发黑。
卫茵茵还嫌她没刺激够罗氏,继续愤愤不平道,“我都说了,张欣悦进门也只能是做妾,您是主母,您想怎么磋磨张欣悦不成啊!您就非要跟我作对,您就不能为了我这个女儿稍微妥协一点,就妥协那么一丁点,您也不愿意!您还是我娘嘛!您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罗氏这会儿喉咙间都有点腥甜的滋味儿,但她死死压住,脑袋一晕,恨不得直接倒下去!倒下去就不用再听这个女儿的胡言乱语,倒下去,就不用再心痛了!
“你——你——你给我出去!我没你这个女儿,你以后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罗氏伸出手指向大门的位置,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卫茵茵滚!
“娘!我是您女儿啊!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您真是——”
“滚出去!你是不是要我喊人把你赶出去!到时候你就真的一点脸都没有了!”罗氏怒吼。
卫茵茵见罗氏是铁了心,于是闷闷起身打算离开,只是在离开前,卫茵茵还是说了一句,“娘,我说的您在好好想想。家里多一个妾,真的不算什么。您就当家里多了一个奴婢,这又有什么区别。娘,您想想爹,再想想我,你稍微让步那么一点点,到时候爹开心了,我也能得偿所愿,您——”
“滚!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当没你这么个女儿!”说出这话时,罗氏的心在流血。
卫茵茵郁闷地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罗氏在卫茵茵离开后,伏在罗汉床上痛苦不已,这就是她的女儿啊!这就是她娇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啊!为了一个男人,她居然能这样戳她这个当娘的心!她到底是做了哪门子的孽啊!
卫茵茵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即冲周恩舒怒吼,“你看看你出的好主意!我就说了不行不行,可是你非不信!如今好了,我可是被我娘骂得狗血淋头!我是再也不会去了,去了也不成!”
卫茵茵将从罗氏那儿受的气全都一股闹地撒在周恩舒的头上,周恩舒不紧不慢地取出她早就写好的纸条,“卫小姐那么生气做什么?你第一次去劝你母亲,这没成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一次不行,就去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去第三次。只要卫小姐持之以恒,就没有你做不到的。”
卫茵茵顿时瘫在桌上,漂亮的眸子里迷惘挣扎,她喃喃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再去刺激我母亲了。我从未见过我母亲那么生气。我母亲向来是跋扈嚣张的,可是刚才的她是那么的伤心虚弱,好像只要有人用手指头轻轻一戳,她就会——我是真的不想再刺激她了。她是我娘啊。”
卫茵茵不是铁石心肠,罗氏十多年来对卫茵茵是真心疼爱,真可以用掏心掏肺来形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卫茵茵也是有心的!
周恩舒眼神一暗,提笔飞快在纸上写,“卫小姐是要放弃了?好啊,那我这就离开卫府。卫小姐想想皇太孙,想想皇太孙有多么的宠爱乔伊灵。再想想皇太孙对你是多么的无情冷酷。这些卫小姐你难道全都忘记了?不止如此,卫小姐你还可以想想你去东宫时受到的羞辱,卫小姐你的心就不痛吗?
如果我是卫小姐的话,我就一定不会甘心。我一定要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价,而自己也一定要高高站在云巅,让所有人仰望!卫小姐你说是吗?”
周恩舒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立时将卫茵茵心中的痛苦还有不甘全都勾起,皇太孙派太监来她家羞辱她,还有太子妃那冷酷无情,那打脸的每句话……卫茵茵心中的动摇再一次恢复了坚定。
“可是我娘——”卫茵茵想起罗氏,她又开始犹豫了。
周恩舒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又写道,“卫小姐,你母亲伤心难过只是一时的,你想想等到你成为皇太孙的女人,得尽皇太孙的宠爱,而你父亲的仕途又能再进一步,你说说,这一切是不是都值得了?你的母亲是不是也不会再生气了?卫小姐你想想你都已经走了那么多步了,要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缩回去。那不是太可惜了?那代表你之前走的那么多全都白费了。”
“对,你说的对。我现在不能放弃。我一定不能放弃。”卫茵茵似乎是被周恩舒劝动了,她连连点头。她娘现在伤心难受就是一时的,等到她的事情做成了,那一切都好了。
卫茵茵再次坚定起信念,第二天又去找罗氏了。罗氏以为卫茵茵是知道错了,来跟她这个当母亲的道歉。可是卫茵茵一开口,罗氏就知道自己错了。她真是太愚蠢了,她怎么会认为这个女儿是来跟她道歉的呢!这个女儿分明是觉得她昨天插的刀子还不够深,今天继续来补刀呢!
罗氏根本不想听卫茵茵说话,直接让人将卫茵茵赶出去。
罗氏病了,昨天就差点被卫茵茵气得吐血,今天卫茵茵继续来补刀子。罗氏能不病才奇怪了!
卫迅昌回府后听说罗氏病了,连官服都没有脱下直接去看罗氏。卫迅昌接过下人递来的热毛巾,然后亲手为罗氏擦拭。
“这好端端的,怎么病了?看过大夫了吗?要不要我去宫中请个太医给你看看。对了,茵茵呢?你病了,她那个当女儿的怎么不在你面前尽孝伺候?茵茵那孩子就是被你宠坏了,我早跟你说了,女儿是可以宠,但绝对不能过分宠。你现在就是把女儿宠的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病了,她都不来。”
卫迅昌絮絮叨叨地说着,罗氏听着卫迅昌的话,第一次没绝对难受逆耳。
罗氏眼底迅速浮上泪水,她忙别过头,哽咽着开口,“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早就腻烦我了。觉得我这个黄脸婆配不上你?还有我的脾气那么差,对你总是颐指气使的。你是不是早就受够我了。还有这里是京城,你的老情人就在京城,你的心是不是早就飞到你那老情人那儿去了?
我就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心里哪里还有我,你的心里怕是只有你的老情人了。我这辈子到底在争什么抢什么,我现在想想真觉得我是一个笑话。丈夫的心从来没在我的身上,女儿又是那么一副德性,我活着到底做什么?”
被卫茵茵那么一闹,罗氏顿时产生了生无可恋的感觉。她最亲最爱的人现在只有丈夫,儿子还有女儿。罗氏一直疑心丈夫的心里一直念着张欣悦那贱人。儿子在外求学,她见不到。女儿——女儿不提也罢,一直以为女儿是最贴心最懂事的。结果女儿伤起她,那才是最狠的。
这么想想,罗氏真的是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了,难受!真的是难受!
以往罗氏要是提这样的话题,卫迅昌肯定是要跟罗氏狠狠吵一架,但是这会儿看到罗氏眼底的泪意,又见她秉着。到底这么多年的夫妻,卫迅昌也不想再刺激罗氏。
卫迅昌叹了口气,“我真不懂你这么多年到底在难受计较些什么?你计较我跟张小姐之前的事,那就如此值得你计较?我是在遇到你之前遇到张小姐的,我跟她有缘无分,而且我不能不承认一句,是我对不起她。在她和母亲之间,我选择了我母亲。
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是你,你难道就不会觉得对不起对方吗?我跟张小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的妻子是你,我们有儿有女,这些年虽然也吵,也争过。但是磕磕绊绊的,到底走过了那么多年。人家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咱们都老了,也是到了能作伴的时候了。
我跟你说句真心的,别再闹腾了。你心里扎着根刺,你心里就不难受吗?方才的话,年轻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不过想来你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吧。这会儿又是什么想法?”
“还是不信。咱们两个每次吵架,全是因为张欣悦,你让我怎么能看得开?我看不开啊!我从来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但你呢?卫迅昌你就不觉得你有错吗?”
“有啊,我一个大男人总是跟你一个女人吵架。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臊得慌。我知道我错在哪儿,你又知道你错在哪儿吗?来了京城后,你爱吵架的次数倒是愈发的多了。”卫迅昌忍不住感慨道。
“因为张欣悦就在京城,我心里那根刺愈发不舒服了。”
卫迅昌苦笑,“那就离开京城吧。我见皇太孙的确是一英明之主。有些东西,我是可以交给皇太孙了。到时候我就继续去外地为官,做点我喜欢做的事情。你也修身养性一点,别再闹腾了。年纪那么大了,再继续那么闹腾,对你身子不好。”
“你疯了?你要去外地为官,你现在可是吏部尚书,你只要熬资历,你将来可是能熬到内阁成为阁老,你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你舍得吗?卫迅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罗氏不可思议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在哪里做官都是一样的,来京城,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好好想想,还有一些东西我实在是不放心交付给别人,必须亲自拿着。这会儿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皇太孙又是英明之主,值得托付。我来京城的目的都达到了,有什么不好外放为官的。
其实去外面也好,我在外面为官,你和茵茵可以经常去跟其她夫人交际,也可以多出去散散心。在京城,我担心你们惹祸,一直限制着你们出去,这也导致茵茵产生不该的想法。仔细想想,这一切也不能都怪你和茵茵。我其实也占了很大的原因。”
卫迅昌到了这会儿也终于知道他错了。
罗氏眼底一阵恍惚,她想起了以前在外面的日子,那时候,卫迅昌虽然不是吏部尚书,官职也比较低,但是她的日子过得要比在京城开心舒服多了。
京城似乎真的不是我一个好地方。因为京城,她的女儿脑子出了问题,爱上了皇太孙,一次又一次地伤着她这个当娘的心。因为在京城,距离张欣悦那么近,所以罗氏的心情更加难受,每天疑神疑鬼。
可能罗氏真的是被卫茵茵伤透了心,如今倒是看开了,“好,离开京城,离开京城。咱们一家离开京城好好生活,再也不来京城了。”
卫迅昌没想到罗氏怎么快就想通,他还以为要劝罗氏好久。不过罗氏现在想通那是最好的,他安慰道,“你能想通这是最好。再等我一些日子,让我把最后一点事情处理完,咱们一家子就离开京城,过平静的日子。哪怕我的官职不高,哪怕我的俸禄也低了,但是咱们一家子在一起,平平静静地过日子,那就是最好的。”
“卫迅昌,你爱过我吗?还是你心里一直爱的都是张欣悦。”卫迅昌原本见罗氏平静下来,正打算离开,罗氏却忽然开口。
罗氏紧紧盯着卫迅昌,不想错过卫迅昌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只是卫迅昌太平静了,罗氏从卫迅昌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我爱慕过张小姐,对你是感激,还有夫妻之情,以及责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你更像是一起搭伙过日子,我觉得很平静,当然这得局限于你不吵闹,不无理取闹的时候。”
“对张欣悦呢?爱慕过,那现在呢?”
“年纪大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爱慕不爱慕,现在对张小姐更多的是愧疚吧。如果她找到了一个好男子,生活的幸福快乐,我想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可是——我欠她的,怕是得到下辈子才能还了。终究是我对不住她。你别多想了,你才是我的妻子,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卫迅昌也忘了有多久没跟罗氏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了,这感觉还真是有些稀奇。
罗氏定定看着卫迅昌,似乎是想看到卫迅昌的心里,好久才慢慢收回目光,“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闹了。咱们一家子离开京城过平静的日子。”
“你能想通这是最好的。赶紧把身子养好,咱们家可离不开你。”卫迅昌离开前又柔声劝了一句。
一直到离开罗氏的屋子,卫迅昌才召来下人问,“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突然病了?”
“回老爷的话,夫人原本是好好的,可是昨儿个小姐来看过夫人后,夫人就有些不对了,今天小姐又来了,小姐一离开,夫人就直接病倒了。奴婢们当时都不在屋内伺候,只听到夫人和小姐似乎吵得很厉害,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
卫迅昌闻言,浓黑的眉头不禁皱得愈发厉害。
第670章 卫茵茵想通放弃(一更)
罗氏病了,卫茵茵这个当女儿的自然是要在罗氏的病榻前伺候。卫茵茵一来是你真的有些愧疚,二来她的心里也琢磨着,罗氏病了,是不是她就能想明白让张欣悦当父亲的妾,这完全就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就算是母亲想不明白也没关系,卫茵茵想好了,她可以好生去劝劝母亲,相信母亲一定能同意的。
幸而罗氏没见卫茵茵,否则肯定能被气的这病一辈子都好不了!
卫茵茵心里想的很好,谁知道她压根儿就见不到罗氏,满肚子要劝罗氏的话居然都没机会说出口!卫茵茵心里苦啊!这会儿卫茵茵已经调整过来了,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对不起罗氏了,反而是罗氏对不起她!罗氏都多大年纪了,她和父亲之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父亲一直被把持着没纳妾,这已经够对得起罗氏了,她怎么还不满足呢!
至于愧疚?卫茵茵更是一点都不剩下了!愧疚什么愧疚,明明是罗氏不愿意受那一丁点的委屈,硬是阻拦了她能跟心爱人在一起的机会!卫茵茵现在只知道她是恨死罗氏了,除此之外是一点其他感觉都没有。这也得力于周恩舒每天不停地给她写纸条吧,帮她洗脑。
接连好几次,卫茵茵要去见罗氏,可是她连罗氏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赶出去。有两次,卫茵茵想靠着自己主子的身份硬闯进去,可是卫茵茵根本没能成功!不止是罗氏,还有卫迅昌都下了狠命令不许卫茵茵见罗氏。
卫迅昌要不是手里的事情太忙,他不止是会拦着卫茵茵去见罗氏,他还要亲自去找卫茵茵谈话。
连着七天都是这样,卫茵茵彻底明白,她是见不到罗氏了,还有罗氏是绝对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卫茵茵像是被斗败了的大公鸡,垂头丧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连我母亲的面都见不到,你想指望我劝动母亲那是根本没可能的。你这法子根本不行。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要是有,你就说。要是没有,你就离开卫府吧。这么久了,我也早就受够了。”
一次两次的失败,卫茵茵真的有些承受不住。要是卫茵茵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子,卫茵茵倒是能持之以恒,再接再厉。问题是卫茵茵根本不是这种人啊!卫茵茵是真的被罗氏给宠坏了,在卫茵茵心里,她根本不需要努力奋斗什么,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有罗氏和卫迅昌帮她准备好,她只要老老实实地享受一切就成了。
周恩舒眉眼阴沉,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地步。该说罗氏太没用了吗?不就是卫茵茵劝她将张欣悦纳进门,结果她转眼就病了?而卫茵茵也的确是没用,这么多天了,她连罗氏的面都没见到。
算了,再让卫茵茵执着去劝罗氏,不,是去见罗氏,这根本没戏。再说罗氏的病谁知道什么时候好。周恩舒也渐渐歇了这心思了。不歇不行,谁让卫茵茵已经不耐烦了。卫茵茵虽然是个蠢货,但是周恩舒知道,她现在除了这个蠢货意外,还真的是没有其他的筹码。
所以哪怕明知道卫茵茵是个蠢货,周恩舒也只能暂时安抚着卫茵茵。这种滋味儿真是不好受啊。周恩舒心里有一团郁气在缠绕,堵得她心痛!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周恩舒忽然诡异地勾唇一笑。
卫茵茵见周恩舒良久不提笔写字,还以为周恩舒是没法子了,也不知道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更多一点。
再看到周恩舒提笔,卫茵茵好奇地凑过去。
“法子,倒是有一个最好的法子,只是卫小姐你不敢做而已。”
“最好的法子?言下之意,你现在给我出的主意不是最好的?我说周恩舒你的脑子是有病吧。有最好的主意你不知道告诉我,还跟我手什么不是最好的主意。你看看你出的馊主意,你把我娘给气病了,害得我们母女之间产生了隔阂!我——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你现在跟我说说你最好的主意是什么。我就不信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卫茵茵不敢做的。”
听卫茵茵这么说,周恩舒才继续提笔写,“卫小姐可知道乔伊灵吸引皇太孙的是什么?乔伊灵为何能得皇太孙的宠呢?”
卫茵茵皱眉思索,好一会儿眉头才渐渐松开,闷闷道,“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乔伊灵长得漂亮,她那张脸蛋,就是同为女人的我见了也嫉妒,更别提男人了!皇太孙再如何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哪里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狐媚子!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狐媚子了!”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那就是乔伊灵手段高了,会狐媚之术了。对了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乔伊灵在大年初一生了一对龙凤胎!女人立足夫家的资本不就是孩子嘛!都说乔伊灵是有大福气的,我看未必吧。不就是生孩子,说得好像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成似的。我要是成为皇太孙的女人,我指不定也能生一对龙凤胎!”
人都是觉得自己是最特殊,最特别的。卫茵茵更是自信心十足。
“那就毁了乔伊灵能立足的资本啊!她的容貌,她的两个孩子。你说乔伊灵要是没了容貌,没了孩子,她还能如此嚣张得意吗?皇太孙还能喜欢她吗?那时候不就是卫小姐你的机会了。这不就是最好的法子?”
卫茵茵看着周恩舒写得字,每个字她都认得,可是凑在一起,卫茵茵就有些不认得了,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卫茵茵紧张地吞咽口水,“我说周恩舒,你是不是疯子?这样的馊主意你也敢说?我是恨不得毁了乔伊灵那张狐媚子脸皮,但前提是我得做得到啊!你说我有本事做得到吗?我没本事啊!就当我能做得到,我毁了乔伊灵的脸,你能保证我一定不被人发现?这一旦被发现我就是死路一条!
还有我连东宫都没法靠近,去了就是讨骂被羞辱,我是不会再去的。就这样的我怎么去毁乔伊灵的容貌?这不是说笑嘛!还有对付乔伊灵的两个孩子,你是不是太狠了?那是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对两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周恩舒你未免太狠了。”
“狠?无毒不丈夫!是卫小姐你太心慈手软了。”
“我又不是什么大丈夫,我也不需要多毒。你要是只剩下这法子,那你赶紧离开我卫家吧。反正你说的我全都做不到。还有就是能做到我也不一定会去做,风险太大,我不想冒风险。”
卫茵茵原就不是一个喜欢冒风险的人,当初之所以同意周恩舒进卫府,那只是看在周恩舒勉强跟她算是一条心,当时她反正什么法子都没有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周恩舒要闹什么夭折子,想利用她做什么,那还得看她乐不乐意不是?反正现在她知道她什么都不乐意,也不想做。
周恩舒鄙夷地看了眼卫茵茵,要是卫茵茵有这勇气,她还能高看卫茵茵这贱人一眼,谁知道卫茵茵根本就没有!
“开玩笑的。这两个虽然是最好的法子,但是我知道卫小姐你是不敢的,所以我也没想过让卫小姐你去做。”周恩舒提笔写着,心里却道,当然会让你做的,我会慢慢引诱你,让你逐渐堕落,让你最后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刀,我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那该是多么美丽的场景啊。
“那就好。这样的玩笑你以后可是别开了。你现在就说你还有什么想法。要是没有,这件事就当算了,反正这折腾了那么久,我是真的累了。”
卫茵茵忽然不知道她汲汲营营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了。皇太孙的身份是高,他容貌是出色,能力是强。但是皇太孙已经有了妻子,更有了儿女,不止如此,皇太孙还那么厌恶他们家,她为什么非要脑子有病地凑上去。一次两次的失败,真的让卫茵茵有些心灰意冷,对祁云的痴迷执着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周恩舒心里一跳,她原本以后卫茵茵是一定不会放弃祁云的,就如同当初的她一样。她当初不就是为了祁云威胁太后,最后被割了舌头,弄得自己一无所有?可就是如此,周恩舒都没有后悔过,因为她直到现在,心里还是有着祁云。原以为卫茵茵这贱人对祁云的心总是真的,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可惜周恩舒手里的筹码太少,她现在是绝对不能丢掉卫茵茵的!
周恩舒缓缓吐出一口子浊气,曾几何时,她周恩舒也是天之骄女,如今却要活得那么卑微,连一个卫茵茵都不能放弃,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心里感慨不已,周恩舒再次提笔写,“不用去求你母亲,你自己做。”
卫茵茵皱眉,“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求我母亲,我自己做?你的话好歹写的明白一点啊!写得这么简单笼统,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去找张欣悦,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帮你成为皇太孙的女人,你就能让她成为你父亲的妾。我写得够清楚了吗?你看明白了吗?”
当然清楚!当然明白!可是——
“你疯了吧,我哪里来的权力让张欣悦成为我父亲的妾,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需要在那里磨我娘吗?周恩舒,我发现你就只会出这样的鬼主意!根本没一样行得通的!”卫茵茵没好气道。
周恩舒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卫茵茵,“是你蠢!我就是让你去骗张欣悦,吊着她而已,又没让你一定做到。”
“周恩舒,我看你的脑子不是一丁点的有问题。吊着她?她是谁啊,她是张欣悦!她是皇太孙最敬重的表姨。就当我能借助张欣悦成为皇太孙的女人,但是只要张欣悦在皇太孙面前说我的坏话,你以为我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吊着她?我也得吊得起啊!”
“你知道张欣悦是什么样的人,你想过这个问题吗?我看你是从没想过吧。张欣悦为了你父亲终身不嫁,孤身一人。你以为真跟张欣悦对外说的,什么她心如死水,再也不想谈婚论嫁?狗屁!那是因为张欣悦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的父亲,这么多年来都是!
我让你吊着张欣悦,又不是让你骗她。给张欣悦一点甜头,这样很难吗?还有你敢说你父亲这些年心里没惦记着张欣悦?这话你敢说,我都不信。男人都是犯贱的,从来都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上赶着的他们从来是不当一回事的。”
比如她周恩舒,再比如眼前的卫茵茵。
“你是让我当龟公?让我撮合我父亲和张欣悦,给他们制造机会?周恩舒你要不要脸,我能干这样的事情吗?我要是做了这事,我娘怕是真的能被活活气死!”卫茵茵这会儿倒是想起罗氏这个亲娘了。
周恩舒似笑非笑地看着卫茵茵,似乎是在嘲笑她。
卫茵茵知道周恩舒嘲笑的是什么,不就是她之前劝罗氏纳张欣悦进门做妾,不就是在气罗氏,这会儿她还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卫茵茵别过头,咬牙道,“之前和现在不一样。之前再怎么样也只有我一个人,要是我父亲也背着我娘和张欣悦——我娘会疯了的,我娘真的会疯了。不行,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做。周恩舒你离开吧,我忽然发现我挺傻的,就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男人,我做了那么多昏头昏脑的事情荣。
女儿家的矜持,我不要了。我甚至差点生生气死疼爱我的亲生母亲。就在刚才,我还在气我娘不愿意帮我那么一点小忙——这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不要脸,觉得自己很无耻。真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承认,我仍然喜欢皇太孙,但是我不要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应该说,我现在就很看不起我自己。”
其实卫茵茵早就想放弃了,只是每一次都被周恩舒挑拨得意乱神迷,最后又咬牙坚持。这会儿她的脑子无比清明,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如何选择了。她知道自己是不会选择错误的。
周恩舒猛地睁大眼睛,她是真的没想到一向蠢钝如猪的卫茵茵居然有想通的时候!这怎么可以!她安排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准备,不是让卫茵茵突然想通放弃的!
周恩舒着急地在纸上写字,“你要放弃了?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你想想皇太孙,那是读么出色的男人,你以后还能遇到比——”
“你不用写了,这样的话你写过,我也看过,更是动摇过。可是现在我能告诉你,我是要放弃了。我想的很清楚很明白,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女儿家还是要矜持羞涩一点,要不然男人根本不会稀罕你,更不会看得起你。
周恩舒,你在我身边那么久,我也劝你一句。靠你一个人,想要撼动皇太孙和太孙妃两个那是不可能的。蚍蜉撼树谈何易,你就是小小的蚍蜉,人家一只脚就可以踩死你。相处那么久,我劝你一句,你放下吧。
好在这么久了,你跟我都是小打小闹,也就是在这里卫府掀起了一点小小的风浪,好歹是没有闹到外面去。周恩舒你离开吧,你是周家的小姐,只要你愿意你是可以平静过日子的。别再闹腾了。”
第671章 卫茵茵被绑架(二更)
卫茵茵在想通以后,浑身忽然轻松了。皇太孙再好,他也只是一个男人,将他放下也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反而卫茵茵发现将皇太孙彻底放下后,整个人都觉得没负担了。卫茵茵忽然发现自己很可笑,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卫茵茵以为她和周恩舒说清楚了,周恩舒就会离开。可是周恩舒又在卫府呆了好多天才决定离开。
在周恩舒离开当天,卫茵茵还是开口劝了周恩舒一句,“周小姐,你还有亲人,你还年轻,虽然你没了舌头,但是你还拥有很多东西。这个道理,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我希望周小姐你也能够想明白,好好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吧。”
周恩舒淡淡看了眼卫茵茵,现在的卫茵茵瞧着可比之前的她要讨喜太多了。以前的卫茵茵执着蛮横,年纪虽大,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一个幼稚蛮横不讲理的孩子一样。可是如今的卫茵茵看开了,浑身都散发着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活泼娇蛮,整个人看起来是要顺眼多了。
这样的卫茵茵却不叫周恩舒喜欢,卫茵茵是看开了,那她呢?她怎么看开,她没了舌头,她成了一个残废。至于亲人,她的外祖母是一个极为势力的人,在外祖母眼里只分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偏偏她没了舌头,在外祖母眼里就是没用的人。而她的母亲更疼的是弟弟,不是她。她的弟弟更是被教导的自私自利。
亲人?周恩舒冷冷一笑,她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下了,若是连报仇都放弃了,那她剩下什么?所以周恩舒心里清楚,她是不可能放弃的,她也无法放弃。
下一刻,周恩舒的脸上却露出坦荡释然的笑容,好似乌云拨开,露出了明亮温暖的太阳。卫茵茵见状,以为周恩舒是想通了,还为周恩舒高兴,“周小姐你能想通这真是太好了。”
卫茵茵是真的很替周恩舒高兴。
周恩舒提笔写了一句,“多谢卫小姐你开解了我,仔细想想之前的我真的是陷入迷障了。我的舌头又不是太孙妃割掉的,我将所有的一切都算在太孙妃的身上,这的确是错了。卫小姐,后日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我谢谢你开解我。卫小姐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卫茵茵说白了就是一个单纯,俗称没脑子的姑娘,她见周恩舒现在开朗直爽,以为周恩舒是真的想通了,于是笑着道,“当然可以啊!周小姐你陪伴我那么久,说真的我也挺感谢你的。我也很乐意交周小姐你这个朋友。”
“那就后日见了。”周恩舒又在纸上写了一句。
卫茵茵重重点头。
送走周恩舒后,卫茵茵就去见罗氏了。这几日卫茵茵天天来,罗氏天天拒绝。罗氏听贴身嬷嬷说卫茵茵好像知道错了,这几日来,脸上都是带着愧疚。
罗氏咬咬牙,最终还是没能完全狠下心肠不去管卫茵茵,于是就让卫茵茵进来了。
只是当卫茵茵进来后,罗氏还是扭过身子不去看卫茵茵。
卫茵茵知道她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伤了罗氏的心,她小心翼翼坐到罗氏的身边,颤巍巍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罗氏,但是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娘,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副话的。我可能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当时我只想着自己,只想着一定要跟皇太孙——我完全就是陷入魔怔了,我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想不到了。
娘,我后悔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娘,您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了。”
罗氏听到卫茵茵忏悔的哭声,心一颤,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看向卫茵茵。
卫茵茵一喜,“娘,您是不是原谅我了?您知道我错了是不是?”
“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罗氏板着脸问道。
卫茵茵批命点头,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一直钻着牛角尖,怎么都爬不出来。可是当你钻出牛角尖,走上另外一条路后,你就真的想通了。
卫茵茵此时就是这个情况。
“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娘,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不懂事了。再也不会让您担心了。”
“那对皇太孙呢?”这话罗氏是压低着声音,只有她和卫茵茵两个人能听到。
提起皇太孙,卫茵茵的眼底又浮现出祁云那清隽英俊的身姿,心里一阵恍惚,但他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喜欢啊,很喜欢。那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子。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轻易忘记他吧。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人家再好,也不是我的。有多大的脑袋就吃多大碗饭。我跟他没缘分,我会有属于自己的姻缘。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罗氏诧异地看向卫茵茵,她是真的没想到一直固执的卫茵茵居然真的有想通的一刻,好一会儿,罗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能想通这是最好的。娘就是担心你这个死丫头一直走不出来。茵茵啊,你爹跟我说了,等他手里的事情忙好,他就不在京城做官了,咱们以后回到地方去,咱们过自己的日子。想想以前在外的日子反而才是最幸福的。
京城虽好,也繁华,却给不了人幸福。咱们在这京城都迷失了眼睛。离开京城对咱们才是最好的,以后就不用再受着这些苦,这些痛了。”
“离开京城?”卫茵茵显然不知道这事,惊讶过后,倒是坦然了,“离开京城就离开京城吧。虽说我放下了,可是这里是京城,以后万一要是遇到——想到我之前干得蠢事,我还真是很羞愧,觉得没脸见人。娘,你说人怎么就那么怪呢,当时做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反而还觉得很理直气壮。可是这会儿倒是知道不好意思,知道羞愧了。”
再退起之前的事情,卫茵茵颇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罗氏伸手抚摸着卫茵茵的脑袋,“我的茵茵长大了。咱们以后就离开京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嗯。娘您也要赶紧养好身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爹和您。”卫茵茵握着罗氏的手,亲切说道。
卫茵茵还记着跟周恩舒的邀请,后日准时去了周恩舒说的酒楼。
进了包厢后,卫茵茵见周恩舒已经点好了饭菜,大多还是她喜欢吃的,于是道,“真是破费了。”
周恩舒笑笑,对着卫茵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卫茵茵立即坐了下去。
周恩舒替卫茵茵倒酒,又给卫茵茵夹菜,卫茵茵也不客气,直接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周小姐——我怎么觉得喊你周小姐这样太生疏了,我还是直接喊你恩舒吧。恩舒,你知道吗,我们一家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仔细想想,我在京城的日子过得是不怎么开心。
以前一直当我爹是吏部尚书,而我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娘要是那么想的,可是我娘和我刚刚露出一点苗头就被我爹给压下去了。后来我娘和我连出去的机会都少。每天只能闷闷地待在家里,京城也没什么朋友能说话。过得一点都不如我之前在外面的日子好过。
我那时候也是太无聊了,所以对皇太孙起了心思后就一门心思地扑上去了,那时候我要是稍微有点其他事情能分散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应该也不会那么钻牛角尖,做出那么蠢的事情。”
周恩舒听得眼神一闪,只是默默加快了给卫茵茵夹菜的动作。
“恩舒你别光给我夹菜啊。你自己也吃啊!”卫茵茵劝了一句,周恩舒停住了手,自己慢慢吃了起来。
“我听我娘说我们一家要离开京城时,我除了一开始的惊讶,过后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恩舒,其实你也可以离开京城的。我不知道你当初在京城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你的舌头——对不起,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跟我一样离开京城,这样就能渐渐当初的不高兴了。”
卫茵茵是诚心劝说周恩舒的,她真的觉得这样对周恩舒来说是最好的。
卫茵茵见周恩舒没有丝毫的反应,张了张嘴巴还想再劝,但是脑子忽然一阵发晕,再看眼前的周恩舒居然出现了好几个人影,“奇怪,我的头怎么那么晕,还有我眼前怎么那么花,我——”
卫茵茵说着,终于控制不住地直接倒了下去。
周恩舒看到晕倒的卫茵茵,勾唇一笑,但是那笑容很快消失。周恩舒不否认,卫茵茵方才的话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可能卫茵茵口中的话是对她最好的选择。现在及时收手,放弃一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到时候她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这样很好。但是周恩舒不愿意!
周恩舒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卫茵茵的脸蛋,纯洁甜美的人啊,不再钻牛角尖的卫茵茵看着真是叫人舒服啊。可是周恩舒恰恰讨厌这样的卫茵茵,她都陷入地狱了,别人凭什么纯洁美好!就算是有什么所谓的纯洁美好,她周恩舒也会毁了!
罗氏知道卫茵茵今天要出去,自从卫茵茵想通了,罗氏也不限制卫茵茵出去。可是这天都快黑了,卫茵茵怎么还没回来,这就不正常了。
不知为何,罗氏的心异常慌乱,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你们——你们赶紧出去找茵茵,看看茵茵在哪儿,然后立马带茵茵回来。”罗氏急声吩咐。
直到晚上卫迅昌都回来了,却还是没有卫茵茵的人影,罗氏不禁更慌了,连忙派人去找卫迅昌,然后将卫茵茵的事情说了。
“夫君,你——你——你说茵茵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啊!”罗氏急的真是要哭了。
“茵茵不会去东宫了吧。”卫迅昌皱着眉怀疑。
“不会的!夫君,你别那么想茵茵。茵茵她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她跟我说过,她真的是想通了,不会再想皇太孙了。我相信茵茵不会骗我这个当娘的。我——我——我怎么越想越心慌,茵茵到底是怎么了,茵茵是不是出事了!”
卫迅昌的心里也发毛,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不会的,这里是天子脚下,哪里会有人敢乱来。夫人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来人啊,你们都给我出去找小姐!”
“老爷,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信,送信的孩子说,送信的人让他说卫大人不必费心找卫小姐了。”管家急匆匆拿着信道。
卫迅昌眉头顿时一皱,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打开看,罗氏也凑到卫迅昌身边看了起来。
看完信,罗氏的腿一软,“我——我——我的茵茵是被人给绑架了!是——是——是谁,是哪个丧良心的畜生绑架了我的茵茵!还有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非要用张欣悦去交换茵茵,他跟张欣悦有仇,他去找张欣悦啊,他干嘛要抓我的茵茵啊!”
罗氏说着忍不住痛哭,被绑架的女孩子会经历什么,她完全就不敢想。
卫迅昌的脑子此时也是一团浆糊,他也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会儿最紧要的是要救出卫茵茵,“我现在立即去报官,让官府——”
“不行!不能去报官!报了官,我的茵茵该怎么办,我的茵茵会死啊!你没看到信上说什么,信上说了要是我们敢报官,他就立即杀了茵茵。我求你了,不能报官啊!不能报官啊!”罗氏一听报官,连忙去阻止卫迅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事啊!
“不报官,那咱们要怎么救茵茵?夫人你听我说,现在只有报官才能光派人手去找茵茵,否则就凭咱们府里这么点人,你以为能找到茵茵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
“不要报官,夫君我求你了不要报官啊!我不能拿茵茵的安全赌啊!夫君,咱们去求张欣悦吧,求她救救茵茵吧。绑匪不是说了可以用张欣悦来交换茵茵吗?咱们去求张欣悦好不好。我——我——我不当这个卫夫人了,我让给张欣悦,我让给她,我只求她救救我的茵茵啊!我的茵茵还那么年轻,她不能出事!她不能出事啊!”
“夫人,你别发疯了!你以为人家张小姐会愿意牺牲自己去救茵茵吗?咱们现在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你想指望张小姐根本就没戏!夫人,你先回去休息。你的身体还没好,好好——”
“不!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张欣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不舍得张欣悦冒险吧。卫迅昌啊卫迅昌,现在出事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啊!难道张欣悦在你的心里比你的亲生女儿还重要吗?如果是,那你就别管茵茵了,我去求张欣悦!要是张欣悦不愿意,我——我——我就是掳也要将人给掳来!我要救茵茵,我必须要救茵茵!”罗氏红着一双眼,恨恨道。
卫迅昌冷笑,“掳?你要怎么掳人?我告诉你皇太孙在张小姐住的地方派了人守着,平时张小姐没事还好,若是有人对张小姐不利,立马就有人会出现。你想掳人,不可能的。”
罗氏像是当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将她心中的希望给浇得一干二净,“那我就去求!我跪着去求张欣悦,难道她能眼睁睁看着茵茵没命嘛!她要什么我都给她,她要你,我也给!她要卫夫人的名分,我也给!她要我的命,我也给!”
第672章 分析(一更)
卫迅昌在得知卫茵茵被绑架后,他自然是担心的。但是卫迅昌比罗氏要清醒,他知道他这儿必须要冷静,最好能尽快将卫茵茵找到。
卫迅昌立即派人去了卫茵茵失踪的酒楼,好在只有卫茵茵一个人被绑走,卫茵茵带去的丫鬟倒是好好的,没什么事情。可能是绑匪只能绑走一人,不能不留下一人。
无论如何,目前总算是不用当无头的苍蝇,能得到一点消息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卫迅昌细细问着跟卫茵茵出去的丫鬟,“小姐不是出去玩儿,而是跟好友吃酒?小姐的友人是谁?”
卫迅昌的确是感到很奇怪,卫茵茵在京城有什么所谓的友人吗?这倒不是说卫茵茵太独,所以身边没人,而是卫迅昌担心罗氏和卫茵茵会借着他成为吏部尚书闹出什么事情,所以他特地不让她们出去交际。卫茵茵什么时候交到了友人?
“老爷,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也觉得奇怪,小姐怎么好端端的有了什么友人,这根本不正常不是。奴婢还特地问过小姐,但是小姐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奴婢原本是要跟着一起进去伺候的,可是小姐不许奴婢进去。等奴婢发觉时间过长,进了包厢时,奴婢就见不到小姐的人了。”
卫迅昌又派人去了酒楼,找老板和伙计问话,这两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定房间的是个姑娘,那老板倒是读过几天书,又会画画,竟然将那女子的容貌给画下来了。
“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啊!”老板和伙计吓坏了,他们全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根本没做任何坏事啊!
卫迅昌盯着眼前的画像,皱着眉,耳边响起老板和伙计的求饶声,一时间他的眉头不禁皱得愈发厉害。
“送他们回去。”卫迅昌是心急女儿被人绑架,但是他知道这两人是无辜的,再刁难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何必呢。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救出女儿!
卫迅昌看着眼前的画,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可是要问到底在哪里见过,卫迅昌还真的没印象,真是见鬼了。卫迅昌自认他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
卫迅昌又将画像交给罗氏。卫迅昌平时都是官衙和府里两线走,这是女子,出现在官衙的机会太低了,更有可能是在家里。
罗氏接过画像,乍一看,她也觉得这画像上的人是有些眼熟,但她没什么印象。别看周恩舒一直跟在卫茵茵身边,两人的关系很是亲切,问题是卫茵茵一直将周恩舒藏着掖着,卫迅昌和罗氏根本没多少机会见到周恩舒。这会儿罗氏和卫迅昌能觉得周恩舒眼熟,这都是他们记性好了。
“怎么样?”卫迅昌问。
罗氏皱着眉头,支支吾吾道,“是——是——是有些眼熟,可为什么我对这人一点多没印象。”
“我眼熟,你也眼熟,这人一定是府里!”
“府里的?府里有这号人?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真的有些不对。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我都记着,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她要是府里的人,她还真是胆大包天了。茵茵可是主子,她竟然敢绑架主子,她是疯了不成!”
卫迅昌没工夫跟罗氏讨论这无聊没用的话题,绑都绑了,谁还有工夫跟你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
卫迅昌又将画像拿过交给卫茵茵的丫鬟,“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丫鬟接过画像,别说这画像画的还很传神,足足有六七分像周恩舒。
“咦?”
卫迅昌一听就知道有情况,于是立即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
“她就是小姐的丫鬟啊。就是有一次小姐出门带回来的丫鬟,这丫鬟好像是叫小舒吧。不过小舒是个哑巴,平时小姐去见老爷和夫人,小姐很少带着小舒。不过小姐经常和小舒独自待在房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时候小姐好像经常跟小舒吵架,小舒是哑巴,也就小姐一个人在那里大吼大叫。”
“茵茵从外面带回来的丫鬟?还是个哑巴?夫人,这丫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卫迅昌立即朝罗氏追问。
罗氏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能知道什么啊!
“我对这什么小舒当然没印象,我只当她是茵茵善良,看那小舒是个哑巴,所以才将她带回府里。我想着不就是多一个下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情。所以——所以我就没管这件事了。”
“府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就算是一个下人,你难道就不将她的来历底细弄清楚,就这样让人待在女儿的身边?”卫迅昌真的是不想跟罗氏发火的,但是这会儿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罗氏也后悔啊!她的女儿啊!
“怪我!怪我!都怪我!要是我细心一点,肯定能早早发现那贱婢的真面目,也不会害的茵茵被人掳走了!这一切都怪我啊!老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为什么要如此惩罚我的女儿啊!”罗氏说着不禁开始痛哭,无边的悔恨瞬间漫上心头,罗氏好悔啊!
卫迅昌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罗氏现在是难受了,这有什么用!卫迅昌其实不止有些怪罗氏,他更怪自己!如果他肯多花一点功夫在家里,可能这些事情都是不会发生的!可是如今——
卫迅昌狠狠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他不能倒下,女儿还等着他去救呢!
“不对啊,那什么小舒到底是想做什么,一般人绑架,不都是要钱,她一个丫鬟怎么非要张欣悦去换茵茵,这根本不合理啊!”罗氏哭到一般忽然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卫迅昌淡淡扫了眼罗氏,他也不知道该说罗氏什么了,是太后知后觉了吗?
卫茵茵,小舒,张欣悦,这三者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不过那联系是什么呢?
“平时茵茵和这小舒吵架,动静闹的比较大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卫迅昌追问丫鬟。
丫鬟眯着眼仔细回忆,“小姐不许奴婢们偷听,所以奴婢也不敢偷听,只是有时候小姐吵得太大声了,奴婢倒是隐约听见一点,什么皇太孙,什么东宫的,奴婢只听到那么一点。”
这会儿又牵扯进了皇太孙和东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卫迅昌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小舒要求用张欣悦换人,为的怕不是张欣悦,而是皇太孙!谁最看重张欣悦,那一定是皇太孙了!
“老爷,咱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小舒那贱人只给了是咱们三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咱们根本来不及找人啊!老爷,咱们去求张欣悦吧!让她救救咱们可怜的茵茵吧。”罗氏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想女儿平安无事的回来。
卫迅昌无奈道,“夫人,我只问你,人家凭什么帮你。人家跟咱们的女儿无亲无故,她凭什么帮咱们!要是忽然来个陌生人让你陷入险境去救她的女儿,你会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罗氏在心里回答,可是——
“那是茵茵啊!那是咱们的女儿啊!”罗氏只能咬死这一点。
“夫人,咱们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把一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夫人也别说什么我舍不得人家张小姐。我可以很明确告诉夫人,哪怕这一次不是张小姐,而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是我不认识的普通百姓,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夫人,我会竭尽全力将女儿救出来的。
若是不能救出女儿,我也一定会让绑架伤害女儿的人不得好死!我会为女儿报仇!”
卫迅昌脸上的表情从来是淡淡的,好像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只是卫迅昌现在的表情却是阴狠至极,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意血腥。好像只要那绑了卫茵茵的人出现在卫迅昌面前,他能立即冲上去将人碎尸万段!
“报仇?茵茵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跟我说报仇有什么用!我的茵茵还能回来嘛!好!好!你是清官,你是世上最好的官老爷。只有我是一个大恶人!我告诉你,我就是自私,我心里什么都不在意,我只在意茵茵一个人!
你不愿意去求张欣悦是不是?好,我不逼你,我去求!我去求张欣悦!”
卫迅昌将罗氏劈晕,然后吩咐下人好好照顾罗氏。
卫迅昌真的是太忙了,他想好好留在府里,动用所有的一切去救女儿,可是那小舒在信上写了,若是他没有每天按时去衙门,那她就会对茵茵不利!卫迅昌真没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人家就是防着他呢!
卫迅昌偏偏不能不被危险,他只能咬着牙每天去上衙,心神不定地在衙门混上一天,然后一到下衙门的时间就回去。这样的日子仅仅只过了一天,卫迅昌几乎就要发疯。
而距离京城一处三十里外的破庙,周恩舒点着火烧着肉,卫茵茵浑身上下都被绑的结结实实,嘴巴也被赛上了布条。
火光下,周恩舒的容貌显得格外的诡异,叫人看得心惊肉跳。
周恩舒淡淡扫了一眼卫茵茵,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卫茵茵看,“我这就将你嘴里的布条拿出来。不过你别大喊大叫。这里是荒郊野外,你就是喊破了喉咙,想来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所以省省力气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还有你要是喊得太大声,让我觉得腻烦,那我就将你的舌头给割了。我不介意你陪着我一起当哑巴。”
卫茵茵的瞳孔骤然睁大,慌乱点头,周恩舒这才将卫茵茵嘴里的布条取出。
“你——你——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周恩舒你是疯了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周恩舒,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我——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既往不咎,我就当没发生这件事。周恩舒,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你——你别再一错再错了。”
周恩舒又慢悠悠地提笔写了一张纸,作为一个哑巴,周恩舒每时每刻都不能离开笔墨纸砚啊,要不然她连自己的意思都表达不清。
想想这还真是悲哀啊!
这么一想,周恩舒写起字条的动作愈发的快了。
很快一张字条写完,卫茵茵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她的一颗心愈发的没底,“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惜,我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我每天,甚至是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苦海中,我是不可能回头的。除了报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卫茵茵,其实我真的不想对你动手的。你说你要是一直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你说我们两个何必走到这一步呢?走到这一步,我没路可退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也很危险啊。毕竟这以后的事情我也说不准了,我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伤害你。
看!这就是你不听我话的代价。要是给你重来的机会,你会如何呢?你会选择听我的吗?”
周恩舒说着还特地眨了眨眼睛。
听周恩舒的?说真的,卫茵茵现在的确是很后悔,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周恩舒这个疯子啊!卫茵茵后悔啊!她就不该招惹周恩舒的!卫茵茵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当时周恩舒找上她,她还以为是自己控制周恩舒。现在看来,情况完全是反了。从头到尾都是周恩舒牢牢控制着自己,让她没有丝毫翻身之地啊!
周恩舒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卫茵茵脸上的恐惧,伸出手慢慢在卫茵茵的脸上游动,卫茵茵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条蛇盯上了,并且那条蛇正在她的脸上游动,让她浑身只觉得冰冷冷,甚至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颗心更是跳动得极为剧烈,好像下一刻就能从胸腔中跳出来。
这样紧张的时刻,卫茵茵甚至屏住了呼吸,动也不动一下。
周恩舒很快又放开了卫茵茵,再次提笔。
“别害怕,咱们好歹相处了那么久,总算是有些感情的。要是可以,我也不想伤害你。不过你得希望你的爹娘是真的疼爱你了,要不然你这条命真的是很危险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周恩舒?”
“很简单啊,我让你爹娘说动张欣悦来换你。只要到时候张欣悦乖乖地和你交换,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的目的从来不是你,而是张欣悦。”
“周恩舒你真的是个疯子!你以为张欣悦会蠢到来交换我吗?我家跟张欣悦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的更明白准确一点,是我父亲和母亲有点对不起张欣悦,让她孤独了半辈子。你说张欣悦能为了我送死吗?周恩舒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谁说打错了。知道张欣悦为什么一直没嫁人吗?就是为了你父亲。张欣悦能骗得过别人,但是她骗不过我!只要你父亲这去求张欣悦,她一定会同意来换人的。除非是你父亲不愿意。要是你父亲不愿意,卫茵茵我真的有些同情你了,你说你得有多可怜,在你父亲的心里,你的地位还不如一个老情人呢。这一次,我也帮你看清楚,你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吧。别太感激我。”
感激个屁!卫茵茵直接在心里爆了粗口,这会儿她真想直接跟周恩舒拼了。
“你要张欣悦做什么?为了皇太孙?你疯了吧,到了这地步,你以为你和皇太孙还能有可能吗?不——”
“我要乔伊灵死,或者乔伊灵生的两个孩子死。我要皇太孙做选择,是他的妻子或儿女重要,还是张欣悦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