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乔雨欣的心思（一更）
段老爷子一惊，“你要做什么？绍文能退让到这地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不可能再同意你的话做什么。你也是绍文的父亲，你也心疼心疼他啊！”
段父不高兴了，“父亲，你这是什么话，说的我没把绍文放在心里一样。绍文可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说我能不为他着想吗？只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您也知道，这可是关系到段家生死存亡的时候！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我哪里做错了。况且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按照之前说的进行罢了。”
段老爷子闻言，皱紧的眉头没有丝毫的舒展，反而皱得愈发紧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之前咱们不是商量好了，生米煮成熟饭。要是不这样做，您以为乔家真的能在这关头将女儿嫁过来？”
“绍文不可能同意的。他愿意听我们的话去勾搭乔雨欣，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多的，他不会做的。你死心吧。”段老爷子无奈摇头。
段父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冷冷道，“这可由不得他。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也不一定要男女都情愿，给他们下点药，我就不信绍文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真的能挺得住！”
“你疯了！绍文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
“父亲！您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逼绍文。可问题是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那些妇人之仁还赶紧放到一边那才是正确的。父亲，难道您真的想全家人一起死吗？绍文是个傻瓜，什么时候您也成了傻瓜了！”
段老爷子无奈地别过视线，他这态度等于是默认了段父的话。段老爷子心里沉痛，如果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地因为心疼女儿，再加上心里存着脚踩两只船的想法，事情也不会到如今这地步。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在作孽啊！只是他做的孽，居然都要他最看重的孙儿来还，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只是无法接受，也只能接受。段老爷子别无选择。
得到段老爷子的默许，段父最后一点顾忌都没有了，心里暗暗捉摸着该如何行事。
乔雨欣这里也烦着自己的婚事，谁知道在这时候她竟然收到了段绍文的信。在收到段绍文的信时，乔雨欣是真的傻了好一会儿。自从来到京城，乔雨欣和段绍文之间的来往就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乔雨欣也渐渐忘记了段绍文。
要说乔雨欣对段绍文有多情深义重，乔雨欣自己都不相信。乔雨欣仔细回忆着她对段绍文的感情，好像她真的没有那么那么的喜欢段绍文，他对段绍文更多的只是因为他长得好，有能力，家事也好。姑娘家嘛——哪里会不喜欢这样优秀的男子。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因为段绍文喜欢的是乔伊灵。乔雨欣一直看不上乔伊灵，总想压过乔伊灵一头。乔雨欣那时候很幼稚，她总想着要是喜欢乔伊灵的男人被她吸引，转而抛弃乔伊灵喜欢上她，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这会给乔雨欣一种压下乔伊灵的自豪感，让她恨不得每天都笑。
现在乔雨欣是没跟乔伊灵别苗头的想法了，这不是说乔雨欣彻底服气了乔伊灵，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主要是乔伊灵嫁的可是皇太孙，乔雨欣除非嫁给当今皇上才能压过乔伊灵一头。不过那几乎没戏。当今皇上的年纪都那么大了，都足够当她父亲了，乔雨欣才没那么无聊。更别提当今皇上是有皇后的，她就是真的嫁过去到最后也只能当妾。这可不是乔雨欣喜欢的。
想远了，乔雨欣手里拿着段绍文给他的信，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乔雨欣心情复杂地打开段绍文的信。一封很简单的信，邀请她明天去酒楼一叙。信中虽然没有什么露骨的缠绵情话，但是隐隐透出的情意不禁让乔雨欣面红心跳。
段绍文心里喜欢她！段绍文心里有她！对此，乔雨欣非常有自信！
一想到她曾经喜欢的男子，也是喜欢她的，乔雨欣的心里就跟踹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地乱跳。
乔雨欣按捺住狂跳的心。以乔雨欣的脑子，她是不会去想段绍文以前对她没意思，怎么这会儿就对她有意思了。她更不会去想段绍文之前喜欢的是乔伊灵，这才多久的功夫，他就移情别恋了。乔雨欣自视甚高，她觉得段绍文喜欢她那是很正常的。至于他之前喜欢乔伊灵算什么，乔伊灵都嫁人了，而且还怀了皇太孙的孩子，段绍文要是再惦记着乔伊灵，那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心里得意虚荣了一会儿，乔雨欣就开始想正经事了。她娘要将她嫁给一个寒门举人，乔雨欣是一点都不愿意。更别提按照乔伊蕙说的，那什么寒门举人条件太差，根本不是一个好夫婿的人选。乔雨欣就更加不愿意了。一时间要找什么高门大户，乔雨欣也找不到。段绍文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乔雨欣不否认，在收到段绍文的信后，她对段绍文的心思又起来了。还有段绍文的家世不错，他的祖父可是大理寺卿呢！而段绍文如今也在翰林院，可以说是前途无量。这些条件加在一起，段绍文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夫婿人选。反正乔雨欣目前是没条件能找到第二个比段绍文好的了。
就他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乔雨欣就做好了决定，她要嫁给段绍文！
乔雨欣是属于那种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要嫁给段绍文，那肯定不止是嘴上说说。乔雨欣一向不喜欢动脑子，可是这会儿她的脑子动得很快，她要嫁给段绍文，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想来都不会同意的。那怎么样能让他们必须同意呢？
这一刻，乔雨欣的脑子跟段父很好地重合在一起了。
生米煮成熟饭！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吗？没有！
乔雨欣到底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要她主动跟一个男人生米煮成熟饭，她还是有些羞涩的。但是想到她如果不那么做，等待她的就是嫁给一个寒门举人，那是绝对不行的，所以——
乔雨欣偷偷将她的贴身丫鬟半夏喊来，在她的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半夏双腿一软，直接朝着乔雨欣跪下，“小——小——小姐您到底是想做什么啊！您怎么吩咐奴婢去买那样的药，奴婢——奴婢——”
乔雨欣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终身幸福，乔雨欣是彻底豁出去了！
乔雨欣红着脸，咬牙道，“我让你去买什么你就买什么！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我是你主子，我的话，难道你不听了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许配给马房那满脸麻子，四十多岁都还没取到老婆的王麻子，你信不信？”
半夏吓得浑身发抖。马房的王麻子不止是长得丑，而且脾气暴虐，他年轻时候是定过一门亲事的，可是那姑娘还没进门，听说有一次王麻子喝醉了酒，抡起棍子狠狠打他的未婚妻。结果未婚妻被打了个半死，然后他们就退了婚。直到现在，王麻子也没能说成一门亲事。
哪个好姑娘要是嫁给王麻子，那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小——小——小姐饶命啊！小姐求您看在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过奴婢吧。奴婢——”
“够了！你急什么急！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好好护着你，将来也给你挑一门好亲事。不过你是我的人，你要是有胆子把我吩咐你的事情告诉我娘。到时候我不好过，但我要处置你一个小小的奴婢，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你别怀疑我的话。我说得出一定做得到。我就不信了，我娘难道还能因为一个婢女就跟我翻脸不成？”
半夏顿时绝望不已，她知道乔雨欣说的都是真的。正是如此，她才绝望无比。这就是当下人的悲哀，生死都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
“放心，只要你好好帮我办事。我亏待不了你的。现在听我的吩咐去买药。记住别让任何人发现。”乔雨欣吓够了半夏，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小姐，奴婢斗胆问一句，您——您要奴婢买那药到底是想做什么？”半夏咬牙问。
“告诉你也无妨。”乔雨欣也想找个人分享心中的喜悦，于是将段绍文的事情说了，说时眉眼间满是得意。
半夏心里觉得怪怪的，她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段绍文对自家小姐有多看不上，总不会时间久了，段公子才发现他喜欢小姐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段公子之前喜欢的可是太孙妃。有太孙妃珠玉在前，段公子就是眼瞎了怕是也看不上自家小姐吧。就连她一个婢女都能看出其中有那么多问题，怎么自家小姐就一点都没发现呢。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到底要不要听话，你给我老实说。不听话，我现在就把你许给王麻子！”乔雨欣炫耀完了，却没从半夏的眼里看到羡慕称赞，顿时不满了。
半夏回过神，想起自家小姐是什么性子，脸上忙摆上羡慕赞叹的表情，“小姐您如此出色，段公子喜欢您真是有眼光。段公子怕是想通了，知道小姐您才是最适合他的人。您比太孙妃更好，要不然段公子怎么会想通呢。”
半夏的恭维令乔雨欣很满意，她立马高兴了。
“算你会说话。行了，赶紧去办我交代的事情。办得好，我有赏。”
半夏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她不敢不听乔雨欣的。她知道听乔雨欣的话办事，她会死，但是不听，她死的更快。她宁可晚点死吧。况且半夏心里存着阴暗的一面，凭什么乔雨欣就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威胁操控她的人生，难道只因为她是婢女吗？婢女也是人啊！她忠心耿耿伺候主子，难道连一点点的怜惜都不能换来吗？
这一刻，半夏想到的是曾经的五小姐，如今的太孙妃。在太孙妃屋里伺候的丫鬟真幸福，五小姐对她们是真的好。最让半夏羡慕的是，五小姐是真的真心诚意地为伺候她的婢女着想。当奴婢要的其实不多，除了活下去外，想要的只是当主子的那么一丁点真心，真的，只要那么一丁点真心就够了。可惜大多数主子都吝啬那一点点的真心。
半夏抬头，迎着温和的阳光，苦涩一笑。如果有下辈子，她不想再给人当奴婢了。如果还是摆脱不了当奴婢的命运，她只希望能遇到像五小姐这样好的主子。
乔雨欣要出门，当然要经过乔老夫人的同意。乔老夫人听乔雨欣说要出去，顿时皱眉，“好端端地你出去做什么？你父亲病重，你有时间多陪陪他不好？”
“因为父亲的病我都多久没有出门了。娘，您怎么不为我想想。况且我这次出门就是想去为父亲祈福，希望父亲能早日康复。”
乔雨欣后面一句话，乔老夫人是一个字都不信。乔雨欣是什么样的人，乔老夫人太清楚了。而且乔老太爷的病真的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怎么求神佛，怕是也撑不住了。所以她还能期待什么呢？说白了，乔雨欣就是一直待在家里待闷了，她想要出去罢了。
乔老夫人一时有些寒心，父亲病重，又没要你做什么，只不过让你多在家里老实待上一段日子罢了，你这样都能不耐烦？可见心性是有多凉薄。
乔老夫人有些心灰意冷地摆手，“去吧去吧。记得多带上几个人，别出什么事就行。”
乔雨欣见乔老夫人答应，立即笑靥如花，可能是想到乔老太爷病重，她这个当女儿的笑得这么开心不好，于是硬生生压着上扬的嘴角。不过乔雨欣不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这样想笑又拼命压抑着，怎么瞧怎么奇怪。
乔老夫人不禁更加难受，“去吧，我还要去看你父亲。”
乔雨欣甜甜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段绍文这里也做了去见乔雨欣的准备。段绍文能接受的就是勾搭乔雨欣，但是肌肤之亲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段绍文和乔雨欣就一同到了约定的包厢。在乔家，乔雨欣当然不敢怎么打扮，但是出了乔家后，乔雨欣是特地找了地方好好装扮。
只见乔雨欣梳着双环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红珊瑚番莲花钗，身着一袭水蓝色的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耳朵上挂着一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环。眸光盈盈，粉唇潋滟，看向段绍文的眼底满是道不尽的情意。
对着这样的乔雨欣，段绍文心里却觉得别扭极了。他记得乔老太爷病重，乔雨欣作为女儿居然打扮地如此隆重来赴约，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段绍文虽然做出了选择，但是他心里是希望乔雨欣能别来赴约，甚至是直接拒绝的。可是最终乔雨欣答应了，这也斩断了段绍文最后一丝犹豫。
不过见到这样的乔雨欣，段绍文心里还是不舒服极了。段绍文自嘲一声，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乔雨欣，他又好到哪里去，他不一样是利用女子感情的无耻之徒。忽然间，段绍文发现他和乔雨欣还是蛮般配的，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无耻。
“段公子。”乔雨欣温柔开口。
段绍文嘴角也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乔姑娘。”
互相打了招呼后，段绍文和乔雨欣才双双坐下。
第584章 不是我（二更）
奉了段父的命令给段绍文和乔雨欣送加了极品春药饭菜的小厮，在经过段绍文和乔雨欣的房间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厮可不是一个啥都不懂的雏儿，他可是有相好的，也早就尝过了男欢女爱的滋味儿。该懂的，他早就懂了。所以小厮很清楚的知道屋内传出的是什么声音，正因为知道，小厮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小厮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他手里的菜，这菜还没送进去，也没人吃过。少爷明明还没被下药啊，那屋子里到底是咋回事。
小厮的脑子一时间有些不太够用，但是小厮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他现在不用送饭菜进去了。不管了，反正老爷叫他送饭菜，就是为了让少爷和乔家姑娘成其好事，现在他俩好事了，那他就该离开了。
段父见到小厮回来，淡淡问，“事情都办妥了，饭菜送进去了吧，他们也吃了？”
小厮跪在地上老实摇头，“没有。饭菜没送进去。”
一直沉默的段老爷子也看向小厮，段父更是暴跳如雷，起身狠狠踹了小厮一脚，将小厮踹倒在地，惨叫连连，“你个狗奴才，你事情没办成，那你回来做什么！你是讨打不成！”
段父越说越生气，又要抬脚踢人，被踢怕了的小厮忙解释，“老爷，您先听奴才解释啊。”
“你说！我倒是要听听你个狗奴才能解释什么！你要是解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今儿个我就打死你！”
“小的是按照老爷您的吩咐，端着加了极品春药的饭菜送去给少爷。可奴才到了房门口时，少爷就已经跟乔家姑娘那个了。奴才这时候进去算啥。那不是打搅了少爷和乔姑娘的好事吗。所以奴才就回来了。”
这回别说段父吃惊了，段老爷子也吃惊了。
“你确定？”段老爷子问道。
小厮连忙赌咒发誓，“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小的敢发誓！”
“不可能啊，绍文不是那样的人。”段老爷子想不通地喃喃自语。
段父也吃惊，不过他的接受能力比段老爷子要强，于是他说，“绍文那孩子看来是懂事了。他知道家里出事，他懂得牺牲了。”
其实在段父眼里，段绍文也没牺牲什么。白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男人嘛！哪里有不偷腥的！大家都是男人，段父是很明白的。
段老爷子面色凝重，沉沉摇头，“不可能。绍文不是那样的人。绍文能同意去见乔雨欣，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再多的，绍文绝对不会做。这一点，我确定。除非绍文是给人下药了——”
段老爷子说着看向段父，后者差点没跳起来，“父亲，我是要给绍文下药，但是你看到了。我派去的人连饭菜都没能送进去就直接回来了。所以这次的事情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父亲您可不能冤枉我。”
“你真的没有再做其他事情？”段老爷子狐疑道。除了自己的儿子，他是真的想不出还会有第二个人。
段父没好气道，“父亲我有必要瞒着您嘛！我要做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了我没有那就是没有！”
段老爷子见段父亲态度坚决，他这才相信了段父的话，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机会做。那是怎么一回事呢？段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
“乔雨欣。”段父忽然开口。
“你说什么？”
“儿子说是乔雨欣。儿子是要给绍文下药，让他和乔雨欣生米煮成熟饭。除了儿子外，还有一个人有可疑，那就只有乔雨欣了。”
段老爷子嘴角抽搐，那双总是泛着精光的眼里难得浮现呆滞之色，“不可能吧。乔雨欣一个姑娘，她是疯了才会给男子下药。你是不是冤枉人家了。”
“反正我只想出这一个可能性。除了我以外，我只想到乔雨欣有可能。我实在是想不出第三个人选。啧啧——如果真是乔雨欣做的，我还真是有些同情绍文。父亲，你说绍文是有多倒霉才摊上乔雨欣这样的妻子。乔家是怎么教姑娘的，居然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段父说起乔雨欣，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别忘了，是我们段家主动贴上人家的。你说人家是不知廉耻，那咱们又是什么？更别提到底是不是乔雨欣做的，那还不一定。你话说的那么满，万一到时候不是，岂不是自打嘴巴。”
段父不说话了，但心里已经认定了做这事情的一定是乔雨欣，除了她，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
段绍文和乔雨欣在这里云雨初歇。段绍文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他傻了似的看着浑身赤露的乔雨欣，又看了看浑身赤裸的他。他居然对乔雨欣做出了这样可恶的事情，他还算人吗？段绍文很确定，他对乔雨欣没有任何冲动，可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全都消失，只想拼命狠狠占，有乔雨欣。那一刻，段绍文几乎化为一匹贪婪的饿狼！
乔雨欣见段绍文不说话，以为段绍文是怀疑她了，她眼底闪过慌乱之色，拿起被撕碎的衣裳，嘤嘤哭泣。
段绍文回过神，他很确定，刚才的他是不正常的，他应该是被下药了。段绍文又想起段父昨天说的生米煮成熟饭，只当这件事是段父做的。
段绍文无比痛恨他的父亲，为什么他都愿意妥协了，他的父亲还是不愿意放过他！非要将他最后一丁点尊严都践踏掉！
段绍文心慌意乱间，耳边响起乔雨欣的哭泣声，他回过神，苦笑一声，无论如何，乔雨欣都是无辜的。他得负责。
“乔姑娘是我该死，我——我也不知我方才为何会——算了，不说这些了。如果乔姑娘你愿意，那我会迎娶你，今生绝对会好好待你，不让乔姑娘你受到任何的委屈。但要是乔姑娘你不愿意，那就当我的话没有说。我玷污了乔姑娘你的清白，你如果要我的命，我段绍文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段绍文眼神坚定地说道。
乔雨欣只听到段绍文前面半句话，她眼睛一亮，略有些急切，“段公子你说要娶我，这不是骗我的吧。”
段绍文只当乔雨欣是害怕失去贞洁后自己又不愿意负责，所以才会这样急切，他完全没注意到乔雨欣的不正常。
段绍文点头，“如果乔姑娘愿意的话。”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乔雨欣在心里呐喊着。
不过乔雨欣好歹还记得女儿家的矜持，于是羞涩一笑，“我已经是公子的人了，我当然只能嫁给公子了。”
段绍文在听到乔雨欣的回答后，不知是高兴还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挂上了浅浅的笑容，他跟心中的那人是越来越远了，直到再也没有一丝的交集。
抛开这些杂乱的想法，段绍文先穿上了衣裳，他的衣裳还能穿，而乔雨欣的衣裳被撕的完全不能看了，于是他穿上衣服后，喊来小二让他去买一套全新的女裙。
安顿好乔雨欣，将乔雨欣送上马车后，段绍文回了段家。
段绍文和乔雨欣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全都落在了寿阳长公主的眼里。
寿阳长公主眯着眼打量眼前的一幕，她很确定她看到的女子是乔雨欣，男子是谁她就不认识了。乔雨欣的面色还有步伐都有些不对头，好像是初承雨露的女子——乔雨欣还没嫁人吧！寿阳长公主眼底划过一丝深意。
“跟着那男子，查查他的身份。”寿阳长公主对身边的人吩咐。
段绍文这里回到段家后，随意抓住一个下人问段父在哪里，得知段父在他自己的房间，他二话不说冲进段父的房间，“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儿子。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才满意！我都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底线都抛到一旁，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你——你——你还是我心中的父亲吗？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段绍文说着泪流满面，他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给他下药，让他和乔雨欣有了夫妻之实，他就恨不得去死！他痛恨他的父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顾他这个亲生儿子。段绍文也同样痛恨自己，他为什么不能扛住那药，他为什么要做下这等无法挽回的错事。
“你嚎够了没有。不是我做的，你冲我喊什么喊。”段父没好气道，同时看到段绍文哭得跟孩子似的，是既心疼又有些看不起。
段绍文压根儿不相信段父的话，冷笑嘲讽，“你什么时候敢做不敢当了？这可不是我认识你！”
“你给我听好了。我敢做就敢当！我不否认我是要给你和乔雨欣下药，好让你们能够生米煮成熟饭。不过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派去的人都还没机会给你送去有问题的饭菜，你和乔雨欣就——”
后面的话就不言而喻了。不过段绍文对段父的话半信半疑，“你没骗我？”
“爱信不信！”
“他说的是真的。”段老爷子忽然推开门，沉着脸说道。
段绍文可以不相信段父的话，但是不能不相信段老爷子的话，“不是他，那是谁？我当时的情况不对劲，我一定是被人下了药。对此，我很确信。”
“乔雨欣呗！”段父说道。
“不可能，她一个姑娘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段绍文想都不想地说道。
段父嗤笑一声，“幼稚！反正不是我给你下药，那就只剩下乔雨欣一个有可疑的人。我觉得是乔雨欣做的可能性很大。好了，现在继续讨论是谁做的，好像没有多大的意义。咱们也别继续争论这件事了。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去乔家提亲。绍文啊，你如今占了人家姑娘家的清白，你不会不想负责吧。”
“我会娶她。但是乔家答应不答应，那我就不知道了。”无论下药的人是谁，毁了乔雨欣清白的人是他，这一点段绍文是不会否认的。他必须要负起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
听到段绍文的话，段父满意了，这个儿子总算是没有糊涂到头。
“嗯，父亲，我看这件事是宜早不宜迟。万一中间出点什么差错那就不好了。咱们过两天准备好聘礼就上门提亲。”段父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的响，明天去乔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乔家到时候就是不想认这门亲事也不行了。
段父就不信乔子诺真的能冷血无情地不顾姻亲的情分，硬是要害死段家所有人。
寿阳长公主派去查消息的人也回来了。那男子的身份，寿阳长公主知道了，是段家的儿子段绍文。寿阳长公主的手下的人办事能力很强，他不仅去查了男子的身份，他甚至还查到乔雨欣的婢女曾经去药铺买了最烈性的春药。
寿阳长公主嘴角一抽，丫鬟去买了春药，主子还一副初承雨露的娇羞模样，这两者要是没关联，打死寿阳长公主都不信。当然没打死就更不信了。乔雨欣这是疯了吧，自己的父亲眼见着要不行了，她居然敢做出这种事？真不懂乔子诺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快恶心死人了。
寿阳长公主浑身一抖，她的运气也够好，出来一趟居然碰上这样的事情。有心想不管，但是心里有些迟疑。但是管吧，这是乔家的事，她管算什么。
寿阳长公主最后没好气道，“找个人将事情告诉乔子诺，找个眼生的，别让他知道其中有本公主的存在。乔家的事情就让乔家人自己解决吧。”
寿阳长公主完全是不想管了，遇上这么一件糊糊事，她也糟心。
乔雨欣回到乔府，立马叫了水，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抓痕，乔雨欣心里一阵荡漾，她是段绍文的人了，她不用再嫁给寒门子弟了。
乔雨欣想到和段绍文的亲密接触，原本被水汽蒸红的小脸愈发红了。一次澡，乔雨欣洗了许久才起身。
乔雨欣又换了一件衣裳，美滋滋地拖着下巴，想着她嫁给段绍文后的幸福日子。
这一刻，乔雨欣完全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这一刻，乔雨欣完全忘记了他的亲生父亲病倒在床上，几乎没多少日子。这一刻，乔雨欣什么都想不起，只能想起段绍文和她……
想得入迷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被打断思绪的乔雨欣，心里十分不满，不悦地朝外看了眼。
“娘，您怎么来了？”乔雨欣看着面色铁青的乔老夫人，狐疑问道。乔雨欣是不会认为乔老夫人是知道了他和段绍文的事情，这才过去多久啊，哪里有知道的那么快。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呢。
别看乔雨欣在算计时那叫一个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可是如今事情发生了。乔雨欣除了甜蜜外，有的就是忐忑紧张了。该如何开口，这是乔雨欣面临的最大问题了。
乔雨欣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要是乔老夫人知道她做的事，会气成什么样。不过应该没太大问题吧，她娘最疼的就是她这个女儿，最多也就是骂一骂她，骂完以后不还得为她考虑吗？
乔老夫人紧紧盯着乔雨欣，刚洗过澡换了衣裳的乔雨欣，瞧着很正常，除了小脸绯红，其他也没什么两样。小脸绯红这也不算什么。
乔老夫人的脑海中响着乔子诺告诉她的事情，还有乔雨欣的贴身丫鬟半夏招认的事，每一样都让乔老夫人无法自欺欺人。可是不自己问一问乔雨欣，乔老夫人就无法真正相信！
第585章 哭诉（一更）
“怎么从外面回来就洗澡？”乔老夫人问道。
乔雨欣眸光一闪，随即无所谓地说，“去外面弄了一身汗回来，洗个澡怎么了。娘您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也问。您有那功夫还是多陪陪父亲的好。”
乔雨欣说完，又想打她已经是段绍文的人了，这事迟早是得说的。不如先告诉父亲，反正父亲病重，想来告诉父亲，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乔雨欣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要不，我跟您一起去看父亲？说真的，我都好些日子没能好好陪在父亲身边了。细想想，我这当女儿的可真是不孝啊！”乔雨欣一脸不好意思。
“去外面弄了一身的汗？你去外面做什么了？居然能弄出一身的汗？要知道现在的天气可是渐渐的冷了。京城冷得可比一般的地方要快。你怎么出汗的，说来听听。”
乔雨欣不高兴了，她讨厌乔老夫人这质问犯人的语气，“娘，您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有没有把我当女儿啊。还是把我当犯人。我洗个澡罢了，这难道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不成！有必要这样紧追着不放嘛！”
“你昨儿个叫半夏出去做什么？”乔老夫人闭着眼，压抑着心头的升起的滔滔怒火，因为她刚才在乔雨欣露出的脖子处看到了红印。作为过来人，乔老夫人太明白那红印代表什么了。
“我有东西想买，就吩咐半夏帮我出去买。这有什么。”
乔老夫人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要半夏帮你出去买什么？”
乔雨欣不耐烦了，她刚刚被段绍文占了身子，她还是第一次，再加上段绍文被下了药，所以整个人特别的疯魔，乔雨欣到现在都还有些承受不住呢。现在的乔雨欣累得不成，正是想好好休息的时候。乔老夫人这样问来问去，乔雨欣彻底不耐烦了。
“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自个儿都忘记了。娘您满意我的话了？娘我要休息了，您就先回去吧。”乔雨欣冷硬地下了逐客令。
乔老夫人抬手狠狠给了乔雨欣一巴掌，将乔雨欣的脸打偏了。不过片刻，乔雨欣被打的脸瞬间红肿，嘴角甚至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清清楚楚地提醒乔雨欣，她被打了！她被乔老夫人打了！要知道从小到大，乔雨欣都没有被乔老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
“娘！您是疯魔了不成！您居然动手打我！您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乔雨欣的娇蛮性子发作了，怒气冲冲地朝着乔老夫人发作。
乔雨欣疯魔，乔老夫人绝对比乔雨欣更加疯魔！
乔老夫人疯了似的去扯乔雨欣的衣裳，很快乔雨欣脖子处的高领衣裳就被拉下来，露出一片青紫的肌肤。乔老夫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乔雨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被乔老夫人得逞了。等到肌肤裸露在外，感受到一片凉意，乔雨欣才回过神，慌忙地想要拉起衣服，可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乔老夫人冷笑，“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你说啊！你那青青紫紫的痕迹是什么？你是不是要跟我这个当娘的说，你这痕迹都是你自己掐的。那你再说说，你无缘无故掐自己做什么？乔雨欣啊乔雨欣，你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肌肤上的痕迹是什么，我这当娘的清楚的很！
乔雨欣，你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礼义廉耻！你父亲病重，眼看着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不想着去你父亲身边尽孝也就算了，你居然忙着吩咐你的丫鬟去给你买烈性春药，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给男人下药？
我告诉你，就是最下贱的青楼妓女都干不出这种事情！青楼妓女接客，起码还要看到银子！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下贱地倒贴上去！你乔雨欣简直连青楼妓女都不如了！”
乔老夫人气急，说出的话完全是怎么狠毒怎么来，乔雨欣被说的泪眼汪汪。
“你凭什么说我！这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如果不是你们逼我，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们现在凭什么指责我！你们没有任何资格指责我！”
“我们逼的？我们怎么逼迫你了？谁逼迫你了！你给我说！你现在就给我说出来！”乔老夫人被乔雨欣的话彻底气到，浑浊的老眼里泪眼汪汪，她真的没想到她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孽障！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今生才会生出这样两个孽障来气他！老天爷如果真的要惩罚她，大不了直接要了她这条老命，也好过这样折磨她啊！这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乔雨欣这会儿真是新仇旧恨全都加在一起了，“你还有脸说！我跟你说过了，我不要嫁给什么寒门子弟，您有听我的话吗？您被父亲和大哥说昏了头，他们说什么都是对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想嫁到高门大户有什么错！你们一点都不为我考虑，要是我自己再不为自己想，那我还有什么盼头！你就知道骂我，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
“你嫁到高门大户？你看看自己的性子！你以为你适合嫁到高门大户吗？我是你亲娘，我从小就把你捧在手心，我会害你吗？我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给你。结果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糊涂虫，被你父亲和大哥随便说几句就能忽悠的糊涂虫！好！好！真是好，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也养了了个好女儿啊！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乔雨欣你那么有主张是不是？行，你的事情以后我都不会管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爱如何就如何。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多好！”
乔雨欣慌了，她成了段绍文的人，这样还远远不够啊！她要嫁给段绍文才可以！要嫁给段绍文就必须得到家人的帮助！于是乔雨欣低头了。
“娘，您身边现在只有我一个了。五哥远在安阳，难道您就真的舍得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您也看到了，我已经是段绍文的人了，我这辈子除了嫁给段绍文，我没有其他路了。娘，您去跟父亲和大哥说，求他们成全我好不好？”乔雨欣软了语气，可怜兮兮地跪在乔老夫人身边，跟以往无数次一样，向乔老夫人撒娇。以往只要乔雨欣这样撒娇，乔老夫人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乔雨欣。这是乔雨欣无往而不利的绝招！
不过这一次，乔雨欣向来无往而不利的绝招似乎有些不够用，乔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软化，她淡淡看了眼乔雨欣，“这会儿记得你是我的女儿了？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很得意吗？雨欣，该说的道理我都跟你说了，可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你以为你真的能嫁进段家吗？你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容易了。”
“我为什么不可以嫁进段家！娘您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已经是段绍文的人了，他也说过会跟我提亲。只要父亲和您同意那不就成了。明明只要你们点头，一切就能解决，你们为什么不同意！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亲生女儿！”乔雨欣十分不满地质问。
瞧着乔雨欣一副理所当然，一切事情都必须按照她的想法进行的样子，乔老夫人彻底死心，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没能教导好儿子，也没能教导好女儿。她的两个亲生孩子都毁了，全都被毁得干干净净。
“我告诉你，你的事情，不是我发现的。而是你大哥告诉我的。你大哥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你知道你大哥有多生气吗？”
乔雨欣先是一惊，继而是浓浓的不解，“大哥知道了？这怎么可能，大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才发生多久？”
“你大哥是如何知道的，这一点重要吗？不，一点都不重要了。雨欣你可还记得乔伊妍，她如今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我看你光知道乔伊妍如今在庵堂，你没亲眼见到乔伊妍如今的日子吧。我也没亲眼见到乔伊妍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但是我告诉你，乔伊妍如今在庵堂疯疯癫癫，但你父亲和大哥对她失望透顶，尽管在庵堂里，乔伊妍衣食无忧，但是乔伊妍每天都要诵经礼佛，捡佛豆，抄经书。
我听说现在的乔伊妍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她仍然神志不清。但你大哥至今都没有心软，乔伊妍每天该做的事情是一样都没有少。雨欣，你记得乔伊妍做了什么事吧。乔伊妍再如何，她也没有无耻到婚前就跟人苟合，这一点你比她厉害多了。
你大哥对你只会比乔伊妍更狠。你从小娇生惯养的，你说你能受得了那种寂寞清苦的日子吗？不，你受不了的。你是我的女儿，我太清楚你了。”
乔雨欣被乔老夫人的话吓到了，哪怕她没有亲眼见到乔伊妍过的苦日子，但她姑姑光是听听就足够心惊胆战了！曾几何时，乔雨欣还笑话过乔伊妍蠢！难道这会儿她也要落到乔伊妍这样的下场吗？乔雨欣眼底流露出惊恐，她拼命摇头，她就是死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她还有她的好日子要过呢！她绝对不能落到乔雨欣那样的下场。
“娘！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娘，我求求您，您救救我吧。我——我——我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做了。娘，我是您女儿啊！我没疯，要是我跟乔伊妍一样，我是真的会被生生逼疯的！娘，难道您想见我眼睁睁成为一个疯子吗？”
不舍得！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我只是你大哥的继母，你以为你大哥会听我的？不可能的。雨欣你以为段绍文真的喜欢你？我要是没记错，段绍文喜欢的是太孙妃——”
“不是！他说他喜欢的是我！太孙妃是皇太孙的妻子，她更怀了皇太孙的孩子。段绍文早就对太孙妃死心了！段绍文跟我说了，她喜欢的是我！她会一心一意对我！”乔雨欣打断乔老夫人的话，她如今是段绍文的人，她已经将段绍文当成她的私有物了！
乔老夫人苦笑，哪怕她再不想承认，也不能不承认，乔伊灵比她的女儿要强太多了。爱过乔伊灵的女人会转身爱上乔雨欣？这几乎是没可能。只是乔雨欣身在局中，她完全看不清罢了。
这个问题继续争论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乔老夫人也不想继续跟乔雨欣争吵。
“你以为段绍文这时候找上你，他是因为喜欢你？雨欣，做人不要这样的天真。你没有那么的魅力，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乔雨欣张嘴想反驳，只是她还有求于乔老夫人，她哪里敢惹乔老夫人生气。不过乔雨欣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只需要知道她能嫁给段绍文就行，其他的，她不在意！
“段绍文这时候找上你，只可能是因为乔家。你父亲眼看着要不好了，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能力了，所以段绍文不可能是冲着你父亲来。哪怕是你父亲好端端的，段绍文冲着你父亲的可能性也很小。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段绍文是冲你大哥来的。
雨欣你跟你大哥是同父异母，天生就隔了一层，你以为他会为了许诺段家什么？只要段家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段绍文不可能娶你的。这道理很简单也很明白。你应该也是能想明白的，不过你故意不愿意去想，你只愿意相信段绍文对你情有独钟，非你不娶是吧。”
乔雨欣张了张嘴巴，她想反驳乔老夫人的话，可是内心去，乔雨欣的确就是这样的想法。
“那又如何！段绍文是冲着我这个人，亦或是冲着大哥娶我。这有什么区别！我是乔家的女儿，我是大哥的亲妹妹，大哥为我这个妹妹做一丁点让步有什么不可以！难道我这妹妹在大哥的心里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吗？难道就因为我是继室生的，我就天生低人一等嘛！”
紧闭的房门被狠狠推开，乔子诺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屋内的乔老夫人和乔雨欣都吓了一大跳。
乔雨欣脱口而出，“你一直在外面偷听！”
乔子诺冷笑，“哼！我没你那么无聊！我刚来，没听到你其他的话，不过正好听到你的最后这一番话。说真的，我是长见识了！是不是我不同意帮忙，不能让你嫁给段绍文，我这个当大哥的就是看不起你。我这个大哥就不配当你的大哥啊！”
乔雨欣身子一哆嗦，朝乔老夫人的身边靠，似乎这样能多一点勇气和力量。
乔老夫人心里一阵悲哀，但只能硬着头皮为乔雨欣求情，儿女都是债！哪怕再生气，她也只能帮他们还债。
“老大，我知道这件事全都是雨欣的错。雨欣是千错万错。不过我身边就只有一个雨欣了。你也知道你五弟是什么样的人，他眼里除了一个卓氏外，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我只有一个雨欣了。雨欣她已经是段绍文的人了。你就成全她和段绍文吧。让雨欣嫁进段家，从此以后，她怎么样，我也不管了，我管不了了。”
乔雨欣心里一喜，她就知道她娘是不会放弃她的！她娘都开口了，就不信大哥会不听话！要是大哥不听话，那他就是不孝！
乔子诺瞥到乔雨欣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意，脸上的冷笑愈浓，“帮？母亲可知道段家是要我帮什么忙！是不是灭族大祸，我也要帮啊！到时候是不是要把整个乔家都搭进去才好！”
第586章 同意婚事（二更）
“大哥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灭族大祸！哪里有这么严重的，大哥你是故意不想成全我和段绍文的事情，所以才找这样的借口吧！大哥你真是太过分了！难道就因为我母亲是继室，所以你就处处看我不顺眼，连我的姻缘你也要故意阻挠吗？大哥你真是没有把我当妹妹，你太狠心了！”乔雨欣想都不想地说道。
乔子诺真是要被乔雨欣气死了，不过乔子诺哪怕再生气，他也没想过动乔雨欣一根头发。这不是因为乔子诺对乔雨欣多有疼爱，而是因为乔子诺对乔雨欣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乔子诺一点都不否认，他的确待乔雨欣这个妹妹没有多亲近。
乔雨欣到底是继室生的，跟他隔了一层。再加上乔雨欣的确不是一个聪明人，特别喜欢自作聪明，这样的人，谁能喜欢的起来。反正乔子诺对乔雨欣就非常不喜。双方维持个面子情就不错了，其他的还想如何？现在乔雨欣张口就是指责，还什么他不答应就是故意阻挠她的姻缘？乔子诺对乔雨欣最后的那一点兄妹之情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有时候厌恶动手，也正是一种感情的表现方式。正如乔子诺对乔伊蕙经常冷眼相待，更多的还是希望乔伊蕙能够醒悟争气。乔子诺连打也不愿意打乔雨欣，可见他对乔雨欣的感情之薄。
“雨欣你说什么！还不感激跟你大哥道歉！”乔老夫人厉声指责，她很清楚女儿要想和段绍文成亲，这会儿必须得依靠乔子诺。女儿真是太任性了，到现在都认不清形势。而且乔老夫人了解乔子诺是什么样的人，他口中的灭族之祸绝对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很有可能。果然段家人接近雨欣是不怀好意。不过最不争气的还是她这个女儿，自己傻乎乎地送上门，反而还给对方下药！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人！
乔子诺抬手阻止，“不用。好，你想嫁给段绍文是吧，那你就嫁吧。我是不会拦着的。不过先声明，我是什么都不会帮忙。”
乔子诺比乔雨欣可清醒太多了，虽说单金宏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单金宏以往的所作所为推敲，乔子诺还是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其中的证据全都隐隐指向段家。乔子诺现在也就是还没能拿到十足的证据罢了。但是只要再给乔子诺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拿到确凿的证据，到时候等待段家的是什么下场，乔子诺心知肚明。
这会儿段绍文忽然接近乔雨欣，恰好是在这紧要关头，其中要是没问题，那是打死乔子诺都不相信。段家人打得如意算盘可真是好啊，想用姻亲关系绑着他？休想！别说是乔雨欣了，哪怕是他的亲生女儿，乔子诺尚且不会理会，更别提乔雨欣这个不亲近的妹妹了。
乔子诺说完转身离开，他该去乔老太爷身边了，有这功夫跟乔雨欣说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如好好去看父亲。
乔子诺走到门边时，忽然开口，“乔雨欣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这些糊涂烂事憋屈打扰父亲。我只想父亲平平静静地走过最后一段路，你要是敢拿你的事去麻烦父亲，我会将你除族！别怀疑我的话，我说的出，我一定做得到！”
说完，就不见乔子诺的身影了。
“娘，您看到大哥是什么态度了，这是看父亲要不在了，所以故意给我们母女两个脸色看呢！”乔雨欣被乔子诺气了个半死，于是想都不想地跟乔老夫人告状。
乔老夫人苦笑，“你也知道你父亲要不在了，以后乔家就是你大哥做主。你不讨好你大哥，反而想方设法地要你大哥厌恶，你可真是好啊。”
“娘！您这也是怪伤我了不成！好！好！我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看不上我，我不求你们了！我就不信我不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段绍文说了他会对我负责的，他一定会娶我的！大哥不帮忙就不帮忙，我才不怕呢！”乔雨欣嘴硬道。
乔老夫人一阵头痛，段绍文要是真的能娶她就好了，可是段家有所求，现在眼看着乔子诺不答应，段家这门亲事会如何，她完全是不敢想。
乔子诺去了乔老太爷那儿，他正帮着乔老太爷擦身子，乔老太爷忽然开口，“子诺你有心事？你陪在我身边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日子不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就是。”
乔子诺擦拭的动作一顿，笑着说，“父亲您弄错了，我哪里有什么事情。我好的很。您别想太多，好好养身子就成。太医不是说了，您的身子好了很多，只要好好将养下去，您一定是能撑过去的。”
这就是场面话了，反正无论病的有多重，谁都不会直接说出来，肯定是要说些只要好好养病就一定能好的吉祥话。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知道，这真的只是说着好听罢了。
“你是以为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心也瞎了吗？为父告诉你，为父的眼睛是看不见了，但是这心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说吧，为父什么都看开了，有什么就你说什么。”
要说乔子诺先在最恶心的自然是乔雨欣的事情，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他真的是太担心乔老太爷听后会不会直接——不能说乔雨欣，乔子诺就说起了韩雨桐和乔骏的事情。
“我最近的确是有心事。父亲既然问起了，那我也就直说了。不过父亲你要答应我，听到我说的话，你不能动怒。你要是生气，就当我没说。”
“说得这么严肃。好，有什么你就说，为父听着。”乔老太爷扯了扯嘴角。
于是乔子诺小心地将韩雨桐在乔家落难时候的表现说了，乔子诺说时，一直紧紧盯着乔老太爷，一旦发现乔老太爷有什么不对，他会立即住口。不过直到乔子诺说完，乔老太爷都很平静。
“老大，你是如何看韩雨桐的，你心里是不是赞成骏儿和韩雨桐的婚事了？你说实话。”
乔子诺在乔老太爷看不到的地方点了下头，“说真的，我这里是同意了骏儿和韩小姐的事。不过这一切还是要看父亲。如果父亲您不同意，我的意见就不重要。”
“你就是这样，虽然总是顶撞我，要么对我的做事的态度和意见不满意，但是只要我坚持的事情，你从来都是答应的。伊柔和赵旭阳的婚事，骏儿和傅氏的婚事，还有很多很多，你都是这样。老大，你是个孝顺儿子，为父知道，你也是为父最感到骄傲的儿子。有你这么个好儿子，为父真的很高兴。”
“父亲您别这么说，您心里其实也是为伊柔和骏儿好的，您没坏心。”乔子诺劝道。
“我是没坏心，但是我总是做错事。我以为是对的，但是坚持到最后总是错的。别当我不知道，伊灵那胆大的丫头有时候私下里经常喊我是老顽固，不知变通是吧。”
乔子诺挑挑眉，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唯一好奇的是乔老太爷是如何知道的的，当然他嘴上是否认的，“父亲您说的是什么话。没有的事，伊灵很尊敬您的。”
“少来，到这个时候还骗我。一开始听，我承认我是很生气，不过后来渐渐就放开了。伊灵说的不错，我有时候是太固执愚蠢了。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承认罢了。要不是伊柔在赵家差点被折磨死，我怕是一辈子不会允许她回乔家。还有傅氏——傅氏和韩雨桐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样都是在乔家落难时，傅氏担心连累自己，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乔家，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韩雨桐则是四处奔波，甚至担心乔家心里有疙瘩，居然还假借了伊灵的名义，做好事不留名。她的人品不错。尤其是有傅氏在前面做比较时。”
难得从乔老太爷的嘴里能听到夸奖韩雨桐的话。
“老大，你跟我说真心话，你是真的同意骏儿和韩雨桐的婚事？”
“同意。父亲如果只问我的意见，那我的意见是同意。韩小姐配得上骏儿。父亲，您别光看到韩小姐的不足，您也看看骏儿是什么情况。骏儿到底娶过一个妻子，而且还有一个女儿，你说以骏儿的情况他能娶到条件多好的姑娘？这说了也不现实不是。
韩小姐除了当初在皇太孙的事情上糊涂了一点，她哪哪儿都是顶好的。容貌、才情还有能力，她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别老盯着对方的缺点好，也看看人家好的。总体来说，韩小姐还是瑕不掩瑜的。”
“瑕不掩瑜？在你眼里是瑕不掩瑜，可在我眼里是瑜不掩瑕。不过你说的有道理，骏儿也喜欢韩雨桐。我每次都固执，可我固执的结果每次都是错。临死了，我也不固执那么一回了。骏儿和雨桐的婚事我同意了。不过这婚事就在我去世前办了。要不然骏儿作为嫡孙是要守孝一年，别让人家姑娘等一年。”
乔子诺是真的没想到乔老太爷居然会同意乔骏和韩雨桐的婚事！这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乔老太爷的老顽固真不是白叫的，人家的确是很顽固啊！不过好在乔老太爷在剩下的最后时光，居然选择了通情达理，这真是太难得了。
被乔雨欣气了个半死的乔子诺，这会儿的心情也忍不住明媚起来。这些日子难得有如此高兴的事情。
“不过我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低头啊。这件婚事，你让伊灵出面，低调的办，韩国公府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要是有人想叫我低头认错，那就免谈了。我不认为自己当初有什么错。难道韩雨桐做错了事情，我还不能说了不成？世上没这样的理！”乔老太爷到底是顾忌面子，哼哼唧唧地说。
乔子诺明白乔老太爷是不想跟韩国公世子夫人低头，毕竟那时候闹得是有些难看。当然，乔子诺也没想过让乔老太爷低头，到底是他的父亲，能让这么一大步，这已经很好了。
乔子诺亲自去了一趟东宫，跟乔伊灵说这件事。
乔伊灵得到消息后，脸上的笑意几乎遮掩不住，明媚的水眸也漾出点点笑意，“祖父终于想通了。不对，我看是父亲你的功劳。”
乔伊灵不着痕迹地拍了下乔子诺的马屁。
“我没什么功劳，我真是实话实说罢了。做决定的还是你祖父，要是你祖父不同意，我不可能来跟你说这件事。你祖父心里还是疼爱你们这些儿孙的，否则他不可能让步同意的。”
“嗯，我知道。祖父的意思是在他去世前办婚礼，我看这样很好。不过不如大办吧，这样正好也给祖父冲冲喜？”乔伊灵还是不想太委屈乔骏，好吧，顺带一下韩雨桐。
“大办就算了吧。你祖父当初那么斩钉截铁地不同意骏儿和韩小姐的婚事，虽说现在让步了，但他也没想过大张旗鼓地叫所有人知道。你要是真的大办，你祖父才会真正的不高兴。”
乔伊灵瞬间熄了大办的心，仔细想想，乔老太爷能同意，这真的是很好了，再多的还是别想了。
“那好。父亲，不如我下去找母妃商量，我相信母妃也一定会对大哥和雨桐的婚事乐见其成。母妃那儿说通了，韩国公府那儿应该没问题的。毕竟雨桐对大哥是一往情深不是。”
乔子诺沉吟片刻，“你看着办吧。这么点事情，你肯定能处理好的。”
乔骏和韩雨桐的婚事有了着落，乔子诺又想起乔雨欣的糊涂事，明媚的心情瞬间覆上了一层阴影。
察觉出乔子诺的态度不对劲儿，乔伊灵问道，“父亲您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乔子诺原想将乔雨欣的事情告诉乔伊灵，但看到乔伊灵凸出的肚子，将满肚子里的抱怨全都重新咽了回去。何必让这些事污了乔伊灵的耳朵，更是污了他未来外孙的耳朵。
“没事。”
“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为父刚才是想到你祖父，所以心情有些低落罢了。”
是吗？乔伊灵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乔子诺不说，她也不会刨根究底。
乔子诺又坐了片刻便离开了，离去前叮嘱乔伊灵好好养胎。
乔子诺离开没多久，祁云便回来了。
“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乔伊灵冲着祁云笑靥如花。
祁云坐到乔伊灵身边，将乔伊灵的小手包裹住。因为怀孕，乔伊灵的身子有些丰腴，这倒不是说乔伊灵胖了。乔伊灵之前是太瘦了，抱着摸着几乎都是骨头。现在的乔伊灵瞧着正正好，摸着有肉，那手感舒服极了。还有许多的燕窝海参花胶滋养着，摸着的手感就更好了。
摸着摸着，祁云有些心猿意马。
“我祖父同意我大哥和雨桐的事了。”
祁云回过神，挑眉，“你祖父同意了？真是难得。”就乔老太爷那性子，这简直跟天上下红雨没区别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高兴？”
祁云仔细想了想，高兴是真的高兴。他将韩雨桐当成亲妹妹，这会儿韩雨桐能嫁给心爱的男人，祁云的确是高兴。不过——
“我怎么觉得雨桐有些委屈呢。女儿家金贵，男方要娶，应该得费心费力才是。比如我娶你。那可真是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就是三十六计也使了个遍。你大哥呢？我没看你大哥做什么努力。你祖父你不同意，他就退缩了。这会儿能如此轻松娶到雨桐，我真是有些替雨桐不值得。”
第587章 行动（一更）
祁云的心里的确是非常不痛快。祁云可是韩雨桐的娘家人，这会儿他的妹妹要嫁给别的男人，祁云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祁云心里就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自家养了多年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这种滋味儿可真是一点都不好啊！尤其是乔骏之前的表现可绝对不能算好。当然也不能说乔骏错了。眼看着乔老太爷被气得病倒，要是乔骏还义无反顾地坚持要跟韩雨桐在一起的话，祁云对乔骏真心也看不上。
只顾着私情，却不顾长辈的安危，这样的人太过凉薄。祁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将韩雨桐嫁给他。可是哪怕乔骏顾忌了长辈的身体，却狠心抛弃了韩雨桐，期间连一点努力都没有做。这样的态度做法又让祁云很不满。
反正祁云怎么看乔骏都觉得他哪哪儿不好，以前他还算比较欣赏乔骏，但是这会儿那点欣赏是一点都没有了。想想乔家对韩雨桐的态度的确是比较磕碜。之前嫌弃的要死要活，这会儿乔老太爷一松口就同意了亲事，偏偏还什么表示都没有。
好吧，祁云不能不承认的是当初韩雨桐的做法的确是有欠妥当。乔老太爷骂的也没错。可是现在双方要结亲事当初的事情总得给个说法吧。难道韩国公府的女儿就那么不值钱，任由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祁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乔伊灵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乔伊灵也不生气，她是乔家的女儿，但现在也是祁云的妻子。在婆家和娘家间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一味地向着婆家，忽略娘家那绝对不行。但一心向着娘家，不顾婆家，那同样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乔伊灵想想如果事情换成她，她会怎么做？乔伊灵想到要是有人辱骂看不上乔伊璇，可是过后又屁颠屁颠来求亲，乔伊灵心里绝对不会舒服。把乔家的姑娘当啥人了，任由你们当买菜似的挑选啊！乔伊灵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乔伊灵这么想，祁云也是这样的想法。
乔伊灵想了想说，“我懂你心里的想法。是不是觉得我祖父太苛待雨桐了？你为雨桐抱不平？”
祁云下意识点头，但是很快又摇头，“灵儿你别多想。我没这个意思。你怀着身孕，别为这些繁琐的事情操心。”
乔伊灵拍了下祁云，“我是怀着身孕，大着肚子，但是这不代表我是个是傻子，更不代表我看不清是非对错。我不否认我祖父是看不上雨桐。以前是，现在是，怕是一直到他去世，我祖父还是这样的态度。说句实话，我祖父眼看着没剩下多少日子，你再跟他讲道理，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想要他改变想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祖父没多少日子了，他能同意我大哥和雨桐的婚事，说真的，这很出乎我的意料了。再多的，我祖父做不到的。对此我很确定。你也看在我祖父没多少日子的份儿上，别跟我祖父计较了。”
“我没要计较的意思。我也就是一时间为雨桐打抱不平罢了。多的也没有。不止是我，就是雨桐也不会跟一个要去世的老人家计较。”人死如灯灭，再多的恩怨，也都随风飘散了。更别提乔老太爷只是不愿意改变对韩雨桐的看法罢了。
“你能这么想那就是最好的了。不过再说一句，我祖父那儿是不可能改变的。但是我父亲和我大哥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他们心里一定清楚当初祖父的话是有些过分了，虽说是实话，但是雨桐马上要嫁进乔家，要是双方彼此心里存着事，那就不好了。我敢说，我父亲还有我大哥一定会给雨桐一个交代的。不会让雨桐心里存着疙瘩。你对我大哥有点信心啊。”
祁云笑着说，“我对你大哥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灵儿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坚决不承认从未看好过乔骏。
“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就敞亮着说。你跟我说这些场面话很好玩儿吗？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你敢说你就没生过我大哥的气？虽说我大哥之前是因为我祖父的身体原因，才放弃了和雨桐的感情。但以你的性子一定是很生气我大哥就这么轻易放弃雨桐吧。
哪怕你嘴里没那么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那么想的。说实话啊，夫妻之间瞒着这些事，真的没意思啊。”
乔伊灵都敞开说了，祁云那就更没问题了，“行，我承认我自己很小气。我就是一直没放下过这件事。哪怕你大哥到最后要因为你祖父的愿意放弃和雨桐的感情，但他好歹努力一下，挣扎一下，那么轻松地就放弃和雨桐的感情，我真是有些看不上。”
“我就知道。不过真不是我帮我大哥说话，我祖父当时被气成什么样子，想来你也看到了。你叫我大哥怎么争取。我敢说，我大哥只要一张嘴说他和雨桐的事，我祖父指不定真的能被活活气死。好吧，在你看来我的话是为了大哥说好话。那咱们都先别说当初的事情。人别总把目光放在过去，咱们得着眼未来是不是？看看我大哥以后的表现再说。”
“以前的不说，你大哥之前娶过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好，这些都不说，那是以前的事。咱们说以后的事。雨桐嫁给你大哥是要当填房，对此我是有了准备的。不过你大哥还有个妾，那妾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紫嫣的。那紫嫣好像不简单吧。”祁云真是将韩雨桐当成亲妹妹，这会儿开始为韩雨桐考虑起来了。
乔伊灵眼底闪过一丝深意，“紫嫣啊，她原来是傅氏的贴身丫鬟。当初大哥太气傅氏，于是将紫嫣收房。紫嫣那人——我不否认一点，紫嫣很有自己的小心思，当初就是。要说紫嫣在我大哥还是有些分量的，毕竟在乔家落难时，傅氏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了乔家，紫嫣却坚持留在乔家。忠义二字，紫嫣还是称的上的。因为这件事，无论是我祖父还是我父亲，他们对紫嫣的印象还真的是蛮好的。”
“这还没进门就有个宠妾，还是个地位蛮高的宠妾。以后雨桐的日子有的苦了。我想想都有种不想结亲的冲动。雨桐配一个身边没妾的，最好能一心一意待她的，那才是对她最好的。”
以前是没多想，现在想想，乔骏真的不是一个理想的夫婿人选。娶过妻子，留下一个女儿，身边还有一个分量不轻的妾。什么男人啊，这种男人就不能嫁！
乔伊灵凉凉扫了眼祁云，“你这是挑剔我大哥？”
“我作为雨桐的表哥，实际上跟亲哥哥都没分别的那种。我挑剔一下他怎么了？”祁云觉得他还挑剔的太少了。
“日子是雨桐要过，不是你要过。你没权利帮雨桐做决定。要不要嫁得看雨桐的。你多什么嘴。”
祁云幽怨地扫了眼乔伊灵，“说白了，你还是为你大哥说话。还看雨桐的。你明知道雨桐有多喜欢你大哥，怕是只要能嫁给你大哥，雨桐哪里还能看到别的。”
“那是我大哥优秀。”乔伊灵颇为自豪地开口。
祁云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令人心酸的话题，“婚事想成，其实没那么容易。我那大舅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你也看到了。你可千万别指望我大舅母那关能轻松过去。上次被你祖父那么说了一通，我大舅母觉得所有的脸面都丢光了，这一次乔家求亲，她怕是会刁难。”
乔伊灵才不怕呢，冷然道，“乔家是要结亲，但是也不会送上门给人侮辱。这一点，我相信我父亲还有我大哥都会坚持的，该守的底线，我们是不会丢的。”
祁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碍于乔伊灵，祁云是不能做什么刁难一二，但是冷眼旁观，看着乔骏被韩国公世子夫人刁难，这总不过分啊。
“前方的战事如何了？”谈乔骏和韩雨桐的婚事，祁云就是再大方，心里还是会有疙瘩，那就暂时不谈婚事，那就谈点正事吧。
祁云顽皮道，“你猜。”
“前方的战事应该很顺利吧。”
“灵儿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听说了？”
乔伊灵摇头，“我听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听说，也没有去刻意打听过。不过我是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是之前你那么忙，陪我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可是最近你来得算是比较勤快了，而且晚上也没去书房睡。从你的表现看，我猜前方的战事应该是比较顺利的。”
祁云眉眼含笑，脸上一派意气风发，“你说的很是。前方的战事的确很顺利。岭南、东陵还有西域那儿的战况都很好。在东陵和西域战场上的龙虎山骑兵，这一次可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接连几次小战都是旗开得胜，这很好地鼓舞了我方的士气。岭南那儿也不错，岭南那儿到底是地广人稀，要不是依靠着那深山野林当庇护，早就可以将阿达一行人抓住了。不过没关系，抓住他们那是迟早的事情。我不着急。”
乔伊灵得知战场的真实情况，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场仗是祁云一力坚持要打的，要是赢，那自然没话说。可如果输了，肯定会有一堆人借此抨击祁云，这对祁云来说不是好事。现在这仗很顺利，祁云所承担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现在都只是小打小闹，双方都没能真正来一场大的。不过也快了。这一次，我要东陵和西域尝尝大败的滋味儿。”祁云眼底划过一丝狠色，清冷的神色被睥睨天下的霸气张扬所代替。
这样的祁云瞧着倒是更有味道了，乔伊灵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傻了。
“你是不是正准确着做什么？”乔伊灵回过神，笑着问道。
“灵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吧。”
祁云抬手刮了下乔伊灵挺翘的鼻梁，宠溺道，“聪明，全都猜中了。我是正准备打一场大的，这一次我要将东陵和西域打服气了。我要他们知道天启不是他们想象的软弱可欺。”
“你打算怎么做？”乔伊灵问道。
“暂时先保密。等事情成了我再告诉你，现在说了，没什么意思。”
乔伊灵闻言不再追问，感兴趣的事情，她会多问，不是太感兴趣的，她就没有心情继续问了。
祁云虽说现在没有多忙，回来陪伴乔伊灵的时间多了，但是每天要做的事情还是不少，陪着乔伊灵一起用了午饭后，又离开了。
乔伊灵这里吃完饭就去了太子妃那儿。
太子妃见乔伊灵大着肚子来她这儿，忙叫乔伊灵坐下，同时嗔怪道，“你大着肚子就别跑来跑去的，要是有事，打发人来我这儿说一声，我去你那里看你也没什么。”
“母妃这话就是折煞我了。哪里有母妃来看我的道理。要来也是我来看母妃。”
乔伊灵的话说的体贴，令人舒服，太子妃看向乔伊灵的眼神愈发满意。
“知道你懂事，但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子。”
乔伊灵温婉一笑，“儿媳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就是多走几步路，这肯定是累不到的。其实儿媳来找母妃，还真的是有事情。”
“哦？有什么事非要你亲口来说？想来不是一件小事吧。”
乔伊灵将乔老太爷同意乔骏和韩雨桐婚事的事情说了。
太子妃惊讶道，“你说你祖父同意了你大哥和雨桐的婚事？”太子妃也知道乔老太爷是有多固执，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难道是人要死了，所以就心软了？太子妃忍不住想着。
“祖父的日子不多了，依儿媳看，祖父当初也是有些后悔话说的太重。雨桐在乔家落难时，处处为乔家着想，还不居功。可见雨桐是个极好的。祖父嘴上虽然不说，但他心里都是明白的。”乔伊灵话里小小抬举了一下韩雨桐。
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又真切了两分。当初乔老太爷说的那些话不可谓不毒，对韩雨桐来说可谓是天大的羞辱。就算说的是实话吧，作为韩雨桐的亲姑姑，太子妃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这会儿乔伊灵的话让太子妃的心情好了一点。她韩家的女儿就是好，这是事实。
“母妃，这次乔家是诚心想求娶表妹的。不过当初的事情是闹得有些糟糕，这些我也知道。所以想请母妃从中说和，不知母妃是何想法？”
太子妃有心想拿乔拿乔，挫一挫乔家的锐气，免得将来雨桐嫁进乔家还要受委屈，那她是万万不想看到的。不过太子妃又想到韩雨桐对乔骏的深情，万一做得太过，毁了这门亲事怎么办？雨桐嫁进乔家，终究是要在乔家过日子的，闹得太僵也不好看。
太子妃心思辗转了片刻，很快便做出了决定，“要是换个人，我是定然不会应下的。不过乔骏是你的亲哥哥，那就另当别论了。伊灵啊，母妃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雨桐说起来，现在也是你的表妹，等雨桐真的嫁给你大哥，你这当小姑子的，可不能欺负雨桐啊。”
太子妃担心乔伊灵还记着韩雨桐之前闹死闹活要嫁给祁云的事。万一到时候影响韩雨桐在乔家的日子不好过那就不成了。真要是这样，太子妃都不乐意韩雨桐嫁进乔家。韩国公府的姑娘都是娇养长大的，一个比一金贵。就算是喜欢乔骏，也没得韩雨桐在乔家受苦的道理。
第588章 要一个承诺（二更）
“表妹是韩国公府的小姐，她在韩国公府是娇养着，嫁进乔家，当然也不能受委屈了。乔家对嫁进来的媳妇儿都是一视同仁的。我说句不中听的实话，我大哥之前可是娶过妻子的，我大哥还有一个女儿。我大哥之前的妻子是什么样，母妃心里想必也知道，那实在不是一好的。乔家出了事，她立马就撇清关系带着嫁妆回娘家。
母妃您说说有这样的人在前，表妹嫁进乔家，大家如何能不对她好呢？我再说不中听的，我祖父眼看着没多少日子了。在乔家，对表妹最有意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祖父。等到我祖父去世，您说谁还会给表妹脸子看呢？”
乔伊灵不提韩雨桐如何，她只是清楚明白地告诉太子妃乔骏的情况其实也没多好。乔骏娶过一个妻子，甚至还有一个女儿。韩雨桐的情况虽说因为之前的事闹得比较大，高门大户都不怎么看得上韩雨桐，就是有愿意成亲的，人选也都不怎么好。但是韩雨桐再如何也是韩国公府的千金小姐，配乔骏一个娶过妻子，还有女儿的男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男女双方各自都有缺点，谁也别嫌弃谁。乔伊灵也是侧面告诉太子妃，韩雨桐嫁进乔家是绝对受不了委屈。
太子妃虽说不是一多么聪明的人，但是如此明显的话，她还是听懂了，别提听得心情还是蛮好的。她的侄女是做错事了，但是乔骏又不是十全十美的，凭乔骏娶过妻子，还有一个女儿，就算乔骏的行情再好，想找个样样出色的妻子，那几乎也是没可能。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双方谁也别说谁，就这样子。
太子妃对乔骏和韩雨桐的婚事心里有些底气了，她们女方这里也是一点都不差，乔家要是敢欺负雨桐，她们也不是受气包，任由他么欺负的！
这么一想，太子妃的底气就足了。
“母妃还是很看好你大哥的。乔骏可是很出色的青年才俊啊，你外祖父在母妃面前也夸奖过她，还有你父王也是。你乔家的家风也正，雨桐嫁进乔家受不了委屈。母妃瞧着也放心。伊灵啊，你只管放心，这门亲事就交给母妃了。母妃一定处理妥当的。”
这话的意思是双方已经达成初步协议了。这样很好，乔伊灵也是非常的满意。
“那就有劳母妃了。还有祖父眼看着时日无多，我祖父一去，我大哥的婚事又要耽搁了。所以我祖父的意思是近期就将婚事办了。”
太子妃有些迟疑，“若是匆忙办婚事的话，这婚事怕是举办得会有些仓促啊。”
乔伊灵浅浅一笑，“母妃，场面什么的都是虚的，我大哥和表妹两个好好过日子才是实在的不是。我大哥身为嫡孙，在我祖父去世后，可是需要守孝一年的。姑娘家的花期耽误不起啊。更遑论，雨桐早点嫁进乔家，这不是能好好跟我大哥培养感情吗？夫妻之间，感情深了才好。”
太子妃被乔伊灵说动了，也正好说进了她的心坎，她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太子为什么那么宠爱黄良娣？除了黄良娣的手段高超外，最重要的不还是黄良娣是最早陪伴太子的女人，他们感情深厚嘛！太子妃吃过的亏，那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侄女再吃一次！
“你说的有道理，这些虚的不需要在意，过日子还是得要他们双方自己过得好。”
谈完了乔骏和韩雨桐的婚事，太子妃又跟乔伊灵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才派人送乔伊灵回去。
这厢乔伊灵一走，太子妃立即派人去韩国公府请韩国公世子夫人，人还没走，她又将人叫住，“等等——再把韩国公世子也请来。”
太子妃担心韩国公世子夫人到时候犯了傻劲儿，有韩国公世子在，总归能好上不少。
韩国公世子和韩国公世子夫人不知太子妃为何召见他们，但是得了太子妃的宣召，他们还是立马换了衣裳进宫。
两人正要行礼时，太子妃就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行那么多礼做什么。大哥大嫂赶紧坐下。咱们一家子好好说说话。”
太子妃说着，有吩咐人给韩国公世子夫妇取了绣墩，两人依言坐下。
坐下后，太子妃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说什么虚的了。其实今天请大哥和大嫂来我这儿，我是想跟你们说说雨桐的婚事。今天，我儿媳妇来找我说，乔老太爷同意了乔骏和雨桐的事。”
短短的一句话，韩国公世子和韩国公世子夫人立马闻弦歌而知雅意。太子妃既然请了他们来，还说这件事，那就说明太子妃是同这件事的。
韩国公世子夫人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乔老太爷病重，眼见着就不行了，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韩国公世子夫人自然也知道。韩国公世子夫人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乔家人难道就那么金贵，还是她的女儿不值钱，随便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世上没这样的理吧！
韩国公世子夫人越想越别扭，脸上也不禁带出了几分。
韩国公世子倒是高兴，“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雨桐的婚事——”
“咳咳——”韩国公世子夫人重重咳了一声，又偷偷瞪了眼韩国公世子，后者刚起的话，立即又咽了回去。
太子妃将韩国公世子和韩国公世子夫人两人之间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大嫂似乎对这门亲事有什么看法啊。大嫂心里想什么直说就是，这里只有咱们一家子，没什么不好说的。”
“太子妃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说了。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没藏掖的道理。他乔家的男人就那么好？我韩家的姑娘就这样不值钱？之前说死也不要雨桐的是乔家人，这会儿乔家人改变了主意要结亲，难道咱们就得答应？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反正我是想不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大哥呢？大哥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太子妃没回答韩国公世子夫人的话，转而看向韩国公世子。
“妹妹，你大嫂的话是不中听，可不能否认，这话听着是有几分道理的不是。不过说真的，我是赞成雨桐嫁给乔骏的。”
“世子，你是糊涂了吧！”韩国公世子夫人咬牙切齿。
韩国公世子不理会韩国公世子夫人，叹了口气道，“雨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这当爹的我看的很清楚。雨桐在乔家出事时做的一切，难道还不明白吗？雨桐是真的爱慕乔骏。还有雨桐当初喜欢皇太孙——”
“那事情都过去了！时间过得那么长，我看那些人早就忘记了。”韩国公世子夫人打断韩国公世子的话。
“我是心粗，但我还不是一个傻子！还忘记呢！你这些日子不是忙着给雨桐说亲事，你都找到什么好亲事？我就算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但是我都派人去查过。大多都是草包一个，靠着家里混吃混喝，等到分家就什么都不是。还有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完全没法看的，雨桐要是真的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你别跟我说，这些都是假的！”
韩国公世子夫人没话说了，她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就是想给韩雨桐找一个好人家。在韩国公世子夫人心中的好人家就是比乔家强，男方也一定要超过乔骏，处处比乔骏出色才可以。可是结果——一提起结果，韩国公世子夫人就生气，那一个个都是什么！她都没眼看！她就是再怄气，也不能拿女儿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你说说，雨桐怎么能嫁给那些人！有些事情你再否认也没用，该承认就承认。雨桐当初的事情闹得太大，那些贵夫人哪个心里没记着一本账，你要指望她们忘记，这几乎没可能！你想在京城给雨桐挑选一个好人家不容易，甚至能说没那可能。”
“大不了不在京城找，咱们让雨桐外嫁不就成了。”韩国公世子夫人还是不甘心。
“大嫂，你就真的舍得雨桐外嫁？不是我这当小姑子的要戳你心窝子，要是可以，谁能舍得孩子嫁的那么远，不在自己的眼前。大嫂身边虽说有飞扬，但是飞扬如今也不在大嫂身边。大嫂你身边如今就只有一个雨桐了。你真的舍得雨桐外嫁？
好，我就当大嫂你舍得雨桐外嫁。有句话说的好，山高皇帝远。谁知道雨桐外嫁后，她的日子怎么样？要是一切都好，那自然一切好说。可就是担心雨桐受了委屈，偏偏又离得远，咱们没法子知道。大嫂你可想过那样的情况。”
想过！当然想过！所以韩国公世子夫人才一直坚持韩雨桐嫁在京城，这样韩国公府能为韩雨桐撑腰，还有一个当皇太孙的表哥，一个当太子妃的姑姑。
“那就低嫁。”韩国公世子夫人还是不甘心，继续出主意。
“你舍得雨桐低嫁？你从小精心培养教育雨桐，你就舍得他去吃苦？无法嫁一个处处出色优秀的夫君？”
韩国公世子夫人嘴角微动，她——她当然不舍得。
“大嫂，你道为何我儿媳妇来找我收起这门亲事，我没有多做为难就答应了。因为依雨桐的情况，乔骏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了。更别提雨桐还喜欢他了。同是女人，大嫂你说说，你是不是希望雨桐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幸福快乐地过一生？”
当然希望！可是乔家——
见韩国公世子夫人的脸上还是有怨怼人，韩国公世子一个忍不住说，“面子！面子！你难道活着就为了一个面子！我不是说面子不重要，但是你也不能那么看重面子，做人还是得看点实惠的！还有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不就是不甘心。难道就为了你的那一点不甘心，就把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我问你，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你的面子和不甘心重要？
你要是打定了主意，女儿的幸福比不过你的面子和不甘心，那雨桐的婚事就由你全权做主，我不多说一个字！不过你别忘了，当初飞扬的婚事，你就是一意孤行，逼着飞扬娶公孙如玉，如今是什么结果，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到。难道你想雨桐重复飞扬的悲剧吗？雨桐的幸福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抓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韩国公世子的话说的够重，太子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大嫂你要是一时间想不通，那你就会去好好想想，没人会逼你的。”
“不，我不用想了。我同意。”出乎韩国公世子和太子妃预料的是，韩国公世子夫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太子妃和韩国公世子齐齐一惊，韩国公世子夫人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这真是令人惊讶啊。
太子妃试探开口，“大嫂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免得你现在答应了，过后又反悔，这就不好了。”
“我虽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君子，但也不会刚答应的事情，下一刻就反悔。在飞扬的婚事上，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一次，害了雨桐的一辈子。只要雨桐能好，我就什么都不在意了。只要乔骏能好好待雨桐，面子什么，我不在意了。反正我的面子原就不剩下多少了。”韩国公世子夫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她身为母亲的身份，面子的什么，她放到一边了。
韩国公世子欣慰地看向韩国公世子夫人，“你能想通那就最好了。面子什么的，真的不重要。只要他们夫妻两个的日子过得好，其他有什么重要的？”
韩国公世子夫人虽然不断用这理由安慰自己，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吸了吸鼻子，“太子妃，我虽然松口了，但我是有要求的。雨桐是我宠着长大的，我是绝对不能接受雨桐嫁去乔家后过苦日子，那是万万不行的。我必须得要个承诺，等雨桐嫁给乔骏，乔家上下都会好好待雨桐。”
“大嫂，这话不用你说，我这当姑姑的能不为雨桐着想吗？我说句不厚道的话。乔家最看不上，最会针对雨桐的人是谁？除了乔老太爷，还会有第二个人吗？可是乔老太爷还能活几年？眼看着没多少日子了，雨桐嫁过去后，乔老太爷肯定是没机会给雨桐气受。乔骏的父亲是个好的，他肯定是不会亏待雨桐。雨桐能看上乔骏，可见乔骏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大嫂，雨桐以后的日子你无须担心。”
韩国公世子夫人承认太子妃的话有道理，但是——
“太子妃怕是说漏了人吧。我听说乔骏的母亲是个糊涂的，别到时候雨桐嫁过去，乔骏的母亲就针对雨桐。这婆婆的气是最不好受的。”
“乔骏的母亲是很糊涂。不过大嫂你要相信乔骏还有雨桐。乔骏会护着雨桐，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还有雨桐又不是菟丝花，只能任由别人欺负。大嫂你担心的太多了。况且就算魏氏真的拎不清地欺负雨桐，有咱们韩国公府在，还有我这个当姑姑的太子妃，你说雨桐能被欺负吗？”
太子妃的话很好地安抚了韩国公世子夫人，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太子妃，这些话光你说还不行，必须得乔家人亲自来跟我承诺，否则我这心就放心不下。我要的也不多，就是要乔家人的承诺，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大嫂你只管等着就是，乔家是懂礼的人，他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589章 满意（一更）
要谈乔骏和韩雨桐的婚事，乔子诺不能不找魏氏商量。
乔子诺见他说了大半天，魏氏仍然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顿时气个不行。
“你在想什么啊！我说了大半天，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乔子诺面对魏氏时，他可以发誓，他是真的不想发火的，可是魏氏每次都有本事，轻轻松松就将他的火气挑起来，乔子诺对此也是万分无奈。
魏氏被乔子诺吓到了，嗫嚅着嘴唇，“我听到了。夫君你是在说骏儿和韩家小姐的婚事。”
魏氏虽说没注意听乔子诺的话，但她又不是聋子，人名事情她总是听进去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你好歹是骏儿的亲娘。说说你是什么想法。”
“父亲不是不同意骏儿和韩小姐的事吗？”
乔子诺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再次“蹭蹭——”往上升，“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父亲同意骏儿和韩小姐的事了。”
魏氏面色一红，“我方才听差了。原来父亲是同意了。”
乔子诺不想揭穿魏氏，免得又因次吵一架，太累了。
“我问你的想法。”
魏氏仔细想想，她还真不愿意儿子娶韩雨桐，毕竟韩国公世子夫人之前闹得事情实在是有些太恶心人。
“咱们骏儿虽说之前娶过一个妻子，还有萱姐儿这么个女儿。但骏儿的条件还是很好的，京城的名门闺秀那么多，谁说骏儿只能娶韩小姐。”
魏氏说完，可能是害怕乔子诺生气，于是连忙补充，“要是老爷同意骏儿和韩小姐的事情，那就当我没说。”
乔子诺倒是对魏氏的话不生气，“你不喜骏儿和韩小姐的事。那想必你心中一定有人选了，跟我说说你都有什么人选。”
魏氏傻了，人选？她这里哪有什么人选。魏氏忙着关心乔伊蕙，要关心也是关心乔伊蕙的婚事。别提，魏氏这里还真是积攒了不少好儿郎的资料。
至于乔骏——魏氏眨巴了下眼睛，她是真的从未想过。
之前不说还好，魏氏如何，众人不会考虑。但是乔子诺现在是明明白白地问了，魏氏的不负责和自私就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了。
乔子诺原本是存了万分之一的侥幸问出这话，但是魏氏真是一点都没有叫他失望。魏氏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跟我说说你都在想什么啊？不用你回答，我来帮你回答。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乔伊蕙。你肯定很操心乔伊蕙的婚事吧。你是只记得乔伊蕙这一个女儿，好像你没其他孩子一样。
你不喜骏儿和韩小姐的婚事，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生气。当母亲的总想给儿子娶个最好的女子。但是我问你人选，你居然一个都说不出来。难道是时间太短？
有点心的母亲都不会跟你似的。她们是会在孩子一和离，就开始暗暗寻思人家。你可真是好，连一个人选都说不出来。
杰儿也是你生的吧。当然，杰儿年纪还小，他离娶亲，还有很长时间。但杰儿的学业你有问过一点吗？杰儿上学时，你有派人给他送点糕点，汤水不？你不用回答我。我来帮你回答。没有，一次都没有！
魏玲芳啊魏玲芳，我每次面对你，我真的只能产生一种想法，你是不是只生了乔伊蕙一个，其他三个孩子都是你抱来的。伊灵我就不说了，她怀了双胎，你有去东宫看过她一次吗？没有，你连问都没有问过一次。不过你放心，伊灵是不会生气难过的。伊灵对你早就死心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伤心。魏玲芳每次想起这些事，我对你就只有佩服了。当母亲当到你这份儿上。你跟我说说，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I很厉害。真的。”
“不是的。我是想伊灵是太孙妃，东宫有那么多人伺候她。我——我——我去不去都是一样的。这也没什么关系吧。”在乔子诺越来越惊讶，越来越无语的眼神下，魏氏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说不下去了。
乔子诺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笑出来。没错，就是笑出来。
这难道不好笑吗？魏氏的话真的是太好笑了。原来在魏氏心里，儿女只要有奴才伺候就成，当娘的去不去看都没关系。不对，这待遇应该只除了乔伊蕙。
乔子诺觉得好笑，于是也忍不住问了，“等到乔伊蕙怀孕，你也别去看。乔伊蕙那儿肯定少不了伺候的人，你这个当娘的去不去都一样，反正没区别不是。”
“那怎么行！伊蕙要是怀孕，我这当娘的如何能不去陪伴。”魏氏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乔子诺脸上便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魏氏讪讪道，“伊灵和伊蕙不一样。伊蕙不如伊灵能干，我——”
“你别我啊你啊，我不想听。的确是我傻了，我怎么好好地跟你商量骏儿的婚事。我可不是傻子了。行了，既然你没把骏儿当儿子，那你就别管骏儿的婚事了。骏儿和韩小姐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不需要你操心了。你那么爱操心乔伊蕙的事情，你就只关心她吧。”
其实这会儿的乔子诺最想的一件事就是狠狠打自己无数下耳光，他怎么就蠢的来找魏氏吗？难道每次还没有失望够吗？
魏氏一脸伤心，“夫君这是厌恶我了？我再如何也是骏儿的亲娘。儿子要成亲，我这娘的难道都不能说说，关心关心吗？”
“魏玲芳，你别再我面前摆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我觉得恶心。听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剥夺了你当母亲的权力？呵——我可真是想问问你，我到底是哪里过分了。我哪里剥夺你当母亲的权力了。
骏儿的婚事，我是没问你？是你自己一点意见都说不出。当母亲，不仅仅是将孩子生下来。生而不教，还不如别生！还有你别遇到点什么事情就拿你是骏儿他们几个的亲生母亲说话。
骏儿他们除了是你的肚子里出来的，其他跟你还真没什么关系。你哪哪儿都不配当他们的娘。
魏玲芳如果你还有那么一丁点记得自己的身份，那就请你记住一件事吧。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以后别管他们的事情，别为了乔伊蕙的事情烦他们，这就是你这个娘对他们最好的爱了。”
魏氏苦笑，“夫君你就这样看不起我吗？还是几个孩子那么看我。”
“谁都是那么看你！我是，几个孩子也是！魏玲芳你别摆出这样可怜的模样，我真的恶心！好了，骏儿的婚事就当我是来通知你的。现在你知道就行了。这这桩婚事，我和父亲都同意了，那就足够了。
你到时候只需要好好操办婚事就成。不需要多隆重，到底是在父亲病重期间举办婚礼。还有等韩小姐进门后，你也别为难韩小姐。以前你怎么对傅氏的就怎么对韩小姐。
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何对傅氏的？那我提醒你一声，你什么都不要管，就当没那么个人，你就继续一心一意扑在乔伊蕙的身上就可以了。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你以后也继续喜欢下去吧。”
谁让魏氏注意到，那才是最大的不幸！
乔骏的婚事，乔子诺就跳过了魏氏，第二日他便亲自带着乔骏拜访韩国公府。
乔子诺带着乔骏去韩国公府提亲的事情没能瞒过乔家其他人，要说其中最受刺激的就是乔雨欣了。
“娘！您看到大哥是如何对我的了。他根本没有把我当妹妹。在大哥眼里，始终是他的儿子最重要，我这个妹妹算什么啊！爹有多讨厌韩雨桐，您又不是不知道！爹是肯定不会允许韩雨桐进门的，可现在大哥带着乔骏去韩国公府提亲，爹他——”
乔老夫人淡淡打断乔雨欣的话，“你父亲同意了。”
乔雨欣面露震惊，乔老夫人又仔细解释，“你父亲同意了乔骏和韩小姐的婚事。这回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当然是太听懂了！可正因为听懂了，乔雨欣才更加生气！
“凭什么啊！韩雨桐之前做了多过分的事情，父亲凭什么同意乔骏和韩雨桐的事情。父亲能同意乔骏和韩雨桐的事，那也一定能同意我的事。娘，我都已经是段绍文的人了，我这辈子除了嫁给段绍文外，我还能嫁给谁！我嫁给其他男人，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娘，您会帮我的是不是？我是您的女儿啊，您舍得我这辈子就那么毁了吗？”
乔老夫人苦笑，她当然是不舍得，但是她不舍得有什么用啊！
乔老夫人的头一阵又一阵的发晕，“你大哥不可能同意的。段家求娶你，肯定是有所求。你大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是不可能为了你就——”
“娘！事在人为！大哥不同意，我们就想法子叫大哥同意啊！难道您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这一生就那么毁了嘛！”乔雨欣对乔老夫人的什么都不争，直接退缩的做法十分看不上。
乔雨欣咬牙道，“娘，您要是没法子，那我也不逼您。我直接去找父亲。我把我的事情直接告诉父亲，我就不信了，父亲都能同意乔骏和韩雨桐的事，他难道就不能同意我的事嘛！”
乔雨欣说着就要去找乔老太爷，乔老夫人一惊，忙伸手抓住乔雨欣，“不许去！乔雨欣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许你去！你是真的要活活气死你父亲嘛！你要是敢去，你大哥知道后要是将你逐出乔家，那我不会帮你求情的。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就去！”
乔雨欣的脚步顿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乔老夫人，“娘！您太狠心了！我是您女儿啊！”
“你要不是我的女儿，你以为我还愿意管你？你给我老实安静地呆在自己的屋子，你要是再敢闹什么夭折子，那就别怪我真的不管你了。我年纪也大了，真的管不动那么多事。”这一出出闹的乔老夫人也是身心俱疲，乔雨欣要是爱不听话，乔老夫人也无能为力了，她也不想管了。
乔雨欣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就跑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哭。乔雨欣还故意哭得特别大声，专门就是哭给乔老夫人听的。
再说乔子诺和乔骏来到韩国公府，招待他们的是韩国公、韩国公世子还有韩国公世子夫人。
“在下的来意，想来韩国公也知道了。这门亲事成不成，还请韩国公给个准话。”乔子诺直接替乔骏求娶韩雨桐，末了，十分谦卑地询问韩国公的意见。
“乔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雨桐之前做的事情，不止是我们心里有数，想来你们乔家也同样是心里有数的。这一次你带着令郎来求亲，你们是真的不在意雨桐之前的事了？乔大人现在就给句准话，你们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如果不是，你们乔家还是有人看不起雨桐，那这门亲事就没有结的必要了。我韩国公府的女儿不是嫁到别人了家受苦的。”韩国公的语气还算客气，但是说的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乔子诺郑重开口，“在下也是有女儿的，知道为人父母担心女儿的心情。要说对韩小姐之前做的事情一点都不介意，那绝对是假话。相信老国公还有世子爷也不相信。不过在下更相信一句话，那便是人谁无过。韩小姐还年轻，她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次我既然带着骏儿来韩国公府求情，那么我便是真心接纳韩小姐这个儿媳妇，以前的事情不提。我能保证以后韩小姐嫁进乔家后，她的日子定然不会差。”
这话说得不是多么的天花乱坠，但是韩国公挺满意。韩国公最讨厌的是那种求娶时说得天花乱坠，口如悬河，可等到真的把人娶回家，立马就变了一张脸。乔子诺这样坦诚的态度倒是叫韩国公挺满意的。
韩国公世子也满意，活了大半辈子，这人说的是真还是假的，他们还是有能力分辨的。乔子诺这样的很好。
“乔骏你呢？”
乔骏起身来到堂中央，一把掀起袍子，跪在韩国公的面前，“韩国公明鉴，我乔骏不敢说自己有多出色，但是我可以跟韩国公保证一点，我要是娶了雨桐，我定会一心一意地待她，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至于雨桐之前做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既然要娶雨桐，那就是娶雨桐这个人，我不能因为雨桐之前做的糊涂事，就责怪抱怨她。这不是一个男人做的事。”
韩国公看向乔骏的眼里透出丝丝满意，虽说是个文弱书生，但是比起世间多大的男儿要敢作敢当的多。这个后生很是对他的胃口。难怪雨桐会看上他，如今看来雨桐的眼光不错。
韩国公世子更满意，亲自去扶住乔骏，“记住你说的话，要是叫我知道你敢对雨桐不好，那我这个当岳父的可不会轻饶了你！”
韩国公和韩国公世子这两关，乔骏算是过了，但是韩国公世子夫人这一关还没有过。
韩国公世子对乔子诺说，“乔大人，有些事情，没人比我这个当女人的更清楚。女人要想在后宅生活的好，丈夫和公公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婆婆。我说句让你不高兴的实话，我听说乔夫人似乎是有些——执拗。”
韩国公世子夫人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比较恰当的词来形容魏氏。其实韩国公世子夫人最想说的是拎不清，脑子有问题。不过这样说太得罪人了，所以韩国公世子夫人选了比较婉转的说法。
乔子诺苦笑，韩国公世子夫人说的婉转也好，不婉转也罢，他都听得懂，不就是担心魏氏嘛！
第590章 猪队友（二更）
韩国公世子不悦地看了眼韩国公世子夫人。魏氏再如何，也是乔子诺的妻子，乔骏的亲生母亲。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说韩国公世子夫人不好，除非是亲人，其他人，韩国公世子肯定是会心生厌恶的。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谁不会胳膊肘往里拐。
韩国公世子夫人也知道她的话问的是有些不好，但她没法子，她必须得问啊！为了她女儿的幸福，就算是被埋怨，韩国公世子夫人也认了。
“世子夫人是想说在下的妻子是个拎不清的，等韩小姐进门后，她怕是会苛待韩小姐是吧。”
乔子诺将话挑明了说，韩国公世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讪讪道，“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毕竟这儿媳和婆婆的关系的确是个大问题不是。咱们都是当父母的，太孙妃嫁进东宫，她的婆婆是太子妃。太子妃是如何对太孙妃，想必乔大人也清楚。”
韩国公世子夫人是在侧面提醒乔子诺，太子妃可是韩家的姑娘，太子妃没有亏待你的女儿。那你乔家也不能亏待韩家的姑娘。
韩国公世子夫人的话太明显了，乔子诺听得很明白。
“世子夫人可以放心，在来韩国公府前，我已经跟夫人说明白了。实不相瞒，在下的夫人一般都不怎么管后宅的事情，对骏儿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操心。比如骏儿上一个妻子，在下的夫人就没有管过她。在下已经提醒过夫人了，等韩小姐进门，其他不说，但是维持原样那是没问题的。”
韩国公世子夫人眼睛一亮，维持原样！什么是维持原样，不就是不让魏氏管乔骏和韩雨桐两口子的事情吗？这可真是太好了。没有婆婆在夫妻两人之间插手，以韩雨桐的聪明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想来不会多困难。
“咳咳——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当婆婆的管教儿媳，这是天经地义的。但是要管可以，必须得有理不是。”韩国公世子夫人得了实惠，于是也不介意说一些好听的场面话了。
乔子诺笑道，“韩小姐是个有分寸的，我相信她嫁进乔家后，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韩国公世子夫人笑得更高兴了，乔子诺的话说得就是叫人心里舒坦啊。
婆婆的问题解决了，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那雨桐嫁进乔家后，要是一时无所出，长辈不会忙着给乔骏纳妾吧。”
媳妇嫁进婆家想把日子过好，需要什么？别怀疑，除了婆婆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妾室了！韩国公府的家风还不错，韩国公虽说有妾室，但是他没叫那些妾室生养。韩国公世子也有妾室，他跟父亲看齐，也没叫妾室生养。韩二老爷就不成了，他妾室不多，但是他允许妾室生子。韩国公世子夫人是见过韩二夫人被那些妾室气得面容扭曲，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也受这样的苦楚。
“乔家的长辈都不喜欢给小辈塞什么妾室。最起码我不喜欢，在下的夫人也不喜欢。”乔子诺这话是告诉韩国公世子夫人，他和魏氏是不会插手小辈房里的事情。
韩国公世子又看向乔骏，长辈不插手，那小辈呢——
“我只想跟心爱的女子度过一生，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纳妾。不过世子夫人应当知晓，我房中有个妾室。当初乔家落难，她没有跟着旧主离开，甚是忠义。我曾答应过她，只要她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待在乔家，我便绝对不会亏待她。”
韩国公世子夫人想将韩雨桐嫁进乔家，那他当然是将乔骏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了，正是因为清楚，所以韩国公世子夫人才有些不喜。那个叫紫嫣的妾室，在乔骏心目中的地位着实是不低啊。万一她仗着乔骏的宠爱和韩雨桐别苗头，那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韩国公世子的脸上便浮现出迟疑之色。
“我不会打发紫嫣，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让紫嫣越过正室夫人。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这一点，我很明白。”乔骏不愿在韩国公世子夫人面前说什么天花乱坠的好听话，他只会实话实说，用自己的真心求娶韩雨桐。
“不就是一个妾，你介意什么。”颇有点大男子主义的韩国公世子，他当然不会明白韩国公世子夫人是在介意什么。在韩国公世子眼里，这真的没什么好介意。乔骏都保证不会宠妾灭妻，那韩雨桐的地位就有保证了。一个妾室掀不出什么大风浪的。
对此不能不说一句，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的差异还真是不小。
韩国公虽然精明，但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赞成韩国公世子的话，一个妾，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乔骏还做了保证的情况下。
韩国公世子夫人见状，无奈咬牙，“雨桐的婚事就听国公爷和世子爷做主吧。”
韩国公世子夫人心里也清楚，乔家真的是极好的人家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只要她不是太傻，以后的日子肯定能好过。这时候她再退三堵四的，那就真的是太过愚蠢了。到时候别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才是。
韩国公、韩国公世子还有韩国公世子都同意了这门亲事，乔子诺便开始跟他们商量起婚事。对婚事不能大办，韩国公世子夫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但是韩国公世子夫人好歹能理解，乔老太爷眼看着就不行了，这时候大操大办的的确不合适，就低调着办吧。
双方的婚事定的很急，就定在三天后。东西什么的当然是没法最快准备好。不过韩雨桐先嫁过去再说，免得出什么差错。
定了乔骏的婚事，乔子诺的心情好了一点。虽然说烦心的事情很多，但是长子的婚事顺利，这一点还是让乔子诺满意的。
只是第二天，乔子诺那好不容易好了一丁点的心情再一次消失地荡然无存。
段家人上门了！
来的是段老爷子和段绍文。段父原本也想跟着一起来的，不过段老爷子让段父留在家里。
段父很不满，“父亲，我可是绍文的父亲。这帮儿子提亲，我这当父亲的不去，这像什么话！”
“你不去才是最好的。你是不是想着绍文和乔雨欣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乔雨欣除了嫁给绍文外，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你去乔家，与其说是提亲，不如说是耀武扬威。就你的嘴巴，你想不得罪人，那几乎是没可能。”
段父挑眉，他不否认段老爷子说的很对，他心里就是那么想的！不过想想姜还是老的辣，他也就不坚持去了。反正只要结果不变，中间出一点小小的曲折，段父还是不介意的。
于是乔子诺见到的就是段老爷子和段绍文了。
原本对段绍文，乔子诺不否认，他还是蛮欣赏的。毕竟段绍文是乔骏的好友，他之前也见识过好多次。段绍文才情出众，能力也有。乔子诺不否认，用青年才俊来形容段绍文，这并不过分。可是如今，乔子诺怎么看段绍文怎么看不顺眼。乔子诺不信段绍文对段家的那点子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
乔子诺不否认乔雨欣做的恶心事，但是如果不是段绍文主动去约乔雨欣，后者能有机会给段绍文下药吗？所以说双方都没存什么好心思。段绍文和乔雨欣两个，这能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来形容了。
短短的一瞬间，乔子诺的心里便闪过无数的想法，但他的脸上仍然是一派冷静深沉，让人看不清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乔大人，今日老夫带着绍文是来向令妹求亲。”段老爷子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似乎真的是诚心诚意求亲。
不过乔子诺是一点都不相信这所谓的诚意，就当没听到段老爷子的话，一脸冷漠。
段老爷子想过乔子诺的态度会不好，但是万万没想到乔子诺的态度能差到这份儿上，居然能装作听不到话，这未免也太过了。这一刻，段老爷子无比庆幸，没有让段父跟着一起来，否则会以段父那暴躁的性子，他怕是早就跟乔子诺呛声了。
“乔大人，我们真心求娶，你好歹给个话吧。”僵持了片刻，段老爷子再次硬着头皮开口。
“真心？求娶？这四个字从段老爷子的嘴里说出来，我可真是有些无法接受。段老爷子难道不觉得好笑吗？说真心求娶，不过是蒙上了一层遮羞布，说白了，你们是来威逼吧。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两位还是回去吧。”乔子诺强硬说道。
段老爷子被乔子诺强硬的态度弄得一懵，同时有些下不了台，他气急败坏，语气里隐隐含着威胁，“乔大人你必须知道现在是情况。令妹和绍文已经——话我就不必说的太明白了，想来乔大人你也清楚。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咱们两家结亲，这对咱们两家都好。”
“我并不觉得咱们双方结亲有什么好的。相反，我倒是能看出一堆不好的。故意算计，有心谋求，这样的亲家，我乔家不稀罕。所以两位还是请回吧。”
故意算计，有心谋求。这八个字犹如重重的耳光，狠狠扇在段绍文的脸上，段绍文面色羞红。
“乔大人的话未免说的也难听了。要知道现在令妹除了嫁给绍文，她还能嫁给谁？乔大人这样做，是要毁了令妹一生的幸福不成！”段老爷子的语气也不好了。软的不行，那就直接来硬的好了！
乔子诺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了，“乔家的女儿就算嫁不出，大不了剪了头发当一辈子的姑子，也好过被人算计！我的话说的够清楚了吧，段老爷子还是请回吧！”
“大哥，这是我的婚事！我难道不能发表意见不成！我愿意嫁进段家！”
乔子诺的话刚落，乔雨欣便冲了进来，她显然是听到了乔子诺的拒绝，于是忙不迭地进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乔子诺的脸顿时黑了，与之相反的是段老爷子则是一脸得意。
“乔大人也看到令妹的想法了，令妹愿意——”
“长兄如父！她的婚事轮不到她自己做主，我说不同意那就是不同意！”乔子诺黑着脸打断段老爷子的话。
“什么长兄如父！父亲还活着呢！我找父亲为我做主！我就不信父亲会不同意！”乔雨欣为了自己的幸福也豁出去了。
乔子诺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活打死乔雨欣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想嫁给段绍文是吧？行，你嫁吧。我不会阻拦你的。不过只要你敢嫁给段绍文，那从此以后你就不是乔家的姑娘。我说得出一定做得到，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试试看。”乔子诺冷冷道。
段老爷子忙打圆场，“乔大人，到底都是一家人，何必撕破脸了。段家和乔家结亲，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令妹是个贤良淑德，温柔贤淑的姑娘。我保证她嫁进段家后，我们一家子都会好好待她的。”
乔雨欣刚经历过乔子诺的冷酷无情，这会儿感受到段老爷子的温柔体贴，顿时觉得乔子诺这个大哥还不如段老爷子一个外人对她好！
乔子诺对段老爷子的话嗤之以鼻，这人还真是好意思说。段家是担心他将乔雨欣逐出乔家，那乔雨欣就没了利用价值吧。乔雨欣这蠢货还当段家有多看中她呢。蠢成这样，难怪把一手好牌打成一手烂牌！
“段老爷子，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也别说那些虚的，你为什么非要替你的孙子求娶乔雨欣，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对你的打算只有一句话，你想的太多了。在我乔子诺眼里，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能混为一谈。你要是想着你孙儿娶了乔雨欣，我会对你们段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免谈吧。我乔子诺做不到。”
乔子诺这是完全将脸撕下来，明晃晃地告诉乔老太爷，你要打得主意那是不可能！
段老爷子万万没想到乔子诺能绝情到这地步，“乔大人，难道你就这样冷血无情，非要看你的妹妹去死！”
乔雨欣一惊，说真的，她对乔子诺和段老爷子的话，听得不是很懂。以乔雨欣的脑子只听懂好像段家有事要求乔子诺，而乔子诺不答应。乔雨欣很生气，她觉得都是一家人（乔雨欣认为她很快要嫁进段家了），亲戚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
“大哥，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亲戚间的，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大哥你何必这样绝情呢。”
乔子诺差点被活活噎死！乔雨欣这蠢货！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拖他的后腿？以前乔子诺只当乔伊蕙是乔家最蠢的人，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乔雨欣的蠢是一点都不比乔伊蕙差！这两人能用半斤八两来形容！
要是乔伊灵在这儿，一定会送乔雨欣三个字，那就是“猪队友！”
段老爷子得意了，“乔大人，令妹说的很有道理啊。咱们很快是一家人了，何必——”
“段老爷子慎言，什么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如果你是听乔雨欣的话，那么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乔雨欣要嫁进你们段家，那她就不是乔家的姑娘。所以到时候哪怕乔雨欣真的嫁进段家，那跟我们乔家也没有任何关系。我说的话够明白了，段老爷子听懂了没有？
我看段老爷子你好像很满意乔雨欣啊，那你现在就带乔雨欣走吧。我是不会拦着你们的。好了，我还有事，段老爷子赶紧做决定吧。”
第591章 乔老太爷知晓（一更）
这回轮到段老爷子噎住了，他把乔雨欣带回去做什么？段老爷子心里狠狠骂了乔子诺好几句，他好端端地把乔雨欣带回去做什么？乔雨欣对段家唯一的价值就是她是乔家的女儿，乔子诺的亲妹妹，否则谁高兴理会她！
就这么短短的功夫，段老爷子也算是看出乔雨欣是什么人了，长了一张聪明人的脸，可实际上乔雨欣是不折不扣的大白痴！乔雨欣现在还是乔家的女儿呢，你说她得有多傻，才会还没嫁进段家就胳膊肘往外拐。段老爷子是一点都看不上乔雨欣。
段老爷子心里还奇怪呢，乔雨欣和太孙妃都是乔家的姑娘，怎么一个那么精明，另外一个就蠢得跟猪似的！
“乔大人这话未免说得也太过分了。都是一家子的亲戚骨肉，闹得这么严重做什么？乔家还有好几个没出嫁的女儿了，其中就有乔大人你的女儿。”段老爷子这是在提醒乔子诺做的别太多分了，要是乔雨欣的事情闹大了，小心你的女儿嫁不出去！
乔子诺眯起眼，眼底折射出点点危险的光芒，他哪里看不出段老爷子这是在威胁他。不过乔子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是，乔子诺是有两个适龄的女儿，一个乔伊蕙，一个乔伊璇。乔伊蕙就先放到一边，乔子诺对她早就是失望之极，乔子诺一点都不想为了乔伊蕙让步。乔伊璇虽然是庶女，但她在乔子诺心里的分量比乔伊蕙要重多了。
但是没关系啊，乔伊蕙和乔伊璇的年纪都没大到哪里去，她们又不是急着要嫁人。乔子诺在心里盘算得好好的，就算乔雨欣的事情闹大了，最后影响到乔伊蕙和乔伊璇的婚事，大不了等事情平息个两三年，他就不信了，事情过去两三年，还能有人记得。
好，就算退一步说，事情过去两三年，还有人记着乔雨欣的事情，那乔子诺也不在意。大不了将她们外嫁！不就是比狠嘛！乔子诺一点都不认为他会输给眼前的段老爷子。
“这就不劳烦段老爷子你担心了。我乔家的事情自然有我乔家人处理。乔雨欣人就在这里，你要将乔雨欣带走那就带走吧。从此乔雨欣不是我乔家的姑娘。如果段老爷子不愿意，那就别谈段乔两家的婚事。乔雨欣如何，也是我乔家人的事情，跟段老爷子你实在是没有任何关系。”
段老爷子气得直喘粗气，都说乔子诺难对付，以前段老爷子是没机会见识，如今有机会见识到了，他真是——
乔雨欣这里也不干啊，“大哥！你太狠了！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乔子诺嗤笑一声，他连乔伊蕙这个女儿都能狠心不要，更别提乔雨欣这个妹妹了。乔子诺深觉他可能真的是一个冷情的人。
“所以我现在将选择权交给你。要如何选择看你自己的。要么你留在乔家当乔家的女儿，要么你就跟着段家人离开，你去当段家的媳妇。对了，看我太糊涂了。你如果不是乔家的女儿，那段家怕是不会要你。”
乔子诺毫不客气地将最残酷的事实指出来，他才不会在意乔雨欣有多难受。
乔雨欣迷惘地看向段绍文和段老爷子。段老爷子的目光闪烁不定，显然乔子诺的话是说中了他的心。
段绍文却坚定地和乔雨欣对视，“只要你愿意，我就娶你。不过你还是呆在乔家吧，段家很有可能会出事，我不想连累你。”
乔雨欣刚因为段绍文的前半句话而感到心暖幸福，但是幸福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她立马又被段绍文后面的话给打击到了。段家会出事？段家会出什么事？
乔子诺难得正色看了眼段绍文，歹竹出好笋啊！段绍文能选择实话实说，这说明他还不是无可救药。
“绍文！”段老爷子怒斥段绍文。
段绍文苦笑，“祖父，乔大人这里什么都知道，你何必再这样自欺欺人呢。”
“我是什么都知道。段老爷子别以为单金宏的嘴巴有多严。我也不介意跟你说一句实话，目前为止，我是没撬开单金宏的嘴巴。但是我也得到了不少的信息，将那些为数不多的信息串连在一起，我能得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乔子诺、段老爷子还有段绍文的话对乔雨欣来说无疑是在说天书，乔雨欣听得浑浑噩噩，她居然一个字都听不懂。
气氛凝滞时，管家忽然闯了进来，“大老爷不好了！老太爷那儿出事了！”
乔子诺一惊，这会儿他哪里还有工夫理会乔家人，二话不说就去了乔老太爷那儿，乔雨欣也傻乎乎地跟着一起去了。
乔子诺到时，乔老夫人慌张无措地站在一旁，乔老太爷又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父亲！”乔子诺冲到乔老太爷的床边，颤抖着手，他似乎是想伸手抚摸乔老太爷，但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你做了什么？”乔子诺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投向乔老夫人。乔老太爷吐血如果跟乔老夫人无关，他是如何都无法相信。这会儿，乔子诺连一声“母亲”都不愿意喊。
乔老夫人老泪纵横，“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乔老夫人在看到荣乔老太爷吐血时，她就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乔老夫人没想到乔老太爷会吐血。世上哪里有当母亲的能犟得过自己的孩子。别看乔老夫人说得有多嘴硬，但是事到临头，她还是为乔雨欣打算了。乔雨欣想嫁进段家，乔子诺不会帮忙，那就只有乔老太爷能帮忙。
哪怕再难启齿，哪怕感到再恶心，乔老夫人还是说了。
乔老太爷苍白着脸，挥挥手，双手慌乱挥动，“老大，你来了？”
乔子诺伸手握住乔老太爷的手，“父亲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您会好的。我这就让太医给您诊治。”
乔老太爷吐血后，太医马上就赶来了。太医给乔老太爷诊治后，面色沉重地摇头，“老太爷只要好好养着身子，一定就能痊愈。”
任谁都知道太医说的是场面话。乔老太爷这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要好的样子。
“父亲您听到了吗？只要您好好养身子，您就能好。”乔子诺强撑起精神安慰乔老太爷。
“不用安慰我了。我的身子我知道。我是等不到骏儿的婚事了。不过——不过也没因为我耽误他们，就按照约定的日子，让骏儿成亲。老大你答应我。”
乔子诺哭着点头，“嗯。父亲您不许说丧气话，怎么可能等不到呢。您一定等得到的。”
“儿女都是债啊！难道继室生的，真的不如原配生的吗？老五是，如今雨欣也是。呵呵——你娘生的你们几个，除了老四那糊涂蛋像我，其他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乔老夫人如遭雷击，乔老太爷的话可以说是对她最大的打击了。她是继室，她生的两个孩子都不好。乔子洋为了一个卓氏疯魔。乔雨欣如今更是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她这个继室可不是不如原配嘛！起码在生孩子方面，那真的是差了一大截。
“你——你——你给我出去。”乔老太爷的眼睛看不见，他只能慌乱地指着。乔子诺知道他指的是乔老夫人。
这会儿乔老夫人也的确是无颜继续待在这儿，含泪拉着乔雨欣离开。乔雨欣想再留下跟乔老太爷说话，求他帮忙，让她嫁进段家。但是乔老夫人硬拉着乔雨欣离开。
“都离开吧。老大，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屋内只剩下太医和乔子诺了。
乔子诺对着太医点头，太医顿时明白，背着医箱离开了。
“段家犯了什么事。这会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老大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乔子诺将段家犯得事简单说了一遍，乔老太爷顿时明白。
“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脚踩两只船啊！这倒像是姓段的老头能干出来的。他年轻时候就是这性子，到老了，这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老大你会愿意放段家一马吗？”
“不会。”乔子诺想都不想地说道。
乔老太爷也不意外，“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你当然是不会的。我不觉得吃惊。”
“父亲你会要求我放段家一马吗？”以乔老太爷的性子很有可能提出这要求，乔子诺想，这是乔老太爷临终前最后一个请求，他是会答应的。
谁知乔老太爷缓缓摇头，“不，父亲不为难你。父亲为难过你很多次了，临死，父亲不想再让你为难。你也是父亲的孩子。父亲不能为了其他孩子，就总是叫你受委屈。”
“您想不管她？”乔子诺有些惊讶，这实在不像乔老太爷的性子。乔老太爷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尤其是对自己的子女。
“管，当然得管。就当是我临死前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雨欣嫁进段家，你不必为她出头，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如何就让她自己去过吧。我管不了了，也不能让她拖累你一辈子。至于你母亲——你还记得那封休书吧。我放在我书房第二格书架第三层第三本的《资治通鉴》里。要是你母亲再糊涂，你就将那封休书给她。
休了她以后，就把送去庵堂，保证她一生衣食无忧就成。其他的，也不用管了。”
乔老太爷一生心软，直到现在才真正果断了一回。或者是乔老太爷知道自己要死了，死后看不见这些，所以才能如此果断吧。
乔子诺在乔老太爷看不见的地方重重点头，“嗯。父亲我明白。父亲您想如何管她的事？”
“你去求见皇上，你——你就说我想见皇上最后一面。”乔老太爷喘着粗气道。
乔子诺明白了，乔老太爷是想从章平帝面前求恩典。
乔子诺深吸一口气，点头，“我这就去求见皇上。”
章平帝正在批阅奏折，得知乔子诺来了，于是派人宣召。在听到乔子诺说乔老太爷要不成了，临终想求见他最后一面，章平帝沉默了。
好一会儿，章平帝才叹气，“李泉拿件常服，咱们悄悄去。”
穿着一件棕色直缀的章平帝来到乔老太爷的房间，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味道不是很好闻。
章平帝来到乔老太爷的床边，看着骨瘦如柴的乔老太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是皇上来了。请恕臣不能给皇上行礼了。求皇上恕罪。”乔老太爷说道。
李泉给章平帝搬了个椅子，章平帝坐下后才说道，“你都看不见了，怎么能知道是朕？”
“看不见了，但是耳朵还是能听见的。眼瞎了，这耳朵倒是更加灵敏了。”
“是够灵敏的。朕只是叹了口气，你居然就知道是朕。说说吧，临死前求见朕，定是有事要求朕吧。乔方正，你方正了一辈子，倒是没想到你临死前居然弯了腰。”
“儿女都是债啊。还是不能不背的债，臣也无法。”乔老太爷苦笑。
章平帝挑眉，“儿女？你哪个儿子还是女儿又做了什么？”
“说了怕是要玷污皇上您的耳朵，可是老臣又不能不说。”乔老太爷说着将乔雨欣做的事情说了。
别说章平帝惊讶了，连李泉也惊讶了。这养的是什么女儿啊，这简直是孽障啊！这种女儿要来做什么？李泉觉得他要是有机会有个亲生孩子，如果是乔雨欣这种的。李泉宁可不要。
章平帝回神很快，立马问，“段家这是出什么事了？需要你们乔家帮忙。”
“皇上英明。段家的确是出事了。”于是乔老太爷将乔子诺告诉他的事情转告给章平帝。
章平帝的脸色渐渐凝重，庐州，豫王啊！
“皇上，臣知道自己的请求十分无礼。可是臣摊上那么个孩子，臣真的是无能为力。臣——臣不求皇上能饶恕段家，只求皇上能饶段家人的性命。只要臣那孽女嫁进段家后不至于去死，臣便心满意足了。”
乔老太爷说着想要起身像章平帝求情，可这会儿乔老太爷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整个人几乎都是虚脱的。
“行了，别行礼了。朕不会治段家人的罪。”
“皇上，您何须如此，臣——”
章平帝打断乔老太爷的话，“别当朕全是为了你。留着段家人，也是为了安抚豫王。动了段家人，不就是告诉豫王，他做的事情，朕全都知道了。人急了就容易孤注一掷。谁知道豫王到时会如何。现在这样留着段家也无妨。你不必想太多。”
乔老太爷老泪纵横，哽咽开口，“皇上虽是如此说，但老臣明白，其中更多的是看在老臣的份儿上。这些老臣都明白。臣这一生能遇到皇上这样的英明君主，得皇上一次又一次宽容厚爱，臣无以为报，臣只求来世还能当皇上的臣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章平帝被说得眼睛也红了，嘴上却够狠，“下辈子，朕是不是皇帝那还不一定。你还想当朕的臣子，能不能成那还不知道。况且你这臭脾气，朕已经容忍了你一辈子，难道还要再容忍你一次？朕的脾气可没那么好。所以你下辈子记得好好修身养性，脾气别这样固执倔强，人也学的圆滑一点。”
“好，老臣记住了。老臣会的。下辈子，臣会朝皇上喜欢的臣子样子学，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的。”乔老太爷是笑着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乔老太爷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笑得是那样的幸福舒心。
章平帝在乔老太爷的闭眼刹那，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第592章 乔老太爷死（二更）
乔伊灵得知乔老太爷去世的消息时，她正在用午膳。乍然得到消息，乔伊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会去得那么急？太医不是说了还有一段日子的吗？”乔伊灵不解道。
乔老太爷的身体不行，眼看着就没多少日子活头，这一点，谁都知道。只是这距离太医说的日子一段时间，按理人不该去的那么快啊。
乔伊灵还在心里琢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乔老太爷才会突然去了。不过这关头能出什么事呢？乔伊灵一时间有些想不到。
“太孙妃您是不是要回去一趟？”春雨提醒道。
乔伊灵回过神，自己在这里琢磨出了什么事，就算是琢磨死了，怕是也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了，她只能咬牙换上素白的衣裳去乔家祭拜。
乔伊灵到时，乔家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乔子诺、乔子连、乔锦、乔跃还有乔帆都老老实实地跪在灵堂前。
乔子诺见乔伊灵来了，先是行了礼，然后又吩咐人给乔伊灵拿了一炷香，乔伊灵给乔老太爷上了香。以前她还讨厌乔老太爷的顽固不知变通，总觉得乔老太爷不是一个好的。她老是想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结果乔老太爷活得却不长，这真是令人唏嘘。
“祖母和三姑姑呢？”乔伊灵环视了一圈，没看到乔老夫人和乔雨欣，不禁有些好奇。
乔子诺的脸色顿时变了，显然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妙。
难道乔老太爷突然去世是跟乔老夫人和乔雨欣有关？
乔伊灵正在心里琢磨时，乔大姑也带着身怀六甲的乔伊涵来了。
“大哥，父亲怎么会突然去了！不是说父亲还有一段日子的吗？父亲怎么就突然去了！”乔大姑说着，眼泪簌簌落下。
“咱们去书房说话。”乔老太爷去世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不少人上门祭拜，灵堂不是说话的地儿。
乔子诺看了眼乔伊涵，“伊涵你怀着孩子，我让人带你去偏厅休息。”
乔伊涵心知肚明这是要避开他。乔伊涵倒是不难受，点点头应了。
书房里，乔子诺将乔雨欣和乔老夫人做的事情选择性地说了，将段家犯得事隐了过去。
乔大姑来不及深究段家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否则为何要费劲心思地娶乔雨欣，那不是有病！
“爹原来是被那个女人活活气死的！我呸！她就算是继室，但也跟爹当了几十年的夫妻，她怎么能那么狠！还等什么以后！要我说，现在就拿出爹之前写的休书休了她！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喊那个女人母亲，我恶心！我现在只要看到那女人，我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扑上去找那女人拼命！”乔大姑之前对乔老夫人还能维持个面子情。继母和原配留下的儿女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做梦吧！维持个面子请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乔大姑对乔老夫人连那么一点面子情都不剩下了。
乔大姑愤愤说完后继续道，“还有乔雨欣，她——她——她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爹眼看着不行了，她居然还想着去给男人下药，想着嫁进段家？她的脑子里面都是什么？一堆稻草吧！她真是咱们乔家的女儿？是不是弄错了？”
“咳咳——那女人虽然不好，但也不会给父亲戴绿帽子。”乔子诺淡淡提醒。
乔大姑一噎，她自知失言，但还是哼哼道，“大哥，我的心里就是不舒服无！凭什么就这么轻松放过那女人和乔雨欣。乔雨欣不是死都要嫁进段家？咱们就非不叫她如愿。就凭乔雨欣做的事，依我看，就把她送去庵堂，让她跟伊妍作伴好了！青灯古佛，那才是她该过的日子！”乔大姑恨恨道。
“算了吧。按照父亲的临终遗言做吧。难道你想父亲去了都不安心吗？”乔大姑说的自然是乔子诺非常想做的，但是想到乔老太爷，乔子诺还是心软了。算了，放过乔老夫人和乔雨欣一次，但是也只有这一次了。从此，他们之间是再无一丝的情分。乔老太爷的面子也只够用这最后一次。
提起乔老太爷，乔大姑的眼睛顿时红了，“就这么便宜那对母女，我的心真是难受！不过我听大哥你的。看在父亲的份儿上，就放过那对母女一次。”
“大妹，你去灵堂那儿照看着。我有话要跟伊灵说。”
乔大姑点点头，也没硬要留着。
乔大姑离开后，乔伊灵才开口问，“父亲，段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要你帮忙？”
“你很敏锐啊，伊灵。”乔子诺苦笑，然后将段家和豫王的事说了。
乔伊灵倒是不惊讶，“我记得豫王有个侧妃是段家的女儿吧。段家跟豫王凑到一块儿，我还真是不惊讶。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乔雨欣能自私自利，脑子进水到这地步。段家要算计她，她竟然还傻乎乎地钻进套，甚至还傻乎乎地给段绍文下药。她的愚蠢令我叹为观止。”
“乔雨欣不是想嫁进段家吗？好，这门婚事是你祖父在皇上面前求下来的。我当然不会阻止这门亲事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乔雨欣好过！就她那性子嫁到哪儿，日子怕是都不会好过。那我就给她再添一把火！我是绝对不会叫她舒心痛快！”否则如何对得起被气死的乔老太爷！
乔伊灵给乔老太爷上了香，大家就让乔伊灵离开了，乔伊灵毕竟身子重，灵堂的阴气也重，乔伊灵一个孕妇待在令堂着实不好。
在乔伊灵离开没多久，乔子诺就见了段绍文。
段绍文在面对乔子诺时，直接跪在了乔子诺的面前，“乔大人，乔老太爷的死是——”
“你起来。”乔子诺淡淡道。
段绍文跪着不动，乔子诺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起来。你是不是要我亲自扶你起来？”
段绍文无奈起身。
“你是想说我父亲的死是你们段家的错？当然，我不否认，我父亲的死是跟你们段家有一点关系。但我还没蠢到把所有事情都算在你们段家身上，你们段家只占了那么一丁点的原因，主要原因还是乔雨欣那蠢货。哪怕没有段家，我想她也找到什么陈家，牛家，朱家……你们段家只是自己送上门罢了。”
“但也是因为我没能——”
乔子诺似笑非笑地看向段绍文，“没能什么？没能控制自己和乔雨欣发生了关系？如果你是要说这个，那么还真怪不了你。是乔雨欣给你下药。”
段绍文一惊，他是真的不知道。虽然段父早就将他的猜测告诉段绍文，但是段绍文如何都无法相信是乔雨欣给他下药。他总以为是别人。
“很震惊？很不可置信？不过我没有必要骗你。就是乔雨欣给你下药。我也不瞒你，我父亲知道乔雨欣的性子，依她的性子想嫁到什么高门大户，肯定是不能过好日子。所以我父亲是打算为乔雨欣挑选一个寒门子弟，这样有乔家在，乔雨欣能在夫家过得很好。”
“乔老太爷的确很为乔姑娘着想。”段绍文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
乔子诺笑了，那笑容充满了嘲讽，“是啊，就连你一个外人都看出这对乔雨欣是最好的。可是偏偏乔雨欣这个当事人看不清，她只当我们所有人在害她。想方设法要嫁进高门大户。所以我才说这跟你们段家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们段家只是在凑巧的时间正好撞上了，给了乔雨欣一个好机会，或者说是省了乔雨欣挑选的机会罢了。”
段绍文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段绍文无法否认一点，那就是他在听到乔子诺的话后，对乔雨欣真的是忍不住恶心不屑。段绍文知道他没有任何资格恶心不屑乔雨欣，但他就是忍不住。
乔子诺捕捉到段绍文眼底的不屑还有竭力压力，淡淡勾起嘴角。很好，这样很好，就按照他想的继续下去吧。
“我知道你们段家求的是什么。我现在在这里告诉你。你们段家成功了。我父亲临终前见了皇上，为你们段家求了情。皇上不会动你们段家的，一来可能是看在我父亲临终前最后一个请求，二来应该也是为了安抚庐州的豫王。不过我劝你一句，还是把这点告诉你的祖父。以后你们段家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别再想什么脚踩两只船的事了。
这一次你们成功了，不代表下一次还有那么好的运气。不会再有像乔雨欣那么愚蠢的女人了。也不会有我父亲这样能帮你们段家求得一线生机的人了。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话你应该明白。”
段绍文忍不住哭泣出声，“乔大人，是我们段家所为有负仁义，更是害了乔老太爷，你该恨我们的，你为何要将这好消息告诉我。你大可以一直瞒着。一直让我们段家处在担惊受怕中。”
“没这必要。你们准备准备娶乔雨欣吧。这是我父亲的遗愿，不必因为他的死而耽误了乔雨欣嫁人。要知道乔雨欣可是做梦都想要嫁给你不是吗？”
明明是在说乔雨欣，段绍文却有一种羞愧地恨不得钻进地缝的羞辱感。
“我对你们段家——说不怨怪，那是假的。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们段家只是正好撞上来罢了。有没有你们段家都是一样的。不是你们段家还会有其他人。我真正恨的怨的是乔雨欣。我在这里跟你说句明白话，在乔雨欣做出这样不知礼仪廉耻的无耻之事后，我就没有将她当妹妹了。甚至比陌生人都不如。起码对陌生人，我不会憎恶。
还有乔雨欣的母亲，她也不配当乔家的太夫人。不过我父亲临终前终究是念着最后的一点夫妻情谊，所以没有休了她。但是她以后在乔家也就是个有着太夫人名头，其他什么都没有的老妇人。你娶了乔雨欣后，不必将自己当成乔家的连襟，因为在我心里，乔雨欣早就不是乔家的女儿了。乔雨欣在段家如何，我不会过问一个字，也不想知道她在段家如何。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明白！当然明白！段绍文是太明白乔子诺的话了。乔子诺对乔雨欣是彻底死心，完全不想有乔雨欣这个妹妹。乔子诺的话就是在提醒段绍文，等乔雨欣嫁进段家后，她就是段家人，不是乔家人，从此两家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段家利用乔家这一次已经是极限，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乔雨欣也没那么大的脸！
东宫
夜幕降临，祁云这一次回到了乔伊灵的房间。
“你去了乔家？”下人服侍祁云换衣裳，乔伊灵趁这机会问道。
祁云点点头，“嗯，我在兵部忙完了，得知你祖父去世的消息，便去了乔家祭拜。你祖父怎么去得如此突然？我要是没记错，太医不是说过你祖父还有一段日子的吗？”
乔伊灵黑着脸将乔雨欣和乔老夫人做的事情说了。
祁云嘴角抽搐，乔老太爷这是被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活活气死？有这样的妻子和女儿这简直是作孽啊！
“也不知道我祖父在临死前会不会后悔太宠爱乔雨欣了。乔雨欣就是被宠坏的，否则乔雨欣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跑去给男人下药苟合？”乔伊灵说起乔雨欣就生气。
“别气别气。为了那么个人气坏自己的身子，那可不值得。”祁云见乔伊灵生气，于是忙劝道。
“是不值得。不过乔雨欣的事情给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是女儿娇养没问题，但是绝对不能娇养太过。娇养太过的结果就是会将女儿养成乔雨欣那样。要是有乔雨欣那样的女儿，我绝对宁可将孩子塞回肚子里重生一遍！”
祁云不高兴了，“咱们当孩子一定是最好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宝贝女儿呢？你看看我多聪明，你多聪明？咱们两个又都是有分寸的人，咱们的女儿也一定会像我们是最好的。灵儿，我看你简直成了惊弓之鸟。不能因为一个乔雨欣就否定咱们的女儿。”
祁云说着坐到乔伊灵身旁，而乔伊灵则是用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祁云，看得祁云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灵儿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头？”祁云说着还特地摸了摸脸蛋，感觉他的脸蛋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现在就从你的身上看到你会宠女儿太过的趋势了。你居然还敢跟我说没什么？祁云你这没什么可真是没什么。祁云啊祁云，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一个重女轻男的。当你儿子有点可怜啊。”当你女儿倒是很幸福，这话乔伊灵没说。但是眼底就是这意思。
祁云义正言辞地反驳乔伊灵，“灵儿，你这话就是冤枉我了。只要是你生的，无论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不过男孩儿，咱们必须得严厉教导才行啊！要承担起万里江山的重任，你说他的肩膀要是太瘦弱，他能承担的起吗？当然是不行啊！所以为了儿子好，我也必须好好锻炼他。女儿就不用担心了，女儿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以后只要幸福快乐地过日子。咱们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就是捧在手心里宠那也没问题。反正她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会帮她安排的好好的。”
“还说你没重女轻男。听听你这些话，重女轻男的我都快受不了了。祁云，我求你赶紧重男轻女一点吧。”要不然她未来的儿子真是太可怜了。还没出生呢，就被他爹惦记着承担江山重任，这命咋那么苦。
“好，灵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祁云从善如流地应了。
第593章 自私透顶（一更）
韩国公府即将和乔家结亲，所以韩国公世子和韩国公世子夫人是去了乔家祭拜乔老太爷。祭拜完回到韩国公府后，韩国公世子夫人都还有些晕晕乎乎。
“你说他怎么就好好地死了呢？我记得太医说过，不是还有一段日子的吗？”韩国公世子夫人喃喃说道。
韩国公也心有怀疑，不过这到底是乔家的事情，他目前不能多说什么，于是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乔老太爷这么去了，恐怕也是天意吧。谁都没想到。”
“他是那么去了。这会儿就是耽误了雨桐。”
韩国公世子瞪了眼韩国公世子夫人，“浑说什么。说什么耽误了雨桐。亲家（乔子诺）不是说了吗？婚事耽误不了的。乔老太爷临终前留了话，让雨桐一月内进门。”
“这我知道。可是在人活着的时候进门，和人死了以后进门，这是两回事啊。”韩国公世子夫人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韩国公世子好笑道，“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哪里是两回事，不就是一回事！雨桐进门后，一年内不能怀孕，这难道是假的？其他也没什么两样。你让雨桐好好准备着吧。对了，你也可以好好准备着。嫁妆什么的是不能少，但是到底是在孝期嫁进乔家，阵仗是不能大的。那些虚的东西就先不准备了，把嫁妆全都换成银票吧。那些大件东西，等到以后再慢慢给雨桐送进去。”
别看韩国公是个大男人，但是对这些事情，他也是门清的。
韩国公世子夫人心不在蔫地点头，“你放心，这点事情我还是懂的。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我这心里现在就是难受啊。雨桐就这么嫁了，女人家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却不能风风光光地嫁人，我这心里真是难受。雨桐还好，乔家不错，她又是真心喜欢乔骏。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我现在是一想起飞扬那孩子，我的心才难受啊。你说那死孩子跑哪儿去了！都看不到个人影！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是逼他娶了个妻子，他要是不喜欢，他直说啊！”
韩国公世子凉凉开口，“直说以后呢？你能叫飞扬休妻啊？你要是敢做这种事。我看休妻的不是飞扬，该是我了。”
韩国公世子夫人浑身一激灵，韩国公世子可不是在吓唬她，韩国公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
“好，不休妻，纳妾总行吧！”韩国公世子夫人破罐子破摔道。
“嗯，我看父亲肯定会给我送几个妾。我还当你知错了。现在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知道错。你还在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你怎么不想想儿媳妇有多难受？说到底，还是咱们家对不起她。多好的姑娘，京城里出了名的千金小姐，结果被你儿子弄得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现在儿媳妇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我这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对不起她。”
韩国公世子夫人嘟囔，“说得飞扬不是你儿子了一样。公孙如玉如今在国公府过得难道还不够好？你看看国公府里，有谁不让着她。就连我这个婆婆在她面前也矮上一头。”
韩国公世子嗤笑，“那是你对不起人家。你让让人家怎么了？况且儿媳妇很不错了，除了对你不够客气，其他也没什么。你就少抱怨了。父亲的话你是忘记了不成？你要是忘记了，我不介意好好提醒你一番。”
“你是不是我丈夫啊，我跟你说几句抱怨话，你好好听着不就成了。非要跟我抬杠！你就是存心不让我舒服。你去问问皇太孙，飞扬去哪儿了？那死孩子一走好几个月，我这心就没踏实过。”
“不去。皇太孙做事有分寸，他让飞扬做的肯定是正事。既然是正事，咱们插手算什么？那不是胡闹吗？父亲最气的就是耽误正事。你可别惹父亲生气啊。反正到时候我是护不住你的。你就好好操持雨桐的婚事吧，我先走了。”
乔子诺抽空去看了一趟乔老夫人和乔雨欣。
现在的乔老夫人看着糟糕极了，面容枯败，头发在短短的几日内白了一大半。这样的乔老夫人看起来很可怜，但是乔子诺是一点都不会同情乔老夫人的。现在后悔了，在她开口将乔雨欣的事情告诉乔老太爷，导致乔老太爷被活活气死时，她就该做好觉悟了！
乔子诺深吸一口气，又将目光投向乔雨欣。
唔——
乔雨欣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乔雨欣很害怕，父亲死了，还是被乔老夫人给气死的。现在乔家最大的就是容乔子诺，她都不敢想她落在乔子诺的手里能得到什么好。
“原来你还知道害怕？很难得，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怕呢。现在看来我错了，你还是知道什么是怕的。不过你既然知道怕，为什么还敢做出那样的事呢？不用你回答，我来帮你说。因为你被宠坏了，你以为无论你做什么事，都有你母亲还有父亲帮你撑腰，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你是这么想的吧，乔雨欣。”乔子诺慢悠悠地说道。
乔雨欣被乔子诺吓到了，她不敢去看乔子诺，瑟缩地躲在乔老夫人身后，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乔老夫人了。
“别害怕。你这样弄得好像我会对你怎么样。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来这里，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嫁进段家。现在你成功了，你很快就能嫁进段家了。至于段家也不会出事，父亲临终前求了皇上。皇上看在父亲的份儿上同意了。所以你能嫁进段家，并且段家什么事都不会有。”
随着乔子诺的话，乔雨欣的眼睛越来越亮，尽管她拼命想要遮掩，但是她眼底的亮光怎么都无法遮掩住。
乔子诺嗤笑，“乔雨欣你果然是够自私。嗯——你很好，父亲才去世，你就为了能嫁进段家而感动高兴，你很好。你光想着你自己，怎么不想想你母亲。你想过你母亲会如何吗？”
被提到的乔老夫人犹如雕塑，充耳不闻乔子诺的话。
乔雨欣紧张了，“我娘也是你娘。”
“我母亲早就去世了。以前我愿意认她，那是因为她是父亲的继室，哪怕她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我以为她对父亲的心起码是真的。可能现在也是真的，不过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她的一对儿女重要。为了你们两个，哪怕就是父亲也是可以舍弃的。”
“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乔雨欣害怕了。她想过乔子诺会如何对她，可能会骂她，可能会打她，甚至会将她送去庵堂。可是乔子诺却什么都没有对她做。这样的乔子诺更让乔雨欣感到害怕。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一点我早就强调过了。你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嫁进段家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很容易理解吧。我对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嫁进段家后，就是段家妇，以后别再回乔家。日子好不好地就看你自己了。”
乔雨欣不干了，原本她还以为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恐怖的惩罚，但是现在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乔雨欣又要得寸进尺了！
“凭什么！我就是乔家的女儿。我就算嫁出去，我也是乔家的女儿。凭什么我不能再回乔家，凭什么我以后的日子就只能自己过。没这样的道理！”
“那你就别嫁了。以后一辈子留在乔家。你只管放心，乔家不会少了你的饭吃。你在乔家该如何就如何。只是一辈子别嫁人。”乔子诺又给了乔雨欣第二个选择。
乔雨欣不服气地又要吵，这时，一直沉默的乔老夫人开口了，“好，以后雨欣嫁到段家，日子就让她自己去过吧。以后雨欣的一切都跟乔家没有任何关系。”
“娘！”乔雨欣不满道。
乔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没教好你的五哥，也没教好你。我能你们做的，我都做了。再多的，我没本事了。你看到你的父亲了。为了你，我明知道你父亲的身体弱成什么样，但我还是将你的事情告诉他。
我当时是能想到，你父亲知道实情后悔如何，但我还是去做了。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雨欣，娘为你害死了你父亲。娘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了。所以你以后的路就自己去走吧。娘没法子帮你了，也帮不动了。”
乔雨欣的心很慌张，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渐渐脱离她。她好像顿时成了没有任何依靠的浮萍。向来有人帮忙，有所依靠的乔雨欣，在这一刻，是真的慌了。
乔雨欣迫切地想要伸手抓住乔老夫人，但是乔老夫人已经冷冷地别过头，闭上眼，不再看乔雨欣。看乔老夫人的样子，好像真的对乔雨欣失望透顶。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可你的后悔来的真是太迟了！那是用父亲的命换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继续当你的老夫人，以后你就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赎罪吧！你好好想想父亲是如何被你气得吐血，如何被你气得没了命！”
乔老夫人的眼皮一阵跳动，显然她的内心并不平静，此时她更可以说是难受至极。
乔雨欣被乔子诺咄咄逼人的态度给逼疯了。
“你凭什么骂我娘！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你别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在我们母女的头上！我们母女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别忘了，父亲原就没有多少日子了。哪怕我娘不跟父亲说我的事情，父亲难道就能活？就能一直好好的吗？这是不可能的！”
“啪！”打乔雨欣的不是乔子诺，而是乔老夫人。
乔雨欣不可置信地瞪着乔老夫人，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又被娘给打了。
乔老夫人失望之极地盯着乔雨欣，“住口！”
“你的女儿真是无药可救了。乔雨欣你就好好准备着嫁人吧。”乔子诺对乔雨欣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以乔雨欣自私自利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才叫正常。
乔子诺很忙，乔老太爷去事，这白事就有的忙活了。乔老太爷去世，乔子诺正式上折子丁忧。
章平帝没同意，只让乔子诺继续掌管兵部。虽说父母去世，当儿子的是要丁忧，但是有一种情况叫夺情，比如乔子诺就是。不止是乔子诺，远在安阳当知府的乔子言，章平帝也许他夺情，让他好好继续当着安阳知府。
乔子诺早就给安阳那儿送了信，让乔子言和乔子洋不必回来。这是乔老太爷的叮嘱，他死后，不必乔子言和乔子洋回来，就让他们好好待在安阳吧。
其实乔老太爷是希望他能死得冷冷清清，别耽误儿孙的事。这样大老远地让乔子言回来一趟那又算什么呢？对乔子洋，乔老太爷就是失望了。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那不成器的儿子。
因为京城和安阳距离的有些远，乔子言和乔子洋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乔老太爷去世的七天后了，这还是乔子诺派人紧赶慢赶才将信送回来。
得到消息后的乔子言受不住刺激，直接瘫在椅子上，跟个孩子一样的痛哭。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乔伊妍闹出那么的篓子，然后没多久又传来乔伊妍发疯的消息。好好的女儿疯了，还被关进了庵堂，以后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出来。这让乔子言如何不伤心。
乔子言这里还没伤心完，又传来四弟乔子铭去世的消息。虽说乔子言也生气乔子铭的拎不清，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好好的弟弟死了。乔子言不难受那才奇怪了。
弟弟死了没多久，又传来父亲病重的消息，很快又是父亲去世的消息。这一系列的重重打击，直将乔子言击垮。
乔子言这里难受，乔子洋又何尝不难受。乔子言是没法子跟着一起回京城，因为他是安阳知府。但是乔子洋当初是可以跟着一起回京城的。但是乔子洋为了卓氏放弃了，为了他心中的不甘心放弃了！
乔子洋放弃的结果是什么？在安阳，卓氏并没有因此多给乔子洋什么好脸色看，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莫施蓉身上。只有需要银钱的时候，卓氏才会想起乔子洋。这样的日子，乔子洋几乎过得麻木痛苦。乔子洋以为他所经历的已经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可是现实告诉乔子洋，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乔老太爷死了，他的父亲死了！乔子洋甚至没机会去见父亲最后一面！乔子洋的胸口好似被重重捶了一下，痛得他几乎想死。
“五弟，父亲去世了。他临终前怕是也无法放心你。你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是不是仍然要一辈子跟卓氏掺和在一起；你是不是真的要被卓氏拖累一辈子；你是不是要父亲在地底下都没法安心。”乔子言沙哑着声音说道。
没有人比乔子言更清楚乔子洋过得是什么日子了，乔子洋过得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过得日子。他真是想不通乔子洋到底是如何一直坚持下来的。乔子言之前劝过乔子洋，让她放弃卓氏，然后去京城。但是乔子洋不愿意，仍然一意孤行。到最后乔子言见乔子洋那儿越来越乱，他也懒得理会了。
但是现在乔老太爷死了，乔子言又开口了，他是为乔老太爷开口的！
不过乔子洋会不会听进去，乔子言不知道，看他傻在那儿动也不动，乔子言心里也没底。
第594章 战场巨变（二更）
乔老太爷的丧事办完后，前后脚，先是乔骏娶了韩雨桐，紧接着又办了乔雨欣的婚事。两桩婚事都简单低调的很。
乔骏娶韩雨桐，当晚没有圆房。乔子诺在知道后点了点头，他的儿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再说乔雨欣那儿，乔子诺在乔雨欣的陪房里插了人。乔雨欣那儿的情况，乔子诺这里也清楚。乔子诺对乔雨欣是彻底没话说了。乔雨欣还真是没脸没皮到家了！话说乔雨欣嫁给段绍文当天。段绍文是没打算和乔雨欣行房，结果乔雨欣那里自己忍不住了。
结果你道如何？乔雨欣居然想要霸王硬上弓！段绍文最终是黑着脸离开乔雨欣的房间。
乔子诺冷笑，就乔雨欣的性子，她不把自己给坑死，那才奇怪了！乔雨欣实在是太过愚蠢！乔子诺不否认段绍文是个有责任心的，哪怕他在知道是乔雨欣给他下药，才使他发狂和乔雨欣有了夫妻之实。但段绍文的重点一直放在是他先起了勾引乔雨欣的心思，终究是他先心不正起。
怀着这样的心思，段绍文只会好好待乔雨欣，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过很可惜，乔雨欣就是那种明明占据着优势，但是她就是有本事将自己的日子给过糟糕。比如现在就是。
作吧！作吧！慢慢作吧！乔子诺现在巴不得乔雨欣多作一点，能最快消磨段绍文对她的同情。乔子诺就睁大眼睛瞧着乔雨欣以后的日子会有多惨！当然，乔子诺虽然希望乔雨欣过得很惨，但是他绝对不会亲自出手。这不是说乔子诺对乔雨欣还有什么兄妹之情。
狗屁的兄妹之情！乔子诺敢说他对乔雨欣是半点的感情都无。但是他知道乔老太爷希望乔雨欣能好。乔子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乔雨欣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也不想成为乔雨欣的靠山，否则他会生生呕死自己！所以乔子诺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乔雨欣越走越偏，看乔雨欣最后过得有多可悲，多可怜！当然，乔子诺是一点都不会同情乔雨欣的。
乔子诺纠结了一会儿乔雨欣的事情，很快便放下了。他不会任由乔雨欣占据他的生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章平帝夺情，不许乔子诺丁忧。乔子诺既然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坐着，那他必须做兵部尚书要做的。
天启同时和岭南、西域还有东陵三方开战。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三处战场的形势也逐渐明朗了。
岭南那儿现在就是依靠着那深山密林的地势，要不然岭南那儿的战事早就结束了。不过还好，因为岭南各部族本就不是一条心，目前天启这边策反了不少人。所以要一举拿下岭南，这是迟早的事情。岭南不足为虑了。
东陵和西域两方的战况也算不错。正如祁云说的，东陵和西域都没有倾巢而出，只是派出一小部分的兵马试探。眼见着没能讨到便宜，双方的确是增加了兵马，但是那也不足为虑。几场小战，都是天启一方获胜。
龙虎山的骑兵在战场上真的可以用大放异彩来形容。也不知道那些骑兵是如何训练的，真如祁云说的一般以一当百！不如如此，那些骑兵一同行事，威力十足，但是就算单独行动，也是非常厉害。行刺捣乱，来无影去无踪，用这些词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当然，现在都只是小打。就看哪方何时沉不住气，先来一场大的！
至于朝堂上最先开始吵闹的东陵和西域联合，现在也成真了。是西域的人马向东陵靠近，不过西域也没有将所有人马都派去东陵那儿，只是抽掉了一小部分。这也是双方联盟的标志了。
而统帅西域兵马跟东陵兵马汇合的统帅叫奎狼，是楼兰王子。奎狼能当上统帅，不是说他多厉害，有多么多么的用兵如神。那只能用扯淡来形容。奎狼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用好色之徒，不到三十就大腹便便，面色蜡黄虚弱，典型的纵欲过度。奎狼能当上统帅完全是靠着他的出生好，谁叫奎狼是楼兰王后唯一的儿子，这次奎狼当统帅，就是楼兰王后一手促成，目的是让奎狼捞军功。简单一句话，那就是苦活累活，上战场的事情都交给奎狼。奎狼只要好好等着捞功劳就行。
奎狼也是那么想的，他可是堂堂的楼兰王子！未来的楼兰王！身先士卒，打仗什么事情，这是他能做的吗？这当然是不可以！
奎狼一离开西域，就开始寻找美人。一路上，奎狼已经寻了不下二十个美女了。其中有西域人，有东陵人，也有天启人。
现在最得奎狼喜爱的是一个东陵女子，叫青柳的。青柳真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媚态横生，肌肤如玉，散发着令人心跳加快的迷人香味。青柳是从青楼出来的，在床上更是放得开。自从奎狼得到青柳，就只宠爱青柳一人，其她的女人都被他扔到一边，要么就赏给他的手下玩儿。
当奎狼带着人马来到平城和东陵的军队汇合时，奎狼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青柳卿卿我我。
东陵的统帅叫张一恒，最是刚正不阿的军人，他对奎狼的所作所为很是看不上眼。张一恒有个副将叫武高倒是个好色之徒，好色程度不下于奎狼。他在看到青柳的第一眼也忍不住被迷了个半死。实在是青柳长得太美，一般男人都抵抗不住。更别提色中饿鬼了！他们是更抵抗不住。
“记得给本王子安排最好的营帐！床上必须要铺上一层软软的狐狸毛，本王子的心肝儿喜欢睡软软的床榻。”奎狼理所当然地吩咐。奎狼用的是西域语言，不过有翻译在，他很快将奎狼的话翻译给张一恒听。
张一恒听到翻译的话，一张黝黑的脸瞬间又黑了好几分，他僵硬回答，“这里是军营，没什么狐狸毛！”
翻译脸色难看地将张一恒的话翻译给奎狼听。
奎狼猛地瞪大眼睛，“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子可是楼兰的王储！本王子现在是西域十二国的联盟代表！你们东陵就是这样招待本王子的？你们东陵到底想不想联盟？还是你们故意看不起本王子？”
翻译很快将话翻译给张一恒。
张一恒黑着脸又要说不中听的，武高忙打圆场，“王子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军营里一时没有狐狸毛。所以还请王子等待一些时日，我们会尽快准备好。”
奎狼王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几分，但还是不悦道，“赶紧准备！还有他风尘仆仆而来，需要美酒佳肴！最好再有舞女助兴。”
张一恒眼看着要反驳，武高又提前应下了。
等到奎狼抱着青柳离开，张一恒才不悦道，“老武你就不该答应他！军营能有什么好吃的？还什么舞女？从哪儿来！”
“大帅，你也太固执了。奎狼到底是楼兰王子，又是西域的代表。咱们得给他一点面子。不就是多花一点钱，这有啥大不了的。”
张一恒却不以为意，“你也看到奎狼是啥人了，那就是个色中饿鬼！你看看他光天化日之下——搂着那么一个女人在军营乱逛，你说他想干啥？军营里的那些兵有多久没见到女人了？就算有军妓，但是僧多粥少，大多还是——唉，西域那里派奎狼这么个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来动摇军心的！”
武高劝道，“那就让奎狼就呆在帐篷里别出来，他要怎么闹别人都看不到。这样就不会动摇军心了不是。不过话说奎狼抱着的娘们儿，长得那可真是漂亮，看那媚眼——”
“老武！”张一恒重重呵斥了一声。
武高自知失言，“我也就跟你说说，咱们私下里说这些有啥不行的。你放心，在外面我肯定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张一恒知道武高有分寸，于是也不多说什么。奎狼进了东陵军营后造成的影响远远比张一恒预计的要大多了。
奎狼每天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从白天到黑夜都在帐篷里跟人胡闹。
张一恒当然不想管奎狼咋样。但是奎狼太不讲究了，声音弄得特别响，不说传遍整个军营，起码也能传遍一半的军营。
张一恒那叫一个生气啊！他好几次请人提醒奎狼，叫他注意点。但是奎狼压根儿不听，完全当张一恒是在放屁！
张一恒看着军营里的兵全都魂不守舍，躁动不已，心里又将奎狼给骂了好几次。
西域派出奎狼，这分明是来捣乱，不安好心吧！张一恒在心里恨恨想。
结果张一恒这里还没纠结完，奎狼那儿又出事了。奎狼举刀杀了武高！
张一恒震惊，不明白这短短的功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一恒来不及多想，立马跟着报信的人去事发地。
张一恒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奎狼发疯似的举着刀砍着武高的尸体，而地上的武高早就没气了，被奎狼砍得早已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
“住手！奎狼你别太过分！这是我东陵军营，轮不到你一个西域人放肆！”张一恒说着要上前阻止奎狼继续施暴，但是还未靠近就被奎狼的亲卫拦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一恒冲着身边哆嗦不停的小兵问道。
小兵身子又是一个激灵，支支吾吾回答，“武将军强占了奎狼王子的爱妾青柳。奎狼王子发现后就举刀杀了武将军。”
张一恒这才注意到青柳正缩在角落，哭得伤心不已。
张一恒知道武高好色，但是武高还是能分清楚大是大非的，总不会真的被美色冲昏了头。
青柳是美，但是还没美到让武高失去理智的地步吧。这青柳有问题——
张一恒脑海中产生这样的想法后，他看向青柳的眼神也变了，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戒备，甚至还有丝丝的杀意。
小兵这时又加了一句，“好多人都看到武将军强搂青柳进了他的营帐。”
张一恒心里一滞，难道武高真的色迷心窍了？
奎狼这里砍人也砍够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张一恒，“你们东陵人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你们东陵人居然敢动本王子的女人！本王子是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明天本王子就离开东陵，本王子还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对我西域的侮辱不屑告诉诸国联盟，到时候有的你们好看！”
翻译很快将奎狼的话翻译给张一恒。张一恒听后面色铁青，但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理亏，不过奎狼也亲手砍死了武高，事情到这地步也能平息了吧。
于是张一恒让翻译将他的意思说给奎狼。
奎狼冷笑，两清？这怎么可能！
青柳这时也哭道，“王子，我已经被这个人侮辱践踏，我的身子脏了。我没脸在服侍您了。我这就去死！”
青柳说着衣衫不整地跳下床，随手抢了一个士兵手中的刀要自杀。奎狼连忙上去阻拦，将刀抢下后扔在地上，怜惜地将青柳抱在怀里劝慰。
奎狼再说什么，张一恒不知道，但是猜也能猜到一点。后来翻译将奎狼的话翻译给张一恒。跟张一恒想的差不多，奎狼就是在安慰青柳说，他不在意这件事，他喜欢青柳，只要青柳以后好好陪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意。
张一恒冷笑，看不出奎狼还是那么一个痴情种子。不过张一恒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了一下，就将事情扔到一边。现在烦的是东陵和西域的关系该怎么办。
张一恒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先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写成奏折，派人立即送回去。
当晚又出事了，军营里武高的心腹不满奎狼杀死武高，他们居然趁着夜黑，先是杀了奎狼帐篷外的亲卫，然后将奎狼和青柳一起杀害！
这次事情是彻底闹大发了！原先只死了一个武高，事情虽大，但是还能压下去。
这会儿是东陵人杀死奎狼，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跟着奎狼一起而来的西域兵马不干了。楼兰王子死在东陵人手里，东陵人这是想做什么？这是在侮辱看不起西域啊！
于是打着为奎狼王子报仇的旗号，那些西域兵马也发疯了，举起刀就杀东陵人。东陵人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站着不动叫人杀，他们当然要举起刀子反抗。
于是你砍我一刀，我就还你一刀。
一个个西域人就这么倒下，紧接着一个个东陵人也倒下。
场面顿时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张一恒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要发疯，他拼了命地喊，“住手！住手！”
可惜张一恒一个人的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东陵人是愿意听他们的主帅的话，但问题是西域人不听啊！西域人凭啥要听一个东陵人的话？最重要的是西域人根本听不懂张一恒的话，两国语言不通。至于翻译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藏在角落里，连个字都不敢多说。
东陵人愿意听话，但是听话的结果是他们就要傻乎乎地站着被西域人杀，这怎么可以！于是不想白白站着等死的东陵人也爆发了，完全杀红了眼，根本不去听张一恒的话。
甚至有西域人要冲上来杀张一恒，好在没靠近张一恒就被解决掉了。
张一恒的脑子里只回旋着“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几个大字。可不是彻底完了，现在东陵和西域彻底结仇。其他国家暂时不说，楼兰那里是结了死仇！楼兰王后可就只有奎狼一个儿子，如今唯一的儿子死在东陵人手里，这是结死仇啊！楼兰王后还是乌孙国公主，在乌孙的势力也很大，到时候起码有两国要跟东陵结下死仇。
第595章 见姚氏（一更）
东陵战场那儿是彻底的乱了。东陵到底是占据了主场优势，以及人数优势，打到最后，反正西域人全都死光了。当然东陵这里也不是没有损失，相反他们的损失也实在是不小。
就在这时，天启主动出兵，刚跟西域人大战了一场的东陵士兵又要跟天启士兵打。东陵士兵刚跟西域士兵打过，正是疲惫之时，而天启士兵简直是犹如神助，砍人杀敌就跟砍大白菜萝卜一样。战争是一边倒，以天启的胜利为终！
张一恒带着残部退守。结果这一次天启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是充分发扬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他们攻下了东陵的一座城池。这会儿东陵皇帝不干了，以前跟天启打，从来都是胜少败多，这一次大败不说，甚至还跟西域交恶。这让东陵皇帝如何能够接受。
东陵皇帝无法接受这一现实，况且没能抢到天启的城池，反而丢了自家的城池，这是东陵皇帝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于是东陵皇帝要跟天启继续打！势要将被天启夺去的城池抢回来！
这一次，东陵皇帝真可以用腹背受敌来形容。东陵不止要跟天启打，还要面对西域的复仇之军！失去了唯一儿子的楼兰皇后，得到消息后彻底发狂！一个发疯的女人能做出什么，那是你无法想象的！而楼兰现任的储君是楼兰的二王子。楼兰二王子也一力主张要为大王子报仇。因此楼兰二王子得到了楼兰王后的全力支持。
楼兰王后果然手段高超，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竟然说服了原来结成联盟攻打天启的十二国，如今同样是西域联盟，不过打得不是天启了，而是东陵！
至于驻守在宛城的大军逐渐撤退到了东陵，显然是要跟东陵开战。战争的形式瞬间大变。
乔伊灵在听到那堪称戏剧的一幕，不禁摸了摸下巴，看了眼身旁的祁云，“那青柳是你安排的吧。”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青柳出现的时机真的是太巧合了。世上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乔伊灵对青柳的定义就是三国演义里的貂蝉。貂蝉不就是周旋在董卓和吕布之间，巧施美人计，令二人反目成仇。果然，美人计真的是非常好用啊。
“不是我。”
“这儿就只有咱们两个，有什么不好说的。”
祁云好笑道，“灵儿，我瞒别人也就算了。我瞒着你做什么。那青柳真的不是我的人，她做的事情也不是我安排的。”
“真的不是你？那是谁？”
“你猜？”祁云俏皮道。
乔伊灵没好气地用拳头捶了下祁云的胸口，“你就会叫我猜。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天下那么大，有那么多人，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更是不少。我怎么猜。”
“楼兰二王子奎木。”祁云的大掌包住乔伊灵的小手，淡淡说出一个人名。
乔伊灵眼睛一亮，“楼兰二王子奎木？怎么回事，说来听听。”乔伊灵的脑海中已经脑补了一部惊心动魄的夺位大戏了。
后面祁云的话果然也没有让乔伊灵失望。
“奎狼是楼兰王后唯一的儿子，出身高贵。而奎木的生母只是一个低贱的舞娘。不过奎木为人非常有野心，一直想要取代奎狼。奎木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也是一直那么做的。这些年来奎木可是安排了不少事情。我跟奎木呢——算是合作伙伴吧。
不对，也不能用合作伙伴来形容。应该说是暂时的，偶尔的。比如这一次，我跟奎木合作，但他甚至不知道我的身份。奎木那种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指不定他前一刻还对着你笑，下一刻他就能用刀子狠狠捅进你的心脏，要了你的命。”
乔伊灵好奇问，“你这次帮了奎木什么？奎木又答应帮你什么？”
“我只是答应奎木在奎狼死后，助他夺取楼兰王权。而奎木——灵儿你应该看到他答应我的事情了，联合西域其他国家攻打东陵呗。理由都是现成的，为了奎狼报仇。楼兰王后现在十分看重奎木，觉得奎木有良心，一心想着为奎狼报仇。
等到有一日，楼兰王后要是知道奎木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那时候就有好戏看了。不过不急，好刀要用在好刃上。”
“有时候真是不能小看女人。你看，一个青柳就弄死了奎狼，还让战场上的局势瞬间改变。不对，与其说是不能小看女人，更该说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小人物。小人物往往能发挥大作用。”乔伊灵感慨道。
祁云玩儿着乔伊灵的手指，闻言不禁觉得好笑，“灵儿，你觉得青柳是个小人物？那你可真是错了。你知道奎木为了训练出一个青柳，他耗费了多大的功夫吗？
奎木给奎狼不知安排过多少女人，起码有一百吧。那些女人就是为了试探出奎狼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青柳就是这样诞生的，奎木让人训练青柳。青柳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根头发丝都是按照奎狼喜欢的样子设计的。所以奎狼被青柳迷得三魂七魄都没了，这很正常。
奎木那人的算计虽然上不了台面，甚至可以说是很下作阴狠，但是有一点我得承认。他很有耐心，为了达成目的，他哪怕耗费个好几年的功夫，他都无所谓。
奎狼人蠢自大，被奎木算计到，这不让人觉得奇怪。楼兰王后够精明吧。在楼兰，楼兰王后的权力甚至不比楼兰王来的小。可就是楼兰王后这样精明的女人都被奎木骗到了。你说奎木的本事可大？”
“大。不过我看不上奎木。我承认玩儿阴谋诡计，奎木的确是很有一手。但是阴谋诡计不能用来治理国家。奎木这种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他只能生活在臭水沟里，不敢接触阳光。一旦接触阳光，他所有的一切顿时无所遁从，他的万般手段也施展不开来。所以我看不起奎木。”
祁云慢慢点头，“嗯。点评的很到位。奎木的确是这样的人。不过别小看奎木了。他不止会玩儿阴谋诡计，人家的野心也不小。小小的楼兰国王怕是满足不了他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跟奎木对上了。”
乔伊灵笑睨着祁云，“你需要担心吗？你手上不就抓着奎木的大把柄。青柳是奎木的人，还有奎木设计陷害奎狼的证据，这些都在你的手里握着吧。只要奎木敢有异动，你只需要把手里的这些东西拿出去，奎木就死定了。”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灵儿也！灵儿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
乔伊灵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那平城和宛城那儿是没事了吧。”
“宛城没事了。因为西域的兵马都已经撤退。平城那儿还有事，咱们占了东陵的一座城池，东陵皇怎么可能罢休。不过东陵那儿也不需要太担心。不止是咱们，还有西域联盟的军队。
正所谓哀兵必胜。这会儿西域人看东陵人的眼神那就是看杀父仇人的眼神。这样西域人的战斗力一定会大大提高。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他们，咱们就在后面捡好处，也能避免无畏的伤亡。这是最好不过了。”
论起黑心，世上还有人能跟祁云相提并论吗？乔伊灵觉得没有。祁云的这份本事实在是够大。
“东陵那儿的战争应该也持续不了多久。东陵天灾，导致国库空虚。如今又要面对天启和西域双方，东陵吃不消的。到最后东陵一定会议和，就是不知道东陵能撑到什么时候。”
祁云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最多一年。东陵皇要是聪明的话，应该也就支撑几个月的时间，便会派人来议和。到时候就轮到咱们坐地起价，狠狠从东陵人的身上撕下一块肉。”
祁云说着眼底折射出如狼一样的绿色幽光。
“岭南那儿呢？听说岭南那儿传出了好消息。”要说三方战场，乔伊灵最关注的是哪样，不用怀疑，那一定是岭南。因为乔子铭死在岭南。乔伊灵跟乔锦一样，哪怕以前再生乔子铭的气，觉得他糊涂愚蠢，可他们还是无法接受乔子铭的死。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我原本就打算跟你说的，就是不知道一时间跟你说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坏消息？先说好消息吧。”
“岭南那儿的叛乱平定了。”
这果然是一个好消息，乔伊灵听到这消息时，脸上也带上了真心愉悦的笑容。
见乔伊灵那么高兴，祁云都不好意思告诉乔伊灵坏消息了，不过还是得说。
“坏消息是阿达带着他的心腹跑了。”
乔伊灵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上扬的嘴角慢慢落下，如水的眸子沉寂幽深一片。
“那阿达见情况不好，就带着他的心腹跑了。我看阿达八成是属兔子的。”
乔伊灵看向祁云，有些不明白祁云的意思。
“不是属兔子的，你说他怎么跑的那么快？”
哪怕是因为阿达逃跑的消息而心情不好的乔伊灵，这会儿也忍不住笑了。
“你可真行，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我说的都是真心的。说阿达是兔子，这话是一点不错。不过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过猎人的手掌心。”祁云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乔伊灵则是有些担心，“天大地大要找一个人可不容易。这次让阿达跑了，下次能不能抓到他，那还真是不好说。你说阿达会不会来京城？”
祁云眸光一闪，“灵儿，你怎么会想灵儿来京城？因为姚氏？你认为姚氏和阿达母子情深，阿达会在这时候来京城救姚氏？”
“母子情深？姚氏那样的人，我在她的身上真的是看不出一丁点为人母的样子。看看姚氏是如何对苏婉仪的，由此可见一斑了。姚氏对阿达怕是也够呛。我就是在想姚氏手里的底牌难道真的就那一点？要知道姚氏可是筹谋了几十年。
还有一件事我最近也一直在琢磨，不过我见你忙着前朝的事，所以就没跟你说。我听说姚氏一直在锦衣卫的诏狱了被用刑，姚氏倒是厉害，全都扛了下来。当然其中也有皇祖父的旨意，不许姚氏死，如果姚氏真出什么事，那就用最好的药救姚氏的命。
反正这都几个月了，姚氏虽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姚氏还活得好好的。你说姚氏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当然，我不否认一点，姚氏绝对是一个很坚韧有毅力的女人，要不然姚氏也干不出这么多大的大事。
可坚韧有毅力，这不代表姚氏能抗吧。就算是有钢铁般的意志，被折磨了好几个月，依我看都撑不住了，姚氏却还能撑。这怕是不能只用坚韧有毅力来说了。”
祁云看向乔伊灵，“灵儿你想说什么？”
“不是想说什么。我先声明啊，我是猜的，不知道准不准。姚氏心里有依仗，她确定自己不会出事，或者确定有人会来救她。至于姚氏为何会有这样的依仗，那我就不清楚了。”
祁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口，“有依仗？指不定你猜对了。这段日子光忙着打仗的事，还真的是忽略了姚氏。我只想着她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就是多长了一双翅膀也飞不出去，倒是没多想其他的。我也好久没见姚氏了，是该去见见她，顺带给她带一点好消息。”
“我也想去见姚氏。”乔伊灵忽然说道，不等祁云开口，她又说，“不过我不能去。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去见姚氏？锦衣卫的诏狱阴暗潮湿，还全是血腥味儿，我一个孕妇受不住。你放心，我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我肯定不会去的。不过你要去看姚氏，记得带上我那一份。”
见乔伊灵没有坚持要去，祁云总算是放心了。
祁云决定要去锦衣卫诏狱，当天下午他就去了。
锦衣卫诏狱越往里走越是人间地狱，哭喊尖叫求饶声连绵不绝，鼻尖更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儿，闻得令人想吐。
祁云皱着眉头，来到关押姚氏的牢房。
牢房外足足有二十个锦衣卫看守，祁云进去时，正有人给姚氏施刑，施的刑罚就是夹手指。只见昏暗的火把下，姚氏十根手指已经溃烂的不成样了，血迹斑斑，甚至露出白骨。不止是手指，姚氏浑身上下几乎都看不到任何的好肉。
与其说姚氏是人，不如说姚氏是鬼！现在的姚氏跟鬼有何区别！
“见过太孙殿下。”牢房内的人见到祁云，立马停止施刑，随后向祁云行礼。
祁云摆摆手，“都去外面守着。本殿有话要问姚氏。”
“是。”
祁云话落，牢房内的人鱼贯退下，大门紧闭。很快牢房内就只剩下祁云和姚氏。
姚氏的头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脸，那双血红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地倒映在祁云的眼里，“呵——是皇太孙啊！难得皇太孙居然想起我，居然还纡尊降贵地来次看我。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
“感激涕零就不必了。你在这里，与世隔绝，怕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吧。正好，本本太孙这里有些消息要跟你分享一下。”
“那真是多谢皇太孙了，我在这里还真没一个能说话的人。皇太孙愿意来跟我说话。我真是感激不尽。皇太孙有什么想说的，那就只管说。我听着。”
“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岭南那儿吧。我告诉你，你的儿子阿达败了。”
姚氏并不吃惊，只是嗤笑一声，“可怜我姚静聪明一世，生的儿女却是如此蠢钝。”
第596章 阿达救人（二更）
“你的接受能力可真是不错。日日在这锦衣卫诏狱受刑，你看看现在的你都成了什么样？说你是人，倒不如说你是鬼。姚静啊姚静，你跟本太孙说说你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本太孙都有些佩服你。不是佩服你别的，就佩服你的能忍。
本太孙之前认为你是想等着你的儿子阿达来救你。可现在阿达败了，他自己都成了丧家之犬，你还能指望他什么？你什么都指望不上。要是其他人没了能指望的，他们会发疯会难受。可为何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这种情绪呢？你能否跟本太孙说说这是为什么？”
“呵——呵呵——皇太孙这是在套我姚静的话？我这儿可没什么话能让你套。皇太孙不就是好奇我姚静为何不崩溃。理由很简单啊，我姚静不想在我的敌人面前示弱，这个答案，皇太孙可曾满意。我这一生共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阿达，另一个是苏婉仪。
苏婉仪就不说了，她可真是一个蠢货。比起阿达，我教苏婉仪的时间更多，苏婉仪几乎是我带在身边教导的。可结果呢？苏婉仪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连个乔伊灵都对付不了，我还能指望她什么。
至于阿达——原先瞧着是个聪敏人，现在看来也是个蠢货。岭南那儿我布置了多久，耗费了多少的心思，结果他别说开拓了，就连守住的本事都没有。我姚静这一生的确是失败。我的失败，我认了，但是皇太孙如果想看我姚静的笑话，那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休想！我姚静就是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任何人都是！”
祁云定睛看了一会儿姚氏，随即慢悠悠地收回目光，似笑非笑道，“姚静你难道不怀疑本太孙是骗你的？”
“我还没眼瞎，皇太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长了眼睛。我能看出来。况且我不信皇太孙你有那么无聊，纡尊降贵地来锦衣卫诏狱跟我说一堆有的没有的。皇太孙如果是想来看笑话，那就免了。我不会给皇太孙你这个机会。皇太孙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乔老太爷去世了。”祁云忽然转移话题。
姚氏一愣，“切——乔方正死了？他居然死了？他怎么可以死呢？我是真不希望乔方正死啊！我希望乔方正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对乔方正来说，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只有乔方正活着，他才能永远都记得乔子铭的死，记得他有多愚蠢，差点害死了乔家所有人，甚至将乔家所有的名声都差点毁于一旦。乔方正怎么能死呢？死才是对乔方正的解脱。”
姚氏的语气里难掩落寞，显然她是真的难受乔方正的死，可惜乔方正没能多受折磨。
“你知道乔老太爷是怎么死的？”
姚氏冷笑，“我待在这锦衣卫诏狱，我如何能知道乔方正是怎么死的，左右不过是病死的。就乔方正那身体，死是早晚的事情，这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乔老太爷是被自己的女儿活活气死的。”祁云慢悠悠地说道。
姚氏急切追问，“乔方正是被他的女儿气死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方正只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是忠勇侯夫人，她气死乔方正的可能性不高，我也不相信。他的二女儿如今人在庵堂，她应该也没机会气死乔方正。那就只有他的三女儿乔雨欣了。是乔方正继室生的，还是乔方正的老来女吧。听说乔方正还很宠乔雨欣。
哈哈——哈哈哈——乔方正曾真不愧是个老糊涂啊！他最疼爱的女儿居然活活气死了他！这可真是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姚氏原本还难受乔方正的死，但是这会儿知道乔方正是被自己的女儿给活活气死，她顿时高兴了。乔方正这死得真是死不瞑目啊！看看乔方正生养的都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活活气死他！这可真是太值得人高兴了！
“乔老太爷给乔雨欣挑选了一个上进的寒门子弟，不过乔雨欣看不上对方，一心想要嫁进高门。正好有户人家犯到了乔子诺的手里，于是也盯上了乔雨欣。那户人家还没来得及对乔雨欣做什么，只是简单地邀请乔雨欣吃饭。结果乔雨欣自己按捺不住给对方下了药。
事情发生后，乔雨欣的母亲将乔雨欣做的事情告诉乔老太爷。于是乔老太爷被活活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方正不止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气死的，原来还有他继室的份儿啊！乔方正真是糊涂了一辈子，他最后也是死在他的糊涂上！被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活活气死，乔方正这一生何其的可悲又可笑。乔方正肯定是死不瞑目吧！哈哈——哈哈哈——”
姚氏原本还难受乔方正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这会儿姚氏不难受了，乔方正死的窝囊憋屈啊！这一点足以弥补姚氏的遗憾了。
“姚氏你还有后手吧。你笃定了阿达失败后会来救你。所以你才能一直撑着，本太孙说的对吗？”
姚氏的笑声戛然而止，“我不懂皇太孙的意思。我若是还有什么底牌，我早就出了不是吗？我还需要等到现在吗？需要日日夜夜不停歇地被施酷刑，几乎生不如死吗？”
祁云扯扯嘴角，没有跟姚氏争辩什么，转身出了牢房。
在祁云身后，姚氏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祁云的背，几乎恨不得刺穿祁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在牢房门关上后，祁云吩咐，“守卫再添一倍！”
锦衣卫的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恭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祁云回到东宫后洗了身子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才去见乔伊灵。
乔伊灵一见祁云立马问，“你去见姚氏，结果如何？”
祁云坐到乔伊灵身边，面色有些凝重，“灵儿，我看你想得很对，姚氏那儿怕是真的还有底牌。我先是诈姚氏的话，不过姚氏不上当。紧接着我就将你祖父是怎么被乔雨欣害死的事情说了——”
祁云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算是乔家的家丑。
乔伊灵不在意，“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想趁着姚氏高兴得意的时候诈她的话吧，成功了？”
“姚氏那儿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成功。姚氏的嘴巴严得很。不过是人都会疏忽，在极度高兴和得意下，任谁都会露出马脚。姚氏最恨的人就是你祖父，在得知你祖父是被乔雨欣活活气死后，她太高兴了，我趁机问她是不是有底牌。姚氏果然是有些不对头，我没错过姚氏那一闪而过的愣怔。尽管时间很短，但是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还有姚氏最后的解释也是画蛇添足了。姚氏如果真的镇静，那就该不理会我的话才是，直接以沉默相对。可是姚氏偏偏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那就是姚氏露出的最大的破绽。”
乔伊灵点着头，心里很赞同祁云的话，姚氏的确是疏忽了，人在嚣张得意时，果然是很容易露出马脚，这一点谁都不例外。
“我猜在你离开后，姚氏就反应过来了。不过反应过来也晚了。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想到姚氏那懊恼的神情，乔伊灵就想笑。
“这话错了。什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最该知道的还没有知道呢。你说姚氏的底牌是什么呢？”
这一点乔伊灵也不知道，“这哪里能猜到。我看除了姚氏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也是姚氏能一直在锦衣卫诏狱忍耐的原因了。我现在很相信阿达会来京城救姚氏了。阿达在岭南那儿失败，他已经没有了资本，但是阿达是姚氏的儿子，我猜阿达是知道姚氏手中的底牌，但是他无法动用。能动用底牌的人只有姚氏一个。为了能东山再起，阿达很有可能来京城，不计一切代价来救姚氏。”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所以我在临走前吩咐人将守卫增添一倍。除非那阿达有本事带一支不下千人的人马来救姚氏，否则他别想成功。”
“趁这个机会抓抓阿达。那阿达在外面也是一个危险人物，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这种小人，既危险又叫人防不胜防。”乔伊灵可不会忘记当初姚氏躲在幕后，时时算计人的恶心。
“你说很是，我立马就增派人马守在锦衣卫诏狱四周，这一次咱们就来一个守株待兔！看阿达那只会跑的兔子在天罗地网下是不是还能跑掉！”祁云狠狠道。
乔伊灵也期待抓住阿达，将姚氏的人一网打尽！
结果想象很美好，事实却叫人无语加无奈。
十日后，阿达果然是派人来救姚氏。阿达带去救姚氏的人马的确是没有一千人，但是也有两三百人。人数是不多，但是阿达和他手下的人都是擅于用毒，毒粉是漫天乱洒，要不是有盾牌挡住，守卫锦衣卫诏狱的人怕是要全军覆没。好在依靠人数优势，以及弓箭弓弩，没让阿达一行人救了姚氏，甚至还杀了阿达一百多个人，但是可惜的是被阿达给跑掉了。
祁云得到消息后大怒，“这一个个的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还留不下两百人！真是气煞我也！”
祁云难得这样情绪外露，乔伊灵其实也生气，同时也感到可惜，多好的机会啊。要是能抓到阿达，那就真的是一网打尽了。
可是现在再难受也没用了，因为人没抓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姚氏没被救走。
“你也别生气了。好歹朝高兴的方面想想。你得想，起码姚氏没被救走。还有阿达是兵败逃走，你说他手里还能剩下多少人。那两百人怕是他主要的人马。现在折损了那么多人，可以说是大大削弱了阿达的势力。现在阿达的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的资本了。”
乔伊灵说着给祁云递了一杯清火的茶，祁云对着乔伊灵不好发脾气，压下心头的愤怒，温声道，“我没事，刚才我发了火，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哪儿有那么脆弱。自从我怀孕来，你总是把我当瓷娃娃，我没事。况且眼看着我差不多就要生了，我都差不多快七个月了。太医也说双胞胎一般不可能足月出生，随时都该准备着。就是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宝贝还要在我的肚子里待多久。”
提起孩子，祁云眼底散发着慈父的光芒，提那些蠢货是叫人生气，但是说起孩子，他的心情就好了。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我们两人的孩子了。说起孩子，黄思雅还真生了个儿子。安王最近可是高兴的很。”提起安王，祁云就有些不屑。不就是一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黄思雅那种女人生的。
好久没听到黄思雅的名字的了，这一听，乔伊灵来了兴趣，“黄思雅，真是好久没听到她的名字了。算算时间，她也差不多生了。黄思雅生了一个儿子啊？黄思雅运气还真是好。她现在不就是盼着儿子翻身。安王是很高兴，但是安王妃怕是很不高兴吧。”
“安王府的瓷器听说碎了很多。”
乔伊灵一愣，随即笑出声，“你可真是够促狭的。你干脆直接说安王妃因为生气砸碎了一堆的瓷器不就成了。那孩子呢？难道还由黄思雅养着？”
“目前还在黄思雅那儿养着。安王妃听说想保养，安王暂时没同意。安王怕是担心安王妃会害死那孩子吧。”
“安王妃应该没那么蠢。毕竟安王都快到而立之年，膝下都还没能有个儿子。不止是安王的压力大，安王妃的压力也大。安王妃肯定也迫切想要有一个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况且安王妃将儿子抱到她膝下养，要是那孩子出事，那不是明指她是凶手。安王妃不会蠢成这样的。”
祁云笑笑，“谁知道呢。反正安王府现在热闹的很。”
正如祁云说的，安王府现在的确是热闹的很。黄思雅生下了安王目前唯一的儿子，尽管她现在还只是一个侍妾，但她在安王府，绝对能用一句水涨船高来形容。
安王体贴黄思雅生了儿子，于是在黄思雅生了儿子没多久，就请了黄思雅的母亲锦乡伯世子夫人来照顾她。
锦乡伯世子夫人在面对黄思雅时，一张老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花。
“思雅，娘就知道你是有出息的。你看看你多争气，一举得男啊！这可是安王目前唯一的儿子啊！”
黄思雅心里也同样得意，想想她自从进了安王府，受了多少的磋磨，甚至安王妃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头都敢给她脸色看。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她生了儿子，她母凭子贵，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了。
比如眼前的人就是——
黄思雅对锦乡伯世子夫人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母女之情。双方早在黄泊君出事后，就彻底撕破了脸。现在锦乡伯世子夫人讨好她，不过是看中她在安王府的地位，希望能靠着自己提高她在锦乡伯府的地位罢了。要知道锦乡伯世子现在可是很器重庶子，谁叫黄泊君彻底废了呢。
黄思雅心里不屑锦乡伯世子，但她知道这会儿还不能跟锦乡伯世子夫人彻底翻脸。她虽说生了儿子，但是在安王府还没能彻底立起来，安王妃可是想抢她的儿子，她怎么能同意呢！光靠她一个人是不能对抗安王妃的，她必须得有外援，锦乡伯府就能当她的外援。
黄思雅和锦乡伯世子夫人这一对母女可谓是各怀鬼胎，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不过面上是出奇的和睦。
第597章 安王儿子的满月酒（一更）
在距离京城二十里外的一处偏僻村庄，阿达和他剩下的不足两百人马就躲在其中。
阿达之前从岭南逃走，他身边的人马就只有三百多。为了能救出姚氏，阿达带了两百多人去营救，结果损失惨重，两百多人去锦衣卫诏狱劫狱，结果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阿达现在手里的人马已经不足两百，每天只能窝在这小山村，什么都不能做，生怕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阿达的容貌颇为俊秀，甚至很有种白面书生的感觉，只是他脸上的狰狞凶狠硬生生破坏了那份儒雅，使他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阿达的心腹见阿达的心情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少主，为了救夫人，咱们损失自惨重。要是夫人知道您为了救夫人损失了那么多人，想必夫人也是不会同意的。夫人肯定是希望少主您能保存实力，以求东山再起。”
这话完全是在糊弄鬼，只是说着好听罢了。实际上是这些人觉得阿达为了救姚氏浪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这让他们心里十分不满。他们当然不能直接说，救姚氏要费太多的力气和代价，让阿达直接放弃姚氏。所以只能选择婉转的说法。
阿达冷笑，就是说法再婉转，但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懂！正是因为听懂了，阿达才更加生气，他知道有不少人不理解他的做法，甚至有很多人在心里骂他是个白痴！如果不是白痴，怎么会浪费人马去救姚氏！
阿达不能让手下的人跟他离心，有些事情原本他是打算烂在肚子里，不叫任何一个人知道。但是现在看来情况是需要变一变了。
“水保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是那终究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身陷险地而不去救她呢？要是这样，我还配当人吗？况且你也看到了，咱们现在势力不足，咱们需要大量的人马，这样才有可能东山再起，重振旗鼓。我母亲除了在岭南有所布置，她还在一个地方藏了三万人马。要是能有那三万人马，到时候咱们就有资本了。”
水保眼睛一亮，“夫人还藏有三万私兵！？”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阿达笑着点头。
“那私兵在哪里？”水保急切问道。
阿达苦笑，“不知道。那私兵除了我母亲外，谁都不知道在哪里。那私兵也只有我母亲能调动。”
这就是阿达在失败后为什么要来京城这危险之地，为何要用他手中剩下不多的人马去救姚氏了。因为姚氏手中有更加珍贵的东西，所以阿达不能不来救姚氏！
要说姚氏的确是够自私，她不相信任何人，姚氏唯一相信的就只有她自己。对苏婉仪，姚氏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苏婉仪不知道姚氏的身份，不知道姚氏的手段。阿达好一点，他知道姚氏的身份，也知道姚氏的手段，姚氏甚至将自己手中的一点筹码给了阿达。
但那也只是因为阿达的身份特殊，他是水族族长之子，岭南的各部族能信奉阿达的身份，阿达对姚氏有用。阿达知道姚氏手中还有三万的兵马，但是姚氏对那三万人马守口如瓶，阿达只知道有这么一支兵马，却连在哪儿都不知道。
姚氏的意思很明确，那些人马只有她才有权力调配，其他人没有资格！
阿达在岭南失败，他要想东山再起，能指望的就只有姚氏手中的三万私兵。不止是三万私兵，姚氏手中还有一大批的财富。有了钱有了人，那才有起来的资本！
这才是姚氏在锦衣卫诏狱里，哪怕受尽了折磨，她还能撑住的原因。姚氏想的很好，要是天启亡了，那不用说，她一定能得救。要是输了，姚氏也有后招。阿达为了她手中的兵马和钱财，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救她。人有希望，就能坚持下去了。这话用在姚氏的身上是一点错都没有。姚氏心里正是坚持阿达一定会来救她，所以她才能忍受那么多的折磨。
水保脸上的急切消散，“只有夫人知道？少主您不如好好想想，指不定能有什么线索呢？”水保还是不希望阿达继续浪费人力去救姚氏。他们这里的人也不多了，锦衣卫诏狱那里经过一次劫狱，他相信那里的守卫一定更加森严。这次如果不是他们的毒药令那些人措手不及，他们怕是会全军覆没！
但是毒药不是万能的，水保相信天启人在经历过这一次后，定然会有所准备。他们的毒药在第二次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阿达哪来会不懂水保的意思。水保不想去救姚氏，他也不想！阿达是姚氏的儿子，他将姚氏的冷血自私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地继承过来了。在阿达心里，亲生母亲算什么？狗屁不是！不止是姚氏将阿达当成能够利用的工具。阿达也同样如此，在他心里，姚氏如果有用，那他喊一声母亲，这不算什么。一旦姚氏无用，甚至会拖后腿，阿达同样会眼睛都不眨地将人给甩到一边。
可能姚氏正是知道了阿达的真实秉性，所以对阿达也是处处留了一手。让阿达知道她手里有什么东西，但是偏偏不告诉阿达，那些东西在哪里，用那些好好吊着阿达。
“没线索，一点线索都没有。”阿达咬牙切齿地说道。
水保眼中的那一点点希翼彻底消散，阿达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少主，那您还要带人去救夫人？咱们的人真的不多了，还有夫人不是那么好救的。”水保提醒道。
要是可以，阿达当然也不想去救姚氏！但是想到姚氏手中的人马和钱，阿达就不能放手！那是他最后翻身的机会了！要是没了，那他就真的毁了。
“直接去救母亲，这自然是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兄弟赴死。你们都是我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水保脸上立即流露出感动之色。
阿达见状，微沉的心情隐隐有些舒服。水保对他忠心不二，而且在底下人中很有威望，他现在不能放弃一丝一毫拉拢这些人的机会。
水保问，“不知少主有何计划？”
“直接去锦衣卫诏狱救母亲，那是不可能的。力敌不成，咱们就智取吧。”阿达眼底闪烁着算计之色。
水保不解，“智取？不知少主打算如何智取？”
“听说天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就是安王。而安王快三十的人才得了一个儿子，想必安王对唯一的儿子肯定十分看重吧。”
水保立即明白了阿达的意思，眼睛跟阿达一样，散发着灼人的亮光，“少主英明。不过——安王府守卫森严，想要将一个婴儿从安王府带出，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王府再森严难道还能森严过锦衣卫诏狱不成？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就不信了，咱们连个婴儿都抢不出来！”阿达恨声道。
东宫
祁云手里把玩着安王送的请帖，顿时扁了扁嘴，“安王得了个儿子后，整个人都疯魔了。他儿子的满月礼居然如此大办，他居然给父王和我都下了请帖。”
祁云说着将手中大红鎏金的字帖随手扔到一旁，显然是没将安王放在眼里。
“人家好不容易有个儿子，能不炫耀吗？我听说父王以前跟安王对上，最喜欢拿安王无子的事情取笑他。安王这次得了儿子，可不得在以前瞧不起他的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乔伊灵很明白安王的心理，现在的安王不就是在炫吗？
祁云忽然定睛看着乔伊灵，“灵儿，你该喊安王叔才是。咱们得尊老，来，喊一声安王叔。”
“你可真是够无聊的。就咱们夫妻两个说说闲话，干嘛要喊安王叔？你这是抽的什么疯。”
祁云努努嘴，不说话。他能说他是忽然想起了安王对乔伊灵的狼子野心，所以就想让乔伊灵喊安王“安王叔”，这样就代表他们两人是差了一辈分。现在想想，他的确是有些幼稚。乔伊灵已经是他祁云的妻子，肚子里更怀着他的两个孩子，安王早就输了。不对，安王压根儿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我闹着玩儿罢了。灵儿你别放在心上。”
乔伊灵目露狐疑，“闹着玩儿？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提起安王就怪怪的。先是特别纠结什么能不能一次怀上，现在又纠结一个称呼。你什么时候那么喜欢跟人比这个？而且还特别喜欢跟安王比？”
之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乔伊灵怎么看祁云怎么觉得奇怪。
面对乔伊灵的注释，祁云面不改色，笑着道，“灵儿，我哪里奇怪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就是想跟安王比罢了。这难道不行？男人嘛——哪个不喜欢跟人比的。”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是乔伊灵就是觉得很奇怪。
“灵儿你纠结这个做什么，有那功夫还是多想想咱们两个人的宝贝儿才是。”
“转移话题。行，你要转移话题是吧，我跟你转移话题。安王唯一儿子的满月酒，你打算送什么礼。父王虽说有送礼，但是安王可是给父王和你各送了一张请帖，所以这礼咱们也是要送的。”
给安王送什么礼？祁云还真是要好好琢磨一番啊。
祁云摸着下巴，眼睛忽地一亮，“送什么礼啊！我记得我库房里好像有一尊玉石雕刻成的红石榴摆件。就把那摆件送给安王吧。”
“你真打算把那摆件送给安王啊。红石榴一般是寓意多子多福，一般不是送给女人的吗？有直接送给男人的？还有安王膝下也就两个孩子，你给安王送红石榴，不就是在提醒安王你膝下的孩子太少了。这不是在戳人心？”
还就是故意戳人心的！祁云在心里腹诽。不过话是不能那么说的。
“灵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能在安王大喜的日子送晦气？你自己都说了，红石榴是多子多福。我正是希望安王以后能多子多福，这是我对安王的祝福。”祁云是真的挺希望安王能多跟其她女人生孩子，免得安王还惦记他媳妇儿。
“真的？不过我觉得这送红石榴还是有些得罪人，虽说咱们不怕得罪人吧，但是故意——”
“灵儿，你肚子那么大了。你只要好好养胎就成了。难么点小事就交给我吧。”祁云打断乔伊灵的话，一脸深情。
乔伊灵嘴角一抽，见祁云打定主意了，乔伊灵也不多说什么了。不就是送一个红石榴摆件，那其实也不算什么。
安王得了儿子，确实是高兴不已。他因为无子委屈难受了那么久，这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子，他可不得大摆宴席，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儿子了！
太子和祁云来到安王府时，见到便是安王府车马络绎不绝，安王府更是挂满红绸，瞧着一派喜气洋洋。
太子跟安王最不对付，忍不住骂了一句，“安王就是沉不住气！不就是得了一个儿子，有必要炫成这样吗？成何体统！真是成何体统啊！孩子出生才一个月，能不能立住还不知道呢。排场那么大，也不看看万一那小人儿承受不住夭——”
“咳咳——父王小心隔墙有耳。”祁云咳嗽两声提醒太子。
太子自知失言，但是心里还是将安王给骂了个百八十遍。祁云除了是担心隔墙有耳外，还有就是他也即将当人祖父，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还是别算到小孩子的身上。
太子和祁云一进安王府，立马有人引着太子和祁云进了宴客的正厅。
太子和祁云当然是坐在主桌，而新得了儿子的安王更是得意非凡，颇有种意气风发之感。
“这次真是恭喜安王了。孤还一直担心安王都快到而立之年，但是膝下都没能有个儿子，这着实是叫人担心啊。这一次安王终于得子，孤这心就放下了。”太子落座后，见到安王得意的模样，心里始终是气不顺，于是对着安王开始冷嘲热讽。
安王脸上的笑意不变，“臣弟多谢太子关心了。现在臣弟有子了，想来太子也很高兴吧。”
“高兴！当然高兴！想想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孤膝下有四个儿子！”太子将“四”咬得重重的，“孤还马上要当爷爷了。这一来还来两个，孤真是高兴啊！”
安王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是啊，那真是要恭喜太子了。”
赵王也不甘寂寞地凑热闹，“咱们几个兄弟来，要说福气最大的，还是本王！本王可是早就当了爷爷，太子你说是这个理不。”
太子皮笑肉不笑，“是啊，赵王的福气当然是大，在咱们几个兄弟里最早当了爷爷。安安可爱是可爱，就是身份有点低了，庶子啊！生母还只是一个通房丫鬟！不像孤，这一来就是来两个嫡出的孙儿！”
赵王脸一黑，心里将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是啊！谁能有太子你的福气啊！太子你是有四个儿子，不过其中有一个不在你身边，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儿呢。”
赵王本意是要刺太子，但是这话也刺到了燕王。祁枫和燕王世子正是因为同一件事被赶出了京城，两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赵王见燕王黑了脸，不禁有些懊悔，“燕王，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是无心之失。”
燕王扯扯嘴角，“本王明白。”
太子趁机教育赵王，“赵王虽说是无心之失。但是得注意点分寸啊！也就是孤和燕王好性，否则肯定不能与你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