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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传之英水戏全文阅读

作者:西湖三少     天玄传之英水戏txt下载     天玄传之英水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 夜袭敌营

    元略道:“既然定了此事,那谁率军为先锋?”刺史府内,一片安静,众将沉默,各自怀着心思:带着数千士兵正面冲击北魏数万大军的军阵,这事情凶险无比,何况陈景俊是否真能偷袭成功,能否搅动安乐王的军阵,还得另说,此行简直是九死一生。

    元略对元法僧道:“侯爷手下有猛将能但此重任吗?”

    元法僧望了一圈,没人出声,对元略道:“王爷手下能人很多,还是王爷调配人选吧。”

    只听堂上有一人道:“我去。”大家望去,正是沈兰君。

    沈兰君道:“王爷,让我去吧,我愿意当先锋。”

    右卫将军徐确道:“算我一个,我怎么能落后于女……别人。”

    元景隆道:“也算我一个。”其他数名将军纷纷报名。

    元略道:“好,众位将领率领城中所有的军士,子时出击。”

    正是春日雨季,到了夜晚,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

    快到子时,彭城城门打开,城中众位将士,整装待发。众将手持枪槊,身骑骏马,从城里缓缓而出。

    为了掩人耳目,众将都没有点燃火把。雨水打在将士的铠甲上,汇成一道道细流,最终滴落在地上,枪槊的锋尖在淡淡的月光下闪着夺目的寒光。

    元景隆告别父亲元法僧,骑马行到沈兰君边上,道:“恩公,大战在即,一切生死难料,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兰君望了他一眼,道:“我叫沈兰君,不要老叫我‘恩公’,显得我年纪有多大似的。”她十七岁年纪,比元景隆还小上几岁。

    元景隆道:“好,你救了我,对我是有恩的,我该怎么报答你?”

    沈兰君嫣然一笑,道:“举手之劳,不用报答了。”拍马疾驰到众人之前。

    只见远处西北方向火光闪动,徐确道:“王妃,这火光正是信号。”

    沈兰君手持长槊朝前方一指,道:“将士们,目标是安乐王大营,跟我一起冲啊。”她和众将率领的一千骑兵向西北方向火光之处疾驰而去。

    众骑见到前面军旗,正是安乐王大军前营阵地。梁朝骑兵纵马疾驰,就像离弦的飞箭冲上前去,冲击安乐王大军营垒。

    安乐王大营遇到梁军在夜里偷袭,营中的北魏军士慌忙中拿起刀剑,对抗梁朝骑兵。

    梁朝骑兵闯进营地一队人马厮杀,一队人马防火烧营,顿时营帐火光冲天,北魏大营顿时乱了起来。

    沈兰君疾驰到了营内,正见一名北魏将军率领数名骑兵迎面而来,北魏将军下令道:“抓住他。”身后数名骑兵拍马袭来。

    沈兰君手持长槊,一槊刺倒一名迎来的骑兵,其他骑兵手持马刀砍来。

    沈兰君挥舞长槊,横扫竖劈,挑落数名骑兵。

    北魏将军也是持槊来袭,两人马上相斗了十余回合,一时不分上下。

    那北魏将军是用槊好手,两人又是在马上缠斗,北魏将军施展高超马术,一阵横扫之后,沈兰君只能勉力格挡。

    只见北魏将军一槊刺来,刺中沈兰君胯下战马,马吃疼,将沈兰君掀下马来。

    北魏将军又扫又劈,步步紧逼,沈兰君在马下左右躲闪,她纵身向前几步,翻身从地上捡起长槊,回身一槊刺出,正刺中那北魏将军的胸口铠甲,那将军跌落下马,眼看是不活了。

    沈兰君翻身上马,继续向前冲去。此时她率领的梁朝骑兵已袭击了北魏大营,放火厮杀,营中两边人仰马翻,拼杀正酣。

    忽的从后营来了一对人马,正是北魏精锐重装骑兵,向大营杀来,重装骑兵身上铁甲使得刀枪不入,梁朝骑兵被团团包围,陷入了苦战,一时间梁朝骑兵损失大半。

    沈兰君见北魏重骑在营中耀武扬威,心中焦急,想杀向前去,被徐遥容拦住,他道:“我们快被包围了,还是先撤退。”

    沈兰君道:“还未和成将军汇合。”

    徐遥容道:“北魏人多势众,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徐确领了十余骑兵赶来,道:“王妃,北魏救兵到了,快撤吧。”

第九十章 决战安乐王

    大营西南角北魏兵力薄弱,沈兰君只得率众往西南角撤退,众人杀到营门,见对面军旗招展,一支北魏大军军阵缓缓而来,军阵中军士亮起火把,前队是两队弓骑兵,后面是数队北魏重装骑兵,骑兵摆好了阵型,两边侧翼又有数队弓骑兵掩护,后军阵中,一面“元”字大旗竖立着,旗下一位大将铠甲明亮耀眼,身骑骏马,身边簇拥着数队披甲亲兵,这位大将正是北魏安乐王元鉴。

    徐确道:“是安乐王的军阵!”

    沈兰君道:“安乐王在里面?”

    徐确道:“你瞧,那大旗下的将军便是。”

    沈兰君道:“擒贼先擒王,跟我来。”她手提长槊,拍马向大军冲去,身后众人止拦不住,都心中叫苦。

    徐遥容道:“三位师侄,我们快跟上。”随即和昆仑三子纵马追了出去。

    徐确哈哈大笑,道:“王妃胆量过人,徐某真是服了你了。”也跟了上去。

    军阵前队弓骑兵见有梁朝骑兵来袭,赶紧列队待敌,队长号令众弓骑手弯弓搭箭,只待梁朝骑兵进入弓弩射程,就放箭射去。

    沈兰君心道:“对方人多势众,要使出绝招。”轻念口诀,施展“火宇之力”,火焰贯穿长槊,长槊朝天一指,一招“火雨炎炎”,只见漫天火雨朝北魏军阵袭来。

    北魏军阵前队弓骑兵见火雨袭来,以为是火箭,赶紧想放箭,可战马见火都乱做一团,队长呵止不住。

    徐遥容长剑向前一指,施展“炎龙道”,数道火焰汇聚空中,形成一条火龙,火龙向军阵扑去。

    北魏军士哪里见过这个,都看得呆了,前队军士哇哇乱叫,道:“这是什么妖法?”

    安乐王大军不愧是北魏精锐之师,后队重装骑兵队长道:“镇静,蒙上马眼。”骑兵将眼罩套在战马头上。

    队长手持马槊,道:“冲锋。”数队重装骑兵呼啸杀来,朝梁朝众人冲将过来,一阵厮杀。

    沈兰君手持火槊,越战越勇,北魏骑兵见她手中的火槊,冒着火光,以为她有什么妖法,心中胆寒,始终不敢离她太近。

    可其他梁朝骑兵就惨了,北魏重装骑兵就像奔跑的铁甲野兽,无法阻挡。

    沈兰君奋力杀入阵中,左冲右突,倒在她槊下之人不计其数,眼见离安乐王的大旗越来越接近,安乐王就在眼前,她心道:我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她双手火焰喷薄而出,一招“火雨流星”,将前方骑兵逼得四散而退,在阵中冲开一个缺口。

    远处旌旗下的安乐王元鉴见到阵中一名梁朝将军勇猛无敌,冲开阵型,吃了一惊,道:“那人是谁?”

    左右亲兵道:“王爷,那梁朝将军冲过来了。”

    元鉴道:“赶快拦住他,传我将令,必须要活捉,本王要亲自审问。”

    众亲兵领命拍马向沈兰君杀去,沈兰君长槊飞舞,手中长槊犹如一条火蛇,槊锋到处,北魏骑士无不翻身落马,一个个殒命当场。

    可北魏大军阵中骑士越围越多,将她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包围圈,她左右冲突,北魏骑士也放聪明了,既然王爷命令要活捉,那不用向前厮杀,跟她保持距离即刻。她冲了几次,都无法冲出包围圈。

    她身上受了几处皮肉伤,厮杀中,敌人的血飞溅到她铠甲上,浑身尽是血污,心道:安乐王就在眼前,难道冲不过去了?

    忽见北魏大军后方阵脚大乱,左侧有一名白马将军率一队骑兵杀来,白马将军长枪寒光闪烁,上下舞动,犹如一条银龙在月下飞舞,这白马将军正是陈庆之,陈庆之率着两千部曲赶来。

    沈兰君惊喜叫道:“是陈大哥!”她顿时精神一振,长槊击出,一道火光恰似利剑,刺透前方阻拦包围的北魏骑兵。

    一名亲兵向元鉴报告:“禀告王爷,后方有两支梁朝军队来袭,我军军阵被包夹了。”

    元鉴叫道:“各阵赶紧给本王挡住,本王有十万大军,不怕来袭梁军。”

    北魏大军右后方,一支梁朝骑兵袭来,正是成景俊率军而来,而在北魏大军前方,元景隆带着彭城的守军也杀将过来。

    安乐王的大军被数支军队包夹,阵型逐渐被分割,各个军阵已经是难以招架,元鉴眼见那手持火槊的将军朝自己这边杀来,前面阻挡的军士一个个倒下,心慌意乱,左右亲兵道:“王爷,已经阻挡不住,撤退吧。”

    元鉴无奈点头,在众亲兵的护卫下,拍马向北边撤去,留下的北魏大军已是溃不成军,被梁军打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

    至此,梁军获得了彭城之战的胜利,徐州七郡落入了梁朝手中。

第九十一章 何处认娇容篇:浓情胜意百花开

    众将凯旋而归,回到了彭城刺史府,元略和元法僧收到了梁军胜利的消息,早在府外迎接。

    沈兰君在刺史府内见到陈庆之,两人兄妹情深,情不自禁,她哭着扑到陈大哥怀里,道:“陈大哥,自从钱唐县一别之后,我去了昆仑山学武功,岁月匆匆而过,其中经历了数次生死劫难,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庆之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忍俊不禁,道:“妹子,你不用担心,你不是好好的吗,你看陈大哥也是好好的,不是又跟你相见了。我看看,你长大了,在昆仑山还好吗?”

    沈兰君擦拭眼泪,道:“有师父和师兄们的照顾,我每日练剑修行,过得挺好。”她给陈庆之介绍了师父徐遥容和诸位昆仑派的师兄。

    时光如梭,这些年来,陈庆之忙于带兵训练,久历疆场,虽然正值盛年,已然两鬓微霜,略显出沧桑之态。

    沈兰君见他手上伤痕,心想这定是上场杀敌所留下的,遥想三年前大哥还是英气儒雅,心中感慨,道:“陈大哥,你变了。”

    陈庆之道:“大哥哪里变了?”

    沈兰君说不出来,陈庆之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变老了,等再过上几年,你的陈大哥就成了一个老头,枪都拿不动咯。”

    沈兰君道:“哪里,我可没这么觉得。”她原本伤感的情绪被陈大哥一逗,倒是消弭了大半,两人多年没见,有很多话好聊,聊了几句,又开始打打闹闹,自然是喜不自禁。

    陈庆之问道:“王爷呢?”

    沈兰君拍手道:“对了,我怎么把他忘了。”

    朱异走过来笑眯眯道:“王妃,陈将军,刚接到消息,王爷正带着军队向徐州而来。”

    沈兰君和陈庆之相视道:“太好了。”

    朱异道:“大军明日就能进彭城。”

    翌日,豫章王萧宗的大军到了彭城,原来萧宗撤退到淮安后,收拢士卒,又向彭城而来,在路上就收到了元略和元法僧得胜的消息。萧宗到了彭城,中山王元略和始安郡公元法僧出城迎接。

    萧宗见了元略和元法僧,对元略行礼道:“拜见中山王,小王当日在建康宫与王爷相见,一别已是数年,王爷风采依旧。”

    元略道:“豫章王收复徐州,立下了赫赫功劳,真是年轻有为。”

    萧宗道:“哪里,都是仰仗始安郡公顺应天命,投靠大梁,郡公乃人中英杰,消弭战祸,真是体恤徐州百姓,乃我大梁之福。”说罢,向元法僧作揖。

    元法僧摇手道:“岂敢,王爷的话真令本侯汗颜,本侯已在府内备下宴席,王爷请。”

    萧宗见到沈兰君,道:“兰儿。”两人又经历生死分别,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在大庭广众下,难免不好意思叙旧,便拉着手随众人进了城。

    宴席上,萧宗道:“王爷、郡公,小王在路上接到父皇旨意,宣王爷和郡公回建康,领授封赏。”

    中山王元略和始安郡公元法僧道:“是。”

    元法僧道:“徐州诸事务,就有劳王爷打理了。”

    萧宗道:“侯爷宽心,小王自会为国竭尽心力。”

    府内众将在战争中取得胜利,自然欢乐无比,热闹了一番。大家吃完宴席后,便各自回营。

    正值百花开花的时节,萧宗和沈兰君吃完宴席后,出府散步,但见天空中月光皎洁,夜色正浓,雨后春天里的空气清新,小道两旁几株桃花,娇美艳丽,而绿树长出了新芽。

    萧宗见到桃花,自语道:“这个时节,建康宫里定是百花盛开了罢。”

第九十二章 玉手纤纤心定闲 情意真真神思远

    两人走到城墙边,沈兰君回想起那日在城墙上厮杀搏命的情景,心中仍有余悸,便对萧宗说了经过。

    萧宗听出她心中的不安,忙柔声安慰,关切道:“兰儿,答应我,下次不要再入阵杀敌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沈兰君道:“恩,如今平定了徐州,以后不用再打仗了。”

    萧宗抬头望着月亮,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沈兰君见他有心事,她一时觉得心中不宁,道:“宗哥哥,你有什么心事?”

    萧宗道:“如今已经得了徐州,父皇让我暂时管理徐州事务,我是南豫州刺史,辖地是在扬州,过些时日,总得回扬州去。”

    沈兰君高兴道:“回扬州很好啊,你干嘛这般唉声叹气?”

    萧宗道:“兰儿,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沈兰君道:“我不明白什么?你难道想建功立业,还要打仗吗?”

    萧宗转目望向北方,道:“我也不想打仗,我叹气不是因为这个。”

    沈兰君奇道:“那是因为什么?宗哥哥,你今天可有些奇怪。”

    萧宗回过头,道:“兰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被‘兰陵铁卫’劫持的情景吗?”

    沈兰君道:“当然记得。”

    萧宗道:“他们说是要将我们带到北魏,当时我内心是死活不肯的,可我现在回想起来,若那时到了北魏,是不是会有另一番情景。”

    沈兰君道:“宗哥哥,你怎么会这样想,他们是要拿你做人质,来要挟皇帝叔叔,还会有什么事情?”

    萧宗道:“我到了北魏,不再是梁朝的王子,也许成了一位诗人,也许只是一介平民,就有了另一种人生。”他拉住沈兰君的手,深情道:“兰儿,那日在荒野破屋,你说不管天涯海角,都会跟我前往,是不是?”

    沈兰君见萧宗情真意切,神思悠悠,她有点害羞,道:“当然。”

    萧宗又道:“若是有一天,我去了北方,你会跟着我去吗?”

    沈兰君一愣,道:“宗哥哥,你是梁朝的豫章王,你去北方做什么?”

    她轻言软语,却是触动萧宗的心思,将他拉回现实,他回过神,道:“没事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我们回府去吧。”

    沈兰君心中奇怪,心道:宗哥哥怎么了,也许这几日大战,他太过疲劳了,或许是惊吓过度了。

    翌日,奉梁皇的旨意,元略和元法僧准备启程回建康拜见梁皇,两人收拾好行礼,准备出城。

    元略和元法僧都是北魏降将,北魏当然是想尽办法抓住二人,徐州是梁朝和北魏边境,为了安全起见,陈庆之奉命率军队护送二人回建康。

    此时,阳光明媚,路边桃花盛开,让人遗忘了前几日大战时血光恐怖的景象。

    在彭城城门外,萧宗带着众人送行,他向元略、元法僧两人拜别。

    陈庆之身骑骏马,沈兰君拉着马的缰绳送行,遥见远处有一人走来,正是元景隆。

    元景隆道:“恩公……沈将军,我要到建康去了。”显得有些拘谨。

    沈兰君道:“少将军,你路上保重,这是我的结拜大哥陈庆之。”

    元景隆向陈庆之拱手道:“陈将军,久闻大名,这趟麻烦将军护送了。”

    陈庆之道:“不敢,皇命在身,护送侯爷回建康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元景隆望了眼沈兰君,道:“后会有期。”转身离去。

    陈庆之待元景隆走远,笑着对沈兰君道:“妹子,今日春风拂面,大哥看你面露红光。”

    沈兰君奇道:“什么红光?”

    陈庆之笑道:“跟桃花一样红的红光。”

    沈兰君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庆之道:“以大哥的经验,这个元家少将军对你有意思。”

    沈兰君道:“怎么会,你可别瞎说。”

    陈庆之哈哈一笑,道:“好了,大哥我要走了。”

    沈兰君道:“大哥,今日相别,可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陈庆之道:“妹子,你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经过前几日打仗,现在不是好好的。”

    沈兰君想起件事,从怀中掏出一物事,此物用帆布包住,正是先前在上林庄时,居无雪交给她的经书,她道:“大哥,这是唐掌门的遗物,是居掌门要我带给你的,我都忘了交给你了。”

    陈庆之一听是他师父的遗物,触物生情,他打开帆布,见是一本经书,笑道:“大哥上阵杀敌,若是一本兵书也就罢了,要这经书也是无用,还是留给你吧。

    沈兰君道:“你不要了?”

    陈庆之道:“妹子,你留着经书,空闲时别忘了念诵经文,佛祖也会保你平安,等你回到建康,我们就可以再次相见了。”

第九十三章 桃花十里 送君一别

    沈兰君只得将经书收回,笑道:“我家可不在建康城,我去那里干嘛?”

    陈庆之笑道:“等你出嫁了,还不是要住建康宫。”

    沈兰君晕红双颊,道:“陈大哥,看你说的,又要取笑我。”她转过头,看见一株桃花,岔开话题,道:“这里的桃花开得真好。”

    陈庆之手持长枪一挑,挑下一枝桃花,正好落在沈兰君的手中,沈兰君接住桃花枝。

    陈庆之道:“妹子,时间不早了,王爷和侯爷在等我。就在此别过,大哥和你二哥在建康等你。待你回来之时,我们兄妹三人,在小阁里斟壶酒,听你讲述巫山上比武的故事,好不好?”

    沈兰君点点头,道:“恩。”她眼见陈庆之拍马而去,一众骑兵的马蹄扬起尘沙,渐行渐远。

    她回头望去,送行的人群中已不见萧宗的身影,心想:宗哥哥怎么就回去了,真是的,也不等我一起回城,恩,也许徐州的事务很多,等着他回去处理吧。

    她看时间还早,正贪得一刻悠闲,把玩手中的桃枝,闲情漫步,回到了城里。

    之后的几日,徐州平定不久,州中的事物繁忙,萧宗忙得团团转,这边有公文要处理,那里有城中大户要拜见他,沈兰君时常都见不着他人影。

    一日,她和三位师兄在城中闲逛,城中的店家已陆续开张,店家伙计吆喝做生意,路上行人上酒家吃饭,或去商店购物,渐渐热闹了起来。

    众人沿着城中大道向前走,不久便出了城门,城外驿道两旁树木林立,旁边护城河边几株柳树,绿意盎然,其中一株柳树,树干较粗,看来颇有些年龄。

    沈兰君忽然想起了件事,走到柳树边,左瞧右看一番,道:“张师兄,你来看看,这株柳树长的不错,是不是可以用来做‘恍生咒’的印记。等做了印记,就可以从昆仑山直接到此处了,倒也省去了路上奔波的辛苦。”

    张林耀笑道:“小师妹想法不错,可惜是不成的。”

    沈兰君奇道:“为啥不成。我听师父说过,年岁较长的树木,就可以用来做‘恍生咒’的印记。”

    高景澈笑道:“话是不错,可做印记的树木需要年岁在三十年以上的才行,年岁越久,越能发挥‘恍生咒’移形千里的威力。”

    张林耀道:“大师兄所言极是,根据古籍记载,不是所有的树木都能做‘恍生咒’的印记,‘恍生咒’乃上古秘法,做印记的树木年岁越长,越有功效。我记得古籍中记载,使用年岁在六十年以上的的树木最有奇效,咒术成功机率最高,而使用年岁在三十年以上树木的效果次之,三十年以下的成功率就很低了。”

    沈兰君瞠目咋舌,续道:“六十年……这么久。如果施展‘恍生咒’不成功会怎样?”她施展多次,倒是从来没有失败过。

    高景澈道:“若是随意找一棵树做印记,施展术法不成功,那就是白费力气了。”

    张林耀道:“正是,若是正在紧要关头,施展术法却没有成功,那不仅是空费精力,而且还会耽误事情了。所以做印记的树必须精挑细选,既要找寻常见的树木,又要达到一定的年岁,两者都要兼顾,其实并不好找,一般选取年岁较长的杉树、樟树、梧桐较多,这株柳树估算也就十多年年岁,是不成的,不能用于‘恍生咒’的印记之树了。”

    沈兰君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彭城因地处梁朝和北魏边界,久经战火,城外驿道旁已没有了参天大树,四人在城外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适合的树木,宋逸峰道:“走了一圈了,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四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第九十四章 古道马疾声 安丰王来袭

    忽见驿道远处几匹快马疾驰而来,其中两人的打扮不像似南朝人士。

    这几人在城门前下马,向守城军士道:“我们是北魏使者,要拜见你们大王,有要事禀告。”

    梁朝虽和北魏交战,两国之间互通来使,也是寻常之事。

    守城军士将他们身上检查了一遍,并没发现兵器,道:“你们在此等侯。”随即进城禀告去了。

    宋逸峰道:“刚打完仗,北魏使者来做甚么?”众人摇摇头,都不知道。

    高景澈道:“我们去问问王爷,不就知道了。”

    众人点头称是,便进了城,回到了刺史府。

    高景澈道:“兰君,还是你去问王爷,我们不方便问。”

    沈兰君点点头,她走到书房,并没见到萧宗,问门口的亲兵:“王爷又不在?”

    亲兵道:“回禀王妃,王爷出去了。”亲兵是萧宗的贴身护卫,自然知道沈兰君的身份,不敢有所隐瞒。

    沈兰君道:“王爷去哪里了?”

    亲兵道:“王爷刚才带着两名护卫急匆匆的离开了,至于去哪里了,王爷没说起,小的不知。”

    沈兰君心道: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只有明天再来了。

    她回到房间,府内仆人早已端来了饭菜,她用过午膳,问仆人:“王爷有没有用过午膳?”

    仆人道:“小人刚才给王爷端去饭菜,有人来见王爷,王爷一口没吃就走了。”

    沈兰君道:“是谁来见王爷?”

    仆人道:“是守卫城门的军士。”

    沈兰君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仆人道:“好像说是什么使者,小人没听清楚。”

    沈兰君心道:就是在城门口碰到的北魏使者,宗哥哥勤于公务,连饭都不吃了。

    她走出房间,在府内闲逛,刺史府内院并不大,走过一处庭院,便到了“议事堂”。

    她朝堂内望去,见堂内空无一人,萧宗并不在里面,她心道:宗哥哥往常都在议事堂里处理公务,接待来访客人,怎么今天不在这里接待使者,真是奇怪。

    她在门外等了一会,还是没见人影,当天晚膳时,她还是没见到萧宗,只见萧宗随身的护卫回来,她问道:“王爷呢?”

    护卫道:“王妃,王爷被城中的崔员外请了去,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崔员外是彭城门阀世族。

    沈兰君道:“知道了。”只得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萧宗叫她到“议事堂”,她走进堂内,大堂内彭城的将领和官员都在,她的三位师兄也在。

    萧宗见到她,示意她在身边坐下,对堂上众人道:“诸位将领、官员,本王今日召见大家,是有要紧事情商量。”

    大堂内诸人心中捣鼓,都不知道什么事情。

    萧宗续道:“皇上命本王暂时管辖徐州,本王当竭尽心力,为皇上分忧,徐州平定不久,百业待兴,内有饥民为忧,外有北魏虎视眈眈。近日,本王又接到探子来报,虽然北魏安乐王被打败,带着残部而去,可北魏朝中安丰王元延明和临淮王元彧正在整顿兵马,本王估摸他们下一步,准备攻打徐州。本王为了此事日夜烦思,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好的退敌计策?”

    大堂内诸人听到又要打仗,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心想先前与安乐王大军交战,已经是精疲力竭,整个战争过程真是险象环生,城中粮草和兵马都快要耗尽,现在又要对上安丰王元延明和临淮王元彧的大军,这可如何是好。

    诸人心中忐忑不宁,大堂内一阵安静。

    萧宗心知诸人心思,只得对心腹大将胡龙牙道:“胡将军,你先来说说。”

    胡龙牙叹了口气,面有难色,道:“王爷,前番大战过后,城中七拼八凑,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千人马,有一半还是之前打仗时受伤的士兵,这可怎么办?”

    萧宗道:“兵马方面,本王已经派人去建康请求援军,父皇会派遣精兵良将支援,再者,也向扬州调集了三千兵马,先锋部数日后就会到达彭城。”

    胡龙牙道:“若是陈庆之将军在,就可以协助我们一起对抗北魏大军了。”

    萧宗望向朱异,道:“朱先生有良策吗?”

    朱异道:“彭城与扬州、建康有千里之远,待援军行至彭城,也需要数日之久。若是在这几日里,北魏先锋军先到,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务之急,是要加强彭城的城防。”

    萧宗道:“加强城防?”

    朱异续道:“自古攻城掠地,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尤其守城,最讲地利,攻城方兵力多不一定能取胜,守城方兵力少并不是会输,往往守城方只有数千兵力,却能守住数万大军的攻城,也是有的。”

    胡龙牙道:“朱先生说的是,彭城城墙高耸,又有护城河,城防坚固,就算北魏大军围城,也能撑上十日半月。”

第九十五章 城防利弩

    朱异道:“胡将军说的是,不过光靠这些,还是不够。”

    萧宗道:“还需要哪些?”

    朱异道:“不仅要高墙深河等地利,还需要城防利器,像投石机、滚石、滚木、弩车,都是需要的。”

    萧宗道:“彭城刚平定不久,其他利器尚可制作,可是投石机和弩车,制作工序繁复,需要精工巧匠,一时不能完成,只得从南方运来,恐怕所需颇费时日。”

    胡龙牙拍手道:“王爷,忘了成景俊将军了,他驻守百里外的水城,虽然兵力不多,可有二十架‘万钧神弩’,正好调过来使用,加强彭城城防。”

    萧宗道:“你不说起,本王倒是忘了。”

    朱异道:“‘万钧神弩’威力无比,正是守城利器,若是得到这些弩车,正好用来对抗北魏大军,足够撑上十天半月。”

    沈兰君在建康宫见识过“万钧神弩”的威力,当时若不是这些弩车将萧宝炎、慕容雁踪逼退,后果不堪设想。

    萧宗道:“那派谁去成景俊那里调动弩车呢?”

    胡龙牙道:“末将愿去。”

    朱异摇头道:“胡将军得留在城里,一方面加固城防,另一方面防备北魏先锋部队来袭,将军若是不在城中,恐怕不妥。”

    萧宗点头道:“朱先生说的是,去的人不能多,否则走漏消息,被北魏探子打听到,而且还要运送弩车到彭城,人选不仅要武功高强,还要机警多变。”他环视大堂,心思合适人选。

    沈兰君道:“宗哥哥,让我去吧。”

    朱异道:“王妃武功高强,可此行却是非常危险……”

    萧宗道瞪了她一眼,轻声道:“兰儿,你不能去,这太危险了。”

    沈兰君道:“我不怕危险,就让我去了。”

    萧宗心下是不愿意心爱之人去冒险的,可他身为豫章王,奉命坐镇徐州,此趟护送弩车,十分紧要,事关彭城乃至徐州的安危,堂上在坐的都是徐州地方将领和官员,在众目睽睽下,劝阻沈兰君不去,有徇私之嫌,也是不妥,心中正是焦急万分。

    身边徐遥容会意,望向高景澈、宋逸峰、张林耀三人,昆仑三子道:“王爷,让我们三人去罢。”

    萧宗有些犹豫,道:“你们?这弩车事关彭城安危,要安全护送回彭城才行。”

    高景澈拱手道:“我们三人定能完成任务,护送弩车回来。”

    萧宗道:“好,军中无戏言,就有劳昆仑派三位师兄了,事不宜迟,请三位师兄即刻启程。”

    沈兰君和昆仑三子从大堂内走出,沈兰君对高景澈三人道:“师兄,你们不用替我去的。”

    高景澈道:“小师妹,我们师兄弟三人一起前往,人多有照应,你不用担心。”

    宋逸峰道:“不就是护送弩车吗,小事一桩。”

    张林耀道:“水城离彭城一百多里,我们很快就回来。”

    徐遥容道:“你们三人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不要硬来,赶紧跑回来。”

    沈兰君道:“我心中恍惚,还是有些担心。”

    高景澈笑道:“小师妹,若是你去,我们才担心呢,就怕你拖咱们后腿,我们走了,你就在彭城等我们好消息罢。”

    三人回去打点一番,带上十名军士,选了几匹好马,即刻出了城。

    沈兰君送三位师兄出城后,心里越感到不安,等待萧宗在议事堂开完会,对萧宗道:“宗哥哥,三位师兄去水城,会不会有危险?还是多派人手去接应他们为好。”

    萧宗道:“兰儿,你放心,你三位师兄武功高强,不会有危险的。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处理,你回房里吧,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沈兰君道:“最近几日你总忙这忙那,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萧宗道:“兰儿,最近没时间陪你,是我不好,可也是为了国家大事,等过些时日,没有这么忙了,我陪你一起去赏花,好不好?”

    沈兰君用手指指着萧宗,笑道:“好,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我可没逼你,不要不算话哦。”

    她回到房间,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等到天亮。

第九十六章 书信

    第二天一大早她走出房间,踱步来到萧宗的书房,书房里空落落的,并不见萧宗人影,她心道:还没起来吗?

    她问房内的仆人:“王爷呢?”

    仆人道:“回禀王妃,听说王爷昨夜在崔员外府内,一夜都没回来。”

    沈兰君心道:怎么又是去崔员外府,这两天都去那里,像着了迷似的,等他回来得问问他。

    房外有人禀告:“王妃,王爷在吗?建康有信使求见,正在议事堂等候。”

    沈兰君道:“让他等会,我这就过去。”

    她来到议事堂,信使拜见沈兰君,道:“小人从建康来,有紧急信件要向豫章王呈递。”

    沈兰君道:“王爷不在,你把信件交给我,我会给王爷的。”

    信使面露难色,道:“这封信事关重要,萧大人吩咐得亲自交给王爷。”

    沈兰君道:“哪位萧大人?”

    信使道:“是临川王。”临川王萧宏正是萧宗的叔叔。

    沈兰君知道是朝廷的公文急件,必须萧宗亲自签收,自己不方便接收,道:“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你先在此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信使显的焦急,问旁边仆人:“你们王爷去哪里了?”

    仆人道:“小人不知道,最近时日,王爷时常晚上才回来。”

    信使拍腿道:“真是不巧,我还有封急件要送至别处,怎么办。”

    沈兰君对信使道:“你有要紧事,把书信交给我罢。”

    信使面露犹豫之色,仆人赶紧道:“这位是豫章王妃。”

    信使便呈上一个信盒,道:“那就有劳王妃了,小人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沈兰君点头,接过信盒,信使行礼后,便匆匆离去。

    沈兰君见信盒格外别致,正是出自宫中,她没看信上的落款,走进萧宗书房,随手将信盒放在书桌上。

    她看见桌上还摆着一本书,正是太子萧统的《文选》,萧统擅长文学和佛法,《文选》正是萧统主编,还有其他两封没有拆封的书信,都是用宫中的封盒,还有一个折子,折子镶着金线,应是梁皇发的密折。

    她心道:宗哥哥敬仰太子哥哥,将他编撰的书籍摆在桌上,时常查阅。原来还有这么多急件没看,真是的,会不会耽误重要的事情。

    她无意中瞥到《文选》里夹的一封信,是一封已经拆开查阅的信页,只见上面写的正是“近些时日,接到北魏探子密报,北魏安丰王总督两路兵马,正欲攻打彭城,彭城离梁地较远,难以坚守,请豫章王马上退回建康”的意思,落款人正是当朝宰相,临川王萧宏。

    沈兰君心中一惊,心道:宗哥哥日夜准备应敌,可朝廷寄来的书信却是让他撤退的意思,他在议事堂上怎么没对诸人说起。

    她打开密折,折子上朱笔题字,正是梁武帝字迹,写的也是“北魏要进攻彭城,让萧宗马上回建康”的意思。

    沈兰君心思细腻,疑窦丛生,只觉得这事不简单。她心道:我得去找师父商量此事。

    她赶忙来到师父的住处,徐遥容正在睡午觉,她一把将他叫醒。

    徐遥容睡眼惺忪,道:“徒儿,你干嘛吵醒师父。”

    沈兰君递上信件,道:“师父,这是建康发来的信件,是朝廷发给王爷的,你看看。”

    徐遥容道摆手道:“你给我看王爷公务上的信件,是要干嘛?这些可都是机密。”

    沈兰君道:“王爷在议事堂上对众人说,北魏大军即将来攻打彭城,要大家备战迎敌,是不是?”

    徐遥容道:“是啊,你我都在堂上,这些话都听见了。”

    沈兰君又道:“王爷又说已经向建康朝廷请求援兵,朝廷已经答应,援兵即刻就到,是不是?”

    徐遥容道:“正是。”

    沈兰君道:“可是信件和密折上,明明写着梁皇和大臣的意思,都是要求撤兵的。”

    徐遥容一愣,赶忙拿来密折和书信看了,看完后,在房中踱步沉思,道:“奇怪,梁皇既然下旨,那违旨就是大罪,可王爷没说起要退兵的事情,王爷为什么要抗旨?”

    沈兰君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两人越想越不对,感觉此事后面定有隐情。

    徐遥容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去问王爷了。”

    沈兰君道:“王爷并不在府内,他在崔员外府内。”

    徐遥容转过身,望着她,道:“你确定要去吗?”

    沈兰君心想要解开疑团,必须要去崔员外府里一探究竟,她目光坚定,点点头。

第九十七章 暗访员外府

    两人走出刺史府,穿过大街,大街对面的大院子,正是崔员外府邸,遥见大门口正有两人正要进府。

    徐遥容想上前问话,被沈兰君一把拽住,她将徐遥容拽到旁边巷子里。

    徐遥容道:“徒儿,怎么不进去了?”

    沈兰君道:“你看门口那两人,正是北魏使者。”

    徐遥容看了一眼,门口两人已经不在了,他道:“你没看错吧?”

    沈兰君道:“给陈大哥送行那日,我跟三位师兄在城门外见过这两人,不会看错。”

    徐遥容道:“北魏使者怎么会在崔员外府内,不是应该去刺史府吗?”

    沈兰君心中疑惑,道:“我们偷偷进去瞧瞧。”

    两人从后院的院墙边翻墙进了院子,没被府内人瞧见。

    崔员外是彭城门阀世族,府邸房屋连环,庭院交错。

    沈兰君和徐遥容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在屋檐上躬身而行,远远瞧见那北魏使者沿着青石小径走进一所庭院,庭院里的房屋古朴典雅,环境十分幽静。

    沈兰君和徐遥容藏身在屋檐处。

    北魏使者走进房屋,房屋内传来说话声。

    徐遥容内力深厚,耳聪目明,听得房中说话之人正是萧宗,他朝沈兰君示意,两人趴在屋檐上,小心移开屋檐上砖瓦,仔细倾听房内人说话。

    只听萧宗道:“鹿先生,本王的请求你已经禀报给皇上,皇上又是如何说的?”原来北魏的两位使者,其中一人姓鹿,名叫鹿悆。

    鹿悆道:“小人将王爷的请求,详尽回禀皇上,皇上听后,一时龙颜大悦,皇上向王爷许诺,若是王爷真心投靠北魏,皇上必将重重有赏,封王爷为郡王。”

    沈兰君听了心中一惊,心道:宗哥哥是大梁皇上的儿子,怎么会背叛自己的父亲,去投靠北魏?真是莫名其妙,她满脸迷茫,抬头凝视徐遥容,徐遥容示意她继续听。

    屋内萧宗续道:“若如此,那是最好的,本王承蒙北魏皇上的隆恩,心中自然感激万分,必将尽心报效皇恩。”

    鹿悆道:“王爷投效我朝,乃是北魏的福气,小人心知王爷在梁朝虽为豫章王,享受荣华富贵,却有不得已的苦衷,王爷跟北魏,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正是梁武帝萧衍。”

    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鹿大人说的是,贤侄,你是南齐皇室血脉,你父亲是南齐皇帝萧宝卷,正是本王的皇兄,萧衍老贼谋朝篡位,害死了你父亲,霸占了你娘亲,夺了我们萧齐家的江山,实在是罪大恶极,本王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也不能解本王的心头之恨。”

    沈兰君心头一惊,这声音她最熟悉不过,当日她在建康宫的大司马门外听过此声音,在钱唐县北高峰的竹林里也听过此声音,这声音正是来自她日夜寻思报仇的杀父仇人萧宝炎。

    萧宗道:“叔父,小侄的身世被萧衍老贼欺骗多年,若不是近日在彭城城外遇到叔父,从叔父口里得知实情,恐怕是要被欺瞒一辈子。”

    萧宝炎道:“贤侄,你我相遇,真是命中注定,你一开始还不信叔父所言。”

    萧宗道:“小侄听后将信将疑,亲自写信向母妃验证,母妃已向小侄吐露实情,母妃原是南齐皇帝萧宝卷的妃子,委身萧衍之时已怀了我,小侄的父亲的确是南齐皇帝萧宝卷。”

    萧宝炎道:“贤侄,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你我叔侄能够相遇,正是受你父亲在天之灵,冥冥之意,到了北魏之后,你我叔侄联手,必将说服北魏皇上,出兵梁朝,讨伐萧衍老贼,为南齐萧家报仇雪恨。”

    萧宗想起父亲被杀的仇恨,胸中积愤,起身向萧宝炎一拜,道:“小侄的父仇,还请叔父做主。”叔侄两人挽着手,垂泪不已。

    沈兰君在屋檐上听了之后,心神一震,她千思万想,都未曾想到自己心爱之人的叔叔竟然是杀父仇人。

    她既是迷惑,又是茫然,难以接受现实,回头望向徐遥容,他望着她,眼神柔和,眼神中有安抚之意。她擦拭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第九十八章 恩怨

    屋内鹿悆道:“两位王爷,既然投效北魏事情已定,请尽快动身罢,否则等到城内梁军察觉,恐怕夜长梦多,又会旁生枝节。”

    萧宗道:“鹿先生,这倒不用担心,本王坐镇彭城,城防都由本王负责,本王处事小心谨慎,没有走漏半点消息,料想梁军这边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鹿悆道:“王爷高明,那是最好的。”

    萧宝炎道:“贤侄,私情已叙的差不多了,叔父再谈谈公事,贤侄到了北魏之后,和叔父都是北魏臣子,也要考虑为北魏皇上效力。徐州是南北咽喉之地,元法僧这个叛贼,枉为北魏宗室大将,把徐州七郡都献给了萧衍老贼,给北魏皇上造成了不少麻烦,皇上非常生气,派遣安丰王来讨伐。如今安丰王和临淮王的大军将至,收复徐州指日可待。”

    鹿悆道:“齐王所言极是,只要豫章王遣走彭城城中的大将,等待豫章王离城后,城防空虚,北魏大军杀来,梁军失去大将,定然六神无主,城中大乱,安丰王夺得彭城易如反掌。”原来萧宝炎在北魏被封为齐王。

    萧宗道:“本王所担心的只是陈庆之一人,陈庆之打仗非常厉害,可他已不在彭城,其他将领并不足为虑。”

    萧宝炎道:“恩,贤侄,叔父之前所说的,城中一众昆仑派门人,贤侄按照叔父的意思办了没有?”

    萧宗道:“小侄已经派他们去了水城。”

    萧宝炎笑道:“如此甚好。”

    萧宗道:“叔父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吧?”

    萧宝炎眉毛一挑,目露凶光,道:“昆仑派和龙城太学素来有恩怨,再者本王听说之前安乐王大军来袭徐州之时,昆仑派之人多有阻拦,制造了不少麻烦,借助此次机会,定要除去这些心腹之患。”

    萧宗心知萧宝炎心狠手辣,急道:“叔父,昆仑派这三人是王妃的师兄,还请叔父手下留情。”

    萧宝炎瞪了他一眼,道:“贤侄,你难道为敌人求情?对待恩怨宿敌岂能手下留情,你父皇在位时,生杀予夺都是决断明快,到了你这里怎么婆婆妈妈的。”

    他见萧宗沉默,道:“叔父见过你的那位王妃,的确是天生丽姿,可偏偏不巧投了昆仑派,是龙城太学的敌人。你虽然跟那王妃订了婚,但还未过门吧?以叔叔的意见,皇室子弟何患找不到美人,贤侄你还是换一个罢,等我们到了北魏,叔父定会请求皇上为你做媒,从北魏皇室里挑个公主,公主身份尊贵,才能配得起你的身份,你再明媒正娶,比这王妃岂不是好上百倍。”

    萧宗听了,跪拜在地,道:“叔父,侄儿只有一个请求,就是不要杀害兰儿,侄儿是真心喜欢她,愿意跟她白头到老的。”

    萧宝炎哈哈大笑:“好侄儿,你真是愚蠢,她父亲被本王所害,若是她知道真相,还会跟你在一起生活?你去问问你的好王妃罢。”说罢,翻手一掌,掌间浑厚的气劲朝屋顶袭来,袭击位置正是沈兰君和徐遥容所藏身之地。

    原来萧宝炎乃是武学名家,内功深厚,这院中屋顶上藏着两人,岂会不知?他心中纳闷,屋顶上两人武功不弱,彭城中的高手屈指可数,可他一时不知道来意,便先不出手,后察觉其中一人气息不稳,定是跟他们谈话内容有关,便心知是昆仑派沈兰君等人追踪到此。

    屋顶上沈兰君和徐遥容屏住气息,可萧宗和萧宝炎的此番谈话,难免让沈兰君心神激荡,气息紊乱,以至被萧宝炎发现。

    萧宝炎这一掌能开山劈石,正是‘九天真龙绝’中的‘亢龙掌’,只听‘轰隆隆’一声,屋顶被掌力轰出一个大洞。

    沈兰君心神迷茫,若不是徐遥容拉住她,飞身躲避开,可要被这一掌击中。

    徐遥容心道:徒儿心神不宁,对方武功高强,还是先避开为妙,他施展轻功,正欲带着沈兰君离去,忽见一个身影在屋檐上擦身而过,正是萧宝炎。

    萧宝炎飞身而来,拦住去路,积聚内力,又是一掌击来。

    徐遥容护住沈兰君,不得已与萧宝炎对了一掌,只觉得手臂剧痛无比,体内内息翻腾,翻身从屋顶落下,沈兰君也随之落下。

    萧宝炎拦住两人,跟随两人落地,道:“哼哼哼,本王以为是谁鬼鬼祟祟,在屋顶偷听谈话,原来是你们两人。王妃,别来无恙。”

    沈兰君道:“你果然没有死。”

    萧宝炎道:“那日本王在钱唐县北高峰,被天山派唐云傲打伤,本王命硬,性命无忧,不过也休养了大半载。”

第九十八章 何处认娇容(八)

    屋内鹿悆道:“两位王爷,既然投效北魏事情已定,请尽快动身罢,否则等到城内梁军察觉,恐怕夜长梦多,又会旁生枝节。”

    萧宗道:“鹿先生,这倒不用担心,本王坐镇彭城,城防都由本王负责,本王处事小心谨慎,没有走漏半点消息,料想梁军这边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鹿悆道:“王爷高明,那是最好的。”

    萧宝炎道:“贤侄,私情已叙的差不多了,叔父再谈谈公事,贤侄到了北魏之后,和叔父都是北魏臣子,也要考虑为北魏皇上效力。徐州是南北咽喉之地,元法僧这个叛贼,枉为北魏宗室大将,把徐州七郡都献给了萧衍老贼,给北魏皇上造成了不少麻烦,皇上非常生气,派遣安丰王来讨伐。如今安丰王和临淮王的大军将至,收复徐州指日可待。”

    鹿悆道:“齐王所言极是,只要豫章王遣走彭城城中的大将,等待豫章王离城后,城防空虚,北魏大军杀来,梁军失去大将,定然六神无主,城中大乱,安丰王夺得彭城易如反掌。”原来萧宝炎在北魏被封为齐王。

    萧宗道:“本王所担心的只是陈庆之一人,陈庆之打仗非常厉害,可他已不在彭城,其他将领并不足为虑。”

    萧宝炎道:“恩,贤侄,叔父之前所说的,城中一众昆仑派门人,贤侄按照叔父的意思办了没有?”

    萧宗道:“小侄已经派他们去了水城。”

    萧宝炎笑道:“如此甚好。”

    萧宗道:“叔父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吧?”

    萧宝炎眉毛一挑,目露凶光,道:“昆仑派和龙城太学素来有恩怨,再者本王听说之前安乐王大军来袭徐州之时,昆仑派之人多有阻拦,制造了不少麻烦,借助此次机会,定要除去这些心腹之患。”

    萧宗心知萧宝炎心狠手辣,急道:“叔父,昆仑派这三人是王妃的师兄,还请叔父手下留情。”

    萧宝炎瞪了他一眼,道:“贤侄,你难道为敌人求情?对待恩怨宿敌岂能手下留情,你父皇在位时,生杀予夺都是决断明快,到了你这里怎么婆婆妈妈的。”

    他见萧宗沉默,道:“叔父见过你的那位王妃,的确是天生丽姿,可偏偏不巧投了昆仑派,是龙城太学的敌人。你虽然跟那王妃订了婚,但还未过门吧?以叔叔的意见,皇室子弟何患找不到美人,贤侄你还是换一个罢,等我们到了北魏,叔父定会请求皇上为你做媒,从北魏皇室里挑个公主,公主身份尊贵,才能配得起你的身份,你再明媒正娶,比这王妃岂不是好上百倍。”

    萧宗听了,跪拜在地,道:“叔父,侄儿只有一个请求,就是不要杀害兰儿,侄儿是真心喜欢她,愿意跟她白头到老的。”

    萧宝炎哈哈大笑:“好侄儿,你真是愚蠢,她父亲被本王所害,若是她知道真相,还会跟你在一起生活?你去问问你的好王妃罢。”说罢,翻手一掌,掌间浑厚的气劲朝屋顶袭来,袭击位置正是沈兰君和徐遥容所藏身之地。

    原来萧宝炎乃是武学名家,内功深厚,这院中屋顶上藏着两人,岂会不知?他心中纳闷,屋顶上两人武功不弱,彭城中的高手屈指可数,可他一时不知道来意,便先不出手,后察觉其中一人气息不稳,定是跟他们谈话内容有关,便心知是昆仑派沈兰君等人追踪到此。

    屋顶上沈兰君和徐遥容屏住气息,可萧宗和萧宝炎的此番谈话,难免让沈兰君心神激荡,气息紊乱,以至被萧宝炎发现。

    萧宝炎这一掌能开山劈石,正是‘九天真龙绝’中的‘亢龙掌’,只听‘轰隆隆’一声,屋顶被掌力轰出一个大洞。

    沈兰君心神迷茫,若不是徐遥容拉住她,飞身躲避开,可要被这一掌击中。

    徐遥容心道:徒儿心神不宁,对方武功高强,还是先避开为妙,他施展轻功,正欲带着沈兰君离去,忽见一个身影在屋檐上擦身而过,正是萧宝炎。

    萧宝炎飞身而来,拦住去路,积聚内力,又是一掌击来。

    徐遥容护住沈兰君,不得已与萧宝炎对了一掌,只觉得手臂剧痛无比,体内内息翻腾,翻身从屋顶落下,沈兰君也随之落下。

    萧宝炎拦住两人,跟随两人落地,道:“哼哼哼,本王以为是谁鬼鬼祟祟,在屋顶偷听谈话,原来是你们两人。王妃,别来无恙。”

    沈兰君道:“你果然没有死。”

    萧宝炎道:“那日本王在钱唐县北高峰,被天山派唐云傲打伤,本王命硬,性命无忧,不过也休养了大半载。”

第九十九章 意乱情伤

    萧宗从屋中出来,见是沈兰君,道:“兰儿,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兰君望着萧宗,眼含泪光,道:“宗哥哥,你为甚么要瞒骗于我?”

    萧宗道:“兰儿,我怕告诉你实情,你会生气,你会离我而去。”

    沈兰君道:“你一直筹划到北魏去,是不是,难怪那日你在城墙上说了一番奇怪的话。”

    萧宗道:“兰儿,我也是有苦衷的,我是南齐萧宝卷的皇子,我不是萧衍的儿子。”

    沈兰君道:“你虽不是皇帝叔叔的亲生儿子,可皇帝叔叔对你很好啊。”

    萧宗道:“那是他不知情。这么多年来,我母妃小心谨慎,处处隐忍,才讨得他欢心,没让他起疑,他若是知道我是萧宝卷的遗腹子,我还有命吗?自从我知道真相以来,这几日,我无不是担惊受怕。当我收到萧衍的密折,要我即刻撤兵,回到建康,那时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不能回建康,回到建康我就是离死不远了。”

    沈兰君柔声道:“宗哥哥,皇上叔叔从小把你养大,待你很好,就算你不是他亲生的,你也不能背叛他,你回去跟他说情,兴许他会放你一马,你可以不当豫章王,我们一起回苏州,回到我的家里,好吗?”

    萧宗道:“兰儿,你真是好天真,若是我的身世被他人知晓,不要说萧衍,就算是太子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萧宝炎道:“事已至此,王妃你多说无益,贤侄定是要跟本王去北魏的,至于你嘛,看在贤侄对你一片真心,你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北魏,到时也是可以当个偏房小妾,也算是成全了你们。”

    萧宗道:“兰儿,你跟我们一起去罢,我定不会辜负你。”

    沈兰君道:“你叔叔是我的杀父仇人,那日在建康宫,他杀害我父亲,你也是亲眼所见,你让我如何面对你,还和你一起去北魏?”她情绪激动,声音发颤。

    萧宗道:“兰儿,我……”他见沈兰君情绪激动,便想去拉她手,他被萧宝炎一把拉住。

    只听萧宝炎道:“小姑娘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王就成全你,让你去见你父亲罢。”一掌击出,直击沈兰君。

    徐遥容早有防备,施展绝学,一剑击出,一道火光将萧宝炎的掌力击歪,雄浑的掌力擦着沈兰君衣角而过,撞击在院墙上,院墙顿时轰去了一半。

    萧宝炎道:“哦,原来是昆仑山‘火宇之术’,本王今日便来会一会。”他大喝一声,身上精光四射,身后出现一只身形似虎的巨兽,正是“狴犴”金身。

    徐遥容心知对方为“九龙印”之一,武功更胜于之前在上林庄的高佑,他不敢怠慢,轻念口诀,施展绝招,浑身火焰气茫弥漫,火气在空中凝聚,形成一条大龙,正是“炎龙道”。

    炎龙扑向萧宝炎,萧宝炎仗着金身无敌,双掌翻飞,与炎龙斗了十数合,一时不分胜负。

    徐遥容道:“他内力深厚,若是这样僵持下去,再来了援手,对我跟徒儿,都是大大的不利。”他一声清啸,催动内力,手掌火焰缠绕,打出一招“红莲火雨”,漫天火雨和炎龙将萧宝炎裹成一团。

    只听“轰”的撞击声,院中气流激荡,树木被气流刮起,土块碎石乱飞,众人被气流击得东倒西歪。

    过了片刻,院子中气浪消散,只见空中悬浮着一人,浑身精光环绕,正是萧宝炎,他的“狴犴”金身不但没有被摧毁,反而逐渐变大。

    徐遥容心中震惊,心道:我已经施展全力,可还是不能破他金身。

    萧宝炎高举右手,食指和小拇指朝天,正是在吸纳人运之气,他是南齐王家血脉,就算真气用竭,也能通过吸纳天地五气,从而恢复自身元气。

    他笑道:“昆仑派‘火宇之术’不过尔尔,还有什么绝招没使出来吗?”他催动体内真气,掌中真气越来越盛,“噗噗噗”击出数掌,掌力贯穿长空,如箭如雨,将徐遥容牢牢罩住。

    徐遥容不敢怠慢,强运体内真火,打出“红莲火雨”,硬接萧宝炎的第一波“亢龙掌”。

    漫天的火雨和掌力激烈碰撞,一时间竟拼的旗鼓相当。

第一百章 情灭怨生形影单

    沈兰君被碰撞声激醒,回过神来,她心知萧宝炎内力绵绵不绝,斗下去师父只会吃亏,长剑一挥,也来助战,一招“火雨炎炎”,和徐遥容共同御敌。

    萧宝炎掌力刚猛无俦,竟然始终不断,第一波“亢龙掌”未歇,第二波“亢龙掌”就接着第一波而来,徐遥容和沈兰君只得苦苦支撑。

    待到第二波掌力将要结束之时,萧宝炎大喝一声,第三波掌力犹如惊涛骇浪,击向徐遥容和沈兰君,徐遥容真气不接,护着沈兰君,身上中了数掌“亢龙掌”,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沈兰君叫道:“师父。”她见师父受伤,心中愤怒,回身一掌击向萧宝炎,正击中萧宝炎“狴犴”金身上,金身只是微微震动一下,便将她击出的劲力震回,将她震倒在地上,她顿时觉得气血紊乱。

    萧宝炎道:“哈哈,你和师父都在,很好很好,加上你师兄三人,今日便将你们昆仑派一网打尽,倒是消除了本王的一个心腹之患。”

    沈兰君道:“我的三位师兄怎么了?”

    萧宝炎笑道:“你的三位师兄,怕是已经踏上了黄泉之路了。”

    徐遥容道:“徒儿,别听他胡说,你的三位师兄武功高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们,定能脱险,不会被这些奸人所害。”

    沈兰君道:“你们在去水城的路上,设下了埋伏?”

    萧宝炎哈哈大笑,道:“小姑娘聪明伶俐,一点就透,可惜了。本来乖乖做贤侄的媳妇,享受富贵荣华,何必吃这些苦头,枉自丢了小命。你们以为此行只有本王一人前来,为了铲除你们昆仑派,龙城太学可是出动了四位高手。”

    萧宝炎回头望了望萧宗,笑道:“贤侄,要不是你的消息,要将昆仑派众人一网打尽,还是得颇费功夫,此趟你功劳不小,回去就为你向师兄请功。”

    萧宗道:“兰儿,叔父只是说将你三位师兄支开,并没说要加害他们,我……”

    沈兰君既惊又怒,忽见一道火焰向萧宝炎袭去,抬头望去,只见徐遥容跃至空中,被火焰包裹,打出绝招,她心道:师父身受重伤,还要打出这招。

    徐遥容大喝一声,正是打出“昆仑天宇阵”其中一击“火兮焚烬月”,“昆仑天宇阵”是需要七位弟子分别打出“七天宇”各自绝学,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徐遥容心道:我身受重伤,内力不济,只求打出招式,吓一吓奸人。

    萧宝炎见来袭招式精妙无比,气势威猛,心道:这是什么招数,莫非是传闻中的“天宇阵”?他阅历甚广,知晓昆仑派武学的威力,不敢放松,催动金身,要硬接这一招。

    眼见火焰气芒将要击中金身,谁料到却在中途拐弯,击中了萧宝炎身后房屋大梁,“轰隆隆”房屋倒塌,将萧宝炎埋了进去。

    萧宝炎震开碎石木块,放眼四顾,沈兰君和徐遥容早已逃之夭夭,他扶起萧宗和北魏使者,对萧宗道:“贤侄,此地不宜久留,你跟鹿大人赶紧出城,安丰王先锋大营在八十里外驻扎,你们去投安丰王大营。”

    萧宗眼见沈兰君离去,怅然若失,跪在地上,道:“兰儿……”他又转头望向萧宝炎,道:“叔父……”

    萧宝炎不等待他说完,已经施展轻功,飘然离去,正是去追赶沈兰君二人。

    沈兰君搀扶徐遥容逃出崔员外府,两人走进后巷,沈兰君道:“师父,你没事吧?”

    徐遥容道:“我受了内伤,没有大碍,看来北魏在彭城里耳目众多,我们得赶紧出城。”

    沈兰君扶着徐遥容在街上买了两匹马和金创药,见大街上多了数队士兵,两人不明情况,赶到城门口,原来北魏大军已离彭城不远,彭城全城戒严,城门即将关闭,两人趁机出了彭城。

第一百零一章 夺路

    骑马向水城方向疾驰,行了三里地,眼前有一处农家院舍,由于连年战乱,屋子的主人已经逃难去了。徐遥容内伤发作,口吐一口鲜血,从马上摔将下来。

    沈兰君急忙下马,扶起徐遥容,道:“师父。”

    徐遥容道:“这奸人掌力太厉害,师父被他震伤了心脉。”

    沈兰君道:“师父,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徐遥容摇摇头,道:“这内伤,寻常大夫又怎么能看的好。你不用管我,赶紧向前去找你的师兄,‘九龙印’中的几人武功非常高,他们遇上会有危险。”

    沈兰君急道:“那你怎么办。”

    徐遥容望向农舍,道:“我在这里休息一下,运功疗伤,恢复些元气。”

    沈兰君扶着师父进了农舍,农舍后面有个大院子,只见院墙陈旧,里面没有人居住。她扶师父进屋,在椅上坐下,她给师父敷了金创药。她道:“师父,你口渴吗,我给你找水喝。”

    她从院里水井中打了半桶水,倒了一碗水喂徐遥容喝了。她走进一间房中,见到案上积满灰尘,只有一座菩萨像,菩萨庄严宝相,她想起陈庆之离别时的话,从怀中掏出佛经,朝菩萨拜了三拜,心道:请菩萨保佑,师父和三位师兄能平安无事。

    徐遥容在房外道:“徒儿,你不用管我了,快去找你师兄吧。”

    沈兰君道:“师父,你先休息,等我见到师兄他们,再来找你。”她出了农舍,沿着小道继续向水城方向疾驰。

    一路上人烟稀少,大风迎面吹来,她想起心爱的宗哥哥对自己的背叛,受伤的师父躺在农舍里,三位师兄生死未卜,觉得自己独木难支,心中难受,只有咬着牙继续向前行。

    约莫小半个时辰,见到道边躺着数人,走近查看,正是水城的弓弩手,各个身受重伤,已经气绝而亡。

    沈兰君检查伤口,有些是筋骨尽断,显然是受了浑厚的掌力,有些是被利刃刺中要害,她心道:“莫非是‘九龙印’干的?”她沿着小道再向东走了半里路,见到有弩车停在路边,这弩车正是“万钧神弩”。

    她心道:想必弩车行至到此处,遭到了伏击,伏击之人武功高强,弓弩手抵挡不住,只得向前逃走,被追上后击杀,可是三位师兄在哪里?

    忽见远处大石之后雷光电光,她喜道:是大师兄,向大石头后面跑去,只听一声惨叫,一男子倒在地上,正是大师兄高景澈,她躲在石头后面,只见高景澈双目受了剑伤,鲜血从眼中渗出,滴在地上。

    高景澈不远处,另有两人倒在地上,正是二师兄宋逸峰和三师兄张林耀,两人神情萎靡,手按住胸口,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一名黑衣男子走向高景澈,手上的银刃光芒耀眼,身后站着数名武士,沈兰君认得这男子,样貌堂堂,正是上林庄见过的高佑。

    高佑摇头道:“昆仑派门人,武功不过如此,自从上林庄一战,三年来也没什么进步,师叔把我们都叫来,真是‘杀鸡焉用牛刀’,你说是不是啊,师弟。”

    高佑身后白衣少年,轻摇折扇,丰神秀雅,正是慕容雁踪,慕容雁踪道:“师兄,你的‘银龙剑’又比之前精进了。”言语中不乏羡慕之意。

    高佑道:“师弟,你错了,对付这几个草包,显不出‘银龙剑’的精妙。”

    宋逸峰道:“你说谁是草包。”他性子急,虽然所受伤势颇重,却不能忍受高佑言语相激,用尽全力使出一掌向高佑击来。

    高佑冷笑一声,挥手打出两道“银龙剑”,“银龙剑”剑光夺目,恰似两条银龙缠绕,一剑化解了来袭掌力,另一剑击向宋逸峰,电光火石间,“银龙剑”的剑刃插入宋逸峰的胸口,他“噗通”倒在地上。

    沈兰君大叫道:“二师兄。”她从石头后面飞身跃出,拔出长剑,积聚全身内力,打出一招“火雨炎炎”,击向高佑。

    高佑和慕容雁踪看到有人从石头后面跳出来,都是一怔。

第一百零二章 泪别师兄

    高佑打出亢龙掌,抵消了“火雨炎炎”,望着沈兰君道:“我记得之前在上林庄见过你,你是昆仑派的小姑娘。”

    沈兰君道:“少废话,赶紧放了我师兄。”

    高佑道:“就凭你?”

    沈兰君心知高佑虽然面容英俊,还有几分儒雅,但其手段狠辣,她在上林庄也是见识过的。

    她将体内真气汇聚在剑身,心道:若是“轩辕无极剑”在,也不至于现在这般窘迫,也罢,如今没有“轩辕无极剑”,必须尽力一击,否则救不了师兄。

    她这一剑使出了毕生的功力,剑身火焰喷薄而出,熊熊烈火扑向了高佑。

    她想斩断高佑的“银龙剑”,击破高佑的“睚眦”金身,可是谈何容易,毕竟两人的内功修为相差甚远。

    对战十招之后,她内力不济,便败下阵来,被高佑一掌击中,倒在地上。

    她在崔员外府,和师父徐遥容一起对抗萧宝炎,已是受了内伤,高佑的亢龙掌威力虽逊于萧宝炎,仍是厉害无比,加重了沈兰君的伤势。

    她见大师兄双目流血,二师兄奄奄一息,三师兄萎靡不振,心道:难道我们今日会命丧于此处,师父还在农舍里等我。

    高佑走过来,道:“本座送你们一程,你们四人一起去幽冥府,倒也不会孤单寂寞。”

    他手上的“银龙剑”正欲一剑刺下,身后的慕容雁踪于心不忍,道:“师兄,父亲说过要留住他们的性命,带回龙城太学,他老人家要亲自审问,你还是不要违逆父亲的话罢。”

    高佑回过身,盯着慕容雁踪,道:“师弟,要你来管我?”

    慕容雁踪道:“师弟不敢。”

    高佑道:“你是师父的宝贝儿子,太学中的旁人固然都听命于你,不过,你心中要明白,我始终是你的大师兄。”

    慕容雁踪道:“是,师兄,你知道我是一直都尊敬你的。”

    高佑道:“那就好,再说抓回去处死跟在这里杀了,有什么区别。”他一剑刺出,沈兰君勉力持剑格挡。

    慕容雁踪从小对这大师兄万分崇敬,不敢拂逆师兄之意,只得无奈的退在一旁。

    高佑察觉身后有气息流动,转头发现受伤的高景澈已跃至空中。

    高景澈双目受伤,只得听声辨位,强运体内“雷宇之力”,双手间顿时电光流闪,身后是雷声阵阵,他打出绝招,正是“雷兮狂电闪”,向高佑袭来。

    高佑道:“来的好。”双手蓄力,左手是“银龙剑”,右手出“亢龙掌”,对抗来招。两人拼得势均力敌,一时间,空中风雷变动,地面飞沙走石。

    高佑催动起金身之力,有了金身加持,高景澈渐渐不敌。

    另一边张林耀强忍伤痛,挥剑援助大师兄,他挥动长剑,使出“风林域间”之力,“木宇之力”在剑身流转,剑气灵动非凡,卷起落叶在风中飞舞,剑气击向高佑。

    高佑以一敌二,神情坦然自若,竟微微占有优势。

    慕容雁踪神色焦虑,他此刻最为关心师兄安危,他又了解师兄要强性格,不能出手相助,相助反而会惹师兄生气。

    另一位“九龙印”贺拔岳飘然而至,则是负手而立,站在远处观战。

    三人斗了二十余回合,有一人加入战团,持剑刺向高佑,正是沈兰君。

    高景澈感知到沈兰君,道:“小师妹,你快走,我们三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兰君道:“大师兄,我不能走。”

    高景澈双目失明,张林耀受了重伤,岂是“九龙印”之一高佑的对手,高景澈抱住高佑,道:“快走。”

    沈兰君眼中含泪,飞身至宋逸峰身前,他已气若游丝,双唇微动。

    沈兰君扶起他,只听他凑到沈兰君耳边说道:“往东走半里路,有一个村庄,村庄里有棵大树,我们在大树上做了去昆仑山的印记,你赶紧和师叔……”话还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沈兰君边哭边向大石后面跑去,高佑叫道:“你们愣着干嘛,快去追。”慕容雁踪带着兰陵铁卫追了上去。

    她跑进小道边上的草丛,躬身躲了起来,道边的草丛甚是茂密,一时难以被人发觉。

    兰陵铁卫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得回去向高佑禀告,高佑气急败坏,道:“你们真是些饭桶,人刚才还在面前,眼睁睁看她跑走。”他向地上的张林耀踢了一脚。

    沈兰君在草丛里躲了小半个时辰,周围渐渐安静,便从草丛里出来,沿着小道向农舍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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